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瘋騎士的宇宙時代 作者：憤怒的松鼠（連載中）

第二百零三章 清算的開端

　　去年年底的大評中，遊戲教會，獲得了T300獎和『自然之子』獎金。

　　前者，是通過數據分析，對進步最快的三百家新神教會進行獎勵，但獎金實際上沒有多少，獎勵的實質實際上被選中的榮譽。

　　進步最快，也自然的會帶來『最有潛力』、『最有投資價值』的別稱，別看是前三百，但丟在整個艾希、每年都湧現的數萬新神來看，卻絕對是前百分之一內的超優質股。

　　這是一種榮譽，一種認同，更是帶來巨額投資和盟友的無價獎勵。

　　今年，遊戲教會又得到了飛躍性的發展，從新冬妮婭城的邊緣人一下子成為了實權派，等到了今年年底的排名清算的話，搞不好弄到不是T300，而是T30的超級種子。

　　很多外人都在分析遊戲教會的成功的緣由的時候，各種分析報告出爐的時候，就始終繞不過一個人——羅夏。

　　黃金精靈、超S級天賦『誠實』的持有者、神親，但真正繞不過的一個最正確的稱呼，卻是『遊戲教會的實際把舵人』。

　　一個才來到這個世界不到六年的新人，把持了一個新神教會，還將其經營的越來越大，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卻是事實。

　　其實，這是遊戲教會決定的，若羅夏不振作一點主動把舵，這艘船都不知道會開到那裡。

　　年紀輕輕就聲名鵲起，羅麗無疑是天才人物，但她是魔法天才，待人接物勉強湊合，和老奸巨猾的勢力玩絕無榮譽可言的政治手腕………如果當年她的情商和智商在同一檔次，也不至於落到這種淒慘的下場。

　　遊戲教會的確養了不少職業參謀，但這些人始終只是外人，既然你能開價，你的對手也能開價，若連辨識諫言的忠奸的能力都沒有的話，遲早被人賣掉，真正的人才也不會甘於在連鑑別自己價值都做不到的蠢貨手下工作。

　　「要振作，要有危機感，妹妹她可以糊裡糊塗的混日子，但你絕對不行。」

　　很無奈的，卻也很理所當然的，作為羅麗親人的羅夏，這幾年，就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實質意義的遊戲教會一把手。

　　去年T300之外的另外一個獎勵自然之子，是自然陣營給出的單獨獎勵，名義上是最優秀的新神教會什麼的，但誰都知道，這就相當於是給自然陣營的新神們發年底福利。

　　那獎勵，是很豐盛的，豐盛的讓人眼紅，就是自然陣營內部，也是肯定不夠分的。

　　那麼，就很自然的，按照艾希和安索雷恩一如既往的『規則』，表彰幹的最好，表現的最有潛力的，或者是最忠實的。

　　遊戲教會，能夠弄到這份獎勵，靠的可不單單是出色的表現。

　　遊戲教會從來沒有掩飾自己獨立經營的野心，卻依舊和自然陣營保持著相當好的關係，甚至能夠獲得這個基本只給內部人的福利待遇……其中沒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交易，恐怕就是羅夏自己也不信的。

　　當其他人都選擇了立場時候，依舊抱有所謂的絕對中立的話，那就很自然的成為了『孤兒』，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遊戲教會的立場一直很曖昧，它靠在自然陣營的大樹下，卻始終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距離，沒有主動申請過任何支援和福利的同時，始終保持著距離的同時，還要被看做自然陣營的自己人……這其中需要的政治智慧，實在有些高，同時也不免讓人多想。

　　世事如棋局局新，從接到妹妹的那封信開始，羅夏就察覺到了，似乎自己的命運已經身不由己，似乎，自己已經成了某些存在的棋子。

　　他沒有拒絕的可能，因為自己的命脈已經被抓住了……以羅麗成為艾希新神作為前提的話，除非羅夏能夠狠心放棄自己的親人，那麼乖乖的入局，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在入局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剛剛抵達艾希，就成為別人的獵物和玩物，被一口吞下。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情況比預期的好很多，似乎棋手不僅是對面那邊的，似乎在自己和羅麗背後，也有人在幫自己。

　　「看來，我們成了棋手對局的探路棋子了……」

　　但誰都知道，外人是始終靠不住的，羅麗的結局，更是反覆提醒羅夏這表面的和平時代下，是血腥野蠻的叢林法則。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始終扛在肩上的責任逼著你必須往前走，當你身邊沒有依靠的時候，自然也就被逼的成熟了。

　　羅夏不僅掌舵了，他還做了很多可以說，不可以說的事情。

　　對於某些習慣高高在上的人群來說，評價一個人，看結果就夠了。

　　『北方家的小狐狸』。

　　不知不覺中，在某些人群之中，羅夏得到了這個暱稱。

　　他依舊習慣成為了一個棋子，默默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就像是他根本沒有發現背後的那些棋手………那是因為他本身缺乏成為棋手的力量，作為一個棋子，他根本沒有抬頭看上面的野心，只是擔心失去了作為一個棋子的價值，被隨手犧牲掉了。

　　「在擁有跳出棋局的實力前，想的太多可不是好事，太過出頭的棋子，擁有自己意識的棋子，只會被棋手隨手犧牲吧？」

　　將自己和遊戲教會定位為弱者，羅夏一如既往就是這麼做的。

　　認認真真的做好當前的工作，少說多做，就夠了，他心裡有數，甘心做棋子是因為自己的確很弱，但安索雷恩就是無限的天空，遲早自己有跳出棋局的一天。

　　另外一方面，對於某些黑幕下東西，他私下卻反覆研究、推敲，你可以順著大勢成為別人的棋子，但真的糊裡糊塗的什麼都不知情任人擺佈的話，遲早提前玩完。

　　而這次，從一開始，羅夏就看穿了很多東西，也做好了火中取栗的計畫。

　　「………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那就等於背叛了新冬妮婭城和新神聯盟，事後我們必然被清算排除，但我們也不能帶頭做大事，在兩頭巨獸角力的時候，主動跳到面前炫耀自己敏捷的身手，那完全是作死到家的行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場戰鬥，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是的，我們整個新冬妮婭城和新神聯盟已經輸了，但我，還有我們的遊戲教會，可沒有輸。」

　　終於，面對複數的邪神反應，羅夏開始執行自己的計畫方案了。

　　「傑克！就如你謀劃的，我來了，你這個混蛋現在還不敢出面嗎？」

　　隨著羅夏的怒吼，羅麗的神魂也歸位，神降的光輝再度降臨，作為巔峰戰力的羅夏，直接對死敵約戰。

　　而那突破雲霄的神力光柱，也無疑通告了不遠處的艾希戰士們，援軍已經抵達。

第二百零四章 兩個戰場

　　當前線陷入戰場困境的同時，後方的新冬妮婭城也沒有閒著，相反，在羅夏看來，這根本就是同一個戰場的兩端，任何一個戰場崩盤了，就會導致全局全崩。

　　而如果全局都崩了，新冬妮婭城市淪陷了，遊戲教會卻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若論及那一家教會對新冬妮婭城的貢獻最多，體量有限的遊戲教會或許排不上前五，但若是傾其家本的程度，遊戲教會恐怕是無人出於其右的。

　　前段時間，遊戲教會在城內搭建了虛擬世界的主系統，其押運護送的力度是超常規的，那是因為建立虛擬世界需要使用到遊戲之神的神域，也就是說要將其神國搬到這裡。

　　而當時，在那艘層層護衛的大船上的，就不僅僅是系統設備了，最重要的是作為神國載體的神體………直白一點說，羅麗的『神屍』。

　　誰都看的出來，這種搬運的風險是極大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進行事前準備，對神祇的損失也是極大的，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無法彌補的，那作為絕對安全區一般的原始神國也是肯定沒有了……但考慮到未來的發展，這一步卻是注定要邁出去的，新冬妮婭城在遊戲教會的藍圖中將是未來的發展基地，原來那什麼都沒有的荒地缺乏進一步開發的潛力。

　　或許也正是因為邁出了這一步，其他教會對遊戲教會多出了不少拉攏和友善，因為遊戲教會已經不單單把未來綁在了新冬妮婭城上，甚至綁上了存亡。

　　「………『別指望那些大教會的大佬，他們恐怕現在還沒有摸清形勢，還在彼此算計……實際上早就不是爭權奪勢的時候了，我們才是被圍獵的獵物，現在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我們能靠的只有自己』羅夏就是這麼說的……」

　　說著這樣的話，是正在帶人清剿邪教徒的伊莎貝拉。

　　而不遠處，則是幾個正在接受審訊的邪教徒。

　　遊戲教會的虛擬世界技術，在相當的程度汲取了科技文明的技術，VR模擬技術的基礎就是動作捕捉和實景建模，簡單的就是把現實中的動作、景色通過掃瞄，搬進虛擬世界之中。

　　顯然，如果邪神教徒也在動作捕捉的範圍之內的話，那虛妄視覺的能力是不可能欺騙根本不是一個文明體系的工作捕捉機器的，即使它強大到可以欺詐攝影機和鏡子。

　　但那個能力始終針對的只是『視覺』這個概念，而VR設備捕捉的是動作和存在，結果就是使用能力的邪教徒是肯定會被抓入虛擬世界的模型之中，而現實中他們依舊不在……這一對比，邪教徒就變得很明顯了。

　　偏偏由於這些神目所有者的外貌都特別好認——不是瞎子就是遮住了眼睛，還有各種被邪神腐蝕的異樣，也習慣性的都開了虛妄視覺作為掩飾，於是，在第一波的打擊下，他們引以為傲的外表反而成了黑夜中照明的火把，就一個接著一個的落網了。

　　而之所以羅夏堅持讓伊莎貝拉領隊，還是因為對於虛擬遊戲方面，還是她比較拿手，這個時候弄錯一點都是不可接受的。

　　而且，她還有一份很特殊的能力，在這種場合特別有用。

　　「………左邊第三個街區好像有一個，我的分身反饋有問題，但還要你們確定………」

　　在指定的街區，一隻大蝙蝠非常反時節的在天空上滑翔，而它身上綁著一個小型的攝影機。

　　此時，它已經鎖定了目標，攝影機上空無一人的地方，蝙蝠的次聲波卻發現了『隱形人』的存在，顯然，在蝙蝠的生物雷達面前，視覺欺騙也是無意義的。

　　虛妄視覺的能力的確很強，但前提是沒有被發現，只要能力的特性被分析出來了，找到幾個針對性的應對方式並不是難事。

　　而高階血族的蝙蝠化身能力，本身沒有多少戰力可言，但在這種分散搜查上，尤其是搜查這種針對性的隱形人上，就真是一人頂得上千人了。

　　再加上羅夏之前反覆吩咐過，邪教徒很有可能針對性進行破壞重點設施，或是製造恐慌或是製造內部的混亂，尤其是碼頭、軍營、火車站之類的人口密集地，更是防範的重點。

　　結果也是一如預期的，伊莎貝拉讓人在幾個關鍵地方設卡打埋伏，就等著這些沒頭蒼蠅一般的送上門，收穫極其豐盛。

　　「……目前已經收納217人，擊斃1321人，真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的高階邪教徒……」

　　癱在轎車的後座椅上，眯著眼的伊莎貝拉的聯絡耳機之中，卻傳來了光輝圖卷的菲爾萊斯的感嘆。

　　這個新任城主，也在驚訝眼皮底子下居然這麼多『巨鼠』，已經被抓到的都有這個數量的話，總人數過萬都是可以預料的。

　　這過千的邪教徒，僅僅依靠遊戲教會是根本不可能搞定，遊戲教會只是派出人來使用VR設備，來鑑定搜索這些邪教徒，找出目標之後，光輝圖卷和它的幾個鐵桿是不缺戰力的。

　　而現在光輝圖卷的本地大主教親自和伊莎貝拉時刻聯絡，無疑已經說明了他們已經徹底放棄了董事會上的爭執，專心和遊戲教會合作了

　　聽到老主教感嘆邪教徒多，伊莎貝拉的臉色卻越發蒼白了。

　　倒不是她也驚訝這些邪教徒隱藏之深，而是這個龐大的數量，無疑證明了羅夏另外一個猜測，一個很要命的猜測。

　　「………每個邪教徒，都是邪神的信標，智慧之眼既然可以長期存在角城和新冬妮婭城，考慮他們那比擬小強的繁殖力，那麼，他們的數量和規模都是超乎極限的，而一旦這些道標達到了一定的程度……」

　　當初，羅夏察覺到對方的能力之後，首先考慮到的，就是這個問題。

　　「……邪神降臨，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了。」

　　在伊莎貝拉陷入回憶的時候，聯絡的那一邊，光輝圖卷的菲爾萊斯卻說出了羅夏最恐懼的發展。

　　「……你們應該沒有經歷過吧，在艾希那叫做邪神入侵，就是邪神以足夠數量和質量道標為指引，將本體的一部分撕裂丟進我們的世界，直接侵蝕整個世界的高危險事件……」

　　「不，我們經歷過，索爾五年前遭遇的邪神入侵，我們在現場。」

　　想起當時的慘狀和絕望，就是伊莎貝拉也打了個寒顫。

　　當時基本已經超出了凡人能夠處理的極限了，索爾這樣的大城市也隨時可能覆滅，何況現在百廢待興的新冬妮婭城。

　　「你們經歷過？那就好，那我直說了，這種數量和規模的邪教徒，已經達到了邪神降臨的臨界點，就是來不了本體的部分，一個化身也是毀滅性的結果。」

　　有些話雙方沒有彼此交流，卻都心中有數。

　　之前智慧之眼被發現了一批邪神像，還清剿了一批邪教徒，但現在回想起來，那些邪神像應該只是用來召喚邪神降臨的儀式用祭品和道具。

　　現在已經進入了和時間賽跑的階段，一旦邪神降臨的儀式開始，還沒有找到邪神儀式的地點，恐怕新城就可以直接等著末日了。

　　邪神祭祀的儀式驚天動地，真的舉行了不太可能隱瞞，但發現的越晚就危害越大。

　　就是擔心這樣的發展，羅夏才在這個緊要關頭把遊戲教會的主要戰力留了下來，打贏戰爭卻沒了老家簡直毫無意義。

　　「……找到了！他們在下水道區和地下城區，教會本部和祭壇現場都在那裡！而且，儀式已經開始了！」

　　而終於，有被抓到的『舌頭』開口了，但他報出的地區，卻讓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第二百零五章 劇中劇

　　在新冬妮婭城初建的時候，第一步就是給它打地基。

　　而考慮到這裡嚴苛的自然環境，在雷季降臨的時候，一個安穩的『地穴』是必要的，而如果外圍的防雷設施出現了故障的話，一個足夠寬敞的地下基地，必要時可以擠下數十萬人口的大型地下空間也會是必須的。

　　既然需要避雷所、地下堡壘的功能，第一批地基的材質都是最頂級的，而挖的坑也是夠深、夠廣的。

　　更由於新城的基建工作都是雷季進行的，在當時做好了地下區域之後，就很自然的將其當做居住、生活區域來使用，結果，就是以地基為核心，擴充造就了一個相當完整的地下城市。

　　但隨著新冬妮婭城的逐漸完善，地下城市群就很自然的被廢棄了，只不過各大教會是不可能放棄它的。

　　地下龐大的空間，很適合做一些需要隱蔽的實驗、切磋實戰之類的，最次的，還可以當做軍用魔鎧的試驗場和倉庫。

　　新冬妮婭城都市傳說之一的『腳下的爆炸聲』，可真不是空穴來風。

　　而隨著他們肆意的使用，浪費這片空間，下面也變得越發混亂，五年的時光過去了，有的區域被封閉了，有的區域還在被某家教會使用，各種各樣的隔間、密室、隔離牆，讓下面變成了地下迷宮。

　　然後由於某些大家都懂的道理，很多不方便見光的交易，就很自然的到了這個沒有管轄的區域，新冬妮婭城都市傳說之二『傳說中的地下黑市』。

　　對伊莎貝拉來說，卻是每週肯定會去逛逛的集市……別誤會，那裡雖然也有娛樂設施販賣但遊戲教會沒有理由弄不到手，但那裡甚至有新鮮的處女鮮血販賣，雖然總是被人遺忘，但她的確是血族一隻。

　　艾希的血族有醫院貢血購買，這邊的就很不方便了，就是如此，每次伊莎貝拉去黑市的時候，依舊會小心翼翼的。

　　就是她，也不會覺得那混亂不堪的地城區有什麼安全性可言。。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新冬妮婭城的歷史還不夠久，還沒有如那些老城市一般，滋生出了一整套新的黑暗世界和黑暗勢力。

　　就羅夏知道的，在有些城市，人口買賣是可以隨意進行的，奴隸制和食人族都是日常，黑幫可以成為城市的主人，甚至新神神系都是黑暗惡勢力的都有。

　　雖然新冬妮婭城的確有些亂七八糟的組織和個人存在，但恐怕就是最弱小的教會都不會將其當回事，本地人不低的戰力更是一種天然的治安安保，更是未來優質兵源的儲備優勢，但現在，伊莎貝拉卻在述說這種天然優勢帶來的隱患。

　　「………雖然現在共享情報的確有點晚了，但總比完全沒有準備，被打個措手不及的好，現在有兩個要命的隱患，羅夏走之前就提過，第一個就是我們現在面對的邪教徒了，如果他們數量過多的話，就有可能在地下城區、碼頭區扎堆，而第二個……」

　　伊莎貝拉停頓了一下，這個可能性實在太過聳人聽聞，但從羅夏的推斷來說，卻又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角城，那幾百萬人口的西摩人，恐怕已經不能抱有期待了。」

　　菲爾萊斯大主教先是一愣，接著就是鎮定如他，也依舊露出了驚駭的表情。

　　「絕境？！」

　　能夠擔任大教會的地方主教的人果然不是弱智，在稍微有些慶幸說服對方能夠省點事的同時，伊莎貝拉默默的開始施法，然後隨手甩出十顆奧術飛彈，把一個潛伏靠近的神眼者打成渣。

　　現在兩個教會高層並行的背景，是被火把點亮的黑暗走廊，這些廉價的火把正在燃燒著紫色的邪惡火焰，把影子映照的如妖魔一般。

　　不管是前後左右還是上下，這裡到處都是戰鬥的聲音和聲音，慘叫和戰吼此起彼伏。

　　這個時候，每一份戰力都要用在刀刃上，在舒適安全的會議室中磋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兩個教會的高層只能邊打邊聊了。

　　角城淪陷？這看似和現在無關的情報，卻在當下情況下最壞的可能性，菲爾萊斯在一瞬間就想通了這一切，然後得出了『絕境』的答案。

　　問題的關鍵，還是那該死的虛妄視覺能力。

　　「智慧之眼，騙了所有的人……」

　　在原本新冬妮婭城諸教會的評估之中，智慧之眼並不是多麼危險的神祇，原因就是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它連一個西迪恩都沒有搞定，邪教徒們甚至一直在城主的控制下行動，對於邪神研究者來說，這簡直是邪神中的恥辱。

　　而現在，卻發現了它具備這種欺詐視覺的超強被動能力，那麼，所有的評估就變成了廢紙。

　　它真正的危害性、傳播性，絕對是遠超過表現出來的結果，這麼多年的積累，恐怕角城早就被滲透的千瘡百孔了。

　　那麼，現在城內這麼多智慧之眼的邪教徒，也是可以得到解釋了。

　　兩城現在有火車交通，擁有這種能力的角城邪教徒，完全可以正正當當的進來。

　　恐怕，這位『智慧』的邪神，只是靜靜的把觸鬚蔓延開來，真的到發動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晚了。

　　現在內憂外患之下，新冬妮婭城已經陷入了絕境。

　　「……不對，不對，有些地方說不通……」

　　菲爾萊斯卻發現有些地方說不通了。

　　「在它的能力被揭曉前，時間拖得越久對它越有利，它完全可以慢火煮青蛙把我們都耗死。它完全沒有必要引我們的艦隊入伏，這不會給了我們絕地反擊的機會嗎？」

　　聞言，伊莎貝拉笑了，笑的很有些古怪。

　　不久前，她也問過這個問題，然後得到的答案，實在奇怪到讓人無法評價。

　　「誰說這次是智慧之眼引我們入伏的？這次我們的對手不是兩個邪神嗎？羅夏說，很有可能，智慧之眼也不想現在發動，它是被迫暴露在陽光之下的。是的，它被另外一個邪神坑了，」

　　在菲爾萊斯被一個又一個驚人的情報弄得吃不消的同時，在礦區戰場的前線，讓旁人完全不解的一幕正在上演。

　　「傑克！就如你謀劃的，我來了，你這個混蛋現在還不敢出面嗎？」

　　完成神降的羅夏，在發出似乎是對死敵的約戰邀請之後，卻很平靜的坐著等候起來。

　　在新出現的第二個邪神意志附在一具邪教徒的身體上，真的如約而至的時候，雙方不僅沒有打起來，反而很平靜的保持安全距離，對等的交談。

　　「喲，好久不見，既然你來了，應該也猜到了我的目標吧…………」

　　但要說穿這一切卻很簡單，就如現在伊莎貝拉對菲爾萊斯解釋的。

　　那是羅夏的原話：

　　「……誰規定了邪神就必須是一夥的，尤其是其中一個邪神還是神經病的時候。」

第二百零六章 背叛者們

　　「怎麼發現的？」

　　「……你根本沒有掩飾，那些冒險者，獨自從已經邪神化的礦坑裡面逃出來，他們還說哪裡只有幾個邪教徒，怎麼想都是都有問題……」

　　千里的提防可以崩潰於蟻穴，掉鏈子的基本都是細節，傳奇故事中能掐擅算的軍師基本都是虛擬形象，大部分被人當做聰明人的傢伙，只是觀察的比較細、想的比較遠。

　　羅夏能夠發現這情況不對，並一步一步推導出了兩個邪神彼此敵對的結論，就是從這看似毫無關係的一幕開始的。

　　誠實天賦告訴羅夏，這幾個傢伙沒有撒謊，他們是真的以為自己執行了礦坑掃蕩任務。

　　而之後，卻證明他們在說謊，或者準確的說，他們以為是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實的。

　　矇蔽他們的，是智慧之眼沒錯，但能夠操縱視覺的智慧之眼沒有必要暴露自己的信徒，讓自己提前暴露，而就算是真的出了意外，就憑這幾個料，也根本不可能從邪神腐蝕化的礦坑逃離。

　　羅夏本來只是存在疑慮，而隨著在新冬妮婭城那頭，智慧之眼的底蘊、勢力被逐一揭曉，這種腐蝕之毒已經侵蝕至深的現實，讓羅夏確定了一件事。

　　「……既然智慧之眼不傻，它就不會為了釣兩隻魚暴露自己，就算要暴露的話，也會伏擊聯合大艦隊而不是兩三艘船的小艦隊，於是，很正常的，就是有人坑它，而能夠坑它的……前兩天不是『正好』發現另外一個邪神的祭祀現場嗎？」

　　曾經和邪神傑克交手的羅夏現場勘探過環境，也很自然的發現了那是誰的祭壇，而當這一切線索被握在手中的時候，羅夏就已經看到了幕後黑手的影子。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說只是隨便喊喊你信嗎？」

　　眼前這個面容扭曲的西摩人，比起當年的傑克，給羅夏的感覺卻還是安全的多。

　　但這熟悉的危機感，還是讓人汗毛直立，羅夏知道，這是雙方的差距再度拉大的緣由。

　　樂園系統已經進入了待機狀態，溫和平淡的交談之下，卻是一觸即發的備戰。

　　即使理智和天賦能力都告訴自己，眼前的邪神附體者沒有敵意，肉體上也沒有足以威脅自己的力量，但羅夏依舊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戰場依舊在混亂之中。

　　頻繁的雷擊之中，飛翔的魔鎧還在清理週遭的不明生物，每一寸的突進，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羅夏的神力鏈接已經完成，一個個虛擬造物隨時可以化作現實，幫助艦隊突進……但眼前毫無威脅可言的『傑克』，讓羅夏絲毫不敢分心。

　　宿敵？英雄惜英雄？呵呵，羅夏只想捏死對方，即使只是一個化身，而傑克如果有可能的話，也會隨手弄死這個讓自己成為同類笑柄的凡人。

　　雙方沒有任何營養可言的交談，卻全是試探和語言陷阱。

　　「你似乎和那個智慧之眼關係很差？」

　　沒有明顯的感情回應？那麼，就是不好也不差了，很乾脆的路人關係，還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

　　試探立場。

　　「那幾個逃生者是你放出來的吧，為什麼想要暴露智慧之眼？」

　　YES，YES，YES？好的，果然是你老小子，這惡意滿滿的笑容，這次你盯上了那個大眼球？

　　試探行為方式。

　　「……聽說邪神最快的成長方式，就是彼此吞噬了，即使只是化身……」

　　試探目的。

　　完全正確嗎？這麼說來，你這是在借刀殺神？但換個角度來說，既然目標相通，我們也能夠彼此利用了。

　　試探和交談始終是相互的，羅夏這邊也暴露了不少東西。

　　「嗯，我們來的就遊戲教會和光輝圖卷……你懂得，救幾個人和全部救援是兩個概念，以新城聯盟、城主的身份來救援的話，放棄被救援者是無法接受的，但現在，我們只是來救自己的人，前進和後退都會靈活的多。」

　　「你沒有猜錯，我是沒有把握，不過只要我來了，至少避免了最差的情況……在這個範圍內，我攜帶了和羅麗的鏈接，情況到了絕境，我可以把同是羅麗降臨者的靈魂上傳，雖然肉體是保不住了，降臨者名額和生涯都要重頭再來，但總比隕落死亡的好。」

　　「沒錯，我的工作其實沒你想像的那麼艱難，這些船和人都不是遊戲教會的，必要時我張開領域能力，然後自己一個人衝進去，把同伴的靈魂上傳就行了。呵，你看出來了？嗯，我很賴皮的，」

　　「是的，既然我和羅麗隨時鏈接著的，那麼我自然可以放棄這個肉體，上傳自己的靈魂，雖然損失很大，但我在安索雷恩的確是不死的，想殺我，還是要去艾希的。」

　　羅夏說明自己的不滅性，卻可以感覺到對方終於放棄了直接殺戮的打算。

　　在戰場上，兩個都不可能死掉的人，在彼此試探對方的底線，也正是因為都弄不死對方，才有合作的可能。

　　而讓人諷刺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個人都是背叛者。

　　羅夏在自己教會和朋友優先的前提下，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其他教會的戰士，將其視作可有可無的可選任務，真要從新冬妮婭城的立場出發，放棄那些遇難者，團結所有力量清理智慧之眼才是最優選項。

　　而現在，已經擺明了自己和遊戲教會利益優先，拿著別家教會當炮灰了。

　　對面那個，主要目標就是弄前輩背後一刀了，這背叛的程度就更加直接了。

　　但只有外行人才會對這種情況無法理解，邪神和新神看似兩個敵對陣營，實際上區別巨大。

　　新神的確是一個陣營，但邪神們卻是將手伸進了同一個口袋的強盜們，彼此之間競爭、敵對遠遠大於友好。

　　經常有新聞新神和邪神攪到了一起，這是有現實需求的常事……只不過也多半沒有什麼好下場，雙方的天然敵對必然會導致一方遲早背叛盟約。

　　而現在，羅夏是必須與虎謀皮了。

　　誰都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恐怕羅夏事後肯定要接受主神級的審核搜查了，最終，當擋路的邪神化身消失，羅夏卻收到了一個小本子，那其上，卻是根本不知道某邪神從那裡弄來的情報。

　　【可信嗎？】

　　「可信，如果他想弄死智慧之眼，增加我們的勝算是必須的，上面寫的多半是真的。」

　　說著信任的話語，羅夏卻直接讓羅麗聯繫上了伊莎貝拉。

　　「告訴伊莎貝拉，搜索工作加入纏繞毒舌的倒銀十字的邪神徽記，發現了他的教徒直接擊斃，優先級比智慧之眼更高。還有，讓我們的人去搜索銀精靈那邊……」

　　但從羅夏的所作所為來說，反而將這個『盟友』視作頭號威脅。

　　飛快的翻閱著小本子的記錄，羅夏皺起的眉頭終於鬆散了一點，似乎，智慧之眼也不是無法戰勝的。

第二百零七章 強行突進

　　【歡迎啟動樂園英雄系統！敵人還有30秒進入戰場，碾碎他們！】

　　惡意滿滿的系統提示音在樂園網絡中反覆迴蕩，完成了戰場準備的羅夏深吸了一口氣，一躍跳下了飛艇的甲板。

　　既然已經步入了戰場了，多餘的想法已經可以收斂了，直接橫掃殺過去就是了。

　　天空地下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己方的幾架魔鎧都在圍毆中變的搖搖欲墜，羅夏卻看都沒有看他們。

　　已經到了山地戰場的深處了，羅夏已經可以透過羅麗的聯絡，感覺到了前面就是自己想找的人了。

　　「開始吧。」

　　銀色的光輝從雙瞳中閃爍，空間的規則隱隱約約被直接敲碎。

　　一個個金屬飛禽從神國中走了出來，他們出現的瞬間，就襲向了眼前擋路的邪神造物。

　　地面上的戰場早就已經淪陷，面對無法計算的地面大軍，羅夏和臨時聯軍也只能選擇從空中突破。

　　海量的神力被支出，這次的對手可不是一個單獨的強者，面對軍團也只能用軍團招待。

　　選擇這個時候出手，只是因為羅夏看到地上的龐大鋼鐵碎片和殘骸群，無數的鋼鐵軍團從前人的屍骸中重生。

　　而既然能夠看到殘骸了，也就說明不管如何，目標已經不遠了。

　　在漂浮著的羅夏上空，萬法之書依舊閃爍著光輝，左右兩張卡片卻化作了3D虛影。

　　左邊的那一隻，是虛空的鋼鐵巨龍，只看龍族特徵的話，和羅夏的冥龍龍寵有太多相似之處了。

　　空戰用（重型）龍型魔鎧『小火龍』，和真正的魔鎧相比，它更加輕便且裡面沒有乘客，但駕駛者可以使用事先設定好的動作組合，輕易的做出撲擊、爪擊、衝撞的動作，而且是還原度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龍族武技（動作捕捉的結果）。

　　這是很瘋狂的近戰性、重型重甲的空戰單位，而之所以被評價為瘋狂，就是因為單單是他們不僅戰鬥方式過於危險，而且很容易被高速、遠程攻擊的飛行單位風箏。

　　但和另外一種空戰魔鎧組合在一起，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在羅夏右邊的虛影，是一種小型的蟲型魔鎧。

　　以蜜蜂為基礎，但背後抖動的高速羽翼卻是可以用來切割的尖刀，下肢的巨炮每一次瞄準，就如精準的蜂刺，必然打中要害，每次都能打下一隻魔物。

　　他們的數量很多，異常的多，基本上每一台『小火龍』邊上都有十餘台『炮尾蜂』。

　　一大一小、一遠一近，形成了強大的空戰攻堅組合。

　　在那場實驗性的戰鬥之後，遊戲教會事後重組了戰鬥數據，在反覆驗證之後，調整了樂園系統的戰鬥體系。

　　眼下不是針對強大的個體，敵人是成群結隊的軍團，自然是編制化、系統化的軍團體系比較好。

　　每一個駕駛者，都可以輕易的通過操作指令控制三到五台炮尾蜂，而當他的蜂群出現了戰損後，只需要再調度、量產幾架補充上去就行了。

　　巨龍和蜂群組成了戰鬥群，損失的蜂群甚至可以在龍背的鋼鐵上直接再度生產，已經跨越了階層的羅夏，展示著戰爭機器的殘酷和無情。

　　而一旦發現了有異常強大的巨獸、魔物，或是嫌棄戰鬥推進的速度太慢的時候，羅夏就會再度抽出一張設計卡，接下來，或是拍著胸膛從天而降的鋼鐵大猩猩，或是嚼著鋼鐵竹筍的鋼鐵功夫熊貓，再度強行衝擊敵陣。

　　很常規的設計和戰法，軍團對軍團，強大個體對強大個體，但科學規劃後的戰鬥體系，卻能夠讓羅夏的每一份神力取得儘可能多的戰果，也讓在規劃中始終不足的神力儲備，能夠儘可能的多堅持一段時間。

　　恐怕，這一戰打完，不管是輸贏，羅麗都要繼續在三級教會的層次待上一段時間了，一年打上三年的戰爭儲備真的很有問題。

　　但現在，卻不是檢討這些的時候了，在蜂群和龍群不計犧牲的衝擊下，搖搖欲墜的封鎖線終於突破了，羅夏已經看到了那條殘破的臨時堡壘……他也已經被突破了。

　　「……應該沒有晚吧。」

　　【這個距離，還沒有感覺到她們的殘魂回歸，至少不是最壞的環境………但她們的靈魂波動很激烈，生命曲線波動也很大，再晚一點就難說了。】

　　下定了決心的羅夏，再拿出了三張卡片，新的軍團在虛空中構建，在鋼鐵巨艦的殘骸上成型，剛剛出生的瞬間也開始強行掃蕩，神力也是不計工本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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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羅夏那邊強行突破防線的時候，在新冬妮婭城內的伊莎貝拉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只不過，她這邊可沒有可以不計消耗的炮灰，每一寸的突破，都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也很自然的，速度始終快不起來。

　　智慧之眼的邪教徒、扭曲的變形魔物、被邪神力量侵蝕污染的瘋狂市民，千奇百怪的東西同時出現在這狹小的地下管道，再加上這複雜、混亂的地下地形，就是光輝圖卷的戰鬥的確很給力，突進也很是困難。

　　新冬妮婭城的地下世界雖然存續時間只有幾年，但一層又一層的地下室結構，還有各種隔斷門、石頭掩體，讓這裡變得異常的易守難攻，尤其是守衛者是一群不計較犧牲和性命的瘋子的時候。

第二百零八章 發酵

　　黑夜越深，白晝還會晚嗎……這樣樂觀的話語，卻並不適應當前的新冬妮婭城。

　　在城市的外延，已經被邪神腐蝕的地區，已經注定成為了長期存在並很難治癒的毒瘤，而在城下舉行的邪神降臨儀式一旦成功，恐怕也就沒有冬妮婭城的存在了。

　　在並不算多遙遠的荒原彼岸，角城也是陷入了不可期待的混沌之中，也完全不可以期待了。

　　籌劃已久的智慧之眼一出手，就幾乎是絕境級的威脅。

　　但也虧了他的同類，讓提前暴露的他只有提前發動，並不是毫無希望的真正絕境。

　　甚至，由於某人的『幸運』，上次清剿邪教徒弄掉了那些邪神像，也讓第一選擇地表邪神化變得不可能，只能採取了地下儀式的備用計畫，也增加了給城內人的反應時間。

　　地下的戰場已經越發殘酷，地下還是混沌化、邪神化的區域開始出現了新的魔物，而光輝圖卷和遊戲之神的戰士，也開始出現了死傷。

　　即使知道戰爭是不可避免有犧牲的，但看到一個個熟悉、眼熟的人影就這麼倒下，伊莎貝拉依舊很有些猶豫了。

　　而另外一邊，光輝圖卷的犧牲者更是十倍、百倍計，可大主教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

　　隨著邪神化進程的惡化，各種異像已經出現了新冬妮婭城的地表，就是一個傻子，也知道情況不對了。

　　鷹之冠的人也來了，其他教會的人也來了，不需要什麼額外的通知，一個個都拿出了自己最精銳的部隊和王牌，直接砸進了這個絞肉機。

　　「堅持，堅持，我們沒有退後的可能。」

　　「這是我們的家園！」

　　口號喊得很是響亮，戰士們也很英勇，但伊莎貝拉在空港附近留守的蝙蝠分身，卻看到幾個教會的主教帶著三五個人狼狽登船……那裡都有勇士和明智者，也少不了卑劣者的存在。

　　默默的記下了正在離港的艦體的所屬，就算沒有羅夏交代，這份黑名單也會在戰後被送到董事會的會議桌上。

　　幸好，還沒有到絕境就開跑的人還是少數的，至少，現在不是。

　　「……預期達成化身降臨條件……32分鐘……」

　　「時間有限，我需要志願者……可以把遺願和交付人告訴那位記錄官，每個人都會有撫卹金的，平均標準的3倍。」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丟進了那無底洞般的地宮，然後……就也就沒有然後了。

　　那無底深淵式的地宮，就像是永不滿足的魔獸，長大了嘴等著生命跳進去，再打個飽嗝瞄向下一個。

　　地宮和地下世界的複雜結構，讓各種龐大而強悍的戰爭機器都無法進入，尤其是擔憂爆炸性武器造成塌陷，高爆、高殺傷力武器更是不敢使用。最後，只能選擇拿人命來填這最簡單和最奢侈的戰鬥方式。

　　一隊人進去了，沒有音訊了，下一隊接著進去，誰都知道添油戰術不僅效率低而且犧牲多，但這個時候，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遊戲教會的戰士已經沒有再進入地宮了，這倒不是遊戲教會和伊莎貝拉捨不得犧牲，而是在當下的戰場情況下，他們沒有犧牲的資格。

　　是的，犧牲也是要資格的，現在能夠投入戰場的人數是有限的，遊戲教會最多訓練週期不到五年的戰士上不了檯面，其他教會拿出來的精銳和王牌搶佔了名額。

　　而在解釋了為什麼主力降臨者都沒有來（在另外一個戰場進行投影作戰），遊戲教會和伊莎貝拉也進入了二線戰壕進行準備。

　　隨著邪神污染的惡化，越來越多的怪物憑空出現在了新冬妮婭城的某個區域，各地也需要戰士坐鎮。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已經到了平時落幕入夜的時間，整座城市也越來焦慮，越來越戰場化。

　　地下的戰場，已經和遊戲教會沒有多大關係，雖然作為最早的發現者和邪教徒的清理者，遊戲教會已經撈到了足夠的戰績和政治資本，但對越來越殘酷的地下戰場絞肉機，卻依舊無能與力。

　　而這種情況，卻也在羅夏的預料之中。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不要強出頭，要不就是付出慘重的代價，還要被人記恨……我們只是董事會排名第十、綜合實力排名二十七的中小型教會，做好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夠了。」

　　伊莎貝拉是這麼做的，她開始召集戰士，加緊對地表怪物、邪教徒的清理，尤其是針對羅夏提及到的另外一種邪神信徒的清理。

　　別小看羅夏那看似多此一舉的提醒，實際上在羅夏說完，伊莎貝拉等人才恍然大悟，之前的拉網清理，漏過了那些沒有『神眼』的傑克信徒。

　　這些邪教徒沒有智慧之眼的特徵，數量又很少……至少在羅夏他們的預估之中，數量應該很少，畢竟傑克作為邪神應該也只是新人，插手這片荒原的時間也應該沒有多久。

　　這裡是西摩人的荒原，外來者還是很打眼的，傑克的使徒多半也是西摩人，那麼，發展的時間也更加有限了。

　　傑克的信徒在城內應該數量很少，戰力也偏低。

　　但這些傢伙還在城內自由行動，為他們的神服務，這個時候做點什麼，恐怕就樂子真大了。

　　是的，傑克說的話，羅夏一個字都沒信。

　　就算羅夏自己都覺得傑克是衝著智慧之眼來的，但依舊沒有一點合作的打算，羅夏看的不少前人的事例告訴自己，邪神這玩意是一點都不可以信任的，而考慮到對象是那個傑克，那信任值就是低的可以忽略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羅夏的想法還真沒有錯，傑克所說的或許是實話，但絕對不是全部的實話。

　　在地下戰役進入了最關鍵攻堅時刻的當下，那曾經進行血祭的酒吧和不遠處的醫院停屍間，卻發生著很微妙的變化。

　　那些不知從那個角落溜出來的鬼鬼祟祟的黑斗篷，都帶著銀色逆十字的盤蛇聖徽。

第二百零九章 第三者

　　菲利克斯．a．齊麗爾，大概對新冬妮婭城的市民來說，已經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

　　但在角城，他可不是無名之輩，作為原城主西迪恩的衛隊隊長，他繼承了城主的『遺志』和財產、政治資本，是公認最接近西迪恩的繼承者。

　　而對大多數人來說，西迪恩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大概就是謙和外表下的鐵血態度，還有對外來者的敵視。

　　在這方面，菲利克斯表現的很開明……也只是表現的如此而已。

　　之前為了正在諸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獲得外來者的支持，對新冬妮婭城諸教會發出邀請，結果羅夏真的去了，然後挖出了他心底的敵意。

　　「外來者都該死！老城主都是被外來者害死的，他們不僅在侵略我們的地盤，還要抹除我們的文化和種族，只要我上位了，外來者和他們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要被徹底剷除。」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還真不愧是西迪恩的繼承者。

　　接下來，就是很正常的發展了，外來者的教會放棄了他，甚至將其視作了隱藏的威脅，而他的政敵自然也會用這個攻擊他。

　　雖然極端種族主義在逆風的大環境下會引來大批的擁護者，但在現在聯合大發展、外來貨異常受歡迎的當下，這卻很有些不明智，尤其是背後還有那些有錢有勢的艾希人大教會推波助瀾的情況下。

　　於是，他就很自然的一路逆風，從當初排名前三的城主候選者和實力派，到現在恐怕十名開外，不出意外，已經沒有什麼登頂的希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羅夏的見面，成了他生命的轉折點，一路向上的上升趨勢，猛的在這個節點打了一個折，然後一路下行。

　　而在某些層面，他大大咧咧的邀請羅夏的做法（甚至有那只是外來者的無用巫術的說法），更被視作了愚蠢之極的操作，更是拉低了他的內外評價。

　　「該死的艾希強盜，該死的羅夏，該死的遊戲教會，x他x的新冬妮婭城………」

　　滿是負面情緒的心理滿是破綻，越是處於絕望深淵，越是容易被奇奇怪怪的宗教魅惑，這個時候，他被智慧之眼的信徒找上門了……或者說，他以為那是智慧之眼的信徒。

　　「吾主能夠給與你無盡的力量………」

　　「滾蛋！我和你們這些噁心的肉塊神沒什麼好說的。」

　　最開始，暴怒的軍人沒有那麼容易被糊弄，曾經是西迪恩親信的他，一樣瞭解這些邪神是多麼的可怕和不可信任。

　　「……果然如吾主所述的，您勇者的高潔靈魂已經充盈著對那些邪惡的殖民者的憤怒，您可以不信任我們，但我們還是有合作的可能吧，西迪恩大人也曾經和我們有過愉快的合作機會，我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讓人徹底掃蕩殖民者的機會……」

　　「滾蛋！」

　　即使有些心動了，菲利克斯還是憤怒的驅逐了這些邪教徒。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舉報這些被通緝的邪教徒，就已經說明他的想法。

　　「邪神是艾希新生的死敵，艾希那些混蛋也是我們的死敵，敵人的敵人……我為什麼要幫他們清除掉他。」

　　結果，這樣的待遇，讓那些已經把生死放置身外的說客大受鼓舞，反覆上門遊說。

　　「……您想想，若你成功征服了外來者的城市，然後帶著戰利品回到角城，您的人民會多麼崇敬您，犧牲了的西迪恩大人的遺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任憑邪神信徒上門遊說的那一天，菲利克斯就已經注定要淪陷了。

　　這不單單是拒絕的態度不夠堅決，而是邪神作為污染源，他們的信徒就是移動的精神污染物，言語本身就是有力量的，被反覆灌輸，徹底淪陷成邪神的爪牙也只是時間問題。

　　菲利克斯不是西迪恩，沒有那真正鋼鐵意志，那刻意模仿的穿著打扮和軍人氣質，只是一擊就穿的偽物，反而淪陷的異常快。

　　此時，他帶著銀色逆十字的盤蛇徽記，和他的艦隊一同站在雷雲之上，嘴裡不斷的嘀咕著什麼，週遭的下屬卻什麼都聽不清。

　　他的臉色很不好，或者說異常的好，明明中年以上的年齡，卻有著嬰兒一般白潔透紅的光輝皮膚，臉色掛著孩子一般天真的笑容，嘴角還有口水滴下………好吧，直說了，和精神病院的弱智有著無法偽裝的相似。

　　突然，地面上的城市打開了一個口子，隨著一連串的劇烈爆炸，半空的防雷層硬生生的被炸開了。

　　被玩壞了的將軍長劍一指，二十七艘戰艦組成的大型艦隊開始空降。

　　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某個潛伏的陰謀家插了新冬妮婭城的艾希人一刀。

　　「空襲！」

　　當警報聲響徹雲霄的時候，就是早有預備的伊莎貝拉，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而很快，透過聯絡網絡得知這一切的羅夏，知道現在已經沒有繼續浪費時間的餘暇。

　　「……我就知道傑克一點都信不過。」

　　【行了，行了，你都說了十幾遍了，至於嗎？但你就是知道他是肯定要找事的，又怎麼樣？還是沒辦法應對吧。】

　　羅夏無語了，的確，就算知道他肯定信不過，但現在還是沒辦法對他做點什麼。

　　有心算無心，被動應對對抗主動埋伏，能夠不輸掉眼前的戰局就竭盡全力了，還指望能夠做點什麼。

　　眼前的一望無垠的荒野，入夜的時間點讓戰局更加混亂。

　　第一波救援隊附近的堡壘已經被攻破，那山野間無數的星火，是還沒有結束的抗爭者。

　　而原本作為開路先鋒的羅夏本人，卻已經落後其他的救援者。

　　原因？面前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眼睛就是了，太過明顯的神力反應和戰果，直接引來了邪神的注意和重點打擊。

　　想要突破眼前的阻礙，只能一步一步的強行推進了。

　　「不，我們還是有能做的。」

　　【什麼？你有額外的情報源嗎？】

　　「不，我們可以祈禱，祈禱那些董事會的大佬頂得住，祈禱那些不太靠譜的援軍在接到通告後，真的趕得上。」

第二百一十章 恥辱者

　　對於蘇娜娜和艾德琳來說，這絕對是最糟糕的一個晚上。

　　原本的預期太過樂觀，防線堅持的時間比預期的短上不少。

　　這其實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忽視的疏漏，這片荒原的大部分時間的外延，由於魔霧的存在，這裡是沒有白晝黑夜的區分的。

　　而現在，是雷季，魔霧本就驅散的差不多了，但帶來暴雷的烏雲依舊讓白晝和黑夜相差彷彿。

　　恰恰這裡，情況有些不對。

　　靠近邪神的領域，驅散了不少烏雲的存在，本身又是魔霧困乏的季節，於是，就出現了難得的白晝。

　　對已經失去了屏障的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天賜的優勢，拆下的火炮什麼的，在簡單的修理後，基本上拿著就用上了。

　　往昔在戰船上，有專門的觀察儀器和觀察員，有照明設備、有探查雷達、有作為試探射擊的耀光彈，輔助射擊的炮手也多半是有夜視能力的種族，比如灰精靈、矮人之類的。

　　但這次，臨時防線組織的太過突然，內部的組織又極其混亂，活下來的都是精銳，敏銳的視力和出色的身體素質讓他們很輕易的駕馭了火炮和防線後勤……但這也代表著，他們並不專業。

　　最要命的，甚至沒有幾個人注意到被擊落的地理時間……這不是小事，雖然各家的儀表上標註了這是新冬妮婭時間的早上，但由於新冬妮婭城習慣性的全場照明，本身的地理鐘和使用時間就有時差，這錯誤的時間記錄，讓黑夜來的比預期的早很多。

　　往昔，這些東西就是沒注意到，也有儀器和人工智能提醒，但這次……

　　該來的，遲早會來。

　　夜幕來了，來的太快了。

　　那是死神降臨的一刻鐘，還在和那些大眼球、飛翔魔物苦戰的炮手們突然發現這次的敵群似乎特別多，壓著天都黑了，幸好還有不斷的雷擊提供照明……然後他們就發現天真的黑了，視野瞬間變得很差。

　　大概三分之一或更多的炮火陣地在這一波攻擊中啞火了，即使是擁有灰暗視力的精靈，也需要時間來調整視力的差距，那短短的一霎……等候已久的邪神軍又怎麼會給這個機會。

　　據事後對魔怪屍體的統計，這一波的魔怪群的數量的確是之前的四倍之上，一方抓住機會突然爆發兵力，一邊卻由於一個小疏忽導致了火力網的疏漏。

　　三分之一的停火、打偏並不是單單殺傷力消弱了三分之一，而是一個編制周密的漁網，突然出現了幾塊明顯的漏洞。

　　於是，網就破了，死神來了。

　　被突破的防線造成了周邊防線的死傷，被撕開一個口子的防線就如血崩的傷口，大出血的根本無法遏制。

　　形勢本就夠混亂了，本就是『多國聯軍』的前鋒隊甚至沒有統一的指揮系統和通信頻道，如蘇娜娜、艾德琳這些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念頭的不在少數……沒有自己的小算盤的才是極少數，畢竟這裡都是經歷過生死的老手。

　　「水瓶教會的蘇菲、鷹之冠的迪亞哥。」

　　這兩個名字，卻依舊被人銘記了，而只要有人活著回去，他們絕對沒有好下場。

　　估計，被吊死在城門上，靈魂被地獄火焰反覆燒烤，是他們最有可能的待遇。

　　他們做了什麼？其實只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打算做的——逃生。

　　只不過他們行動的早了一點，做的也絕了一點。

　　大概是盜賊職業的優秀危機感，蘇菲在黑夜降臨的第一刻，就開始了逃命計畫。

　　他打開了動力背包，直接把自己彈射到防線的後方，只不過他正是主戰場最大一門炮的炮手，那時候還不夠黑，於是，他在天空劃過的痕跡，被所有人注視到了，同時，也讓重點防線的火炮啞火了最重要的三十秒。

　　當其他人還在咬牙堅持的時候，這天上帶著一道弧線逃命的飛翔者，簡直就是在嘲諷你們的忠誠是多麼的愚蠢。

　　而迪亞哥，和他的反應差不多快，也不是炮手，只是守衛防線的戰職。

　　只不過，他逃竄的也很快，然後面對阻攔的同僚……直接下了殺手。

　　是的，他砍了擋路的同伴的腦袋，在眾目睽睽之下。

　　「烏合之眾始終只是烏合之眾。」

　　事後的戰場評估者，做出了最下檔的評價，混亂的來源本就缺乏上下級的組織關係，出現潰逃者沒有第一時間殺雞儆猴反而被其殺死同僚，讓人心和士氣同時崩潰。

　　人多手雜、雞鳴狗盜什麼人都有的結果，就是出現了這兩個極品。

　　而這個時候，最需要鎮住場面的領袖人物，卻是空缺的。

　　於是，最讓人恐懼的一幕發生了，士氣崩潰、防線崩潰、各自逃命了。

　　而幸運的是，艾德琳和蘇娜娜，實際上都是地下世界出來的黑暗精靈血脈的分支，也就是她們的黑暗視覺在各種族中也是最強的，而蘇娜娜還是尤其強調視力和偵查能力的黑暗遊俠職業，兩人發現的早，發現事不可為後，撤退的也早，沒有成為來不及撤退的一線炮灰。

　　但不幸的是，大概是蘇娜娜的霉運不限於必墜機，她所處的位置正好擋住了那個叛徒迪亞哥的逃生路線，已經沒有退路的迪亞哥更是殺紅了眼。

第二百一十一章 收割者

　　赤紅的刀光劃破長空，無數的銀色絲線和其交纏、撕裂，最終編製成網，卻在成型的瞬間，被第二道刀光擊穿。

　　狙擊手是最怕近身的，原本作為蘇娜娜後備防護的蛛絲網絡總共有四層。

　　現在，銀線直接被撕開，殺狂了的迪亞哥將這些擋路絲線視作攻擊。

　　但看到扯著銀線，倒掛在樹上的黑暗精靈，他卻停頓了。

　　那劇毒的黑暗精靈在黑夜中的威名，比他還要上一個檔次。

　　但在他眼中，強敵不是放棄生命的理由。

　　他輕舞手中的血紅短刀，玩出朵朵刀花，最終，匕首停在自己臉頰邊，盯著蘇娜娜發出威脅，就如對著死敵噴出毒信的長蛇。

　　「……羅麗的毒蛛？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要攔我，我這匕首可是塗上了劇毒的……啊！」

　　「我好像……踩到什麼了？」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從天而降的鋼鐵巨人半跪下地，女司機艾德琳從駕駛艙上探出身子，剛才那一下給她的手感很有些不妙。

　　「……大概，是舌頭上塗了劇毒的傻瓜。咳，別當真，形勢怎麼樣。」

　　艾德琳的黑暗視覺和高空位置，應該是全場最好的，既然她都來了，蘇娜娜也差不多理清了形勢。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情況惡化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按照計畫Z來吧。」

　　在遊戲教會中，計畫Z是大家都能夠心領神會的黑話，這字母的最後一位，就代表著最後一種應對方式——開溜。

　　蘇娜娜飛快的攀上魔鎧，一人的座艙雖然有點小，但擠下兩個纖細的精靈還是可以的。

　　但當那艘飛翔魔鎧離開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那殘留的腳印處，還有半個身子和一對仇視的眼睛盯著他們。

　　「我決……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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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索爾思特安來說，這絕對是糟糕的一天。

　　作為智慧之眼的眷族，它是最早被召喚在這個世界的高階眼怪，也是信徒眼中的神明化身。

　　前不久，它成功進化出了第七隻神眼，成為了族群中高層的高階邪眼，也擔任了領導者的身份。

　　而一旦主人成功降臨，成功將這片荒原建成地上樂園，那麼，作為現在族群內最高階眷族之一，它很有可能再度獲得提升，甚至獲得夢寐以求的永生進化。

　　這次進化，對它來說實在太重要了，但還沒的來及享受慶祝宴會的鮮肉和美麗異性，它管轄的轄區卻出現了一個要命的意外。

　　幾個已經陷入幻境的冒險者，突然『清醒』了，他們不僅從口吐白沫神志不清的狀態下恢復過來，還穿過了滿是魔怪和守衛者的礦坑，甚至搶奪了一台礦車，穿過了危險的雷區，回到了人類的城市。

　　聽起來，這就像是傳奇故事或者爆米花電影的劇情……但對索爾思特安來說，這確是悲劇的開端。

　　逃命成功的冒險者，會將整片邪神區域暴露出來，那麼，大軍的圍剿是可以預期的。

　　索爾思特安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它已經看到了弄砸了主人的事永不翻身的處罰，但轉機卻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新冬妮婭城的人居然傲慢的只派出了三艘戰艦，還大搖大擺的開到自己的地盤的上空……雖然不知道緣由如何，但送上門的美味是不可能放過的。

　　而現在，它更是率領大軍圍毆剩下的倖存者。

　　「獵物！祭品！更多的鮮血和靈魂，能夠讓吾主喜悅！」

　　急需戰果讓主人忘記自己的過錯，危機感或許真的能產生急智，敏銳到注意到對手沒有準備入夜照明的它，成功的突破了臨時防線，開始了最讓人喜悅的狩獵。

　　「弱者掙扎求生的醜態，那從希望到絕望時露出的醜陋，就是獻給吾主的狩獵表演。」

　　在成功突破了艾希人防線5分鐘後，巨大的肉球才施施然的從防線上飛過。

　　作為長壽種，它可是惜命得很的。

　　而且，它也是非常有耐心的，它知道在當前的情況下，所有的倖存者都已經沒有逃回自己的城市的可能，被圍獵到死是注定的唯一結局。

　　本來，它只是耐心的等著下屬和眷族給出收穫，一步一步收割逃難者的靈魂和血肉。

　　狼群們已經派出去了，這些邪神血肉和本地生物混合的野生魔怪，或許強度不算高，但數量確是近乎無限的。

　　在不遠處的深坑中，無數的母巢還在跳動、蠕動，只要有足夠的母體材料，這種炮灰的生產速度甚至超越了消耗數量。

　　索爾思特安百年前就沒有上前線的習慣了，它只是耐心的等候，等候獲得收穫的一天。

　　但意外的，他卻在這片丘陵山，撿到了一個意外的收穫。

　　一個已經半個身子殘缺，卻始終掙扎求存的靈魂，那雙瞳中的仇恨和負面情緒，讓邪神眷族都有些驚訝。

　　「或許，這個能用………」


ai.wu：說真的，我剛看到這一章節名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質量效應』......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追蹤者

　　「這可是最糟糕的一天。」

　　同樣的話語，在不同人嘴中反覆被提及。

　　由於羅麗這個樞紐系統的存在，諸多情報都在羅夏這裡彙總，然後整理發出新的命令。

　　「真是糟糕的一天，壞消息，壞消息，全是壞消息。」

　　到了羅夏手上的，只有壞消息和更壞的消息兩種選項，很自然的，能夠做出的選擇，大概只能在慘重損失和慘痛損失之間了。

　　「收縮，我們的人都收縮防守，全部固守本部，外圍的資產暫時全部放棄，遊樂園、玩具工廠什麼的這個時候顧不上了，他們要就給他們吧……如果入侵者愚蠢到選擇這些作為首要目標的話，未必不是好事。」

　　這個時候羅夏就有些感激自家產業的『不上檔次』。

　　遊樂園娛樂設施什麼的，應該不會遭到重點攻擊，玩具產業鏈倒是價值高又脆弱，但應該沒有神經病會先去打哪裡，倒是肯定會作為重點打擊目標的空港、城防要塞、工廠區、油庫（資源）區、火車交通區域，自家遊戲教會根本沒有能力插手。

　　而最核心的新聞產業總部兼教會本部的大樓，卻在市中心的勝利廣場週遭，那裡集聚了近乎所有大教會的本部，雖然肯定被當做攻擊的重點……但羅夏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那裡，畢竟那裡真失陷了也就等於整座城市陷落了，擔心也沒有什麼用。

　　「放棄，搜索，緊鎖大門。」

　　一個又一個被動的命令被羅夏放出了，如果是大型教會還要擔心事後被問責，但遊戲教會這小身板，已經承擔了超乎常量的責任，已經做得夠多了。

　　是的，已經做得夠多了。

　　此時的羅夏，被一圈又一圈的魔獸、邪鬼環繞著，天上、頭頂、地面、地下，都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數量。

　　一路耗費神力開無雙的結果，就是成了沖的太快的孤軍。

　　車頭、老司機什麼的，慘遭嚴打不是很正常的嗎？

　　明知道會被嚴打還頂風開車的，被堵個正著不是理所當然嗎？

　　「……這還真是誇張。」

　　已經看不清週遭有多少妖魔鬼怪的存在了，但羅夏卻笑了，這本來就是自己期待的。

　　拿出神力的自己，大概是邪神最期待的祭品，而自己吸引了越多的注意力……救援計畫就越容易成功！

　　「……期望他能夠履行諾言吧。」

　　【放心吧，那人至少比你專業。】

　　聞言，羅夏又想起在突擊艇時見到那人時的情況，羅夏怎麼都沒想到，光輝圖卷會把他派出來。

　　「潛伏瘟疫漢克斯．馮，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名不虛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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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克斯？你怎麼在這裡？你的眼睛了？」

　　同一時間，蘇娜娜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鼠人，滿臉驚訝。

　　遊戲教會的緊急聯絡器，順著上面的信號，遇到的居然不是自己教會的人，而是這次所有倖存者恨的牙癢癢的情報頭子。

　　而現在這個知名大探子的樣子可真不好看，空白雙瞳的眼洞很是嚇人，還有血絲不斷滴下，身體四肢都綁住繃帶。

　　那猙獰的面容，若不是他拿著羅夏的通訊器，恐怕現在艾德琳和蘇娜娜已經發起了攻擊。

　　事實上，就是羅夏不久前在突擊艇上看到他時也吃了一驚。

　　在他印象裡面，這個剛剛失去了雙目的鼠人，怎麼都應該躺在病床上等候肢體復原的治療。

　　但明明沒有視覺，卻仿若輕易看到羅夏的位置，還硬是擠出了一個看似很自然的微笑。

　　「……我是鼠人，視力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相反，老夫還要反省一下最近是不是太依賴視覺了………」

　　羅夏這才想起，鼠人其實和老鼠有的地方很相似，比如說『鼠目寸光』就足以說明鼠人那差勁至極的視力。

　　鼠人和老鼠一樣，主要的感知器官實際上是嗅覺，它們的嗅覺甚至是訓練有素的獵犬的數倍、數十倍，強到可以單憑嗅覺在大腦中建立空間模型。

　　而也真是因為這種能力，最適合他們生活居住的實際上是複雜的地下迷宮……舊時代不少鼠人選擇地下道定居，是因為那裡是他們最能發揮能力的地盤。

　　但鼠人畢竟是類人生物，他們在人類社會中生活，也就很自然的學會運用視覺，各類術法和儀器也能有效的加強他們的視力，只是在冒險、地下迷宮探索這種地形，尤其是拆除陷阱的時候，三次元嗅覺才會有大顯身手的機會。

　　但這次……當時羅夏能夠感覺到漢克斯話語中的誠意，他是真的在後悔自己太過依靠本來就不怎麼強的視覺，如果這次依舊依靠自己最強的感官湊近查探，而不是保持安全距離用視線觀察，怎麼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

　　「……而且，我個人是很討厭欠人人情的。你是要找人吧，在這一片混亂的戰場上找人，就是你的視力也很難吧……相信我，在這方面，新冬妮婭城沒有比我強的。」

　　最後的言語中，那發展中內心的自傲和自信打消了羅夏的顧慮，也定下了接下來的戰略。

　　羅夏自己充當吸引注意力的誘餌，專業的工作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比起自己頂著敵人的追殺漫山遍野的找人，還是讓老漢克斯運用自己遠超普通鼠人的嗅覺比較好。

　　而從現在看，至少結果還算不錯，漢克斯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但在兩邊的人還沒來及敘舊，一個龐大的身影卻突然從天而降。

　　那是一隻扭曲的巨獸，龐大的四肢扭曲而畸形，卻在巨獸頭顱應該在的地方上，卻有一個人形的上半身。

　　那是一個讓蘇娜娜有些熟悉的肢體，下一刻，她就認出來了。

　　因為，低沉的吼聲在巨獸的嘴裡響起，雖然沙啞異常，但蘇娜娜還是聽清了那執著的堅持。

　　「我……我的匕首可是塗了劇毒的……」

　　「匕首？那來的匕首？你們在欺負瞎子嗎？」

　　只有鼠人一臉無辜的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