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鋼鐵皇朝 作者:背著家的蝸牛 (全書完)

 
V123210 2017-3-18 22:49: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3 1577676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5:44
第一百二十章 醫術之論

    “你說的是青州司馬展興昌?”

    蕭銘對這個人有些印象,是龐玉坤推薦過來的,後來被安排在青州府衙當了司馬。

    這司馬在大渝國的職位很輕,基本上相當於現代的市長祕書之類的職位。

    “對,對,似乎是叫展興昌。”孫醫官似乎想了起來。

    蕭銘現在麾下謀臣,文不過龐玉坤,武不過魯飛,商不過李開元,其他倒是真的沒有趁手的人。

    以前他不問政務倒是沒有察覺,如今要用人的時候卻發現找不到人了。

    龐玉坤雖然有能力,但是畢竟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什麼事情都去幹。

    而且龐玉坤精通的是後勤,讓他去搞馬政,負責農業生產,基礎建設,他倒是得心應手,但是處理一些特殊事件的時候,他有時候也是一個糊塗蛋。

    基本上來說,龐玉坤是類似蕭何一類的人物,對政務十分精通,但是他卻不適合當一個運籌帷幄的謀臣。

    簡單的來說,龐玉坤這人有些軸,權謀之術還是差了一些。

    每次針對豪族的計謀,幾乎都是蕭銘一個人在籌劃,他基本上辦不上忙。

    “那他到底什麼地方不錯?”蕭銘問一句。

    “主意多。”孫醫官只是隨口說起,他對這位司馬也沒有太深的印象,“只是來我這看病的百姓常提及這位司馬,說是前些日子,這位展司馬帶著人設下圈套生擒了一幫亂匪,讓當地的百姓大開眼界。”

    “還有此事?”蕭銘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孫醫官說道:“可不是,那百姓說的神乎其神的,說這位展司馬只是用了一個什麼空城計,一眾亂匪百餘人硬是沒敢闖入村子,當時村子裡可只有下鄉的展司馬和幾個捕快。”

    蕭銘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對付本地豪族,對青州政務倒是疏忽了許多,這件事他還真的沒有聽說。

    至於為什麼青州城外會出現亂匪,其實很簡單,這些亂匪都是豪族曾經的部曲。

    王家被滅的時候,只是一部分部曲歸入青州軍,還有一部分部曲落草為寇,畢竟這些部曲中偶爾出個山大王一樣的人物也不奇怪。

    “嗯,的確不錯,有膽識。”蕭銘稱讚道,但是他仍舊半信半疑。

    如今他漸漸養成了先懷疑,再去證實的性格,沒辦法,他這個地位就要懷疑一切,不然自己死的時候可能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外人稱道是一會事兒,他親眼看見是另一回事兒。

    不提這展興昌的事情,蕭銘對孫醫官說道:“這蛆蟲治療腐爛傷口的效果如何?”

    這兩日,孫醫官一直在使用蕭銘教的法子,不得不說,這蛆蟲倒是把傷者的爛肉清理的很乾淨,現在他又按照蕭銘說的辦法,使用酒精消毒,鮮肉覆蓋,每隔三個時辰更換一次的辦法。

    這傷者似乎真的有了好轉的跡象。

    “殿下,這些邪門歪…不,醫術,都是從哪兒學來的。”孫醫官差點又說這是邪門歪道,立刻又更正過來。

    其實蕭銘也捏了一把汗,他賭的就是這個時代環境優越,蚊蟲的身上的病菌相對少一些,而且這蛆蟲不是從廁所挖出來的,而是從一個爛雞蛋中找到的。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等時機成熟再告訴你吧。”蕭銘根本不解釋。

    孫醫官很無奈,蕭銘不說,他也是無奈,畢竟這位是六州之主,堂堂皇子,總不能逼著他說,雖然他很想這麼做。

    因為這對他來說,絕對是醫術上的一個突破。

    “不過嘛,本王倒是可以教你更多的方法。”蕭銘忽然說道:“本王在博文學院中設立了醫學分類,孫醫官若是肯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傳授給學員,本王就教你,如何?”

    孫醫官神色連連變幻,他這門手藝是父親傳下來的,而他又傳給了自己的兒子,而自己的兒子會傳給孫子,外人是不傳的。

    因為這是吃飯的本事,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殿下,這個恐怕老朽無能無力。”孫醫官婉言拒絕。

    蕭銘登時不高興了,在這些日子以來,他發現一個很無奈的事實,這吃飯的手藝,無論是醫術,還是小吃,這些人從來都不外傳,基本上是一代傳一代。

    也正是以為如此,這些人對傳宗接代十分的看中,而且極度重男輕女,因為女人基本上不出面做營生,所以手藝也是傳男不傳女。

    如此一來,這些人自然靠著祖輩傳下的手藝討生活,但是也造成了社會資源極度匱乏的情況。

    這位孫醫官之所以能成為醫官,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青州城裡這位孫醫官也是鼎鼎有名的醫藥世家,除了他,沒了別人。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強,但是本王的醫術是不會藏著掖著的,凡是到博文學院學醫的人,本王都會傳授,而且本王相信,學成之後,他們不會輸給孫醫官的子子孫孫。”蕭銘朗聲說道。

    孫醫官額頭上的汗頓時冒了出來,面前這位可是將六州豪族玩弄於手掌的人物,他一個小小醫藥世家怎麼經得住這位齊王的整治。

    但是若是真的去了博文學院傳課授業,這又是違背祖宗家法的事情,一時間孫醫官犯了難。

    見孫醫官神色猶豫,蕭銘心想自己的恩威並施有了效果。

    他剛才只是嚇唬孫醫官,他是人,不是超人,傳授陸通等人化學,陳琦等人物理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力。

    此時真的無力再帶一個醫學分類,若是孫醫官去了就不同了,至少他可以傳授一些基本的醫藥知識。

    而自己只需要將科技庫中的醫藥知識抄錄下來給他研究就行了。

    他不指望立刻短時間青州的醫術水平能達到什麼程度,只需要這些人懂了一些簡單的外科知識便可以。

    畢竟他不想自己的士兵僅僅因為一點小傷就命喪黃泉。

    正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道翠綠的身影進了醫館,卻是綠蘿過來了。

    她走到蕭銘面前,附耳對蕭銘輕輕了一句話,蕭銘神色立刻變得古怪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5:45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尷尬之事

    不同於往日的寧靜,今日的齊王府門口十分的熱鬧。

    此時王府門前停著一個青色繡花帷布的小轎子,轎子中傳來一個女人的嚶嚶哭泣聲。

    轎子外面站著兩個面容凶悍的嬤嬤,嘴裡兀自罵罵咧咧。

    紫菀站在王府門口,雙手掐著細腰,柳眉倒豎,頗有一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我說這位姑娘,你還不知道這轎子中的是誰吧,齊王殿下和我家小姐成雙成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

    一個嬤嬤拿著手絹一甩,神色傲慢。

    “就是,去年這個時候,齊王殿下哪次不是去轎子把我們家小姐擡過來,哼,你膽子倒是大,竟然攔著我們,等殿下來了,仔細你的皮。”

    另一個嬤嬤怒道。

    紫菀俏臉煞白,“閉嘴,你們是什麼身份,竟敢在王府前吵鬧,你們再敢胡說小心我撕爛你們的嘴。”

    “呦呵,小丫頭片子,你撕一個我看看,來呀!”一個嬤嬤擺出無賴的嘴臉。

    紫菀大怒,對站在身後的家丁說道:“給我掌嘴!”

    正在這時,一人騎著馬到了王府近前,卻是錢大富從礦上回來了。

    雖然錢大富現在負責礦山的開採,但是還是住在齊王府中,每次回來,他都會回到王府見蕭銘。

    兩個嬤嬤看見錢大富登時露出喜色,一個嬤嬤小跑著到了錢大富面前,就往錢大富身上蹭,“錢管家,你可回來了。”

    另一個嬤嬤緊接著說道:“錢管家,你看著齊王府的丫鬟,如今也太缺乏管教了。”

    見到二位嬤嬤的時候,錢大富變得神色古怪起來,他倒是沒有想綠蘿一樣生氣,而是和和氣氣的神色。

    “這不是紅雲姑娘身前的兩位嬤嬤嗎?”錢大富笑著說道。

    兩位嬤嬤見錢大富如何客氣,身上的氣焰頓時長了幾分,一個嬤嬤對著轎子說道:“小姐,錢管家來了,這下總不用理會這個惡丫鬟了。”

    綠蘿聞言更是氣,一個時辰前,這頂轎子就到了王府門口,兩個婦人不由分說就要往裡面闖。

    她出來之後,這兩個婦人不分青紅棗白對她就是一陣數落,大有自己是這齊王府主人的架勢。

    綠蘿倒是嚇得不輕,可是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攔著門就是不讓進。

    這時她問道:“錢管家,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錢大富嘿嘿笑了兩聲,拉著紫菀到一邊說道:“這轎子中的姑娘叫紅雲,是以前殿下的青.樓相好,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等殿下回來,讓殿下自行處置便是,我們這些下人終究管不了主子的事。”

    紫菀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哼了一聲,她轉身回了齊王府,他倒是不相信,為何這半年來蕭銘從未提過還有這麼一個相好。

    她倒是不怕,即便他們是珍妃身邊的丫鬟,這地位總歸比一個青.樓女子要高。

    齊王府的門大開,兩個嬤嬤喜道:“小姐,門開來了,我們進去吧。”

    這時從轎子下來一個紅色裙衫的女子,雖無十分姿色,但也別有動人之處,她望了眼這齊王府的燙金匾額,輕移蓮步走了進去。

    綠蘿撒手不管,錢大富只得引著女子去了正殿等待。

    不多時,蕭銘和綠蘿便回了王府。

    當綠蘿和他說有個叫紅雲的女子找自己之後,蕭銘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這可是前身給自己留下來的外債。

    自己可沒義務去接盤,對這個女子更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一路上,他只想著如何把這個女子給打發了。

    “殿下。”進了王府,蕭銘最先看見的是錢大富。

    對蕭銘行了一禮,錢大富便看向正殿,“殿下,這紅雲姑娘正在等殿下回來呢。”

    蕭銘鬱悶道:“你就不會找個理由趕走嗎?怎麼還領王府來了。”

    “殿下,這……”錢大富頓時無語了,難道自己經常外出已經摸不準蕭銘的脈了,以往這個時候,蕭銘總會讚賞地看他一眼。

    皺了皺眉頭,蕭銘說道:“罷了,罷了,本王親自處理吧。”

    紫菀站在錢大富身側,喜的眉開眼笑,她說道:“殿下,何必勞你費心,我這就讓人把她們趕出去。”

    “對,趕出去。”綠蘿也跟著起鬨。

    正在說話間,一個聲音傳來,“殿下……”

    這聲音中帶著一股悽婉,蕭銘看了過去,正是前身的相好,紅雲。

    這個紅雲也是青州的頭牌,姿色身段都不錯,在青州這個小地方,爛梨也能解渴,何況這個梨還不至於太爛。

    於是那時候的蕭銘便終日和這位紅雲姑娘廝混,現在對蕭銘來說,這段回憶似乎有些********的既視感。

    只是無論怎麼說,這也只是前身蕭銘的姘頭,而且還是王世傑推薦的,後來這位紅雲姑娘回去省親,這一走就是大半年。

    “紅雲姑娘。”蕭銘幾乎從嗓子裡擠出來這句話。

    紅雲望著蕭銘,眼中帶著笑意,只是這笑意在蕭銘看來太假,因為這是逢場作戲的那種笑容。

    在現代這種笑容他見多了。

    “殿下時隔半年,怎麼叫我紅雲姑娘了。”紅雲說道。

    這位紅雲姑娘雖然是蕭銘以前的相好,但是還不至於一回來就主動往蕭銘這裡跑。

    而且都是逢場作戲,前身蕭銘不過是拿銀子買些樂趣,說的難聽一點,不過是玩物,畢竟當時的蕭銘可是妥妥的大渝國人,封建思想根深蒂固。

    所以蕭銘根本沒有思想包袱,不過這麼一想,他倒是覺得奇怪,他直接說道:“紅雲姑娘親自來府上,必然是有事情吧。”

    紅雲點了點頭,“沒想到半年多的時間,如今的青州城已經物是人非,紅雲來的路上便知曉了殿下如今勵精圖治的訊息,小女子今日過來,卻是有一件王家的祕密想要告訴殿下。”

    “何事?”蕭銘問道。

    紅雲掃了眼錢大富紫菀等人,說道:“還請殿下移步。”

    紫菀說道:“殿下小心。”

    紅雲輕笑道:“這位姑娘放心,我一個弱女子還傷不了殿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5:46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危機

    正殿中,氛圍有些凝滯。

    蕭銘和紅雲對視了半晌,紅雲微微嘆了口氣,“不過是半年之隔,怎麼殿下對奴家竟似陌生人一般。”

    “紅雲姑娘還是說正事吧,你我之間難道還要說什麼卿卿我我,朝朝暮暮嗎?何況你與王家一向糾纏不清,你當本王不清楚嗎?”蕭銘淡淡說道。

    紅雲輕笑一聲,“殿下果然不同以往,看來這五年來殿下真的一直在隱忍,紅雲當初也奇怪為何一個堂堂皇子會與這王家廝混。”

    蕭銘皺了皺眉頭,沉默不語。

    這紅雲最初是蕭銘在王家的宴會上認識的,當晚,王世傑便把這紅雲送到了蕭銘的府上,當時蕭銘可是歡心不已。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蕭銘再回過頭看去,對這紅雲自然是多了一些戒備。

    轉身望著正殿外盛開的桃花樹,紅雲繼續說道:“如今王家滅了,奴家再無顧忌,殿下萬金之軀,紅雲也自知不配和殿下糾纏,奴家只求換的自由之身,下半身有個富足的日子。”

    這話說出,蕭銘頓時鬆了口氣,實在不是他提上褲子就不認人,而是這脫褲子的時候和他沒關係。最新最快更新

    不過在記憶中,這個紅雲便是個很精明的人,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若是她和蕭銘撒潑苦惱,必定會被趕出去,而現在拿著王家的祕密來交還,倒是立功一件。

    “你要什麼,只要不過份,本王都答應。”蕭銘說道,他權當是幫前身還債了。

    紅雲思索了一下說道:“還望殿下給奴家贖身,備上一些銀子,從此殿下和奴家再無相見之日。”

    “嗯,這個簡單。”蕭銘沉吟道:“本王可以答應你,現在你可以說王家的祕密是什麼了吧?”

    紅雲低著頭,似乎在衡量怎麼說,最終她說道:“王成籌勾結呼延陀部準備今年秋末冬初裡應外合進攻青州。”

    “什麼!”蕭銘聞言神色大變,“此事絕不可玩笑。”

    紅雲說道:“奴家當時就在王家府中,經過王家父子的房中無意間聽見,本以為這不過是王家父子的玩笑,可是回到青州紅雲才知道那幾個蠻族騎兵的事情,仔細一想卻是如王家父子所說,那幾個蠻族騎兵是通過滄州的一個山洞進入青州探路。”

    蕭銘的神色凝重下來,滄州的那個山洞只有魯飛等少數幾個人知道,如今這紅雲說出來,肯定是沒差了。

    “亂臣賊子!”蕭銘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在歷史上,邊荒豪族與外族勾結的事情屢屢不斷,沒想到在自己的封地上也發生了這種事情。

    紅雲嘆了口氣,“奴家雖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家國天下,特此前來相告,希望殿下能夠上奏朝廷,早日準備。”

    “多謝紅雲姑娘,姑娘雖然流落風塵,但卻巾幗不讓鬚眉,比一些男子還要懂得大義。”蕭銘輕笑道。

    紅雲搖了搖頭,“奴家不過一介女流,所求不過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願見到天下生靈塗炭。”

    “無論如何,紅雲姑娘的這個訊息都很重要,本王這就讓錢管家為紅雲姑娘贖身,另外備下五千兩銀子。”蕭銘說道。

    紅雲點了點頭,對蕭銘深深福了一禮,轉身緩步離去。

    望著紅雲離去的身影,蕭銘若與所思,從一開始他就對出現在青州腹地的蠻族騎兵困惑不解。

    那個山洞魯飛去過,十分的隱蔽,蠻族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唯一的解釋是有人裡面串通,告訴了蠻族的訊息。

    而近來,蠻族突然禁止戰馬的買賣如今也說得通了,戰前禁售戰爭物資,這就是戰爭來臨前的先兆。

    不過現在王家被他除去,這呼延陀部沒了內部響應的人,也不清楚這計劃是否會改變。

    如果這是蠻族的大戰略,恐怕無論王家是否配合,蠻族都會嘗試進攻滄州。

    “半年的時間!真要命。”蕭銘狠狠跺了跺腳。

    蠻族,這是一個始終如同利劍一般懸在大渝國頭上的威脅,數次戰爭的失利讓大渝國的文武官員談蠻色變。

    現在的大渝國早已經不是開國初期的進取之國,而變成了一個守成之國,對這些官員來說唯一關心的是如何維持大渝國對內的統治,而對蠻族的威脅卻選擇步步退讓。

    納貢,割地,這似乎已經成了處理和蠻族矛盾的萬金油,只是狼是喂不飽的,而是蠻族就是一隻喂不飽的惡狼。

    這件事事關重大,危及自己的封地安危,蕭銘不能不重視。

    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蠻族在軍事上對大渝國具備相對的優勢,因為大渝國馬政的混亂,大渝國國內基本上沒有正規的騎兵部隊。

    這也造成了,大渝國基本上處於守勢,進攻不足,蠻族卻可以在來去自如,十分的被動。

    不過在蕭銘看來,在對蠻族的每次的戰爭中,失利的因素人要佔上很多。

    一場戰爭中,士兵的訓練,紀律性和戰鬥意志十分關鍵,而如今大渝國的軍隊正缺乏對蠻族的戰鬥意志,訓練和紀律性也相對薄弱。

    於是在戰爭中,已經失去優勢的情況下,更是雪上加霜。

    “看來該開始宣傳,製造仇恨了。”揹著手,蕭銘慢慢走出了正殿,只有讓封地的百姓對蠻族恨之入骨,將來才能團結一致對付蠻族。

    不然百姓對蠻族充滿恐懼,毫無戰鬥意志,他的封地依然很危險。

    出了正殿,錢大富已經將紅雲送走,他說道:“殿下,紅雲姑娘走了,嘿嘿,殿下看來真是變了,如今這紅雲姑娘也不要了。”

    “本王現在有時間沉湎女色嗎?紅雲說王成籌曾和蠻族勾結,計劃今年秋季進攻滄州,現在我們該擔心這件事。”蕭銘正色道。

    錢大富的臉色頓時變了,在他的眼中,蕭銘看見了恐懼之色,他說道:“殿下,這可如何是好?我們還是上奏皇上吧,蠻族一直中原之地賊心不死,看來這次又是捲土重來。”

    “上奏?哼,三年前他沒有管本王的死活,三年後他會管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5:47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防禦之策

    “殿下,你的意思是獨自應對蠻族?”

    錢大富一副敢相信的神色。

    蕭銘點了點頭,“沒錯,這次本王要自己守護自己的封地,這年頭誰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王家的事情,平陽公主的算計,魏王的暗中的謀劃,每一件事都在告訴蕭銘他周圍群狼環視,沒有一個值得相信的人。

    他唯一能夠指望的只有自己。

    “殿下,這可不是兒戲,大渝國傾國之力,這些年依舊割地賠款,殿下難道指望這六州之地就能對付蠻族嗎?”錢大富繼續勸道。

    從他記事起,蠻族這個名字便等同於鬼怪一樣恐怖,小時候家中的嬤嬤常常用蠻子把你抓走來嚇唬他。’

    由此可見蠻族在大渝國人心中的形象。

    錢大富的反應在蕭銘的意料之中,三年前的事情給錢大富留下來不可磨滅的恐怖記憶。

    當時滄州城破,蠻族的鐵騎湧入了六州腹地,燒殺搶掠,無所不為,他們逃往長安的路上倒是可見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很多屍體上沒了腦袋,這是因為蠻族以人頭記戰功,不少蠻族為了功勞,大肆屠殺百姓充當軍功。

    這段記憶在蕭銘的腦海裡十分清晰,可見這件事給前身蕭銘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也正是因為這次入侵,六州之地元氣大傷,三年的時間也沒有緩過勁來。

    “本王只需要守住滄州,不讓蠻族踏入本王的封地一步即可。”

    目前這個階段,蕭銘只能做到這個程度,反攻草原基本上不可能,因為目前青州的綜合實力不足以支撐他去主動進攻一個國力不屬於大渝國的草原帝國。

    畢竟人口的基數在這裡,軍隊有限,糧食有限,銀子有限。

    “可是守得住嗎?”錢大富有些焦躁,“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錢大富!”蕭銘頓時不耐煩了,“這是本王的封地,沒了封地本王什麼都不是,回了長安,不說父皇,其他那些皇子會讓我活著過完一輩子嗎?”

    “這……”錢大富不說話了,蕭銘的話沒錯,大渝國立國以來,每代君王的子嗣眾多,但是能夠最終活下來的皇子沒有幾個。

    就拿蕭文軒一脈的皇子來說,如今活著的是剩下一個魏王,一個康王,其他十位皇子全都化為了塵埃。

    每代皇子幾乎都是如是,而現在這個命運又輪到了蕭銘身上。

    “老奴懂了。”錢大富神色忽然變得堅定起來,“珍妃娘娘曾經囑咐老奴一定要保護殿下,殿下若是留在滄州城抵抗蠻族,老奴便同殿下一同去。”

    “嗯,這才是本王的人該說的話。”蕭銘說道。

    這次不是他傻大膽,也不是他盲目自信,這段時間以來,他想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無路可退。

    如果想要活下來,只能仔細經營自己的封地,而蠻族現在想要動自己的蛋糕,這當然不行。

    這件事使出突然,蕭銘也沒了在王府待下去的心思,而是去了都督府。

    這時龐玉坤正在和一個青年官員說著什麼。

    見到蕭銘過來,龐玉坤說道:“殿下,你不是在和孫醫官討論醫術嗎?怎麼過來了?“

    “蠻族今年秋末要攻打滄州。”

    錢大富也跟了過來,不等蕭銘說話,錢大富急忙說道。

    站在龐玉坤身邊的青年輕笑著問道:“既然蠻族要攻打滄州,必然是極為祕密之事,為何卻讓殿下提前知道了。”

    龐玉坤似乎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想起了什麼,他對蕭銘說道:“殿下,這位就是我和你提過的展興昌。”

    蕭銘多看了展興昌一眼,說道:“你就是展興昌?龐長史說你多謀善斷,不如你來說說本王該如何應對。”

    “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首先殿下是如何得知這個訊息的?”展興昌倒是不卑不亢,問道。

    和錢大富對視一眼,蕭銘將紅雲來找他,提及王家之事說了。

    龐玉坤皺了皺眉頭,說道:“殿下,一個青.樓女子之言,未必成真,殿下是不是草率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龐長史可忘了去年蠻族騎兵之事?那幾個騎兵到了青州城外恐怕不是故意,倒像是尋人走錯了路才到了青州城下。”蕭銘說道。

    展興昌說道:“所以現在當派人偽裝成商隊前往草原刺探情報,密切注視蠻族的動向。”

    “這是其一,只是如果確認了此事,當如何?”蕭銘又問道。

    “殿下應當比我清楚,當死守滄州城護佑六州安全。”

    “若是本王想要奪回北方失地呢?”蕭銘問道。

    “當然不是,還應當廣築堡壘,堅壁清野,正是所謂進築之術。”展興昌依舊面色如常。

    龐玉坤滿意地捋著鬍鬚,說道:“興昌,你倒是仔細說說這什麼是進築之術。”

    展興昌繼續說道:“進攻草原最重要的便是糧道,而此時面對強大的蠻族騎兵,糧道是十分危險的,所以我們應當每隔一天的距離修建一座堡壘,這樣便能保證輜重能夠運輸到要塞中。”

    “其二,草原騎兵不善於攻城,而守城是我們優勢,堡壘之間距離短,便可以快速相互支援,若是蠻族繞過前方堡壘進攻滄州,便可出動堡壘中的軍隊切斷蠻族的糧道,立於不敗之地。”

    蕭銘點了點頭,這個展興昌倒是真的有兩把刷子,對付遊牧民族最好的辦法就是堡壘推進戰術,同時堅壁清野讓蠻族騎兵得不到給養。

    不過這個戰術同樣需要青州軍有足夠的野戰能力來保證,不然堡壘如何推進?

    “進築之術暫且不說,如今我們還有這樣進攻的能力,還是說說如何守城吧。”蕭銘說道。

    展興昌說道:“唯有城堅,火筒。”

    蕭銘微微眯起了眼睛,火筒這種東西在大渝國已經有所應用,基本上相當於初代的火炮,不過射的是石彈,而且射程也不遠,真正說起來根本沒有被重視。

    而展興昌卻提出火筒防禦,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很超前的思想了,這火筒便是初代的火炮。

    如今以蕭銘鋼鐵坊的能力,精密的槍是造不出來的,但是火筒這種土炮還是沒問題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6:07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分析

    “火筒?這是何物?”

    龐玉坤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是文官,對軍隊中的武器倒缺乏瞭解,因此問道。

    這火筒是大渝國對火炮的土稱,因為最初的火炮形狀千奇百怪,其中以筒狀最多,於是在大渝國被稱為火筒。

    而在蕭銘以前的那個世界,火筒也叫火銃。

    那個時候,火銃的應用從宋朝便開始,到了元代和明代,火筒的應用已經發展成熟,明朝末年,明軍已經大量裝備火器。

    只是即便裝備了比清軍先進的火器,大明朝依舊走上了覆滅的道路。

    所以蕭銘不是武器至上論,因為使用武器的是人,人才是決定戰爭的因素。

    這段時間以來,蕭銘深深感覺到,統治的真正核心是讓封地的百姓能夠凝聚在自己身邊,號令一出,萬眾遵從,這才是根本。

    當然,這個前提下,再裝備更先進的武器,這樣的軍隊才能無往不利。

    “這火筒嘛,很快龐長史就會知道是什麼了?”蕭銘和展興昌對視一眼,忽然笑道。

    接著他說道:“不過這個火筒的名字是在太土,不如就叫火炮吧。”

    “火炮。”展興昌怔了一下,“這個名字倒是響亮。”

    展興昌提出火炮防禦,自然是對火炮有些瞭解,蕭銘接著問道:“展司馬既然提及火炮,是不是懂得火炮的鑄造?”

    “這個下官倒是不懂的,只是下官卻見過這火筒的威力,不,火炮的威力,一發擊出,足可以射出三百米左右,若是在其中塞上石丸,便可大範圍傷敵。”展興昌說道。

    龐玉坤聞言,啞然失笑,說道:“說了半天,你也不知道如何製造火炮,那這如何城堅炮利?”

    展興昌頓時露出尷尬之色,他倒是忘了,此地不是長安。

    “展司馬不知道,本王卻是知道。”蕭銘淡淡笑道,他只是想了解一下大渝國的火炮製造是不是和他那個時候一樣。

    既然展興昌不知道,他也懶得問了。

    “殿下知道?”龐玉坤和展興昌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

    蕭銘點了點頭,“沒有點殺手鐗,本王怎麼敢大言不慚死守滄州!”

    展興昌露出興奮地神色,“若是在滄州城門上擺上上百門火炮,加上得當的指揮,滄州城安然無虞。”

    蕭銘露出一絲苦笑,上百門火炮說起來輕鬆,何其難也,這火炮不是板甲,這玩意動輒是要數噸的。

    畢竟在材料達不到要求的時候,只能加厚加粗炮管,這樣才能減少炸膛。

    雖說現在青州的鋼鐵工業上了一個層次,但是鑄造火炮依然是個高難度的技術工作,這生產火炮首先就是材料的問題。

    他這次要生產火炮自然不會去和大渝國現階段的火筒來比較,這種射程在三百米讓展興昌驚呼不已的土炮只能說是垃圾。

    在無法確認西方,倭國,蠻族的科技水平前,他只能以自己的知識儘可能提升這次所生產火炮的效能。

    可是即便這樣,以他的估計,最多也只能達到明朝末期的水平,效能相當於紅衣大炮的水準。

    科技庫中的各種火炮的製造方法都有,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為再進一步的火炮在材料上和鏜床切削技術上青州都不具備,還需要一個探索的過程。

    若是現在生產紅衣大炮,無論是銅炮,鐵炮,現階段生產火炮只能採用鑄造法,而鑄造法是需要炮模的。

    這個玩意可不比大炮生產起來簡單。

    “上百門?到時候能夠有十門火炮,本王已經心滿意足。”蕭銘嘆息了一聲。

    這火炮的鑄造是從無到有,萬事開頭難,估計這試驗階段就得需要數個月的時間。

    而且大炮也是需要有人操縱的,這的訓練也是一個問題。

    展興昌沒有反駁蕭銘,他也清楚這即便是長安的器械司生產這火炮也是十分困難,何況是青州。

    不提火炮的事情,蕭銘轉口說道:“這火炮你不懂,這如何建造堡壘你是否懂得?”

    “這個下官倒是略通一些。”展興昌自通道。

    蕭銘點了點頭,古代的讀書人一項很謙遜,這略通一般來說就是精通了,他說道:“這樣吧,你這段時間去一趟滄州城,實地勘察一下,回來將如何改造滄州城防的方法呈上來。”

    展興昌不遠千里來到青州自然是為了一展心中抱負,學以致用,現在是在蕭銘面前表現的機會,他正色道:“是,殿下。”

    龐玉坤在一旁微微點頭,對蕭銘說道:“對了,殿下,下官還將處置豪族餘孽的事情交給了展興昌,這麼多事可夠他忙的了。”

    “哦?是嗎?看來龐長史對你很重視,說說你打算如何處置這豪族餘孽。”展興昌的年齡和蕭銘在現代的年紀差不多,總體來說二人心理年齡是一樣的。

    面對龐玉坤這個老榆木疙瘩,他倒是更願意和展興昌這類年齡的人相處。

    “殿下,青州百廢待興,大動干戈必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豪族之始不過是同姓大族仰仗人多勢眾,漸漸發展成如今尾大不掉的情況,所以,對付這些豪族餘孽,下官以為案首自然是要格殺勿論以示警戒,次首發配為奴,而剩下同姓之人動輒數千,上萬人,這些人罪不至死,不可過於逼迫,不若分割開來流放到其他各州,如此一來,在當地便再也無法形成氣候。”展興昌說道。

    “嗯,你說的沒錯,孫氏一族主脈分支,大大小小加起來上萬族人,孫遠志已死,這些人不能再生活在青州,化整為零,把這些人分配到其他各州縣,如此,大族變成小族,小族變成普通百姓,老死不相往來,從此六州再無豪族可言。”

    簡單的說了幾句話,蕭銘離開了都督府,這個展興昌倒是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不過到底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溜溜才行。

    而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琢磨如何能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把火炮給倒騰出來。

    青州兵少,他和蠻族可打不起一換一的戰爭,何況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居心不良的魏王。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6:09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困境

    蠻族可能秋季入侵。

    除了龐玉坤,魯飛等人軍事將領也很快得到了訊息。

    “殿下,只要裝備武器能夠跟上,守住滄州城不是問題,可是到現在,只是青州大營中的裝備還沒有著落,你看看能不能催催這陳文龍。”魯飛斜了一眼目不斜視的陳文龍,恨得牙癢癢。

    陳文龍性格沉穩,而魯飛性格急躁,兩人在一起自然是不對路子,他說道:“魯校尉,這板甲生產起來可不容易,一個月能夠造出來一千套板甲已經不錯了。”

    “可是殿下明明說一天就能生產出來一百套,你這廝是誆我的不成?”魯飛的胸前纏著繃帶,瞪著眼睛質問道。

    這下輪到蕭銘臉紅了,當水利鍛錘在鋼鐵工坊中應用的時候,他曾自信一天可以生產出一百套板甲。

    後來他實際情況狠狠打了他的臉,這倒不是他預估生產能力錯誤。

    而是因為鐵礦石根本供應不上,現在他才明白,鍊鐵鍊鋼容易,可這採礦可真不容易。

    在淺層的礦石挖完之後,礦坑越發越深,接著每逢陰雨天,礦坑便被灌成了水塘子。

    接著天晴,首先要將礦坑裡的水抽乾,才能繼續採礦。

    同時礦坑的加深又加重了從礦坑運輸礦石的難度,現在錢大富手中的三個鐵礦供應的鐵礦石持續減少。

    和鐵礦同時相提的便是煤礦,同樣的問題在上演著。

    以前的青州沒有大批量的生產鋼鐵的情況,這煤餅和鐵礦石即便到了春季多雨季節也顯露不出來短缺的情況。

    可現在,鋼鐵工坊不但生產武器盔甲,牛力翻車的軸承,還負責生產民間用的耕具等等。

    陳文龍瞥了眼蕭銘,對魯飛說道,“殿下現在愁眉不展,可見我沒有誆你。”

    “殿下,這到底怎麼回事兒,若是如此,半年之後也頂多有**千人可堪一用,這些只訓練了半年的士兵可不是蠻族天生就會騎射的人的對手,若再無兵甲之利,到時候必然損失慘重。”

    蕭銘捂著額頭,斜坐在椅子上,“你以為本王不想給新軍全部裝備上板甲嗎?事實情況如此,本王也頗多無奈。”

    板甲尚且跟不上生產,現在又要造火炮,蕭銘現在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時他才明白為什麼古代一個國家養一隻十萬人的常備軍都如此費力,這吃軍隊的吃喝拉撒都是錢,板甲等武器裝備還需要保養。

    騎兵更是花錢的大戶,一個騎兵不但要配備四匹馬,還要專門一個伺候騎兵的輔兵。

    這輔兵的作用相當於西方騎士的扈從,專門伺候騎兵裝備和馬匹。

    而這戰馬也不是省油的燈,吃的草料那都是有講究的,必須上等的草料,銀子花了一大把。

    工坊區是賺錢大戶,也是花錢大戶,工坊中奴隸吃穿用度都是他的,就更不用說錢大富的礦山了。

    總之來說,這段時間他賺的多,但是花的也多,大部分的銀子被投入了生產當中,只是農業方面耕牛,耕具之類投入都不少。

    魯飛頓時啞然。

    陳文龍安慰道:“魯校尉不要著急,若是材料充足,這自然是軍中之事為重。”

    “沒錯,你就安心練兵吧,盔甲武器的事情本王來想辦法。”蕭銘說道。

    魯飛只得作罷。

    讓魯飛先行回去,蕭銘對陳文龍說道:“如今這青州的礦產供應不足,看來只能從外採購了。”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如此一來,殿下當心朝中的讒言呀。”陳文龍提醒道。

    蕭銘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是藩王,但是並不是說可以為所欲為,還是要受到朝廷的鉗制的。

    這鐵礦石在大渝國一向管控極為嚴格,一般來說其他藩王很少從外購買鐵礦石,只是內部供給。

    因為一旦涉及到大批量的鐵礦石購買,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藩王正在大批量生產武器盔甲。

    這件事說起來就比較敏感了,如今大渝國並無戰事,一個藩王自己封地的礦石不夠用,還要從外購買,居心何在?

    “本王心中有數,這件事說不得要上奏朝廷了,這段時間你要平衡一下生產,儘量滿足青州軍的需求。”蕭銘嘆了口氣。

    如今他羽翼未豐,還不能任性胡來,不然恐怕性命難保,這大半年辛苦也是白費了。

    “是,殿下。”陳文龍點了點頭。

    錢大富也在正殿中,他一直沒有說話,等陳文龍走了以後,才說道:“殿下,這礦坑裡的水該怎麼解決?”

    “我會讓器械司再給你準備幾套牛力翻車,既然礦山暫時不能生產,你便把精力放在尋礦的事情上,尤其是黑鎢礦,其次是錫礦和鉛礦。”蕭銘說道。

    之所以尋找後兩樣礦產,蕭銘是為了防止鑄鐵炮生產失敗,最後使用青銅炮,畢竟鑄鐵炮的炸膛機率高。

    而純銅炮他可真的玩不起,這可是實打實的錢,現在大渝國上下還在使用銅錢。

    錢大富點了點頭。

    分別交代了三人關於應對蠻族之事,蕭銘親筆書寫了關於蠻族的事情讓人送往驛站快馬去長安。

    而他則去器械司找到陳琦,商量這火炮鑄造之事。

    長安。

    此時的皇宮之中綠柳吐新,桃花盛開,一副生機盎然之色,趙皇后正同一眾嬪妃漫步後花園中。

    珍妃在跟在趙皇后身側,這半年來,宮中嬪妃明顯感覺到趙皇后和珍妃走的越來越近。

    一些聰明的嬪妃已經看出其中端倪,對珍妃不敢有任何怠慢。

    前些日子,趙王進京面聖,蕭文軒親自出城迎接以示對趙王的看重,當年若不是趙王相助,蕭文軒無論如何也坐不穩這皇位,而後來趙王之女成為如今的趙皇后也不足為奇了。

    如今,時值太子之位動盪,趙王進京可謂不言而喻,只是從太子這些日子在朝堂之上的鋒芒便可以看出太子得意。

    而這位珍妃,似乎近些日子也越發被皇上重視了,只是宮中是訊息靈通的地方。

    齊王蕭銘在青州對本地豪族所做的事情宮中早已傳的沸沸揚揚。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6:09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計

    “珍妃,昨日朝堂之上不少大臣彈劾齊王,似乎對齊王在青州的作為很是不滿。”

    一面在花園中悠閒散步,趙皇后一面對珍妃說道。

    後宮是個訊息靈通的地方,和她關係不錯的嬪妃已經和她說了這件事。

    青州各項政令和大渝國的政令大相庭徑不說,近日蕭銘針對當地豪族,屠殺豪族的訊息更是甚囂塵上。

    這大渝國是什麼地方,門閥大族統治上千年,在大渝國根深蒂固,蕭銘如此作為讓他其他豪族頗為不滿。

    而且這青州的王家和孫家在長安也經營了一些日子,朝堂的上的官員也有收了王家銀子的,此時自然要為王家鳴不平。

    畢竟齊王太高皇帝遠,他們在長安即便大肆批評齊王,這齊王也是無可奈何。

    “妾也聽說了此事,只是這王家刺殺公主在先,孫家謀反在後,銘兒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珍妃為蕭銘辯解道。

    趙皇后和珍妃獨自走在前面,她回頭望了眼身後的嬪妃,見她們隔了很遠,肅聲說道:“這只是齊王的說法,但是朝中的大臣一向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有人說這齊王為了除去豪族故意陷害王家。”

    “娘娘,說這話的大臣簡直其心可誅,這不是陷害我家銘兒嗎?還請娘娘為齊王做主。”珍妃頓時面色蒼白,要給趙皇后行禮。

    趙皇后立刻扶住珍妃,神色溫和,說道:“妹妹,大臣可不會亂說,恐怕背後有人唆使,平陽公主轉道之後去了金陵城,接著便派人快馬加鞭到了長安,後來才有彈劾齊王之事。”

    “平陽公主,魏王?”珍妃只覺背後陡然升起一絲涼意,“我家銘兒又在何處招惹了他們。”

    這二人俱都是位高權重之人,而且在蕭文軒面前極為得寵,只是趙皇后對魏王和平陽公主一向極為忌憚。

    因為在她看來,這魏王和平陽公主都不是她能夠掌控之人,尤其是現在魏王和平陽公主如今走的很近。

    在長安,二人也未曾偏向任何皇子,她數次拉攏都是石沉大海,若是二人站在她的一邊,太子皇位便真的穩固了。

    可是問題就是在這,之爭中除了敵人就是朋友,沒有中間派,這兩人他捉摸不透,便心生防範,而青州之地和魏王的封地接壤,是防範掣肘魏王的最佳人選。

    “這誰又能知道呢?”趙皇后看似無意地說道:“如今魏王富甲天下,兵強馬壯,說不定還有別心思。”

    說道這裡,她忽然止住,“這話妹妹聽了就罷了,可不要亂說,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不過妹妹不要擔心,太子在朝堂上為了齊王說了不少好話。”

    珍妃微微鬆了口氣,說道:“多謝娘娘,太子了。”

    “這話可就見外了,太子一向看中齊王,在長安的時候和銘兒的關係也不錯,二人怎麼說也是兄弟,理應相互幫忙。”趙皇后輕笑出聲。

    珍妃無權無勢,能夠在宮中享受尊榮至今,也是個冰雪聰明之人。

    從一開始她便清楚這趙皇后的意思,無非是拿捏一下她,讓她得知其中厲害,從而讓蕭銘緊跟著太子。

    只是如今她也沒有太多選擇,當初蕭銘聲色犬馬,不思進取之時,她倒是不怎麼擔心蕭銘,如今蕭銘在青州諸多作為,每一件幾乎都傳入了長安城,這倒是讓她坐立難安。

    她平日最喜讀書,朝代更迭,能夠倖存下來的皇子寥寥無幾,僅有活著的,也是無權無勢的廢物皇子。

    以前她希望蕭銘上進,但是不是希望蕭銘勵精圖治做一個強勢的藩王,而是修身養性安安穩穩度過下半生。

    可是現在一切都在按照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她一向不喜權謀,可是為了蕭銘,她也不得不在長安為蕭銘做一些事。

    她現在看的很清楚,雖然皇上對太子有些不滿,但是太子之位仍舊穩固,加之趙皇后的父親趙王在背後支援太子。

    太子的位子暫時不會有問題,而現在蕭銘最需要的是時間,而背靠太子就等於在長安有了靠山,朝中對青州的惡意誹謗,陰謀詭計怎麼也能有個人能擋一下。

    剛才趙皇后提及***助蕭銘在朝堂上說話之事,已經是十分明顯的暗示。

    “娘娘說的極是,太子和銘兒本就親如兄弟,自然會相互幫襯。”珍妃緩緩說道。

    趙皇后眼中帶著笑意,珍妃一直沒有明確支援太子,如今齊王在朝中受人攻訐,這對她來說是個機會。

    太子正是得到了她的授意,才領著太子一黨在朝中為蕭銘開脫。

    而現在她如願收到了回報。

    她趁熱打鐵,接著說道:“齊王年紀也不小了,如今也到了娶親的年紀,我家中有一侄女名喚趙蓉兒,改rb宮讓她到宮中來,若是妹妹閤眼,我便和皇上提一提,皇上要是同意,這便是個喜事。”

    “這倒是,妹妹正為這王妃之事愁煩,承蒙娘娘思慮周全,妹妹代銘兒謝謝娘娘。”珍妃笑道,儘管心中不樂意,但是此時她也別無他法。

    皇子的婚姻不過是帝王家的聯姻,這一點珍妃看的通透,蕭銘的妻子也註定是望族中的女子。

    趙皇后想通過聯姻進一步拉攏蕭銘,只是皇上是何想法還不可知。

    心中嘆息一聲,無論她們母子願不願意,這大渝國的紛爭她是註定無法置身事外了。

    一行人正走著,不遠處忽然一聲“皇上駕到。”的聲音響起。

    眾嬪妃轉向聲音來處行禮,蕭文軒正向這邊走來。

    “皇后,愛妃,你們在說什麼,這麼高興?”蕭文軒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滿臉笑容。

    趙皇后笑道:“回稟皇上,我和珍妃妹妹剛才正在說給齊王選王妃之事。”

    “給齊王選王妃。”蕭文軒面色不改,但是眼中卻閃過一絲異色,他說道:“這麼說,皇后已經有了人選。”

    “正是,妾的侄女趙蓉兒知書達理,模樣也很俊俏,我想和齊王倒也般配。”趙皇后說道。

    蕭文軒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他說道:“趙蓉兒朕見過,的確不錯,不過這齊王的婚事也不用急,朕自有安排。”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6:10
第一百二十七章蕭文軒的心思

    “皇上有了安排?”

    趙皇后著實吃了一驚,神色訝異,珍妃也是如此,她從未從蕭文軒嘴中聽說過此事。

    蕭文軒點了點頭,“大渝國皇子的婚事不是兒戲,定要為大渝國江山社稷著想。”

    “是,陛下!”

    趙皇后躬身道,神色失落,如此一來,她進一步拉攏蕭銘的計劃倒是失敗了。

    似乎不想多提此時,蕭文軒笑著對珍妃說道:“珍妃,據說蕭銘在青州又搞出來一種叫玻璃的東西,平陽公主因為感興趣也去了哪兒,朕也很好奇,這玻璃究竟是何物?”

    “皇上這些日子政務繁忙,妾不敢打擾皇上,這齊王送給陛下的珍品倒是一直在我這兒。”珍妃面露愧色。

    蕭文軒笑道:“正巧,今RB王無事,便去瞧瞧這玻璃是何物?”

    接著他對趙皇后說道:“皇后,你們繼續,不要因為朕壞了你們遊玩的心情。”

    “是,皇上。”趙皇后說道,他心知蕭文軒是要和珍妃獨處。

    同珍妃一起去了碧水閣中,蕭文軒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厲聲道:“珍妃,你可知罪?”

    “妾,知罪。”蕭文軒是大風大浪裡走過來的人物,今日之事,他不可能不猜出個大概。

    蕭文軒怒道,“這皇子之爭難道還不夠亂嗎?如今你又把蕭銘牽扯進來,你這是在害他知道嗎?”

    珍妃泫然欲泣,她說道:“妾何嘗不知道趙皇后的意思,只是銘兒遠在青州,朝中卻如此多的大臣惡意中傷他,而妾卻不能為銘兒伸冤,也是無奈啊。”

    嘆息了一聲,蕭文軒說道:“你當朕真的老糊塗了嗎?這些大臣的話朕不會自己分辨真假嗎?朕的確對銘兒嚴厲了一些,但那也是怒其不爭,若是朕真的恨之入骨,三年前他還有性命在嗎?”

    “皇上。”珍妃聞言頓時愣住了,“可是……”

    “可是為什麼朕要把它送到青州是嗎?”蕭文軒搖了搖頭,說道:“你自己常說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若是讓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得了富庶的封地,那才是在害他,如今他遠離長安,哪個皇子又會將他當成威脅?”

    “皇上對他如此刻薄冷漠也是因為不想讓銘兒遭其 皇子妒恨?”珍妃疑惑道。

    蕭文軒得意道,“不對他刻薄嚴厲一些,他會收斂自己的那乖張的性格嗎?如今他在青州所作所為一個天,一個地,可見朕當初的決定是對的,終於讓他痛改前非。”

    珍妃破涕為笑,“是妾和銘兒錯怪皇上了,原來皇上真的是用心良苦。”

    蕭文軒扶起珍妃一同坐下來,“所以朕不願意讓銘兒再牽扯進這皇位之爭裡,朝堂之上的流言蜚語朕自不去理會。”

    “若是如此,妾代銘兒謝皇上隆恩。”珍妃心喜。

    比起趙皇后,這皇上才是大渝國真正的靠山,蕭文軒給了她這樣的承諾,她倒是不必再擔心。

    不過若是沒有今日之事,估計蕭文軒也不會吐露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夫妻十餘年,珍妃十分了解蕭文軒,這是一個喜歡把心事藏在心底的男人,若無這份隱忍,他也無法得到今日的至尊之位。

    “你我夫妻,何必言謝,不過等到今日,蕭銘倒是終於可堪大用了。”蕭文軒笑道。

    他今日之所以心情這麼好不是別的,而是因為有大臣彈劾蕭銘將封地內的豪族屠戮殆盡。

    身為一國之君,蕭文軒何嘗不知道如今大渝國癥結之所在,時至今日,大渝國建國接近二百餘年,江山社稷有些問題已經尾大難掉,病入膏肓。

    這其中最嚴重的問題便是其他六個大家族割據地方,地方豪族又割據州縣。

    他依靠趙王的支持登上皇位,也最清楚這些異性王的危害。

    如今的皇位之爭看似是皇子之間的爭鬥,其實不過是異性王之間的角力,而隨著異性王們的勢力越發強大,他們已經不滿足於操縱皇子,狼子野心,纖毫畢見。

    所以得知蕭銘能夠清楚封地的豪族,他首先是震驚,接著便是興奮,似乎心中壓抑對異性王的不滿在蕭銘身上得到了釋放。

    珍妃面帶笑意,她說道:“不說可堪大用,只要不為陛下添亂便可。”

    蕭文軒笑道:“這次他倒是真的讓朕刮目相看。”

    在其他嬪妃面前,蕭文軒很少如今直言,因為說過的話很快就會傳到背後的藩王耳中。

    只有在珍妃面前,他才會感覺到很輕鬆,不需要顧慮太多。

    后宮佳麗眾多,可是他真正自己挑選的嬪妃又有幾個,還不是為了穩固皇位才會接納一個又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

    唯獨珍妃,是他在選秀的時候一眼看中,因為這是一個不需要他處心積慮去思考她在想什麼的女人。

    正因為如此,他對蕭銘也是愛之深,恨之切,而他又是一個不喜歡解釋的人,這才造成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珍妃抿嘴笑了笑,想起蕭文軒說起給蕭銘選妃的事情,問道:“陛下,剛才說給銘兒選王妃之事,當真如此?”

    提起這事,蕭文軒皺了皺眉頭,說道: “朕要給他選的王妃並非豪族之人,而是斐家的人,如此一來,可保他後半生性命無憂,畢竟無論如何,他終究只會是個藩王,你懂嗎?”

    珍妃點了點頭,他明白蕭文軒的意思,蕭文軒雖說不是像表面上那麼厭惡蕭銘,但是諸多皇子中,也不是最疼愛他的。

    只能說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護,他最終要考慮的還是江山社稷,而這個時候,蕭銘顯然不是這麼重要,畢竟他沒有什麼分量。

    “斐家。”珍妃驚喜道:“可是四世三公,門生故吏滿天下的斐家?”

    “正是,斐家雖不是地方豪強,亦不是藩王,但是名望天下無雙,若是銘兒能娶了斐家的人,將來無論誰當皇帝,總要顧忌斐家的,當然前提是銘兒不會有謀反之意。”蕭文軒說道。

    珍妃心中竊喜,這斐家可是諸多藩王想要聯姻而求之不得的名望之族。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6:20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形勢

    柔和的暖風在碧水閣中輕輕盪漾,庭院中的新綠洋溢著淡淡的春意。

    珍妃欣喜的神色被蕭文軒看在眼中,他微笑著說道:“不過你也不必高興的太早,這斐家也不是輕易相與之輩,齊王的婚事還要等一段時間。”

    “只要這王妃能是斐家的女兒,銘兒就是多等個幾年也是值得了,只是陛下可要在斐家中給銘兒挑選一個好一點的。”

    “這是當然,至少也得是個斐家主脈的女兒才能配得上朕的兒子,雖說蕭銘以前諸多不是,但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也得對得起他斐家了。”

    珍妃點了點頭,“只是皇上,這趙皇后那裡……”

    “這個你不必擔心,太子妃是當朝中書令斐濟的女兒,齊王同樣取了斐家的女兒,倒也可以說關係跟進一步,皇后不會阻攔。”

    “這下,妾便安心了。”珍妃說道。

    說了蕭銘的婚事,蕭文軒這時說道:“對了,齊王給朕送來的玻璃呢?”

    “在這兒呢。”珍妃領著蕭文軒到了內房中,裡面一個精緻的木箱子裡擺放著九件晶瑩剔透的玻璃高腳杯。

    蕭文軒見了,露出了驚奇的神色,他俯身拿起一個高腳杯仔細端詳,“純淨如水,溫潤如玉,這玻璃真的是青州工坊生產出來的?”

    “這還有假,這些日子不少商人可都蜂擁到了青州,為的就是這玻璃。”珍妃說道。

    “這個齊王,以前朕不給他銀兩揮霍,如今看來,朕給他的一百萬兩他如今估計是看不上了,不過行商倒也罷了,不能耽擱了封地的政務才是,畢竟這一場劫難馬上就要到了。”蕭文軒皺了皺眉頭。

    “劫難?”珍妃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今年草原蠻忽然禁止向大渝國出售戰馬,朕得到訊息,今年蠻族似乎想要越過滄州繼續南下,去年草原大雪讓蠻族損失慘重,他們想要得到這南方的鳥語花香之所。”

    珍妃吃驚地捂住了嘴,“殿下,若是如此,這可怎麼辦?”

    “當初高祖定下分封的規矩為的是讓諸位皇子分鎮藩國,上為國家,下安黎民,齊王身為皇子又是藩王,這滄州之地必須他來守,不然朕給了他藩王之位又有何用?”

    “可是皇上,這青州三年前蠻族肆虐,如今還未恢復往日的光景,現在讓齊王拿什麼來守?”珍妃愛子心切,她深知這蠻族的凶險。最新最快更新

    如今鎮守北方的藩王有四個,一個是鎮守涼州的趙王,一個是鎮守靈州的樑王,第三個是鎮守冀州的皇室宗親雍王,這第四個便是鎮守滄州的齊王了。

    在北方,這四個藩王分別鎮守蠻族進入中原的要害之地,其中趙王的封地以玄甲騎兵聞名大渝國,在和蠻族的屢次戰爭中不相伯仲,互有輸贏,而趙王的背後便是長安,大渝國的天子所在。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文軒才如此重視趙王。

    而樑王的黑羽鐵衛同樣名聲遐邇,和趙王以騎兵對騎兵的戰術不同,樑王在封地和蠻族接壤之地廣築烏堡,以黑羽鐵衛駐守烏堡,互為犄角,這些年被蠻族攻破了數個烏堡,但是封地依舊安然無虞。

    冀州的雍王是蕭文軒最小的弟弟,他的封地東側便是蕭銘的封地,相比較樑王,雍王的處境倒是有差了一些。

    不過依仗火筒和弓弩,雍王倒是數次擊退了蠻族的進攻,畢竟是皇室宗親,這其中原因是每次蕭文軒都會派出禁衛軍支援,長安器械司的火筒,弓弩也是大批量調撥給雍王。

    相比較這三位藩王,顯然蕭銘是最慘的,青州相對於長安十分偏遠,蠻族進攻之時救援已經來不及。

    而且三年前的事情讓青州元氣大傷,民生凋敝,青州軍十去七八。

    想到此,珍妃怎麼不擔心。

    珍妃的話讓蕭文軒皺了皺眉頭,“你也太小瞧你的兒子了,如今齊王這大半年賺的銀子足夠彌補三年前的損失了,而且他現在重整青州軍,不但配了一種十分奇怪的盔甲,又將類似府兵制的軍制恢復,如今他封地的軍隊數量兩萬人還是有的,你我都太小瞧他的本事了,現在收編了當地豪強的部曲,朕以為他的士兵這次至少也得有三萬人。”

    “這麼多?”珍妃自己也不敢相信只是這麼短的時間蕭銘就重整了青州軍,數量恢復了當年青州軍鼎盛時期的半數。

    蕭文軒嘴角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這還有假?這小子還將朕派給他的長史龐玉坤籠絡了過去,他倒是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太幼稚。”

    “這孩子,這天下又是什麼事情皇上不知道的,只是皇上,齊王雖不肖,但是還不會膽大妄為違逆皇上的。”珍妃的心猛地跳了幾下,心道這齊王實在魯莽,怎麼皇上的牆角也敢挖。

    蕭文軒見珍妃擔心的樣子,忽然笑道:“無妨,這龐玉坤朕本來就很討厭,就讓他留在青州吧,估計他也清楚自己回不了長安了,這個榆木疙瘩倒是開竅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此次滄州讓齊王自己去守?”珍妃試探著問道。

    “正是,三年前的事情他已經丟盡了皇家的臉面,這次他若是守不住滄州,就死在那裡吧,若是能守住,他將來才能有點用處,無論誰登上皇位還會指望他鎮守北方,不然他依舊是個死字,而且他若是守住了,朕就是豁出這張臉不要了,也會把斐家的女兒給他送去。”

    珍妃心中一陣絞痛,她明白蕭文軒不是針對蕭銘,即便是太子來守滄州,蕭文軒的態度依然會如此。

    皇子臨陣脫逃,這是皇家的恥辱,會讓天下人恥笑,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說蕭文軒說蕭銘的婚事要等等了。

    一個四世三公的斐家,怎麼會甘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丟下封地和子民逃回長安。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那時蕭文軒反覆說寧肯蕭銘死了,也不願意在長安見到他。

    望向青州的方向,珍妃心道:“銘兒這次你可一定要爭氣,自此之後,是非成敗就看此舉。”
V123210 發表於 2017-4-3 16:22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朝論

    碧水閣中,蕭文軒又把玩了一會兒玻璃杯。

    見珍妃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蠻族南下是國之大事,朕不會兒戲,若是齊王無法撐住,朕自會讓魏王出兵相助,這西面是雍王,南面是魏王,若是還抵擋不住,還有朕的禁衛軍。”

    珍妃本想說魏王未必靠得住,但是這話忽然又咽了下去,這只是趙皇后的一面之詞。

    此時說出來,沒有切實的證據定然會觸怒蕭文軒,畢竟蕭文軒對魏王一向十分信任。

    “若是如此,妾便安心了,只剩下的便看這天意吧,只望皇上能夠多多支援銘兒。”珍妃輕聲說道。

    蕭文軒點了點頭,似乎不願再說這個話題,而是指著高腳杯說道:“對了,齊王有沒有說這杯子是用來做什麼的?難道也是擺設物?”

    “銘兒說這是飲酒用的,他說這玻璃杯才能看出醉青州的通透。”珍妃說道。

    蕭文軒似乎玻璃杯十分喜歡,頗有點愛不釋手,“嗯,這話說的倒是不錯,的確是飲酒用的妙物,只是似乎太少。”

    “這有何難?”珍妃笑道:“妾讓他再送一些來便是了。”

    “這不妥吧,青州如今面臨如此險境,朕還白拿他的東西。”蕭文軒說道。

    珍妃笑道:“皇上今日所言便抵得上這玻璃杯無數,又怎麼是白拿。”

    蕭文軒聞言哈哈大笑,這珍妃一向聰敏,說話也是極為討喜。

    在碧水閣中逗留了一陣,蕭文軒便帶著玻璃杯離去。

    雖是如此,他還想著相助蕭銘,這次蠻族南下畢竟不是蕭銘一個人的事情,而是關係大渝國的安危。

    不過只是三天之後的一封奏摺,他便清楚現在蕭銘需要什麼了。

    “諸位愛卿,齊王的摺子你們也看了,蠻族勾結青州豪族秋季攻打滄州之事證據確鑿,此事該當如何?”

    承慶殿中,蕭文軒端坐皇位之上,臺階之下,大臣分列兩側。

    左側文官,右側武官,太子等皇子列在前側。

    “皇上,蠻族每年的要求的歲貢逐年增加,幽州等地也割讓給了蠻族,而蠻族依舊不滿足,仍舊會對我大渝國虎視眈眈,可見蠻族狼子野心,亡我大渝國之心不死,此次不可再讓,以戰止戰方能懾服蠻夷。”

    一個身穿紫袍的大臣出列,聲音慷慨激昂。

    他的話音剛落,又一個大臣出列說道:“羅權大將軍此言差矣,蠻族此次秣馬厲兵,不過是想追加歲貢的數量,往年皆是如此,只需要給些銀子便可打發了,若是大動干戈,勞民傷財實在不值,望皇上三思。”

    “崔大夫,這又是給歲貢,這些年給的歲貢還少嗎?蠻夷畏威而不懷德,這些年給的歲貢不但沒有讓草原人感恩戴德,反倒是讓草原人的兵更多,馬更壯,糧草充足,刀劍鋒利,只怕這歲貢越多,蠻族的大軍越發無法阻擋,若干年後,大渝國亡國滅種,不只是說說,那時你崔浩必然遺臭萬年。”羅權怒瞪雙眼,呵斥道。

    崔浩面色漲紅,同樣怒道:“羅大將軍真是不當家不知吃米油鹽貴,這打一仗要花多少銀子,你算過嗎?要死傷多少士卒大將軍又算過嗎?最重要的是打不過嗎?以趙王兵馬之鋒利尚且處於下風,誰可在滄州與蠻族一戰。”

    “就是,若不是每年的歲貢,趙王涼州被圍之時,蠻族會撤兵嗎?”

    “一幫懦夫,就是你們把蠻族養成了今日之勢力,殺才!”

    “愚蠢武夫!”

    “……”

    隨著二人爭吵,朝堂上亂成了一鍋粥,大臣之間相互攻訐。

    “都不要說了!”蕭文軒怒道,和以前一樣,每次提到蠻族,大臣總會分為主戰和主和兩派。

    自他登基之後,蠻族之勢越大,那時他登基未穩,蠻族趁勢而來,連克幽州等地。

    失去了山海關這座重要的關隘,他不得不和蠻族綏靖商談,以割讓幽州等地城池換取穩定皇位的時間。

    同時重新修建滄州城抵擋蠻族的進一步入侵,因為他明白,即便這些城池不割讓給蠻族,也無法保住,而且還要面臨可能丟失青州,甚至長江以北的地區的風險。

    加之魏王那個時候又苦苦勸說,他心中又對蠻族心生恐懼,最終在主和派的諫言中答應每年向蠻族納貢。

    本來這樣倒是相安無事,只是蠻族貪心不足,即便每年拿了歲貢還是不斷侵擾,多次要求加歲貢,這歲貢漸漸成了大渝國沉重的負擔。

    而等到皇位穩固,他再回過頭來,拿著歲貢的蠻族越發強大,而大渝國越發衰弱,朝中主和派的聲音更是佔據了上風。

    他了解這些大臣心中的恐懼,這也是他的恐懼,因為花些銀子總比丟了榮華富貴要強的多。

    可是如今蠻族再次入侵,他已經無路可退,只能以戰止戰。

    大臣們被蕭文軒喝了一聲,全都停了下來。

    這時蕭文軒說道:“齊王奏摺上說的很清楚,此次蠻族勾結青州豪族意圖裡應外合攻下滄州,可見蠻族已是蓄謀已久,這次目的不在歲貢,而是拿下滄州威脅中原腹地,這江南之地,富庶之鄉是大渝國糧食和錢財來源,若是丟了,大渝國危矣。”

    “皇上英明,這江南富庶之地不能丟。”一個大臣喊道。

    “皇上英明。”羅權抱拳說道。

    這時二皇子說道:“父皇,此事需要慎重,蠻族一向喜歡聲東擊西,也許這次進攻滄州只是虛晃一槍,真正的目的也許不是滄州,即便要戰,也不能將全部兵力投入青州,而是應該讓齊王先守滄州,而我們靜待其變。”

    “讓齊王守滄州?難道二哥忘了三年前齊王逃回長安的事情?”這時四皇子忽然出言諷刺。

    這話一說出,殿堂上的大臣個個露出譏誚之色。

    “這麼說四弟願意去守滄州了?”太子斜眼掃了眼四皇子,淡淡說道。

    四皇子臉色一白,“我可沒有這麼說,這青州畢竟是齊王的封地,外人可不方便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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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