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鬼村扎紙人 作者：輕塵一笑（已完成）

第310章 令人欣喜的懲罰

     蒙牛霸廢掉常書風，全觀的弟子都震驚不已，甚至在上茅房的時候都在談論這件事，言辭中對蒙牛霸充滿了畏懼。

    這樣一個狠人，簡直是一個魔頭，因此他們在談論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蒙牛霸聽到。

    而這個時候，邱道士頂著巨大的壓力，找到了陌觀主。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蒙牛霸當時也是迫不得已，況且常書風有錯在先，我竊以為蒙牛霸做的並不過分。」

    邱道士看著形容枯槁的陌觀主，心裡略有震驚，果然是病來如山倒，當初意氣風發的老人，現在彷彿老了幾十歲似的，無法直視。

    「你覺得這件事如何處理才好？」陌觀主臥在床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邱道士。

    「我認為……」邱道士猶豫了片刻，想了想，隨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常書風已經廢了，沒必要為了一個廢人，對蒙牛霸做出過重的懲戒，而且，蒙牛霸此時已經突破至凝靈第六關，實力可秒殺同階高手，這樣的人物，我們還要投入一些資源去培養。意思就是，不要為了一個廢人，涼了蒙牛霸的心。」

    「咳咳！」陌觀主咳了兩聲，視線直視著邱道士的眼睛，光芒閃爍，似能看透人心，可隨即又黯淡了下去，邱道士低下了頭，說道：「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最終還要聽觀主的意見。」

    「你說的……很不錯！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陌觀主嗓音裡帶著疲倦，「具體的事情你去操作吧，懲戒一定要有，要不然無法服眾，至於懲戒到什麼程度，你自己拿捏好分寸即可。」

    言罷，陌觀主衝著邱道士擺了擺手，緩緩閉上了眼簾，房間裡光線明亮，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更為枯槁了。

    「觀主，你的病……還是去治治吧，上次來咱們道觀的劉院長，不是以前給您治過病麼？據說醫術很不錯……」邱道士面露憂色，在他看來，以觀主目前的情況，怕是撐不了多久了，萬一駕鶴西去，虎陽觀恐怕要亂起來，況且鳳儀公司還對虎陽觀虎視眈眈，時刻準備殺回來，一個處理不好，就是虎陽觀的一場浩劫。

    「不是不去治，也問過人了，如果去治，死得更快。」陌觀主的神情裡透露出一絲無奈，似乎也看出了邱道士的擔憂，「有些事我會做好安排的，你先下去吧。」

    「觀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渡過難關的。」

    邱道士退出來之後，暗自嘆了一口氣，去往了執法堂，打算今天就將對蒙牛霸的懲戒定下來，懲罰一個人，又不能讓這個人反感，的確是有些頭疼。

    「紫氣東來，虎鳳當興。」邱道士走後，陌觀主在床上自言自語，「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了，難道我的死也是讖語的一部分麼，可惜了，還有很多事沒做完……」

    下午時分，邱道士對全觀弟子發出了通告，蒙牛霸故意傷人，影響了道觀的穩定團結，特作出以下懲罰，打掃經樓一個月，並且停發一年的月錢，共計兩千四百虎陽符，同時暫停辦理其晉陞內門弟子的申請，以觀後效。

    通告一出，邱道士本以為會有人不服，結果出乎他的意料，沒什麼人有異議，平靜的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就連地煞會的人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著實有些奇怪。

    其實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常書風丹田被廢，前程盡毀，沒必要為了一個廢人再去折騰什麼事情。而且，地煞會的副會長已經取代了常書風，成了新任會長，感謝孟凡還來不及呢，況且神牛會勢力日漸壯大，蒙牛霸的背景又非常神秘，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不會替常書風喊冤，萬一引來蒙牛霸的報復可就慘了！

    親眼見到常書風被廢的那一幕，眾人早就打定主意，絕不招惹蒙牛霸了！

    「老邱啊，讓你受累了！」

    得知懲戒的內容，孟凡有些意外，甚至還有些驚喜，打掃經樓，這真是意外之喜啊，他早就想進經樓偷看經書了，這麼一來，簡直是給了自己一個莫大的機遇，而且還是一個月時間，憑藉夢道術的神奇，他有信心在一個月內，將所有的經書都記在腦海裡。

    至於停發虎陽符的懲戒，他壓根不在意，現在每日都有人加入神牛會，賺取虎陽符簡簡單單，哪還看得上那每個月二百虎陽符的月錢呢。

    而且，內門弟子的申請也不是問題，等一個月過後，加入內門肯定水到渠成，只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再說了，他都可以打掃經堂了，不當內門弟子也沒問題，只是延長了接觸虎陽觀核心秘密的時間而已。

    總的來說，這個懲戒是一件好事。

    孟凡從執法堂走出來的時候，李異帶著一幫神牛會的幫眾正在外面等著，他們一看到孟凡走出，頓時歡呼了起來，目光熾熱。

    「好傢伙，人不少了嘛！」

    孟凡視線掃過去，粗略的數了一下，竟然有上百人之多，蔚為壯觀。

    「牛霸師兄，你簡直太厲害了，你廢掉了常書風，名聲大振，慕名加入神牛會的人絡繹不絕，虎陽符都數不過來了。」李異很是激動，跟著孟凡身邊，滔滔不絕的說著，「就連地煞會的一些弟子，也加入了我們神牛會，咱們神牛會成為第一大幫會指日可待啊！」

    「很好。」孟凡點了點頭，發現李異對操持幫會很有一套，表揚了李異一番，便向著經堂走去，那幫幫眾知道孟凡被懲罰打掃經堂，便也跟了去。

    孟凡進入經堂之後，那些弟子就在外面候著，見到有人出入經堂，便會將人截住，苦口婆心的教訓一番，說一些要注意衛生，不要弄亂經書，亂丟垃圾之類的話。

    「吳老已經告老還鄉，現在由老夫全權管理經堂。」

    孟凡進入經堂之後，見到了一張新面孔，是一個面容刻板、雙目細長的老者，一看就不太好易於的樣子。

    「蒙牛霸，你每日打掃一遍經樓，從一樓到八樓，要打掃的纖塵不染，如果敷衍了事，我有權讓你重新打掃，期間不得偷看經書，不得上九樓，若有違反，從重處罰！」那老者的嗓音有些尖銳，聽起來很不舒服。

    「懲罰有多重？」孟凡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吳老頭怎麼不打招呼就走人了呢。

    「廢掉修為，逐出道觀！」老者面無表情，說完話之後，伸手指向了一個角落，「拿上工具，開始幹活！」

    「好吧！」孟凡撇了撇嘴，拿起掃帚，開始從一樓掃起，讓他鬱悶的是，那老者雙目一直盯著他看，像看一個犯人似的！

第311章 佔領經堂

     不過，好在孟凡早就已經將一二樓的經書都看完了，在打掃一樓的時候，比較專心，並沒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可那老者並不因為孟凡的認真打掃，就對他放鬆了警惕，一直盯著他看，更讓孟凡鬱悶的是，打掃到二樓的時候，那老者居然也跟到了二樓，猶如跗骨之蛆。

    「老前輩，敢問您名諱若何？」孟凡見狀，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開始套近乎，被人一直這麼盯著，還怎麼讓人偷看經書嘛，孟凡已經預料到了，越往上面的樓層走，這老者對他看管可能越厲害。

    「韓山。」那老者的語氣有些漠然，「你跟吳長秋關係很好？」

    「承蒙吳老厚愛，偶爾會聊一些道法。」

    「我跟他沒什麼交情。」

    「哦……」

    孟凡皺了皺眉，覺得這韓老頭有點不近人情啊，難不成在經樓待久了，性格變得孤僻了？隨後他也不再說什麼，拿著掃帚繼續打掃了起來。

    「掃完了，還要再拖一遍，犄角旮旯都要照顧到。」韓山神情刻板，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常書風跟我交情不錯，你廢了那小子，老夫很不開心。」

    「擦！」孟凡暗罵了一聲，剛才眼皮一直跳，想不到在這應驗了。

    忙到天黑時分，那姓韓的老頭一直像鬼一樣，跟在了孟凡身邊，沒給孟凡一秒鐘偷看經書的機會，還一直給孟凡找茬，將他累了一個半死，打掃七樓八樓的時候，孟凡看到那些古香古色的經書，垂涎不已，可也只能垂涎一下了。

    「這老頭太壞了！」

    腰酸背痛的從經樓出來，孟凡感覺很憋屈，這樣子下去，他就真成了打掃衛生的了，一個月的時間浪費了不說，說不定還會累出什麼病來，皺著眉頭尋思了一番，想了一個比較靠譜的主意，找到李異交代了一下。

    「那老頭太噁心了，李異啊，明天你就按我說的辦。」孟凡語重心長的拍著李異的肩膀，簡要說了一下計畫。

    「放心吧牛霸師兄，這事太簡單了，絕對給你辦好。」李異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第二天的時候，孟凡又開始打掃經樓，韓老頭仍舊全程監視，全程找茬，當打掃到第三層的時候，突然有一群弟子湧進了經堂，聲稱要借書，而且還來了不少，如果稍微留意一些的話，會發現這些弟子都是神牛會的。

    「我要借南華真經！」

    「我要借玉皇經！」

    「我要借一本掌心雷的術法！」

    這些弟子拿著虎陽符，將韓老頭叫下了樓，韓老頭見到這一群人，皺了皺眉頭，有些詫異，今天是什麼情況，怎麼都扎堆借書了？難道今天發了月錢了？

    「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這些弟子走得都是正規借書流程，韓老頭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幫那些弟子取書登記，這麼一忙，半天就過去了。

    而且，這些弟子商量好似的，借的都是一層二層的書，就算是裡面有內門弟子，也絕不借第三層的，而孟凡則躡手躡腳的在三層偷看經書，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以他目前的修為，記憶速度比凝靈第四關的時候快了不少，趁著這半天時間，他已經偷看了不少書了，如果這種情況能持續下去，最多半個月，他就能將所有的書都記下來。

    「我真是個人形掃瞄儀啊！」

    孟凡胳膊裡夾著掃帚，手裡拿著一本經書，嘩啦啦快速翻著頁，效率驚人。

    那些弟子自然都是孟凡讓李異安排的，並且那些弟子借書的話，神牛會還會補助一部分虎陽符，當然，讓他們做這些事，明面上也並沒有說是為了讓孟凡偷懶，而是堂而皇之的說，是為了提升神牛會幫眾的道法修養！

    可這件事傳出去之後，竟然讓道觀中的一些弟子紛紛動容！

    「你們聽說了嗎，加入神牛會之後，有福利，可以去經堂借書看！神牛會補助虎陽符！」

    「自然聽說了，今天經堂人滿為患，全部都是神牛會的人！蒙牛霸很厲害啊，別的幫會都沒有這樣的福利的！」

    「是啊，哎，可惜我已經加入別的幫會了……要不換個會？」

    帶著一絲絲豔羨，這些弟子頓時生了心思，找到李異要求加入神牛會，沒過一會兒，神牛會的人數便呈井噴式增長，以一種驚人的擴張速度，成為虎陽觀了人數第一的大幫會。

    這個結果讓孟凡和李異都始料未及，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借書的情況持續了三天，隨後，李異就有些扛不住了，在黃昏時候，他哭喪著臉找到了孟凡，開始訴苦。

    「牛霸師兄，我覺得咱們必須得停止借書的活動了，現在所有的幫眾都想去借書，短短三天功夫，我們的虎陽符已經虧空了，現在神牛會應該是整個道觀最窮的幫會了。」李異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心肝一直在顫抖，作為副會長，他感覺壓力很大，況且孟凡又那麼信任他。

    「嗯，這的確是個問題。」孟凡揉了揉額頭，」最好還能再堅持幾天！」

    這幾天他在經樓裡如魚得水，受益匪淺，讓他最為欣喜的是，他終於找到了那個奇門遁甲的遁術，這個術法可以瞬移一段距離，當時他和上官凝在慈父河被人劫殺時，那個胖道士逃跑時使用的就是那一招。

    學會這個遁術，再遇強敵的時候，就算是打不過，逃跑也不成問題了。

    「李異啊，要不這樣，我給邱道士那邊打個招呼，走走功德樓的後門，挑選一些合適的任務，這些任務肯定是那種少跑腿，獎勵多的，你安排一下幫眾做做任務，賺點虎陽符去算了。」孟凡想了想說道，「當然，幫眾做完這些任務，獲得獎勵之後，你再從中抽點成，貼補一下幫會，我們也不能白忙活不是。「

    「這個當然可以啊。」李異聽了眼神一亮，深以為然，「他們肯定會願意去做的！」

    次日清晨，陽光燦爛，孟凡找了一下邱道士，說了一下想法，對於這樣的小事，邱道士自然不會拒絕，給功德樓打了一聲招呼，功德樓便從尚未發佈的任務裡直接篩選出了一些，給了神牛會。

    「這些任務真不錯啊！」

    「以前可都接不到的！」

    神牛會的幫眾接到這些任務都興奮不已，以前時候，這樣的任務都被別的幫會壟斷了，他們只能做一些繁雜困難的，讓人感覺很不公平，想不到加入神牛會之後，竟然也能享受這種福利了，真是揚眉吐氣了！

    而這個接任務的福利，又讓一些外面的弟子眼紅了……

第312章 陌離的論道

     「你們聽說了嗎，加入神牛會的話，可以接一些跑腿少獎勵高的任務，很是不錯！」

    「自然聽說了，有的任務竟然就在虎陽山，卻能得到一百虎陽符的獎勵，簡直是撿錢啊！」

    「還有，神牛會對任務抽成之後，還會把虎陽符返還給幫眾，讓幫眾繼續借閱經書，不像別的幫會只吞不拉，跟個貔貅似的！」

    諸如這樣的言論，在道觀裡蔓延了起來，不少弟子徹底心動了，紛紛加入神牛會，一些幫會的成員數量明顯的減少，尤其是地煞會，快跑了一半人了！

    「媽蛋的，要不老子也加入神牛會算了！」

    地煞會新上任的會長感慨萬千，可又不敢找孟凡的麻煩，常書風的下場，讓他心有餘悸。

    通過做任務，神牛會的虎陽符很快充裕了起來，每天都會安排一定數量的弟子去經樓借書，有的弟子都連續來兩次了，將韓老頭弄傻了，韓老頭略一調查，才知道這是孟凡搞的鬼，頓時氣急，可又不能因為這個而對孟凡怎麼著，因為這是一個陽謀，是擺在了明面上的，我們就是來借書的，你能怎麼著吧？有本事你別借啊，不借給我們，你韓老頭也別想幹了！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饒是韓老頭心思縝密，也絕對沒想到，孟凡竟然想把經樓的經書都記到腦子裡，在韓老頭看來，孟凡可能是想偷經書。

    可每次等孟凡走了之後，韓老頭核對經書都一本不少，這讓他有些憂鬱了。

    「這小子就是存心想捉弄我！」

    韓老頭知道神牛會的宗旨是睚眥必報，他前幾天的確將孟凡折磨的不輕，現在出現這個情況，應該是遭到了神牛會的報復。

    「嗯，應該就是這樣了。」韓老頭眼睛細長，這時候更是眯成了一條縫，顯得很是陰險，「蒙牛霸，跟老夫玩心眼，你還是太嫩了！」

    次日清晨，韓老頭在經堂外掛出了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因盤點經書，每日無法接待過多弟子，暫限定為十人。」

    「我擦，這老頭夠狠！」孟凡看到這個公告後，忍不住暗罵了起來。

    果然，這一日韓老頭只接待了十個人，然後就如影隨形的跟著孟凡，裝作盤點經書的樣子，在一個本子上寫寫畫畫，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孟凡，見孟凡哪裡打掃不乾淨了，就會讓孟凡重新打掃一遍，甚至他還會故意踩出幾個腳印來，讓孟凡打掃，弄得孟凡叫苦不迭。

    晚上時分，孟凡心神憔悴的躺在床上，琢磨著應對之法，借書肯定是行不通了，思來想去，最後想到了陌離。

    次日，陌離在孟凡的授意下，拿著一個小本子，來到了經堂，徑直找到了韓老頭。

    「韓爺爺，我快要去上學了，最近在研究傳統道家的一些理論，有一些問題想要向您請教。」陌離將小本打開，擺在了韓老頭面前，神情頗為嚴肅，「這是我爺爺特意讓我來找你的，有勞韓伯伯了。」

    「哈哈……儘管問，儘管問。」韓老頭很爽快的答應了，觀主的面子他是不能不給的。

    「韓爺爺，道是中國乃至整個東方重要的哲學範疇，我想問一下，道都包含了那些內容呢？」陌離拿著一支筆，支著下巴，煞有介事的問著，這些問題自然是孟凡寫給她的，以孟凡如今的道法造詣，出一些刁鑽的問題簡直是信手拈來。

    「……這個話題可大了去了，老夫得想一下從何說起才好。」這個問題讓韓老頭始料未及，很專業，又很寬泛，別說是虎陽觀了，就算是龍虎山、五台山等那些大觀的高人，恐怕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對於這個問題，韓老頭又不能不回答，萬一陌離回去給觀主說他韓山沒什麼水平，就丟人丟大了，想了想，才鄭重的說道：「道相當於天和地的靈魂，世間萬物有了道，才有了生機，可以說道是包羅萬象的，並不能用特定的內容去概括道，道可以是天象，可以是黑白，還可以是情感……」

    「喔……還可以是情感啊？」陌離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話題開始脫離孟凡的草稿，自由發揮了，「就好比兩個人談戀愛，表面上他們是在談戀愛，其實是在談道，如果沒了道，也就沒戀愛這一回事了，對不對呢韓爺爺？」

    「呃……這個……的確是這樣子。」韓老頭聞言又是一愣，這種新穎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想想也沒有什麼錯，道包羅萬象，戀愛自然也是道的一種，沒了道，就沒了一切。

    「這麼說來，我還有一點疑惑。」陌離抿了抿柔嫩的小嘴，「咱們道家的修煉者經常互稱道友，那麼按照韓爺爺說的，戀愛也是道的話，那麼男人之間以道友相稱的話，豈不是就有談戀愛之嫌了，而且，戀人之間，也可以互稱道友了？」

    「這個嘛……男人和男人之間是不能談戀愛的，互稱道友是可以的，塵世間的情侶，互稱道友就有點不妥了，因為他們不是修煉者……」韓老頭被陌離問得一臉懵逼，忙不迭的解釋著，神情裡竟然有了一絲慌亂，以前和人論道，包括和吳老頭，都沒有討論過這樣的問題，這問題也太奇葩了吧，簡直讓人無從回答啊！

    「韓爺爺，你思想有些守舊了！」這個時候，陌離臉色肅然了起來，「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是可以談戀愛的，比如在荷蘭，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談戀愛都是合法的，還可以結婚領養小孩，還有，不是修煉者就不能談道了？道也有歧視嗎？」

    「在河南……男人和男人可以結婚？」韓老頭徹底蒙圈了，一臉震驚，感覺自己的思想受到了猛烈的衝擊。

    「是荷蘭，不是河南。」陌離糾正道。

    「就算是荷蘭，這也不行啊，這是逆天而行，不合乎陰陽規律。」韓老頭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帶著一抹慍怒，「這些糟粕你都是從哪聽來的？太荒謬了，太荒謬了……」

第313章 怒煞滅魂手

     孟凡此時已經在經堂四樓偷書看了，突然聽到了樓下傳來爭吵聲，臉色變得奇怪起來。

    不是請教學術問題嘛，怎麼就吵起來了？陌離也不像是跟人吵架的人啊？

    怕出什麼事情，孟凡急忙拿著掃帚跑下了樓。

    「道，自然也，自然即是道，自然者，自，自己。然，如此，這樣，那樣！」

    韓老頭紅著臉，將自己學過的道家經義，滔滔不絕的往外背誦著。

    「道，理也……道無不理。」

    「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如果陰和陰，陽和陽，如此結合，簡直是喪心病狂啊，你說的那個荷蘭，簡直是……違背人倫啊！」

    下樓之後，看到韓老頭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孟凡愣了一愣，難道是自己給陌離寫的那些問題出了錯？韓老頭此時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要打人啊！

    「牛霸哥哥……」見孟凡來了，陌離努著小嘴，美眸中透露著一抹委屈，「韓爺爺思想太守舊了，我就是旁徵博引了一下，他就急了，修道者都這麼易怒嗎？」

    「哼……」聽到陌離這麼說，韓老頭在心中暗哼一聲，那能叫旁徵博引嗎？那叫歪門邪說！可見到孟凡下來了，他急忙深吸一口氣，儘量裝作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語重心長的開了口，「應天時，順天道，盡人事，知天命，作為人，一切行為應該合乎天地規則，來來，陌離小侄女，我再給你好好講講。」

    說這話的時候，韓老頭目光如電的瞪了一眼孟凡：「趕緊滾回去打掃，不要妨礙老夫傳道授業解惑！」

    「噢噢！」孟凡撇了撇嘴，返回了四樓，並側耳偷聽著下面的動靜，韓老頭的聲音偶爾會大起來，喊上一句豈有這等事情，然後就是良久的沉默。

    「這真是新舊思想的一次交鋒啊！」

    大致知道了兩人吵架的原因，孟凡禁不住有些同情韓老頭，陌離倒真的是按照他寫的問題提問了，可是提出問題之後，陌離就很神奇的把問題帶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方向，少女的心思縹緲神秘，又加上她在國外呆過，思想新潮，迂腐的韓老頭是很難應對的。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安心偷書看了。

    如此過了兩三天，孟凡已經看到六樓了，令他喜不自勝的是，隨著吸收那些道經，他的修為也在不知不覺中有所精進，居然攀升至了凝靈第六關中期。

    可是好事不常在，第四天的時候，韓老頭和陌離又發生了爭吵，這次爭吵的原因讓人啼笑皆非。

    「這世上哪有吸血鬼，那是西方人胡編亂造的，人死之後就是屍體，就算是到了吸血的層次，只會變成乾屍，血屍，屍魔，再往高了去說，就是靈屍，屍王，絕對不會變成什麼吸血鬼，就算是變成吸血鬼，也不會那麼聰明，還能混入酒吧和人談戀愛？荒謬，荒天下之大繆，光屍體上的臭氣，就讓人躲避不及了！」

    這次吵聲極大，孟凡不放心下了樓，看到韓老頭揮舞著雙手，髮髻都有些亂了，臉上很是激動的樣子，又有些惱怒，像是被人打了臉。

    而陌離正拿著一個本子，在韓老頭面前晃著，孟凡視線掃過去，看到本子上畫了一個吸血鬼，身穿斗篷，尖牙利齒的，很是傳神。

    「韓爺爺，吸血鬼就是這樣的，他們有感情，有思想，有人性，你看過好萊塢的電影嗎？驚情四百年看過沒，夜訪吸血鬼看過沒，那裡面的吸血鬼好多都是好人，有些吸血鬼不捨得吸人血，就吸人造血，不害人的。」陌離的俏臉很是認真。

    「不可能，如果他們真的是屍體變的，就得吸人血，人血裡有精陽之氣，才能滿足他們的修煉，吸人造血沒用，還有，你說活人被他們咬一下也會變成吸血鬼？怎麼可能，人中了屍毒，不救治的話，活不了幾天的！」韓老頭的眼睛不大，經常眯成一條線，看起來很刻薄，可此時居然瞪著大大的，像是銅鈴一樣。

    「好吧，那你說吸血鬼怕不怕桃木劍？怕不怕大蒜？」陌離又問道。

    「咣！」這個時候，韓老頭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將陌離嚇了一口跳，「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教不了你，你走吧……」

    韓老頭仰著臉，看著窗櫺，光線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眶紅紅的。

    「牛霸哥哥，我……」聽到韓老頭這麼說，陌離抿了抿小嘴，「還有幾個問題沒問呢呀？」

    「蒙牛霸！」這時候韓老頭突然回過味來，雙目內蘊滿了怒火，注視著孟凡，厲聲說道，「這都是你讓陌離問我的？」

    「那個……韓老啊，有些問題的確是我想問的，我心中還是有不少疑惑的，啊……你看看，咱們好好聊聊，你別著急嘛，你拿板凳幹什麼，那可是道觀的財產，弄壞了怎麼辦？」

    孟凡正說著話，突然看到韓老頭眉毛都豎起來了，緊接著抄起一張板凳就掄過來！

    「你知不知道，常書風是老夫認的乾兒子，老夫膝下無子，他就那麼被你給廢了，老夫恨不得折磨死你，現在老夫要打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都留在經堂！」

    這是韓老頭第二次提到常書風了，這次在氣頭上，直接將實話說了出來，孟凡聞言愣了一愣，沒想到裡面還有這個故事。

    「再告訴你，老夫以前的名諱叫……怒煞滅魂手！」

    韓老頭報上名諱，呼的一聲，就將板凳砸過來了，孟凡苦笑一聲，微微側身，一手抓住了板凳，放在了地上，卻未成想，韓老頭又掀起大堂中的木製小茶桌，丟了過來！

    「這桌子不能砸！」

    孟凡眉頭微蹙，他和吳老頭在這茶桌上喝了不少茶，論了不少道，不能就這麼被韓老頭給砸了，身影一晃，在半空中接住茶桌，穩穩的放在了地上。

    「蒙牛霸，你侮辱老夫，今天誰也救不了你！」韓老頭身上氣勢暴漲，揮起一掌，拍向了孟凡！

第314章 瞳術大比拚

     「怒煞滅魂手了不起啊！」

    陌離就在旁邊，孟凡怕傷著她，望了一眼經堂的大門，快速掐訣，身形一晃，驟然在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經堂外面。

    「地遁術？」

    韓老頭目光一凝，身上氣勢大盛，急速掠出，追向了孟凡。

    「凝靈第七關……而已。」

    察覺到韓老頭的修為，孟凡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現在已經是凝靈第六關中期了，以天罡滅神道經道經的霸道，再加上他強悍的肉身，對於凝靈第七關的修煉者，已經毫無畏懼了。

    「韓老頭，你年紀大了，我不跟你見識，有本事追上我再說。」孟凡施展著奇門遁甲的地遁術，開始沿著經堂外的廣場繞圈，正好借此機會磨合一下這個術法。

    「黃口小兒，別忘了你是戴罪之身，又指使他人捉弄老夫，罪上加罪，老夫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韓老頭咬牙切齒在後面追，他知道地遁術極為耗費真氣，並不認為孟凡能施展多少次，如果強行多次施展，肯定會身中靈毒，後患無窮。可沿著廣場追了兩圈，他驚訝的發現，孟凡在連續使用地遁術的情況下，真氣竟然沒有明顯衰竭的跡象。

    孟凡被韓老頭追趕的一幕，被一些路過的弟子看到了，那些弟子都大吃一驚。

    「蒙牛霸怎麼跟經堂的韓老鬧起來了？」

    「他是覺得跟道觀的年輕一輩玩……沒意思了？」

    「韓老凝靈第七關，修為堪比四位長老，蒙牛霸這次踢到鋼板了！」

    眾人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紛紛駐足觀望，這時候陌離跑了過來，小手攏到嘴前，大喊著：「牛霸哥哥，別讓他追上，累死他！」

    「喔……」眾人看到陌離竟然被蒙牛霸助威，又紛紛望向了陌離。

    陌離看到無數道目光看向了她，小臉頓時擺出一副委屈的神情來，努起了小嘴，指著韓老頭說道：「他……他欺負我！」

    「嘩！」

    聽到陌離的話，眾人嘩然，露出驚駭之色，也有些難以置信，韓老頭看起來得有七十多歲了吧，還有花花腸子呢？

    可看陌離委屈的樣子，不像是騙人，眾人很是心疼這個漂亮的小師妹，不由得站到了陌離這一邊，他們再看韓老頭的時候，目光變得奇怪了起來，還帶著一絲憤怒！

    他們下意識的以為，陌離說的欺負，就是那種欺負。

    「我早就覺得這韓老頭有問題，你們看看他的眼睛，經常色眯眯的，看男人的時候，也是這副德性！」

    「怪不得呢，有一次我去和王師兄去三樓借書，他一直盯著王師兄的屁股看呢！」

    「原來這老頭是男女通吃啊，那吳老……是不是被他折磨走的？」

    韓老頭雖然上了年紀，但畢竟是凝靈第七關的修為，耳力還是非常好使的，聽到眾人的議論聲，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他的思想本就迂腐，此時被人說成了男女通吃，跟個魔頭似的，頓時變得怒焰滔天！

    「老夫怒煞滅魂手，一怒便滅魂，該讓你們這幫兔崽子見識見識老夫的手段了！」

    此話一出，韓老頭不再追擊孟凡，而是伸掌向自己頭部一拍，從口鼻中冒出幾縷紅色煙絲來，這些紅色煙絲纏繞飛舞，像是八爪魚的觸手似的，倏地伸長蔓延，向著孟凡飛去！

    「嘖，老頭要拚命了，不玩了！」

    孟凡腳步一頓，紅色煙絲眨眼襲來，在空氣中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孟凡再次施展地遁術，身形陡然消失，再出現時，直接出現在了韓老頭的面前，距離他八九公分的樣子。

    「你！」韓老頭本以為孟凡會往遠處逃，沒料到孟凡竟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臉色刷一下子變了，急忙操控煙絲迴旋，纏向孟凡。

    「我送你一個禮物！」

    孟凡手一揚，一團黃乎乎的煙霧升起，嘭一聲撲到了韓老頭的臉上。

    「這是什麼？」韓老頭滿臉粉末，「菊花的花粉？」

    「嗯。」孟凡點了點頭，這時候韓老頭的紅色煙絲已經纏住了他，他也不掙扎，笑眯眯的望著韓老頭，「你的術法讓我想起一個老朋友，這些花粉都是他送給我的，你不是想滅我的魂嗎？大可以試試看。」

    孟凡被姿木大法師追殺時，用鬼斬之痕吸收了不少花粉，此時便借花獻佛，也讓韓老頭嘗嘗花粉的滋味。

    「你以為我不敢？」

    韓老頭眼神一厲，並不覺得這花粉有多厲害，正要操控煙絲懲戒一下孟凡，卻突然感覺腦袋一麻，險些昏厥過去，經脈也受到了麻痺，真氣無法運轉，花粉之毒已經開始見效了。

    「有毒！」

    韓老頭不像孟凡似的，能吸收毒素，發作起來要更快一些，他祭出的紅色煙絲已經消失不見，身體僵直，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憤怒的瞪著孟凡。

    「別怕，我沒想害你，只用了一點點，你躺兩天也就沒事了。」孟凡用笑眯眯的眼神回應著韓老頭的怒目而視，他發現地遁術配合花粉，真是一個坑人的好手段，簡直讓人防不勝防啊！

    剛才孟凡的動作極快，圍觀的人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這個時候，他們看到孟凡和韓老頭停止了動作，只是四目對視，都有些疑惑起來。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也是在比拚術法麼？」

    「瞳術，一定是瞳術！你們看韓老的眼神，已經渙散了，卻依舊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怒意，造詣肯定是極高的！」

    「聽說瞳術的比拚非常凶險，一個不小心，靈魂就會被對方的目光碾碎，蒙牛霸跟韓老差了一個境界，這次怕是要吃虧了！」

    為了不影響兩人比拚瞳術，眾人都屏住呼吸，安靜了下來，同時躡手躡腳的向兩人靠近，打算近距離觀摩一下，就在這時候，他們突然看到韓老頭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繼而撲通一聲，仰面躺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哎，這又是何苦呢。」孟凡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目光掃視了一眼眾人，嚇得眾人猛地退後，不敢和孟凡的目光對視……

    正在此時，邱道士聞訊急匆匆的趕來了，看到韓老頭悲慘的樣子，嚇了一跳，怔怔的望向了孟凡：「你把他……打死了？」

第315章 到底是不是私生子

     蒙牛霸用瞳術打倒吳老頭的事情，不脛而走。

    在眾弟子心中，又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隨後，他們又開始關注事態的發展，畢竟吳老頭是經堂的護經人，身份比一般弟子高貴不少，蒙牛霸打了吳老頭，所要承擔的後果……甚至比廢了常書風都嚴重。

    更何況，孟牛霸還是在受罰期間犯的事，肯定要罪加一等的。

    可讓他們未料到的是，事情竟然出現了驚人的轉折！

    「胡鬧，簡直是胡鬧！」

    三日後，韓老頭已經醒來，將孟凡直接告到了陌觀主那裡，陌觀主臥病在床，聽到韓老頭的話，一巴掌拍到了床沿上，發出咚一聲悶響。

    孟凡、邱道士、陌離也在房間，看到觀主發怒，都皺了皺眉頭。

    「陌觀主，老頭子守護經堂多年，一直兢兢業業，從未犯過什麼錯，可這次……」韓老頭說著，瞥了一眼孟凡，語氣裡多了幾分委屈，「可這次蒙牛霸挑唆幫眾，擾亂經堂秩序，更指使陌離向我討教一些違背天倫的問題，我氣急之下，想懲戒一下蒙牛霸，不得以才動的手，想不到蒙牛霸毫不把我這個護經人放在眼裡，竟然用毒粉加害於老頭子，老頭子……冤啊！」

    韓老頭彎腰向著陌觀主一拜：「請觀主為老頭子主持公道啊！蒙牛霸真的是太胡鬧了！」

    「胡鬧！」陌觀主抬起手臂，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韓老頭，「我是說你胡鬧！」

    「我？」韓老頭一愣，一頭霧水，分明自己是受害者啊，怎麼變成自己胡鬧了？

    邱道士也有些發懵，他本來想好了一套說辭，想為孟凡開脫一下，此刻聽到觀主的話，又把話咽進了肚子裡。在他看來，蒙牛霸屢次犯錯，這次肯定要遭殃了，可現在看來，事情和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陌觀主，老頭子很不明白，蒙牛霸罪惡滔天，怎麼就成了我胡鬧了？」韓老頭站直身體，語氣裡有些不忿。

    「怒煞滅魂手，對不對？」

    「常書風是你乾兒子，對不對？」

    「在經堂是你先動的手，對不對？」

    陌觀主連說了三個對不對，聽得韓老頭心驚肉跳的，陌觀主說完，又望了陌離一眼，陌離抿了抿嘴，緩步走到了爺爺的床前，握了握爺爺的手，然後拿出手機來，瞪了一眼韓老頭，放了一段視頻。

    赫然是韓老頭對孟凡動手的那一幕，拍了一個真切。

    「這個……」

    看到這段視頻，韓老頭臉如死灰，垂首站在當地，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沒說出一句話來。

    倒是陌觀主，輕嘆一聲，有些失望的望著韓老頭，再次開了口：「公報私仇啊你這是，倒是蒙牛霸，在受罰期間，還不忘讓弟子們去借書，經堂多久沒這麼熱鬧過了，連帶功德樓都熱鬧了起來，這是多好的氣象啊，虎陽觀死氣沉沉你才甘心？」

    陌觀主停頓了下來，陌離拍了拍他的背，端了一口水給他喝，喝了水之後，他又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小本子來，丟給了韓老頭：「這些問題，是我讓陌離問你的，陌離受到了西方文化的熏陶，我的本意是想讓她中西兼併，你倒好，你說她荒謬，你說有悖人倫，你說有違天道，你怒髮衝冠……你很好啊，韓山！」

    聽到這裡，孟凡眼神一眯，望向了陌離，陌離嘴角一翹，莞爾一笑。

    「陌觀主，老頭子……老頭子知錯了！」

    細密的汗珠浮現在了韓老頭的額頭，這次韓老頭一揖到底，雙腿有些打顫，神情誠惶誠恐，久久不敢起身。

    「罷了，你退下吧，好好幫我管理好經堂。」陌觀主衝著韓老頭揮了揮手，繼而又有些無力的放了下來。

    「謝觀主不罰之恩！」韓老頭保持著彎腰作揖的姿勢，向後緩緩退去，又聽到陌觀主說了一句話，「韓山，常書風也有他不對的地方，你就別攙和了，還有，把你那個每日接待十人的牌子撤了吧，不嫌丟人的！」

    「韓山知罪！」

    韓老頭匆匆轉過身，消失在了門口。

    「我滴天！」親眼目睹這一幕，邱道士心中無比震驚，本來難逃懲罰的一件事，到了蒙牛霸這裡，竟然就這麼輕鬆的化解了，還受到了表揚，倒是那個韓老頭，被罵的狗血噴頭，要多慘就多慘！

    「要把蒙牛霸燒香供起來！」

    邱道士心中暗忖，低眉順眼的偷瞥了一眼孟凡，打定了主意。

    「蒙牛霸啊！」這個時候，陌觀主才將目光聚焦到了孟凡身上，「這件事你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懲罰自然是逃不了的，這次別讓邱道士費心了，經堂後有一隻白虎神像，你對著它思過三日吧。」

    「多謝觀主！」孟凡向陌觀主拱了拱手，隨後和邱道士一併告退了出來。

    到了外面之後，邱道士用灼熱的目光瞅著孟凡，猶豫了半晌，終於開了口：「蒙老弟，咱倆交情不淺，當老哥的問你一件事，你不可不要騙我啊！」

    「什麼事？」孟凡看了一眼神色奇怪的邱道士。

    邱道士抓了抓頭，吧嗒了一下嘴：「蒙老弟，你真的是陌觀主的私生子嗎？」

    「擦！」孟凡笑罵一句，「瞎說的你都信！」

    邱道士神色肅然的說道：「也由不得我不信啊，陌觀主對你也太寵溺了吧，而且陌離對你也格外親近，經常去你房間找你，倒真像親兄妹一般……蒙老弟，我對你怎麼樣，你可別瞞著老哥啊！」

    孟凡笑著往前走，擺了擺手：「我也不騙你，我跟陌觀主什麼關係都沒有。」

    「不可能吧。」看著孟凡的背影，邱道士眉心皺起，良久之後，突然身體劇震，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事，喃喃自語，「陌觀主病情危急，不日將駕鶴西去，難道是想幫陌離……找夫婿？」

    「肯定是這樣……肯定是這樣了。」

    邱道士突然覺得自己掌握了不得了的秘密，滿心興奮的回去了。

    在陌觀主的廂房裡，陌離還沒有離開，陌觀主輕輕拍著陌離的小手，嗓音很是柔和：「這下滿意了吧，陌離啊，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一下你的承諾了……」

第316章 屠龍會生氣了

     一片雲彩漫不經心的從空中飄過，遮擋住了一縷陽光。

    廂房內的光線暗了下來，陌離低下了頭，手指在爺爺的手背上摩挲著，輕聲說：「陌離會履行承諾，可是爺爺，爺爺你的身體，我怕……」

    「傻丫頭，給你找的那所學校又不遠，就在虎陽市，爺爺是修煉者，撐到你畢業都沒問題，你就安心上學吧！咳咳……」陌觀主咳了起來，陌離拿紙巾幫他擦了擦嘴，紙巾上有血。

    「爸爸媽媽真可惡，爺爺都這樣了，他們還不回來嗎？」陌離黛眉微皺，目光望向了窗外，看到了那片擋住陽光的雲彩，「要不，我等他們回來再去上學吧，好好在道觀陪著爺爺。」

    「他們有他們的事情，你不用操這個心，難不成還讓爺爺把蒙牛霸給你派到學校去當保鏢，呵呵……」陌觀主開了一個玩笑，陌離羞紅了臉。

    虎陽觀裡，韓老頭去跟觀主告狀，卻被痛罵的事情傳播開來，而蒙牛霸卻得到了表揚，雖說懲罰也有，但是那懲罰簡直微不足道。

    這個消息再次震驚了道觀的弟子，震驚得他們都有些麻木了。

    甚至有一個弟子編纂出了一份虎陽觀生存指南，裡面有一段內容便是，見了蒙牛霸要躲著走，不要看他的眼睛，要想生存好一些，最好加入神牛會……

    「神牛會？」

    「老子才閉關三個月，怎麼出來了一個神牛會？」

    在一個核心弟子的房間裡，一個叫申屠龍的道士，一拳砸到了牆上，牆皮簌簌落地，嚇得他身旁的弟子向後退了兩步。

    申屠龍是虎陽觀屠龍會的會長，閉關修煉了一個術法，此時剛剛出關，還沒來得及沐浴更衣，就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屠龍會人員流失嚴重，退會的弟子全部去了一個叫神牛會的幫派，現在，神牛會才是虎陽觀的第一大幫會。

    「走，帶我去找他們的會長，看來有必要和他好好聊聊了，不知死活的傢伙！」申屠龍將雙手背在身後，衝著身邊的弟子怒喝了一聲。

    「申會長，千萬別去找他們的會長，只要神牛會不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就要燒高香了，您可要三思而行啊！」那弟子低著頭，神情緊張。

    「怎麼？他們的會長會吃人嗎？」申屠龍面露不屑，剛出關的他對蒙牛霸的事情一無所知。

    「吃人！」那個弟子說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還不吐骨頭。」

    「呵呵，正好，我申屠龍也是這樣的人，帶路！」申屠龍面帶譏諷的瞅了一眼那個弟子，徑直向外走去。

    那個弟子急忙跟了上來，忐忑不安的帶著申屠龍，向經堂後的白虎神像走去，道觀的弟子都知道，蒙牛霸這三天都在那裡思過。

    同時，那弟子將蒙牛霸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講給了申屠龍聽。

    「他叫蒙牛霸，剛入觀的時候，他打了寮房曹執事的親弟弟！」

    「而後在苦修崖，又打死了道觀的闖入者！」

    「演武場挑戰賽，以詭異的實力打敗了朱洪！」

    聽那弟子講著，申屠龍的步伐很快，面露面露輕蔑之色，在他看來，這都是小打小鬧而已。

    「他外門弟子的身份，是觀主親自提拔的！」

    「功德樓的趙執事，因為他，丟了職位！」

    「寮房的曹執事，因為他，也丟了職位！」

    穿過曲折的迴廊，申屠龍此時已經走到廣場了，經樓近在眼前，繞過經樓，便是白虎神像了，到了那裡就可以見到蒙牛霸了，可申屠龍的腳步慢了下來，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我早就說過，曹熊那傢伙手腳不乾淨，遲早得出事。」申屠龍淡淡的說著，可是心裡沒來由的壓抑了起來。

    那弟子亦步亦趨，只是走到了這裡，講述的聲音便小了一些。

    「地煞會的常書風，因為得罪蒙牛霸，被蒙牛霸一掌擊碎丹田，成為了廢人！」

    「什麼？真有此事？」申屠龍聽到這裡，腳步頓了頓，再向前走時，步伐慢了很多。

    「千真萬確，那天晚上，所有的內門弟子都看到了。」那弟子沉聲說道。

    「哦……」申屠龍感覺呼吸有些不暢，追問道，「蒙牛霸受到了什麼懲罰？」

    「實質性的懲罰是，打掃經樓一個月。」

    「廢了常書風的丹田，才受這點懲罰？」申屠龍恍惚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經樓下面了，再走幾步，就能看到白虎神像了，他的腳步又慢了一些。

    「據說我知，常書風認了經堂的韓山當義父，蒙牛霸去經堂受罰，韓山的性子狹隘易怒，勢必饒不了蒙牛霸的！」申屠龍仰起頭，看了一眼高聳的經樓。

    「的確是這樣。」那弟子低聲說道，「蒙牛霸一到經堂，韓山就各種刁難他，兩人各有手段，最後陌觀主的孫女陌離還親自上場幫那蒙牛霸，終於惹怒了韓山，兩人在經樓前的廣場上動了手！」

    「呵呵！」聽到這裡，申屠龍笑了笑，放鬆了起來，腳步也輕快了，「韓山精通滅魂之術，又是凝靈第七關的高手，蒙牛霸肯定吃虧了吧，現在也必然是有傷在身吧？」

    「呃……」那弟子搖了搖頭，「韓山和蒙牛霸最後比拚的是瞳術，韓山當場被蒙牛霸看得昏死過去，躺了三天才清醒，蒙牛霸毫髮無損。」

    那弟子說著，卻沒發現韓山的臉色已經變了，韓山閉關修煉的就是瞳術，以他目前的水平，別說把韓山看昏死了，就算是把身邊的弟子看昏過去都有點吃力。

    「最後，韓山告到了觀主那裡，卻被觀主痛罵一頓……我們私下裡都認為，蒙牛霸是陌觀主的私生子……」

    聽到弟子說到這裡，申屠龍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白虎神像已經近在眼前了，他卻狠狠的瞪了那弟子一眼，轉身就往回走，嘴裡嘟囔著：「你特麼不早說，人家都這背景了，還聊了屁啊！」

    可就在這時候，從白虎神像旁邊悠悠傳出一個聲音，對著申屠龍說道：「這位道友，請留步……」

第317章 陌離要走了

     「快走！」

    申屠龍低聲說了一句，邁開腿就向遠處走去。

    「嗖！」

    就在這時候，氣流一陣波動，申屠龍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站到了他的面前，申屠龍凝眉往向了那人的臉，也沒看出那張臉又甚特別之處，只覺得那人目光溫和，看起來倒是挺好接近的。

    而他身邊的弟子卻急忙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那人的眼睛，身體還微微發抖，很是緊張的樣子。

    「這位道友，能否幫我買一張蒲團去呢，神像下面有點涼，有勞了。」那人笑容和煦，讓人沐如春風。

    「老大，他就是神牛會的蒙會長。」那弟子自然認得孟凡，小聲的對申屠龍說了一句。

    申屠龍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見到蒙牛霸的真人了，倒是沒想像中的那麼犀利，但剛才聽了不少關於蒙牛霸的事蹟，他不敢生出絲毫輕蔑之心，略一猶豫，向孟凡拱了拱手：「那個……小事一樁，馬上就去買。」

    聽見申屠龍這麼說，那弟子感覺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要是申屠龍和蒙牛霸幹起來就糟了，屠龍會恐怕會變成第二個地煞會的。

    「那多謝了。」孟凡笑了笑，隨即又說道，「買蒲團需要虎陽符吧，我現在身上沒有了，你先墊付吧，到時候可以找李異去要。」

    「哈哈哈，這點小意思不足掛齒，就當贈送給蒙會長了。」申屠龍爽朗笑了起來，然後大步向遠處走去，那弟子也立刻跟上，手心裡全是汗水。

    「等一下。」這時候孟凡又叫住了申屠龍，「這位道友叫什麼名字，回頭我讓李異把虎陽符給你送過去，大家賺虎陽符也挺不容易的。」

    申屠龍停下腳步，略一思忖，覺得不能讓蒙牛霸知道自己的名字，按目前他對蒙牛霸的瞭解，要是蒙牛霸知道他是屠龍會的會長，指不定會搞出什麼事來呢，很可能會藉機裝一下逼，羞辱打壓屠龍會，再說了，屠龍會會長親自給蒙牛霸買蒲團，這事已經夠沒面子了，絕對不能報真名。

    「在下……申小龍。」申屠龍對自己的隨機應變很滿意，名字真麼一改，頓時低調了很多。

    「好的，小龍，虎陽符會給你的，放心去買吧。」孟凡揮了揮手，地遁術一施展，氣流再次湧動，身形消失了在原地。

    申屠龍和那個弟子急忙向遠處走去，一直走到廣場上，才松了一口氣。

    「老大，剛才嚇死我了！」那弟子按了按胸口，對著申屠龍伸出了大拇指，「老大真是為大局著想，懂得忍辱負重，當初常書風就因為主動挑釁蒙牛霸，才被廢的。」

    「哈哈！忍辱負重算不上。」申屠龍神情再次傲然起來，語重心長的說，「屠龍會能發展到現在，走的就是一個穩字，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剛才我沒動吧？」

    「沒動，沒動，老大真厲害。」那弟子心有餘悸，「別看剛才蒙牛霸笑容滿面，當時他和朱洪打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結果一眨眼，就把朱洪燒成了黑炭，太可怕了。」

    「嗯。」申屠龍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這種笑面虎最難對付，針對神牛會我們要採取懷柔政策，不能直攖其鋒，想要扳倒神牛會，得找個機會。」

    「機會……」那弟子皺了皺眉頭，隨即眼睛一亮，湊過去在申屠龍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真的？」申屠龍聞言虎軀一震，「陌觀主真的快不行了？」

    「嗯。」那弟子用力點了點頭，隨即兩個人的臉上都綻放出一抹笑容來，去幫孟凡買蒲團去了。

    孟凡倒是沒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收到申屠龍買來的蒲團之後，盤膝坐下，開始在白虎神像前打坐吐納。至於神牛會的那幫人，都被他趕走去做任務了，要不然他們都扎堆擠在這裡，吵吵鬧鬧的，讓人很不安生。

    晚上時分，孟凡正在修煉，一個嬌俏的身影不約而至，懷裡抱著一堆東西，躡手躡腳的跑到了孟凡的身旁。

    「大冷的天，不好好睡覺，跑過來做什麼？」孟凡笑眯眯的看著那道身影。

    「牛霸哥哥，我閒著也是無聊，過來陪你聊聊天。」女孩嫣然一笑，今晚月色很好，夜空乾淨，月光照在女孩的臉上，宛若羊脂白玉似的。

    「坐吧。」孟凡將蒲團讓了出來，女孩坐到了蒲團上，兩條長腿併攏，懷裡仍舊抱著那堆東西，有蘋果、梨子、桃子……是一些新鮮的水果。

    「牛霸哥哥，這些是我從三清老祖的神像前偷的。」女孩挑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遞給了孟凡，「都是洗過的，很乾淨的。」

    「哈，你倒是膽子大。」孟凡笑了笑，拿過蘋果咬了一口，咔嚓一聲脆響，很是爽口，又察覺到冷風拂面，他祭出一團不滅地火，燃在了女孩身旁。

    火光跳動著，照耀著兩人的臉龐，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牛霸哥哥，給你說一件事好嗎？」陌離將水果放下，伸出白嫩的小手在火上烤著，手指被火光晃得有些透明。

    「嗯，說吧。」孟凡笑了笑，「在說之前，我要先感謝你一下，如果沒有你，我這次可要慘了，你是怎麼說動你爺爺的，讓觀主他老人家那麼厚待我。」

    「嘻嘻。」陌離調皮一笑，「那韓老頭的確很過份嘛，把他趕出虎陽觀才好。」

    就在這時候，韓老頭正在經堂裡守護經書，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噴嚏。

    「趕走不至於，咱也沒吃虧。」孟凡咬了一口蘋果說道，」你剛才想要說什麼事？「

    「嗯，事情是這樣的，我回國之後，在道觀也呆了一段時間了，爺爺怕我耽擱了學業，就給我找了一所學校，我過一段時間就要去上學了，插班生，好不情願上學呢。」陌離縮回了手，小手捧著下巴，手掌上的溫度暖暖的。

    「這多好啊，學校裡有很多帥哥，到時候可別看花眼了。」孟凡笑容溫和，拿起一隻梨，在火上烤暖了，遞給了陌離。

    陌離抿了抿嘴，看到那隻梨，美眸突然瀰散出水霧來：「梨啊，離啊。」

第318章 通靈紙鼠

     月光如水，地火熾熱。

    白虎神像盤踞在二人身後，張著大口，獠牙尖利，看起來威武不凡，好像是活的一樣。

    「梨啊，離啊。」

    聽了陌離的話，孟凡撲哧一笑，伸手在陌離的頭上揉了揉，揉亂了她的發絲，隨即換了一個桃子給她。

    「牛霸哥哥，再答應我一件事吧，我去上學之後，你幫我多多照顧一下爺爺，他很喜歡你的。」陌離說著，就抹了抹眼角，身體向著孟凡身旁靠了靠，「他的時間恐怕不多了，我也曾勸過他去治療，可是大家心裡都明白，一個老人，就算是修煉者，身體也熬不住那些化療啊，血液透析啊，大量的藥物啊，折騰下來，說不定走得更快……」

    「行，我會三天兩頭去煩他的。」孟凡點了點頭，隨即偏過了頭，看向了遠處，神色凝重，如果真的為了覆滅虎陽觀，把陌觀主給弄死了，那可真是把陌離給傷透了，或許陌觀主病逝是最好的結果……也是覆滅虎陽觀的最佳時機。

    二人沒有就著這個話題聊下去，又瑣瑣碎碎的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陌離也不記不清到底聊了些什麼，只是覺得月光太美了，火光又太刺眼，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看起來不那麼帥，但是越看越舒服。良久過後，見天色已晚，孟凡才狠著心將陌離給攆走了。

    「要是我生早一些就好了，他就不會嫌我小了，他現在可能是只是把我當妹妹看待了，多好的夜晚，手都不牽一下。」陌離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這麼嘟囔著。

    陌離走後，孟凡也沒了修煉的心思，自從踏入修煉界，他認識了好幾個女子，奇琳兒，上官凝，章魚，陌離，還有鳳儀公司的葉瀟湘……這些女子的出身背景各不相同，卻因為各種機緣，和他有了交集，但心中有一個位置，卻唯獨屬於她的。

    「小溪啊……」孟凡默唸著那個女孩的名字，眼角濕潤了，他將臉埋在了掌心，呼吸的時候，不由的哽嚥了起來。

    過了片刻，他穩定了一下情緒，抬起頭望向了經樓，經樓像一尊巨大的怪獸，矗立在黑暗裡，給人一種猙獰的感覺。

    「覆滅虎陽觀的時機差不多快到了，經書要盡快看完，萬一覆滅之後，被國家沒收了就麻煩了，還有……生魂丹，生魂丹一定要找到！這是目前救醒小溪的唯一希望！」孟凡雙目裡閃耀著光芒，「另外，鳳儀公司的葉瀟湘還讓我幫他找屍愧秘術，不知道經樓裡有沒有……」

    孟凡深吸一口氣，神情和剛才的頹廢截然不同，變得振奮了起來！

    他從乾坤空間取出一隻黑色的紙鼠，先用天罡滅神道經中的御靈術加持，而後又將通靈術附著在了紙鼠上。

    「覺通、眼通、耳通、心通、靈通、神通！」

    「通靈術六通三階段，目前只練到了初級階段，不過，已經足以讓紙鼠施展夢道術，去記憶那些經書了！」

    「通靈！」

    孟凡盤膝閉目，心神劇烈恍惚，彷彿是穿越了一個隧道，穿越之後，成功進入了通靈狀態，此時，紙鼠的感官就是他的感官，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他就是紙鼠，紙鼠就是他！

    「將扎紙術改造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應該是第一人吧。」孟凡喃喃自語，操縱著紙鼠向著經樓上爬去。

    「這個感覺太奇妙了！」

    孟凡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紙鼠似的，雖然知道這是術法造成的錯覺，但這種錯覺極為真實，他伸伸手，看到的就是紙鼠的小爪子，再回過頭望向神像那邊，就看到了自己正在盤膝打坐的肉身，兩者心神相通，不分彼此，真正做到了身臨其境，通靈術的神奇可見一斑。

    「只是通靈狀態下，對真氣消耗太大，也幸好已經突破到了凝靈第六關中期，要不然還真維持不了多久。」

    化為紙鼠的孟凡，急速向經樓的八樓攀爬而去，一到七樓，他已經盡數看完，直接去八樓即可。

    在攀爬的過程中，他還遇到到了一隻老鼠，那隻老鼠看到孟凡，愣了好大一會兒，小眼睛咕嚕嚕轉動著，好像是在琢磨著孟凡到底是不是它的同類。

    「哈哈，有意思！」

    孟凡低語一聲，繼續向八樓爬去，而那隻老鼠竟然也好奇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到了八樓之後，孟凡沿著八樓轉了一圈，不由得犯了難，找不到進去的通道！窗戶都是封閉的，如果強行打開，勢必會引起護經人的注意！

    「吱吱，吱吱！」

    就在這時候，那隻老鼠仿若是知道了孟凡的難處，向著一個方向跑去，孟凡福至心靈，跟在了那隻老鼠後面，那隻老鼠沿著經樓跑了半圈，鑽進了一個磚石的縫隙裡。

    「進去看看！」

    孟凡玩心大起，跟著老鼠鑽了進去，曲曲折折，繞了半天，他和那隻老鼠終於到達了一個還算寬敞的空間內。

    「吱吱，吱吱！」

    那老鼠衝著孟凡叫了兩聲，然後爬在了一團碎布上不動了。這時候，有幾隻小腦袋從那團碎布里探出了頭，赫然是幾隻出生沒多久的小老鼠，而那隻老鼠，應該就是這群小老鼠的媽媽，是一隻母鼠，這一幕看起來倒是很溫馨的。

    「到了鼠窩了。」孟凡啞言失笑，對著母鼠說道，「小老鼠啊，你把我領到這裡幹什麼，是想讓我跟你過日子嗎？」

    嘟囔了兩句，孟凡正要離開鼠窩去尋找別的入口，卻見母鼠爬到一個角落，用爪子撓開一塊碎磚，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小洞來，然後，母鼠就衝著孟凡急切的叫了兩聲，鑽進小洞不見了。

    「還有洞口！」

    孟凡見狀欣喜，緊跟著母鼠鑽進了小洞，洞內曲折婉轉，鑽到小洞的盡頭的時候，他驚喜的發現，竟然成功進入了經堂內部，只不過不是第八層，而是第六層！

    而母鼠並沒有停下來，繼續領著他在第六層轉悠，可孟凡並不是來陪這只母老鼠散步的，當他正想往第八層爬的時候，卻看到了令人心驚的一幕……

第319章 驚心動魄的救助

     只見在六樓的一個角落裡，一隻通體白色的老鼠，被一隻捕鼠夾夾住了腰部，四肢顫動，嘴裡滲出了血絲，看樣子快不行了！

    「吱吱，吱吱！」

    那隻母老鼠跑到白鼠身旁，用牙齒咬住捕鼠夾，使勁扳動，卻徒勞無功，而那隻白鼠目光中充滿了絕望，氣息也越來越弱了。

    「好可憐……」

    看到母鼠救白鼠這一幕，孟凡心裡的一根弦被觸動了，心裡難受了起來，作為人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可能會覺得稀鬆平常，可是此刻他是從紙鼠的角度去看的，顯得極為震撼！

    「別怕，讓我來救它！」

    孟凡說著，急忙跑到了白鼠身旁，正打算打開捕鼠夾將白鼠救下來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突然從樓下傳了上來。

    「該死的老鼠，和那個蒙牛霸一樣討厭！老子弄死你們！」

    韓老頭邁著大步躥上了六樓，目光如電，掃向了捕鼠夾的位置，孟凡急忙躲到了木製的書架後，而那隻母鼠則驚慌的向遠處逃去，看方向是往樓上跑去了。

    「吵死老夫了，還想逃！」

    韓老頭無視那隻快死的白鼠，徑直向母鼠追去。

    「你是想引開韓老頭麼？」

    母鼠用生命給白鼠創造了機會，機不可失，孟凡急忙跑到捕鼠夾旁，用爪子撐開了夾子，將白鼠救了下來，然後扛起白鼠，一溜煙似的，向來時的小洞中跑去，說來也奇怪，那白鼠被孟凡扛著，一動也不動的，只是微弱的吱吱叫著，似是在感謝孟凡。

    到了洞口之後，孟凡將白鼠放了進去，推著它往裡面走，那白鼠卻陡然有了力氣，抓住洞壁，死活都不忘裡面走，目光一直向外看著，眼眶是濕潤的！

    「你是想去救它嗎？它是你的妻子吧？」孟凡內心顫動，想不到人人討厭的老鼠，竟然也有如此乾淨純真的感情。

    「吱吱！」白鼠不停的叫著，像是在哀求什麼。

    看到白鼠淒傷的樣子，孟凡嘆了一口氣，用爪子拍了拍白鼠，示意它別跑出來，然後扭頭就向遠處跑去，邊跑邊說道：「孟凡啊，孟凡，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會奮不顧身的去救一隻老鼠……不對，是兩隻。」

    「咚咚，咚咚咚！」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摻雜著母鼠淒切的叫聲，韓老頭是修煉者，還是凝靈第七關的修煉者，就算是母鼠速度再快，怕是也堅持不了幾個呼吸的。

    聽著樓上的聲音，孟凡停下了腳步。

    「我這麼上去，不僅救不了母鼠，還會將自己暴露了，如果韓老頭發現了我這只紙鼠，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而我的肉身就在經樓外面，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我！」

    「不能衝動，我得想一個辦法！」

    孟凡思緒飛轉，視線掃來掃去，看著滿樓的經書，突然心中一動，輕喃道：「韓老頭啊韓老頭，人家老鼠夫妻那麼恩愛，你卻棒打鴛鴦，你心狠手辣，可別怪我們當老鼠的不仁不義了！」

    「天元飛霞術！」

    孟凡低喝一聲，不惜消耗真氣，催發了紙鼠的術法，兩團鵪鶉蛋大小的火光從紙鼠的小眼睛裡冒出，轟到了書架的經書上，那些經書本就是易燃物，一遇到火源，頃刻間便著起大火來，火光瀰散，煙塵滾滾！

    「不好了，著火了！」

    韓老頭急聲呼喊，從樓上飛奔而下，望著燃起的大火，面如土色，隨即跑往了一個方向，找到了滅火器，噴灑了起來。

    「吱吱！」

    這個時候，母鼠飛速下樓，逃進了小洞，孟凡也急忙向小洞跑去，可跑到半途，突然身子一歪，翻倒在地，無法站立起來了！

    「糟了！」

    孟凡心中大駭，紙鼠身上本就融合了御靈術和通靈術，真氣耗費巨大，剛又強行使用了天元飛霞術，導致真氣馬上耗盡，無法操縱紙鼠的身體了！而韓老頭滅完火，肯定會查找起火的原因，紙鼠百分百就暴露了，後果不堪設想！

    「這次玩大了，燒經樓的罪名可不小哇！」

    孟凡無比焦急，正在想辦法怎麼毀掉紙鼠的時候，那隻母鼠突然去而復返，用嘴巴咬住紙鼠，飛速跑進了小洞……

    「這次該我謝你們了！」

    孟凡笑了笑，放下心來，也就在這時候，通靈術失效，失去了和紙鼠的聯繫。

    「夠驚心動魄的！也不知道那隻白鼠還能不能活下去……」

    孟凡再次睜開眼時，靈識感官已經回到了肉身，他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望了一眼經樓，感慨萬千。

    第二天，經樓著火的消息震驚了虎陽觀，陌觀主在重病之下，親自過問此事，將失職的韓老頭痛罵了一頓，指著韓老頭的鼻子，讓他捲鋪蓋回家！

    此次經樓失火，燒燬經書總共四十餘卷，未查到失火原因，護經人韓山被辭退，經樓暫時關停整頓。

    「不錯！」

    孟凡聞訊大喜，昨晚總算是沒白忙活，經樓關閉，證明經樓裡面無人看管了，這樣偷書看就更加方便了。

    次日晚，孟凡哼著小曲，悄悄又紮了一隻紙鼠，正要再次進入經樓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昨晚的那隻母鼠，竟然拖著那隻被它救走的紙鼠，爬向了孟凡的身邊，毫不怕人的樣子。

    「吱吱，吱吱！」

    母鼠看了看孟凡手中新扎的紙鼠，又看了看自己拖過來的紙鼠，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身子站了起來，衝著孟凡晃動著小爪子，像是在作揖一樣。

    隨即，昨晚的白鼠竟然也出現了，行動略有緩慢，爬到了孟凡身前，也站起身子，衝著孟凡作揖！

    「呵，你們兩個倒是聰明，知道紙鼠就是我？」今天晚上，孟凡的心情本來就不錯，此時看到兩隻老鼠還知道來道謝，心情便更為暢快了，笑著說道，「別跟我客氣了。」

    母鼠將紙鼠拖到了孟凡身邊，隨後就離開了，而那隻白鼠則盯了孟凡看了片刻，並沒有走，令孟凡驚異的是，白鼠的目光充滿了靈性，恍若人的目光一般。

    孟凡不由的問了一句：「你還有事？」

    白鼠聞言，緩慢的走到了孟凡的身前，俯身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