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學霸的科技帝國 作者：三胖（已完成）

第690章 三個發佈會

     蘋果公司及時開了新聞發佈會，澄清股價下跌可能引發的猜測，喬布斯根本就沒參加，還沒等蘋果發佈會開完，突然一家成立半個月的科技公司在華爾街也召開了發佈會，宣稱蘋果大賣產品ipod-mini侵犯公司583項專利權，正式提出訴訟，本來這麼一家小公司掀不起什麼風浪，可明眼人一查就知道這家小公司的背景不一般，摩根家族企業獨資，嗅覺靈敏的大佬馬上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小公司的發布會之所以在華爾街開，就是告訴有些中小金融機構不要胡亂參與，卡伊很快就聽說了，臉上的表情明顯錯愕，突然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摩根家族操縱，找了一個藉口，馬上返回華爾街打聽情況，如果可能的話，借這一股東風賺一筆。

    蘋果公司的發布會還沒結束就傳來了華爾街那邊的消息，萊文森聽到的時候臉色一變，正準備提前結束採訪環節，可記者們哪能讓他如願，一個個尖銳的問題拋了出來。

    「現在有家公司宣稱ipod-mini侵犯多達583項專利權，請問這是真的嗎？」

    「該公司已經正式提起訴訟，索賠額高達100億美元，如果勝訴，蘋果公司會直接破產，萊文森怎麼看呢？」

    「可否請出喬布斯先生說明一下呢，蘋果一直堅持的創新理念受到極大質疑。」

    簡直就是最好的新聞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尼公司在波士頓也召開了簡短的記者發佈會，宣稱ipod-mini侵犯公司專利權299項，正是提起訴訟，要求索賠額也達到20億美元。

    屋漏偏逢連夜雨，萊文森還沒想好如何面對媒體呢，就接連傳來噩耗，沒有一家公司膽敢無緣無故訴訟，而且索賠額還如此驚人，如果不是有所依仗，那就是瘋了，光是訴訟費用就是一大筆。

    一年半以來的老對手所尼都跳出來，萊文森感覺到失態嚴重。

    「美國是自由的社會，我們無法阻止任何人的職責，一切交給事實說話。」萊文森說完這一句就趕緊立場。

    股東們再一次蒙圈了，怎麼回事？蘋果公司一直在研發投入大量資金，每年都申請上千專利權，沒開發一款產品前都是先保護又開發，作為最熱賣的產品怎會侵犯如此多項專利權，從事金融行業的精英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卡伊離開後，陸續不少人也跟著離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明眼人馬上就看出大勢變了，大勢來了，不能對抗，只能順從。

    萊文森在喬布斯的辦公室，喬布斯一臉的陰雲密佈，消息傳來，他只有一個想法，終於來了，那個年輕人太沉得住氣，沒想到玩了一次大的，ipod-mini一直都存在隱患，他知道，一直都在等著，直接進入華夏市場遏制音霸，作為談判的籌碼之一，沒想到根本就不談判，兵戎相見，大佈局。

    「準備兩億資金應對訴訟。」喬布斯就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話。

    「有沒有和解的可能？」萊文森希翼地問了一句，即便訴訟成功，損失也將無法估量，剛升起來的股價很可能再次跌入谷底。

    「沒有。」喬布斯固執的性子再一次起了作用。

    「那股東們很可能會發表反對意見，你會面對不小的壓抑，我儘量安撫。」萊文森嘆了口氣，這一次兩邊的夾板氣免不了。

    「謝謝。」喬布斯目光炯炯，心裡也有些後悔，他萬萬沒想到ipod-mini銷量如此火爆，助推蘋果達到一個新高度，可說什麼都晚了，如果預料到這一切，他當初一定會答應那個小子的要求，現在看法，並不過分。

    他是個愛面子的人，既然已經撕破臉，就堅硬到底。

    決不能讓股東們知道這一切，否則壓力會更大。

    「六個月以前，我們的股價不過才8美元，再怎麼下跌也跌不到哪去，人就是這樣，可以面對惡劣、糟糕的境遇，一旦得到過再失去，卻會很快崩潰。」喬布斯突然說了一句有哲理的話。

    萊文森何嘗不明白呢，幽幽地道：「這就是人性。」

    是的，人性誰也改變不了。

    「史蒂夫，你的口才一向很好，要不要召開一個記者發佈會，給股東們一些信心。」

    「不需要，不管股價跌到什麼程度，我們的股東都將得到豐厚的分紅，這是我能夠承諾並一定兌現的唯一。」喬布斯態度非常強硬，萊文森只能默默退了出去。

    站在落地窗前，喬布斯的心情惡劣到極點，蘋果的形勢一片大好，非常順利，卻中途出現這等事，卻由他而起。

    一句話也沒說。

    庫克一直跟著，稍一猜測就明白其中的關鍵，這一切一定跟劉晨有關，他也出了口氣，誰也想不到一個崛起一年多、幸運的華夏小子，竟然能在美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這一天，幾乎對每一個股民來說都是巨大的災難，蘋果股價在20美元穩定了一陣子，直到兩家公司的發布會召開之後，再次崩盤，一路下滑到14美元，如果不是到了休市時間，恐怕還會繼續下滑。

    東方的天空露出白色的晨曦。

    劉晨伸了個懶腰，這一夜，他在緊張和興奮中度過，充分領會了資本的力量，毫不誇張的說，賺到了一個億美元，賬戶裡沒有一點股票了，在關市前拋掉了所有的空頭，蘋果股價必將進一步下滑，可他不想繼續花費時間和精力去等待，誰也不能保證完全踩在極值點上。

    比做實體賺得快賺得多，可劉晨真心不喜歡，這種刺激很影響心態，就好像一個賭徒，習慣了輕鬆賺到大錢，就再沒辦法沉靜下來做些普通的工作。

    這與劉晨一貫的人生觀、世界觀不同。

    金冬兒睡眼迷瞪地走了出來，看到劉晨坐在電腦前，嘟囔著道：「怎麼起那麼早啊，才幾點鐘。」

    這姑娘也真心大，估摸都不知道怎麼來的酒店，安安穩穩睡一夜起來還這麼淡定。

第691章 偷窺引發的一次知識探討

     劉晨笑道：「我哪裡是起得早，根本沒睡。」

    「沒睡？你不會玩了一晚上電腦吧，果然是一個網癮少年呀，昨晚喝多了，我先洗個澡先，那誰呢？」

    劉晨指了指另外一個房間，「還在睡著呢。」

    驚心動魄的一夜，劉晨也不想多說，打了個哈欠，確實有些困了，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雪子打過來。

    「劉總……」魅惑的聲音嬌滴滴。

    「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劉晨也帶著輕鬆的笑意。

    雪子吐了吐舌頭，「哦，我忘了，你那邊天還沒亮，要不先掛了，等幾個小時再打過去？」

    「算啦，都被吵醒了，反正現在也睡不著。」

    「看到了嗎？」雪子的心中還是很激動，今年來，所尼被蘋果壓得太慘了，一家58年的老店，也真是夠心酸。

    「開盤23美元，最高上漲到28美元，收市14美元，如果從最高點算，下跌50%，蘋果的股東們今天恐怕很不好受。」

    「原來你一直在關注呀，壞人騙我，你肯定是還沒睡。」雪子佯裝生氣地嬌嗔著。

    「這麼一大筆買賣，我還沒到視金錢如糞土的地步，怎麼樣，我們的雪子小姐大賺了一筆吧。」劉晨自然知道她沒生氣，平和地回道，聲音充滿磁性，分明是低音炮。

    說起收穫，雪子就一把辛酸淚，她太自信了，以為知道內幕操作起來so-easy，誰想到心態不行，一早就放棄了，早知道就找專業人士操作一下，送上門的錢賺不到。

    「沒有呀，我沒有操作。」死鴨子嘴硬，雪子很輕鬆地說道。

    「哎呦，不像你的風格。」

    「我什麼風格？」

    「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風格，該出手時就出手，趁火打劫，哈哈……」劉晨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雪子也跟著咯咯笑，心裡那一點憂傷徹底沖淡，「知我者，劉總也，我是想佔點便宜來著，可操作不來，19美元進場，誰知道突然就大幅度下跌，第二次斷崖跳時，我就忍不住全給拋了，白忙活一場，還不夠買個包包。」

    雪子也不想隱瞞，說出來好受了些，太好強的姑娘，一點點的挫折都會很難受，更何況是幾千萬的投入，大動干戈卻沒收益。

    「你呀，就是得失心太重，凡事都想做到最好，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啦。」劉晨想個長輩一樣惇惇教誨。

    「真像我爺爺的口氣。」雪子說了一句，說到爺爺，心裡不禁有些悲傷，若是他老人家在，一定會告訴她該怎麼做，所尼不會一步步淪落如斯，只能進軍大非洲了，她調整情緒的本領很強，「別說我啦，劉總收穫如何？我記得你很早就買入了不少。」

    「還行吧，買個包包肯定沒問題。」

    雪子見他不想具體說，也就不再問。

    「給誰打電話呢，笑得那麼賤。」金冬兒剛洗好澡，裹著一條浴巾出來，「什麼破酒店，浴缸裡竟然有頭髮。」

    這丫頭聲音很大，雪子那邊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心裡一緊，劉晨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且在酒店，女人剛在洗澡，兩人的關係不言而喻，正在做什麼可想而知，胸口發悶，嘴巴裡竟有些發酸，我在吃醋？

    「劉總好興致呀，到哪兒都有美女陪伴身旁。」

    「確實是美女，正吹頭髮呢，呵呵。」劉晨也不想做更多解釋。

    「什麼時候回美國？」雪子岔開話題，也不想劉晨聽出她的異樣。

    「估計要忙一陣子了，可能7月份吧。」

    「好的，到時候見，那我不打擾劉總的好事啦。」說完，雪子就掛了電話。

    金冬兒裹著一條浴巾就在那兒吹頭髮，雪白、修長的大腿完全露在外面，側身站著，優美的小腿肌肉緊實，浴巾顯然不夠大，開叉的地方晃蕩著，若隱若現能看到半拉屁股。

    劉晨摸了摸鼻子，「我說丫頭，咱能注意點影響不？你不能進房間吹頭髮嗎？」

    「我說你還挺傳統的嘛。」金冬兒咯咯笑著說，繼續吹頭髮，還故意甩了一下，差點兒沒把浴巾甩掉，趕緊一手摀住，還是滑落了一些，一條深溝露了出來。

    好吧，第一次被女生這麼說，劉晨真覺得有點困了，「你還睡不？我困了，必須得補個覺。」

    這是一個套房，兩室一廳，客廳裡的沙發沒辦法睡人，一夜的興奮之後，劉晨真疲了，只想在床上美美睡一覺。

    「哪那麼麻煩，一起睡個覺也沒啥啊，我不困了，你去睡吧。」金冬兒壓根就沒把劉晨當成男人，她對這方面也是遲鈍得不行，身體早發育熟透了，思想上還是小學生。

    劉晨也不客氣，直接撲到裡面房間的床上，被子裡還有點餘溫，還有金冬兒身上特有的清新香味，困得要死，也顧不得蕩漾，呼呼就睡了過去。

    金冬兒吹好頭髮裹著浴巾進了房間，就看到劉晨睡了過去，還打著小呼嚕，「喂，睡著啦？像頭豬一樣。」

    門一關上就直接扯掉了浴巾，她倒是大方，完全的身材展露無遺，尤其是胸前的輪廓很完美，平時她喜歡穿單薄的內衣，根本看不出效果，纖纖細腰，豐盈翹挺的臀部，只可惜劉晨睡得很沉，要不然可要大飽眼福了，金冬兒在全身擦了些香香，然後才把衣服穿上，昨晚喝了酒睡得很早，睡了一覺又沖了澡，精力充沛。

    看到劉晨睡在床上，覺得很有趣，促狹地伸手摸了摸，還覺得不過癮，小心地掀開被子看了看，並不是大塊的肌肉，卻很有線條，嘖嘖咂嘴，輕聲道：「小晨子的肉體還挺不錯嘛。」

    不得不說，金冬兒膽子很大，也有點臉紅心跳，把被子放下，鬼使神差又掀起了下面的被子。

    劉晨一直有裸-睡的習慣。

    金冬兒手一縮就嚇得逃了出去，坐在電腦前面，心臟還噗通噗通地跳著，她也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好奇，還是第一次看到成年男人的全部肉體，不由得又往臥室那邊看了一眼，金大姑娘也知道害羞了。

    金斑竹一般有想不通的問題時，通常都會在論壇裡開個小號然後討論，真理越辨越明呀。

    「男人的尺寸很重要嗎？會不會被戳死？樓主剛看到巨大實物，驚恐中……」

    然後金斑竹再用大號回覆一條，「懵懂，有經驗的姐妹們分享下哦。」

    這個時間點，竟然還有不少人在線，冬兒在論壇的人氣非常高，但凡她回覆過的帖子都會受到極大關注，拉開了一場激烈的討論。

    「恭喜樓主，我是女的，哎，我現任很小，但是他對我超好，我們就發生過一次，好糾結要不要分手，因為我挺在意新生活，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呀，女人天真、傻傻的多好。」

    「大吧，看著過癮。」

    這個點還在線都是老司機啊，金冬兒樂得哈哈笑地看著。

    「JJ再大也得賺錢養家，責任心才是男人最高貴的品質，當然禁止靠JJ賺錢。」

    「硬度很重要。」

    「關鍵是技術，尺寸不夠，技術來湊，尼瑪，ex大是大了，活塞了幾下就問我爽麼？善良的妹子只好害羞的說，還好啦，鄙視沒有情調的男人。」

    「細長耷拉地不如短粗又有力，真心。」

    「求圖，求圖，求樓主上真相，到底有多麼巨大！」

    金冬兒看著回覆，她也是一個成熟女性了，在男女方面很懵懂，一直以來大大咧咧，也從沒這方面想過，不經意的偷窺激發了她的求知慾，歪著頭想著那驚嚇的一幕，又看了看自己纖細的腰身，扭動了幾下，這能盛得下嗎？

    「小男人總是會說技巧更重要，就像窮人喜歡說富人賺那麼多錢沒用，只不過是數字罷了。他們都沒讀過事半功倍這個成語，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樓主，求介紹。」

    劉晨還在睡覺，而且睡得很香甜，完全不知道論壇上的討論，就算看到，也不知道是由他引發。

    「身為女人，我必須說句公道話，我們在乎。短小細軟，根本沒什麼感覺而且讓我們很累好嘛！老容易跑出來，而且姿勢太侷限！你說短沒關係？扯淡！進不去，沒感覺。你說軟沒關係？扯淡！你說細的沒關係？扯淡！真男人要三度合一，姐妹們，再加上技巧就是極致體驗，尼瑪，想起來老娘就不行了。」

    兩性話題，不管男女都特喜歡討論，金斑竹逐條看著，眼睛冒著熊熊的求知火焰。

    「每一次和女友吵架、鬧彆扭，真的沒辦法，唯有那啥，剛開始反抗很厲害，又踢又髒話，進去後就是另一個世界，十分鐘左右角色大反轉，我說累了不玩了，她居然坐上來，拉著我的腰生怕我走掉，完結，馬上和好如初。PS，本人大JJ。」

    「作為一個剛生完娃三個月復出的媽媽，羞羞噠地說，那啥真是增強了不少，恨不能吞下真個世界，表笑我，以前妹子被碰一下都受不了。」

    金斑竹興致勃勃，增加了不少知識。

    「冬大，早啊。」

    王凡頂著一個爆炸頭走了出來，「不好意思，昨晚真是喝多了。」

    啪，金冬兒趕緊把電腦關掉了，神色還有些緊張，做賊心虛呀，「你怎麼神出鬼沒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嘛，這次多謝幫助啦，啥時候去江海，我和倪步全程接待。」

    「快別這麼說，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有機會一定去江海。」

    「對了，你昨晚說王威的姐姐在江海，叫什麼？在哪兒教書？」

    王凡臉色一變，沒想到喝大了，這都透露出去，要是被王總知道肯定要被開除，他也是無意中得知，迴避也沒辦法了，尷尬地笑了笑，道：「我哪兒知道呀，好像是個教藝術的老師。」

    「教藝術？啥藝術？」金冬兒沉吟著，她就是搞藝術。

    「真不知道，那啥，我上班去啦，我們打卡，遲到一次就要罰錢。」王凡趕緊溜掉了，只希望金冬兒別搞出什麼事端來，也不要把他扯出來，風速快遞的待遇還是非常好，找份好工作不容易。

    王凡走了之後，金冬兒趕緊打開電腦又看了會兒，突然覺得一股暖流湧動，大叫了一聲糟糕，怎麼這時候來了，不應該啊，她一向都很準時，根本沒到點兒，急忙衝向衛生間，擦了一下，半張紙都濕了，一看卻是晶瑩透明，沒有一絲紅色，暗呼奇怪，怎麼回事兒？尿床了？

    金斑竹百思不得其解，恨不能再發個帖子，求科普，可怎麼描述呢，只得放棄，這會兒肚皮也咕咕亂叫了，跑出去打包了兩份早餐回來，一邊吃著，一邊繼續逛論壇。

    ……

    一大早，陸坤就來找孫子義，昨晚兩人詳聊到十點鐘，美國那邊開市，蘋果一路大漲，兩人都對古美IPO看好，陸坤回去的路上心情很美，放鬆了一炮就回家睡覺了，醒來就接到了公司法律顧問的電話。

    得知了美國那邊的消息，他最開始還沒看到股價，而是兩家公司狀告蘋果ipod-mini侵權，同時向華夏申請禁止這款產品進入海關，對已經銷售的產品索償，要求賠償金額極高。

    陸坤再一看蘋果的股價差點兒沒暈過去，就剩下14美元了，這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趕緊查新聞，才知道一切，事關重大，趕緊來找孫子義。

    孫子義本來計畫今天離開深城回東京，他有個習慣，一定要保證睡眠，休息的時候禁止打擾，不管多麼重大的事，以至於他也才看到這一連串的巨變，經歷過多次磨難，甚至還當過一天首富的大佬，也不禁眉頭緊皺。

    儘管這一切對他的損失變不算大。

第692章 悲催的雄蟲子

     
    劉晨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金冬兒買來的早飯已經涼了，好在天氣炎熱，吃點涼的倒也神清氣爽。

    金冬兒還在看著論壇，時不時發出愉快的笑聲，劉晨吃完早餐，笑呵呵地走過去，道：「看什麼呢，這麼樂？」

    連忙把手一捂，一邊推開劉晨，金冬兒嬌嗔道：「去去去，還尊不尊重別人隱私啦？有沒有禮貌。」

    「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你快收拾一下吧，我們今天就趕回江海。」

    金冬兒偷偷瞄了一眼劉晨的褲and襠，那一副驚嚇的畫面閃過，臉一下子紅到脖子，頓感心虛。

    劉晨壓根兒不知道姑娘此刻腦袋裡想的啥。

    「不再去風速快遞試試嗎？」

    「算啦，王威不可能見我們，而且我們過來見他的目的性太強，即便運氣特別好真能見上面，他肯定心態上就特防範我們了，達不到深層次互信合作的目的。」劉晨很理智的分析，「這就像一個男人想去搭訕一個漂亮姑娘，如果是路上看見就衝過去搭話，姑娘第一感覺肯定是害怕、警惕，即便能夠進一步接觸，也很難保持信任，還會落下一個心理陰影，他能跟我搭訕，肯定也會跟其他漂亮姑娘搭訕，這就是一開始就抱著目的接觸的弊端，如果是機緣巧合下認識，建立了信任，再去談合作就容易多了。」

    「哼，一看你就經驗豐富，老實回答，搭訕多少姑娘了？」金冬兒是個大女人，甚至骨子裡有些女權主義。

    「瞎說，我需要去搭訕嗎？都是姑娘搭訕我。」

    「吹吧你就，那個姑娘瞎了眼會搭訕你。」金冬兒瞪了個白眼，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憑啥姑娘就得等著男人來搭訕，就不能主動搭訕男人？男人能幹的事，女人也能幹。」

    劉晨心說，有些事男人能幹，女人還真就干不了，比如說站著撒尿，當然，他可不會跟冬兒頂，很瞭解她的性情，「嗯，說得特別好，王威現在就是我們需要搭訕的對象，靠你啦。」

    「少來，40歲的老男人了，說不定是個大啤酒肚還禿頂，看一眼都噁心。」金冬兒又白了一眼，「你到底打的啥主意？反正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放棄。」

    「既然王威有個關係很好的姐姐在江海，他每年暑假都會過去住一段時間，那我們就採取迂迴策略吧，先查清他的姐姐是誰，然後找機會認識，再接觸王威，大姐既然是教藝術的老師，就交給你去查啦。」

    金冬兒盯著劉晨看，還一副不屑的表情。

    「這麼看著我幹嘛？沒見過帥哥？」

    我不僅見過帥哥，還把你全給看了呢，金冬兒心道，還別說，小晨子看著文質彬彬，身上還挺有肉，那地方突出那麼一大坨，能舒服嗎？不自覺又閃過那個畫面，不禁有些苦惱，越不去想，越是想起，該不會長針眼吧，冬兒心下很是懊悔。

    「你真卑鄙，心機太重。」

    「錯，雙方合作，互惠互利，這只是不得已的法子，就好像你父母那會兒婚姻都是媒人介紹，結婚前互相不瞭解，婚後還不是特恩愛，認識的方式無關緊要，關鍵是以後的相處。」

    「咦，少拿我爸媽說事，聽著好像你要跟王威結婚似的，真噁心。」金冬兒一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我就舉一例子，你這聯想力也太豐富了，趕緊收拾一下，我們趕回江海吧。」

    兩人直奔機場，準備中飯就在機場吃了，時間很緊迫，眼看就要到高考時間，答應了國平要回慶州一趟，再說半年沒見到爸媽，心裡也想唸得很。

    兩人登機之後就準備休息，飛機在一陣顛簸之後快速起飛。

    「不管是漢語，還是英文，都用『鳥（bird）』來稱呼那話兒，有時候也用****可有趣的是，97%的鳥類是沒有JJ，就連雞也沒有********劉晨一個機靈，這聲音好耳熟。

    金冬兒閉著眼睛滿腦子都是論壇帖子上那些內容，還時不時閃過幾幅畫面，劉晨就坐在旁邊，心根本靜不下來，聽到了後排傳來的這個話題，馬上感興趣地豎起耳朵來。

    「大多數公鳥只有泄殖腔，他們和母鳥交and配的方式，就是對準雙方的泄殖腔再咘咘射，所以非常需要雌性的配合，科學家稱之為泄殖腔之吻。也不是所有鳥都沒有鳥，雞雖然沒有****可是雞的好朋友鴨子卻有，而且還是螺旋狀，長度甚至可達鴨身長的一半，所以呀，一些男***人員被稱為鴨子，那是相當的貼切。」

    根本不用回頭，劉晨敢斷定肯定是老熟人，孟菲斯教授，還真巧了，從波士頓飛江海的航班遇到他，當時他就說要去深城調研，沒想到再一次碰到，倒也沒急著打招呼，且聽聽這位知識淵博的學者又白活啥。

    「哇，原來是這麼由來啊，螺旋狀是個啥樣？」金冬兒想著，嘴巴裡直接輕聲嘟囔出來，劉晨就裝作沒聽見。

    「自然界無奇不有，在巴西的偏遠洞穴裡，有幾種生活作風相當糟糕的昆蟲。它們的交\配過程每次會持續40-70小時，很吊櫃的是，雌性勃and起生殖and器反覆衝擊不情不願的雄性的生殖腔，直到他獻出自己營養豐富的精and子……咦？」孟菲斯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劉晨還真挺好奇，還有這種昆蟲！心想，這傢伙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

    金冬兒聽著頓時心花怒放，伸手拍打了劉晨的胳膊一下，劉晨滿是質詢的眼神飄過去，為啥打我？

    「我就說男女平等吧，也不全都是男人凸出來女人凹進去。」金冬兒說著很是沾沾自喜，「這什麼昆蟲真給我們女人長臉。」

    劉晨真心沒法接著話，知道她性子大大咧咧，典型的口無遮攔。

    孟菲斯停了會兒，繼續道：「你沒聽錯，多數兩性的動物裡，雌雄角色確實都是相對固定的。雌性羞怯而挑剔，雄***而濫搞。但也有少數動物裡，雌雄的角色會反轉，就像這些蟲子一樣。」

    「教授先生，按照物種選擇的理論，似乎不應該進化出這種昆蟲啊？」一個聲音響起問道，劉晨心裡一緊，這聲音也很熟悉。

第693章 找罵啊你

     「教授先生，按照物種選擇的理論，似乎不應該進化出這種昆蟲啊？」一個聲音響起問道，劉晨心裡一緊，這聲音也很熟悉。

    竟然是劉將的聲音，這傢伙的聲音偏尖而細，辨識度非常高，是以，劉晨一下子就確定是他。

    孟菲斯道：「非也，非也，這正是物種選擇的結果，這些蟲子只有跳蚤大小，當交and配季節到來時，雌性會爬到雄性背上，把雙方鎖在一起，上面的許多棘刺起到抓鉤作用。」

    「這不是強迫嗎？」劉將語氣很輕鬆地調侃道。

    「那可不就是強迫嘛，你以為只要男人會強迫呀。」孟菲斯樂道，他在那兒扯淡，倒吸引了頭等艙所有乘客的耳朵，都在聽著，金冬兒大感找到知己，出聲道：「就是說呀。」

    「雌蟲這鉤子鎖定極其牢固，如果試圖分開兩個蟲子的話，就算一不小心把雄性撕成了兩半，而他的生殖and器還掛在雌性身上呢，長達數天的交配過程中，雌性從雄性那裡獲取一個淚珠形狀的大精and囊，再完成受and精。」

    好慘烈，在座的男士聽到不由得身體一緊。

    金冬兒則是得意地咯咯笑。

    劉將也是腦袋一縮，好像他被撕裂一樣，故作輕鬆道：「教授，您還沒說這根物種選擇有什麼關係呢？」

    「雌性為什麼會如此凶殘呢？答案很簡單，餓出來的。」孟菲斯一句話又成功吸引了諸位的耳朵。

    金冬兒吐了吐舌頭，低聲道：「不是說飽暖思**嘛，這蟲子反其道行之，有個性。」

    「這種蟲子生活的洞穴並不是特別理想的生活環境，沒有光，缺乏植物，主要的食物就是蝙蝠糞便和偶爾的死蝙蝠，能量來源極其匱乏。不管是生長還是繁殖，都需要很多的能量。」

    「換了別的環境，這些能量可以來自雌性自力更生，也可以來自雄性送的禮物。比如很多蜘蛛會抓一隻蟲子送給雌性作為求婚儀式，或者說，就像你們華夏，女方通常會向男方要求昂貴的彩禮。」

    孟菲斯是個很幽默的學者，尤其還是一個華夏通，稱得上博古通今，劉晨聽了也是一笑。

    「多數時候，雄性的大部分精and子是浪費掉的，呵呵，都說男人的初戀不是左手就是右手。」

    金冬兒一聽，馬上道：「呦，好噁心。」

    「噁心什麼？」劉晨禁不住笑著問道。

    「男人噁心，用手那啥。」

    「那也沒辦法，水滿則溢呀，男人也很苦。」

    「小晨子，這麼多年，也沒見你有個女朋友，你的初戀是左手還是右手？」也就金冬兒敢問這問題，弄得劉晨羞窘得不行，真心不知道怎麼回答，趕緊道：「仔細聽教授怎麼說。」

    「所以說，這是環境選擇的結果，在艱苦的洞穴裡，連一絲一毫的浪費也不能容忍，所以雌性要沒收雄性的全部精and子，連囊都收走，留一點兒用來受and精，剩下的都作為營養消化掉。」

    諸位男士一聽，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母蟲子好狠毒啊，勾住就不放，直接連根拔起，不由自主伸手去摀住襠。

    「雙方的營養角色反轉，雄性成為了資源的主要提供者，那麼他們就會變得挑剔起來。反過來說，雌性強行從雄性那裡奪取資源。因此，雌性演化出了這麼誇張的雌器，就是為了強and奸用的。這一現象在其它物種中也有印證——一般而言強and奸越多發的物種，陰and莖相對越大。事實上，強and奸行為甚至不限於生殖目的，這種蟲子就算是年齡太小還無法繁殖的雌性，也會奪取雄性的精and子。營養嘛總是多多益善的。」

    好嚇人。

    劉晨這時轉過臉去，呵呵笑道：「教授先生，你說的理論好像在一個種族身上不適用。」

    竟然被質疑，孟菲斯脫口就道：「不可能，什麼種族？」

    「印度人。」

    眾男人聽了呵呵笑了起來，誰都知道印度很奇葩，強健事故多發，同時印度男人又是出了名的小器，可不是不適用嘛。

    孟菲斯也被噎住，抬頭看去，不禁驚呼，道：「劉，真巧，我們又見面啦。」

    「教授先生，你好呀，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劉晨很高興地打招呼。

    劉將也看到他了，一個眼神掃過來，頓時就很火大，沒想到劉晨認識孟菲斯，而且這廝還笑眯眯地看過來，打招呼也不是，不打也不好，真是糾結，每次見到他，自己都好像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扒光一樣。

    「劉總，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啦。」劉晨笑著說道，劉將不得不回應了，略尷尬回道：「是呀，我們也很有緣。」

    孟菲斯不知道兩人認識，眼珠子轉了轉，道：「哇，沒想到兩位也認識，這個世界真是太小啦，劉總，怎麼沒聽你提起過認識劉晨呀，咦，你們一個在深城，一個在波士頓，怎麼搭上呢？」

    劉將最怕別人提起，心說，你一個老外，不好好搞研究，管你屁事，一時窘迫都不知如何回答，本以為這輩子見不到劉晨幾回了，沒想到坐個飛機都能遇上。

    「教授，我去波士頓也就是近半年的事，在此之前一直在江海讀書，而劉總在去深城之前也在江海，我們共事過一段時間。」劉晨笑呵呵地說。

    劉將心理卻有一股極大的壓力，真害怕劉晨當眾說出他幹的醜事，在這飛機上躲又躲不過，少不得尷尬，劉晨這麼一說，稍稍鬆了口氣。

    「哦，原來你在劉總的公司實習過，呵呵。」

    孟菲斯並不瞭解劉晨的底細，想當然的猜測。

    劉晨道：「是呀，後來劉總在深城有了大發展就離開江海了。」

    劉將眼皮子一跳又緊張起來，連忙道：「教授先生，我跟劉晨換個座位，你們老朋友好好聊聊。」

    金冬兒又看到劉將，正一肚子火氣呢，一聽他還要跟自己一起坐，氣哼哼怒道：「不要臉的東西，誰要跟你一起坐呀。」

第694章 為一個男人，心裡很沉重

     金冬兒的脾氣可不會給劉將面子，在劉晨離開後，劉將一聲不吭叛逃，她心裡總覺得愧對劉晨，不看好這臭不要臉的傢伙，從此一生黑。

    怎麼忘了這嘴巴毒辣的娘們，劉將心理一陣懊悔，偏偏不敢反駁，怕這娘們一生氣什麼都往外倒，訕訕地坐了回去也不敢頂嘴，心理卻痛恨極了。

    孟菲斯是個人精，察覺到什麼，笑道：「不急，飛機很快就要降落了，劉晨，到了江海，我們再好好聊聊。」

    越是頭等艙、越是上層人士，越在乎面子，尤其是在本圈子裡的面子，其實這個圈子真心不大，尤其是飛機上這樣密閉的空間，一點點小八卦傳播特別快，在座就有好幾人知道劉將的底細，從金冬兒的話裡捕捉到了什麼，開展豐富的聯想。

    劉將也深知這一點，後面一聲不吭，飛機剛一落地，跟孟菲斯說了一聲，第一個衝了出去。

    劉晨帶著金冬兒和孟菲斯一起往外走，孟菲斯賊溜溜打量著金冬兒，這老傢伙氣質出眾，盯著看，也不顯得猥瑣，金冬兒一瞪眼，嗔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

    孟菲斯呵呵笑了起來，「金小姐快人快語，很有個性。」

    金冬兒看劉晨面子，也不再跟他計較，劉晨道：「教授，等人接嗎？」

    想著上次機場那位諂媚的王春來老闆，還有買車遇到的糟心事兒，不願意再跟王老闆接觸。

    「沒人接，正準備搭你們便車呢。」孟菲斯也不客氣，笑眯眯地說。

    「好呀。」劉晨當然不會拒絕。

    孟菲斯看到金冬兒開過來的車時很意外，微微睜大了眼睛，坐上去之後，感嘆道：「你們華夏有句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想到你們鳥槍換炮啦，這車值不少錢。」

    金冬兒哼了一聲，對這位西裝革履又不太正經的老傢伙不感冒，「那當然。」

    「教授這一次到深城有什麼收穫嗎？」

    劉晨知他去研究蘋果在華夏佈局，還有古美公司，恰恰這都是他感興趣，尤其跟劉將走在一起，想必對那什麼將東電商也有一定瞭解。

    「喬布斯提前佈局華夏市場，我確實不太理解，以我對華夏人的瞭解，只要在歐美、日島市場大賣的產品，一定會在華夏受到追捧，這已經是屢試不爽的真理。」

    「真理個屁。」金冬兒開車也沒忘懟教授，「咱華夏人就那麼賤啊，音霸不是用得好好的。」

    嘴上雖然不承認，可冬兒心裡還是認同這老傢伙的言論。

    劉晨摸了摸鼻子，華夏人的確如此，至少以前和當下是這樣。

    「ipod在華夏上市的熱賣就可見一斑啦，我始終覺得，蘋果最應該鞏固的市場是日島，畢竟所尼在日島的聲譽根深蒂固，一時的挫折很難保證所尼不會東山再起。」孟菲斯很專業地分析，「劉，喬布斯決定進軍華夏市場，是不是跟音霸有關，他上次專程到波士頓找你商談，是不是希望跟音霸達成某種程度的合作，結果並不理想。」

    劉晨笑了笑，不置可否，暗道，教授確實厲害，八九不離十。

    「教授對昨天發生在美國的事怎麼看呢？」

    「我也剛知道，還沒詳細去調查，我已經讓學生蒐集資料給我發過來了，股價一下子下跌那麼多，還面臨兩家公司的訴訟，喬布斯先生的情況不太妙。」

    「那會不會導致被董事會再次驅逐呢？」劉晨略有點憂心，私心上不希望喬布斯離開蘋果，畢竟iphone項目還需要他主持，如果這款改變世界的產品胎死腹中就太可惜了。

    孟菲斯搖了搖頭，「絕對不會，現在蘋果公司董事長萊文森不會像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眼光那麼侷限，而且，喬布斯歸來後的話語權與當初離開時，不可同日而語也。」

    這一點，劉晨很不解，道：「當初喬布斯可是創始人，最大的股東，那都無法保證留在蘋果，現在僅僅是CEO，股份少得可憐，為何反倒話語權更強呢？」

    「要把這個問題說清楚，就要從蘋果公司的融資歷程及上市前的股權結構和公司多年來的權利結構分析了。」孟菲斯道，顯然對劉晨求教的態度很滿意，一個人懂得的學問很深，如果不表達出來，悶在心裡也難受，教授先生就屬於這類，所以，不管是飛機還是坐車，他都是誇誇其談的主角。

    「沒事兒，教授先生，您慢慢說，我很感興趣。」劉晨的求知慾很旺盛，這是他一直困擾的疑問。

    「那我就跟你說說吧，76年4月1日蘋果創立，創始人喬布斯45%、沃茲45%、韋恩10%，不久之後韋恩退伙，喬布斯花了800美元回購股份，他的比例變成55%。76年8月馬庫拉入夥9.1萬美元，當時計畫股權結構為喬布斯26%、沃茲26%、馬庫拉26%，剩下22%用來吸引新的投資者。」

    劉晨點了點頭，聽得很仔細，金冬兒嗔道：「這有什麼了不起，我在網上也能查到這些信息，背書還不容易嗎？」

    孟菲斯老臉有點尷尬，道：「小姑娘不要心急嘛，先聽我說完。」

    「教授，不要見怪，您繼續說。」劉晨對冬兒也是沒辦法。

    「77年1月，新蘋果公司成立，股權結構變成喬布斯30%、沃茲30%、馬庫拉30%、工程師霍爾特10%，注意，這個均衡的股權結構是喬布斯日後被掃地出門的伏筆。」

    冬兒的話讓孟菲斯很美面子，加了點兒小技巧。

    「被自己創建的公司趕走，喬布斯也算第一個了。」金冬兒撇了撇嘴說，因為ipod進軍華夏的關係，她對蘋果和喬布斯都沒好感。

    「79年末，蘋果引入上市前的夾層融資，施樂公司、羅斯、摩根等資本公司以及一些個人投資者共計16個。80年12月12日，蘋果IPO，IPO後第一大股東喬布斯被稀釋後的持股比例約為15%、第二大股東馬庫拉約持有700萬股，佔比約11.4%、第三大股東沃茲持有400萬股，佔比約6.5%，而其他幾個初創成員一毛股都沒有，沃茲對此專門找喬布斯談，但是沒有結果。81到83年，馬庫拉擔任蘋果CEO，這也是一個關鍵點。」

    聽到這裡，劉晨漸漸明白了，矛盾已經埋下，只等著爆發，而自信又霸道的喬布斯根本不在乎。

    「83年，喬布斯邀請百事可樂總裁斯卡利加入蘋果，擔任CEO，85年5月，在董事會馬庫拉的支持下，斯卡利解除了喬布斯在Macintosh部門的職務，只保留了董事長的虛職，同年9月喬布斯辭去董事長職位，離開蘋果，創立了next軟件公司。」

    「馬庫拉對喬布斯請斯卡利來擔任CEO不滿，沃茲也認為喬布斯變了，所以，悲劇了，是嗎？」

    「如果公司的銷售一直強勁，這些矛盾都會被掩蓋，不巧，喬布斯偏執地折騰，蘋果銷售和利潤每況愈下，只能get-out嘍。」

    劉晨沉吟道：「85年到97年，馬庫拉任蘋果董事長，96年12月，蘋果收購NeXT軟件公司，喬布斯回歸之前，馬庫拉必須離開蘋果，12年過去，喬布斯的氣性果然很大，一直對馬庫拉很怨念吧。」

    兩人從一開始沒談妥，到現在兵戎相見，喬布斯現在痛恨排行榜第一名恐怕就是自己吧，劉晨自嘲地想，兩人再無和解的可能了。

    「簡直比女人心胸還狹窄。」金冬兒來了一句。

    孟菲斯道：「也可能正是因為這股怨念，才能讓他走出跟別人不同的道路吧。」

    劉晨也笑道：「古怪並不可怕，平庸才無法讓人忍受。」

    「這句話說得好，很有哲理。」孟菲斯豎起大拇指。

    「教授，蘋果在80年上市時為什麼不使用雙層股權架構來確保喬布斯有著足夠的控制權？是當時的喬布斯還不夠強勢到促使股東接受這樣的股權結構？還是其他原因。」上次跟雪子探討過美國上市公司董事會組成後，劉晨也看了一些這方面的書，對超級學霸來說，思考一直都很深入，理論時刻聯繫實際。

    「什麼雙層結構？怎麼玩兒？」金冬兒也很好奇。

    「我也說不太清楚，還是教授解釋給你聽吧。」

    孟菲斯很得意，小丫頭片子，不懂了吧，聲調不覺都拔高了幾度，道：「雙層股權結構一般是為企業的創始人和上市時的高級管理人員設置，目的是在上市以後使企業現有管理層在上市後股票份額被稀釋的情況下能夠憑藉超級投票權繼續掌控公司。」

    「什麼那麼拗口啊？會不會說啊。」金冬兒喊道。

    「就是上市的那部分股票沒有投票權，對吧，教授。」

    「對，就是這麼回事。」孟菲斯本想展現一下學識，只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真正的大師都是把高深的問題簡單化，小學生都能聽懂才最厲害。」金冬兒不忘懟一下。

    孟菲斯繼續道：「很多公司上市時都設置雙層結構，超級投票權股票被創始人掌控，比如福特公司，伯克希爾有超級投票權股票就是巴菲特和芒格。蘋果IPO時，如果要建立雙層股權架構應該完全沒問題。當時那些投資機構都屬於撈一把就走的角色，不會在意公司的控制權。而當時，喬布斯、沃茲、馬庫拉三人的股權合起來佔絕大多數，對公司有絕對控制權，而且三人屬於創業合作夥伴，穿一條褲子，如果他們想建立雙層股權架構完全沒問題。」

    「為什麼不弄雙層結構呢？」

    「我大膽的猜測啊，可能喬布斯知道，就算建雙層結構也沒用，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此。」

    「為什麼？」劉晨真有些糊塗了，金冬兒也支著耳朵聽，車度都慢了一些。

    孟菲斯很滿意，故意停頓了一下，「如果建立雙層股權架構，喬布斯、沃茲、馬庫拉三人以及其他持有少數股票的高管，這些人的股票肯定都是擁有超級投票權的B類股票。不可能說，只給喬布斯一個人超級投票權，其他人是普通股。」

    劉晨馬上就明白了，也不打斷教授的話，他一直都想完整地瞭解蘋果的前世今生，今天正巧是個機會。

    「不建立雙層架構，上市後，喬布斯、沃茲、馬庫拉三人的股權加起來超過30%，基本上也能控制公司了。因此，對於當時的蘋果來說，只要這三人能一直穿一條褲子，蘋果的控制權就會掌握在他們手中，同理，即使用雙層架構，三人也得穿一條褲子才能控制公司。」

    劉晨嘆了口氣，蘋果上市後，馬庫拉擔任CEO，喬布斯卻去找百事可樂的總裁斯卡利，馬庫拉就只好站一邊去了。斯卡利跟喬布斯只度過了一年的蜜月期，兩人在公司經營戰略上發生嚴重分歧。最終導致斯卡利在董事會的支持下，解除了喬布斯的職務。在這次行動中，馬庫拉站在斯卡利一邊，喬布斯本以為馬庫拉會支持他。

    仇恨和怨念就此埋下，喬布斯即將回歸時，第一件事就是讓馬庫拉滾蛋。

    即使IPO時蘋果設立了雙層股權架構，那麼喬布斯、馬庫拉及沃茲都擁有超級投票權，失去馬庫拉支持，喬布斯仍舊難逃被趕出公司的命運。

    喬布斯的性格，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從另一方面說，他容易偏信別人，在馬庫拉表態前，他還一直以為馬庫拉會支持他，也難免會那麼受傷了。

    想到此，劉晨心中竟有些沉重，在這一次對抗中，他一點都不怨恨喬布斯，甚至期待未來還有合作的機會，不過以喬布斯的性子看來很渺茫。

    「如果喬布斯沒有離開蘋果，會怎樣呢？」沉默了片刻，劉晨突然幽幽地說道。

    歷史沒有如果，這種未知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測，劉晨還是願意去想這種可能性。

    孟菲斯依舊保持平和的心態，做研究就不能摻雜感情，否則就難保公正，道：「81年，蘋果實現收入3.35億美元，82年，5.83億，1983年，進入財富500強榜單，排名第411位，成為歷史上成長最快的公司。我個人傾向，如果喬布斯沒有離開，現在的PC電腦市場上就不會是微軟一家獨大的局面，蘋果很有可能會切掉20%以上的市場份額，那麼世界的格局可能會因此改變。」

    劉晨突然心裡一跳，產生了一個很恐懼的想法。

第695章 女孩進了大觀園

     喬布斯桀驁不馴，不接受任何人的控制。

    這一切會不會有石頭會的影子呢？

    尼克曾經說過蓋茨成為首富，就是因為得到石頭會的欣賞，表面上看，喬布斯被趕走是因為和馬庫拉的矛盾，可喬布斯一直認為馬庫拉是盟友，如果不是喬布斯太重感情又弱智，又或者馬庫拉掩飾太好，那就存在一種可能，馬庫拉被策反了。

    喬布斯帶領的蘋果，僅僅6年時間就成為全球五百強，石頭會沒理由不去吸納他，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內幕，劉晨只是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那是一股籠罩在天空的強大力量啊。

    孟菲斯沾沾自喜地微笑著，他是一個學者，不可能接觸到這些內幕，只是從結果出發儘可能地分析事件發生的原因，難免會偏頗，很可能把因果關係倒置。

    「劉，你怎麼啦？不舒服嗎？」孟菲斯眨了幾下眼，關切地問道，他也感覺到劉晨的變化。

    「呵，我沒事，教授，你覺得一個創始人怎麼樣才能杜絕被趕走的命運呢？」

    「在我看來，兩點最為重要，其一，公司成立時，絕對不能平分股權，這是最大的敗筆，在設計股權結構時，創始人團隊一定要有一個主心骨，一個可以拍板做決定的人，儘可能佔據最大份額。」

    劉晨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這也是他旗下幾個公司成立都必須佔據80%份額的原因，並非是貪權或貪錢。

    「其二，創始人之間不要內鬥，給外部投資者創造機會奪取公司控制權。喬布斯最終被趕走，一個很大的原因是，他在馬庫拉擔任CEO的時候，公司發展很不錯，他非要去百事可樂挖來斯卡利，把馬庫拉趕下台。最終導致在之後的董事會鬥爭中，馬庫拉站在了反對他的那一邊，直接讓他out。所以啊，一定要有一個領頭羊掌握多數股權，才能保持公司的長久控制權和穩定發展。」

    劉晨由衷道：「每次跟教授聊天，都能增長很多知識，如果教授開辦一家高端創業者的商學院，一定會很火爆。」

    「我也覺得是。」孟菲斯說完就先哈哈大笑起來，老外的特點不會那麼謙虛，這跟華夏很不同。

    又過了一刻鐘，把孟菲斯送到酒店，兩人約好幾天之後一起去慶州。

    金冬兒樂道：「這個傢伙太會瞎掰活，死人都能被他說活。」

    劉晨半躺在座位，不知怎的，心情很沉重，也很壓抑，不太想說話，道：「教授學貫東西，確實是大才。」

    轟鳴一聲，車子駛進了清心雅築的弄堂裡，金冬兒伸了個懶腰，道：「終於回來啦，哈哈哈，又可以過上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啦。」

    每一個挫折都是進步的動力，劉晨的性格就是，僅僅一會兒，他就整理了心情，反而激發一股鬥志，石頭會又怎樣呢？現在並沒有什麼矛盾，就算將來會發生衝突，那又怎麼樣？首先要做就是立足華夏，通過GeekBar召集越來越多的人才，孵化大量的科技。

    「喂，你誰啊？有事兒嗎？」金冬兒喊道。

    一個穿著飄飄長裙的小姑娘站在清心雅築門口，顯然也沒想到車子會突然開進來，躲避已來不及，臉上一下子紅了起來，訕訕道：「沒，沒什麼，碰巧路……路過。」

    金冬兒看了看，這謊話也太low了吧，這前面一條五十米的的弄堂呢，就一戶人家，再怎麼迷路也走不到門口來，只是這小姑娘很漂亮，氣質也很出眾，又不像什麼奸佞之人。

    劉晨也下來了，看到不由也吃驚，擺擺手道：「冬姐，這是我同學，找我的，你先進去吧。」

    金冬兒瞄了瞄姑娘，又看了看劉晨，滿心狐疑，心說，你小子剛從深城回來人家就等在門口了，咋知道呢？看姑娘剛才慌亂的樣子，分明有鬼啊。

    「什麼話？既然是同學，難道你們要站在門口聊天啊，不請人家妹子到家裡做客？」金冬兒就這性子。

    劉晨也覺得如此，一時倒疏忽了，笑道：「對，蔣曉琦，歡迎，歡迎，一起進去吧。」

    週末到了，查芳打電話讓曉琦回家一趟，然後婉轉地說了出來，那個可惡的毛阿姨整天怪話連篇，查芳也實在厭煩，就想讓女兒問一下劉晨，家裡的出租車能不能晚上停在前面的弄堂裡，人家獨佔50米，停一輛車子當然沒問題。

    蔣曉琦面子薄，今天一早就在清心雅築門口轉悠，可就是不好意思敲門，又不好意思回家，左右為難，沒想到金冬兒和劉晨正好回來了。

    金冬兒走在前面，劉晨和蔣曉琦並肩走在後面，蔣曉琦自從聽了毛阿姨那些話，再看到劉晨就越發的侷促，尤其是有求人家，而且還得把自家的貧困狀況暴露出來，不管是什麼樣的女孩子，總希望展現光鮮靚麗的一面，女孩子對家庭出身很敏感，本來作為本地人，她還是挺有心裡優勢，當然，這都是相對而言，那是對上外地的貧家孩子。

    人家劉晨直接買下一棟獨立大院子的房子，就在家後面，蔣曉琦偷偷看了看，心下更是震撼，從小就看著這棟房子羨慕得很，幻想著，有一天能住進來就好了，比外面看還要大，幾百平米的院子，竟然還種了竹子，弄了一個精緻的小橋流水，打掃的一塵不染，打造了精緻的原生態微環境，成群的魚兒在池塘中游來游去。

    第一眼就能愛上這裡。

    處處透著精緻和品味。

    倪步的所有心思都投入其中，他是能完全靜下來的人，就像古代華夏的匠人，不惜花費幾天僅僅是為了一個細節。

    竹林水池旁擺放的石桌，三把竹子小凳，彷彿一下子來到山林間的雅處，旁邊的小屋，古色古香，透過碩大的窗戶，隱隱可見裡面一架古箏，彷彿可以想見餘音繞樑、飄飄渺渺。

    蔣曉琦覺得自己就是劉姥姥，第一次進了大觀園，從未想過市區鬧市中竟有一處這樣的地方，滿心的歡喜，還有那羨慕。

第696章 惶恐不安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飄蕩著，一個穿著短袖襯衫的男人提著鐵壺走了出來，看到三人，他稍稍一愣，臉上露出笑容，道：「劉總，冬兒，你們回來啦，正好。」

    倪步不認識蔣曉琦，對著她微微一笑。

    劉晨笑道：「倪步兄要泡茶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班同學蔣曉琦，就住在附近，這位是隱士高人、茶道大師。」

    蔣曉琦有些侷促，連忙道：「大師，你好。」

    「太客氣，叫我倪步就行了。」

    「倪步兄，這是又在做什麼試驗呢？」劉晨看到石桌上放了一隻檸檬，雖然不太看論壇，也聽冬兒說起，倪步在論壇儼然就是一教主級，尤其撰寫多篇茶道的文章，最近一直研究果茶。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倪步賣了個關子。

    冬兒回房間換衣服去了，倪步做些準備工作，蔣曉琦抿著嘴唇，劉晨見她心事叢叢，問道：「找我有事嗎？」

    到嘴邊的話，硬是說不出來，她不想讓劉晨知道她的家境，心裡產生了一股深深的自卑感。

    「沒什麼事，剛巧路過，我記得小時候經常聽到這戶人家傳來鋼琴聲。」

    她不知道面試時，劉晨已經得知她想為家裡減輕負擔。

    「是的，就在那邊的屋子裡，有一架鋼琴，音質很不錯。」

    本來是同學，說話很隨意，可蔣曉琦現在都不知道說什麼，剛好引起了這個話題，「我也學過鋼琴，可以去看看嗎？」

    「當然，我陪你去。」

    鋼琴就在院子旁邊的木屋裡，木質冷色、厚重，一看就是昂貴的材質，而且散發著淡淡的幽香，首先映入眼簾是擺放的古箏，掀開旁邊的布罩子，就是鋼琴。

    看到第一眼，蔣曉琦就愛上這架鋼琴了，五歲時，母親就花掉了家裡大部積蓄買了一架鋼琴，學了多年，她懂琴，手指像個精靈一樣在琴鍵上跳動，飄蕩著一段優美的旋律，音質非常純正，這是一架不可多得的好琴。

    「你彈得很好，得有很高級別了吧。」

    「十級。」蔣曉琦淡淡地說，稍稍挺直了腰背，伸長了脖子，好像驕傲的天鵝，在巨大的貧富差距面前，她心裡的落差也很大，以至於一股自卑感，偶然展現的才能讓她找到些許的自信。

    「那麼厲害啊，剛才跟我一起進來的冬兒姐是江海戲劇學院古典音樂系畢業，我聽她說好像才九級，沒想到你比藝術學院生還厲害，到江大讀電氣專業可太浪費了。」劉晨也不太懂，發自真心說的，見過很多孩子小時候花費大量時間練習藝術，可隨著高考、讀大學，反而荒廢，「堅持下去，說不定能到維也納金色大廳表演呢。」

    「哪有那麼容易，很多人都能考到十級，可真正能以音樂為職業的人，很少很少。」蔣曉琦幽幽地說，表情略有些落寞，自小學琴，很熱愛，可再要進一步發展，就必須要國外進修，一般家庭條件都達不到，母親培養她多年已很不容易，當初學琴的老師也建議她能繼續堅持下去，最後得知她放棄，還很是惋惜。

    這些現實因素，她自然不會告訴劉晨。

    「小晨子，你有沒有文化呀，姐考的鋼琴等級是中央音樂學院設置，最高等級就是九，只有全國音樂家協會的音樂考級才有十級，中央音樂學院考級一般針對專業考生，要比全國大眾版難很多。」金冬兒一回來就換上了舒服的大長袖，穿了一個短褲，雪白的美腿露出來。

    劉晨瞄了一眼，真懷疑冬姐到底有木有穿內衣。

    「冬姐說得對，專業等級要難很多。」蔣曉琦臉上一紅，小聲說道，她當然知道區別，剛才劉晨那麼說，她也不去說破，享受一下小小虛榮。

    「我這麼一個外行，哪懂這些，從小就是音樂白痴，譜也不會識，就知道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劉晨笑呵呵地說著，單根手指在上面戳著旋律。

    「哪有你這麼彈琴，一指禪，離我的琴遠一點。」冬兒嗔怪，對於突然闖入了蔣曉琦，很有些警惕，一語雙關。

    「看看倪步兄準備好了沒？我們品茶去，蔣曉琦，你也嘗嘗，確實跟平常直接開水泡有區別。」

    三人剛出來做好，倪步準備工作也差不多了，門鈴響了。

    倪步道：「龔老和常教授來了，冬姐幫忙開下門。」

    「我來。」劉晨站起來去開門，笑道：「這兩個老傢伙鼻子還真靈，這邊一泡茶，他們就聞著味兒來了。」

    倪步靦腆地道：「本來約好的。」

    「好吧，敢情是我們湊到了，呵呵。」劉晨一開門，龔書和常慶看到他都是一愣，隨即常慶樂道：「你這臭小子總算回來啦，聽倪步說你提前回國，又不知溜哪兒去了。」

    「小劉，在美國交流怎麼樣？哈佛也不比我們江大高級吧？」龔書這一輩人，對國家有著強烈的榮譽感。

    「就那麼回事，整體氛圍好一些，真正喜歡搞科研的人有機會繼續搞下去。」劉晨說著給兩人請了進來，落座。

    蔣曉琦看到進來兩人更緊張了，天哪，這不是常院長和龔院士嘛，劉晨竟然跟他們那麼熟悉，談笑風生，難怪傳聞劉晨和常院關係好，還參加過光纖所的例會，跟龔院都熟啊。

    「龔院士好，常院長好。」她慌忙站了起來，表現得謙恭尊敬。

    龔書和常慶一愣，不認識蔣曉琦，這哪來的姑娘呀，在這小院子裡，冬兒對兩個常來蹭茶喝的老傢伙一向沒什麼好語氣，突然有人問號，還挺不適應。

    「這位是？」龔書不可能認識一個大一學生。

    常慶看著也迷糊，他一個電院院長，下面專業那麼多，各年級學生，也不可能認識，蔣曉琦的表現也就是中等偏上。

    「我的同班同學蔣曉琦。」

    「哦。」龔書點了點頭。

    「你好，小蔣。」常慶表現得很平易近人，這跟在學校裡的冷面毒舌可不同。

    金冬兒看到兩人就沒好臉色，嗔道：「我說你們兩個越來越不拿自己當外人了，每次來都是空手，有沒有點做客的禮貌呀？」

第697章 【茶之道，一生一坐】

     龔書和常慶不愧是師徒，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動作神同步。

    尤其龔老爺子自持身份，偏偏無從反駁，沒少來蹭茶喝，喝了倪步泡的茶，其他茶水就全成了馬尿，老爺子給常慶一個眼神，沒辦法，誰叫人家是老師呢，常慶硬著頭皮，嘿嘿笑道：「小金，話也不能這麼說，以我們跟劉晨的關係，上門做客還帶禮物那是見外了，劉晨這小子最不喜歡形式主義，是吧？」

    龔書搶先道：「正理。」

    劉晨笑道：「兩位先生德高望重，能夠來寒舍做客，我們就不勝榮幸啦。」

    兩人頓時喜笑顏開，看看人家說話多有水平，龔書喜滋滋道：「客氣啦，客氣啦，小劉研究員可是我們國家的棟樑之才，今天除了做客，正好還有點別的事跟你說。」

    常慶也笑道：「一看到劉晨回來，我打心底高興啊。」

    兩個老傢伙分明是拍馬屁啊。

    蔣曉琦都驚呆了，平時表情嚴肅的常院竟然私下這麼隨和，電院的學生提起常院哪個不怕呀，更不要說龔老爺子，近幾年隱退，可學校裡還流傳著不少傳說，常慶的毒舌可不是平白養成，尤其師必有其徒啊。

    「龔老還有什麼事？」劉晨剛問，倪步那邊就說道：「好了。」

    滾燙的鐵壺水沖泡溫養茶杯，然後洗茶，再衝泡，一系列動作流暢非常，具有一股古韻的美感，蔣曉琦還是第一次看人泡茶，眼睛瞪得很大，不得不說，她進入大宅院，所聽所看都充滿驚奇，這根本就是一個她不曾接觸的世界。

    「茶水好了。」龔書太愛茶，也不顧滾燙的水就伸手去端杯子，倪步馬上攔住，道：「龔老稍等，等溫度低些，我再調配一點果汁。」

    龔書訕訕縮回手，才意識到太心急了，好在沒人笑話他，冬兒也沒開口。

    等待的時候，沒人說話，都眼巴巴地看著，倪步的表情依然平靜如湖水，清雅的古典音樂飄蕩在院子裡，更是增添一股韻味，蔣曉琦既興奮又緊張，作為從小到大的學霸，並不甘心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配角，眾人剛才聊天，她都插不上話。

    「音樂聲真純正，餘音裊裊，立體迴蕩，就跟現場聆聽一樣。」

    常慶也等得有些心急，樂道：「小姑娘很有耳力，這院子裡的音響設置很有講究，看到那些木架子了嗎？那個，那邊，還有這裡，與音響結合，形成恰到好處的聲音震盪，就跟悉尼歌劇院的原理差不多，除了面積小點，一點都不遜色。」

    啊？蔣曉琦真不知道還有這麼多講究，又一次震驚，宅院裡也太精緻、淡雅了，就連音樂也如此精心設計啊，這才是生活，這才是享受。

    冬兒也道：「倪步在音響方面絕對是大才。」

    倪步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喜歡而已，多虧劉總給我提供了一個機會，工作和生活兩不耽誤。」

    這大概是技術宅最美好的生活了。

    倪步靜得下心，一點點測試院子中的聲音震盪，然後再不斷調試木塊的位置，有一次幹了一天一夜還樂此不疲，冬兒一早出門前，他在調著，回來，還在調，睡前調，醒來發現他還在院子裡，驚得她問了一句，你不會沒睡覺吧，不餓嗎？結果倪步才反應過來，竟然已經過了24個小時，一邊調試一邊記錄，全身心沉浸其中，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瞬。

    這便是匠人精神。

    「好了。」倪步的感知非常敏銳，動作迅速地擠檸檬的汁水放入茶中，六杯茶几乎一瞬完成，「請。」

    龔老爺子平時走路都快不利索了，結果第一個抓起茶杯，慢慢地放在唇邊品了一口，那表情無比陶醉，恐怕第一次跟初戀接吻也不過如此了，老爺子半張的嘴都忘記閉上。

    常慶也很迅速，這師徒兩人都一個德性。

    冬兒喝了一口，讚道：「好喝，還有點點酸味，很清新，倪步，你又搞出了新味道，這次真心不錯。」

    劉晨的動作反而沒那麼快，主要是他沒那麼急迫，喝完也道：「確實很棒，味道調和得剛剛好，連茶葉的一絲苦澀味都沒有了，倪步兄嘗試了很多次吧。」

    倪步露出了一絲笑容點了點頭，女衛悅己者容，一個茶道大師也為給別人提供極致的享受而快樂。

    蔣曉琦反而最有一個拿起，她的見識根本想不到一杯茶能多好喝，為了複習功課，她習慣喝咖啡，不喜歡茶，也不懂，看到其他人的反應，她很不解，遞到嘴邊沾了一下，細細感受，不禁又喝了一口，才感覺到舌尖的回味，一絲甘甜，一絲絲酸，可偏偏又像白開水一樣清淡，頓時就呆在那裡，茶水竟還有這樣的味道。

    「新茶味道清新，可那股澀難以消除，我嘗試了無數遍都不得其法，有一次無意中喝了一杯檸檬水，得了些啟發，只是這檸檬的酸度不好掌握，太酸不行，偏甜也不美，只能憑感覺，恐怕換一個檸檬，味道就有些許不同，一茶一坐就是如此。」

    倪步輕聲地訴說。

    這是茶道中的理念，不管什麼茶，那股味道一生只有一次，每一次品茗，都當成唯一，便能感受到珍惜。

    原來喝茶還有這麼多門道，恐怕只有生活無憂的有錢人才能有時間享受，蔣曉琦心裡幽幽地想，又想到整日奔波的母親，便更加傷感，母親何時也能停下來品一杯好茶。

    「真美好。」她說道。

    龔書嘆了口氣，道：「小倪，喝了你泡的茶，我這舌頭都叼了，再喝其他都是索然無味，可咋辦？」

    「那您老就常來唄，又不是外人。」常慶呵呵笑道，老師說出了他的心聲，龔老常來，他也就跟著來，兩個人一起反而沒啥心裡負擔。

    「你們兩個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啦。」冬兒不干了。

    「你這小丫頭一張利嘴真會說，哪有男孩子敢跟你談戀愛。」龔老反擊地笑道，多金冬兒也很喜愛。

    「老不休，要你管呀，我才不要談戀愛呢，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想吃飯就吃飯，想睡覺就睡覺，身邊還有個人，煩都煩死了。」

    金冬兒一說完，眾人都笑了起來。

第698章 華夏教育

     幾人品茗之後，龔書看著劉晨，眼神中流露滿滿的欣賞，道：「黃傑同志已經調到江海來了，擔任五院副院長。」

    劉晨笑道：「那是又陞官嘍？」

    「還不是托你的福，去年夏天圓滿完成了上級交代的任務，設備很成功，在天上一直都沒事。」龔書道，話也不說明白，反正劉晨和常慶都懂，涉及到保密原則，還是要注意。「所以呀，他一到江海就來找我，目的呀，是為了見你，結果你跑美國去了，他給了下了一個聘書，五院特聘研究員。」

    「我才不去呢，無事獻慇勤，肯定沒好事。」劉晨打個哈哈。

    「隨便你啦，反正話我帶到了。」

    冬兒撇不住了，道：「你們到底在嘰裡咕嚕亂地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常慶倒喜歡跟她鬥嘴，「你聽不懂就對了，人家討論科學技術，你一個學藝術的小丫頭跟著摻合什麼？」

    「屁的技術。」冬兒恨恨地瞪了一眼。

    蔣曉琦猶豫片刻，乖巧地問道：「研究員相當於教授嗎？」

    「對，就是教授，不過是五院內部特聘，呵呵。」龔書歡快地笑道，黃傑打得一副如意算盤。

    「那很厲害呀。」蔣曉琦驚聲說，她發現自從步入這個宅院，每時每刻都在顛覆她的認知，劉晨去年夏天才剛高考完吧，他到底做了什麼？

    「一個名頭而已。」劉晨隨口道。

    龔書也不想過多談論，畢竟是機密，詢問了些劉晨在美國的見聞，書生意氣又上來了，憤恨道：「華夏的教育硬件上已經很好了，拿幼兒園來說，國外很多幼兒園就一個沙坑，讓孩子玩沙子遊戲，而國內呢，各種娛樂的設施應有盡有，但是在教育上走入了莫名其妙怪圈。」

    常慶也感慨道：「通過這些年，對華夏近二十年人才的培養，一個人所謂成不成才，和後天能不能做出一些事業，跟他的綜合素質極其有關，很多江大的學生，在中學成績這麼好，遠超同時期的美國學生，為什麼到了大學以後他們改變了，跟同時期的美國學生差距越來越大。」

    「大學生就業難，現在很多地方說什麼大學生就業難，我不承認。華夏有很多地方還很窮，都需要人才，但是我們的大學生不喜歡去受苦，都喜歡去外資。山區需要老師，有人去嗎？小時候吃父母的錢，長大了吃國家的錢，現在就伸手要好工作，有什麼資格？現在的孩子心態都太浮躁了，靜不下來。」

    這對師徒感慨良多，打開了話匣子都收不住，劉晨只是靜耳傾聽，這兩位從事教育工作多年，絕對有發言權。

    「三四年前，有幾個研究生家裡條件特別不好，我為他們拉了贊助單位，每個月給800元生活費。結果怎麼樣？不出半月，男的拿起了手機，女的染好了頭髮，我當時看到真想把他們臭罵一頓。」常慶說著火氣也上來了。

    「還有一個女同學，一天到晚沒有笑臉，就是為了得到高分數、得到高額獎學金！我看不下去了，跟她談話，告訴她，這是在用青春換榮譽、爭光環。我希望她不要看重從第一名掉到第二名還是第三名。要把精力放在真正有用之處。」

    兩人還真都是憤青，尤其是龔老爺子，常慶這純粹是被感染，劉晨邊聽邊思考著，他也早已看到了華夏教育的種種弊端，更是親身經歷、切膚之痛，只是如今他有了條件，更想積極地改變現狀。

    金冬兒骨子裡也是憤青，一拍桌子，喝道：「現在家長也太熱衷讓孩子上各類興趣班了，花費了大量時間學習，以為把孩子送進了培訓班，精通點鋼琴書畫什麼的，孩子就有一些技能，可惜，沒幾年就完全放下了，真不知道怎麼想的，浪費錢，浪費時間，浪費智商。」

    蔣曉琦臉色羞臊得通紅，總感覺她就是幾位憤青講的教育失敗品。

    常慶也道：「計算機、外語、課外興趣，孩子們本身對這個未知的東西還有一些渴望，但是過早地掠奪式的開發智力，到了後面，最嚴重傷害這種後天的求知慾，變得對什麼都排斥，對賺錢最上心。」

    蔣曉琦幽幽地說道：「很多超前教育，表面上好，其實家長的標準已經不一樣了，好像一個小孩說大人話、做大人事就是好，就值得讚揚，其實是把孩子毀了，摧殘式的教育，社會的虛榮和家長的虛榮心共同毀了孩子！」

    有感而發。

    龔書更激憤了，一瞪眼道：「我非常反對現在高考中放英語，進入大學還要考級，導致學生大半時間花在語言上，不管什麼專業都這樣，正是精力和求知慾最旺盛的時候，拿來浪費。」

    「語言是什麼？需要環境，沒有這個環境，你學得再好也沒有用。語言、計算機就是工具.華夏的外語教授講英語還不如美國賣菜的農民!日島博士、德國教授說不出英語的多得是!我們怎麼能說一個人不會說英語就是文盲呢?語言就是一個工具!你沒有那個環境，他怎麼能講這個語言？」龔書老爺越說越生氣。

    老爺子霸氣十足，「如果我是教育部長，我要改革二件事：第一，取消四、六級考試，你一個研究生連中文一級都不及格，你英文考六級幹什麼呢？看看研究生寫得論文，自己的民族文化都沒有學好，天天考英語。什麼托福、GRE，一個個都跟風去考，英文考出很高的分，可哪個寫的英文論文在我面前過得了關？過不了關!這樣培養出來的人能幹什麼？自己搞的專業一點都沒學好！」

    劉晨喝光了杯中剩餘的涼茶，心中有點淡淡的憂傷，見幾人都在皺眉沉思，道：「不必那麼悲觀，華夏教育本身並不失敗，我覺得真正失敗之處在學生畢業後的去向，尤其是智商超群的學霸們，大多無法繼續研究技術，幾年下來就荒廢了，我有一個想法，儘可能給他們提供一個平台，能夠隨心所欲地研究下去，至於效果如何，我們幾年後再看。」

第699章 【劉晨的宏願】

     太多的抱怨毫無用處。

    華夏的抱怨聲已經太多，而且隨著互聯網的普及會越來越多，如何改進才尤為重要，劉晨一直都想改變，也沒想得太透徹，直到上一次的面試，成立GeekBar中心，現在，他充滿信心，只要GB成功了，就可以複製這種模式，那就證明華夏的教育並不失敗，只要能留住這些頂尖學霸，讓他們學以致用。

    尤其是未來幾十年，必然是科技時代，劉晨在心中默默地唸著，我有一個夢想，以華夏學霸為基礎，打造科技帝國，我有一個夢想，證明我們自己……

    就像當年馬丁路德金的疾呼一樣。

    龔書和常慶怔怔地看著劉晨說不出話來，他們對華夏的教育體制感到深惡痛絕，可是又沒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同流合污，此刻，他們卻從劉晨身上看到了希望，這是一個能夠創造奇蹟的少年。

    茶飲結束，龔書和常慶告辭，蔣曉琦心思也很複雜，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我也回去了。」

    劉晨也站了起來，道：「我正好也要出去，送送你。」

    兩人一起走出大門，劉晨隨意問道：「你家就住在前面嗎？」

    「不……不是。」蔣曉琦頓時慌亂，「從這裡往前走，再穿過兩條馬路才能到。」

    「小劉老闆。」毛阿婆突然從前面的弄堂口探出頭來大喊了一聲。

    「毛阿婆，你好。」

    蔣曉琦看到她嚇了一跳，趕緊跟劉晨道：「還有事，先走啦。」

    加快腳步就往前走，直接無視毛阿婆，到了弄堂口並沒走進去，而是一直往前，毛阿婆眼珠子嘀咕亂轉，好奇地看著蔣曉琦的背影。

    劉晨來到霸電商，直接到了曹蓉的辦公室，他現在最關心GeekBar已經成立的幾個團隊運轉情況，曹蓉道：「大家的積極性都很高，特別好，看來劉總的模式對學霸們都適用。」

    「那就好。」劉晨也很安慰。

    「深城之行收穫如何？」

    「風速快遞的王威不好見，無功而返，再想想別的辦法，不到最後一刻，還是儘量選擇更風速合作，對了，近來，我準備再成立一個支付團隊，對於電商來說，第一是物流網絡，第二就是支付，物流我來解決，接下來開發一款GBpay支付，你來重點推廣。」

    曹蓉抿了抿嘴唇沒說話，猶豫著。

    「怎麼了？」

    「劉總，我們現在遇到一些困難。」曹蓉硬著頭皮說，一口氣接著道：「我們一下子招了60多人，每天付出去的實習費用就要將近4萬，再加上逐步恢復供貨需要墊付的資金，我們霸電商快沒錢了。」

    「哦，我還以為遇到什麼難事呢，看把你糾結的，錢的事情不用擔心，這樣吧，成立的三個團隊，每個提供20萬美金作為啟動資金，團隊的財務由項目負責人獨立核算，而霸電商，我再注資500萬美元。」

    劉晨一說完，曹蓉就嚇了一跳，本來她還想著怎麼說呢，這個月音霸的銷售也下滑，想著老闆的日子也不好過，真沒想到一下子給這麼多錢，3000多萬啊！若是一個月前，曹蓉聽到這個天文數字，想都不敢想，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劉總，你怎麼還給美元啊？」

    「那是因為我最近賺了一筆美元，呵呵，好啦，我就是來看看，你做得很好，繼續努力，不管什麼時候，遇到錢的困難，跟我說一聲就行，不管是電商還是GeekBar都要靠燒錢。」

    嗯，曹蓉滿心歡喜，渾身充滿了趕緊，「感謝劉總的信任，還有一件事，知道您對鄧達博士很看重，元曉陽過來實習後，我又讓他再去聯繫鄧達博士，只是仍然沒有結果，聽元曉陽說，這位博士脾氣很怪，不好接觸。」

    跟龔老爺子和常慶談論過華夏教育後，劉晨對超級學霸更是渴求，尤其是鄧達博士，就技術研究來說，劉晨都沒信心比他強，生平所見少有的強大博士，若是他畢業後不再從事技術，那將是巨大的浪費，華夏教育的失敗。

    「我會親自回江大去見一見鄧達博士，爭取把他請過來。」

    「劉總親自出馬，肯定能行。」

    「盡力唄。」劉晨心裡也沒底。

    第二天一早，劉晨就回了江海大學。

    化工學院樓，剛走進去就能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混雜著酸、尿素、尿濕、貓尿……，反正形容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味道，這棟樓結構不合理，不通風，不明亮，雖然是白天，一樓仍然很昏暗，走廊上只有一隻白熾燈照耀著，幾隻蒼蠅圍繞著飛舞，活脫脫的鬼片場景，儘管劉晨膽子很大，還是有點發憷。

    一樓的走廊很長，廁所在最裡面，水管早就破舊，嘩啦啦的流水聲傳來，外面炎熱的天氣，走進來倒是陰涼，只是心裡總有點不安。

    劉晨硬著頭皮繼續往裡走，腳步聲都有回音，踏踏踏，走到最裡面的房間門前，敲了敲，毫無反應，不禁皺了皺眉，喊了一聲，道：「有人在嗎？」

    毫無回音，不對呀，從元曉陽那裡得來的信息，鄧達博士幾乎一天到晚都在，等了幾分鐘又敲了敲門，還是沒回音，正準備先離開時，裡面傳來了聲音，「誰呀？進來吧。」

    很清脆悅耳的女聲。

    劉晨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裡面非常昏暗，雜亂無章，堆滿了各種東西，還有一股食物的味道飄蕩著，就聽到噠噠噠的聲音噼裡啪啦的響起，就是看不到人。

    「有人在嗎？」

    劉晨都懷疑是不是剛才聽錯了，這實驗室里根本就沒人。

    噠噠噠的聲音嘎然而止。

    靜，毫無聲響。

    「你是誰啊？」一個女聲突然地喊叫。

    啊！劉晨差點兒就要驚叫出來，好在強壓住了，一顆心也撲通撲通亂跳，簡直就是演鬼片啊。

    「咦，你竟然沒嚇得大叫，膽子不小嘛，不好玩。」

    原來一個女生躺在長長的試驗台下面，竟然弄了個舖位，正烏溜溜的大眼睛看過來，旁邊放著一台電腦，噠噠噠的聲音就是鍵盤敲擊，她故意搞出來嚇人，臉色蒼白，一看就是不太見陽光，身上有股病態的柔弱，大大的黑框眼鏡卡著，幾乎佔據了大半邊臉，長長的頭髮隨意地一扎，還真像一個女鬼。

    「請問鄧達博士在嗎？」

    「你找她啊，不在。」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等會兒再來。」這姑娘的目光很滲人，劉晨想先退出去了。

    「來了就別急著走啊，能不能幫我買一下飯？我這早飯還沒吃呢，旁邊學生中心兩個包子，隨便什麼餡都行，再來一個雞蛋灌餅，一個東北卷餅。」小姑娘一點不見外。「錢就在門旁邊的盒子裡，自己拿。」

    在大黑框眼睛後面的大眼睛烏溜溜地看著，充滿期待，劉晨道：「好的，我去幫你買。」

    不一會兒，劉晨就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除了姑娘交代的包子、餅，還順手買了豆漿、牛奶，桃子、西瓜等水果，桃子直接在旁邊衛生間清洗了，小姑娘仍然躺在下面，拿到吃食，高興得歡呼雀躍，兩個包子三兩下就吞掉了，接著雞蛋灌餅，卷餅，豆漿也全喝掉，還拿出一個桃子啃了起來。

    劉晨在一邊都看呆了，體型嬌小的姑娘竟然是個大胃王啊，吃了這麼多，存在哪兒？看來人體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小同學，不錯，不錯，還知道給學姐買水果，有前途。」小姑娘說著又打了一個飽嗝。

    學姐？劉晨一時也迷糊了，這個實驗室充滿了詭異，眼前的小姑娘應該起碼是高年級本科生，否則不會呆實驗室，可還從來沒見誰在實驗室打地鋪，關鍵是她看起來很小，一副高中生模樣，說是初中生，都一點不違和，那可能就是顯小了。

    「不打擾了，等一會兒鄧達博士回來，能不能麻煩你通知我一聲？」

    小姑娘看著劉晨，打了個飽嗝，伸了一個懶腰，樣子特別可愛，「等下，你個小夥子那麼心急呢，你找鄧達博士有啥事？」

    這……，實際情況真不方便透露給其他人，劉晨不願說，打個馬虎眼，道：「有很重要事情找鄧達博士商量。」

    「啥事兒？說來聽聽。」

    「不好意思。」

    「別不好意思啊，說吧，我聽著呢。」

    「你？」劉晨一時沒反應過來。

    「笨蛋，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口口聲聲跑過來要找我，卻不知道我是我，你說你傻不傻？不過，看在你小子給我買了這麼豐盛早餐的份兒上，就不捉弄你了。」她說話時候，臉上還是宜嗔宜喜的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少女。

    劉晨有點蒙圈兒，「你是女的？」

    「這不廢話嗎？我長得像男人嗎？典型黑長直美少女好不好，你這傢伙是不是近視眼忘記戴眼鏡了。」

    也是，劉晨看到那篇論文，先入為主想當然以為鄧達是男人，對呀，為什麼就不能是女生呢，只是聽元曉陽說，鄧達今年博六，從年齡上算，至少也28歲，眼前的小女生真是無法與那篇牛逼哄哄論文的第一作者聯繫起來。

    「你真是鄧達博士？」實在沒辦法相信，劉晨還是傾向於眼前是個惡作劇的小女生，「還是鄧達博士的表妹或堂妹什麼的，不要開玩笑，我找鄧達博士有重要事情。」

    「哈欠……」鄧達捂了捂嘴，一臉的睏意，「本人就是鄧達，如假包換，不信拉倒，好困……」

    話還沒說完，她就往地鋪上一趟，直接就睡著了，劉晨又是驚掉了眼睛，豬也沒有這樣說睡就睡的，不會裝的吧？可那均勻的小呼嚕聲真心不像，帶著滿肚子的狐疑，劉晨坐在板凳上等待，一時等著妹子醒，二來說不定鄧達博士回來了，他還是傾向鄧達博士另有其人。

    這一睡就是一個半小時。

    「這一覺睡得舒服啊。」鄧達撓了撓頭，「咦，你怎麼還沒走？十二點了都，要不你再幫我買下中飯唄，嘿嘿，麻煩了哈。」

    還真是！劉晨成了外賣小哥了，只是她的嬌憨表情和那股子蒼白病態的氣質，讓人無法拒絕，「你稍等一下，我去幫你買。」

    出門後，劉晨就給曹蓉打了個電話，讓她向元曉陽確認一下，消息很快就回傳過來，鄧達博士確實是女生，從元曉陽的描述，就是那個小姑娘無疑，劉晨真是不知說什麼好，看來什麼事都不能憑感覺走。

    中飯，劉晨沒再買那些包子啥的，在二樓的小飯館打包了三個菜和米飯，甚至還有一份湯，提回來之後，拿出兩幅筷子來，確認身份後，劉晨接受現狀，鄧達博士是男是女不重要，蘿莉還是御姐也不重要，只要她的技術真真實實，那便足夠了。

    「真香，好久沒吃這麼多肉了。」

    兩人一起吃，鄧達根本就沒說一句話，全程就是不停的吃，食量超級驚人，吃完之後摸了摸嘴，很是滿足。

    導致劉晨都沒吃飽。

    「哎，你是誰來著？」

    「鄧達博士你好，正式認識一下，我代表霸電商向你提出邀請……」劉晨話還沒說完呢，就沒無情打斷。

    「你是那個毒舌面試官，對吧？」鄧達的思維反應特別快，元曉陽之前說過，一聽到霸電商，就把幾個點全部聯繫起來。

    「看來元曉陽跟你說過我們的面試情況，是的，我就是其中之一面試官。」

    「呵呵，你嘴巴可真毒，給人家講什麼小明和小強，太損了，那啥，我覺得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懂得挺多，嗯，人也很不錯，特別是幫我買了兩次飯，只不過，我對實習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遊說之類的俗套就不用說啦，其他學術交流，歡迎歡迎。」

    鄧達說話直截了當，劉晨在來之前做了很充分的準備，可沒想到鄧達是個小姑娘，還真與眾不同，而且拒絕得斬釘截鐵，一時不知道再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