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瘋騎士的宇宙時代 作者：憤怒的松鼠（連載中）

第三百三十三章 圍剿

　　「當你覺得局勢已經夠壞，壞的不能再壞的時候……那多半是你想像力還不夠豐富，等著超出想像的厄運降臨吧。」

　　一直以來，羅夏的思考回路都偏向悲觀，而事態的發展，往往證明了這次『悲觀論』並不是錯誤的。

　　「清場，所有主動靠近的別放過。」

　　短短五分鐘，地上就躺了一地。

　　有幾個直接展現出了真正的面貌，變成了各類的海族，但也有幾個依舊是人類模樣。

　　而似乎他們對羅夏的能力有一定的瞭解，那些變身人類的海族都是有物理變形（類整容）的特殊海族，讓羅夏無法一眼看穿。

　　混亂如無頭蒼蠅的船客，只要踩到了警戒線，羅夏就會毫不猶豫的進行攻擊。

　　而有的潛伏者就沒有海族這種物理變形的能力了，在羅夏認真之後，他們的偽裝被一眼看穿，有黑精靈、貓族獸人，居然還有一隻罕見的雙頭食人魔。

　　「……我是說怎麼食人魔也會成了小提琴家，還演奏的這麼好。」

　　「你之前看到了？」

　　「嗯，我當時還很奇怪，還想著是不是一個改變了食譜的好食人魔。看來，只是一個偽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太過強力的看破幻象也未必是好事。

　　在羅夏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總是有些微妙的不同，當他已經習慣看到各種莫名其妙的生物，自然不會對食人魔小提琴手、海族水手、貓族餐廳侍從有什麼奇怪的。

　　但現在，他卻必須要重視了。

　　「看來，想要我命的，還真不少。」

　　這些明顯的異族刺客，顯然是早就上了這個郵輪在潛伏，現在看到有機會出手，才接近了羅夏這個目標。

　　而倒在羅夏這個臨時小隊面前最多的，卻依舊還是人類刺客。

　　小隊已經離開了最開始待的上層甲板，一路向下，擋路的直接攻擊，一路橫衝直闖只留下倒下的倒霉蛋，誤傷的當然有，只是沒下死手。

　　向下走的原因，是因為機庫在下面的貨倉，而委託託運的兩台魔鎧，也在其中。

　　其中那台伊莎貝拉的空戰魔鎧也就四代機的水準，但艾莉兒那台魔鎧，是雲中塔最出名的工坊『煉金記憶』為其量身打造的高階法師魔鎧。

　　這玩意一但展開，就可以當做一個活動法師塔來使用，進可攻退可守，自然不能放棄。

　　只不過，越往下走，路卻是越難走，阻礙也越多。

　　誰都沒有料到，這一艘已經平靜了快一週的郵輪上，居然有無以計數的刺客。

　　「……已經快百人了吧，pamp;p商會是不是要給發一個獎狀，這都幫他們額外賣出了多少船票，搞不好還有人主動當船員白打工。」

　　「嗯，等船沉了還可以騙保險金，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你。」

　　蘇娜娜沒好氣的接腔，想起這艘船前途難纏，『上船必沉的黑精靈』的傳說搞不好還要延續，她有些沮喪。

　　「呵呵，估計不太可能，我查過了，pamp;p商會是地精老闆開的，這年頭還要保險公司敢賣保險給地精？而且，你們覺得就地精這要他們錢等於要他們命的性格，會願意花錢去買保險？」

　　羅賓斯倒是笑的很開心的，他倒是很看得開，反而覺得自從認識了羅夏，最近的生活精彩了不少。

　　現在就是羅夏本人，心情都有些微妙了。

　　「該死，看來懸賞又要漲了。」

　　羅夏自己倒是想的很遠，這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船真的沉了的話，最後肯定會被人查清來龍去脈，這個鍋估計自己又背上了。

　　而愛錢如命的地精們，誰害他們損失錢就等於要害他們的命，肯定會懸賞自己的人頭。

　　本來這半船刺客，羅夏就覺得大半是衝著自己明裡暗裡的懸賞來的，畢竟，如果是真神的刺客的話，這些傢伙的水平也實在太次…..

　　「羅夏，前面有兩個傳奇，四階還是五階，你一個我一個。」

　　耳邊蘇娜娜的低語，讓羅夏不敢再想了，自己難道真的有傳說中的烏鴉嘴的天賦？

　　「或許，我們可以考慮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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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羅夏一行正在糾結的時候，外面的戰場，也陷入了焦灼。

　　在舊時代，巨大的海獸被視作海洋女神的寵物，是不可抵禦的海上巨獸，一旦在海上遇到了只能獻上祭品向海神求饒……那確是時代的限制和悲哀。

　　那是因為舊時代的海船基本是木質結構，看似結實實際上在龐然巨獸面前不堪一擊，甚至僅僅只要海怪用身體壓上去，就會自動碎裂成片。

　　就是極少數大國才配用的海軍鐵甲船，也只是包了一層鐵皮，對海上巨獸來說，也就是稍微難啃一點的罐頭。

　　所以，在某人的兒童故事和艾希流傳的史詩童話中，對海怪也基本上遠遠丟出強力法術進行擊殺……一旦被海怪接近，就能輕鬆拆掉你的船，就是幹掉了海怪，基本你也沒有活路，或者享受長達數月、數年的獨自海上漂流，說不定一輩子都回不到家鄉，也不可能留下什麼史詩、故事。

　　但現在，時代卻完全不同了。

　　全金屬打造的海船即使不是真正的戰艦，也不是脆弱的木板，普通的海獸的肉身強度根本無法撕裂海船。

　　而正在轟鳴的一門門重炮，即使無法擊碎海怪被神力加持後的肉身，也能夠打著它不斷的嚎叫、後退。

　　而天空中翱翔的魔鎧，也讓各類強者有了和海怪交手的平台，不至於如舊時代前輩一般，只能被動的在船上等待噩夢的降臨。

　　這還只是一艘有護衛隊、僱傭軍的武裝郵輪，並不是各國的海軍正規軍。

　　這些年，隨著時代的進步和艾希各項技術的進步，這些過去的海上巨獸是越混越慘，越來越有寵物化的傾向。

　　但看著「寵物」被打的這麼慘，連靠近郵輪製造混亂的目標都無法達到，有人終於看不下去了。

　　「嗚嗚！」

　　隨著一聲悠長的嚎叫，平靜的海面下浮現一一波波黑影。

　　魚人、海獸群落、海巨人、娜迦海族，這些平日根本看不見的海族們，逐漸浮出水面。

　　而在郵輪的後方十多海里的地方，三艘鐵甲炮艦也加速了，在他們的旗杆上，高高飄揚的是帶著骷髏標誌的黑旗。

第三百三十四章 甕中捉鱉

　　「或許，坐船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四面環海限制您的移動軌跡，而當危險找上門的時候，連躲避的空間可是有限的，而你的對手，卻可以從容佈置，只需要知道船的航道，就可以等著您上鉤。」

　　羅賓斯的話語還在耳邊，羅夏也只能苦笑兩聲。

　　就算自己不是羅賓斯這樣的情報、地形地理上的專家，僅僅憑藉一個職業者的基礎常識，也知道海上是所謂的絕地，一旦形勢不妙逃跑都很有難度。

　　「……其實，沒差了，至少比先莫名其妙的被擊落，然後在荒山野嶺被國家級的軍團和真神教會的直屬武裝堵上來的好。」

　　只不過在諸多選項中，選了一個不那麼壞的。

　　但現在看來，這個選項也就算不壞，也好的有點勉強。

　　「沒事吧？」

　　「……再來兩個這種等級的，就有事了。」

　　蘇娜娜氣喘吁吁，右手上有焦灼的傷痕，那個四階火法最後選擇了剛烈的自爆，如果不是天生魔抗的黑暗精靈，她應該已經重傷。

　　沒有選擇轉化成灰精靈的黑暗精靈，天賦就是各種魔抗能力，稱得上法師天敵，而敏捷類的刺客、遊俠職業，一向也是法師死敵。

　　兩個天賦死敵加起來，就是蘇娜娜這樣的暗夜刺客，打同階法師基本算是欺負人，若不是現在要趕時間，恐怕連受傷都不會。

　　而另外一個刺客，卻倒下的莫名奇妙。

　　他大概沒有得到羅夏的正確情報，以為半木靈少年只是一個脆弱的自然系施法者，毫不猶豫的近身突襲，動手時甚至有些大意。

　　然後就被羅夏拔劍纏住，被其他人圍毆到撲街。

　　而一路向下，羅夏很快就發現自己一行並不孤獨，甚至不算最打眼的。

　　有被保鏢團護送的富商，他們的目標是去船艙邊房的救生艇、突擊艇，顯然一旦形勢更加不妙，逃命是不會猶豫的。

　　有和羅夏一行同樣託運魔鎧的職業戰士，不打算把自己的命運託付給明顯不值得期待的船上僱傭兵，打算自行參戰。

　　有蒙著臉急匆匆往下跑的彪形大漢們，羅夏還和他們打了一架，打贏了才發現是誤會一場。

　　對面只是一些被通緝的搶匪、野盜，現在心虛開溜，只不過遇到了同樣心虛的羅夏一行，就同時先下手為強了。

　　然後很自然的，狹路相逢刀大的勝

　　一路上有些坎坷，但總歸還是比較順利的，很快，就要抵達機庫了。

　　而這場混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讓羅夏重新評估了自己的實力。

　　之前在諸神聚焦之地索爾，眼前的都是各族的精銳，能夠優先降臨的不是天才就是神子，對手也沒有弱雞存在，羅夏一度覺得自己一個四階傳奇初階很弱雞，需要盡快的踏入下一個步驟。

　　實際上，在各方面的多重影響之下，羅夏的成長速度就是丟在安索雷恩也是非常離譜的，更不要提安索雷恩的進階速度本來就是艾希的十倍以上。

　　由於過往待的地方實在有些特殊，又沒有出去看看市面的條件，羅夏自己以為傳奇不如狗，五階滿地走。

　　但實際上四階被稱為傳奇，本身就代表著稀有、難以達到，雖然不像舊時代一個傳奇就足以碾壓一城，但也勉強算是一方英豪了。

　　四階職業者，如果願意參軍，在各國也可以混個校級軍官，如果願意從政，基礎跑腿不用當的，從一個鎮級小部門做起來都是可以的，就算停滯不前，也可以充當一下富人、大佬的保鏢，都是一口一個「大師」、「大哥」的平等待遇。

　　而這些，還只是老手口中的偽傳奇四階，如果找到自己的道路，成功凝集靈魂徽記的真四階傳奇，在各國都是前途無限的精英骨幹、候補幹部。

　　現階段的羅夏小隊，伊莎貝拉、蘇娜娜、獅人馬爾特都是真傳奇，只有羅夏是偽傳奇，但考慮到他的情況實在特殊，戰力也不會比真傳奇差的。

　　現在小隊全力衝鋒，職業搭配還很合適。

　　獅人盾衛者持盾衝鋒，蘇娜娜暗中偷襲兼遠程壓制，艾莉兒法術轟炸兼半空支援，羅夏神術輔助兼職治療，蘇菲召喚炮灰元素生物充當人牆，羅賓斯收集資訊提供意見防止偷襲。

　　再加上蘇娜娜的反應速度和偵查能力配上『徒弟』羅夏的看穿幻術能力，想偷襲這樣的小隊實在是想太多。

　　這樣的小隊，路上的敵人根本擋不住，零星的刺客小隊要嘛主動放棄，要嘛就這麼被碾壓過去。

　　一路上，還順手撈了幾個野盜和殺手的懸賞。

　　羅夏對戰果有些滿意，更對小隊的表現很滿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次初戰，也是對即將成立的羅夏小隊的實戰檢驗，只不過作為試刀石的對手，實力實在有些太弱。

　　一路平推也沒什麼好說的，抵達了機庫，直接敲暈了擋路的看守，羅夏終於找到了此行的目標。

　　在明亮的燈光之下，流線型的機體上反射出活動火焰版的淡紅光輝，背後的機甲羽翼和較為輕薄的機身，更是讓人懷疑這是一台空戰魔鎧。

　　實際上，羽翼那是魔鎧進入施法模式後的聚集平台，最近才換裝的魔能護甲片讓其拋掉了笨重的外殼裝甲，防禦能力卻不降反升（魔力用完前），右胸前的火焰書本浮影標誌著這台魔鎧是雲中塔最出色的煉金工坊的拳頭產品。

　　五代法師魔鎧（訂製版）——『紅蓮印象』

　　法師魔鎧的代級實戰意義不大，因為機體本身的性能對它們實戰效果影響偏低，主要功效是看魔力池和對施法者的加成能力，次要屬性是機體的防禦功能。

　　而在這方面，這台魔鎧可是一點都沒有省錢的，儲備的魔力池至少是羅夏這樣的傳奇施法者的百倍，當做一個能夠移動的法師塔一點都沒有問題。

　　到了這裡，眾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艾莉兒躍上自己的魔鎧進行調試、啟動，另外一台四代空戰魔鎧(此處缺文)

　　其他人結陣警惕，而機庫也不斷有其他人湧入，有魔鎧起起降降。

　　從哪些降下來就離解體不遠的空戰魔鎧來看，前線的戰事並不順利。

　　「……有些奇怪了，不是章魚外形的大海怪嗎，怎麼這些魔鎧上有爆炸的痕跡。」

　　「您還不知道嗎？現在外面不僅有海怪，還有偷襲的海族強盜，他們已經上了甲板了。而在船兩側，還有兩個海賊團正在追擊我們。」

　　說話的卻不是羅夏的同行，而是主動過來搭訕的『胖子』。

　　看到羅夏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他連忙自我介紹。

　　「我是外域來的商人玉溪．劉，這兩位是我的保鏢，阿大和阿二，我們本來只是乘船度假的，沒想到遇到這檔子事……那個，能不能讓這位小姐把刀刃從我脖子上離開，我們真的只是普通的商人。」

　　「保鏢一個三階一個四階，手上有劍繭，腳上軍靴步子很穩，應該都是笨重的騎士類職業，姓劉的本人零階，脖子上的皮膚很嫩，根本沒有鍛鍊過。」

　　信仰系統的聯絡之中，在羅夏示意後，蘇娜娜收回銀針，也順道通報了試探的結果。

　　這樣的三人小組對羅夏沒什麼威脅，蘇娜娜試探的結果就是她自己一個人就有把握搞定，一個連戰職都沒有的首領更代表這基本不太可能是主動找上門的刺客小隊。

　　掃了一眼，看著他們還拖著一小拖車的貨物，羅夏瞬間懂了。

　　看來，這個商人是覺得情況不妙想找靠山，結果就找到了機庫中自己一行，明明自己一行既不算人多，也不算最兵強馬壯的。

　　「怎麼找我們？我們還是一群未成年，那邊那群軍人不是看起來更靠譜嗎？還有那些遊輪守衛，他們都開始主動聚集乘客、分發武器了。」

　　「閣下說笑了，先不提木靈怎麼能夠蠢到看外表判定年齡，你們這麼鎮定自若的態度，擺明了沒當回事。現在嚇的連劍都拿不穩的他們拿什麼和你們比。至於那批軍人，呵，黑莓王國的軍人，搞不好等下就化身強盜了。」

　　羅夏的表情越發微妙，但也不用多加考慮，不管對方說的多好聽，臨時加人代表著加倍的風險，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額外生事比較好。

　　但胖商人卻先開口了。

　　「閣下，你們有沒有考慮後路，萬一這艘船沉了的後路……我知道救生艇的位置，就在我們隔壁的機庫，只要有打開機庫的密碼……閣下，我知道其中有一艘很棒的快船，也是本人的商品。」

　　看來這商人不傻，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但更有說服力的理由卻在下一刻被廣播。

　　「海盜已經登上甲板，請乘客不要慌張，有序向下層甲板轉移，請乘客中的戰職在三號甲板會合，我們需要每一份力……啊啊！不要殺我！」

　　看來，艦橋上的通訊台也已經被淪陷。

　　艦橋失守，代表著船長、舵手等一票重要船員已經掛掉，沒有了領頭的，連有組織的反抗都做不到，而甲板上也失守，對方的援軍不斷的湧上甲板，不管甲板下如何負隅頑抗，最後的結果就是甕中捉鱉。

　　就是已知的的情報，還原對方來襲方式也不用太容易。

　　海怪來襲只是幌子，吸引遊輪的防禦力量和空戰守衛，當防禦主力離巢後，能夠自由水下行走的海族強盜們就上了甲板，進攻艦橋封鎖甲板，機庫的魔鎧和戰力也算是被堵在了甲板下面。

　　再加上左右封鎖的海盜船，這是完全不給活路和機會的突襲。

　　而這個時候，終於趕來回合的赫米特，還有他肩膀上萎靡不振的小蝙蝠，也幫羅夏下了決心。

　　「……劉玉溪，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地球人，沒想到這裡會遇到老鄉，哈，不知道你們的船上還有我們的位置嗎？」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知道

　　時代的變革，讓很多東西改變了，很多過去的奧秘變成了世人的常識。

　　比如說諸神的相關知識變得不那麼高不可攀，他們的存在和概念被書本記錄，結果就是虔誠者的數量大幅降低，高階的信仰神的數量和質量還不如當年。

　　畢竟，崇拜來自未知，大部分人對能夠理解的、知道的存在，是不可能全身心奉獻投入的……這也是艾希新神們把目光投入安索雷恩的另外一個原因。

　　舉個最現實的例子，海洋諸神並不如常人想像一般居住在無邊海洋之中，真正居住在海裡的是他們庇護的凡人族群——海族。

　　一部分海洋神祇居住在水元素位面，一部分傾向於混沌的居住在惡魔所在的無低深淵，一部分居住在特殊半位面龐克鯨域。

　　而當記錄他們居所、門牌號、手下名字、優點和弱點的資料都可以在圖書館中查閱的時候，新時代的舊神們要考慮的可不單單是信徒虔誠不虔誠的小事了。

　　他們要擔心的，是不是有試圖封神的大佬打上門來，搶走他們的神職和神位。

　　這還真不是杞人憂天，在黎明戰爭之前三十年和之後的百多年，這些神祇換了一批又一批，面對在血戰中成長的新一代半神們、企圖封神的老古董們、從外域遷居想混個公職和身份的外神/強大凡人們，那些低階的、信仰封神的傢伙，還真不怎麼夠看。

　　規則也會隨著時代而變革，太過頻繁的神戰、神職更替對這個世界也不是好事，在黎明112年，新的諸神協約被簽訂了。

　　在這個協約中，神系這個原本粗糙的概念被確定了，一個神系變成一個實實在在的組織/家庭/王國，隨意挑釁一個神祇甚至殺死他，迎來的會是一個神系最少十幾個神祇的聯手報復。

　　結果就是這個看似引起戰爭的協約，極大的降低了神系之前開戰的頻率，也讓各大神系的老大們花費了更多的心力去考慮小弟的想法，從神和低階神也更加畏懼被找到理由驅逐出神系……考慮到數量諸多的半神、准神，那基本等於送死了。

　　但換個角度來說，這也給了信仰神們不少安全感，在協約簽訂之後，那些『獵神者』終於可以停下他們的野心了，這個時候再繼續強勢獵神，得罪就不僅僅是『獵物』，更是他所在的神系，甚至是所有簽訂了協約的神系。

　　在一個相對較高的水準線上，信仰神實力和地位不搭配可是出了名的（就是說信仰神是水貨），真神打不過強勢半神早就不是新聞了。

　　而在轉了一圈後，有些東西卻依舊沒有改變。

　　比如神祇是不允許直接干涉凡間的，之前是艾希地表的元素潮汐不允許神明本體降臨的規則，現在卻是各種協約的限制。

　　當然，有協約就有鑽漏洞的，各位大佬在自己的地盤，能夠耍的花招太多了，真的以為諸神只能在天上看，就太看輕諸神了。

　　化身聖者、神選之人、眷族、神性寵物、麾下教會，太多的間接手段可以干涉了……但依舊沒誰會傻到直接干涉。

　　「你可以干涉，但你千萬別被抓住了，更不要成為被其他神系追責、干涉的理由。」

　　現在諸神對凡人族群、地表干涉也是一門藝術，一旦被抓住現行出現了醜聞，這時代名聲壞了可是直接掉信仰的，信仰值不夠的話就掉神格，神格、神力降到一定程度，就會永眠，比死還要慘。

　　而這還不是唯一的負面結果，一旦被抓了現行被敵對派系攻擊、成為其他神系開戰理由的話，被驅逐神系都是一個可以接受的處罰了，畢竟，沒有被當場幹掉或殺雞儆猴。

　　而此時，在龐克鯨域有位神祇大佬，就很擔心自己的未來。

　　季風和海鷗之神沃特，是海洋神系中的信使神，主要神職就是在諸神之間、神系之間傳遞消息，考慮到新時代發達的通訊產業……他基本就是神系大佬們的狗腿子了，專門幹各種私事、爛事的親信。

　　因此，他雖然神職並不算高，神力也在神系中倒數，但諸神往往會給他一點面子，畢竟，他代表著是大佬們的臉面。

　　但現在，神系臉面擔當的他覺得如果情況繼續放任事態發展下去，自己要嘛被驅逐出神系，要嘛就是當場被憤怒的老大錘死。

　　在他面前，有著雷霆神職的神王被烏雲籠罩，雷霆中的閃電昭示著老大刺激至極的心情。

　　「……沃特，這就是你所謂干涉凡間的藝術？這就是你絕對無法被人抓住把柄的妙招？好吧，好吧，你自己去和自然神系去解釋吧。」

　　「我……我只安排了一個海怪啊，是不是……我知道了，肯定是其他神祇陷害我！他們………」

　　辯駁的話語說到一半愕然而至，帶有雷霆神職的神祇從來就沒有好脾氣，只是眨了個眼，沃特驚奇的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綠色的大森林。

　　「……永恆夢境？！自然神系的大本營位面？！喔不！」

　　當海洋的信使之神發出哀嚎的時候，在某個凡人的國度，同樣滿是絕望的慘叫也正在發生。

　　在那裡，在國內以好好先生形象為代表的王座主人正在怒吼，而他下面，不管是在國內呼風喚雨的大丞相，還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都只有唯唯諾諾的份。

　　「……怎麼可能洩露！到底是誰洩露的！我的寶貝啊，我的國寶啊！現在盯上它的居然不僅僅有強盜，還有海族和海怪！連神祇都插手了，不僅有神力封鎖還有神寵出現，到底是誰洩露的消息！給我查，不管是誰洩露的，那怕是神祇！我也要誅他九族！」

　　君上雷霆之怒，下面的臣子只能畏畏縮縮。

　　而那看似狂妄的威脅還真不是瞎說的，在這個神奇的新時代，超級大國的君王手中握著的力量，可不是一個低級神祇能夠比較的。

　　但現在，下面的大臣們只能低頭小聲交談，到底是那家這麼瘋狂，居然把消息洩露給了神祇。

　　現在，卻不是相互陷害勾心鬥角的時候了，『國寶』真的出了問題，恐怕在座的大半要換人了。

　　但現在不管怎麼詢問、質詢、威脅，卻沒有人會傻到承認。

　　如果有人玩弄陰謀，那麼，在神祇和神力插手的一瞬間，就已經徹底玩脫了。

　　當外界陷入一片混亂的時候，在神力封鎖的那片海域，一艘遊輪正在經受生和死的考驗。

　　在它的船側，卻緩緩的打開了船庫，一艘亮銀色的突擊快艇被推下了海。

　　而讓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卻是當這艘快艇下海的時候，整個戰場陷入了詭異的停滯。

　　沒有了阻礙的海怪章魚一邊享受著美味的海族大餐，一邊卻停止了攀爬甲板的嘗試，那不可名狀的多目，全部轉向了一個方向。

　　外圍的海盜船停下了炮擊，他們的風帆再度調整，一股恰到好處的疾風，讓他們駛向了新的目標——銀白色快艇。

　　就連已經佔據了遊輪的海族們，也詭異的放下了已經到手的獵物，紛紛跳海的跳海，轉向的轉向。

　　而還不知自己已經成為焦點的快艇上，不知是誰問了一個問題，一個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真奇怪了？這些傢伙為啥湊到了一起，還一起襲擊一個明顯沒什麼油水的遊輪。」

　　羅夏沉默了，他默默的看天，然後看了一眼邊上一臉和善的『地球商人』。

　　「這個誰知道。」

　　而那個『玉溪．劉』也看了一眼週遭的諸人，然後露出了和善的、商業化的笑容。

　　「是啊，這個誰也不知道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 弱點

　　誰知道這些襲擊者是為什麼來的？大概是沒有人知道的。

　　羅夏本來覺得自己是知道的，但現在看來，知道的也未必是真的。

　　「是啊，這個誰也不知道啊。」

　　商人的話語，讓羅夏多看了他幾眼。

　　而羅夏的注視，也讓其他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商人身上。

　　成為眾人視線的焦點，商人額頭上汗水直掉，這個人看起來並像他的外表那麼老練，作為商人怎麼可以不擅長撒謊。

　　一時間，小船中的兩撥人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最後，羅夏還是收回了審視的目光，放過對方一馬。

　　畢竟，現在大家都在同一艘船上，難道還能停下來給盜匪們驗驗貨，看下對面是不是好心的放過無辜的路人……考慮到神力封鎖的大手筆，事後封口的可能性超乎尋常的高。.

　　「羅夏，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先從那個聽起？」

　　伊莎貝拉疲憊的嗓音在通訊系統中傳來，大概也只有她還在這個時候有心情開玩笑了。

　　作為小隊中的空戰精英，同時也是蘇娜娜被環境限制後的最佳斥候，伊莎貝拉駕駛著唯一的空戰魔鎧上天了。

　　而聽到她的話語，羅夏卻是不會上當的。

　　「壞消息。」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消息可談，無非是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這種無趣的語言遊戲羅夏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伊莎貝拉的興致卻很不錯，不玩也要玩。

　　「好消息是遊輪得救了，那些乘客撿回來一條命。」

　　「壞消息就是所有的追兵衝著我們來了？嗯，還真是個壞消息……」

　　猜出所謂的壞消息並沒有難度，羅夏有些感嘆，這應該算是自己一行犧牲了自己，拯救了其他無關的乘客嗎？

　　似乎想起了什麼，他下意識的瞟了一眼某個角落，然後瞬間收回目光。

　　「……羅夏，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信仰聯絡系統就像是聊天QQ群，這個距離蘇娜娜可是聽的清清楚楚，她滿是怨念的話語可不平靜。

　　「這個，這個……」

　　猶豫了半天，羅夏不知道該怎麼說比較好。

　　難道說自己懷疑這真是蘇娜娜的『必沉』詛咒應驗了，要不怎麼馬上要沉的遊輪，蘇娜娜一離開，就不沉了。

　　「這樣說要被打死的吧。」

　　羅夏很理智羅夏很有覺悟，但羅夏也從來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在思維邏輯在腦袋裡面轉了一圈後，羅夏得到了答案。

　　「……乘客們應該感謝蘇娜娜的不殺之恩。」

　　空曠的船艙中，突兀的一句話讓所有人愣住了，而下一刻，聽懂的捧腹大笑，聽不懂的一頭霧水，半空中的伊莎貝拉突然一歪差點就掉下來，看來是聽懂了。

　　這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看來至少在這一刻，羅夏是真的信了。

　　同時，羅夏本人轉頭就跑，蘇娜娜持刀就追。

　　而看著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打鬧的年輕人，劉玉溪有點驚訝，有點羨慕。

　　「之前我就有感覺了，你們的隊伍心態真好。」

　　「習慣了……」

　　赫米特低沉的話語，其中有多少怨念存在，大概已經多得無法考究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安索雷恩高風險高收益，遊戲教會這些年的收益簡直爆炸，自然遭遇的風險也多得離譜，絕境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這個新的團隊，在被殘酷的現實反覆捶打後，也習慣面對看似危險的環境，知道慌張、緊張除了增加出錯的幾率外毫無意義，也習慣在非作戰時間保持輕鬆的心態，放鬆身心。

　　如果真的到了必須交手的時候，他們可以瞬間切換到作戰狀態，心態對他們的影響微乎其微了。

　　這就是百戰老兵和新兵油子最本質的區別，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的，新人星野就緊張的要命，走路都同手同腳了，蘇菲外表鎮定，但法杖一直拿在手上，眉梢之間緊繃著，持續保持作戰狀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菲也是一個新人，學院派宅女缺乏實戰經驗而想法太多，需要特別關注。

　　倒是越發讓羅夏欣賞的羅賓斯，還有閒心給追殺老大的蘇娜娜拍手加油。

　　是不是老兵，這個時候就很明顯了，那邊的商人也是全程緊張，汗水不斷落下，而兩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騎士保鏢，卻滿臉鎮定。

　　「哐當。」

　　一位騎士的劍掉了，另外一個騎士聞聲瞬間拔劍戒備……好吧，看來有些話說的早了，不是鎮定，而是明顯軍人出身的騎士們緊張或不緊張都是那張臉。

　　「軍人？三十多歲正當打之年的軍人騎士給商人當保鏢。」

　　隱隱約約，羅夏有了點想法……

　　「痛，痛，痛。別掰了，真的要斷了！」

　　……但首先，要從蘇娜娜的絞首處刑中掙脫，咦，沒有預期的那麼痛，居然還手下留情了。

　　從蘇娜娜有些奇怪的表情行動中，羅夏又察覺到了點什麼。

　　「放心吧，就算沉船詛咒是真的，不會給你一個木板然後把你踢下船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游回去，我跟你說過我游泳技巧很棒沒……你再掰，就可能真給你一個游泳圈讓你下海了。」

　　蘇娜娜褐色的面龐居然漂上了一層淡紅，她在猶豫……羅夏已經驚奇了，蘇娜娜這女漢子居然在猶豫，她不會當真了吧。

　　掙紮了好久，考慮到這個時候隱瞞關鍵情報可能導致一系列的惡果，這可不是一個職業戰士的作風，蘇娜娜最後還是開口了。

　　「……我……我不會游泳，不，我一點水性都不會，抱著木頭都可以沉下去，綁著游泳圈可以腳朝天頭朝地。」

　　「what？這樣你還敢坐船？！嫌死的不夠快？痛痛！真的要斷了！」

　　羅夏的嘴總比腦袋轉的快，這個時候卻忘記了脖子還在對方手中。

　　放開了羅夏，有點不好意思的蘇娜娜做了些解釋。

　　她是黑暗精靈出生，在她家鄉的灰色地帶，水可是重要的稀有資源，洗澡都是奢侈的，更不要提游泳了……地下世界的確有少量的地下湖泊，但考慮到其中威脅的伏擊者、寄生生物、超階生物湖霸，智商正常的地下居民都不會為了游泳把自己送成午餐。

　　誰都無法確認水下有什麼，躲避大量積水的區域，這已經是日常習慣和生存本能了，去了地表，才有了下雨這種自然氣候，作為資深潛行者，可是極其厭惡這種天氣的。

　　而作為平衡感好的可怕的黑暗遊俠，她本身也厭惡水下那種失去平衡和肉體掌握的感覺，所謂抱著游泳圈還能夠出事，就是因為身體失去平衡後反應過於激烈，調整錯誤的過激反應……這就和你什麼都不做躺著水中能夠浮起來，嚇得瞎扯、亂動卻一定會沉下去一個原理。

　　當然，這都是可以通過訓練克服的，但某人……顯然沒有想過去克服。

　　討厭水，大概已經是黑精靈的本能之一了，沒有必要不下水，安索雷恩那邊也是一片荒原，沒有練游泳的必要。

　　恐怕，如果不是這次出來，大家依舊沒有機會蘇娜娜居然還有這個弱點。

　　「我記得學校是有游泳課的。」

　　「……銀針從左邊水道插到右邊水道，四根線綁定，只要用力一扯，齒輪加線就能帶著我在水下滑過去。」

　　「人工製造水下滑道用來游泳課作弊，你丫真會玩。」

　　雖然吐糟很歡樂，但問題卻擺在了面前，的確要解決，如果出現了大家棄船的發展，不能把蘇娜娜一個人丟下吧。

　　「……以後回去時好好補補課，練下游泳吧。」

　　「呵，沒必要，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去海邊，休想拖我上船。」少女冷笑中。

　　「呵，你以為這輩子還有人傻到帶你去坐船……痛！」少年慘嚎中。

　　問題依舊存在，現在怎麼辦。

　　羅夏沉默了，諸多想法在腦袋裡面轉了一圈，最初匯成了一句。

　　「……娜娜，你今年到底多少歲了，怎麼經歷這麼多，你當年到我身邊是不是用了縮小年齡的魔法，我早就想問了，大齡女子待在一群小學生中間好受嗎？放心，即使是真的，我不會叫你阿……」

　　剩下的話說不下去了，從脖子上越發堅硬的『老虎鉗子』考慮，再不知死活的說下去，羅夏真的要考慮脖子被掰斷後怎麼活了。

　　但打了一個岔，氣氛再度恢復了輕鬆。

　　不會游泳就不會游泳吧，這艘船總不會再沉吧……想到這，羅夏再度停頓了。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蘇娜娜，然後把目光投向了赫米特。

　　「赫米特，去甲板上教蘇娜娜游泳吧，要求不高，在有救生衣的前提下別沉下去。」

　　好吧，這已經是對這艘快艇的未來沒有抱什麼期望了。

　　「……海盜船追過來了，小心點，他們的火炮好像是軍用品。」

　　頭頂上的斥候難得的正經了一會，回饋的卻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海怪的移動速度不快，海族們海中的速度也只能說不慢，但外圍的海盜船可一直都在等候獵物。

　　「這艘船有機炮嗎？或者類似的防禦武裝。」

　　「……這是我的遊艇，是用來參加跨拜爾海灣速度賽的獲獎功勛船，她很快的。」

　　劉玉溪的言語中滿是自豪，對自己的愛船的速度滿是自信，但這……

　　「這不是說就是一點武裝都沒有，這是要完的節奏啊………」

　　羅夏卻無法控制的瞄了一眼正在出房間學游泳的蘇娜娜，敏銳的銀針下一秒從頭頂上飛過、

　　但一直在機庫中忙碌的艾莉兒，卻在這個時候給出了另外一個回饋。

　　「羅夏，我在『紅蓮印象』上試了一下，你的設想從理論上有可能實現，但需要一些改裝，讓伊莎貝拉和蘇菲過來幫我。」

　　終於，有好消息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理論可行

　　如果羅夏瞭解一下拜爾那邊的時事新聞，僅僅憑藉這銀白色的快艇，就可以猜出很多的事情。

　　可惜，不僅是他本人，其他定居索爾的居民，也不會去瞭解千里之外某個國度的賽事新聞，還是一場無關緊要的賽艇比賽的結果。

　　銀飛魚號，是改造後的高速賽艇，狹長的艦身上沒有任何武裝，卻有引擎帶來的強大動力，據說當它全力衝刺時，就如水上滑翔的飛魚。

　　它是跨海峽三型賽的兩連冠功勛艦，是當地出了名的快速賽艇，在拜爾任何海域都有優先通過權。

　　而這權限卻不是因為它跑的快是冠軍，而是……它是拜爾王室的所有品，是被譽為拜爾賢女、國之寶藏的賽薇亞拉公主的座駕。

　　作為拜爾王室這一代的七公主，今年才十九歲的她從政卻已經有了六年，在其他兄長、姐妹都不怎麼靠譜的當下，是排名前三的下任王室候選人。

　　這個時代，大國都有自己的軍事傳統，王子柔弱的個人實力從一開始就會被排除到繼承人的考慮，但賽薇亞拉雖然沒有戰職，但卻在政治、外交、經濟上非常有一手，在數次大事件中都展現了自己的能力，隱隱約約已經有了賢王的稱號。

　　在那個盛產騎士的國度，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由於歷史原因，這個國家對賢明的君王分為推崇，因此被看好的賽薇亞拉，在國內的敵人可不少。

　　而這次，剛剛完成了私密的外交任務，帶上了半神器幻象護符，選擇了一個獨特的個人形象，搭上了一艘回家的遊輪，並托運了自己的愛船，順道好好度假，結果……大概是被詛咒了吧。

　　萬幸的是，當襲擊發生的時候，她本人正在甲板上曬太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

　　雖然路上遇到了刺客的襲擊，四位騎士侍從甚至犧牲了兩位，她依舊尋找到了逃生的道路……並成功騙到了一群貌似很能打的炮灰。

　　是的，在看到那批人在一片混亂之中依舊鎮定自若的閒談，賽薇亞拉就想起了自家龍騎士團中最強的那幾位古騎士，任何時候都能夠保持平靜。

　　只是那個領頭的半木靈少年的眼光有些奇特，好像什麼都能夠看穿……但既然大家都到了一個船上了，也只能通力協作。

　　而現在，已經證實了自己一逃離遊輪，所有的襲擊者就轉向了，看來，自己又連累了其他人。

　　「抱歉了，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果之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彌補的。」

　　心底有著些許歉意，但本身卻不會露出破綻，年輕的賽薇亞拉還沒有活夠。

　　但看到下船艙機庫中的一幕，那些許歉意就蕩然無存了。

　　「……我的銀色戰神啊！」

　　在她面前的，是拆成了『屍骸』狀態的水上魔鎧，而凶手還在邊上抱怨。

　　「切，死有錢人，居然會買這種沒點用的魔鎧。」

　　這一刻，看著自己碎成一體零件的愛機，就是一向以好脾氣著稱的賽薇亞拉，都感覺火氣有些上升。

　　不過，正趴在魔鎧上拆零件的羅夏，是真的這麼想的。

　　在自己所學的教材上，就有關於水上魔鎧的介紹，那真是一種極其雞肋的存在。

　　為了方便水中高速行走，它們的下半身是船，上半身是人形，從遠方看的話，就像是一個駕駛獨木舟的非洲人。

　　由於下半身軀要安裝水下馬達、魔能引擎、變向舵之類的大型設備，這種魔鎧往往無法重武裝，但最雞肋的，還是它的功能性。

　　如果你需求戰力的話，一個重裝的陸上魔鎧進行防水處理之後，一樣可以在水下、水上戰鬥，無非是機動性薄弱一點。

　　你如果追求機動性的話，為啥不乾脆上空戰魔鎧，在半空中翱翔怎麼都比水上機動來的快。

　　最後，水上魔鎧成了時代的過渡品，只有少數廠家還在量產……給那些衝浪高手、富豪享受海上疾奔的速度感。

　　有人形有船體，不管怎麼摔都不會出事，菜鳥也能嗨的飛起。

　　因此，別看這小玩意基本沒有武裝性能也一般，從用料到外形設計都極其講究，作為奢侈品還成了魔鎧中的貴族，一般人還真買不起。

　　「我的卡勒波爾二十週年限定版啊，全世界只有三台的………」

　　足以買下一艘快船的珍藏版魔鎧就這麼直接被拆成了零件，賽薇亞拉還不能發作，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嗝，這什麼酒，難喝的要死。」

　　似乎是口渴了，羅夏直接從邊上的小櫃子抽出瓶紅酒，才喝了一口就全部噴出來了。

　　「……鄉巴佬！這是三十年陳釀的深淵葡萄酒，僅材料的運費就超過等體積的黃金啊！」

　　可惜，現在的賽薇亞拉只能繼續努力保持商人的微笑，努力假裝一點都不在意，只不過那不斷跳動的眼角，洩露了心底的秘密。

　　「我的真皮坐墊，那不是擦腳布！」

　　「……內飾，內飾給我留下可以嗎？那是外域的蠶食手絹，不是膠布啊，都毀了。」

　　「那是摻入了煉獄龍血的高級燃油……算了，隨便你吧。」

　　「別翻了，那裡除了內衣什麼都沒有。怎麼這麼看著我，有船上藏著女性內衣不是很正常嗎？！」

　　一句話沒說的賽薇亞拉，心底卻沒有平靜過，眼前的一幕幕不斷考驗自己的耐性。

　　雖然理性告訴自己現在性命最重要，但看到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心愛之物，被翻出來，反覆糟蹋，被隨便亂用……女性這種生物還有多少理想存在就真的很成問題了。

　　「兩個死小孩，大人不和你們一般計較。」

　　只看外表的話，正在翻箱倒櫃、大拆特拆的艾莉兒和羅夏還真是兩個熊孩子。

　　終於，看不下去的賽薇亞拉去上層艙房，眼不看心不煩。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當她終轉身上樓，羅夏實在忍不住，笑出聲。

　　「呵，真顏藝大師，我還以為她會忍不住衝過來撕了我。」

　　看來，她自以為是的幻象，對某人不僅沒有產生一點作用，甚至後面讓羅夏產生了故意逗她玩的心態。

　　稍微放鬆了一下，羅夏又把注意力投向了正事，這魔鎧能不能魔改成功，可是直接關係到自己一行的小命的。

　　「差不多了，可以第一次測試了。」

　　「等下，先做點安全準備。」

　　「你自己的手藝還不放心，我們又沒有動魔能池？不行你就上去吧。」

　　「不不不，我指的……赫米特，蘇娜娜還在水裡？她怎麼都學不會？沒事，沒事，我就問問……好，開始測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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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法者，一向被稱為戰場主宰。

　　原因其實很簡單，兩大優勢決定了一切。

　　第一，就是射程夠遠，只許他打你不許你打他，零消耗的的戰場機器自然受歡迎。

　　第二點，就是最核心的——殺傷範圍大。

　　狙擊手和遊俠一樣打的遠，甚至其中專精的神射手射程遠超普通法師，但始終無法主宰戰場，第二條優勢實際上非常重要。

　　只有大範圍的殺傷，才能真正擊退、毀滅一個軍團，零星的狙擊很難影響大局。

　　新時代法師的寶物——法師魔鎧，也加強的就是這方面的能力。

　　充沛的魔力池，遠程施法輔助系統，不僅加強了殺傷力和殺傷範圍，還解決了施法者最大的弱點——持續能力不強。

　　擁有法師魔鎧的施法者就是戰爭之王，是無可爭議的戰場核心。

　　而現在的羅夏一行，卻開始拆卸重裝這位戰爭之王。

　　「魔力鏈接網絡通路OK。」

　　「雙重神經系統搭建完畢，開始測試，3，2，1，OK，沒有問題。」

　　「魔力池……不行，管道還要重新鋪。」

　　「第二個座椅坐起來不舒服？湊合一下吧，怎麼都是那個商人的寶貝內設，你沒看到我們拆它的時候他多心痛。」

　　「啥，就是因為是臭男人用過的才不爽……嗯，恐怕真相和你的認知有點差距，你的龍眼不是能夠看穿幻覺嗎，啥？他身上沒有幻覺……這就有趣了，能夠矇蔽龍眼感知，還真是普通玩意。」

　　羅夏和艾莉兒兩位做主工程師，伊莎貝拉、蘇菲兩位同樣星騎院出身的施法者打下手，改裝總體上還是很順利。

　　而托這艘性能出色的賽艇的福，至少在這本就不算多的燃油耗盡前，追兵只能看賽艇的尾氣，羅夏可以安心的對法師魔鎧進行改裝。

　　實際上，從進入這艘賽艇開始，魔鎧改造工程就開始了，在羅夏提出了魔鎧改造方案之後，艾莉兒確定了可行性，數位星騎院出來的魔鎧專業人士一起動手，又有一台精良的水上魔鎧提供配件，本就難度不大的改造的過程倒是很順利。

　　「……把這個單人魔鎧改造成雙人魔鎧，真的能夠解決我們眼下的問題嗎？」

　　蘇菲缺乏信心的開口，雖然從理論上這些都是可能的，但這完全沒有前例可言的事情，真的值得浪費寶貴的逃生時間嗎？

　　「確定，確定，你不是知道我不能撒謊的嗎？」

　　羅夏倒是很有自信，但其中有多少真實度就難說了，這本來就是最危險時刻的後備預案，當時專家的評估是「理論可信，實戰成功率不超過30%」，但現在既然找不到更高成功率的方案，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至於「有信心」失敗了怎麼給其他人交代？失敗了再想吧，說不定失敗了就不用想了。

　　現在的問題，就是後面的追兵，僅僅靠著小艇上幾個人是絕對搞不定的。

　　手上有法師魔鎧這種戰爭機器，是可以丟出強力攻擊消滅後面的追兵的，但問題來了，這裡有輛好車，卻沒有有執照的老司機。

　　船上的施法者不少，但現在需要的大範圍殺傷炮台卻沒有一個能用。

　　艾莉兒這個魔鎧的主人，是強橫的龍脈法師，但之前她就還不怎麼擅長遠程攻擊魔法，大範圍法術多是依靠著神器萬法之書。

　　在成功進階五階之後，艾莉兒的龍脈再度覺醒，雖然外貌沒有什麼變化，但力量、體質都大幅上漲，變身後的強度和持續時間也都上漲了……好吧，很明顯了，她已經傾向於近戰法師了。

　　考慮到她的龍脈，這的確是一個最優的選項，而為了配合的她的能力，『紅蓮印象』已經進行了兩次改裝，脫下了沉重的防禦鎧甲，增加了機翼和機動性、格鬥武器……不能說這個方向有問題，只能說現在她的確離傳統法師越來越遠。

　　雖然天賦能力龍息毀滅白光殺傷力很強，但顯然不適合現在的戰場需求，她沒有合適的法術用在這樣的戰場上。

　　蘇菲是元素召喚法師，召喚生物在這種情況下功能有限，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外，伊莎貝拉雖然也是施法者……嗯，我們看向下一個吧。

　　羅夏是可以使用禁咒的，標誌性的災難系術法不管是殺傷力還是殺傷半徑都非常給力，雖然要依靠神器之書，但也綁定在身上……可是這裡不是安索雷恩。

　　黃金精靈施法者可以使用的能力，木靈自然法師用不了，羅夏空有術法模型無法使用，而艾莉兒卻有施法能力沒有合適的術法模型。

　　「兩人結合起來就好了。」

　　一個看似荒誕的想法，卻提供了一個思路。

　　本來，讓兩個施法者聯合施法是極其困難的，而讓兩個施法者各自提供自己的一部分，變成一個人施法……可以考慮一下先將其變成雙頭食人魔法師，正常情況下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但人類使用工具，本就是將不可能化作可能的途徑。

　　技術成熟的法師魔鎧，讓魔鎧本身和施法者融合成了一體，魔鎧的魔力池成了其外接魔力來源，兩者化作了一體。

　　而那個看似荒誕的思路，就是對魔鎧進行改造，讓單人使用的魔鎧變成兩人使用。

　　兩個使用者分別和魔鎧進行鏈接，然後最終變成了一個施法者個體，成功施法。

　　說起來很複雜，但原理其實就是讓艾莉兒通過法師魔鎧的系統，使用羅夏的災難系禁咒。

　　這樣的改造，之前沒有前例（因為沒有這個必要，誰能施法誰進魔鎧不就完了），只是作為一個可能性留在了緊急預案之中。

　　「理論上沒有問題，但實際使用理論成果，很難一次成功。」

　　現在，從通訊系統中獲得越來越逼近的警報，羅夏只能小心翼翼的再度檢查一下設計藍圖，並難得虔誠的祈禱一下，希望等下不會被炸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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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wu：羅夏你向誰祈禱？你妹嗎？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可悲的海族

　　對於海蛇酋長格雷沙姆來說，今天稱得上一個難得的好日子。

　　這些年，作為最靠近拜爾王國的海族聚集地，海下城市薩塔萊恩的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

　　魚群莫名其妙的逃離了近海，海帶之類的海產大面積的減產、枯萎、變異，別說最早那野外隨便找食物的好日子，現在隨便撒點種子就能夠大豐收的生活也沒有了。

　　而如果這個還能夠忍受的話，十多年前的那次近海的魔能原油洩露事件就真的無法接受了。

　　在那整整兩年，浮上水面變成了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一不小心被原油沾染上了，那怕僅僅只是一點被稀薄後的透明水油，海族的鰓器官不僅不能正常呼吸，還會引起一系列的呼吸道疾病。

　　不少強壯的海族戰士，就在病榻上痛苦哀嚎半年，連內臟的碎片都咳出來了，最終死狀淒慘。

　　雖然薩塔萊恩的主觀族群海巨人們和地上人進行了交涉，對原油進行了清理，也對環境進行了整治了……但並沒有什麼鳥用。

　　治理永遠比污染難，拜爾作為魔導技術的大國，各種新技術不斷誕生，工業的GDP年年上漲……在利益的驅使之下，總有人會採取最簡單的排污方式，直接排到近海。

　　而且，就算不直接排污，雨霧、地下水、污染的河流流到海，整個越來越充斥這非自然氣息的自然循環也不會遺忘海洋。

　　這些年，近海的環境一天比一天差。

　　能吃的越來越少，能居住的環境圈越來越小，就算你什麼都不做，身體也會莫名其妙的變的衰弱，長出畸形的器官、病變乃至死亡。

　　最初，族群還以為是什麼巫術和詛咒，後來據那些留學回歸的留陸生說，這是魔能污染，是整個近海被污染的結果。

　　申述？抱怨？向誰申述，向誰抱怨。

　　污染者肯定是拜爾人，但現在超級帝國拜爾的份量……時代已經不同了，過去強盛的海族錯過了魔導技術大發展的數次產業革命，已經淪為了近代艾希人眼中的原始族群。

　　披著草皮的原始人控告文明人破壞環境，非洲小國控告美國破壞世界和平，或者這是一個吸引眼球的新聞標題，但能夠起到多少作用……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至少可以養活小報的編輯和記者，還可以讓人看個開心。

　　為啥不乾脆遷移到深海？

　　實際上很多陸地人存在誤區，認為水下的海族並沒有區別，都是些奇形怪狀的水生生物。

　　但實際上每一種海族都有自己的領地範圍，他們對週遭環境、水壓深度、洋流溫度都有一定的要求，在這週遭的都是些近海海族，是不可能遷移到深海中的。

　　而且，深海海族也只是一個相對應的概念，水深達到一定程度後，就是各類巨型海怪、海獸、肉食海魚的天地了，就算智慧海族能夠承受深海的壓力，也抵抗不了那些巨型的獵食者。

　　以格雷沙姆自己的族群為例，據說在他祖父那代的時候，族群內有三四千人，而現在滿打滿算也不到五百人，其中還沒有發生任何戰爭。

　　這是多方面綜合因素造成的結果，環境污染、新生兒不斷提高的畸形、夭折率、越發難以獲取的食物，不少年輕人無法忍受這種生活，不顧神明的戒言和傳統，選擇去了陸地……大部分是沒有回來。

　　或許，今天海族的衰落，從當初海洋神系拒絕改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

　　或許，眼前的一幕，在他們依舊堅持強者為尊的價值觀，族內七成以上的青壯年選擇成為戰士而不事生產的那刻起，他們就已經被時代拒絕。

　　其他地區還可以一邊污染一邊治理，在曲折中尋找進步的途徑，而維持神權、封建制的海族，甚至拒絕族人學習魔導知識，卻連向上的渠道都找不到。

　　現在，那些近海的族群，以前被視作足以匹敵超級帝國精銳的強兵，是水下潛伏的天災，現在卻未必打過偷獵的魔改漁船，偷偷排污、採礦的工業船，過去所謂的『海洋的歸海族』的說法自然就成了笑話。

　　甚至發現近海的資源實在豐富，無數的不良商人主動過來尋求『貿易』，嗯，如果用稀有金屬礦產、沉船古董、金幣、藝術品來換取熱食也能算是貿易的話。

　　更加過分的，就是那些武裝漁船機械打撈，比海族最優先的獵手還要趕盡殺絕的掠奪海洋的魚類資源，然後加工做成熟食後轉賣給喜歡海產的海族……你想打還打不過。

　　這其中的貿易剪刀，大概比當年拿玻璃球換金塊的殖民者更加過分。

　　每個族群都不會全部是愚昧的，格雷沙姆不敢說自己是激進的改革派，但在諸多族群之中，自己算是幹的不錯的。

　　他也踩了線，打破了不少慣例和傳統。

　　率領族人為陸地來客服務，提供導航、護航、探礦的嚮導工作，換取地上世界優質的技術、食物，還有最重要的優良醫療服務。

　　雖然誰都知道污染來源就是陸地上的居民，還要主動上門尋求醫療的機會實在有些滑稽，但事已如此無可奈何，只能接受現狀了。

　　不管怎麼說，在和地上幾家黑醫院搭上線之後，族內新生兒終於不會那麼容易夭折，一點點呼吸系統的疾病也不至於被拖成絕症。

　　一來一往，他就和地上人搭上了線，這些年甚至有了些地上貨幣的存款，打算買點內河的營運權，全族搬過去一邊跑水運一邊居住……這污染已經逼得鹽水海族進化淡水河族了。

　　而這次，也是因為有地面的聯絡方式，一個機會找上了門。

　　「神器海洋之心出現了，它會出現在一艘前往拜爾的遊輪之上，而只要幹掉他的主人，你們才有可能擁有它。而只要你們完成了這項工作，將獲得一位大人物的青睞，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承諾隨便提。」

　　在反覆確認不是謊言，且那個大人物隱隱約約透露出的身份實在高貴的時候，格雷沙姆驚喜莫名。

　　大人物的承諾代表著什麼？代表著自己一族可以實現夢想，找條好河，不，甚至選擇一個湖泊遷移居住，那清淨的淡水可是天堂般的享受。

　　不不不，自己還是小家子氣了，那可是拜爾最高層的大人物，他的承諾怎麼可以這麼浪費。

　　要不，制定一個禁止排放污染、捕魚的新法規………不，那些沿海的漁民、企業根本不把法規當回事，要不乾脆要一批陸行呼吸器，讓我們的族人遷移到地表。

　　但當他真的從族內的占卜師那裡知道了『海洋之心』是什麼，連大人物的承諾都不算什麼了。

　　海洋之心，據說是一塊甘藍色的深海藍寶石，若是盯著它看的話，可以看到其中孕育著整個海洋。

　　它是六百多年前隕落的海洋女神的遺物，當初那可是海洋神系的大佬，傳說中它擁有海洋神系的神力和神職，即使是凡人擁有了它，也擁有了號令海洋的權限。

　　傳說中，當初海洋女神就是依靠它發動了大洪水，淹沒了同樣是超級帝國的奧蘭帝國，並一度奪取了他們的領地……在如今越發貧弱的海族來看，也就是先祖神話傳說一般的戰績。

　　「反攻大陸！」

　　「用洪水淹沒那些海岸的城市，讓我們的海洋真正的歸我們。」

　　這麼大的單子，海蛇族全族戰士加起來才不到三百人，自然要召集其他的海族一起來幹。

　　受邀而來其他海族酋長，那發自內心的狂熱和激動，讓格雷沙姆有些恐懼。

　　憑藉一件神器，還是沒有到手的神器就和陸地人開戰？還是和擁有大陸最強空軍集群的『拜爾龍國』，當初海洋女神和她麾下的軍團是什麼下場這些人心裡都沒有點數嗎？

　　而且，海洋之心本來就是作為戰利品和國寶保存在了另外一個超級大國奧蘭帝國，現在既然沒有國寶失竊的消息，應該是兩國通過私下的渠道傳遞這件神器，你們中途搶劫就已經膽大包天，還敢拿著神器和人類開戰……這是想享受兩國超級大國大陸聞名的最強海空軍團的聯手圍剿嗎？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狂熱的海族也根本停不下來了。

　　就是格雷沙姆，也不打算停下來，畢竟，與其就這麼什麼都不做的坐等族群消亡，還不如衝動一把搏一把，說不定還有轉機。

　　左是一個坐以待斃，右是一個主動作死，雖然下定了決心，格雷沙姆已經連續失眠半個月了。

　　有時候，格雷沙姆都有些羨慕單細胞的其他海族，他們不用想太多，每日就是狩獵、交配、幹架，靠天吃飯，族群完蛋就完蛋，甚至不知道完蛋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如果海蛇族也有胃病的話，恐怕這位整天愁眉苦臉的族長已經胃穿孔末期了。

　　但今天，真正到了約定的日子，他的心情卻突然好了。

　　「有海怪！是『污黑的毒鞭之王』，是上神的使者。」

　　海怪大章魚的出現，無疑說明了神祇的注視。

　　「偉大的海洋主宰，您還沒有忘記您的眷族啊。」

　　當海怪從深海中浮出，向遊輪發起攻擊，牽扯了對方兵力的時候，格雷沙姆感動的淚水都落下了。

　　而海怪的襲擊的確起到了作用，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防禦者根本沒有注意到悄然登船的海族，而只要近身了，海族強橫的肉身和戰鬥技巧依舊足以碾壓依靠器具的人類。

　　襲擊很成功，即使獵物依靠快船短暫的脫離了追擊，但在遼闊無邊的海洋，海族才是真正的主人。

　　海族中的占卜者已經全部出動了，被鎖定的神力特徵指引追擊的方向，獵物遲早被不知疲倦的海族們追上。

　　而這一刻，比預期的還要早上不少。

　　「看來，是沒油了吧。」

　　格雷沙姆看著遠方慢了下來的遊艇，心中的大石已經快落地，卻突然又想起了一件麻煩事情。

　　「上神插手，他們是不是對海洋之心有什麼想法，如果他們之後的使者要我們交出去……」

　　在感動和驚嘆後，理性回歸的格雷沙姆想起海洋諸神一貫的作法，情緒瞬間變得很差。

　　但現在顯然不是多想的時候，作為監督者的兩艘人類船艦已經咬住了目標，如果獵物被他們率先奪取了，又是一個新的麻煩。

　　「轟隆！」

　　但突然，從銀色快艇上閃耀著的銀色光輝，狠狠的擊中了人類的船艦。

　　巨大的爆炸聲引起了陣陣波浪，格雷沙姆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如果這一擊瞄準的是自己，絕對沒有生路可言。

　　而在之前人類給的資料上，那艘船和目標人員明明沒有一點武裝。

　　「果然，人類是一點都不能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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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wu：好悠久的口號啊，多少年沒人喊了？～～『反攻大陸』還兼被和諧，原文是大.陸

第三百三十九章 糾纏

　　「如果魔法是隨隨便便念兩句咒文，跳大神一樣揮舞一下魔杖，就能產生各種莫名其妙效果的行為的話，那和鄉下劇團的戲法表演有什麼區別。我無法理解這種無邏輯可言的行為，更無法接受這毫無因果關係的結果。」

　　最初，羅夏對魔法這玩意，是呈現一種牴觸的情緒的。

　　可能是自幼受到的唯物主義教育，可能是科技文明知識本位下意識的優越感，羅夏始終將魔法的存在視作類似牛鬼蛇神的玩意，無法正視、無法理解、無法喜愛。

　　如果一定要找一個理由的話……萬事將邏輯的理科生對感性的文科生天生不感冒。

　　而他的天賦能力，更誠實的反饋了這種想法，結果就是魔法學習一團糟。

　　無法理解的就不能學習，無法認可的就不能化作現實，對自己誠實的一塌糊塗的羅夏，魔法學業也是一塌糊塗的。

　　而最初的那段時間，和其他的術法使用者的接觸，反而加劇了這種印象，讓學習狀態更加惡劣。

　　事實上，大部分低階施法者，真的就是羅夏認為的那種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在做什麼的菜鳥。

　　他們對魔法的原理一無所知，對咒文代表的含義完全沒有興趣，只是單純的追求魔法的效果。

　　「能用不就行了嗎？想這麼多幹啥，更多種類的術法，更高階的術法，才是我們追求的。一個法師的能力，不就是看他有多少種法術嗎？」

　　從相當低的一個層次，這種想法並沒有錯誤。

　　因為對於魔法學徒來說，與其去學習奧數三角和力場幾何函數，專研那些精緻而複雜的法術模型，不如多用幾次低階魔法，把施法能力銘刻成身體本能，讓肉體習慣魔法的脈動，同時也增加魔力總量。

　　這種做法，其實很適合新手。

　　就算是在法師塔中把所有知識樹點滿，第一次出戰就死於哥布林遭遇戰，導師們還要心痛教育資源、實驗資金白費了。

　　還不如一開始就放養，能夠活到後面的，再補課比較省資源。

　　一般來說，最初的幾次進階，施法者和其他職業並沒有本質區別，都是那種練著練著，打著打著，就稀里糊塗就進階了戰職。

　　但到了一定層次之後，自然會要回頭補課，當初有多少壞習慣、多少沒有弄懂就強行胡來的地方，就要付出數倍的學費。

　　比如說低階施法者為了記住繞口的龍語咒文，都習慣用其他語音的擬聲詞來代替，這看似是一個學習的竅門……但之後要糾正口音，可是新人們的地獄。

　　短咒文你可以擬聲詞模仿，出錯了也就沒有效果，擁有具體意義的長咒文也是一個個繞口的短詞語的結合，錯一個輕則沒有效果，重則……法師塔學徒的死亡指標就是這麼來的。

　　而更高環術的術法，依靠身體本能基本不太可能做到，從法術原理到施法步驟，都需要一點一點的專研……但必須承認，那種「魔法？那不就是聚集魔力召集元素丟過去」、「一個火球能夠解決所有問題，如果不能的話就再來十個」、「修行？練習投擲火球的手法和技巧嗎」的奇行種，依舊混在法師陣營之中，有的還混的很不錯。

　　尤其是成長過快的安索雷恩，這種新時代的炮塔法是越來越多。

　　奇行種始終不是主流，智慧和知識才是法師的立足之本。

　　每個法師都渴望擁有自己的法師塔，或者能夠在大型法師塔上擁有屬於自己的樓層和房間，那不單單是無盡的魔力池和無法攻陷的要塞，更重要的是一個專屬於個人的實驗室。

　　擁有法師塔的施法者，有充沛的魔力進行各種實驗，驗證自己的所學、窺探未來的道路，和野法師的成長路線完全是兩回事。

　　隨著學習的深入，羅夏也逐漸改變了自己的觀念。

　　「這個世界的魔法，和地球的科學，實際上都是看待、探索自然規律的一種方式。那些神奇的魔法知識和法術模型，也就是科學探索路途中的一個個新的發現、新的發明。」

　　「魔法的效果看起來讓人費解甚至莫名其妙，實際上也是遵循這一種規律，你覺得奇怪，只是以為你看不懂那些潛在的規律。」

　　人最容易騙的人是自己，最不容易騙的人也是自己，很多東西信了就是信了，說的再多、想的再多也只是自欺欺人。

　　羅夏真的懂了後，也就能夠理解了，雖然這理解思路依舊有點偏……

　　「自然魔法就是生命科學和植物學、動物學，塑能魔法就是燃料學控制到核物理一系列的能量使用相關知識，占星魔法就是天文學和話術（騙術），幻術魔法就是光學、精神催眠、心理學，煉金術涉及的化學、物理知識不用太多……只不過換了一個分類標準和物理規則，依舊只是知識、規律的積累和使用。」

　　忽略掉那些糟點，只要能起效的辦法，讓羅夏真正獲得力量的辦法，就是好辦法。

　　而也正是以這種思路來理解、使用魔法，才有了這一系列的成果，一種純粹的理科生、工科生的魔法理論。

　　「……對我來說，釋放一個法術，就是完成一項工程。嗯，你可以理解成土木工程。從設計藍圖到施工單位但材料選擇……」

　　坐在並不寬敞的座椅上，看著一樣擠得有點難受的艾莉兒，羅夏說出的話語，讓嬌小的龍脈法師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瞪著他。

　　這本來就是單人使用的駕駛艙，但由於艾莉兒和羅夏兩個人的質量加起來未必有一個成年壯漢，兩人都塞進去也可以接受。

　　當然，由於都是臨時拼湊的空間，各種設備堆砌在一起，兩個人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各種物理接觸和碰撞，至於羅夏是不是被發福利了……

　　「……有點痛，你還穿了鎖甲。」

　　「抱歉，那是肋骨，沒有胸部真是對不起了。」

　　顯然，兩個都沒有完成性狀發育的少年少女，福利什麼的，曖昧什麼的，還實在太早。

　　倒是之前伊莎貝拉一臉興奮的看著兩人擠進魔鎧，貌似覺醒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羅夏擔心是她的新本子有了靈感。

　　咳，打仗了，追兵已經不遠了，正經點，正經點。

　　到了聯合施法的階段，有些東西卻是必須交流了。

　　這就像是兩個人要聯手完成一項工程，至少要提前進行分工……羅夏越是這麼說，艾莉兒看他的表情越是奇怪。

　　而在簡短的交流之後，兩個人達成了共識……

　　「真沒想到，我們完全相反啊。」

　　「嗯，完全相反，根本不可能合得來。」

　　如果把羅夏比作理科生，艾莉兒就是典型的文科生思維，感性優先。

　　艾希有句俗話「巨龍的血管中流淌著魔力，他們的呼吸就是魔法」，雖然有些美化，但巨龍的確是天生的魔力生物。

　　他們並不需要學習，只需要熬歲月，就能夠掌握適合自己血脈的魔法，而「呼吸就是魔法」也不是過譽，龍息本就是一種極其好用的術法，消耗小、攻擊強、準備時間短還有多種屬性……

　　甚至有施法者根據其模板研究出了塑能系高環法術——龍息術。

　　龍脈術士就是靠臉吃飯的典型，挖掘自己的龍脈就能獲得各種施法能力，而艾莉兒的龍脈法師比他們強一點，依舊是法師的一員，不過一樣能夠通過挖掘各種龍脈力量獲得施法能力。

　　而最本質的區別，就是龍脈術士全部依靠血脈力量，血脈給什麼法術用什麼，而龍脈法師卻是根據自己的龍脈力量，來學習相對應的法術知識，用自己的龍脈來放大施法能力和施法效果。

　　或許前期兩者相差不大，但後期是沒法比較的，當然，這是同期同年齡段之間的比較，活過五六百年的龍脈術士和巨龍也沒有區別了，千年的龍脈術士就是一隻可以隨意切換形態的古龍。

　　作為龍脈法師，艾莉兒的學習思路就是放縱。

　　放縱自己的血脈，放縱自己的靈感，放縱自己的想像，在前期儘可能獲得多的龍脈能力，挖掘自己的龍脈能力，然後補上相對應的魔法知識。

　　也就是說她是那種典型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施法就是揮手的事情」的那種靈感型法師。

　　羅夏是追求每個細節的理論派，艾莉兒是放棄細節的靈感派，也難怪兩人唯一達成的結論，卻是兩個人的相性完全相反，根本合不來。

　　但這並不代表兩個人不能聯合施法，畢竟，從一開始羅夏就考慮過這方面的情況，而且法師魔鎧這一工具的存在，足以成為雙方之間的橋樑。

　　「……既然都是第一次的話，那麼就慢慢嘗試吧，既然你完全依靠本能，那麼還是我來主導吧，放鬆，讓我們逐漸合二為一……伊莎貝拉閉嘴，你如果再在通訊系統裡面尖叫，你下個月和下下個月的零用錢都沒了，去拜爾採購的計畫也全部取消。」

　　羅夏現在認真的反省，伊莎貝拉最近怎麼越來越奇怪。

　　-------------

　　『明白人』瓦倫丁．亞當斯有個小小的目標。

　　作為貪蛇海賊團的老大，他麾下有十幾艘海盜團上千號人，在鬼菇島海域也算是一方大佬了。

　　但他不滿足。

　　「憑什麼那些貴族老爺躺著就能拿錢、玩女人，老子打死打活撈點貨還要被通緝，連上岸去『放鬆』一下都提心吊膽。」

　　是的，瓦倫丁的小目標，就是成為貴族老爺，躺著就能撈錢。

　　這並不是不可能。

　　前提是他私下為某個國家、某位大人物服務相當長的歲月，洗錢、走私、封鎖運輸線之類的灰色工作本來就不適合國家艦隊出手，不少大國都養著這樣的灰手套。

　　等做到一定年限了，把自己的積蓄大半貢獻出來，送給恩主，要嘛謀一個特赦令，要嘛改名換姓弄個爵位，就成功把自己洗白了。

　　但這樣的路線，瓦倫丁不喜歡。

　　「當老子傻啊，真的把錢交上去了，把小弟解散了，我不就成了砧板上的死魚，隨便對方處置了嗎？沒了艦隊，老子的仇人想弄死老子，和殺一隻雞有區別？」

　　不僅如此……

　　「再說了，沒了艦隊我怎麼撈錢，存款吃完了去當乞丐？」

　　他還想保留自己的武裝和艦隊，那是任何一個主權國家都不會允許的。

　　因此，雖然他數次表達了自己洗白的願望，但這樣挑剔的賣家，怎麼會找到買主。

　　但這次，有人找上門了，還開出了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

　　「……只要除掉目標，我給你一個伯爵的爵位，還有一個海軍准將的軍銜和私掠許可證，你不僅可以保留自己的艦隊，還可以用國家的錢擴編。」

　　雖然條件很好很給力，但瓦倫丁卻依舊不為所動。

　　「哈，當老子是嚇大的？你們這些貴族老爺用我們就像是用衛生紙，需要的時候擦一下用一下，不需要的時候看一眼都嫌髒。想要老子為你幹活，拿點『誠意』出來。」

　　髒話很粗鄙，但卻沒有辜負『明白人』這個稱號。

　　這話意思很明確了，為了避免事後不認賬甚至滅口，別用承諾這種空東西，直接給實在的利益。

　　於是，『誠意』就來了，而這誠意足的讓大海賊都有點嚇到了。

　　「……軍用的魔晶炮、魔導引擎、力場護盾，這是直接拆了軍方的魔導炮艦？這有點要命啊。」

　　確定了交易的對方，瓦倫丁知道拒絕都是不可能。

　　這些禮物既是『誠意』和『禮物』，同時也是威脅。

　　可以從軍艦上拆卸下這些東西的大佬，自然可以調動艦隊，如果拿了東西不辦事，艦隊完全可以過來圍剿海盜。

　　到了這個時候，瓦倫丁才真明白了，自己這隻大魚在某些人眼中只是小蝦米，拒絕是不可能的，乖乖當棋子才有可能活下去。

　　但即使如此，海賊頭子依舊是海賊頭子，想要他不耍滑頭不留後路安心做事是不可能的。

　　「獵物就是一丫頭片子，兩艘船就夠了，嗯，全副武裝的兩艘最快最好的船！」

　　事實上，那兩艘裝上了軍用品的船，是他艦隊最老最破的貨。

　　他知道，這種事情很麻煩，沾染上的東西都不能留下，只有斷的夠乾淨才有可能不被追責或滅口。

　　船是肯定要沉的，最好就沉在出事的海域。

　　這種大前提，貪婪的海賊怎麼可能派上艦隊，用上自己最好的船。

　　至於他有沒有存「一定事態有變，就帶著艦隊去其他國家海域混」的心態……這是必然的，他都已經退掉了自己在海盜島酒吧的租房，做好了隨時開溜的準備。

　　不過，大國海軍的特級品可不是垃圾，即使是隨時可能沉沒的海上棺材，裝上全套魔導引擎，也跑的飛起。

　　即使獵物一度逃脫，有備而來的海賊們，也成功的追上了獵物。

　　「……老子的爵位，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到手了……」

　　而在瓦倫丁得意洋洋的打量失去動力的獵物的時候，突然閃耀的白光，奪取了所有的視野。

第三百四十章 聯合施法

　　兩個完全無法契合到一起的人該如何聯合施法？

　　在艾希的法師教育理論中，這是不可能做到，每個人都是單獨的施法者，本來將魔力聯合在一起就很困難，需要從小進行訓練最好還是雙胞胎……的確有法師分支可以做到聯合施法，但條件都極其複雜。

　　畢竟，施法是一件極其個人的事情，就像是獨自創作的作家、畫家，兩人強行湊合在一起，等於一人左手一人右手同時操作，沒有足夠的默契只會互相干擾。

　　但事實上，羅夏自己就曾經有過成功聯合施法的經驗，才可以敲定方案的可行性。

　　「放心，我和羅麗神降的那種情況，實際上也就是一種聯合施法，她出神力（魔力），我作為施法者。我們也一樣的，我們有兩個橋樑，第一個就是魔鎧，第二個……神器萬法之書。」

　　神器往往是有自我存在的強大武器，使用他們必須進行靈魂綁定，而另外一個方面，卻是兩個人都曾經和神器之書進行過靈魂溝通，就算現在的艾莉兒無權使用萬法之書，但只要有羅夏的授權，至少這本書不會拒絕它。

　　於是，在艾莉兒「你在逗我」的不信神情之中，羅夏用現場演示，一步一步的施法。

　　「在我看來，施法不單單是一門創作，更是一項工程，首先，我們需要一份符合實際情況的藍圖。」

　　在擁擠的艙室正中，突然出現的大書緩緩翻頁。

　　它在其中一頁停下來了，在那張書頁之上，有一個甘藍色的水彈。

　　「第一個術法用來試射，並不需要多高的威力，我們選擇0環的水彈術……這萬一玩脫的話，我們應該還有全屍。」

　　不看艾莉兒的反應，羅夏專心投入在施法之上。

　　神器萬法之書的書頁上光華閃爍，一個水球的3D投影被投放在半空之中。

　　那是一顆平凡無奇的水球，但週遭各類數據和符文，說明了它是一個法術模型。

　　「看，如果施法是一項工程的話，法術模型，就是我們的設計藍圖了。」

　　正常情況下，羅夏、艾莉兒這樣的四五階法師，兩環一下的術法都隨便使用，根本不用構建法術模型，0環術法（戲法）甚至一個響指就能夠使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法術模型也是輔助施法的工具，如果所有的結構、模型都在腦袋之中，錯誤率在一個標準線上就不擔心施法失敗，也就沒必要構建法術模型……但羅夏卻是一個例外，他就是零環術法，也是必須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從法術模型開始構建。

　　但換個角度，或許這降低了效率提高了消耗，或許讓他施法速度變得緩慢，卻讓他對構建法術模型變得異常熟練，對『藍圖』出現紕漏也異常的敏感，對未來學習高環術法打下了堅固的基礎。

　　0環戲法水彈術的威力，大概就相當熊孩子投擲的氣球水彈，炎炎夏日用來清涼一刻是可以的，用來傷人就想太多。

　　但現在，不管是羅夏還是艾莉兒，這兩位在任何一個世界都稱得上大法師的強大施法者，都小心翼翼的構建、檢驗、複查這個簡單到極致的法術模型。

　　他們那精益求精小心翼翼的態度，就像這不是一個學徒都能掌握的戲法，而是毀天滅地的禁咒。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藍圖出現了問題，那不管之後做的多麼好，只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走的更遠而已。

　　在反覆確定這個簡單的藍圖並沒有絲毫紕漏之後，羅夏才把目光投向了下一個步驟。

　　「確定了藍圖，然後就是選擇施工單位和材料……就是你了，艾莉兒！」

　　不知道羅夏為啥突然興奮，艾莉兒也很緊張的接手神器之書，觸摸其上的書頁，給這個法術模型灌入自己的魔力。

　　畢竟是零環法術，法術模型簡單的無法再簡單，艾莉兒的魔力很快就充溢其中。

　　但這並不代表法術已經完成，只是意味著艾莉兒已經在這個法術模型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跡，她從羅夏手中接手了這個法術模型的使用權。

　　而下一步的工作，就不該羅夏負責了，雖然他依舊必須托著雙手，隱隱約約維持著法術模型的穩定。

　　「泰莎，魔法鏈接開始，超魔增幅模式、超魔增遠模式、銀光增傷模式啟動。」

　　接手了這個法術模型，艾莉兒和魔鎧『紅蓮印象』進行鏈接。

　　【0環元素魔法水彈術確定，魔導模組啟動，現在開始計算消耗，增幅法術威力300卡維兒，增遠100卡維兒，銀光附加50卡維兒，綜合計算結果消耗410卡維兒左右（上下浮動30%），負載37%，是否啟動釋放程序？】

　　魔鎧搭載AI的外放聲音沒有對羅夏隱瞞，聽著這樣的回饋，羅夏又喜又驚。

　　高興的是這原理從現在看來是可行的，驚訝的還是這太過可怕的消耗。

　　一般的三代魔鎧的最大出力就三四十卡維兒，五代機大概也才70多卡，這台五代的法師魔鎧一個術法就是400多卡維兒的出力，而且負載還沒有過半，實在有些可怕。

　　「能源儲備夠嗎？不會一兩發就廢了……」

　　羅夏也對魔鎧有些研究了，最大出力不代表常規出力，而且魔力大半不會瞬間消耗，就像熱量會在繃緊的肌肉上緩慢釋放。

　　最大出力這個數值只是用來標明瞬間爆發極限的，就像是是人體不可能時刻保持所有肌肉緊繃，真這麼玩的話，強行維持最大出力在魔力消耗完前，魔鎧（人體）已經報銷了。

　　看了一下代表能量總量的魔力池度數，這400多的消耗還沒超過3%，羅夏也放下心來。

　　「果然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活動法師塔的美譽並沒有叫錯……」

　　「羅夏，開始了！你還愣住幹什麼。」

　　艾莉兒的喊聲讓羅夏回神了，看著正在抽取自己魔力、精神力的內設施法水晶，羅夏集中了精神。

　　「塑能術法，水系元素魔法，0環，水彈術啟動。」

　　「塑能術法，水系元素魔法，0環，水彈術啟動。」

　　魔鎧變形成了施法模式，在駕駛艙門打開的一瞬間，魔鎧、羅夏、艾莉兒同時舉起了雙手，一道銀色的光輝從水面低空飛過。

　　那顆銀色光彈，就如劃破天境的流星，它帶起的爆風直接分割了海洋，沿途的水花濺起三米多高的浪花。

　　在施法的前一刻，它還握在兩人的手中，下一秒，遠處船舶的爆炸，卻已經說明它成功命中了目標。

　　在這一刻，感覺到突然空虛、疲憊的羅夏，露出了笑容。

　　「看來，我們又活了下來。」

　　「不，說這話還太早了，我們的追兵又不止哪一個。」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沒當場被炸飛，已經很不錯了。」

　　「你怎麼一直在強調這個，我能問一下事前你有多少把握，多少成功率嗎？」

　　「你確定要知道？」

　　兩人輕鬆的打趣卻只持續了數秒，在被爆炸、暴風拋起的浪花、水霧散去之後，看起來毫髮無傷的海盜船讓眾人臉色變得很難看。

　　而那甘藍色的八角矩形力場護盾，閃爍這強大的力場光輝，更像是嘲諷這邊火力不足一般。

　　「……雷神三型艦載力場盾，這些混蛋，居然敢濫用最先進的軍用品！那還是沒有正式列裝的實驗品。」

　　一眼認出目標，並怨念滿滿的抱怨的，卻是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商人劉玉溪。

　　看來，他一直在旁觀羅夏、艾莉兒的施法。

　　而聽到這些，羅夏卻笑了，終於，首先隱瞞不住的是對方啊。

　　「喂，『老鄉』，看來你認識對方啊，這是來找你們的嗎？或許，我們可以談一下報酬，比如說你掛在胸口的那件小玩意。」

第三百四十一章 欺騙

　　「老鄉，看來你認識他們呀，他們是來找你的嗎？這麼說來的話，我們是被你牽連進來了，你連一句抱歉都沒有嗎？要我們當免費保鏢的話，至少給點報酬吧，我看你掛在胸前的那玩意就很不錯。」

　　少年帶著笑話的話語，卻讓這艘剛剛還團結一致的小船氣氛冷凝。

　　『劉玉溪』下意識的撫胸打算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兩位騎士已經按耐不住，但下一刻，一把細劍、一根銀針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蘇娜娜和赫米特不知何時溜回了船艙，現在用行動阻止了船主方可能採取的過激行動。

　　事實上，從上船那刻起，眾人都知道，只要翻臉了，兩邊的戰力根本不成對比。

　　羅夏一直沒有揭穿，只是在之前的情況下，同船共濟謀條生路最優先，萬一逼得魚死網破就不好了，尤其是改造魔鎧還需要原主的協助。

　　但現在，自己這邊把握了形勢，追兵也漏了餡，羅夏就不願意了。

　　這個時候還糊裡糊塗，被捲入了其他人的事件被牽連，連敵人是誰都不清楚就稀里糊塗的打一場，誰都會覺得不爽的。

　　看似平淡的詢問，考慮到羅夏的天賦能力的話，卻滿是陷阱。

　　追兵是來找你的嗎？這基本是肯定的，但羅夏還是要確認一下，然後他已經看出了追兵們似乎都不算是一夥的。

　　你連一句抱歉都沒有嗎？這是試探對方的人品了，看對方是否對牽連無辜者有所內疚，也會影響羅夏接下來對他們的態度。

　　你胸口的小玩意就很不錯？這就是欺詐了，羅夏的誠實天賦又不是透視眼，他怎麼可能知道對方胸口掛著的是寶貝。

　　但之前羅夏曾經數次和對方試探，的用天賦能力試探對方的時候，看著對方不自在的時候，言語刺的對方難受的，那個『胖子』都會下意識的觸摸胸口的掛飾……這一個下意識的反應，若是那人在不安的時候做出，在羅夏看來，要嘛那玩意是用來保命的殺手鐧，要嘛就是很貴重不容有失，或者兩者皆具。

　　不管是那種結果，羅夏都要進行試探，現在佔了上風的他不允許一個引來追兵戴著幻象的傢伙，什麼都不解釋就這樣躲在自己身後。

　　「不急，我們還有時間，你可以慢慢想，但我很明確的說，你的回答我只會聽一次。」

　　之前的水球術用了法術增遠的效果，法師魔鎧/法師塔增遠後的法術射程可是遠超對方的火炮範圍的，離得最近的海盜船都還有一分鐘的航程。

　　正好等著法師魔鎧冷卻，羅夏自己倒是一點都不急，耐心的等待商人的答案，順道給對面施壓。

　　汗水從肥胖的臉龐滑下，一對小眼睛擠成了一條縫，地上已經溼了一大片，看來這胖子的抗壓能力不怎麼樣。

　　羅夏本來還打算繼續施壓，對方卻突然嘆了一口氣，然後抹了一把汗，顫顫巍巍的從脖子上解下了那個吊墜。

　　然後，胖子沒了，出現了一隻野生美女。

　　「這是半神器幻象護符，請原諒我用它來偽裝真實的自己，畢竟，我的身份有點敏感。」

　　這大變活人讓旁觀者倒吸一口涼氣，畢竟這反差實在太過巨大，而且偽裝的效果實在太好，連這不存在的汗水都模擬的滿是真實感。

　　在場的可不是菜鳥，尤其是有龍瞳的艾莉兒，能夠欺騙她的可不是簡單的玩意。

　　恐怕，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幻象，而是達到了規則的層面，也難怪被灌上了半神器（殘缺神器）的名號。

　　「我是賽薇亞拉，拜爾王室成員。」

　　在這個時候，越發簡單的話語，越反襯出內容越發有份量。

　　原來是一國的公主？軍用品出現在海賊船上追殺公主……稍微擴展一下，羅夏覺得自己可以腦補十萬字了。

　　對方很坦然，說的也全是真話……但羅夏卻依舊覺得那裡不對，這幻象護符的確是好東西，但現在已經被盯上了，就算欺騙也沒有意義，難道還能用幻術來保命？既然涉及到政治謀殺，不留活口是基本吧。

　　「艾莉兒，魔力感知，看一下她身上還有沒有魔力物品。」

　　這是一個簡單的二環奧術，專門用來探查魔力、魔法物品，由坐在魔鎧內的艾莉兒使用的話，外面也察覺不到。

　　下一刻，讓羅夏意外的，艾莉兒搖了搖頭，賽薇亞拉身上除了那個護符，根本沒有其他的魔法物品。

　　而這個術法還有一個額外效果，撤掉了幻覺後，賽薇亞拉的實力也暴露出來了。

　　「一階且境界不穩，魔力和氣都有，但都爛的沒法評價……別露出這種看不起人的表情，看她才十幾歲的樣子，這才是一個十幾歲的正常人類應該有的水準，我們那裡的情況才是不正常的。」

　　好吧，真相揭露了，羅夏卻越發煩惱了。

　　就算不計較腦補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宮廷傳奇，一個超級大國的王室隱瞞身份卻被自己逼著揭穿，後面還有使用軍用裝備的海賊團追殺，怎麼看都是大麻煩。

　　但最要命的，卻是……

　　「你們有人知道賽薇亞拉嗎？她和現任拜爾王什麼關係？」

　　羅夏問出聲，場面卻變得很難堪，也變得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說話。

　　看來，自己這一行人所有人都沒有做功課……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誰會無聊到去瞭解一個千里之外的國家的王室成員。

　　羅夏知道自己是白問了，這人名都不知道，更不要提現在需要瞭解的國內政治情況……在羅夏看來，既然已經被捲進了政治事件，至少要知道現在追殺自己的敵人是誰派出來的，拜爾國內到底誰說話算數，自己該不該救這個落難公主，救了之後會得罪誰吧。

　　萬一救了一個革命派反賊，被拜爾全國通緝了，那不就真成搞笑了。

　　「噗。」

　　終於，忍不住的賽薇亞拉笑出聲。

　　她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都被當做拜爾王最有利的候選者，對方卻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我真是傻了才對你這個真正的外域來客用偽裝……羅夏殿下，吾以拜爾王室七公主的名義向您和您的同伴求救，請看著吾等先祖的黎明之約的份上，給與吾一個血盟兄弟應有的幫助。」

　　「你知道我？！」

　　羅夏有些驚訝了，自己不瞭解千里之外的國度情況，自己這點名氣也沒有理由跨洋越海抵達別國的宮廷。

　　聞言，賽薇亞拉卻俏皮的眨了眨眼。

　　「羅莎姐提過你好多次，我們家誰不知道她有一個寶貝義弟。」

　　羅夏愣住了，她稱呼羅莎姐姐？全家都和羅莎很熟？既然有這層關係，看來這還真不能不管不顧。

　　羅夏卻不知道，這還是他有了誠實天賦之後，第一次上當，還是被完全真實的言語誤導，還不止騙了一次。

　　事實上，羅莎和賽薇亞拉並不相識

　　羅莎在公眾場合都數次提到過羅夏，羅莎作為這片區域的重要政治任務，賽薇亞拉自然要瞭解她的資料，也知道了那個身份實在特殊的半木靈弟弟……羅夏這名字記起來也並不是難事。

　　羅莎姐？作為一國的公主，稱呼鄰國年長、身份高貴者為姐姐不是很正常嗎，就是叫鄰居年長的大……阿姨，也最好一口一個姐吧。

　　而被欺騙隱瞞的不僅如此，此時，在半神器幻想護符的護符匣中，一顆水藍色的藍寶石正在閃爍發光。

　　依靠天賦能力從沒有上當過的羅夏第一次被騙，而另外一方面，在未來的日子裡，賽薇亞拉無數次後悔自己初次見面時的小聰明。

　　「當初我為何傻到去騙他.........」

第三百四十二章 神隕

　　作為戰場上的王者和核心，施法者專用的法師魔鎧昂貴到離譜卻物超所值，它的存在足以改變一場戰爭的形勢。

　　「……有高階施法者？哈，船沒事，那些狡猾的傢伙藏頭露尾的，給的東西的確是好東西啊。」

　　就是在這片海域闖蕩了十幾年的海賊瓦倫丁，卻也沒有機會見到這種昂貴的大玩意，還以為那是高階施法者的超遠距攻擊。

　　「那是法師魔鎧，但似乎沒有高階施法者，要不威力不會這麼小，抓緊時間追上去，法師魔鎧需要一定時間冷卻。」

　　兩個即使天氣炎熱，依舊披著全身漆黑斗篷的人，既是不請自來的援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瓦倫丁的監軍。

　　考慮到自己的貴族頭銜，他們的意見瓦倫丁還是要聽的，尤其是這聽起來很靠譜。

　　「抓緊吧，這樣的攻擊我們的護盾至少還能承受3發。」

　　黑衣人放下望遠鏡，現在的局勢對他來說也是很讓人滿意的，獵物已經走投無路，那學徒級的低級法術就被是被法師魔鎧增幅又能如何，這只能說明她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了，連那法術都算不上的零環術法都用上了。

　　想到主上承諾的報酬，他心頭就一陣火熱。

　　「追上他們！」

　　兩艘海賊船瞬間提速，向著似乎已經窮途末路的獵物衝去。

　　而在兩艘船之後，緊追不放的，卻是海族大軍的前部。

　　是的，前部，各個部落海族都不是一個族系，有的跑的快有的游的慢，有的馴養了坐騎有的全靠自己，又沒有一個有足夠權威的領袖帶隊和日常的訓練，這一長途追蹤，散兵游勇的本質盡展無疑。

　　整個大軍，就像是剛剛跑完業餘馬拉松的人群，早就沒有什麼隊形可言。

　　長長的一條，有坐騎游得快的在最前，海巨人、巨獸之類的在最後，每一個平面大概只有三四號人，一個個部落編隊自行解體，或者準確的說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編隊。

　　和當年無邊浪潮一般凶狠的海族大軍相比，這數量不少的海族聯軍表現的像是一群民兵，而在長途奔襲之後，甚至連民兵都不如。

　　至少，不會有民兵跑著跑著跑餓了，開溜去抓魚燒烤，而他的上級卻根本一無所知……事實上大多數領頭人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了。

　　也難怪有種說法是武裝越野最考驗一個軍隊的訓練程度，這跑著跑著全體解散的戰團，大概也真的離解散不遠了。

　　而現在這混亂的形勢，只要一個軍力相差不大的伏擊，就是全軍覆滅的結果，而就是被他們追上了目標，需要多少時間才能發動像樣的攻擊，也是一個讓人無法回答的問題。

　　但同時也要托海族大軍跑散成了一條線的現實，才讓緩慢遲鈍的海怪章魚巨獸，沒有被徹底甩離。

　　它只要一路追著散落的『零食』，一邊午餐一邊似緩實快的悠閒著游著，就可以發現想要追擊的目標，簡直就像是郊遊一般。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快艇的高速雖然沒有甩離追擊者，但也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它讓本來就一片混亂的追兵，變得更加兵力分散和混亂

　　而一個突發的意外，卻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陽光明媚的大白天突然變得昏暗，巨大的白色流星劃破天空。

　　不管從大海的那個角度，那就是太陽般巨大到不可思議的光球，它在燃燒，在哀嚎，在向整個世界宣告自己的毀滅。

　　「神，隕了。」

　　所有目擊這一幕的，都下意識的知道了這一切。

　　是哪一位神祇隕落了？他是哪一個神系的？是發生了神戰嗎？

　　虔誠者恐懼的顫抖，野心家內心在歡呼，不管這是為何而發生，神隕代表著空出一個神位，代表著神系之間發生摩擦，代表著上位的機會。

　　有些東西是無法隱瞞的，那位神祇的牧者一個個崩潰，失去了神祇的聯絡，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深海中的祭祀教堂、祭壇自行崩潰，神像腐爛變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團不可名狀的肉塊。

　　而對於渴望登上神位半神來說，他們期待可不單單是這個。

　　「神戰了？報復了？怎麼現在還沒有反應，是那個神系如此懦弱，居然連報復都不敢？是哪位神祇，被像是殺雞一般的弄死了。」

　　不管他們多麼期待，天空在短暫的昏暗後，又恢復了平靜，就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但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上神，隕落了？他不是剛剛為了庇護我們派出了神侍，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行為他得罪了陸地人的神祇？」

　　格雷沙姆是個真正的明白人，他知道那隻大章魚到底是誰派出來的，而海神祭祀在他的族群裡也是重要人物，剛剛哀嚎「神死了」而剿目而亡的海蛇牧師，讓人發自內心的感覺到恐懼。

　　而這個時候，越是知道的多，越是想的多，越是感覺到恐懼。

　　但最恐懼，最瘋狂的，卻是那隻本來悠閒度日的大章魚。

　　作為神獸海怪，它和其他的巨型海怪有著本質的不同，它是疾風和海鷗之神沃特的神寵。

　　大海深處的巨大海獸並不罕見，越是深海越有那數百米、數千米的傳奇巨獸，但它們大部分是不可能出現在海面的。

　　那是由它們的身體結構和週遭環境決定的，它們有的身體結構無法適應海面的密度、重力，有的無法在海面附近找到支撐龐大身體的食物。

　　被稱為『污黑的毒鞭之王』的大章魚，本身就寄予了神祇的神力，才能出現在水面，這也是海怪們都被視作海神的寵物的緣由，沒有神祇的神力，它們基本不可能出現在地面和海面。

　　而就在不久前，海神沃特還在上面寄予了自己的一部分意志，讓這低智能的海怪能夠選擇自己攻擊的目標，這個時候的海怪，就像是神祇低智能的分身。

　　但現在，神祇死了，而那部分神祇的意志卻還在。

　　失去了神祇的個人存在，空懸的神職成了無人的寶座，而其中蘊含的神力，就成了無主的寶藏，要嘛流失的無影無蹤，要嘛被人掠奪。

　　而現在，神祇和神寵的那份聯繫還在，神祇的低智能化身還在呼喊主人的存在。

　　無主的神力順著這份信仰通道流入了凡間，無盡的神力灌入了海獸大章魚的肉體，龐大的神力在龐大的身軀之內衝突、融合。

　　「……」

　　無聲的哀嚎在海洋上徘徊，大海在沸騰，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海底深處，週遭的海族被捲進去的都沒有出來的。

　　氣泡、血跡、碎肉、斷掉的兵刃、破成碎片的鎧甲，水面上漂浮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就如神祇隕落後迅速恢復的詭異平靜，那大漩渦出現的突然，消失的更突然。

　　水面恢復了平靜，但那一路吃零食的大章魚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卻是眼尖的海族，可以看見自己腳下的陰影，那正在緩緩漂浮移動的黑色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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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wu：神孽？還是新神？神孽的機率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