【原生幻想】瘋騎士的宇宙時代 作者：憤怒的松鼠（連載中）

第六十三章 龍族僱傭兵

    「龍族僱傭軍？居然還是真的？」

    在仔細查詢之後，羅夏發現這居然不是玩笑，這裡真的提供龍類僱傭兵的中介服務。

    「紅龍索門爾，七十六歲，青少年龍，身長七米二（含尾巴），沒有魔鎧和火炮裝備，僱傭要求：十年內提供一台專用魔鎧，包吃住。」

    「黑龍可可（假名），一百一十七歲，青年龍，身長11米2，有兩件魔法裝備，兼修了三階左右的術士施法能力。僱傭要求：三十年內提供足以建巢的寶石和黃金，或者等價的魔法物品。」

    「冥界幼龍安，二十七歲，幼龍，身長3米1，沒有裝備。僱傭要求：讓我吃飽。」

    龐大的巨龍，不管在任何世界都是自然界的巔峰，僅僅只是成年就有五階以上的戰力，而且是具備飛翔能力的戰爭巨獸。

    在艾希的新時代，巨龍們隨著魔鎧、浮空艦的出現而地位稍微下降，但另外一方面，將其和這種戰爭機器做比較，而不是看做一種智慧種族，也說明了很多事情。

    而隨著魔導技術的進步，給龍族武裝專屬魔鎧也成了常態，只不過那絕對是戰爭機器的層面了，不管是投資和戰力方面。

    而那一台龍族專用魔鎧的價格……..大概把巨龍賣掉都買不起吧，就是之前的奧蘭帝國，也只有數量有限的龍騎戰團。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龍族專用魔鎧的誕生，反而削弱了艾希世界中，龍族的強悍天賦帶來的優勢。

    而相對和平的艾希世界，卻又讓龍族中紅龍、黑龍這類貪婪、好戰的色彩龍，不是很滿意這樣的生活……..就是出外冒險充當戰爭傭兵，在這個時代的艾希也有可能遭到浮空艦隊的圍剿，直接淪為炮灰。

    強悍的天賦能力，龐大體型帶來的威勢，在戰爭傭兵中反而並不吃香，只要一出現，就會遭到超乎待遇的強力圍剿。

    而若是走出艾希，他們的對手大概就不是浮空戰艦，還是宇宙戰艦大和號了。

    大概只有偏遠地區的小國之間的小打小鬧，才有他們這些青年龍、幼龍的用武之地，而這樣的小場面，自然也只有小收益了。

    於是，很自然的偷渡者之中多出了這些龐然大物。

    而由於龍族天生肉體的強硬，還有龍魂的特殊性，加上下層位面居民對這種「珍貴的貨物」特別重視，龍族的偷渡成功率是驚人的九成之上。

    羅夏隨手翻閱了一下，龍族僱傭軍還不少，足足有兩頁多，而且除了那隻罕見的冥龍之外，基本都是藍龍、紅龍、黑龍這樣的色彩龍。

    羅夏越發驚訝了，明明連優質的僱員名單都不願意給我，居然還給出龍族僱傭的機會？

    不懂就問，而那個業務員沒有隱瞞，也根本隱瞞不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名單上的龍族僱傭兵還真不算是好貨。

    這兩頁名單上的僱傭兵都是不超過200歲的年輕龍族，不是幼龍就是青年龍，在這個時期的龍族，戰鬥是靠天吃飯的。

    身長七米左右聽起來嚇了，站直再減掉尾巴後的身高大概也就四米多，也就比標準魔鎧大上那麼一點。

    術法之類的超自然能力有限，肉搏能力一般，在艾希依舊能夠當做一霸，是因為其主要的戰鬥方式是種族優勢的空戰，那從天而降的龍息和龍爪是極其要命的，幼龍嬌小的特性也給了他們甚至超越成年龍的機動性，能打能跑…….但安索雷恩有魔霧，遮掩視線的魔霧。

    只能打空戰且上了天就成「瞎子」，這就真的很難堪了。

    成年龍和古龍會用術法等超自然能力超常飛翔，專用魔鎧更是能夠有效的降低這些負面因素，這些幼龍、青年龍就是想都別想。

    當然，他們的優勢就是龍族天賦，什麼都不做就很強，就算沒有專用魔鎧，成年後也是相當強烈的肉搏單位，還可以精修術法進階戰鬥職業………但前提是要等到成年。

    養個幾十年才能成為即戰力…….對於時間就是生命，資源補給貨比黃金的新神教會來說，太過奢侈。

    於是，很正常的，成年龍、古代龍會被僱傭，而羅夏卻只能摸到這些「賠錢貨」。

    「……您如果看上了，滿足他們的要求就夠了，我們的中介費可以免掉的。」

    羅夏越發驚訝了，這還真是了不起的拖累，居然能夠讓一向只佔便宜的魔鬼都願意免單。

    「您是不知道他們的伙食費有多麼嚇人。」

    原來如此，但羅夏卻瞬間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他們之前的伙食費就這麼一筆勾銷？」

    魔鬼一愣，接著卻笑了。

    「當然由你這個僱傭方支付。我們會記在您的信用額度之上。」

    好吧，羅夏算是懂了，如果不問的話，搞不好都不會知道這比莫名其妙的的欠賬，或是敲定了僱傭合同才發現已經超支，和魔鬼打交道真是一點都不能疏忽。

    而既然已經被看穿了了，魔鬼就笑著接過僱傭手冊，輕輕在上面一摸，上面卻有多出一些花紋。

    「…….紅龍索門爾，欠伙食費偽神貢三萬一。」

    「……..黑龍可可，欠伙食費六萬神貢。」

    「…….冥界幼龍命，欠伙食費一萬二神貢。.」

    羅夏默默的點頭，看來這個「伙食費」，才是魔鬼真正的佣金。

    或許這還真是伙食費，站在魔鬼的角度，成年龍有人搶著要是肯定有大筆的收入的，作為次品的幼龍、青年龍只要不虧本，就已經賺到了。

    至於它提及的偽神貢，就是諸神公認的神貢體系，只不過魔鬼等下位面居民有自己的金融體系和貨幣單位，但既然存在交易，兩個金融體系之間自然會進行轉換、兌換。

    對於立場微妙的神祇的金融貨幣，又需要使用和區分，下位面居民們就很自然加上了一個偽字，既偽神的貢獻。

    其實話說到這裡，就算那個業務員也知道羅夏是真的想買了。

    有沒有用，是要看在這麼地方使用，幼龍、青年龍對其他的教會來說的確很是雞肋，但在羅夏看來，卻很適合自己一行人。

    而恐怕魔鬼也看出了這個事實，才主動拿出了名單，推銷這些不斷虧本的庫存貨。

    這主要是新冬妮婭城內也是可以飛翔的，週遭的荒原更有半年的無霧區，考慮到可能遭遇的防禦性戰爭，高機動性的飛行單位是必要的。

    遊戲教會現在是很缺空中力量的，就算是魔霧區，有羅夏這樣一個導航者，青年龍至少可以當做一個長程代步的飛行單位……對需要來往聖山和角城的羅夏來說，這也是很有幫助的。

    而且在機動艦隊成型之前，有羅夏在的話，這些飛龍也可以發揮一定的空戰力，說不定還能訓練出一個聲名遠颺的龍騎士戰團。

    想到這些未來，羅夏是真的想拿下了。

    【拿下，我們養得起，而且很有用。】

    羅麗背後的智囊團也給出了類似的意見，羅夏就不用再猶豫了。

第六十四章 動物夥伴

    當簽下三隻巨龍的契約的時候，羅夏還是很有些感嘆的。

    「……..有些事情真是不接觸沒有感覺，和兩年前比起來，變化還真是不小。」

    當年的遊戲教會，一窮二白，除了幾個降臨者什麼都沒有，唯一的領民村落是弱小的本地農戶。

    當年為了拉一個人入會千難萬難，贊助什麼的也要花心思去弄，資金鏈隔兩天都斷，能夠支持下來真是奇蹟。

    但現在，卻空白無憑的獲得了大量的偷渡者僱員，還有這三隻巨龍傭兵…….要放在兩年前，不，僅僅是三個月前，就算額外付出資金和優厚代價，這些人和龍都不會加入的。

    而且別看魔鬼們現在這麼慷慨，放在幾個月前，依舊看都不會看你。

    改變？其實還是新冬妮婭城的成功。

    即使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但冬妮婭城的確具備一個新生勢力圈的稚型。

    有了自己的駐地、城市的新冬妮婭城被看好，自然其內的各大新神教會被看好，唯利是圖的魔鬼推銷員才會找上門。

    這年頭，雪中送炭的雖然有畢竟是少數，錦上添花獲得高額匯報的投資人，才是大多數。

    新冬妮婭城很有潛力，所以魔鬼主動上門推銷，並普遍提供了相當高額的貸款額度…….目標還是大採購後的高利息、高回報率。

    但新冬妮婭城極其勢力還在經過考驗，還不知道能不能那片荒原發展起來，所以雖然貸款額度高，給出的購買權限卻偏低，就是大面積採購，也只能賣點基礎、初級的物資，就算魔鬼們這次投資失敗了，動搖不了根本。

    很多東西羅夏一開始不懂，但在誠實天賦面前，羅夏很快就長了不少經驗和所謂魔鬼的常識。

    比如說魔鬼們的位面區的概念，冥河的通道也是有限制的，打開一個通道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維護通道更是要天文數字的付出，因此往往是下位面的各勢力聯合其他打通、維護一個通道，並分別經營自己的位面勢力。

    這裡是七七地獄位面區，就是因為主要投資方是無底深淵七七層的惡魔領主，但由於惡魔們在經營方面實在存在問題，最大的幾個商會都是魔鬼的公司了…….於是，那位惡魔領主很乾脆的放棄了經營，專心收起了過路費…….我是說交易稅。

    另外就是魔鬼的欠條的限制條款一般都看起來很舒服，利息什麼的也不算高，但其實都是涉及到靈魂的魔法契約，如果無法履行的話，你真掛掉的一天，你的靈魂就會自動到魔鬼的位面去報導。

    還有龍族實際上很難伺候，他們都是些大肚漢，還是頓頓都要肉食的挑剔僱員。

    在安索雷恩，種植業還是很發達的，畢竟圈地加上解決人工陽光的問題就達成了基礎條件，但畜牧業卻遲遲沒有發展起來，若是用狩獵的方式來獲取肉食的話，魔霧的干擾就很要命了。

    放青年、少年龍族自己出去狩獵解決問題，上了天就是瞎子，地面跑速度又不快，大體積帶來高消耗，恐怕就是在他們餓死之前，也找不到足夠的肉食。

    但換個角度來說，也就是只要保證他們的肉食供應，他們確比艾希的同類好打交道很多。

    龍族的尊嚴和自傲？尊嚴的前提是能夠活下來，在餓了一年半載之後，應該已經蕩然無存了。

    最後定下來的，就是三隻契約龍，紅龍索門爾、黑龍可可，冥龍命。

    嗯，就是那名冊的頭三個，倒不是羅夏不想多雇幾個，只是在當場面試後，其他的幾個根本不靠譜。

    紅龍嗜血好戰，戰力在龍族中算是一流的他們要價很高，且很難控制……有幾個本來看好的，一口一個爬蟲讓羅夏心頭火起。

    黑龍狡詐多變，背叛什麼的習以為常，羅夏一句「以前背叛過僱主嗎？要多高的利益才會再次背叛？」，就淘汰了不少的選擇項。

    至於貪婪和要價高？那根本不是一個事，有龍不貪婪的嗎？

    回頭一看，根本是魔鬼們已經看穿了一切，才把最好賣出去的幾個擺在了卷首，其他的都是根本賣不出去的滯銷品。

    僱傭的兩隻，紅龍偏向於戰士系，黑龍偏向術法，雙方戰力相輔相成，也可以為未來的空戰團打下基礎。

    契約談的很順利，兩隻大一點的龍的契約都簽了一個十年約，那隻冥龍簽了三十年…….不趁著它年幼好騙只要求吃飽多簽個幾年，羅夏覺得自己都是天使了。

    而簽下那隻冥龍，反而讓魔鬼們有些驚訝。

    畢竟那隻龍實在太小了，加上尾巴三米出頭，實際上站直了也只有二米出頭，加上不太成熟的心智，也掌握不了多少超自然能力，相當長時間內是無法成為戰鬥力的。

    對於質疑的詢問，羅夏卻只是保持微笑，沒有多加解釋。

    實際上，這只冥界幼龍是羅夏為自己準備的。

    流線型的黑色龍型身軀，身體週遭籠罩著天然的黑色氣息讓人看不清它的位置，只有猩紅色的龍眼在夜晚中閃耀發光，在看到它的第一眼，羅夏就選中了。

    作為一個高階遊俠，羅夏是可以招募動物夥伴的，但由於諸多原因，卻一直空缺，現在冥界幼龍就是各方面偏弱，至少飛翔能力是具備的。

    動物夥伴的實力是不能超過遊俠本體的，羅夏現在的能力若是想找巨龍夥伴的話，也只能從娃娃騙起………我是說找一隻幼龍。

    而且，這不是一個很差的選擇。

    冥龍傳說中是死亡之神的信使，是死亡世界的住戶，雖然有跨位面移動的天然天賦，但其實在其他位面是很少見的。

    他們的龍息帶有「死亡」、「寒冰」兩種特性，肉搏能力中等偏上，成年後算是龍族中的大塊頭，年紀大一點還可以兼修死靈法術和寒冰術法……缺點就是智商普遍偏低，越是年輕越是好忽悠，據說這和他們和白龍（野生白龍如野獸）的血脈親緣關係有關。

    但對羅夏來說，心思單純卻未必是壞事，至少就是有黑龍、藍龍、紅龍的幼龍，羅夏也是一點都不敢嘗試將其馴化成動物同伴的。

    在完成了龍族契約後，羅夏就很開心的告辭了……..他還要抓緊時間多逛幾家附近的店舖了，畢竟，神明已經傳遞來了信息，雷季結束了一段時間，老家已經開始不太平。

第六十五章 返程

    「每週五頓飯……不，六頓，其中至少要有一頓有肉！！」

    「可以。」

    「每週可以休息一天，加班的時候要加餐！要有肉！」

    「也行。」

    「………可以給你騎，但不許給其他人騎。還有，不許在人家身上隨地大小便。」

    「當然，我又不是熊地精，怎麼會有這種毛病……..沒有了嗎？」

    「……..你，你不會是悲風信徒吧！？」

    「……..不是。我對母龍沒興趣，」

    「你，你你你你居然對公龍有興趣！」

    「…….你這腦洞未免太大了。我說了我是正常人，只對妹子有興趣的正常人！」

    「你居然…….滾遠點，死蘿莉控！我就知道和那『龍騎士傳奇』中一樣，你的目標是我的肉體！死神在上，我為什麼會答應和你契約！」

    看著這腦洞超級大的黑色小母龍，羅夏真的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了。

    但很快，看著這越發警惕的小龍，羅夏就想到了應對方式。

    「噠！」

    一個響指，天空就掉出了很多小箱子，然後露出了其中的食物，有高熱量的土豆片，有油光閃亮的紅色肉脯。

    「…….這是吾主的神恩，我們教會是不用擔心餓肚子的。」

    但塞滿肉脯的小龍，是沒有時間回答他了，但羅夏已經找到了該如何對付這種小龍了。

    只是使用了一下神恩，羅麗的神恩，然後就抽取了一大堆食物，就讓冥龍命埋頭去吃，什麼抱怨都沒有。

    之前提及的飼養要求也低的無話可說，平均下來一天一餐不到，一週一頓肉食，讓羅夏都懷疑魔鬼到底是怎麼對待這只幼龍了。

    雖然龍族的地位的確比幾百年下降了很多，但吃飽就行的生活目標也實在太慘。

    既然談妥了，至少要把約簽了。

    當魔法的契約在黑色飛龍和少年之間鏈接，羅夏覺得自己似乎多了什麼，卻又少了些什麼。

    「這是…….」

    探出手，黑色的霧氣在手掌心聚集，這是一種從沒有接觸到的力量。

    召喚動物夥伴，其實和法師召喚魔寵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雙方從此心靈相通生死與共，而羅夏的施法者身份，更是加劇了這種變化，在靈魂的簽約簽訂的同時，雙方都獲得了對手的一定的能力。

    羅夏獲得的，應該是冥龍的一點本源力量，那來自死者世界的死亡之力。

    這種程度的死亡之力，大概就是多出一發打碎酒瓶等級的骨牙術，或是召喚一個隨時可能解體的弱者骷髏兵的程度。

    這在魔寵契約中很常見，還算是運氣好的，其實九成以上的契約者，大概就能夠獲得身體稍微健康一點（體質加一），稍微靈巧一點（敏捷加1），看的更遠點（可視範圍加一）之類的雞肋獎勵。

    而小龍獲得的…….

    「咦！！我看到了！」

    興奮至極的幼龍當即飛上了天，而在「她看到了什麼？」之後，羅夏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下來！」

    連忙用剛剛簽訂的夥伴契約讓小龍下來，這若是引起了魔鬼的重視，那就樂子大了。

    下來一問，冥龍獲得的果然是羅夏的「最真實的視野」，也就是「視力」稍微好了一點。

    而在付出了足夠的代價（每週三頓肉食）後，小龍也答應了保守這個秘密，不在遊戲教會外的人面前展露出來。

    「這次是真是賺到了！」

    僅僅只是這個能力，就讓羅夏很是滿足，這意味著即使沒有自己的指引，冥界幼龍命就可以在天空中飛翔，獨立執行任務。

    「哎，可惜了。」

    但這個時候，看著遠處正在整備貨物欄的兩隻青年龍，羅夏卻有些可惜了。

    若是這個能力給了這兩隻龍，恐怕立馬就可以成為可怕的即戰力，在魔霧中突襲的隱形殺手之類的。

    不過羅夏也知道這只能想想了，這種交換本質很大幾率隨機，若真是那兩隻青年龍出什麼效果還是要看運氣，但在看運氣之前，現在的自己也不可能契約這兩隻青年龍。

    「走吧。」

    一腳踩上龍鞍，爬上了命的背上。

    這也是時候啟程了，不知道新冬妮婭城現在怎麼樣了，羅夏還很有些惦記。

    其實不僅羅夏急，就是羅麗他們也有些急，失去了羅夏這個轉接天險，新冬妮婭城的遊戲教會也失去了和神祇的聯繫，從其他神祇傳遞過來的信息還是有諸多延遲和問題的。

    來的時候是坐的魔鬼的船，回去的時候羅夏卻是打算直接帶著三隻龍飛回去。

    倒不是因為心痛船費（羅夏：明明來的時候是免費，還說了來回免票。魔鬼業務員：你是免票，但你的龍和貨物不能免啊，還有，你的貨櫃裡面還有其他公司的貨物吧。），而是藉機多和新同伴訓練、交流一下，也順帶記錄一下地形…….始終對魔鬼等下位面居民保持警惕心，是主位面的人類的好習慣。

    隨著新主人的命令，冥龍化身黑色的飛箭衝向了天空，兩隻青年龍也跟上了。

    在之前在其他位面商人的採購的時候，他們已經見識到了僱傭者那神奇的指路的能力。

    來的時候花了十六個小時，考慮到青年龍的飛翔能力還是遠超客運模式的浮空艦的，應該七八個小時就能夠到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魔鬼離的這麼近，也不是什麼好事。

    下層位面的大佬們，在安索雷恩也是有地盤和代理人的，雖然從現在來看它們似乎對新冬妮婭城還抱有善意，但相信魔鬼的善意本就是愚蠢的。

    羅麗的幕僚團，也勸羅夏不要焦急，既然來了，正好多逛幾圈，多收集一點這周的地形和情報。

    飛翔的過程並不是很順利，青年龍們還沒有習慣身上的中小型貨櫃，羅夏的動物夥伴也沒有習慣身上的重擔。

    每隔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下來休息一次，喝喝茶聊聊天，自然進度快不起來。

    羅夏也不急，正好接著這個機會繼續描繪、整理週遭的地圖。

    隨手狩獵獵物順手燒烤，也讓小龍們很是滿足。

    走走停停，等終於抵達了荒原的邊境地區，卻已經花了快兩天了。

    而入目的，卻是龐大的軍團，角城希摩人的軍團。

第六十六章 轉機

    「…….該來的，還是會來。」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即使萬般期待這一切不要發生，但有些事你越想它不發生它來的越快，角城的西摩人以最直接的方式表示了自己對新鄰居的態度——戰爭。

    入目的，是連環的帳篷和簡單的防禦工事，構成了角象部族的前線營地。

    鋼鐵巨獸和騎手並排站在一起，而盤旋在半空之中的，卻是原應屬於艾希人的浮空戰艦。

    魔鎧、騎士、軍陣、僕兵，雖然看起來依舊有些簡陋和混搭主義，但一眼已經看不到變，對沒有經歷過戰爭的羅夏來說，這恐怕已經是數萬人的大場景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這場戰爭還沒有真的打起來。

    但從希摩人的軍勢來看，若他們不是來集體郊遊的，那一切發生就是時間問題。

    羅夏也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肯定發生的。

    這些日子所有城內的教會都在瘋狂的擴張，也是為了當前一幕所做出的裝備，新冬妮婭城要在這片荒原站穩腳步，就自然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原本期待角象族遇難而退的天真想法，隨著角象族和角城的真實實力的逐步揭曉，卻越發顯得不現實。

    城主西迪恩，是他一手打下這碩大的基業，努力更新文化體系，鼓勵吸收外來人的文化知識，研究他們的魔導造物。

    角城上商業的成就，軍事技術的革新進步，還有宗教信仰上逐漸擺脫聖山的限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他的戰果。

    可以說，沒有外來人參與的因素的話，他統一這片荒原上所有希摩人部落只是時間問題。

    這樣一個人，已經算是一代梟雄，恐怕早就看出了新冬妮婭城一旦建成，角城就不會是這片荒原中的唯一。

    潰爛的傷口，自然是最初的時候最容易治癒，站在他的角度來說的話，這個時候出手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一切已經發生了，再糾結已經沒有意義了，當下應該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正打算返回城內，新的神諭卻從天而降。

    【羅夏你去角城，潛入其中和伊莎貝拉匯合，她好像有重要發現了。】

    角城已經陷入了戰爭狀態，但角城內卻未必，由於這近一年的努力，那個遊戲之神的分教會似乎發展的相當不錯，伊莎貝拉一直在那邊主持教務…….或者說以主持教務為藉口，光明正大的偷懶。

    圍城已經開始了，與其冒著危險進入城中，不如直接到角城後方做點事情，從理論上聽起來沒錯。

    但羅麗有沒有讓羅夏遠離危險戰事的打算，恐怕也很難說。

    猶豫了片刻，羅夏默默接受了這份任務，也做了些佈置。

    但他還是帶著三隻龍回城了一次，在魔霧中自由行動的小隊，很容易就找到了圍城網的破綻，兩隻龍運載的物資可能在之後起到作用。

    落到了教堂前的廣場上，工作人員就上前幫忙卸貨，羅夏也有時間查看一下當下的形勢了。

    不管是遊戲教會的人員還是路人，看情緒都還很穩定，看來一切都還沒有發展到最差的那一幕。

    「我應該可以和你一起行動。」

    而在再度離開的時候，那隻黑龍卻主動請纓了。

    「我能夠變化人形，應該能夠幫上忙。」

    懶惰的龍族居然主動請纓幹活，這難道是新加入員工在新人期才可能看到的超勤勉？

    但羅夏注意到，黑龍可可看對面軍陣的目光很是複雜，隱隱約約看的出擔憂和不安，似乎避開戰爭才是他的目標吧。

    而那邊的紅龍，雙瞳中已經滿是猩紅，火焰不斷從龍嘴中溢出，紅龍好戰的天性展露無遺。

    「黑龍狡詐貪婪且不打硬戰，紅龍好戰若狂……看來這兩位還真是典型的龍族性格。」

    既然新人主動請纓，自己這邊也缺人手，羅夏當然不會拒絕。

    在請示了一下得到批准後，留下了恨不得現在就加入戰場的小紅龍，小隊重新出發了。

    那設計精巧的防禦陣線直接被無視，觀察半徑有限的浮空艦組成的空中監視網，對羅夏根本不是問題。

    而一道突然的神諭，卻讓羅夏精神振作起來。

    【伊莎貝拉發現的東西，可能阻止這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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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羅夏在忙碌的時候，之前在他面前總是笑臉迎人的魔鬼業務員莫羅尼，卻滿臉嚴肅的在進行匯報。

    「他的飲食習慣偏蔬菜、水果，雖然肉類也吃但量不多，和精靈的口味相近…….是的，資料沒有說錯，他應該有辨別真實和謊言的能力，我們的試探都被看穿了……..對女人沒興趣，主動上門的幾個魅魔都沒成功進門……」

    羅夏這一週做了什麼，吃了什麼，甚至看了什麼書晚上說了什麼夢話，都站在這份匯報之中，被一五一十的陳述上來了。

    而聽他匯報的，卻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下位面的影子越聽越是驚訝，越聽越不敢置信。

    至於，他打斷了對面的匯報問出聲了。

    「聽起來，我那未謀面的表弟，居然是一個好人？我們血脈中居然會有好人？」

第六十七章 第一座聖堂

    安索雷恩的天空，是不設防的。

    無邊無際的魔霧，會讓一切偵查手段變成笑話，再高的城牆，也是能夠從頭頂上翻越的。

    或許驅霧裝置能夠保持狹小內城的安全，但越是佔地龐大的城市，卻有著越多的防禦死角。

    僅僅只是在魔霧中來回巡迴，羅夏就找到了適合的落點。

    輕輕的越過城牆，滑翔落下，落地的時候卻沒有一絲聲響。

    在外城的邊境晃悠了兩圈，出入一下房屋和小港，就披著偽裝斗篷成功混入了行人之中。

    已經來回潛行了這麼多次，以前的偽裝漏洞是不會有的。

    小冥龍身上披上了一大堆碎布，四肢著地充當馱獸……..為了彌補「受損的龍族尊嚴」，羅夏又付出了一頓豪華大餐。

    而黑龍可可一轉身，就變成了一個皮膚黝黑面帶微笑的大鬍子男性……少年，畢竟，他也沒有成年。

    不過由於身高比起羅夏更加正常，站在人群中，披上斗篷的他反而更加適應這裡的環境，而黑龍本身就涉及到了陰影領域，天生就擅長降低存在感的能力。

    明明站在那裡，卻讓人本能的忽視他的存在，若不是人類變形術鎖定了面相和種族，他會是一個出色的探子。

    然後羅夏就發現情況不對勁了。

    「………怎麼完全沒有變化？」

    商人依舊悠然的帶著馱獸在街道中來回叫賣，忙碌的婦女披著面紗斗篷洗菜做飯，小巷子裡面孩子們在追逐打鬧。

    市民們悠然的享受閒暇的午後時光，就如往昔一般。

    這裡的街道，和大半年前並沒有什麼區別，這些市民和之前也並沒有區別，但這就是最大的不對勁了。

    這裡的城邦不是艾希的現代社會，軍民安全分開且互不干涉，軍團實際上是一部分職業士兵配上大量的民兵組成的。

    角城有多少人口羅夏並不清楚，但內城居民怎麼看都不會超過百萬，而如今前線卻已經有數萬人組成的軍陣了，不調配後備役和進行大動員是不可能的。

    如此大規模的軍隊調動很難不被領民察覺，隨之的後勤補給、傷員來回、兵員補充，是肯定要牽扯到領民的。

    戰爭會讓市民變得緊張、恐慌、興奮，不管是那一種可能性，至少這種如日常一般的情況是不應該出現的。

    也就是說隱藏了戰爭的消息？還是根本用的不是在角城的軍團，羅夏覺得不管是那種原因，都值得深思。

    【羅夏，到了教會就準備引導神力，在最短的時間內製造大聖堂】

    「大聖堂？！條件夠了？這裡有一萬人信仰遊戲之神?」

    【七萬二千人，中度以上信仰者，六千四百人高度信仰者，而這裡的居民，非常非常的虔誠。】

    羅夏愣住了，雖然之前聽說了傳教行動很順利，敵佔區的角城已經成為了第一信仰源，但這數量也實在太誇張了吧。

    明明這些日子在新冬妮婭城這麼努力，中度信仰者的數量還有過百，輕度信仰者的數量才勉強過千。

    但眼前的一幕，卻讓羅夏理解了。

    那是幾個在一起玩的小孩子，她們似乎打算玩丟沙包的遊戲。

    在但開始之前，她們卻握住沙包輕鬆的唸誦。

    「讚美遊戲之主，願她一如既往的公平裁判遊戲的勝負，也祈求讓我在接下來的比試中獲得好運氣/獲勝/不要受傷。」

    前面的祈禱詞一般無二，卻只有最後出現分叉，

    淡淡的白光落下，仿若神蹟，祈禱平安者白光落在膝蓋、手肘，保護其周全，祈禱獲勝者落於頭頸，越發神清氣爽精神抖擻，祈禱好運者背後聖光繚繞。

    明明是神蹟祝福，奇象層出，小女孩們卻視作平常，開始投擲沙包，追蹤打鬧。

    「……..這是祈禱儀式？這也行？」

    【怎麼不行？持吾聖器（作為玩具的沙包），歌頌吾之聖名，履行我之善行（玩遊戲）。吾的存在被讚美，吾的意志被履行，怎麼看都是一個完整的宗教儀式吧，而且，他們的祈禱超級虔誠的！】

    神祇的神名、神祇的神職、祈禱神明的眷顧（人和神的交流鏈接），別說，仔細想想後，羅夏還真發現這符合了所有的定義要求，是一個完整的宗教祈禱儀式。

    【作為神祇，其實神明本身的意志和能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屁股下神座是要命的活火山還是通往至高的王座，安索雷恩是一片荒地，那麼越是簡單和冷門的神職越容易傳播，所以別和那些蠢蛋爭奪看似熱門的神職…….這是當年決策者說的。】

    「……..當年推薦『遊戲』神職給你的，絕對是個混蛋，了不起的混蛋，他騙了所有人。」

    由於「遊戲」太過低齡而通俗，還有之前遊戲教會販賣電子遊戲商品的經歷，對安索雷恩的新神來說，只會有暗地裡的恥笑，不會引起太多的敵視和防備。

    而從這些日子的傳教就知道了，這簡單而原始的神職概念異常適合傳播，現在還可以用接近欺詐的方式在沒有信仰的原住民中傳播神職，只要積累足夠，衍生出來的「競賽」、「公平」等神職、概念潛力無窮。

    【…….的確很混蛋，但你這麼說，還真是微妙。咳，去履行你的神職吧，我們需要一個大聖堂，這片荒原的第一座大聖堂……】

    羅麗的語氣有些奇怪，但最終卻沒有多說什麼。

    而他的背後，看著眼前的祈禱儀式，黑龍可可卻默默的點頭，百多歲的他其實對信仰和封神之路瞭解頗多。

    有這樣一片「信仰田地」，即使風雨襲來，這艘船還不至於隨時沉沒，於是一路上黑龍躁動的心態安穩了不少。

    貪婪的黑龍從來不是什麼忠誠之徒，始終站在強者那一邊是它們引以為豪的生存之道。

    羅夏帶他來算是對了，初來乍到的他是根本不打算為還不熟悉的東家拚命的，若真的留在了新冬妮婭城，別說出力了，不當逃兵就算好的了。

    而很快，當那個三槍遊戲廳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大聖堂的建設儀式也隨之開啟。

第六十八章 聖堂和破綻

    當光亮降臨的時候，整個城市甦醒了。

    浩大的光柱從天而降，魔霧都被其分割，以那狹小的「聖堂」為核心，光芒開始驅散黑暗。

    一個個希摩人從漆黑的城內走出來，他們的雙瞳中隱隱約約的透露著銀光，當看到神蹟降臨之地，本能的半跪下，雙手握拳祈禱。

    「讚美吾主。」

    最簡單的祈禱詞卻蘊含中最重要的虔誠之心。

    七人，每一個都是萬里挑一的虔誠信徒。

    他們身上隱隱約約透露著聖光，繚繞的聖歌環繞其上，作為承載神力節點的「聖徒」，他們是這半年多來遊戲教會發展的最虔誠的信徒。

    而在各自房屋之中，七萬多信徒也突然聽到神祇的聲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虔誠的祈禱起來。

    一個一個支點被點亮，點最終匯合成神力網，降臨的神聖意志開始撕扯這片煩人的霧氣。

    被撕開的霧氣消散，天空卻突然下起了「雨」。

    那一點一滴的雨滴，卻是神聖的光輝。

    雨水撒到那不起眼的遊戲廳上，它就罩上了一層金光。

    然後…….然後就一切歸於平靜了。

    魔霧重新聚合，撕逼了天空重新恢復平靜，神力節點的信徒也一個個回去了，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而已。

    而讓人無法理解的，即使做出了驚人的異象，住在週遭的無關者卻沒有反應，就仿若他們根本沒有看到這一幕般。

    事實上，他們的確沒有看到。

    「奇蹟只會降臨在虔誠者眼前………可我是一點都說不上虔誠的。」

    承擔了大部分的工作，卻是作為神力降臨體的羅夏本人，或許換個角度來說，由於「神子」的存在，才能大聖堂降臨的如此順利。

    大聖堂降臨的儀式已經很成熟了，在外人看不到變化的同時，變化卻莫名的改變了很多東西。

    房子依舊還是那個房子，但不管是支柱還是牆壁，卻莫名其妙的堅實了不少，之前那座不管內在還是外表都很普通的民房，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無法攻破的要塞。

    實際上，他的確也是要塞了。

    在神力的保護之下，就是隕石落下，都未必砸的碎。

    而在遊戲廳的一間大廳之中，卻多出了一個木門，打開門，卻是一個老舊而整潔的禮拜堂。

    在教堂的正中間，卻多出了一個女神像和其下的噴泉池。

    女神的雙翼半神半魔，那面容雖然明顯成熟了很多，羅夏卻在經常在記憶中想起……或許也在鏡子中看到了。

    靠近了神像，羅夏就感覺到渾身舒坦，趕路的疲憊開始消散，之前路途上受到的一點小傷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就連剛剛消耗的魔力、神力都開始恢復。

    「砰！」

    重物落入了池水的聲響，羅夏卻發現只是某個血族兼職牧師跳下了泉水，在剛才的儀式之中，她大概是是最辛苦的。

    既要作為降臨者承擔、分撥神力，本身由於體質（不死族），還是承受秩序神力這種正能量對血族的天生殺傷力，即使羅麗已經很努力控制神力，但透露出來神力灼燒…….羅夏聞了一下。

    「七分熟？」

    明明是惡質的玩笑，脾氣極差的伊莎貝拉卻沒有回應，只是怒視了幸災樂禍的羅夏一眼………她正忙著再生自己的聲帶。

    坐在池子的邊上，羅夏卻默默和自己上級聯絡上了。

    「羅麗，現在可以將計畫告訴我了吧。」

    而這次，羅麗的聲音清晰無比，就仿若作為最初的那座神域。

    【放心，我們優勢很大，a上去就能贏了…….不是開玩笑，就是這個計畫。】

    「……..那個老城主西亞斯給了我信息，然後我就親自查了一下……」

    倒是已經恢復了伊莎貝拉，總算做了點正事。

    原來是伊莎貝拉聯絡老城主的勢力，在帶路黨的幫助下，對城主府進行了一次探查，或者說是突襲。

    然後就發現了一些足以扳倒……至少是狠狠打擊城主權威的證據。

    而接下來要做的就很簡單了，只不過是把那些證據拿到陽光之下，還有本城那些勢力面前，就可以趁著對手防禦空虛的時候，罷免掉城主。

    「…….其實就是謀權造反的另外一種說法？還真是老套啊。」

    「沒錯，那個西亞斯承若只要我們幫他奪回王位，就收回軍團並和我們簽訂十年的友好盟約。」

    雖然很老套，但勾結敵對勢力中的造反派推翻英明神武的新一代領主，聽起來的確很有效……羅夏卻越發覺得自己是一個反派。

    「他做了什麼？邪神獻祭？把活生生的少女活祭取悅那些邪神。」

    「更過分。」

    還能過分？羅夏有些驚訝了。

    突然一段信息，就這麼直接塞到了羅夏的腦袋裡面。

    那殘酷至極的畫面，讓羅夏即使已經習慣了鮮血和殺戮，卻依舊差點當場嘔吐。

    量產魔鎧和浮空艦難度大嗎？對艾希人來說難度並不大，那是建立在數百年的魔導技術積累之上，要展開了說的話，還要談及那數萬年的魔法歷史積累。

    工業上的東西比較好解決，希摩人中一樣有出色的工匠和鍛造者，只要技術、資源都充足，總有做出替代產品的可能，但有些東西卻是安索雷恩很難解決的。

    機載ai和浮空艦ai及其配套的軟件操作系統。

    在這方面，科技文明的優勢太過明顯，而安索雷恩的希摩人卻根本不可能再弄一條高科技的ai量產技術…….那根本不是一條科技樹。

    於是，沒有了ai（人工智能），他們就想到了人類智能。

    死靈巫術、大腦切割術、活化機械體，每一個的成功，都代表著無數的實驗品死去，還有為了生產成品所必須支付出去的「消耗品」。

    而為了讓那些機械軀體下的靈魂聽話，實驗品的親人又成了最順手的人質。

    羅麗傳給羅夏的畫面，就是那一個個痛苦不堪的灌裝首級，有的肉體已經腐化，只有插著無數銀針的大腦在閃爍生命的電光。

    「這人，該殺。」

    羅夏從沒有這麼一刻，認為某人該死。

第六十九章 叛亂

    技術和文明的發展，是遵循一定的規律的，那必然是由淺到深的累積，每一項高級技術的誕生，都是從更初級的技術中延生出來的，而它的維護、發展、運用，也離不開初級技術產業的支持。

    很簡單的例子，當出現重裝甲騎士這種強力兵種的時候，必然是已經在畜牧業、鍛造技術、鐵匠、採礦、軍事訓練都達到一定程度。

    角城能夠吸收艾希的技術已經很厲害了，但若是細想一下，有些東西，卻是根本無法彌補的。

    艾希自己的魔鎧技術、浮空艦製造技術成熟，也是黎明戰爭之後，接觸到外界文明後的結果。

    那鋼鐵的身軀可以仿照，機械量產的零件可以依靠出色的鐵匠來模仿，但操作鋼鐵之軀的靈魂卻是無法仿照的。

    既然不可能補上「科技文明」上延伸出來的人造智能，就有魔法文明特有的技術補上吧……..其實艾希在這方面已經有了無數的前輩了。

    邪惡的巫術讓大腦器官離開肉體依舊能夠存活，操控靈魂的死亡術法讓鋼鐵之軀有了靈魂，若真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量產的規格和犧牲者的數量實在太過離譜。

    犧牲者的來源，有戰爭俘虜、奴隸、外來者………但真要令行禁止且又忠誠的「軍團」的話，本來就有一定忠誠心的自己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而且，戰爭奴隸的增加數未必穩定，有的時候未必夠用。

    「恐怕是用了角象族自己人。」

    也難怪城主會將自己的城主府和工廠建在魔霧區，這些東西一旦曝光，就算市民沒有起來造反，大規模的叛逃也是可以預期的。

    而作為消息的提供者，老城主卻來的太巧了了。

    稍微細想一下，羅夏就明白了。

    恐怕老城主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只不過卻一直隱忍不發。

    現在，城主帶著大軍在外，要面對的敵人是新冬妮婭城的艾希人和聖山的諸部落，城內的防禦力量大概是近幾十年內最低的，確是攻其要害的好機會。

    聖堂的泉水之上，一扇扇水鏡構成，其上的景象，卻是大聖堂週遭的實況。

    在人口聚集地，一個個披著黑衣帶著紅色袖章的西摩人正在高聲演講，他們作為證據的，就是一個個圖片，最集中的幾個廣場，還有半露出腦罐的金屬殘軀。

    文字資料詳全，還有受害者家屬悲傷至極的控訴，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準備好的。

    而這種東西，只有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才會給人最大的衝擊，在宣傳者的煽動下，集合在一起的市民已經拿起菜刀和木棍，向著內城方面走去。

    「……..這是一場政變，也是一場預謀已久的叛亂。」

    羅夏隱隱約約的理解了，恐怕這次自己一行人根本不是主角，真正的參與者，是這座城市的新老勢力還有城市居民。

    而恐怕就是伊莎貝拉和羅麗，也是剛收到的消息，之前根本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所有人都被那看似自暴自棄的老頭子欺騙了，恐怕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我們是請來的打手嗎？」

    羅夏露出了苦笑，似乎只有這個解釋才是合理的。

    在這座場合，或許只有考慮到攻堅中遇到的難關，才會想要外來者的介入。

    【…….恐怕也是為了和外來者打好關係吧，向新冬妮婭城表示善意之類的。】

    在羅麗的提醒下，羅夏補全了拼圖。

    那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不僅想推翻自己「義子」的政權，還想以新城主的身法表達自己的誠意，表達自己歡迎外來者的立場……和「合謀者」的身份。

    老狐狸想要以後服眾，既要對內表示出強硬的態度和勢力，對外也要展示出走自己對角城的控制和足夠的武力………是的，武力，和老虎同盟的兔子不管說的在好多也遲早淪為食物，現在奪取政權，恐怕就是他展示自己真正勢力的最好舞台。

    「這麼說來的話，我們不僅不會被當作炮灰，還會被保護的特別好？」

    【別太指望其他人，真遇到要命的情況，還指望他犧牲自己嗎？那老狐狸根本不可信。還有，你不會忘記之前的傳聞吧。】

    多餘的言話已經不用多說了，羅夏默默點頭表示自己心裡有數，有些東西是一點都不能放鬆警惕的。

    而自己這邊，也不是沒有準備的。

    大聖堂建成之後，這裡已經成了遊戲之神羅麗的神域，即使羅夏不在，她依舊可以把意志降臨於此，遇到危機時刻，甚至降下神力。

    在俯視地面角度的水鏡之中，一個個人影從大街小巷中走出來了，匯入了舉著火把的人群之中，憤怒的人群緩緩前行，就如緩緩流淌的炙熱岩漿……..看似遲緩，實則蘊含著毀滅一切的力量。

    深吸一口氣，羅夏準備重新潛入陰影之中，似乎從這個時候起，從建築物上和陰影中行動，是安全的選擇。

    但看到了正在啃肉的小冥龍，羅夏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或許比起過往的屋樑上的跑酷和鉤鎖，半空中安逸的俯視是更好的跟蹤路徑。

第七十章 騙子們

    叛亂，或者說革命進行的異常順利。

    煽動民眾有諸多弊端，但本土出生的城市守衛和衛兵，是很難下定決心對父老鄉親進行鎮壓的……..尤其是城主不在，而對方卻由頗為名望的老城主帶頭的時候。

    在安排好的帶頭人的領導下，民眾高喊著口號，衛兵們節節後退。

    在之前就收買好的內奸的帶領下，不少衛兵甚至現場叛變，有威望的官員、貴族想阻止，卻總是被人群淹沒/狙擊手狙殺/背後的刺刀解決。

    有心算無心，城主帶走了大部分忠於自己的軍團，根本沒有考慮後院起火的可能，而另外一邊卻用了至少二十年作為準備期，不知道收買了多少人。

    【那邊開打了，有人打開了城門主動攻的。他們打了一個突然襲擊。】

    遠比預期中最糟糕的開戰還是發生了，還是艾希人這邊主動攻擊的，羅夏愣住了，接著卻恍然大悟了。

    「這群混蛋，又偷偷摸摸的和這邊勾搭上了。」

    只要打起來了，城主的軍團自然不可能後退，而一旦開戰，整個冬妮婭城也不可能無視面前的敵人。

    那麼，城主西迪恩和他的軍團是短時間內不可能返程，結果就是不管這邊的結果如何，西迪恩都無法插手干涉。

    巧合？這世界或許有巧合，但不可能每次都被自己遇到。

    【弄清楚了，是狂亂鎖鏈之神和戰神主動進攻的…….他們肯定和那個老狐狸有密約。】

    羅麗的想法和羅夏一樣，自己教會可以和老狐狸勾搭，可以和聖山的雄鷹部落私下訂約，其他的老牌教會自然也不會閒著。

    而且這老狐狸既然知道了新冬妮婭城的情況，自然也不會只在自己這個「菜鳥新神」上吊死，說不定還是主動找上門的。

    【這老狐狸，三個月前還是試探過我對戰爭的打算，大概是我在表示出厭惡戰爭的時候，他就找上了其他人。】

    從結果倒推過程的話，羅夏算是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老狐狸，準備的更久的…….不管今天誰輸誰贏，以後都要更加小心。」

    騎在冥龍的背上，羅夏默默的看著眼前「洪流」。

    不是沒有人阻止洪流的前進，但人群中隱藏的強者的數量實在不少，有人敢擋路，基本上被圍毆致死。

    強者大多是西摩人，老狐狸的家底還真不少，或許他已經之前就和城內的大勢力達成了協議，而羅夏驚訝的，卻是其中不少艾希人。

    但細細一想，卻理所當然了，自己一行才來一年不到，就和老城主西亞斯搭上線，他下野的幾十年間，不少多少強力降臨者來了這裡，和老狐狸簽了密約。

    而在其中，羅夏卻還看到了戰神、狂亂鎖鏈之神的知名降臨者。

    而在西摩人的強者中，羅夏還看到了幾個荒原部落的強者，甚至還有哪位來自聖山的守護者。

    看著在人群最前，往日猥瑣的身影此時卻一臉憤怒和悲傷，似乎為自己義子的惡行而義憤填膺，羅夏再度覺得自己和遊戲教會實在太過年輕。

    人群越走越多，呼喊聲此起彼伏，無數的人流匯入其中，當整個街道都密密麻麻的人影的時候，羅夏頭皮都在發麻了。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肯定停不下來了。

    不管最後誰輸誰贏，城主西迪恩的政權已經搖搖欲墜，謠言散播，民心動搖，恐怕往日溫馨平靜的生活是一去不復返了。

    輕拍了一下冥龍，示意她飛的更高一點，完全沒有下地的打算，羅夏是打算旁觀到底了。

    老狐狸把消息遞給遊戲教會，雖然未必有陷阱，但也未必有好心。

    充當義務打手兼炮灰？藉機炫耀自己的力量？為未來的聯盟打下基礎？分裂新神聯盟的團結性？恐怕都有，但也都不是主要理由。

    憤怒的人群越來越靠近城主府所在的霧區，視野良好的羅夏卻突然停住了。

    「誰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在魔霧的裡區，臨時路障已經組成了戰壕和防禦陣地，一輛輛魔鎧、裝甲車嚴陣以待，天空上的浮空艦群正在構建防空陣地。

    若僅僅如此的話，羅夏也不會感嘆。

    在防禦陣地的最前沿，那雙手環抱的高大西摩人，羅夏之前在城主府的酒會就見過一次。

    「城主西迪恩，他怎麼會在這裡？！」

    ================

    和羅麗預期的不同，那私下的密約實際上已經簽了半年多了。

    就在新冬妮婭城在理論建設期間，老城主西亞斯就和包括狂亂鎖鏈之神、戰神007簽訂了私下的盟約。

    其約定倒也是簡單，無法就是出人出力讓西亞斯重登王位，然後雙方相互承認、聯盟，並成為未來的戰略夥伴。

    實際上，聯盟中的狂亂鎖鏈之神，早在十五年前就和西亞斯達成了諸多密約，只不過條件一直不成熟而已。

    他會主動加入這個新神聯盟，實際上就是履行密約，也正是他牽線，最多形成了這密約下的密約。

    至於為什麼遊戲之神教會不知情……..作為剛剛從零蛋畢業的新神教會，大概這些三級神、二級神，都不認為她有資格加入密約其中，更沒有事後分贓的資格，也就很自然的不知情了。

    簡單的說，就是一臉不屑的「拜託，你好弱」，然後不帶你玩。

    但現在，野心勃勃的狂亂鎖鏈之神教會率先對圍城的西摩人進行了攻擊，本來只是抱著拖住就好的打算，卻驚訝的發現，情況不對。

    他們原計畫就是襲擊之後立刻返程，挑起戰火然後依仗城池進行防禦守戰，但對手似乎不堪一擊，一觸就跑。

    很快，他們就發現七成以上的營帳空無一人，留下的士兵也大多是老弱病殘，那些看似威風的魔鎧和浮空戰艦，要麼就是一打就碎的低級幻術，要麼就是紙箱木板做出的玩具。

    那連綿的軍營之下，實際的軍力，卻還不到預期的十分之一。

    現在，就是再樂觀的人，也知道情況不對了。

第七十一章 沾染鮮血的王冠

    或許誰都沒有料到，外來者的介入，導致的卻是角城內部的動盪。

    不過，應該說預料之外情理之中吧，這樣的發展卻理所當然，畢竟有了太多先例。

    由於外敵的介入，原有的霸主的威望、地位都受到了威脅，也露出了被人看出來的破綻，野心家們一擁而上，謀奪至高的王位。

    兄弟反目、朋友成仇、父子相殘……..世人大概已經習慣了。

    「為什麼？」

    但此時，在謀反者出現在自己面前，身材魁梧的城主西迪恩，卻一臉茫然。

    他不是驚訝有人會趁機謀反，更不是奇怪有人勾結外人，他驚訝的，僅僅是謀反的主謀。

    「父親，為什麼你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反對我？明明是你把城主之位讓給我的，明明是你從小就和我述說我們西摩人一統甚至建國的夢想，明明是你在一片反對中支持我研究外來者的技術…..為什麼會在我們夢想即將實現的前夕，在我即將成為所有西摩人的王之前，背叛我！」

    很難想像，這一臉茫然滿瞳悲傷的中年人，既然是那個即將統治整個荒原和所有西摩人的梟雄。

    而那滿是迷惑和悲傷的言語，也透露出很多東西。

    比如說和傳聞中的不同，當年的西亞斯並不是被自己的義子造反趕下台的，當年的昏庸失德，更多的只是一種偽裝。

    如今角城人吸收外界知識，對內一統，反對聖山信仰的大戰略，就是當年的老城主定下的。

    而為了清除當年那些頑固的守舊派，他更是做了一場戲，在執政的最後階段倒行逆施，狂徵暴斂。

    結果就是義子舉大旗謀反，把自己連帶那些守舊派、聖山派的勢力一掃而光，也獲得了很高的民間聲望和政治資本，老舊勢力也沒有插手新政的資本，順帶還充實了一下當初已經赤字嚴重的國庫。

    父子兩並不是外人看起來的敵對關係，僅僅是因為政治上的考量才沒有處死老城主。

    真實與表現完全相反，新老城主之間依舊保持著父子情誼。

    即使在執政多年後，西迪恩在遇到困難和難題的時候，依舊會想到詢問自己老奸巨猾的義父，老城主也用自己的視角，反饋各種情報和想法給自己的義子。

    也正因為如此，西迪恩是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義父被背叛自己。

    他還眷唸著城主之位？不可能，要不當年他就不會自損名譽，扶自己上位，就算是改變主意了，也不應該這個時候反叛，這三十多年過去了，自己已經站穩腳步，舊人退的退，死的死，重新登位又有什麼意義。

    他渴望著第一個族人大一統的開國美名？也不可能，他從來不愛惜名聲，只看實利，而且現在就是大統一的關鍵時刻，內鬥就算不是兩敗俱傷也是整個族群的元氣大傷，統一大業必然大幅延後甚至失敗，他不可能看不到全局。

    「為什麼？」

    茫然的一代霸主，站在臨時城牆上，背後的背景是遮住天空的浮空艦隊，週遭是殺戮機械的魔鎧戰團，忠於他的騎士團默默的注視著百戰百勝的雄主，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

    他贏了，他已經贏了，從探子送出義父的謀反計畫，把過半的軍團用浮空艦悄悄帶回城內那刻起，他就不可能輸。

    但他依舊很茫然，並很不成器的表現出來了，在即將成為開國君王的前夕。

    矮小猥瑣的老城主站了出來，看著城上的義子，睜不開的小眼睛依舊眯著，表情也一如往昔。

    「你，走歪了，作為你老子，來糾正你。」

    「我？明明我們好不容易成為最強的部落，即將統一整個西摩族，父親你建國的夢想，吾族的未來，明明就在當下啊！」

    難得的誠懇言語，卻也是事實，角城的繁榮就在當下，城主的辯解引起了城下的議論紛紛，老城主卻頭一歪，一口濃痰吐在地上。

    「沾染自己族人鮮血的王冠？呵，有意義嗎？」

    「這不是您當年教我的，這是必要的犧牲！」

    「我？我呸！犧牲？那你怎麼不犧牲你自己…….」

    怒斥到一半愕然而至，老傢伙滿臉不敢置信的瞪著城上。

    在他的義子身旁，一個內侍騎士握著長弓，弓弦還在不斷顫抖。

    而那隻脫弦的羽箭，卻已經插在他的胸口。

    「奉城主命令，妖言惑眾者，該死！」

    在城主西迪恩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在老城主西亞斯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傷口，卻頹然倒下的那一刻，場面徹底失控了。

    尖叫聲、爆炸聲、人群的奔湧聲，讓一切陷入了瘋狂。

    但恐怕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老狐狸最後倒下時，嘴角還帶著些許詭異的笑意。

第七十二章 混沌之夜的開端

    陰謀？欺詐？偶然？都不重要了。

    事實是隨著老城主的倒地，最後和平解決的可能性也沒有了。

    戰爭、喊叫、混亂，讓人群沸騰起來，有人開始投擲石塊雜物，有人開始拉弓射箭，有人開始吟唱咒文，有人就開始大殺特殺。

    當有人開始殺戮，自然有人開始反擊，而一旦戰火點燃，自然無法停下。

    瘋了，整座城市都瘋狂了。

    軍人和平民，艾希人和安索雷恩人，正在這一刻，並沒有任何區別。

    當第一滴血滴落，當第一條人命丟下，一切就已經停不下來。

    在煽動者的帶領下，雙方開始了最原始的廝殺，不斷有人慘嚎和死亡。

    最初，西迪恩依舊滿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但接著，卻茫然變成平靜，平靜變成冷漠。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到底是那裡錯了？

    是從繼承義父的意志，許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統一族人，建立國度的宏源開始？

    但這是角城歷代城主的理想，不，應該說角城建立的目的，歷代的城主沒有一天不夢想這一刻的實現。

    到底那裡錯了？還是吸收艾希人的知識發展自己的魔導技術，為了攻克難關，甚至付出了自己的子女作為犧牲品那刻開始？

    但學習外界人的技術又不是僅僅自己這一代，自己只不過突破了一直以來的瓶頸，即使代價大了那麼一點，自己明明已經付出了最大的犧牲，為什麼下面這些人卻為與自己無關緊要者、浪費資源的流浪漢、敵對勢力的戰俘反對自己。

    到底是那裡出了問題？是從為了對抗異界人的神祇，選擇另外一個次元的神祇的降臨一刻起…….對了，好像就是從那時起，義父就不在想過去一樣經常管事了。

    但這也是有原因的啊，異界人給了我們太大的壓力，那些神祇甚至能夠改變原始的自然規則，在他們面前只是強調感恩和原始崇拜的聖山信仰又有何用。

    短短的一霎，看著自己的父親倒下，無數的想法在腦海中一晃而過，西迪恩也只能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在短暫的茫然之後，那冷漠的神情，卻讓他知道應該做什麼。

    「那只是必要的犧牲，我的城市，我的族人，我的國家，只需要一個聲音………其他多餘的聲音，沒必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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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麗，怎麼辦？」

    半空中的羅夏，也同樣茫然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原本，他以為老城主是一個心機深沉的老狐狸，利用了所有人來實現自己的謀權上位，結果卻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那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按照得利者才是凶手的推理原則的話…….不管誰都沒有得利的可能吧。

    他死了倒是簡單，但接下來怎麼辦？

    干涉？別開玩笑了，看著下面瘋狂的場景，羅夏估計自己下去就是死的莫名其妙的下場。

    五階職業者？神子？羅夏已經看到一個渾身暴雷閃爍的六階職業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一輪艦炮轟成了渣渣。

    「死的莫名其妙？」

    羅夏有些懂了，至少那些被拉入這場瘋狂舞會的艾希神和降臨者，那些野心勃勃，積極乾涉角城內政的艾希人，恐怕是要遭到重創了。

    或許，自己這一行人，也將是被清洗的目標。

    但角城也不可能是勝利者。

    這個夜晚注定給這座城市留下一道無形的鴻溝，大清洗造成的局勢不穩和族民對立，將在相當長時間內讓角城無暇他顧。

    戰爭沒有了？恐怕真的沒有了，現在的局勢，角城人根本不可能出外討伐外來者，城主必然要把大部分軍團都用來維護自己的統治。

    如果沒有戰爭帶來的最初仇怨的話，荒原三大勢力之間的關係會緩和很多。

    那些超出常規倫理的研究？若城主他依舊要王位穩定，恐怕城主也必須收斂了。

    對了，為了緩解矛盾，這一切還要找一個背鍋位，或許，那個隱藏在陰影之後的邪神，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比如說技術都是邪神給的，自己還被催眠魅惑什麼。

    沾上自己族人鮮血和義父的鮮血，搞不好西迪恩也只有退位，在新的的繼承人坐穩位置之前，相當長一段時間會是和平發展的歲月。

    這麼一看，從長遠來看，今天的流血衝突還是好事？

    羅夏搖了搖頭，這結論未免太過荒誕。

    在這一刻，諸多思緒也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不知是對是錯，但羅夏唯一能夠確認的，就是樂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