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道闢九霄 作者:太上真君 (全書完)

 
V123210 2017-3-5 20:03:2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3 762235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 00:15
第四百六十章李靜洵蘇醒

    自從李靜洵昏迷後,四皇子每日上下朝時悶悶不樂。諸大臣察覺四皇子身邊的低氣壓,一個個儘量不去招惹。那些平日天天作對的兄弟們,也不敢在這時候招惹四皇子。

    據說,四皇子這幾日在後宅大發脾氣,誠王妃都被他一頓責罵,若非顧忌誠王妃的母家,恐怕直接便送到郊外莊子「養病」去了。

    這天,四皇子剛剛下朝,身邊貼身太監突然來報:「殿下,聽說李家小姐醒了!」

    「醒了!」四皇子大喜,馬上派人準備出宮。

    同一時間,李飛鳴也得到消息。他飛奔趕到李家別院,只見李靜洵氣定神閒在屋中喝茶。她正拿著鑷子,小心翼翼挑揀花茶中的碎瓣。

    他舒了口氣,直接坐在太師椅上:「十三妹,你沒事吧?」

    打量李靜洵,昏迷幾日後醒來,她依舊神采奕奕,仍是那一副淡然處世的模樣。

    「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我很好奇,在我利用價值沒有耗盡之前,李家應該不會這麼著急要我的命吧?讓我的價值折損,四王爺那邊,難道他不會發怒嗎?」

    李飛鳴有些尷尬,但一個詞也說不出。他對李家的全盤計畫並不瞭解,僅僅知道李靜洵作為聯姻的媒介,要跟四皇子結盟。

    「那個……十三妹你別多想,這僅僅是一個意外。」這幾日,李飛鳴摸清事情始末,依稀猜出幾分內情。

    「看堂哥的態度,不像是李家大人物們的決定?應該是私底下某些人幹的?我身邊這倆侍女在侍奉我之前,是哪位姐妹的身邊人?好心好意給我配備侍女,果然是另有所圖。」

    李靜洵從李飛鳴的態度中猜出幾分。應該是李家那些小姐妹們暗中動的手腳。

    「不過那個馬伕並非李家人,恐怕這件事還有牽扯,您說呢,四殿下?」

    四皇子走入大堂,神色間也閃過些許尷尬。

    他和李飛鳴對視,二人紛紛露出苦笑。

    「你們先聊。」李飛鳴馬上離開,讓二人對話。

    李靜洵問:「那馬伕是殿下給我的人。殿下不會害我,那麼是王妃還是後宅哪位娘娘?」

    四皇子有些頭疼,揉著腦門說:「你放心,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王妃這段時間染病,府中事務暫且交給幾個管家。」

    聽到這,李靜洵便明白了。她說:「交代談不上,只要讓小女子能安安穩穩活下去就好。沒想到,王妃娘娘居然跟我在李家的那些小姐妹交好。這件事,殿下知道嗎?」

    誠王爺皺了皺眉:「這我倒不清楚,回頭本王會設法去查查。」

    整件事說來也簡單,誠王妃不樂意讓李靜洵風光入府,而李家某些小姐也不甘心讓李靜洵去王府作側妃。兩方一拍即合,便設計暗算李靜洵。至於背後有沒有更深層次的交易,目前還看不出來。

    本來王妃的事情,誠王爺便有些不滿。但是再涉及李家那幾個小姑娘……別忘了四皇子最初怎麼跟李靜洵認識的。

    暗暗再記下一筆,四皇子關切說:「對了,你情況如何?這幾日昏迷,傷了身子,要不要再請御醫看看?」

    「不用,東郭先生已經幫我檢查過了。」

    「東郭先生?」

    「先生是救我的人。」李靜洵不欲多言,反而提醒四皇子:「這次我昏迷,如果只是後宅爭鬥,那最好不過。可就怕在某些有心人眼中,認定李家和殿下結盟,想要用我的死破壞兩家姻親。若真是這樣,王妃就不單單是自己的想法,怕是被人給攛掇了。王爺也不用怪罪王妃,不如好好查查幕後主使。」

    四皇子皺皺眉,頷首道:「有點道理,回頭本殿會去查查,看看背後是不是有我哪位兄弟的影子。」

    雖然李靜洵的說法可能性不大。但這樣一來,王妃的面子得以保全。自己還能在父皇面前扮演苦主,博取同情。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對了,你這次安然無恙,回頭我再給你派些人?」

    李靜洵眉頭一挑,四皇子趕緊解釋說:「你放心,這次的人都是王府親衛,只聽從本殿的命令,絕對可以保你安危。哪怕是李家也不能輕易害了你。」頓了頓,四皇子意有所指:「這些人武藝傍身,便是碰到那些被壓制的魔頭,也有一戰之力。」

    帝朝皇禁司的人?

    李靜洵心中一跳。

    仙魔在京城這種領域內很難施展神通法力,一切只能憑藉武藝來。但即便如此,魔修仍然氣焰囂張。為了壓制他們,避免凡人受害,帝朝便有專門的皇禁司出面。皇禁司的人專門修煉殺伐手段,各位皇子作為朝廷要員,身邊都有類似的人。

    「也好,有殿下這些人,我也算安心了。」

    四皇子本想再留一會兒,但李靜洵已經有逐客之意,他不好多問,只好悻悻然離開。

    他前腳離開,躲在花園的李飛鳴再度進來。他看到大堂周圍的八個侍衛,笑道:「殿下對你是真不錯,居然把自己身邊的親衛都借出了。」

    「只是方便我行事,不然今後也就只能在別院裡頭憋著了。而這,都未必安全呢!」

    聽出李靜洵話中諷刺,李飛鳴打哈哈說:「一家人,沒什麼解不開的大仇。回頭我說說她們,不讓她們繼續找你麻煩。」

    手心手背都是肉,李飛鳴也不好為了李靜洵,去訓斥那些族裡面的姐妹。

    「哼,真要向我賠禮,便把我那兩個侍女的家人統統送來。把別院現在的人都清了。」

    「怎麼,你還準備用她們?」按照李飛鳴的打算,那兩個背主侍女直接打死了事,也能作為震懾。

    「我在李家一個貼心人都沒有。用誰不是用?換成別人,不照樣受人監視?還是說,你要把你身邊人送來伺候我?就這兩個丫頭,把她們家人的賣身契都給我,也省得日後再被人拿捏。」

    李靜洵勢單力孤,雖然四皇子給她侍衛護身。但平日洗漱飲食,卻必須依靠下人。將那兩個背主侍女的家人拿在手中,更方便李靜洵收買人心。

    再說,她好不容易救人,自己又陷入泥沼,這倆人反而更可信任。

    李飛鳴見狀,馬上派人去準備:「對了,我剛才看花園邊上有人搭建草廬,這是給誰準備的?」

    「堂哥不知道嗎?這次之所以我能醒來,全仰仗東郭先生。」

    東郭先生,宇明的化名。他今朝去彭少宇處取來李靜洵三人的魂魄,一番賣弄後順利混入別院,作為李靜洵請來的客卿。

    李飛鳴心中嘀咕:救人?怕是什麼仙魔來客吧?但是在這種人能在京城施展法力?那該是多高明的仙家?

    再打量李靜洵,李飛鳴暗思:她在玄門修行,認識幾個人並不意外。但如果這些人留在身邊,會不會對我們李府造成威脅,救她離開?

    於是,李飛鳴假意說:「十三妹這裡地方小,又有男女大防,很不方便。不如直接去我府上住?正好我對玄學修道很感興趣,可以及時請教東郭先生。」

    李靜洵漫不經心說:「堂哥不是一向不喜歡這些東西?比起這些玄門道術,怕是你更喜歡去聽聽小曲兒,或者去牡丹閣廝混?」

    「哈哈,這不是最近改了嗎?而且,只看救下妹妹這一條,咱們也要對人家好些。你這臨時搭建的草廬算什麼,還是去咱們府上正經的靜室來得方便。」

    「既如此,那堂哥去跟東郭先生說去。」

    李靜洵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李飛鳴去溝通。

    李飛鳴雖然吃不透李靜洵的態度,但本著不讓她逃出京城的想法,花大價錢把東郭先生請走。

    很快,消息傳到李靜洵耳中。她只是淡淡一笑,慢悠悠斟滿兩杯茶。對角落說:「師兄聽了半天,一切都按你的想法做了。接下來你要幹什麼?」

    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清泓緩緩現身,坐在李靜洵對面,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接下來,便是我的老本行。到時贏得皇帝信任,也能給你找一個離開京城的機會。」

    「老本行?現在皇帝最需要的不是長生藥?難道師兄精通煉丹?不單單是你,宇明道兄也不成吧?」

    「煉丹不成,但是你看。」清泓舉杯遙指天空:「這天啊……快下雨了。」

    下雨?李靜洵輕訝出聲,恍然大悟:「原來師兄準備這麼做?的確,這樣一來我就能名正言順離京。」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 00:16
第四百六十一章井龍王

    李靜洵安然無恙,四皇子回府待了一會兒,便再度進宮向皇帝稟報。

    有件事,李靜洵說的沒錯。如果將一切罪過落在王妃身上,對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會有所減分。所以,這件事要推給其他兄弟。是他們故意陷害自己,不讓自己和李家聯姻。以此,博取皇帝的同情。

    對這一點,四皇子和李靜洵各自都有佈置。只要皇帝派人去查,就會不著痕跡的將矛頭指向太子。

    宮中,父子二人先是一番父慈子孝。

    然後,皇帝對四皇子安慰說:「你這側妃福大命大,看起來也是個旺夫的主。朕前幾日派人算了你二人生辰八字,很是般配。」

    這幾日,皇帝搜查李靜洵的情報,什麼小時候的落墜之緣,不久之前的救命之恩。哪怕是皇帝見了,都忍不住感嘆:這可真是天定姻緣。若非四王爺早有王妃,就是讓李靜洵作王府正妃,也不是不可行。

    「過幾天,你把人帶入宮,朕要看看你這側妃。順帶傳旨召喚李家家主入京,也該給你們商量商量指婚的事。」

    皇帝發話要親自指婚,四皇子大喜:「多謝父皇恩典。」

    「算了,這次的事就這麼罷了。日後你注意點,這後宅安寧,可是重中之重。沒有一個穩定的後宅,你怎麼在外頭安心做事?」

    四皇子想到這裡,便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抽死自己那個愚笨的王妃。但是想到自己和李靜洵的佈置,忙道:「兒臣明白。這件事發生後,兒臣和王妃定會清理後宅,避免宵小之輩搗亂。」

    從四皇子話中,皇帝彷彿聽出了什麼,但他不露聲色,等四皇子退下後,找來心腹垂問:「這幾日,誠王府有什麼情況?」

    「聽說今天王府裡有幾個女婢自殺,讓王爺好一頓脾氣。」

    「自殺?」皇帝正把玩兩枚雕龍金珠,突然手一頓:「是王妃幹的?」

    「不……」心腹猶豫了下,他作為暗探首領,憑藉蛛絲馬跡有些猜測,但不敢輕易上稟。

    皇帝一見這樣,便明白幾分,看看四下無人,不悅道:「朕問話,你直接說,是誰幹的。」

    「那幾個女婢,好像是東宮的人。」

    「東宮?」皇帝先是一怔,隨後皺眉自語:「他的手越髮長了。除卻朕的後宮外,他連弟弟那邊都開始安插人手了嗎?」

    暗探深知皇帝的脾氣,沒有在這時候開口,乖乖跪在地上。

    「罷了,你退下吧。」皇帝心情不爽,揮手讓人退下。

    雖然他不會當面訓斥太子,給嫡長子留下幾份情面。可是四皇子這件事,從一個「管教後宅不利」,變成被哥哥坑了一把的苦主。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陡然一變。而且皇帝又不好明面幫他出氣,心中愧疚之下,只能化作實質意義上的賞賜。除卻王妃外,李靜洵也接到不少來自宮中的賞賜。

    ……

    四皇子從皇帝處出來,沒有直接離去,而是在御花園行走,心中暗思:「我把那幾個大哥的探子扔出來,相信矛頭指向東宮,會讓他在父皇心中再度減分。」

    東宮對誠王符派遣探子,四皇子早就知道是誰。這次趁李靜洵出事的由頭,直接扔出來頂缸,把皇帝的目光轉移到東宮,洗清自家人的嫌疑。

    「這可謂一箭雙鵰。未來一段時間內,我的王府就清淨了。」四皇子內心歡快,看四周的花草很是滿意。

    這時,突然有一群工匠扛著巨大石板,開始封堵宮中各處水井。

    「去問問,這是乾什麼?」

    他身邊的太監跑過去,不久後帶回一個工匠。那工匠說:「陛下今朝下旨,說昨夜在井中偶遇蛇影,心中不悅,便命人封鎖宮中水井,並且在各處大湖立鳳鳥之像鎮壓蟲蛇。」

    「哦?」四皇子雖然不清楚龍族前來的消息,但明顯皇帝這麼做,另有用意,他也沒有多問,直接帶人離宮。

    不遠處的蓮花湖,忽然有一條金色鯉魚躍起,隨後遊入湖底,前往龍宮所在。

    姬飛晨猜測不錯,大公主等人的確在京城地底開啟井龍宮。

    這座井龍宮不單單通向京城百姓所飲用的各處水井,就連皇宮大內中的人工湖以及飲用水,也都跟龍宮相連。

    昨日皇禁司吃了個暗虧,馬上入宮稟報。皇帝派人一查,得知龍族來人後,立刻做出應對,封閉宮中所有水井。

    皇帝也猜到龍族必然佔據前朝的水井龍宮,擔心龍族窺探大內,便設法封住水口。雖然宮中飲水會有些麻煩。但總比日夜不安要強。

    金鯉前往龍宮,只見大公主正在宮中主位,手持金色大印攝取京城地下水道的水源之氣。她頭頂升騰紫青慶雲,裡面湧動滾滾赤氣凝結為一根虛相天柱。

    忽然龍珠飛天而起,落入天柱頂端,把這根天柱實體化。

    氣運天柱,是玄正洲地仙高人的象徵!

    旁邊坐著的幾位龍將見狀,馬上起身恭賀:「恭喜殿下修成龍侯之境!」

    龍王歸位,一股股龍威從井龍宮逸散,懾服水中眾多精怪,紛紛向著龍宮方向朝拜。

    大公主含笑擺手:「僅僅是假格虛境,本宮依仗京城地下水脈,外加前朝殘留的龍氣凝聚此地井龍王的業位。論來,比昔年張伯伯的境界還弱些。」她口中的張伯伯,就是上一代井龍王。

    這京城地界的井龍王,在大陸水神中,地位都是最高的一等。此刻大公主作為京城井龍王,可以藉此大義統領天下水系。

    當然,諸神聽不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公主,外面人間王朝封鎖水井……」

    「別去理他!本宮剛執掌龍宮,正好穩固境界。」她龍瞳一掃,龍宮外匯聚不少水族。

    「這京城之地雖然在龍氣壓制下妖魔難以靠近。但皇宮乃靈樞龍脈之所,亦有精怪誕生。你們去開啟宮門,本宮要大開恩典,為京城水族傳法。」

    地仙講道,水下龍宮湧動金蓮,玄妙之音慢慢透入人間。只是沒有修為在身,聽不到這種奇妙的道音。

    李家別院,李靜洵和清泓坐在花園下棋。通過遠處的水井,二人似有所感。

    清泓抓起一把棋子扔入水井,立刻把別院的水井給封住。

    李靜洵嫣然一笑:「師兄,京城龍氣變化,地下井龍宮已經有人繼承。看來,師兄的佈局已經完成第一步。」

    丹霞上前給二人奉茶,然後便小心翼翼和紅雯站在一處。

    清泓掃了二人一眼,這二人便是李靜洵那兩個侍女。李靜洵收容二人家眷,重新取名。一個叫丹霞,一個叫紅雯。

    為這二人,李靜洵沒有直接脫困離開京城,清泓對此大為不滿。這次刻意現身,就是試探二人對李靜洵是不是忠心。

    如果她們倆將自己的存在偷偷告訴李家人。那麼等著她們的,是比死更痛苦的下場!

    清泓拈著棋子在角落布下一子,笑道:「那是自然,龍族和龍庭,既然大家都以龍氣為主導,二龍相爭必有一戰。」

    「可是,我看龍宮這些人很克制,恐怕不會輕易出面剝奪京城雨水,到時候師兄怎麼彰顯神通?」

    「他們不弄,我有辦法讓他們弄。」清泓含笑道:「你且看著,一月之內,我要讓京城片雨不落!讓當朝皇帝乖乖求我降雨。」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11:11
第四百六十二章飛少盜寶,狐影無蹤

    姬飛晨的第一個神通就是呼風喚雨,這個神通貫穿他修行始終。

    在完成道果誓願時,這個神通也佔據很重要的地位。眼下,姬飛晨便打算借助機會,引龍族和帝朝相爭,自己方便從中獲利。

    但不管是帝朝也好,龍族也罷,都不是愚笨之人,目前不會傻傻輕開戰端。

    只是他們不動手,姬飛晨不會引他們下手嗎?

    從李家別院出來,姬飛晨慢悠悠在城中溜躂。他的行動都是避開水井,繞開龍族耳目。

    突然,一道白影從巷子裡竄過,姬飛晨馬上追過去。可是空蕩蕩的巷子一個人都沒有,只在地上留下一個錦囊。

    「長生藥,落仙林。」

    「果然是那裡?」姬飛晨心中一定,這跟他預測的地方類似。再翻查錦囊,裡頭還有一撮白色狐毛,顯然這人身份不言而喻。

    「姬飛晨,煉製長生藥的地方找到了。如你猜測,在城郊的落仙石林。」這時候,彭少宇也發來消息。

    姬飛晨默默收好錦囊,對彭少宇傳訊:「你差使宇明去對付明池縣主,別讓她給我們搗亂,順帶牽制血海的人。咱們倆再帶上蒲石麟去石林看看。」

    可暗裡,姬飛晨嘀咕起來了:「這小子居然也在京城?他現在幹嘛呢?妖族入城,比我們人修更麻煩,不知道此刻躲在何處?」

    ……

    很快,蒲石麟和彭少宇來到郊外落仙石林。

    姬飛晨引誘龍族和帝朝爭鬥的計畫很簡單。老皇帝不想要退位,他要煉製長生藥續命。只要毀去眼下這一爐,逼迫他再屠龍煉製一副長生藥即可。

    龍族可不好找,面對井龍宮中的四條神龍,他能不動心嗎?

    蒲石麟來到落仙石林,看到姬飛晨套在黑斗篷裡,旁邊有一團升騰幻化的幽冥鬼霧,上前跟二人打招呼。

    姬飛晨問:「消息透出去了?」

    「嗯,已經透出去。不過他們應該會晚上行動。」

    此刻已至申時,距離魔門活動還有兩個時辰。

    見蒲石麟正大光明走來,鬼霧中的彭少宇好意提醒:「落仙石林是朝廷那些國師潛修的寶地靈穴,在這裡太招眼了,必須隱藏自己的身份,避免被整個帝朝追殺。 」

    「這位先生大可放心。」蒲石麟拿出一副面具戴在臉上,伴隨著金色水波,他出現截然不同的面貌。

    「這是靳少蘭製作的千幻水面?」姬飛晨笑了:「我聽說過,好像僅製作了兩面?」

    「嗯,另外一面在元大哥手中,要不老大去把那一面借過來?」

    「不用。」姬飛晨拿出一枚碧潮珠輕輕一拋,自己身上冒出水藍色光澤,變作丹霄門弟子的模樣。「丹霄門,喜歡奪取外界的丹藥。即便被人察覺,也可推到丹霄門身上。只要行動快一些,回頭還能讓魔門頂缸。」

    姬飛晨的良心大大的壞了。

    盜取長生藥這件事,姬飛晨可不準備自己來背鍋。他讓蒲石麟透露給萬寶酒樓的魔門眾人,引誘他們晚上前來盜取長生藥。

    畢竟,皇帝長生,這不符合仙魔兩道的利益,他們肯定會出面阻撓。姬飛晨只需在他們之前,將長生藥掉包,再不著痕跡推給魔門,則可一舉數得,引諸方亂鬥。

    三人做好準備,悄然潛入落仙林。

    落仙石林中處處叢生丹岩仙石,上面結芝草、承甘露,是大鴻帝朝在京城旁邊尋找的靈穴福地,不比玄門的地仙福地要差。因此,匯聚一大批散修在京城做國師,幫忙煉製長生藥。

    走在石林中,四周是瀰漫升騰的霧氣,阻隔三人的視線。

    三人所在的石林,有大鴻帝朝佈置多年的奇門遁甲。

    走了半天,三人不見出路,便停在石林中。

    彭少宇不懂陣法,他要破陣的話,只能引來眾人圍攻。

    蒲石麟平日探索仙府,對陣法一般都是暴力破解,不會主動進入人為操控的陣法,一時間也有些犯難。

    二人便齊齊看向姬飛晨。

    姬飛晨微微搖頭,攤開右手對下方輕輕一按,地下似有五色精光射出,化作虹橋延伸至白霧之中。

    「走吧,我以五行大遁扭轉此地五行屬性,開闢一條通道核心的通道。」他當先走向迷霧深處,二人緊隨其後。

    至石林內部,看到一座座奢華壯麗的宮殿,還有諸多宮女金童作僕人侍奉列位國師。

    「這謫仙宮中的國師們可真會享受。」蒲石麟面帶譏諷之色:「一個個貪圖人間榮華富貴,怎麼可能長生得道?」

    姬飛晨以法眼觀望,在謫仙宮上空看到密密麻麻的紅塵之氣連接空中清濁太極圖。只是大多數業力被京城龍氣屏蔽,無法落入諸位國師身上。

    「眼下大鴻帝朝的國運還能庇護他們。但日後隨著王庭衰敗,恐怕殺劫之中他們是最早死亡的人。」

    彭少宇暗暗感應這裡的人:「這些國師還是有幾個道行精深些的,怕是有七八個人仙?」

    蒲石麟琢磨道:「這些人仙的話,我大致可以對付兩個?剩下幾人就需要老大和先生來對付。」

    「叫我北陰即可。」彭少宇隨口說了一個名字:「這些人仙你不用擔心,我們倆就能應對。到時候你只管掉包長生藥。」

    他伸手一指:「感覺到了,那裡丹氣最濃郁,就是那裡!」

    三人潛入煉丹房,突然引起丹房的警報聲。

    「誰!」中央幾位國師同時睜開眼,放下煉丹爐來抓三人。

    「少宇?」姬飛晨剛說了一聲,拿出碧潮珠便是一灑。

    「明白!」彭少宇同一時刻張開衣袍,幽邃深遠的黑夜瞬間籠罩整個石林,所有人昏昏欲睡,在彭少宇的力量下失去這段時刻的記憶。

    彭少宇作為黑天最嫡出的眷屬,哪怕力量被明魔子奪取,在幽冥這些日子也漸漸恢復過來。他以黑天之力模擬的黑天魔境,是一處能讓地仙之下所有仙魔統統沉眠的奇特世界。

    在這裡,所有人無法活動,只能一點點陷落在黑天之內。

    加上姬飛晨打出的碧潮珠,瞬間把幾位國師擊翻在地。

    「石麟,快去調換長生藥!」

    蒲石麟應了一聲,拿出早先準備的築基丹去調換長生藥。

    大鴻帝朝傾盡全力煉製的長生藥的確神異。還沒完全煉好,便有奇香撲面而來。蒲石麟從丹爐中取出神藥掉包,忽然眼前一道白影閃過,他手中一空,反而多出一塊白玉令牌。

    「不好,老大,長生藥被人奪了!」

    「嗯?」姬飛晨收回碧潮珠,趕來檢查。

    彭少宇在黑暗中似有所感,伸手往旁邊一抓:「哪裡走!」

    那裡傳來輕哼聲,神秘人和彭少宇對了一掌,各自退後三步。

    「妖氣?」察覺掌心滲透的力量,彭少宇似有所悟。馬上的,他取出引魂幡意圖勾魂,而那人則金光一閃,揮動大榜擋下引魂幡,急急忙忙從黑天魔鏡中破空而走。

    「別追了。」姬飛晨看到蒲石麟手中的玉牌,苦笑道:「讓他拿去吧,就是不知道他拿這麼多長生藥幹嘛?他不是自己吃了一副嗎?」

    「你就護著他吧!」彭少宇收回引魂幡,冷冷掃了在場昏迷的眾人:「接下來怎麼做?」

    「我本來打算引魔門之人盜取長生藥,然後讓他們拿一副假的。不過那傢伙給出另一個方案。」姬飛晨舉起手中的白玉令牌。「這是他以幻術凝練的寶物,可以佈置幻境迷惑仙魔。咱們只需把幻境張開,以正反兩面引導這些國師和魔門的人,就能讓我的計畫更加逼真。」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11:11
第四百六十三章大家一起傳黑鍋

    蒲石麟奉姬飛晨之命,在萬寶酒樓散佈長生藥的消息。

    焦海和明魔子等聽聞長生藥的事,忍不住升起貪慾,便聚在一起商討。

    且不論打斷皇帝長生路的這一層用意。就是對他們而言,長生藥同樣是無上瑰寶。

    所以,幾個人合計後,明魔子、焦海、楊飛喬裝打扮做血海弟子的模樣,偷偷趁夜色前來落仙石林。

    為什麼裝作血海弟子的模樣?自然是打著讓血海背鍋,引皇帝遷怒太子的打算。

    排排坐,傳黑鍋,你遞我來我送他。

    大家都不願意當出頭鳥。

    塗山傳給姬飛晨,姬飛晨扔給焦海楊飛,而他們則把黑鍋送給血海和東宮太子。

    他們三人自認為手段通天,不懼大鴻帝朝的散修國師。到地方後,看到石林中騰騰白霧,強行闖入大陣。

    白霧變化莫測,一重重宮闕隱隱綽綽,井然有序在丹岩仙石中排列。

    「這個陣法,看起來有點熟悉?」楊飛的懷疑一閃即逝,很快三人看到前方的謫仙宮。遂闖入煉丹房,和諸位國師廝殺,奪取長生藥……

    暗中,姬飛晨手持白玉令牌,以二十四枚碧潮寶珠化作波瀾壯闊的滄海大潮,維持這一座幻陣。楊飛三人,正在滄海白霧所變化的場景中和空氣對戰。

    兩儀正反幻天秘陣,這是塗山備下的幻術秘法。以幻術化作寶鏡,立下正反兩界。

    楊飛等人在正面,姬飛晨主持幻術,幻化諸多樓台宮閣和散修國師。在反面,彭少宇也開闢一方陰間世界,幻化出三個魔修的模樣,引導他們和醒來的諸位國師鬥法。

    楊飛等人在正面的攻擊,滄海映射到反面。而反面的攻擊也被轉入正面。且因為姬飛晨和彭少宇同時操作,以幻陣應對,避免兩方人道破彼此身份,或者察覺前一批姬飛晨三人的蹤跡。

    憑藉這個幻陣,幾位國師誤以為是血海之人闖入煉丹房。然後自己等人開始跟他們鬥法。剛才昏迷的事情,一概不知。

    彭少宇見這一幕,心中暗思:既然如此,不妨讓血海的嫌疑徹底板上釘釘。

    於是,他搖動手中引魂幡,那三道魔影開口:「爾等不過區區人仙散數,也敢阻攔我血海辦事!識相的速速退去,不然今天便要爾等性命!」

    另一人道:「皇帝妄圖長生藥,本就犯了忌諱。我們奉太子之命而來,這才是為帝朝著想。你等暫時退下,待日後太子登基,必有厚報!」

    用幻境演化血海魔人,諸位國師不疑有他,這黑鍋牢牢被扣在血海頭上。

    蒲石麟暗中觀望兩人作法操控幻術,撫掌讚嘆道:「雖然不知那人身份,但此人演化的須彌幻境,怕是只有地仙才能看破虛實吧?只是他拿走長生藥,不知師兄有什麼計較?貌似是熟人?」

    楊飛三人被清泓的幻陣迷惑,清泓也用幻陣準備一口「黑鍋」。他變幻丹霄門之人,趁著楊飛三人和「國師們」打架的時候將丹藥收走,並且當眾吞下。

    「一般的長生藥被盜走,因為不知功效如何,大家可能未必心疼。但如果這幅長生藥的確管用的話,就不一樣了。」

    丹霄門的仙人白日飛昇,修成人仙頂級的五氣朝元之相,當眾人之面離去。

    「丹霄門?」楊飛三人看出「這人」身份,一副足以修成五氣朝元,成就頂級人仙的神藥就這麼擦肩而過。自然在心中狠狠對丹霄門記上一筆。

    隨後,楊飛三人退去,國師們馬上跟朝廷稟報,一時間朝野震動,太子成為眾矢之的。

    ……

    另一方,白狐盜走長生藥入城,溜溜躂達跑到相國府。

    宇明進京的目的是對付三隻千年厲魄。

    這厲魄由明池縣主的師尊交給她,作為她修煉的助力。縣主將厲魄製作為魔胎,放入三位純陽男子體內。除卻一開始找到的二人外,還有一人便是李飛鳴。

    宇明在李府叨擾,自然察覺李飛鳴身上的魔胎。收走厲魄後,他順著感應來相國府找明池縣主對峙。

    正巧,在明池縣主這裡看到陶婉如。

    陶婉如前世是靈微仙府的人,今生被玄門迫害至家破人亡,遂拜入魔妃娘娘座下。如今兩位昔日同門相見,自是一番波瀾生起。

    白狐溜入相國府,正看到宇明和陶婉如交手,便搖著尾巴坐在屋頂觀望:「好戲啊好戲……這段時間京城風雲四起,可樂壞我這種旁觀看戲的人。」

    塗山早就入城了,畢竟狐族和太元宮有約,於是塗山偷偷跑來城中踩點。算算時間,比李靜洵入京都早。

    先是看到相國府中有人被害,接著看到李靜洵入京,各方魔門高手匯聚京城,塗山心中的小算盤啪啪亂響。

    今天請姬飛晨幫忙去盜取長生藥,便是為了他的一個計畫。

    「不過長生藥到手,姬飛晨那傢伙不是吃虧的人,還是要想辦法給他一點好處堵住他的嘴。」

    天狐少年盯著下方的戰鬥,心中有了計較。

    陶婉如和宇明交手,因為二人通曉彼此手段,此刻打得平分秋色。明池縣主杜京華擔心自家師姐,便偷偷拿出三枚碧月寶珠準備暗算宇明。

    「嘻嘻——小姐姐,這三枚寶珠我要了!」塗山趁機出手,萬妖金榜迎風獵獵,上面有九條神龍騰空而舞,把杜京華連同三顆寶珠一併罩住。

    「師姐!」杜京華一聲驚呼,旁邊陶婉如看到這一幕,連忙回來救援。

    茫茫妖氣遮蔽相國府,頃刻間風消雲散,明池縣主消失不見。

    陶婉如一跺腳,追著妖風消失不見。

    宇明收起桃木劍,思忖道:「怪哉,城裡面除了厲鬼,還有妖怪嗎?這大鴻帝朝的龍氣,到底管什麼用?」他忍不住抬頭望著天空中的赤龍天柱。

    赤龍威風凜凜遨遊在雲海之中,鎮壓八方妖邪不得靠近京城。可這段時間,城中妖魔鬼怪比原先幾百年加起來都多。

    「果然是,大廈傾倒,國之將滅,妖孽四起嗎?」

    宇明見明池縣主被抓,也不好繼續追究千年厲魄的事情,只好暫時回返李府,等彭少宇商議。

    很快,相國千金被一陣妖風捲走的消息傳遍京城。

    姬飛晨和彭少宇剛剛回來,便聽萊萬寶傳訊,說起這件事。

    「明池縣主失蹤?」彭少宇臉色一變,馬上看向姬飛晨。

    姬飛晨沉著臉,碧潮珠可是自己必得之物,明池縣主這一失蹤,東西怎麼辦?

    「我去找宇明問問情況。你安心準備祭天祈雨的事情,在京城降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啊。」想了想,彭少宇安慰道:「我去幫忙找找,你就別操心了。」

    彭少宇急匆匆去李府,姬飛晨則前往萬寶酒樓。走到半路,他想到什麼,轉身往李家別院去尋李靜洵。

    李靜洵此刻法力全失,她手捧剛剛被人扔入自己閨房的錦囊。

    錦囊只有巴掌大小,封口用五彩繩結繫住,普通人無法解開。

    「這裡面靈性逸散,應該是某件法寶?但我沒有法力,無法破開錦囊施加的封印,這錦囊應該不是給我的。」

    正想著,清泓到訪。李靜洵眼睛一亮:「師兄,你來這裡正好,這東西應該是有人留給你的?」

    清泓拿過錦囊一看,和不久之前暗示自己去落仙石林的錦囊如出一轍。

    「但是塗山這傢伙的天狐秘術,即便是我都沒辦法破開封印。」清泓研究一陣子,無奈搖頭。上面的五彩繩蘊含某種咒法,是塗山一邊唸咒,一邊打結,除了塗山外,無人可以解開。

    只不過——姬飛晨拿出自己手中的另一個錦囊,從裡面翻出一小撮狐毛。

    白色狐毛對旁邊的錦囊一戳,五彩繩結自動脫扣滑落,從裡面滴溜溜滾出三枚碧月寶珠。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姬飛晨拿起三顆碧色珠子,自語道:「這傢伙夠精的,怕我找他麻煩,在拿走長生藥後,主動準備三枚碧月寶珠堵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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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天譴

    「什麼?」當長生藥被奪走的消息傳入宮中,皇帝勃然大怒。

    這長生藥可是自己的命根子!

    赤星貫空,半年之內帝位更易。其他人清楚,皇帝本人如何不知道?

    對那些和魔門勾結的兒子們,他心裡比誰都明白。尤其是太子,成天跟血海之人廝混,早已經失了帝心眷顧。反而是四皇子乖巧老實,沒有跟任何一個魔門勢力串聯,因此漸得帝心。

    而今長生藥失蹤,擺明這些孽子不準備讓自己活著。

    「這是要朕的命啊!」想到這裡,皇帝怒容勃發,傳來太子便是一頓訓斥。

    這就如同一個信號,各皇子門下立刻開始派人參奏太子。什麼縱容門人行兇,暗中收受地方官員賄賂,和邊疆將領私下串聯等等。甚至十皇子暗搓搓將太子和後宮妃子有染的事情捅出,趁著皇帝盛怒的當下,妄圖讓皇帝廢黜太子。

    一時間,風雨飄搖。血海一脈頻頻發動朝中勢力,和諸皇子的勢力明爭暗鬥,惹得一派腥風血雨。

    後宮中,魔妃站在花園望月,以太陰玄術推算杜京華的下落。

    突然,旁邊傳來一陣清脆的拍手聲:「娘娘好手段,風姿不減當年。沒想到自前朝覆滅後,娘娘你再度入宮蠱惑人王,這手段是更加高明了!」

    麗人鳳目一寒,冷冷看向背後。只見狐尾少年正坐在假山上,慢悠悠吃著瓜子看向自己。

    「妖星涂山?」麗人手藏在袖子裡,暗暗準備攻擊。

    「哎呀,哎呀,魔妃娘娘好大的火氣,你放心吧。我對你們甘露宮沒興趣。只是偶然撿到一個人,想要交給娘娘罷了。」

    人?魔妃驚道:「杜京華在你手?是你把她抓走的?」想到傳聞中的妖風捲走相國千金,想必正是這位妖族未來的掌舵人出手擄人。

    「不是抓,是救。我偶然碰到一個在水邊昏迷的女孩,所以就把她帶回家中。像我這麼樂於助人的孩子,真是世間罕見。」

    魔妃面如寒霜:「條件呢?」送還杜京華?必然是以條件威脅啊。

    「嘖嘖,本來我準備免費送回來,但既然娘娘這麼說,我還真需要讓娘娘幫幾個小忙了。」

    「別廢話,有什麼直說。」

    「我希望娘娘從宮中給我帶出幾件東西。」

    「什麼東西?」

    「邀月台上那六顆碧月珠。我在京城不方便行動,但娘娘本就精通御使龍氣的法門,可以出手奪取碧月珠。」

    「你是為了雲霄閣主?」

    姬飛晨煉製二十四枚碧潮珠,必須尋太陰清虛之府的月魄寶珠。這件事各方高人眾所周知。邀月台上的碧月珠,自然是最適合的東西。

    魔妃心思一轉:「原來如此,京華手中的三枚碧月珠,想必是被你們收取了?」

    「不是我們,而是我。」少年跳下假山:「這事跟清泓無關,是我自作主張。娘娘你只管說給不給。」

    「區區一個女弟子,丟了我給她的三枚碧月珠。這種辦事不利的混賬,還指望本宮為了救她,再交出六枚碧月珠?開玩笑!」魔妃拂袖一甩,準備回返宮廷。

    「呵呵。」涂山也不著急,慢悠悠說:「娘娘,我既然敢來,就說明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涂山走到魔妃耳畔:「一個女弟子,你怎麼會送出三枚碧月珠和千年厲魄?但是女兒就不同了。」

    魔妃嬌軀一顫,臉色劇變,連連後退幾步,難以置信問:「你……你怎麼知道?」這種隱秘事,他是怎麼得知的?

    三隻千年厲魄,若魔妃自己拿去煉化,說不得早已經進入地仙境界。但她送給杜京華,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涂山暗中調查後發現,杜京華的前世和魔妃大有干係,是魔妃女兒的轉世。

    「你別管我怎麼發現,只問你同不同意。」

    魔妃抿著唇,最終點頭:「可以,回頭我設法將六枚碧月珠取來。但時間上必須等等。現在皇帝盛怒之下,絕對不會輕易讓我拿走碧月珠。」

    「哦?那他要是一直不消火,你一直拿不來呢?」涂山搖頭道:「教你一個辦法,現在太子處境艱難,你出面給皇帝出主意,讓他再煉一副長生藥。我的意思,你懂吧?」

    魔妃猶豫下,默默點頭。「用這個建議討賞換取碧月珠,我明白。但成不成,無法保證。」

    「下次我再來,希望娘娘能給我一個好消息。現在嘛,杜京華先在我這邊住著。放心吧,我不會虧待她的。希望娘娘為了自己的女兒著想,也要盡力而為。」

    說完,白狐鑽入御花園,瞬間消失不見。

    魔妃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前往寢宮找皇帝吹耳邊風。

    第二天一早,皇帝馬上下旨廢黜太子,並以祭天之名,著諸皇子外出尋找靈藥奇珍。

    太子廢黜,必然要有一位新太子。那麼諸皇子誰能上位呢?自然是得皇帝寵愛之人。眼下皇帝在魔妃攛掇下,意圖再煉長生藥。誰幫助皇帝尋找藥材,那麼自然得帝心眷顧。誰暗中搗亂,那太子就是前車之鑑。

    至於所謂的太子之位……如果皇帝長生,一個永遠上不了位的太子,又有什麼價值?

    魔妃溫言軟語一席話,讓皇帝怒火消退,繼續做著自己的「長生夢」。

    皇帝煉製的這副長生藥,名叫千寶赤龍丹。以上千種名貴藥材,外加九枚龍珠熬煉而成。其他名貴藥材費些心思還能得到,可是龍珠……這只能屠龍了。

    神州幾個龍伯被帝朝殺了一個遍,眼下只能從漏網之魚下手。其中一條小龍便在雲霄閣外,十皇子想到那條龍,馬上點齊兵馬南下屠龍。

    其他皇子有樣學樣,紛紛開始派人打探各處龍族下落。

    當然,京城地下的幾條龍暫時擱置,皇帝還不會愚蠢到和整個龍族對著干。

    京城屠龍大隊出發,井龍宮中立刻有感。

    大公主本來不想管這件事,可耐不住清泓在中間挑撥。中土殘留的幾位龍神趕來求援,大公主怎麼好不幫忙?而且,原先被殺的幾位龍伯便有人跟東海龍族有關。飛雲島又通過東海散仙散佈消息,讓那些龍侯們稟報龍王。最終東海龍王下旨,命大公主降下天譴,報復大鴻帝朝。

    大公主接到消息,神情很是無奈:「目前帝朝氣運還在,如果強行以龍身殺入龍宮,我也沒有全勝的把握。」

    思來想去,大公主也沒一個好辦法。

    可正巧這時候,旱神飛到京城上空,施展神通令大鴻帝朝三月大旱,寸草不生。

    這下子,給了大公主靈感。

    「大鴻帝朝交惡神道,令諸神推舉旱神降臨天譴,不如我也趁機來一手。」於是,大公主以龍神權限,削了京城一月的降雨,並且將各處水井的水位下降,作為對大鴻帝朝的懲戒。

    水汽變化,在李家別院草廬打坐的姬飛晨頓時大喜:「我的機會到了!」

    京城這一變故,姬飛晨可謂謀劃多時。

    一方面奪取長生藥,引誘大鴻帝朝攻擊龍族,通過龍宮對井龍王施壓。一方面,找來五毒神君聯合諸神對大鴻帝朝降臨天譴,由陳娘娘名正言順降下大旱,警示人王不可貪圖長生。

    雙管齊下,京城此刻氣溫升高,水汽稀薄,正是需要人出手降雨,彰顯神蹟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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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祈雨

    白狐在京城溜躂,親身感受京城的氣溫。

    伴隨著旱情加劇,京城氣溫直線攀高。

    再看看上空那團籠罩都城,且凡人無法看到的火雲,涂山嘀咕道:「是陳娘娘出手?姬飛晨那傢伙把娘娘都驚動了?」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陳娘娘僅僅略顯手段,便讓京城遭逢旱災。而且大公主修改京城水道,令京城所有水井的水位下降,且京城上空無法降雨。

    龍神和旱神的配合,讓京城半個月來,沒有一滴雨水落下。城中人心惶惶,有人傳言是「皇帝獲罪於天」,有人傳言是「廢黜太子引發的天怒」,也有人說是「妖孽橫出,象徵國家將亡」。

    總之,各式各樣的傳言鬧得京城紛紛擾擾,加上溫度上升,旱情加重,人心浮躁之下各種衝突隨之爆發。

    涂山在城中轉悠,已經看到好幾處有閒人在打架,然後一個個蔫了吧唧的官差過來勸架。

    白狐搖搖頭,溜入一位書生家中,躲到他所攜帶的畫卷中。

    這畫描繪的是一副湖心亭之景,亭子裡坐著一位女子。

    明池縣主被涂山抓來後,幾次想要突破這處畫卷。然而除卻她所在的湖心亭外,附近湖面是一種奇特的虛無,茫茫白霧在水面升騰,看不清方向。每當她想要離開湖心亭,就會被湖水吞沒,醒來後重新出現在湖心亭。

    白狐歸來,看到湖心波瀾乍起的水面,便明白幾分,對明池縣主說:「小姐姐,你就別跑了。我跟你師父談好條件,不日放你過去,現在你且安心待著。不然的話,就出去跟你未婚夫見見?」

    「哼!」明池縣主不再說話,默默在湖心亭打坐。

    沒錯,涂山所畫的《湖心觀水圖》,在半年前送給杜京華的未婚夫。讓他未婚夫上京提親的時候,通過畫卷把涂山捎帶進城。

    因此,城中眾多仙魔,沒有一個人察覺涂山的蹤跡。不久之前,彭少宇幫傅姓書生根除體內的魔胎,也沒察覺涂山就在身旁。

    當然,那時候涂山出門忙活,的確也不再畫卷中就是了。

    說起來,彭少宇和涂山雖然彼此通過姬飛晨認識,但二人從始至終沒有見過一次面。

    ……

    城中大旱,雖然皇帝派修士御水救災,但是在龍神、旱神聯手下,不過杯水車薪,難以解決根本。

    李府,李飛鳴請來宇明:「先生,京城無雨,先生可有良策?」

    李家和京城其他世家不同,因為宇明的關係,李家後院的水井一直沒有乾涸。而且府中有涼風徐徐,讓眾人得以安然做事。

    李飛鳴見此,便求教宇明治旱良方。

    宇明因為「清泓」的話,心中早有腹案。他笑道:「將軍家傳亦是修仙世家,應該知道這次大旱的緣由?」

    「似乎是萬神震怒?」李飛鳴依稀知道一點。應該是皇帝前些年干的事,終於惹來諸神天譴。

    「不錯,神靈修改天數,讓這方地界無法降雨降水。我等仙人之力,只能庇護百丈方圓,小規模扭曲法則。但如果要真正改變這種天數,唯有讓神靈撤去力量,或者以地仙高人親自出手,鑽天道的空子。為今之計,只有皇帝祭天祈雨,才有幾分挽救的可能。」

    「先生,祭天求雨的慣例我也清楚。無非是祭祀上蒼,以萬民願力感應諸神,請某位大神出面解救。但這次災害本就來自神靈,恐怕他們不會出面相救。」

    所以,李飛鳴把目光落在仙家身上。

    宇明搖搖頭:「仙神本為一體,兩脈同處一源。而且,我等神通法力,難以干涉天數運轉,不成不成。」

    「先生何必誆我?以往仙神兩脈井水不犯河水,頗有敬而遠之之感。這時候神靈降罪,失德於眾生,正是列位仙家博取美名的好機會啊。」

    「仙家?神靈?」宇明嗤笑兩聲,不住搖頭。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仙神兩家,莫非沒有爭鬥?」

    「公子雖然是修仙世家出身。但李家終究不是玄門,對我玄門的理念了解不多。所謂仙神之爭,無非是一群無聊之人的無聊說法。真正的仙家,哪裡有什麼爭鬥?」

    玄門對神道並不排斥,因為兩家本來就是一體。很多仙人在自家道途無法前進時,都會轉入神道收取香火氣運助自己更進一步。

    五毒神君,不就是左道散仙化作的大神嗎?

    陳娘娘曾經依託旱神之名,這次的大旱便是她降下的。

    人間很多廟宇供奉的真人、上仙,大多都是玄門赫赫有名的陸地真仙。

    這次大鴻帝朝搗毀神廟,重立正祀,除卻神道的神靈外,很多玄門仙家在人間的廟宇神壇也被打碎。

    陳娘娘順應天命,代替諸神降臨劫數,玄門之中毫無反對之意。而且,皇帝求長生的舉動,的的確確觸怒玄門的底線。這次三宮樂見其成,作壁上觀。

    「仙家得凡人祭祀,這便是神仙,這就是神道。兩者同處一源,哪裡有什麼根本上的分歧?」

    宇明伸出左手,將手掌攤開:「這就是神道。採集眾生香火,編織網絡覆蓋天地。捕魚撒網間,籠罩天地造化而成就無上天神之位。」

    他再把手握成拳頭:「這就是仙人,合力於一點,破開天道,求天仙道果。」

    「但張開是手,握拳也是手,本是一物同根生,哪裡來那麼多分歧?無非是某些人心生偏執罷了。」宇明對李飛鳴的看法很不贊同:「公子,你也是修仙世家出身,日後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妙。」

    李飛鳴也是一個倔人,他琢磨一番說:「我兼修武道,知道出拳和揮掌的用力不同,想必仙神之間還有分歧?」

    「公子兼修武道,豈不聞剛柔相濟之理?張開手掌,合攏拳頭,一柔一剛,於天相爭,才能求出一條通天大道來。這人間的香火嘛,大多數仙家修煉道果時也會依託神道收集,好壯大道果——」

    這時,宇明話語一頓:「說到這裡,我倒想起一件事。當今旱神降臨天譴,一般神靈不敢幫忙。可如果請來古神呢?上古神魔,神通廣大,我記得有一位司掌行雲布雨的雨師,他或許可以緩解旱災。」

    「哦?還有這等高人?」李飛鳴趕忙詢問。

    宇明趁機便把清泓的謊話說了。

    所謂雨師,正是清泓假托神名,用來傳播二十四節氣,完成道果誓願的法子。

    得宇明指點,李飛鳴馬上進宮上奏。

    不過最近幾日,各方頻頻找來各種能人異士,說是能緩解大鴻帝朝的旱災。有不知深淺的左道旁門,有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還有一些渾水摸魚的魔門之人。

    總之,就算加上李飛鳴推舉的「雨師」,也不過是在眾多名額中多填了一個罷了。

    面對數十個名額,皇帝一時間也犯愁了。

    這時候,一位頗得皇帝寵信的顏大人找出來了。此人名叫顏睿,昔日和姬飛晨、李靜洵有份淵源。

    他昨日被清泓託夢,這時候趁機出面道:「陛下,既然這些人都自稱有大神通,可解救京城旱情,何不在郊外擺下祈雨壇,讓他們出面求雨,好挽救旱災?若是招搖撞騙之人,直接在壇下斬首,正好用來祭天。」

    皇帝覺得這法子不錯,加上魔妃吹耳旁風,便張貼皇榜請天下各路修士作法。

    ……

    三日後,北郊搭建祈雨壇。

    北者,玄水也。因此祈雨壇搭建在北方,有匯聚水運的效果。

    然而在各方高人眼中,什麼匯聚水運,根本不存在的。

    「空中旱神催動的火雲太強了。」羅青衣等人巧借身份,混在觀禮人群中。這些魔門之人一個個幸災樂禍,尤其是天心魔宗的人,巴不得旱情加重。好利用人心燥火,煉製燥君心魔供自家修行。

    「奉陛下口諭,請三十三位仙師輪流上壇祈雨。如若京城降下甘霖,朝廷必有重賞。但如果爾等欺君罔上,那便請諸位往斬龍台走一遭吧!」

    在祈雨壇旁,有一座斬龍台。這座斬龍台的的確確斬殺過真龍,金湖龍伯便殞命於此。

    暗中大公主帶著三位龍將也在觀看帝朝祈雨。看到斬龍台,三位龍將臉色大變:「公主,不如我們待會兒趁機破了斬龍台吧!」

    斬龍台暗合屠龍之意,大公主站在旁邊,便感覺到脖頸陣陣寒涼。她冷著臉,默默點頭:「一會兒,待這些江湖術士出醜後,你們便把斬龍台破了。這種東西不能留!」

    噹——噹——

    伴隨著鐘呂之音,第一位求雨之人上台。

    這人精通玄術,是一位修煉水法的散修。

    他走上祈雨壇,察覺這座祈雨壇刻畫陣法的靈異:「妙啊,這座祈雨壇上刻畫的五水滄浪陣法,足以加成任何一門水屬功法的力量。我手中的素水瓶蘊含三條大河的儲水量,加上這座祈雨台,恐怕非但能順利成功,還能減少法力的消耗。」

    於是,這位修士拿出雙耳白玉瓶當眾作法。

    瓶中閃爍白光,有三尺水汽沖霄而起,在空中凝聚水雲。

    不遠處蘆蓬下,皇帝率百官觀禮。看到空中雲霧匯聚,有人大喜道:「陛下洪福齊天,請來八方有德之人相助,沒想到這一輪就有人成功了!」

    皇帝泛起笑容,挑釁的目光往天看去:「天譴?朕只要一聲令下,自有百靈護體,區區天譴算得了什麼?」

    陳娘娘在千里之外的寧心閣,她抬頭往京城方向看了一眼,隨手拋出一方紅色錦帕,化作綿綿赤雲籠罩在京城上空。

    大公主躲在人群中,見頭頂紅光沖霄,不覺笑道:「看來,這位旱神娘娘倒是個烈性子,馬上便出手防備。」

    紅雲瀰漫,所謂的水雲頃刻間散去。

    那散修見狀,不慌不忙催動素水瓶:「就算我發禱天祈雨,我還可以搬運素水瓶中的三河之水解救旱情。」

    於是,他舉起寶瓶,裡面的淨水噴入上空,對整個京城範圍灑下。

    「豈會讓你得逞?」大公主暗中扔出一個白玉水盂,這是她從東海帶出來的寶貝,能收攝天下萬水。

    對空中輕輕一撈,那三河之水紛紛落入玉盂中。

    「不好,有修士暗中設法阻撓?」這位散修總算是個聰明人,他看著旁邊皇帝等人,心中明白幾分:「怕是有高人暗中尋仇,找大鴻帝朝麻煩。看來,這次的求雨功德不好拿啊!」於是,他假裝逃出另一件法寶求雨,順手拿出一道靈符,迎風揚起,化作青光溜走。

    「陛下,非在下無能,是你得罪不該得罪之人,這雨水求來也降不下來!」

    此人逃之夭夭,皇帝勃然大怒:「哪裡來的妖道,竟然當眾胡言亂語。來人,給朕追,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來伏法!」

    下方幾位國師慢吞吞站起來,他們也明白怎麼回事。

    剛才這人的確是道行精通的降雨大家,怎奈何空中一方火雲帕,一口白玉盂高懸。哪怕是再高明的仙家也難以成功。

    幾個國師心中暗道:看樣子,當朝皇帝果然是氣數將近。前次長生藥被血海之人抓走,而今又獲罪神道和龍族。雖然我們跟大鴻帝朝綁在一起,但也不能為了他一人害得整個帝朝覆滅。

    眾人對視一眼,有三位國師出走抓人。暗中卻放走那位散修,跟他們日後在玄門仙道留下幾分餘地。不至於日後在仙道沒有立足之所。

    接下來,第二位求雨者上壇。

    這位求雨者不過是江湖騙子,很快便被人戳破,帶到斬龍台上伏法。

    「爾等聽著,只要你等能求來天雨淨水。朕立刻下旨尊奉為國師,享受萬民香火祭祀。大鴻帝朝諸般奇珍異寶,任他挑選三件!但要是爾等渾水摸魚,這騙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指著地上的無頭屍體,皇帝冷冷道:「現在,想要退出的人直接站出來。上台之前,還有一線機會。」

    剩下三十一人相互看看,有幾人默默退出。這些人無非是招搖撞騙之輩,被官差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後,直接扔在郊外,算是保全一命。

    剩下二十四人靜坐蘆蓬之下。這些都是有道全真,不是在外遊歷的散修,便是魔門化名的真人。甚至還有幾個連姬飛晨都看不透的傢伙。

    姬飛晨旁觀一陣子,心中冥冥有感,恐怕如果放任這些人上壇,還真有人能破去大公主和陳娘娘的聯手。

    於是,姬飛晨暗中對宇明傳音:「你上吧,直接祭祀『雨師』,我再暗中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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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上古雨師「清泓」

    宇明走上祈雨壇,拿出自己準備的各種法器。

    其中有一套五雷鐘,五口編鐘按照宮商角徽羽五音,掌控天地五雷。有一把由十二道呼風符籙製作的寶扇,能搧動天風。有一柄能催雲布霧的凌雲寶劍,劍指之處烏雲密佈。還有一面能祈雨聚水的寶鏡,只要鏡光閃爍,便可根據次數降雨。

    四件套拿出來後,旁邊其他二十三人馬上明白:「不愧是祈雨大家,瞧這準備夠齊全的。」

    以寶扇催風,編鐘引雷,仙劍布雲,寶鏡祈雨。這一套工序很完善,是姬飛晨從萬寶童子處找來的祈雨法寶。

    宇明持法寶作法,暗中和清泓取得聯繫。

    祈雨,在玄門中已經被精簡為大眾型道術。呼風喚雨,操控雲霧降下甘霖。曾經姬飛晨在成晃山的時候,和不少同道中人討論「祈雨」是風吹雨動,還是雨落風起?

    但是這次姬飛晨和宇明聯手作法,並不單單是玄門的祈雨符咒,而是更古老的方式。

    祈雨之術的起源,要回溯到上古蠻荒時代。人族先民在蠻荒大地上艱難掙扎時,由巫師對天禱告,祈求雨水甘霖的降落。

    這最初的祈雨,需要一個祭祀禱告之人,以及一位接受禱告的神靈。換言之,這屬於最古老原始的巫術。

    龍族幾人看得分明,一位龍將奇怪問:「殿下,您見多識廣,可知道天底下有一位名叫『雨師』的上古神靈?」

    「我龍族崛起於上古,從龍族崛起開始,行雲布雨一直由我們龍族執掌。倒沒聽說,有什麼雨師神。」

    「也就是說,這個神靈根本不存在?」

    「應該是有人假托神名。」大公主看向魔門一方。因為宇明的身份,已經有不少魔門之人暗中串聯,準備給宇明搗亂。

    畢竟靈微仙府和雲霄仙府的梁子,大家還沒忘呢!

    宇明拿著四件套在祈雨壇上比劃,借助祈雨壇收攏萬民願力凝聚香火傳遞給姬飛晨。再由姬飛晨作為接受禱告的「神聖」,作法降下甘霖。

    「開始了!」天冥之界震動,屬於姬飛晨的雙子道域中,天河演化的道域飛出陽華真人。

    而今雙子道域煉成,自己一個人便擁有三個道果。泰皇元神是核心中的核心,在雙子道域之外的第三道果中演化八景黃庭大道。此外,雙子道域各有一縷傳承道祖、魔祖的元神凝練偽道果。

    在冥河道域中,是陰冥魔神。而在天河道域中,是陽華真人。而今姬飛晨要完成道果誓願,便需要陽華真人出面降雨。

    天河道域升起絢爛的光輝,真人跨虹橋出現在京城郊外的雲空。

    下方觀望的龍族、魔門甚至不少前來祈雨的散人心中齊齊一跳:「清泓?雲霄閣主?原來是他?」

    楊飛本來拿出幾支飛火箭,準備暗算宇明,破去他的法術。可看到清泓道人顯化的元神後,馬上歇了心思。「原來背後之人是他?不好辦,不好辦啊。」

    其他幾位魔門弟子也是如此,彤管、羅青衣、冰月紛紛收手,默默屏住呼吸,不敢外露一點魔氣。

    人名樹影,不管怎麼說,清泓都是年輕一輩最傑出的高手之一。在場唯有韋清琛和宋紹明可堪一戰。

    「原來他在京城?所謂的雨師居然是他?」韋清琛也沒輕舉妄動,而是暗中和魔龍姬飛晨聯繫,意圖找他過來幫忙。

    宋紹明精神一振,死死盯著清泓,尋找他作法降雨時的破綻。

    「空中的火雲帕和白玉盂分別來自旱神和龍神。就算清泓手腕通天,能破去二寶,自身必然受到反噬。那時候,我以血海秘法偷襲,必然可以將他的元神重創!」

    看著清泓通體纏繞純陽之氣的元神,宋紹明心中嫉妒不已。

    前不久,道祖傳法天下。玄門諸修各有所得,可魔門弟子們一點好處都沒撈到。看到清泓堪比地仙的元神,宋紹明在嫉妒之餘也有幾分緊迫感。

    「必須殺死他,不然等他修成地仙,我們這些人還怎麼跟他並肩?」

    現在看來,除卻太上傳人不知深淺外,杜越和秦武比清泓道人都弱了半籌。

    魔門緊張的盯著清泓行動,大公主神色變幻,也在揣摩清泓降雨的用意,以及龍族的應對。甚至遠處有不少神靈旁觀到清泓出現,一個個露出驚愕之態。

    諸神站在祥雲之上,本來是以看戲的態度瞧這一次的祈雨祭天。可清泓以地仙元神顯化,不少神靈露出驚色:「清泓這傢伙怎麼來這裡了?難道,他準備幫助大鴻帝朝解除天譴?」

    「不是吧?以他這種仙家對天數的把控,怎麼會不知道,劫數來自我們神靈?」

    諸神合計不出結果,一位神靈準備和清泓接觸,暗中對他告誡,但五毒神君急急忙忙趕來:「諸位神兄,清泓老弟請我做一說客,讓大家暫且稍安勿躁,看他作法降雨,好謀取『雨師』之位。」

    「雨師?」天母聽到「雨師」之名,突然笑出聲:「雨師?好熟悉的名字,多少年沒聽到了?」

    「咦?娘娘,難道真有這位神靈?這不是清泓道人假托的神名?」

    「自然,雨師乃司雨之神。上古蠻荒時代,凡人祈求風調雨順,有相應的雨神誕生。雨師,指的是當代司掌雨水的第一神聖。若論來歷,還在龍王誕生之前。」天母掐指一算:「玄正洲上的雨師,算來已經有五代。」

    「最初那位雨師的名諱已經不可考證。但後來幾人,你們應該聽說過。一位是玄門最初的元老級存在,號稱『左聖』。」

    左聖?五毒神君眼皮子一跳,露出驚駭之色。

    這可是太上道祖同輩的人物,甚至在玄門八十一化中,他便是太上道祖的其中一尊化身。

    「還有一位號稱天畢神君,乃天域西方畢宿之主。原本也是很多古王朝祭祀的神主。」

    諸神中有些老神,比如原山公聽到這個名字,恍然大悟:「畢月烏?」

    「不錯。」

    東天箕星號稱風神,西天畢宿號稱雨水,在上古時代也是很出名的兩位大神。古齊王朝曾經祭祀的風雨之神,便是二十八星宿之中的箕水豹和畢月烏。

    「這小子也是大膽,居然敢盜用雨師之名,就不怕正主找上門來?」天母目光落在下方祈雨台旁邊的蘆蓬處。在那裡,剩下二十餘位求雨大家正觀望宇明作法。其中兩人抬頭看向天母,對她點頭示意。

    這二人哪裡是什麼人間修士?分明是天域大聖在人間的遊歷化身。

    清泓正是察覺不妙,才急急忙忙開始自己的計畫。

    天母收回目光,對左右諸神說:「旱神天譴,本是給人王警示。大半月來,水井乾涸,五穀不存,京城氣候燥熱,哀家認為也差不多夠了。既然這小子要賣弄人情,謀取這樁功德,便隨他吧。」

    這時候,便看出清泓在外經營的人脈了。

    他和李靜洵於人間遊歷,每到一處便跟當地神靈結交。外加五毒神君從中周旋,天母娘娘開了金口,暗中觀望的諸神不再阻攔,紛紛作壁上觀。

    同時,龍族大公主顧忌清泓雲霄閣對東海的影響,也沒正面跟他對上。畢竟,東海很多龍侯還需要清泓幫忙治病。

    「還請諸位給個面子。」清泓伸手一指,火雲帕被他揭開,化作虹光飛回寧心閣。白玉盂輕輕一點,在金龍環繞下重歸大公主手中。

    兩件法寶退避,清泓拂袖一揮,二十四顆寶珠照耀天宇,雲霧隨風而動,密佈整個京城上空。

    在那雲光之間,凡人依稀看到一位頭戴玉冠,身披長裳的真人,不由心悅誠服,紛紛跪下頂禮膜拜。

    皇帝雖然沒有跪下,但也默默起身,站在蘆蓬之外遙遙拱手。

    「這股氣息,絕對不遜色玄門的地仙啊。」皇帝曾經和玄門地仙照過面。唯有那些地仙前來京城,才能不受自己的龍氣壓制。

    「呼風喚雨。」清泓沒有多餘的動作,僅僅是心念一動,神通自然催發,化作傾盆大雨覆蓋整個京城八百里方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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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誓願了卻道果成,地仙大道煉三圖

    這一場雨潤澤大地,可卻並沒有多少玄黃功德留給清泓。

    畢竟旱災是天譴,旱神所下,是為了懲戒大鴻帝朝這些年倒行逆施,禍害諸神,並且警示人王,讓他不許長生。

    現在被清泓破去,諸神沒有找他算賬,已經是他人緣好,怎麼可能還有功德?

    可是天地之間沒有功德落下,但萬民頂禮膜拜,虔誠的願力化作香火落入清泓身後的道果光輪。

    玄正洲的仙家有道果法門,為了壯大道果,香火是一個便捷的捷徑。

    腦後五色光輪徐徐轉動,將香火轉化為獨屬於清泓的力量,凝結一道純粹的雨神光輝。

    「我為雨師,掌玄正洲五氣之水,司掌行雲布雨。今朝立二十四節氣,以定五水運轉之中樞。」

    二十四珠在他腦後化作碧海藍天,潮起潮落間,吞吐玄正洲的水汽和天冥空間共鳴。

    嗖的一聲,天地冥冥中有金光飛來,直接撞入清泓懷中。

    定眼一看,此物是一口方印。水紋龜鈕,四面有雨雪霜露四種水氣現象。玉印蘊含無邊水元之力,是呼風喚雨,操控天地氣象的神器。

    清泓手持玉印,就好像整個玄正洲的降雨落水,掌控在自己手中。

    「雨師印?」相應的信息,自發從玉印傳遞給姬飛晨。

    這印是上古初代雨師之物,後來在歷代雨師手中轉手,每一代雨師都曾以自身大道印證天地,立下水道玉律。按照他的感知,玉印中還留有前面五代雨師的傳承功法。

    「既然每一位雨師都留下相應的水道玉律,那我也不能落後。」清泓心中一動,開口吟誦昔年傳出去的節氣歌:

    「立春梅花分外豔,雨水紅杏花開鮮;驚蟄蘆林聞雷報,春分蝴蝶舞花間。」

    「清明風箏放斷線,穀雨嫩茶翡翠連,立夏桑果象櫻桃,小滿養蠶又種田。」

    「芒種玉秧放庭前,夏至稻花如白練;小暑風催早豆熟,大暑河畔賞芸蓮。」

    「立秋知了催人眠,處暑葵花笑開顏;白露燕歸又來雁,秋分丹桂香滿園。」

    「寒露菜苗田間綠,霜降蘆花飄滿天;立冬報喜獻三瑞,小雪鴻羽遍飛天。」

    「大雪寒梅迎風狂,冬至瑞雪兆豐年;小寒冷蛇俱歸眠,大寒歲底守平安。」

    這歌謠是姬飛晨早年傳出去的,目前在很多地域都有一點對二十四節氣的認知。當節氣歌在天地間迴蕩,不少傳播節氣歌的地域紛紛湧現玉光和清泓同輝,在天冥之界凝成雨師法相。

    二十四節氣,以春夏秋冬為時序,分別列為:立春、雨水、驚蟄、春分、清明、穀雨、立夏、小滿、芒種、夏至、小暑、大暑、立秋、處暑、白鷺、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以及大寒。

    也就是說,日後玄正洲的降水,必然嚴格按照二十四節氣演化。使得四季分明,雨水充足。也間接影響農業五穀以及自然生態的演變。

    光輝從碧海垂下,宇明所在的祈雨壇陡然一變。上面立二十四玉碑,分別描述每一個節氣的變化,以及相應的農時。甚至每一碑文上都蘊含一篇長生修仙的功法。

    「陛下,人王不可長生,此乃天命。你倒行逆施,妄圖長生之道,方有今朝旱災之禍。望你好自為之,兢兢業業為蒼生造福。他朝若有修仙之念,放下王位,依二十四節氣水紋碑中所蘊含的修煉之術,定可修成長生不滅之體。」

    說完,清泓元神退去,回返天河道域體悟這一行所得。

    隨著節氣歌當著眾生的面傳下,已經成為玄正洲未來降雨運行的金科玉律。外加姬飛晨將修煉法門藏在二十四玉碑。皇帝命人在祈雨壇外建造雨師廟,並且將二十四玉碑供奉在廟宇中享受香火祭祀。

    朝廷親自動員,無疑宣告「二十四節氣」的正統性。

    冥冥之間,姬飛晨心中的一道枷鎖解開。

    昔年成仙之時,姬飛晨發下三道大願。

    一曰,四時不定,五行不顯,我定二十四節氣運轉樞機,行天地順遂之事。此乃天道大願。

    二曰,天道無私,本我善惡。然人道有靈,正邪分辨。如違心中之善,縱惡妄行,此生不證大道。此乃本心大願。

    三曰,元氣者,大道之本也。修元氣之道,煉大道真法。日後開大道之門,傳煉氣道統。此乃道統大願。

    本心大願伴隨終生,不可輕易違背。道統大願隨著當今雲霄閣一脈復起,外加寧心閣建立,玄正洲已經漸漸有煉氣士道統傳下。再者黑瀛洲上,姬飛晨已經佔據先手。所以,這一道大願目前不成阻礙。

    而最後的天道大願,也在姬飛晨化名「雨師」,立二十四節氣,假借大鴻帝朝之手傳開。

    雨師之名得眾生認可,這一道大願完成,姬飛晨自然而然在天冥之界得天地宏力加身,地仙道果水到渠成。

    雙子道域在天冥空間大放異彩,隱藏在暗處的泰皇元神也有相應感應,得天地偉力加持。黃庭宮中,日月煥彩,五光明曜,有一卷全新的大道之圖徐徐張開。

    日化金烏,月生玉蟾,陰陽同輝,昌明耀世。五氣雲精,素水朝元,思空妙靈,分神九變。

    此圖名諱「道明圖」。日月雙輪在頭頂飛舞,又演化五色水汽,凝練太素玄水真元。一滴滴真元落入陽神,助姬飛晨領悟地仙之後的妙境。

    地仙之後,元神可出竅遊走青冥,可分神幻化,化作多道陽神念頭。而今在道明圖的幫助下,姬飛晨一口氣變化九縷陽神念頭。

    換言之,如果是清泓法身或者魔龍真身的話,姬飛晨此刻能一口氣操控九具。而且隨著陽神的壯大,和黑瀛洲上的魔龍身,取得更加密切的聯繫。

    道明圖剛剛顯化完畢,緊隨其後又有一圖化生,此乃「道青圖」。

    浮雲景蓋,鴻羽煥彩,神降幽真,靜守自如。空冥相合,萬物歸生。純陽無漏,氣返太虛。

    這一卷寶圖在頭頂凝成祥雲華蓋,如同「諸天慶雲」一般,是守護元神的大道寶圖。此圖顯化,便有祥雲華蓋傾蓋諸天,能使得元神遊走大千世界,避開外界雷霆的攻擊。

    道青圖後,又有一卷「道放圖」浮現。

    辰龍化聖,萬邪辟易,身成光明,靈肉合一。吞氣導元,妙歸太微,諸天昭儀,逍遙乘空。

    此圖一顯,泰皇元神自成光明,銀白色的月光轉化為純陽日光。隨後變化真龍,在道果之中轉化肉身。

    這是純粹的肉身,從元神轉變的肉身。換言之,不需要再自行煉製載體,只要姬飛晨願意,就可以將自己的地仙元神轉變為真正的血肉之軀。這血肉之軀,是所謂的「純陽無漏之體」。哪怕是洩身之後,也能馬上恢復無漏真身。

    「也幸虧是我男兒身,如果是女孩煉成『道放圖』,哪怕不是每次破身後,下一次就能自動癒合?」

    這一念生,頭頂三圖紛紛散去,收入碧潮珠內,再度將三枚寶珠精煉。

    「可惜,如果剩下三卷道圖一併煉成,我便可塑造中元八景道君法相。那樣的話,便可和頂級地仙爭鋒。」

    今朝修成地仙道果,姬飛晨一口氣將中元八景之中的三卷道圖煉成。

    而且地仙道果有了,地仙元神有了,而在道放圖的玄妙作用下,元神自發轉變為真身,也可以說是地仙真身有了。

    三位一體,此刻的姬飛晨真真正正修成地仙境界。不遜色玄正洲諸多地仙高人。只是泰皇元神此刻躲避在天道冥冥之界,沒有劫數感應。反而是清泓這邊,當姬飛晨的天河道域中,出現一枚地仙道果時,感應到另一道天劫。

    「前次的天劫針對魔龍身。這一次的天劫針對仙道法身。倒是我本相,目前並沒有感覺到大劫。」

    「也好,此刻的我擁有真正的地仙之力,就算是渡劫也不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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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好人?壞人?

    黑瀛洲,幽煌福地。

    百丈長的黑龍從福地深處覺醒,如同驚蟄之龍沖上雲霄。

    「哈哈……哈哈……」笑聲在福地迴蕩,天空中自發出現相應的雷雲。

    吞雲吐霧,乘風御水,姬飛晨的魔龍身因為本體那邊的緣故,真身、道果、元神三位一體,同樣更進一步。

    黑龍原本已經是四爪成龍,而今在本體力量的灌注下,真正蛻變為五爪之龍,也就是龍宮之中的龍侯。

    「這尊黑龍化身,如果跑去龍宮轉悠,或許還能被奉為上賓。」突然,姬飛晨想到一件事。

    玄正洲外有海龍宮,那麼黑瀛洲的外海有沒有相應的龍宮?

    「不知道這裡的龍宮,比玄正洲龍宮又有什麼區別?」

    從黑瀛洲陸地修真體系的層次看,海龍宮中的實力應該也不如玄正龍宮。

    驀地,天外一道月光斬下。

    「姐姐,不可!」

    魔龍不慌不忙,頭頂雷雲化作盾牌擋住月光,龍身一扭,如同泥鰍一樣以靈巧的姿態避開月光。

    定眼一瞧,月光卻是一面圓形金環,上面有十二道月紋。

    「星月雙環?是玲瓏天宮的兩位宮主嗎?」姬飛晨變作人形,在雲端踏步:「兩位來我福地,又突然出手,不知有何指教?」他伸手一抓,雲氣合攏,化作巨大的龍爪困住月環。

    空中,兩位女仙現身,月玲暗中鼓動法力去收月環,和姬飛晨隔空較量。而星瓏欠身賠罪:「先生,我二人上門拜訪。正巧姐姐看到先生煉法,一時痴性發了,請先生勿怪。」

    玲瓏天宮的兩位宮主,月玲宮主性格大氣剛強,不遜一般男兒,喜好鬥法比武。而星瓏宮主則心思縝密,靜慧淑嫻。

    二姐妹心意相通,一剛一柔,一內一外。月玲以武力鎮壓宵小,維護天宮的安危。而星瓏則負責打理天宮,讓天宮蒸蒸日上。

    「月玲宮主的脾氣,我有所耳聞。不久之前,月玲宮主便曾經提出跟我鬥法,不過我因為福地剛剛開啟,便迴避了。今天有空,宮主可否切磋一下?」

    姬飛晨魔龍身修為大進,今天也準備找人切磋,趁著這個機會,順帶試試月玲宮主的深淺。畢竟姬飛晨在黑瀛洲,需要找盟友。天罡教之外,如果能再多幾個盟友就好了。

    「而且……」姬飛晨心中暗道:「我隱約有感,今天她們倆來找我,似乎是我的一樁機緣到了。」

    「先生果然是個爽快人!」月玲撫掌大笑:「好啊,咱們換個地方,好好打一架!」她從星瓏手中借過來星環,駕馭星月雙環飛向遠處荒山。

    魔龍緊隨其後,星瓏見狀也只好跟上去。

    ……

    玄正洲,姬飛晨的清泓仙體此刻躲到羅山。

    他獲取地仙道果,和玄正洲的聯繫更加緊密。氣運化作黑白二氣纏繞的龍柱貫通天地,象徵地仙氣數。一般來說,地仙千載不滅,只要不碰到同級別的存在,能活數千年。此刻雲霄仙府中多是來訪祝賀的仙家。清泓不欲露面,便讓木笙推了所有人。自己躲在龍淵的這處大本營研究雨師印。

    雨師印中,有前面幾代雨師的傳承。

    比如「左聖」,這可是玄門赫赫有名的大聖。

    這位左仙太虛真人來歷不凡,被尊為道祖化身,在雨師印中留有他的一篇道經。

    此外,還有一位叫做屏翳的大神,在上古時代司掌風雨雷雲,是氣象之神。

    在仙神兩道外,還有一位妖王同樣作為雨師,據說是商羊神鳥所化,是妖族萬羽聖地出來的大妖。他留下的,是一篇妖族修煉的功法。

    還有畢月烏留下的煉星法門,以及初代雨師的玄冥真法。

    任何一位雨師傳承的功法,都直指天仙道果。換言之,每一位雨師最弱的成就,都是天人。

    「為了不給他們丟人,日後我需要好好努力了。」

    這時,清泓感覺到旁邊靳少蘭的目光,他皺眉問:「你盯著我看了大半天,看什麼呢?」

    「不,沒什麼。」靳少蘭慢慢收回目光,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老大,能不能從你身上切塊肉,或者給我幾滴血研究一下?地仙真身,我可是好奇很久了。」

    「免了吧,我現在的肉身可不是地仙真身。」

    這是清泓最遺憾的,清泓仙體僅僅完成五氣朝元,積蓄的法力還不足以轉變為地仙真身。

    「如果涂山拿走的長生藥給我,應該差不多就夠了。可惜啊。」

    ……

    降雨之後,帝朝重新恢復平靜。皇帝暫時打消以龍血入藥的想法。因此,大公主一行人也總算消停,不再找皇族的麻煩。

    是夜,皇宮大內萬籟俱寂,魔妃一個人站在假山前望月。

    隨著旱情消除,空中明月再度跨入畢宿領域,光輝灑下人間。

    「出來吧,本宮知道你在。」

    不一會兒,白狐從假山鑽出來。「想必娘娘已經把東西準備好?我還以為,會等等呢。」

    魔妃攤開手,六枚碧色寶珠緩緩飛起,和天空中的月光共鳴。

    「你驗一驗真偽?」

    「不必,我對娘娘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白狐搖身一變,化作人形,上前把六枚碧月珠收好。

    加上這最後六枚,姬飛晨的二十四碧潮珠,就能真正升級為地仙真器。

    「這下子,祝賀清泓成為地仙的賀禮,也就有了。」

    「清泓閣主是真厲害。昔年本宮花費百年,才大道他現在的成就。而且看起來,他成地仙要比我順遂多了。至少,沒有人從旁阻撓,甚至會有玄門之人幫助。」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魔妃和清泓目前都僅差一個真身。但魔妃相信,如果姬飛晨願意,玄門有的是仙家願意借出仙丹靈藥,助清泓彌補這最後一環的短缺。

    事實上,清泓避開諸仙道賀,不肯在雲霄仙府露面。正是擔心諸仙送上仙藥,讓自己欠下一個大人請。

    別說陸地這些地仙,海外諸仙聽聞姬飛晨成仙的消息。彭翁已經琢磨給他煉製一爐仙丹,助他早日修成地仙真身。

    有人幫忙煉丹,有人尋找法寶,這種仙家生活是魔妃羨慕不來的。

    從入道開始,魔妃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拚,從狡詐的魔門中慢慢摸爬打滾,一點點憑藉心機才得到現在的一切。

    為此,自己失去了太多太多。親情、愛情、友情,這一切的一切在自己成道的路上,早已經被自己割捨。

    目前找回女兒的轉世身,也是懷著補償的念頭。畢竟當年,自己為了成道,眼睜睜看著他們父女被燒死。

    莫非心中不知滋味,涂山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扔出一團包裹給魔妃。

    「娘娘討取碧月珠,想必也付出不少代價。這東西,就送你吧!」

    「這——」魔妃打開一看,這裡面正是皇帝所煉製的長生藥——血紋龍丹。

    「給我?你給我幹什麼?」魔妃驚訝說:「你難道不送給清泓,讓他修成地仙真身?」

    「這東西送你,助你修成地仙真身。怎麼樣,我這個人善良吧?」涂山屁股後面的尾巴搖動起來:「清泓不缺這一點長生藥,至於娘娘,我看你孤零零的,幾百年還沒修成真身,便想著推你一把。」

    「那你想從我這裡要什麼?」魔妃在最初的驚喜後,馬上冷靜下來。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涂山給自己長生藥,必有所求!

    「什麼都不要,你信嗎?」

    「……」魔妃一臉警惕,顯然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涂山聳聳肩,漫步在魔妃身邊轉悠:「這東西……你自己服用也好,交給皇帝讓他長生也罷。反正,這玩意對我無效。」

    涂山服用過天域流傳下來的不死藥,據說那是天母娘娘煉製的寶貝。他母親早年得天母垂青,獲取一副不死藥。涂山的肉身早已經被不死藥改造,這種下界煉製的長生藥對他而言根本無用。

    「算了,不說呢。希望下次見娘娘,您能順利修成地仙。」涂山身子一扭,再度變化為白狐鑽入假山:「對了,杜京華在我這邊安然無恙。回頭娘娘出宮尋我,我送你們母女團聚。」

    這麼好?

    魔妃握著長生藥,神情還有些懵懂。

    「這個世界上,有好人嗎?而且我可是魔修啊,難道他不在意仙魔之別?」

    涼風習習,魔妃舒了口氣,慢慢走回宮中。

    此時,四皇子得李靜洵授意,給皇帝送來一副全新的長生藥方。

    四皇子小心翼翼說:「父皇,您要煉製長生藥,何不趁此機會招攬李家的仙人幫忙?」

    皇帝凌厲的目光垂下,四皇子馬上低下頭,可他還是把話說完:「皇兒那側妃本就是修仙世家出身,在她們家中有許多丹方。只是缺乏材料,無法煉製長生藥。可您執掌天下,如果您要煉製長生藥,這材料肯定可以備齊。」

    李家嗎?皇帝默默沉思。但比起其他那些妄圖奪取自己皇位,跟魔門有染的皇子,四皇子光明磊落,並且幫自己著想,的確讓他很受用。

    「這件事朕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

    命四皇子退下,皇帝拿著丹方看了半天,突然問:「你說,趁此機會讓李家的仙人幫朕煉製不死藥,能不能成?」

    宮殿中除了皇帝本人,只有一個老太監隨侍。

    「奴才不敢妄言。」那老太監馬上俯下身子。

    「你伺候朕七十年,有什麼話大可直說。」皇帝揮揮手:「朕的情況,你最清楚。外界都說什麼朕要歸天,一個個爭著搶著拉攏朕那些孽子,想要來一個從龍之功。那朕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以長生藥坐這天下至尊寶座,誰都不讓!」

    皇帝本來也不指望自己這悶葫蘆心腹開口,他只要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老四是個好的,所有皇子中,唯有他不曾結交黨羽,不曾盤算如何奪取朕的位置。」皇帝話語一頓:「既然如此,趁著李家家主上京的時候,便試探一下他們家,看看他們肯不肯幫朕煉丹。」

    如今城中局勢明朗,清泓也不再隨便出手,安心於羅山修行,穩固根基。至於李靜洵……她還需要清泓來救?

    經過最初那幾天後,李靜洵已經在京城紮根,借助四皇子的勢,穩穩佔據一席之地。不會再有人設法暗算她,反而是她開始出手,憑藉丹方將整個李家拉入這場奪嫡大局。

    幫助皇帝煉製長生藥?

    這可是玄門禁忌中的禁忌!

    那些散修無所謂,但李家有千年傳承,跟玄門大有干係,怎麼敢這麼做?

    可如果不答應,這就是抗住不尊啊!

    李家家主在第二天入宮時,聽出皇帝的暗示,整個人徹底蒙了。

    好端端的,怎麼把我們李家拖進來了?

    這哪裡還能等待新朝建立?如果自己幫助皇帝煉製長生藥,整個李家就被大鴻帝朝綁住,到時候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別想跑。

    回到李家的府邸,派人打探清楚後,李家家主勃然大怒:「好一個混賬,沒想到將她送入京城,反而暗算我們李家!」

    他把茶盞狠狠一摔,嚇得外頭的李飛鳴差點不敢進來。

    「祖父,這是誰惹您生氣了?」

    「能是誰,還不是你那個好妹妹?」家主瞪了李飛鳴一眼:「讓你在京城看著她,居然還讓她惹出這種事!」

    「十三妹?她不是在李家別院,怎麼能招惹您老人家?」

    「她給朝廷獻上一副長生藥的方子。今天陛下找老夫商議,說是李家仙人能不能前往謫仙宮幫忙煉丹。哼!這是要把我們李家拖入這場殺劫啊!」

    本來,李家的打算是讓部分子弟入劫。然後借助新舊王朝更替,李家仙人們順利渡劫。但是現在看來,怕是不能輕易如願了。

    李飛鳴皺了皺眉:「那祖父您的意思是?」

    「不答應的話,帝朝大軍馬上踏入李家,咱們家雖然有仙人坐鎮。但也無法和整個帝朝作對。看來,只能虛與委蛇暫時拖一拖了。」

    想到這裡,李家家主就恨不得掐死李靜洵。要不是她惹事,李家哪裡會這麼被動?

    「這丫頭還是日子太清閒了。看來,不能讓她和四皇子攪和在一起。」李家家主當日送李靜洵上京,無非是借助李靜洵打消四皇子的懷疑,讓李家真正扶植的皇子上位。

    但現在看來,李靜洵這丫頭不蠢,恐怕對自己的命運早有計較。送上丹方,便是打算反擊李家,讓李家的計畫不能得逞。

    「不行,你馬上去別院,將她接回家中。老夫要親自看著她,絕對不能讓她亂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11:13
第四百六十九章二十四月開滄海,碧海穹空化乾坤

    李飛鳴趕去別院,突然看到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著很多人,邊上還有各種陪嫁之物。什麼孔雀比翼三彩瓶、紅漆楠木訥衣櫃、金邊鑲玉梳妝鏡……還有鴛鴦羽製作的丹鳳扇,連理枝雕琢的木屏風。

    見這些東西奢華不凡,李飛鳴皺眉:「這是誠王府的人?」

    他馬上入府找李靜洵,還沒等他說明來意,便聽李靜洵笑道:「正巧三哥到了,不妨幫我瞧瞧,看看誠王府給的這些東西合不合適,有沒有什麼忌諱?」

    「十三妹,這是……」

    「今朝王府傳話,說是良辰吉日已經挑好,讓我準備在家中準備出嫁。畢竟你也知道,這出嫁的女兒要繡喜帕,作床褥。這些東西,我從小沒有準備。王爺找人請來女工,專門幫我一起趕工。這些日子,怕是不能隨便出門。」

    李飛鳴嘴角一扯,馬上明白李靜洵話中的意思。

    「對了,堂哥來找我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隨便看看。」

    小坐一陣子,李飛鳴告辭離去。

    回去的路上,他身邊小廝問:「少爺,您為什麼不把家主的意思告訴她?」

    「告訴她有用嗎?一句準備待嫁,就能全給我堵回來。這丫頭是藉助王府的勢力壓我,不肯跟我回家呢!」

    李飛鳴連連搖頭,回到家中將情況告訴家主。

    「好丫頭,原來早防著這一手呢!」家主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不愧是道德宗出來的女子。就憑這點心思,就比你們強多了。」

    只可惜,終究是個女孩。

    在世家眼中,女孩是要嫁人的,除非入贅。然而李靜洵從拜入道德宗的那一刻起,李家已經很難操控她的命運。她未來的雙修道侶,更不可能隨便加入李家。再者,李靜洵如果成仙得道,會在道德宗繼續深造。如果和李家關係好,李家不介意動用資源維繫這一條線,幫她在道德宗中上位。

    然而,因為小時候李靜洵父親和魔門勾連,差點害死李靜洵母女後,兩方早就結怨。畢竟,一對姐妹只活下來一個,另一個逝去的女孩,那就是一根刺紮在心裡,讓大家都不好受。

    因此,面對和李家離心,一心找道德宗修行的李靜洵。李家已經動了心思,既然得不到這個天才,那麼就親手將她毀了。不然等著她日後來找李家的麻煩不成?

    家主在大堂踱步,喃喃自語:「還好,這裡是京城,在京城範圍內,她無法施展法力。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祖父,您準備怎麼對十三妹?」

    「先把你五叔找來,然後再慢慢對付她。一個丫頭,翻不上天!」

    「祖父的意思是,朝廷讓咱們煉製長生藥——」

    「煉就煉吧,總比被朝廷滅門要強。而且,這藥誰吃,還是一個問題。」家主目光閃爍,也把主意打在長生藥上。自己吃了長生藥,說不定還能修成地仙呢!

    ……

    卻說李靜洵送走李飛鳴,馬上跟城中的宇明和彭少宇聯絡。她在城中勢單力孤,目前只有這無常司之主和靈微仙府的人可以依靠。

    過了一會兒,彭少宇裹著陰風趕來:「怎麼,你這邊搞定了?」

    「等等再說,師兄那邊怎麼樣?」

    「他完成道果誓願,目前正在閉關。如果出關,應該就是真正的地仙了吧?」

    太快了,姬飛晨的境界修為太快,連彭少宇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沒事就好。」李靜洵放下心,說起自己的情況:「我逼李家煉製長生藥,到時候李家在謫仙宮煉丹,肯定一併把我帶去,以此折磨我。」

    「折磨?那要不要先找清泓來救你?」

    「也就是餓幾頓,羞辱幾次,沒什麼大礙,一切等師兄出關再說。我這邊沒什麼可在意的,只要李家帶我出城,一切就都好辦了。」

    出城後,李靜洵的法力可以動用,就能自己想辦法脫困。當然,清泓出面最好不過。

    彭少宇點點頭,不再問李靜洵的事,隨後告辭離去,幫姬飛晨煉製裂地噬魂槍去了。

    碧月珠被姬飛晨以清泓的名義收走,三隻千年厲魄所化的魔胎此刻全在彭少宇手中。於是,姬飛晨將裂地噬魂槍託付給他,讓他幫忙在冥土祭煉為地仙真器。

    至於姬飛晨,他正專心祭煉從塗山處得到的六枚碧月珠,演練真正的二十四碧潮月魄珠。

    羅山地宮,乾元靜室內,姬飛晨頭頂高懸二十四顆寶珠。其中十八顆閃爍功德靈光,玄黃之氣如同龍蛇在彼此之間流竄。剩下六顆則升騰太陰之氣,碧色光輝流淌不息。

    「去!」姬飛晨伸手一指,身邊有一玉蝶翩翩起舞,在六顆碧月珠中穿梭,攝取六顆碧月珠內的上古禁法刻印,將其轉變為純粹的太陰寶珠。

    碧月珠,全名十二羅天碧月珠,是上古時代某位仙家取穹空十二月魄寶珠祭煉的仙寶。此物對應十二月輪,每月有一枚寶珠大放光輝,可定月曆。後來被人王所得,兜兜轉轉落入姬飛晨手中。

    姬飛晨將這套仙器返本歸元,化作純粹的月魄寶珠煉作自己的本命法寶。但是上古仙家留下的印記,被他容納在玉蝶內,形成另一件靈寶。此碧月蝶能吞吐月精,還能定月曆時辰。

    當玉蝶攝走羅天刻印,六顆月白色的太陰寶珠懸浮在姬飛晨面前。

    「我道成矣!」他面帶喜色,腦後道輪衝出三尺玄黃氣融入六顆寶珠,然後和其他十八顆寶珠合在一處,換作二十四輪明月。

    空中,忽有天音乍響,姬飛晨立二十四節氣,運轉玄正洲水汽樞紐的最後一份天功落下。這一道功德在二十四枚太陰寶珠中流轉,將這套寶珠真正化作姬飛晨的證道法器。

    「成了!」二十四顆寶珠和自身心脈交融,宛如一體。其中大道之圖也已經完成刻錄一半多。

    「現在的碧潮珠,應該算是頂級的寶器。回頭我再以玄黃之氣溫養幾日,就能當做地仙真器。」

    猶豫下,姬飛晨伸手一指:「開!」

    二十四顆寶珠聚合,碧海藍天之下幻化一方乾坤世界。這方世界介乎虛幻之間,轉眼便再度破碎。

    「可如果碧潮珠真正進化為道器……那這方世界就能真正煉成。而如果碧潮珠更進一步……那就是真正的二十四諸天啊!」

    想到這裡,姬飛晨心頭一熱。二十四方世界落下,那種神威誰能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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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