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二十面骰子 作者:索斯(已完成)

 
Babcorn 2017-3-27 20: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6 323947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8 08:00
第五百三十九章 屍骨堆


    丘陵之後便無森林,嶙峋的怪石和叢生的雜草越來越多。矮人、精靈和人類法師的魔法陣在這裡變得稀薄,就好像他們已經放棄對這裡的監視一樣。

    按理說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應該有不少動物和昆蟲生活的痕跡,類似螞蟻、蚯蚓之類的生物不難見到才對。可西格爾一路行來,除了幾隻無毒小蛇在草叢中逃竄之外,就沒看到任何其他東西。既沒有看到什麼巢穴,也鮮少找到骸骨,亞日森林內部就好像動物的進去一樣,這和外面的森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西格爾的疑惑很快就得到瞭解答,他在翻過又一座丘陵之後看到了亞日谷地,以及籠罩在谷地上空的魔法陣。很奇怪,明明魔法陣扶搖直上,從地面直衝雲霄,但在遠處就怎麼也看不到。西格爾向後退下小丘,無論他如何調動魔法和元素感應,都再也發現不了巨大的法陣。

    只有靠近了才能清晰地知道法陣的存在,成千上萬不斷翻飛的符文和玄奧線條組成了這個方圓五十里的圓柱形陣勢,隔絕了兩側的世界。除了能朦朦朧朧看到法陣對面的荒蕪景色外,沒有一絲一毫的元素信息洩露出來。這說明法陣運轉的非常完美,渾然自成一體,絲毫沒有漏洞。西格爾盯著看了一會兒,不久就捂著額頭蹲了下來。這個法陣實在過於龐大,變化的速度也太快,想要從表象進行推敲至少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西格爾沒有那麼長的時間。

    為了安全起見,西格爾撿起一塊石頭扔向法陣,然後看著它被崩解成粉末。就像解離射線的效果一樣。隨後他又用不同的元素效果進行試驗。發現這個法陣如同虹光法牆一樣堅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作為最強的防護系咒語,虹光法牆和虹光法球需要用多種咒語一層一層解開,就像剝洋蔥一樣。它對於速度和時機都有很高的要求,而且咒語放在錯誤的位置上或者力量不足都產生不了效果。雖然每一層虹光用什麼法術解都是固定的,但想要拆掉這個防護陣基本是妄想。

    原因無他,這個陣勢的規模實在太大了。

    一般的虹光法牆也就幾十米的長度,部分防護系專攻的**師有能力將其延長到兩三百米,這基本就是凡人的極限了。像西格爾面前這麼規模的虹光法牆。僅視線範圍內就有幾十里,它需要同等規模的對應咒語才能接。借助秘爾能核,西格爾可以釋放一到兩個這種強度的咒語,但之後必然會脫力。等他恢復的時候,法牆也早就恢復了。要想剝開七層虹光牆,怎麼也要五艘以上帶秘爾能核的魔法飛船,以及五到六個西格爾這樣的元素魔法高手同時工作才行。

    不是元素魔法高手,根本駕馭不了秘爾能核的巨大能量,也就無法將其轉化為自身可用的咒語力量來源。矗立在**師面前的虹光法牆就像在宣告:我已經告訴你們怎麼打敗我了,來試試吧!

    「這麼大的魔法陣是依靠什麼力量支撐的?」西格爾有些好奇。如果是秘爾能核他就不會感到奇怪了。可這個法陣看上去歷史悠久了,難道除了秘爾能核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案?

    西格爾繞著法陣慢慢行走。試圖找到它的薄弱點。從地下過去也許是個方法,但土元素挖下去十多米之後仍舊撞到了虹光法牆上,然後被消解掉了,西格爾也就不再報什麼希望。虹光法牆也是為數不多可以阻擋所有預言和探知法術的屏障,所以沒辦法得知對面的情況。西格爾只能用腳丈量這個陣勢,直到他發現地上雜亂的腳印和乾涸的血跡。

    足印來自各種生物,大象、獅子、獵狗和狐狸,幾片被夾在石縫間的羽毛似乎來自於某種巨型鳥類,或者是鷲馬和梟頭熊之類的羽毛野獸。地上的血跡顏色有深有淺,和足印一樣來源廣泛。西格爾雖然不是生物方面的專家,但也知道這樣雜亂的情況一定不同尋常。

    人一眼看到虹光法牆就知道它很危險,更不要說感官敏銳的動物們了。這些足跡來自四面八方,但又像是憑空出現一般。例如地上的大象腳印,如果想要找到它從何處而來,則只能追蹤到斷掉的線索。一片平整的空地上什麼都沒有,然後突然就出現了巨大的足跡。除非大象會飛或者會施展傳送咒語,否則只有一個解釋:這些都是德魯伊變化而來的。

    足跡越來越集中,朝向虹光法牆的方向,就在西格爾前方。他快步向前,終於看到了「那個東西」。一座幾百種不同生物屍體堆疊起來的塔,足足有十多米高。最頂端的屍體只剩下骸骨,然後越往下腐爛程度越低,最下層的生物保存非常完整,甚至沒有一絲腐壞的跡象。雖然血水和臟器中的液體流的到處都是,但這裡沒有什麼惡臭,也沒有蒼蠅、禿鷲等食腐生物出現。

    流淌下來的紅褐色液體沿著地面的傾角撞上了虹光法牆,變成不斷升騰的煙氣。不知何故,穩定的虹光法牆在這裡出現了一個破綻。煙氣籠罩的地方,原本應該不斷變換的虹彩顏色凝固住了,包括那些玄奧的符文和線條。也就是說,魔法陣在這裡沒有運行。

    從這裡進行破解就會變得非常簡單,西格爾只需要使用普通能量水平的咒語,拆掉一兩個法術就能鑽進去。他向四周看看,這裡的地形和綠龍描述的差不多,很有可能此地就是入口。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施展魔法,卻聽到一陣細微的呻吟。「救救我……」依稀可辨的精靈語從屍體堆下面傳出來。西格爾猶豫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先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化裝成一個精靈的模樣。然後再來到屍堆面前。

    在層層疊疊的屍體中間。有一處微微顫抖的地方。西格爾看到了五彩繽紛的羽毛和彎曲的鳥嘴,聲音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他用力推開周圍堆疊的屍體,把一隻巨嘴鸚鵡挖了出來。

    鸚鵡的翅膀和腿都骨折了,身子呈現一個奇怪的扭曲方向,應該是長時間壓迫造成的後果。鸚鵡用藍黑色的眼珠看著西格爾,然後用力扭動脖子,將自己的上半身支撐起來。

    「謝謝,兄弟。我差點就死掉了。」鸚鵡說道:「把我放地上就好。」

    它一接觸地面,就開始不斷顫抖,最終變成了個半身人的模樣。不到一米的身高,坐在地上顯得就更矮了。他穿著的德魯伊褐色祭袍如同大號的被子,還是滿是破洞和污痕的那一種。

    半身人抬起頭來,看著站在面前的「精靈」說道:「幸運的兄弟,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也沒見過你。」西格爾用純正的精靈語回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也不知道……」半身人搖了搖頭:「我只記得自己在落日森林巡查,然後就聽到了德魯伊之環的召喚,立刻往回趕。再之後我就以鸚鵡的形態被壓在下面,根本動彈不得。之前發生了什麼根本不記得。我能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逝,周圍的兄弟姐妹因為傷勢一個個死去。但我很幸運,因為體型小所以堅持的時間更長。那裡面被魔法控制,一動都動不了。好在我是鸚鵡形態,還能開口求助。」

    西格爾微笑著看著他,道「你真是走運。」他將目光投向屍體堆,故意說道:「裡面還會有活著的人嗎?」

    半身人立刻變成悲痛的表情,搖了搖頭說道:「沒了,除我之外最後一個在三天前死了。我以為自己也死定了的。」

    「接下來你要做什麼?」西格爾繼續試探道。

    「不知道,我受了傷,也沒有力量釋放咒語治療自己,更走不了多遠。我需要在這裡休息一下,進行禱告和冥想。」半身人對西格爾說道:「只有你能保護我了,所以你別走遠。」

    西格爾看著血水升騰產生的煙霧,但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半身人,道:「我要到裡面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等我吧。」

    「去裡面幹什麼?裡面關著惡魔,你不想活了嗎?」半身人說道:「你別進去,那是送死。我需要你帶我回德魯伊之環,向那裡的長老報告情況。來,扶我一把!」

    「你是個聖者,不用我攙扶也沒事。」西格爾一攤手,對半身人說道:「而且我剛救了你,你就欺騙我,讓我想想,你會是誰的聖者?」

    半身人幹笑了兩聲,身上的傷口在一陣淡淡的光暈中痊癒。雖然這是聖者常見的力量,但西格爾發現他傷口的癒合速度可不如其他聖者。就連矮人聖者在經受異塵的摧殘後,從那副乾巴巴的可憐模樣恢復正常,都比這個半身人快。

    西格爾在聽到呼救聲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它是陷阱的可能要遠遠大於真實。不過誰會設下這麼個明顯的場景,就連初出茅廬的冒險者也不會上當啊。

    所以西格爾內心還有別的想法,也許有人是真的遇上麻煩了,他的善心讓他不能見死不救。他靠近屍體堆的時候,已經感受到魔法的力量,強烈的束縛別說是動物,就算是巨龍都出不來。這種束縛常用在召喚異界生物的時候,用來防止惡魔、魔鬼之流逃跑。但奇怪的是,這種束縛對於西格爾沒有一點用處,他可以毫無阻礙地穿過。

    不過當他把手伸到屍體堆中去的時候,就產生了異樣的感受。從皮膚和毛孔之中,極其微弱地元素流失到屍堆中,然後混合進緩緩凝結、流淌的血水裡面。這點流失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但流逝的速度在穩定的增加,將變得越來越快。

    西格爾估算了一下,只需要半天多的時間,自己就會入不敷出。再過半天,自己的元素力量就會從體內被抽乾。如此這樣過上兩天,身體就會開始不可抑制的衰老死亡。屍體堆從上到下的腐朽過程就是這樣進行的,就連精靈德魯伊都會耗盡生命能量,一個半身人居然還活著,除非他的恢復能力可以達到聖者的水平。

    果然沒錯。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8 08:00
第五百四十章 死了又死不了


    「我見過矮人、精靈以及謀殺之神的聖者,您是哪位?」西格爾一邊戒備著,一邊出聲詢問。↖,..

    「這個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進去虹光法牆之後。」半身人搖頭晃腦地說道:「裡面的東西不是凡人能夠影響的,不過你從什麼途徑知道這個地方,還是你只是因為湊巧到達這裡,你現在都應該回頭了。」

    「剛才怎麼也算是我救了你,通融一下吧,」西格爾嘴上這麼說,心中卻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我很感謝你幫助我脫困,但你不能過去。」半身人一矮身,站在了西格爾和屏障裂口之間,雙手握成拳頭高高舉著,聲音比身高還大。「你不能過去!」

    「講點道理!剛才我大可以不理會你的呼救,先做完自己的事情,讓你留在屍體堆中慢慢腐爛,但我沒有那樣做!」西格爾一跺腳,地面在土元素的重擊下震動。半身人身子搖了搖,然後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

    「我並不擅長戰鬥,但我可以帶來生命的力量。魔法總有窮盡,但大地生生不息。」半身人蹲下身子,軟胖的短指插進泥土中,立刻就有草木開始發芽,不斷拔高身形並在半空中舞動。他在西格爾面前製造了一道綠色的分界線,那些青草如同列隊的士兵一樣,虎視眈眈地看著法師。

    看到這一幕,西格爾已經知道這個聖者的身份。他的神力和大地有著緊密的聯繫,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土元素控制就能達到的水平。而且在他的力量中,還包括著勃勃的生機和堅強的防守之力,定然是大地之母的聖者無疑。從沒有人見過大地之母的聖者,居然是個半身人!採取這個形態,難道因為半身人更喜歡種植和養護動植物嗎?看上去他就像個可愛無邪小孩子一樣。很難下的去手啊!

    「你我之間沒什麼過節,是我把你從必死的危局中解救出來。在許多文化中,你的這條命就是屬於我的了,必須為我服務。而你現在阻攔我,是想讓我把你再重新扔回屍骨堆中去嗎?」西格爾皺緊了眉頭,第二種元素的力量在他背後呈現。黑色的火焰變成觸手不斷飛舞,空氣在高熱下不斷扭曲,大地開始乾枯。「我認為自己做了善行,卻只給自己帶來麻煩。你作為大地之母的聖者,難道在懲罰救人性命的善行嗎,這豈不是和你的本質相違?」

    半身人皺皺眉頭,出現了一瞬間的猶豫,但很快又變回了堅毅的表情。「善行總有善報,但不代表你能隨心所欲!我說你不能通過這裡。那你就不能通過,這是大地之母的命令!」

    「就算是全盛期的聖者也不是無敵的,大地之母雖然很強,但她並不是戰鬥方面的神靈。」西格爾一邊說,一邊在星之塵上凝結閃電之力。「看,這是金色的閃電,其中蘊含瞭解離的規則。當大地面對閃電的時候,只能被動挨打。一點反擊辦法都沒有。就算你能不斷地重生恢復,但你的神力在屍骨堆中已經大量消耗。所以我肯定會擊敗你,甚至能抹去你凡間的身軀。但是,我願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開!」

    半身人看著金色的電光寶劍、黑色的火焰觸手,兩種顏色的光影照在他的臉上,留下陰晴不定的表情。來自地面的震動他可以完全壓制,但對於閃電和火焰卻沒有很好的辦法。只有用自己的身體硬抗。

    一般的元素力量當然傷不到聖者,但西格爾敢在這個時候用出來的力量豈能平常?在遇到謀殺之神聖者查內姆之後,西格爾就知道自己的敵人將是這個層面的。

    聖者雖有神力,但沒有神格,也就是說普通法術也可以傷害到他們。如果是真神。只有調用規則力量的部分傳奇法術才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影響。好在真神一般都在自己的神國內,甚少出來,大多派遣聖者在凡間行走。西格爾只需要將元素的力量不斷推高,就能形成接近傳奇法術力量的效果,對於聖者足夠了。

    半身人站在西格爾面前,左手向前平伸,立刻就有一株青草爬上來,輕觸他的掌心。之後這根青草閃閃發光,化為一根法杖,被半身人高高舉起。

    「止步!魔法的使用者!」半身人——亦或者是半神人——大吼一聲,在身前形成一道光幕,將元素的力量穩定下來。他的臉上散發著聖潔的光彩,用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看著西格爾:「退後,離開這裡!這裡被大地之力守護,是不可通行之地!火焰、閃電和冰霜都無法擊倒我,而土石之力則是我的盟友。無知的法師啊,退回到你來的地方,你不可以越過我的阻擋!」

    西格爾看著面前的光幕,趁這個時間分析其能力的構成。他試探著用閃電和火焰進行打擊,雖然無法穿過屏障,但可以從上面撕扯下部分能量。換句話說,大地之母聖者運用的力量層次和西格爾接近,並不是純粹神力規則的力量,而只是接近傳奇咒語的水平。西格爾運用目前的手段是可以和聖者形成消耗局面的。

    不過他沒有那麼多耐心。既然這個聖者不知好歹,那就不必和他客氣。西格爾點點頭,只見一道閃光從眼角劃過,半身人的腦袋就被炸成了碎片。

    過了一會兒,電磁炮的破空聲才慢慢傳來。因為進行了攻擊,所以星索號的隱形狀態解除了,她晃晃悠悠正在天空盤旋。

    「打的真準,星索。」西格爾用心靈連線和她聯繫上之後,毫不吝嗇誇獎。

    「是的,主人,我有一直在練習!」星索從心靈連線中傳過來咯咯的笑聲,看來出來放風的心情很不錯。不過她還有疑惑,於是問道:「主人,你為什麼要把他救出來?你沒想到他會阻攔你的可能性嗎?」

    「當然想到了,」西格爾實話實說。「在這裡的只可能是守護者,所以我知道會有這種可能。我救出來的這個必然是所有人中最強的。聖者的可能性最大。不過,在我能夠救他的時候不去做,那不是我的風格。就算他像現在這樣腦筋僵化、不知變通還處處礙事,難道我就要為了他改變初衷?我救還是要救他,但也要教給他一些教訓。」

    被精金電磁彈打爛腦袋的半身人栽倒在地,全身不住地抽搐。他一直在防範西格爾的魔法。但沒想到會有這麼猛烈的實體攻擊。他根本來不及做出應對,腦袋就被炸裂了。腦漿伴隨著神力碎片散落一地,但在神力規則的保護下,他還在慢慢重生。

    「果然是力量損耗很大,復活的速度變得這麼慢。」西格爾走過去,用小瓶裝了不少帶有「神血」的殘片。這些東西對於研究神靈力量很有幫助,說不定可以從中找到神力規則的秘密。西格爾的克隆術也可以嘗試用這個作為實驗材料,他直覺自己會發現些驚人的事情。

    爛西瓜頭顫顫悠悠想要站起來,西格爾對著它指了指。於是星索又開了一炮。「就這麼打,只要他想要重組,就補上一炮。聖者只能用實體的形式存在,所以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有個完整的形象,所以你不斷的打,他就什麼都做不了。」

    「也就是說,神需要臉才能幹活兒?」星索的話讓西格爾啼笑皆非。之後她奇怪地問道:「主人,你把他直接丟回屍體堆裡不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

    「把他丟回去是很麻煩,但他不過是個攔路的笨蛋。我和他生什麼氣,結什麼仇?我發現聖者的行事方式和魔像差不多,完全是神靈定下規則,自己只能照辦的路子。他們沒有靈魂,只是傀儡。」

    「我是主人造出來的,我是傀儡嗎?」

    「不完全是。」西格爾從不欺騙星索。有些事情直說比較好:「你雖然是人造的靈魂核心,但在複雜程度上不亞於自然產生的魂火。我無法直接賦予你真正的靈魂——那是神靈才能做到的事情——我只能給你搭建一個足夠容納靈魂的平台。我教,你學,然後你還要自己學習和思考,就像你在學習魔法那樣。持續下去。你就會擁有真正的靈魂,我期盼能看到那一天。」

    星索用堅定的語氣回答:「嗯!我一定努力!」然後又開了一炮,將半身人再次打翻在地。

    西格爾想了想,在地上留下個空間袋,然後說道:「反正你在這裡閒著沒事,裝些聖者的神力軀體碎片吧。按照被打爛次數的順序排列。」

    「哦,沒問題!」星索投下來兩隻電磁殺手蜘蛛,專門負責這個事情。

    看著一次次試圖站起來,然後一次次被打爛的半身人,西格爾雖有同情,但也不會停手。對聖者使用偷襲打散了他的軀體,不代表這種攻擊方式就能永遠奏效。矮人聖者不是連地精的核彈都擋住了嗎?雖然那是借用規則取巧,可一旦聖者認真起來,指不定會有什麼手段。西格爾自然可以見招拆招,不過他是帶著任務來的,這個任務中沒有陪聖者練習戰鬥這一項。

    每次被打散之後,半身人的重組速度就會下降。神力儲備的消耗是根本原因,再加上西格爾不斷收集他爆炸出來的殘塊,重生能力終究會有停止的一刻。可他依然執著於此。

    真是可悲,西格爾心想。半身人但凡有一絲自主能力,選擇停止重生的動作,老老實實躺在地上等待星索號離開,那麼就不必消耗寶貴的神力了——可惜他連這點都做不到。聖者,只不過是神靈的工具,而工具只能依照事先設計的方式運作。重生、站起來、反擊。於是半身人就被一次次擊倒、打碎、破壞。

    聖者是工具,神何嘗不是?只不過一個受制於神,一個受制於神職。非自然的產物、人造的靈魂。他想到了智能魔法物品,想到了骰子和自己,然後深深嘆了一口氣,跨過半身人破碎的身體,開始破解煙霧籠罩下的虹光法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8 08:00
第五百四十一章 看又看不破


    魔法的光芒閃動,七種不同的咒語順序施展在虹光法牆上,分別是冰錐、造風、解離、穿牆、魔法飛彈、晝明和解除魔法。蒸汽背後的法牆出現了一個兩米高度的洞口,足夠西格爾穿過。

    「星索,記住,如果蒸汽消失,你就要立刻通知我。」西格爾用傳訊術說道:「到時候若是我還沒出來,你就用高等造物法陣創造精金圓筒,塞到法牆下面。不像其他物質,精金不會瞬間被消解,還能多堅持一會兒。」

    「能堅持多久?」星索的聲音在顫抖,顯然有些害怕。

    「能堅持到我出來,我絕不會被困在裡面的。」西格爾笑了笑,闊步走了進去。

    背轉過身之後,西格爾深吸一口氣,這才表露出一絲擔心。能不擔心嗎,所有關於這裡的情報都來自於綠龍,是它說十面骰子的主人在這裡等著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談。綠龍是西格爾多年前認識的朋友,更是在寒鴉部落以易形者的身份生活了好多年,但仍不能排除這是一個陷阱的可能。

    只要還在秘爾能核的籠罩範圍內,就算列爾也拿他沒辦法。如果面前是一個陷阱,專門針對他的囚籠,利用他的好奇心引西格爾進去,這種可能性並非不存在。

    時間旅行是存在的,西格爾見到過未來的自己,也見到過經歷了時間旅行的書本。若是有人從未來回到了過去,然後提前佈局,從理論上可以說得通。

    但如果可以這樣做的話,為什麼不回到過去,在自己還沒有秘爾能核的時候將骰子拿走呢?雖然只有一個現在,但過去和未來都是無窮無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代表著一個可能,。西格爾想了一會兒就開始頭昏腦漲,這其中似乎有許多邏輯上的矛盾無法解釋。如果未來的自己能夠施展時間旅行的法術,那麼是不是代表自己絕對會平安無事。至少到掌握時間旅行術為止?事情會有那麼簡單?

    在所有的規則之中,時間的規則屬於最難掌握的那一類,西格爾也只是想想。他知道踏過虹光法牆是一場冒險,因為緊張而多了些心思。他很快調整一下情緒。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來。

    法牆的外面是森林,後來森林消失,但也有草木之類,可在法牆的另一邊卻是完完全全的荒原。這裡寸草不生,連苔蘚、地衣之類的東西都沒有。視野所及的範圍內只有石頭、沙子和灰塵。唯一活動的東西是從地縫中冒出來的煙氣。

    「那東西有毒,二十面。」一個老邁的男聲從西格爾耳邊響起,差點把他嚇了一跳。「沿著你右手邊的那個裂谷走,遇到岔路就轉左,大約三里之後就能看到我居住的山洞了。」

    「你能看到我,應該也能聽到我說的話吧?」西格爾出聲詢問:「你知道我來尋求什麼嗎?不如直接就這麼說話得了。」

    「你在害怕,二十面,這是件好事,恐懼讓人專注和成長。」那個聲音說道:「你想要知道答案,你想要尋求智慧。但即便是最好的東西也有危險,何況智慧與答案。你想要的東西只憑耳聞是不完整的,需要用自己的雙眼。而我別無所求,只想親眼看到你,然後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我的付出、我的犧牲、我為此放棄的一切是不是都值得!」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憤怒而暴躁,給西格爾的耳朵帶來一陣刺痛。伴隨著這個聲音,幾塊散落在地上的原石炸裂開來,四散飛濺的碎片到處亂飛。從地底冒出的毒氣也劇烈噴發,發出汽笛一樣的巨響。

    「抱歉。二十面,我太激動了。」那個聲音逐漸恢復,重新變得可以接受。「來吧,我在這裡等著你。記住。這裡依然有他們設下的陷阱,你一定只能走左面的岔路。」

    「行,我相信你,左面的岔路。」西格爾重複到:「如果想出去,就回頭走右面的岔路是嗎?」

    「哈哈哈,你不會那樣做的。當你邁開第一步,你就注定要走完全程。」那個聲音說道:「不過你說的沒錯,你想要回頭,只需要不斷向右走就可以了。被遺棄的在左面,正確的是右面。」

    西格爾為自己施展了防護咒語,並召喚氣元素符文護衛在自己身邊。隨後他一手拿著星之塵,一手舉著發亮的魔杖,找到了通向裂谷深處的坡道。這裡的地形就像大地之母被巨人用手撕裂,在皮膚上留下的傷口,破碎和朽壞是這裡唯一的主題。兩側的岩石牆足有二十多米高,外面的光線透過頂端狹小的裂口,只有極少數能夠到達底下。

    周圍沒有任何活物,也沒有任何活物曾經存在的跡象。元素在這裡都顯得非常死寂,只有在西格爾身邊的時候才重新變得活躍。新產生的世界充滿活力,元素就像沸騰的水;只有那些即將死亡的世界才會如同冰封一樣沉寂。在虹光法牆的範圍內,就是這種墳墓般的死寂。

    生與死是相對的,西格爾在研發克隆術的時候就發現了。生命多的地方也容易出現死靈,畢竟後者就是從前者而來。不過在眼前的這個峽谷,連死靈生物存在的可能性都沒有。這裡是完全的寂靜,是那種沒有任何活力的終點,就連死靈生物也會在這種環境中消亡。

    峽谷內什麼都沒有,除了堅硬硌腳的碎石外,就是許許多多分叉的路口。西格爾每遇到分岔口就向左側走,從不敢錯過。

    「許多人來過這裡嗎?」西格爾問道。可是他的聲音在峽谷中迴響,在岩石間不斷被重複,但就是沒有回答。緊接著,不是他的聲音,也不是剛才那個指引者的聲音,一些細小而忙亂的抓撓聲出現了,讓他想到了老鼠。似乎氣元素也有所感應,它舉起風和雲做成的拳頭,在地上猛地一砸。無數閃電鏈條向四面八方飛射,就像電能蜘蛛布下的網。

    撓抓的聲音消失了,可新的聲音響起,似乎是人的呢喃。西格爾不斷提醒自己這不是真的,並用看破幻術和防護心靈控制的咒語再進行加固。可是呢喃並沒有消失,而是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具體。

    然後他聽到了老船長的聲音。伴隨著海浪拍打船頭的聲音,伴隨著鼓滿了帆之後桅杆的吱嘎聲,在記憶深處沉睡許久的聲音重新出現在西格爾耳邊:「烏賊小子,你在做什麼,快去瞭望哨看看雲的走向!」

    西格爾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在峭壁中看到了一根桅杆,熟悉的瞭望位仍舊是過去的模樣,連風吹日曬雨淋造成的鐵鏽印記都毫無二致。要想到那個瞭望位,就需要攀爬,也就離開了目前腳下的路。西格爾深吸一口氣,緊緊閉上眼睛,不斷在心中默念:「你已經死了,我看著你已經死了,別用他來騙我。」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船長的幻象和幻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需要向左走的岔路,於是他繼續前進。為什麼還能看到完整的幻象,而不是將這個咒語破解掉,為什麼自己還會受到情緒的影響?西格爾用全部的感官注意周圍的元素波動,可仍舊只能發現它們像一潭死水。是什麼樣的力量造成了剛才的異相?

    「是神力,孩子,你心裡很清楚。」博學士法拉尼斯坐在鋪著軟墊的搖椅中,手邊擺放著茶几和煙斗。一隻淡灰色羽毛的獵鷹停在他的肩頭,用明黃色的雙眸緊緊盯著他。西格爾好像對這隻鳥有些印象,在獸人領地,他曾抬起頭來看著天空,飛過的應該就是這只獵鷹的身影。

    「來,繼續我們的課程,關於神靈和領地日常關係的處理。」法拉尼斯表情和藹,抬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椅。「時間不多了,快來吧。」

    西格爾抬起手來,一道閃電擊穿了法拉尼斯的身體,也就穿透了幻像,在後面的山壁上爆炸。「真正的博學士會擋住這個魔法的。」西格爾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

    比爾爵士攔住了他的去路,手中拿著劍。西格爾對這把劍印象很深刻,他很早時候的夢想就是有一把真正可以戰鬥的寶劍。比爾爵士將閃亮的長劍舉至胸前,然後說道:「我很失望,你為什麼要去做一個法師?我教你的騎士之道你都忘記了嗎!」

    西格爾不久前剛和比爾爵士見過面,老師不介意他學習魔法,只是教導他仍要用騎士的準則約束自己,向善行善,所以面前這個比爾爵士定然是幻象!幻象的比爾爵士揮劍斬來,連一絲風都帶不起來,這種程度的幻術也太蹩腳了……

    西格爾的心思還沒轉完,他的身體卻做出了反應。一陣心悸的感覺,汗毛直立、頭皮發麻,千錘百煉的劍士反應讓他抬起手臂來,用星之塵和比爾爵士的幻象長劍相交。

    「鐺!」只聽得金屬撞擊的刺耳聲響,只感到虎口和手腕一陣顫抖,比爾爵士的劍居然是實體!雪亮的武器轉了個圈,繞過西格爾的格擋,繼續向他的鼻樑刺來。西格爾右手用劍柄架高武器,然後從魔杖頂端噴射出火焰。

    錐形的火焰籠罩了比爾爵士的全身,他的幻象被破除了,劍掉在地上。西格爾低頭看去,想知道為什麼這個武器在揮動時沒有任何聲音。可地上哪裡還有長劍啊,只剩下光禿禿的地面和永不匱乏的碎石。

    「為什麼氣元素沒有護衛我?」西格爾向身側一看,結果氣元素也消散不見了。他知道自己陷入了麻煩之中,想要破解需要花一份心思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8 08:00
第五百四十二章 知己知彼的戰鬥


    自諾克斯共同會出現開始,西格爾對於思維控制、魅惑、暗示和各種魅影幻術的防禦就一直是重中之重。再加上他曾在溫蒂法師身上翻過跟頭,所以心裡很清楚一旦被種下種子,不要管是多麼小的一句話、一個鏡頭,都有可能產生無數的漣漪,造成巨大的影響。

    所以他努力學習了諾克斯的咒語,並且將安寧法陣等情緒控制法陣徹底搞明白,然後利用學到的知識,在自己身上設下層層防護。他很有信心抵擋住外界對於自己頭腦的入侵,但這次怎麼就中招了呢?

    西格爾看看周圍的環境,似乎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一樣的山石、一樣的道路,唯一的變化是身邊的氣元素護衛不見了。為什麼在這個幻象中可以出現法拉尼斯大師,可以出現比爾爵士和老船長,但偏偏不能讓氣元素護衛出現呢?

    正當他思考原因的時候,第四組幻象出現了。珍妮特懷裡抱著艾薩克,站在西格爾右手邊幾米遠的地方看著他。珍妮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咬著的嘴唇不斷顫抖,雙眼中滿是恐懼和留戀的神情。西格爾知道珍妮特的性格,不是特別可怕的事情她是不會這樣的。真想走過去把她攬在懷裡,好好安慰她,但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嗎?

    西格爾搖了搖頭,卻聽見艾薩克哭了起來。就在這時,珍妮特尖叫一聲,突然用手指著西格爾身後。法師的脖子稍微轉了一個角度,然後硬生生停止了。他運用起火焰的力量,在自己背後形成飄動的黑焰觸手——如果有危險,這些黑焰會提供保護。西格爾的雙眼緊緊盯著珍妮特,看到了她從艾薩克懷裡掏出的匕首的光芒。

    幻象見自己沒有機會了,就變成泡沫在西格爾面前消失。西格爾集中精神感受,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元素波動的跡象。這樣下去準會沒完沒了,困在思維中會不清楚外界的時間流逝,一切都有可能失控!

    怎麼辦?**師首先念起咒語,解放自己背後黑焰觸手的力量。向周圍施放火浪。石頭和土壤在火焰的摧殘之下,大部分都碎成黑色的沙子,一小部分則變成了閃亮的玻璃晶體,但這兩者都不是西格爾想要得到的。元素仍沒有異常波動。這說明周圍的景物都是真實的。

    誰有力量在自己的腦子裡裝神弄鬼?西格爾知道列爾做不到這一點,否則早就使用精神控制,然後讓自己交出骰子了。如果連前魔法神都沒有辦法,那還有誰?

    西格爾心中一驚,難道有神力的直接介入?目前看來也就只有這樣一種合理的解釋了。這是比傳奇法術更高的規則力量。而且周圍元素並沒有波動,不正說明是元素之外的力量在搗鬼,不是神力是什麼?

    哪一位神在和自己作對,為什麼不直接拿走骰子?西格爾這個念頭剛起來,就察覺出了不對。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完全不合常理。骰子不是一直在……

    他趕忙止住思緒,避免重要的信息洩露。原來某人是打著這樣的心思,想要從我的腦子中一窺究竟!它一直在干擾法師思維的方式,限制思路。領悟到了這一點,西格爾立刻開始梳理自己的知識和能力。來尋找有什麼是自己忘記的。

    就在這時,峽谷地底裂開一條縫隙,劇毒的黑色煙霧噴發出來,在西格爾面前匯聚。就在幾次眨眼的工夫,它已經變成了列爾的模樣。列爾拿著的法杖頂端散發著危險的紅色光芒,正架在女騎士瑪娜的脖子上。

    「交出骰子,西格爾,否則她會死。」列爾的聲音非常平靜,就像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女騎士則閉著眼睛,臉上也非常平靜。她似乎不想西格爾為難。所以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你用我手下的騎士來威脅我?」西格爾看著列爾說道:「你是虛假的,你這樣做根本傷害不到瑪娜,最多只能傷害我的心情。而且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一開始真是沒想到。但你露出的破綻越來越多,想要維持目前的狀態越來越難了吧?」

    「你要賭一下嗎?」列爾說道:「在一萬次中,如果有一次錯了,你就會失去自己最親近的人。你要和我打這個賭嗎,就賭我會放棄與你的協定,開始用你身邊的人來威脅你;就賭我已經找到方法解決你。然後解決一切其他的麻煩;就賭我成功之後會怎樣處理你,曝屍荒野還是善加利用?」

    「如果要威脅我,你應該用法杖頂著珍妮特或者艾薩克的脖子,而不是瑪娜。」西格爾說道:「我給列爾寫過一封信,約定此次鬥爭的底線,不過我一直沒有接到回信。世界上唯一一個覺得這件事情肯定能談妥的就是我自己,因此只有我自己會製造出列爾挾持瑪娜的幻象來。之前的幻境都是我設想的最合理狀態,卻不是實際上最可能發生的情況。老船長沒睡覺的時候,從來都是自己觀測是否有風暴,用不到我;法拉尼斯大人沒給我講過神靈的事情,儘管我非常想聽;比爾爵士不會一言不發就開戰,他在打鬥開始之前都會出言警告——儘管我覺得這很傻;珍妮特不會將匕首放在艾薩克身邊,反而是我一直想讓兒子早些掌握武器。」

    西格爾看著幻象,深吸了一口氣。破除思維控制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如果不是思路被干擾了,我早就想到了。他念頭一轉,將自己變形成為亡靈狀態,利用魂火免疫思維控制,終於重新看清了周圍。

    氣元素符文護衛還在他的身邊,原地盤旋不動,因為兩難的選擇而陷入了失控當中。造成這一切的就是西格爾,不過不是一個,而是兩個西格爾。

    一面鏡子擺放在向左的岔路上,西格爾的手就放在上面。這不是普通的鏡子,而是死敵分身鏡,一種強大而珍稀的魔法道具。凡是被鏡子完全映照的人,都會被覆制一遍並製造出來。分身擁有和本體一樣的物品、能力與魔法,並且會永遠追殺本體,用盡一切手段。

    法師協會有這樣一面鏡子,放在他們的通天高塔之中。用來防範那些最危險的敵人。製造這樣一個鏡子的成本與秘爾能核差不多,但是需要用到的知識和咒語卻更複雜。秘爾能核完全是元素力量的應用,而死敵分身鏡需要對時間、空間和生死轉換都非常精通才行。

    整個歷史上也只有兩三個人能夠製造死敵分身鏡,一共也只有五到六面鏡子被創造出來。戰火和意外讓四面鏡子破碎。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夠看到一面。

    西格爾在轉向的時候觸摸到了鏡子,製造出了自己。分身沒有選擇使用攻擊性法術,因為他具有智能嗎,自己很清楚西格爾身上的防禦咒語,其威力是依照對抗虛空炮以及秘爾能核下超高強度安寧法陣設計的。沒有一擊必殺的辦法。

    只要戰鬥拖入法術對轟,那麼死敵分身鏡就一定會遭到波及,甚至直接毀於戰火。於是分身選擇了思維控制,尤其是他自己當然知道頭腦中的思維控制防禦法術是怎樣工作的,也就知道破解和繞過的方法。與是西格爾就被自己的分身控制住了,整個僵在峽谷內。

    首先被篡改的就是接觸到死敵分身鏡這件事,接著就開始影響思維方法,避免西格爾想到用亡靈變身的方式擺脫控制,這消耗了分身大量的精力,導致幻象出現了問題。分身被本體牽扯住。沒法抽出手來釋放第二個魔法。他下達命令讓元素符文護衛攻擊本體,這又令氣元素陷入了混亂,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二十面骰子作為高等神器不會被覆制,所以分身動用不了電漿能量,也無法使用元素聚合體相關的能力。現如今,思維控制已經失效,那麼法術之間的戰爭開始。分身抬起手來,四大元素的力量在他手指尖聚集。看上去那似乎是四脈神箭,外人很難分辨真偽,但西格爾卻能一眼看出那不過是徒具外表的元素箭而已。不過即便這樣。西格爾也不願白白挨上一發。

    他將星之塵收回鞘中,空出一隻手來向側面抓去,直接握住了死敵分身鏡的邊框。雖然這是件強大的魔法物品,但本質上它的大小和重量仍是面落地穿衣鏡。西格爾單手就把它舉了起來。然後擋在自己身前作為屏障。

    「不!」分身怒吼一聲,眨眼的功夫從西格爾面前消失。

    利用精靈步伐和任意門,分身出現在西格爾身後,仿製的星之塵向心臟刺去。西格爾用分身鏡作為要挾,不斷把它放在分身要攻擊的方向上。這和拿人質當做盾牌沒什麼區別,不過確實對這場戰鬥很有幫助。

    分身是不在乎自己生死的。畢竟不管他是不是殺死本體,自己都會消失。為了完成自己被創造出來的使命,他可以不顧一切發動攻擊,可能致命的傷害也不會讓他有一瞬間猶豫。不過分身還剩下一個小弱點,那就是死敵分身鏡本身。鏡子存在的目的是儘可能消滅敵人,所以它必須想方設法保存自己,至少不能被自己造出來的分身毀掉。法拉尼斯在給西格爾講述這些著名魔法物品的時候,提到過它的這一個弱點。

    「不要試圖打碎鏡子,那樣不會終結咒語,反而會令分身變得更加瘋狂。」博學士說道:「我沒有對付過自己的分身,想想那種情況就令我頭疼。一個無限制的瘋狂自己顯然是最麻煩的敵人,所以縮減它的戰術選擇範圍是唯一取勝之道。」

    西格爾左支右擋,並不急於進攻。分身雖然強大,但他能用什麼樣的手段完全是看本體的,不可能做出任何出乎西格爾意料的舉動來。西格爾也不指望自己某種「出人意料」的行動能騙過分身,說不定對方正打著引蛇出洞、伺機反擊的目的。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抓住手上的這一點優勢,好好利用它,最大化的發揮它的作用,從而影響勝利的天平。

    總而言之,西格爾見招拆招,破除掉部分法術攻勢,剩下的則用死敵分身鏡格擋。法師之間的勝負經常出現在一兩個法術之間,越是水平接近的高手越需要爭毫釐之差,更何況是完全相同的兩人。整整半個多小時的纏鬥幾乎把整個峽谷區都拆平了——這還是有「人質」在手,克制施法的情況下——分身終於露出了疲態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8 08:00
第五百四十三章 十面與二十面


    即使分身已經大汗淋漓、疲憊不堪,西格爾也沒有輕舉妄動。△,..騙什麼都容易,騙自己最難。西格爾當然清楚自己的體能情況,知道半個多小時的施法會讓他疲勞,但不至於沒有反擊的能力。

    好在這個地方沒有其他人來,否則西格爾肯定會應接不暇。虹光法牆隔絕了一切,僅靠那個蒸汽開出的入口,秘爾能核的力量還不足以全部穿透進來。如果能得到秘爾能核的支持,這場戰鬥早就結束了。從分身無法使用四脈神箭來看,他應該也不能完全掌握元素聚合體以及秘爾能核的力量。

    局勢的差距越來越大,分身急於進攻,暴躁的情緒讓他連續犯下錯誤。西格爾藉機拆掉他身上的四層防護,於是元素咒語已經可以傷害到他的身體。

    真正的四脈神箭發射出彩虹色的光芒,不斷向分身射去。西格爾展開了反擊,但依舊留著三分力氣應對可能的突發情況。他已經有優勢在手,這就像棋盤上已經比對方多了四五個棋子。現在越發不能心急,在被逼迫到極限的時候,一個人往往能做出非常瘋狂的事情,何況以殺戮為目的的分身?

    西格爾熟知自己的精靈步伐習慣,怎麼閃避、怎麼移動都有跡可循。他只需要向那些出現幾率最大的方位射擊,總有一次能命中。分身竭力改變習慣,避開四脈神箭,但不熟悉的動作令他體力消耗更為嚴重,而且出現了更多的錯誤。

    這些錯誤是致命的,尤其是在知根知底的對手手中。分身最終被四脈神箭命中了大腿,並在爆炸之中殘缺了這一肢。勝負已分,趕在分身垂死掙扎的最後一擊還沒有使用出來,西格爾趕忙用更多的四脈神箭將他炸成碎片。

    之後。他才有時間和「膽量」感嘆一下。

    從一開始就定下的利用死敵分身鏡當盾牌的計畫取得了成功,西格爾大約只消耗了一半的力量就擊敗了「自己」,這充分可以看到人質在戰鬥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由於是和自己的分身戰鬥,西格爾難免會想到自己。如果列爾拿著珍妮特或者艾薩克做盾牌,自己會怎麼樣?

    若論熟悉程度,死敵分身鏡更勝一籌。但據說列爾可以預言未來。真要戰鬥起來,列爾對付西格爾並不會比西格爾對付分身難多少,到時候的下場難道就會是西格爾變成屍體碎片?

    絕不能讓列爾接觸到自己的親人,誰也不行!西格爾覺得自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緊迫感令他立刻開始上路。當然,死敵分身鏡這種好東西絕不能浪費,趕緊放到空間袋裡再說。

    繼續向前,道路變得通暢很多,但周圍的元素力量越來越稀薄。很快。除了西格爾自身擁有的元素之外,周圍已經變成了死魔法區,他也變回原本的樣子。這意味著魔杖失去了所有用途,只有星之塵能夠保護西格爾。

    不過這裡終於有了除岩石和泥土之外的其他東西。大大小小各種顏色和品種的寶石像秧苗一樣插在大地中,不論是搖晃還是拔取都不可行。這些堅硬的東西讓行走變得困難,況且死魔法區還無法飛行。西格爾運用精靈步伐,降低寶石對腳底的迫害,儘可能快速通過這片區域。

    在那之後便是此行的目的地。三十六根比松樹還高的長條石在地上豎起來。圍成一個好似牢籠的圈,將一名老者困在中央。他****著幹瘦的身體。只在腰間圍了一條又髒又破的灰色纏布;沾滿黑泥的指甲正在不斷揪著滿頭的白髮。由於長時間沒有打理,白髮垂到了胸口,糾結成一個又一個死扣,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梳不順。

    西格爾在巨石陣外擺擺手,朝他打個招呼。他有種怪異的感覺,他似乎很熟悉石頭後面的人。一上來就不由自主的親近和信任他。

    「二十面,是你?終於見到你了,你現在叫什麼名字?」那個老人有著渾濁的眼眸和佈滿褶皺的臉皮,一對幹癟的嘴唇被幹裂造成的傷痕蝕刻。他雙手揉搓著,有些緊張地看著西格爾。語氣中滿是期待:「你過得好不好,好不好?」

    「我過得很好,謝謝你的關心,我叫做西格爾‧烏賊。」法師想靠近些,但石柱發出一股柔和的力量,輕輕鬆鬆將他推開,根本無法接近。「綠龍沒有給你說過嗎?」

    「沒有,他出去都已經好久了,一直沒有回來。我們只能靠一絲心靈感應對話,而且還要小心神靈的監控,說不了多少。你的樣子還是它給我描述的。」那個人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悲傷,還有無盡的憤恨。「哦,我很久沒有見到自己人了,都忘了禮貌。我叫做特納,早就沒有姓氏了,只是特納。」

    「能給我看看嗎?」西格爾說道。

    「很小心啊,不錯不錯。」特納點了點頭,從自己的頭髮中抓撓了一會兒,他拽出一個十面的骰子。骰子是用類似骨頭的材料製成,磨損的已經非常厲害,幾乎成了一個球形。不過上面的數字全都在發亮,光芒形成實質的線條,糾纏在一起離開了巨石陣的範圍,升上高空,一直到消失在天幕盡頭。

    特納的手指晃了晃,線條消失,不過骰子的數字還在發亮。「西格爾,我是你的朋友,是你唯一的、真正的、事實上的、永遠的朋友。同時,我還是你的兄弟,僅存下來為數不多的血親兄弟。」

    西格爾什麼都沒有說。他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問,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可是不知道從何問起。特納似乎也知道這點,於是自己說了起來。

    「所有的骰子都來自於創世神,是其親手製造的神器。不過不是這個世界,也不是任何世界的創世神,而是一個沒有作品,但具有創世能力的神。他的存在時間很短,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咱們幾個。這沒什麼奇怪的,許多種族和生靈都是神創造的,矮人、半身人、獸人莫不是與此。只不過這個神太粗心,將咱們扔到了這個即將要毀滅的世界。」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許是消亡的恐懼令他神志不清了。當時只有我醒了過來,你們其他人都還只是神器的狀態。我唯一的使命,我存在之後唯一的念頭就是讓兄弟們都活過來,都能夠在世界上生活,體會生命的樂趣和生活的喜悅。恰巧我有與生俱來的能力,所謂最均衡的便是我。」

    西格爾問道:「你說的最均衡是什麼意思,是你骰子的能力嗎?」

    「是神器所代表的規則意義。」特納說道:「所謂神器,便是規則的實體化存在。我不知道咱們的父親是如何根據數字來決定能力的,但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是什麼:把一切均衡化,形成最穩固的狀態。所以我可以停下滅世風暴的腳步,讓被毀滅的和倖存的形成均衡,從而為你們爭取時間。」

    「當時我的心思單純,只想救你們,沒曾想被這個世界的神靈們發現。」說到這裡,特納咬牙切齒,揮舞著手臂又蹦又跳,雙腳在地上踏出一個又一個淺坑。「貪心的傢伙,他們想要骰子中蘊含的規則力量,他們想要達到創世神的高度!就連那些種族神,精靈、矮人、侏儒和獸人,他們也想學習如何創造一個只屬於自己種族的樂園世界!強盜、騙子、無恥的敗類!」

    「那你是怎麼保護住自己的骰子的?」西格爾問完之後,自己就已經想明白了。

    「我的能力是均衡,是達到平衡,是形成妥協。神靈互相制約,我能夠看到他們之間的羈絆,然後就可以構造一張大網,將它們全都捕捉進來。」說到得意處,特納嘿嘿地笑了,帶著對神靈的嘲諷。「他們被自己的誓言困住,最終只能觀察,不能影響和干涉。我利用多元宇宙中最強的約束性誓言,為咱們搭建了一個保護網。這個大網會過濾骰子與神靈之間的互動,他們聽不到你的祈禱,你也不會得到他們的祝福和詛咒。不過我不認為有什麼真的祝福,因為真的祝福從來不會帶著條件,不會讓你必須做這做那才行!他們這群騙子,欺騙世人的狗東西!」

    似乎一提起神靈,特納就沒有什麼好脾氣,罵上幾句已經算是比較溫和的態度了。西格爾再等他發洩完,然後問道:「你知道其他的骰子都代表了什麼規則嗎?為什麼我不能自己點亮二十面骰子的光芒。」

    特納發出嘿嘿嘿的笑聲,可隨後卻哭了起來,眼淚從渾濁的眼睛中不斷流淌,很快就回去成兩條小河。他痛哭流涕,泣不成聲,背轉過身去不讓西格爾看到。西格爾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不斷勸說讓他冷靜,傷心的事情——不管那是什麼——已經過去了,別因為這個傷到了身體。

    「謝謝你的關心,二十面。」特納抓起地上的砂石擦了擦眼淚,然後轉過身來說道。「我是十面骰子,代表了雙手數字的盡頭,是通用數學規則的核心,是均衡的規則,最好的防守。八面骰子是通用規則,它很容易就能突破其他規則的限制,比如讓惡魔使用天使聖騎士的破邪斬能力,就是他的拿手好戲。十二面骰子是極端的破壞,是暴力,是混亂和毀滅。一百面骰子代表了極致,代表了某一項技能的巔峰。」

    說完這些,他看著西格爾,「二十面骰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8 08:01
第五百四十四章 謎與迷茫


    「你很獨特,西格爾,你所掌握的規則是我們都很羨慕的。+,..你可以毫無阻礙的學習所有的東西,二十面骰子會為你鋪平道路,因為它代表了多樣性和可能性,是所有力量呈現的基礎。」特納乾脆坐了下來,隔著巨石陣和西格爾說話:「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力量會和二十這個數字聯繫在一起,也許冥冥之中還有更高級的力量和規則在進行管理和約束。每一個兄弟我都會為他感到高興,只要他能夠自由的出生和成長。」

    「綠龍說,是你想辦法將二十面和十二面偷出去,讓我們脫離了神的控制?」西格爾問道。

    「那是後來的事情了,不過我會告訴你的。」特納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看著它們從指縫緩緩溜走。「神靈都是貪婪的,儘管它們有不同的行事手段和風格,但貪婪是共性。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慾,神靈甚至可以放棄一切,賭上一切。魔法和知識之神想明白了我設下的均衡之網,看破了我的計謀。那個時侯我已經設置好了重重陷阱,他明白自己無法打破神靈之間的協議,否則會永恆消散在多元宇宙世界中。魔法與知識之神進行了深刻的思考,找到了一個漏洞,然後放棄了神格和神力,以凡人之身接近咱們,試圖搞清骰子的秘密。百面骰子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他奪走的。」

    「是我之前定下的制衡協約令其他神無法出手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當時我就知道他還會再來的。魔法神在變成凡人之前,用自己的力量施展法術籠罩了整個世界。來確保可以用預言法術來定位任何物品。我絕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所以我找了個機會。用新的平衡把隔壁的世界吃了進來。」

    「那個世界就是這樣毀滅的?」西格爾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那裡死了多少人嗎?」

    特納向後一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我沒必要管他們!只要咱們幾個都好,其他人都死絕了又怎麼樣!本來這個計畫是可以更順利一些的,但是變成凡人的魔法神通過預言術發現了這個情況。他設置了許多難題,導致無法完美執行最初的計畫。同時另一個晶壁也開始反擊,他們……他們殺死了八面骰子的持有者奇奧拉,令規則的融合過程產生了裂隙。那些沒有被風暴之牆消化吸收的逝靈黯影就是這麼來的——要知道,正常的世界毀滅留不下這麼多鬼魂。更不要說還可以附身和擁有各種各樣的思想。」

    一聽到這話,西格爾就串聯起了大部分的事情,明白了為什麼這個世界的逝靈黯影比耐括斯主宰們所收集的那種逝靈黯影更聰明、更難纏。風暴之牆是用來同化並消除掉規則的,如果它不能完全將某樣規則清零,那的確會造成各種「突變」出現。

    「那你知道書寫者——我給那個被毀滅晶壁原住民起的名字——他們製造了一枚戒指,可以定位其他的骰子?」

    「那是八面戒!你找到了嗎?」特納突然變得非常激動,從地上一躍而起朝西格爾撲來。可是當他接近巨石陣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彈回去,然後死死壓在地上。西格爾想要幫忙,可是依然被彈開。

    特納的臉趴在地上。嘴巴裡滿是沙子。他揮舞著手,一面噴著塵土和石子。一面大叫道:「行了行了,我不出去!不出去!」

    話音落了之後,壓著他的力量就放開了他。特納雙手將自己撐起來,重新坐好。他也不去管臉上新沾染的塵土,而是急切地問西格爾:「你是不是找到了戒指?」

    西格爾點點頭。

    「很好,這樣八面骰子也就找到了,大家都找到了。」特納突然笑了起來,從低沉的笑聲到仰天開懷大笑。他的笑聲沒有止歇,一直在山谷中迴蕩了五分多鐘,最終被一陣啜泣取代。

    他的情緒總是這樣大起大落,這很可能是長期囚禁造成的。西格爾覺得他很可憐,便說道:「你知道怎樣才能把你放出來嗎?這個巨石陣是怎麼回事,是誰設計的?」

    「是戰神。」特納說道:「這個巨石陣非常簡單,只有一個規則:誰的力氣大誰就是老大。我想要離開或是別人想要進來,只能也只需要滿足一個條件,就是在**的力量上超過戰神。因為法術帶來的力量無效,所以想要破解這裡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肯定會想到辦法的。」西格爾說道:「我會放你出來的。」

    「當你知道放我出來有什麼樣的後果,恐怕就不會這麼自信了。」特納舔了舔嘴唇,帶著有些邪氣的怪異笑容說道:「只要我離開這裡,那麼維持風暴之牆均衡的力量就會被打破,一切的一切都會毀滅。我知道你有些心急,二十面,但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們都會去死,但不是今天,不是現在!」

    「他們?他們是誰,你是指那些神靈嗎?」

    特納瞪大了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還用說!我們出生,我們成長,我們要自由。想要真正得到自由就需要把這些覬覦我們力量的傢伙全都收拾了!讓他們跟著這個世界一起去死,讓毀滅風暴將它們化成虛無,同時也好抹去咱們離開的痕跡。二十面,我知道你是個法師,你現在一定會位面穿行咒語了吧?」

    西格爾點點頭。

    「很好。你現在就找到百面骰子的人,還有十二面骰子的持有者,然後你帶著他們離開這裡。只需要在走之前給我發一個信號,然後你們就自由了。收尾的事情我來做,絕對不會有東西能跟著你們的腳步追蹤。」

    「你要毀了這個世界?把兩個大陸和上面所有的生靈都殺死?」

    「主要是那些知道咱們存在的神靈,它們必須死,其他的都不過是附帶傷害。這個世界早就該毀滅了,是我一直支撐著,不讓風暴之牆合攏。它們多活了好久,應該知足了!」

    「我不同意,我接受不了。」西格爾搖搖頭道。

    「你不會沒殺過人吧?」特納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對於那些想要囚禁咱們,研究咱們,最終殺死咱們的傢伙,你還猶豫什麼。他們本就該死,讓他們面對自己的原本的末日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我……」西格爾猶豫了,然後說道:「我是說那些無辜的人,他們好好活著,並沒有來招惹咱們。他們也應該死嗎?」

    「他們在八百年前就該死了!」特納激動地站起來,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揮舞著手臂:「我擋住了風暴之牆,我拯救了世界,所有人都應該感謝我。可是你看看後來發生了什麼?神靈以各種名義,研究、探討、調查、學習……手段各有不同,但動機和目的其實都一樣,貪婪和自私!那些你所說的無辜的、好好活著的人,他們整天為神靈送上信仰和力量,助紂為虐!沒一個是好東西!他們就是嘍囉,就是幫凶,不該殺嗎?不該死嗎?」

    「他們是無意的……」

    「你是不是傻的!」特納大吼一聲,整個巨石陣和附近的地面都在顫抖。「為什麼要給他們說話,他們是他們,咱們是咱們!你見過第二個黑頭發黑眼睛的人嗎?這世界上只有咱們幾個,只有咱們相依為命!八面被做成了戒指;六面來不及出生就被風暴之牆吞掉;四面犧牲了自己,變成四把黑曜石匕首釘死了新大陸;現在就剩下咱們四個了!如果你有關心的人就一併帶上,其他人的生死管你什麼事啊!他們有自己的神靈,想要活命的話,他們去求神啊!那些神靈若是真關心這個世界和自己信徒的生死,在八百年前就應該來求我,而不是來囚禁我!」

    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就是從神靈想要拿走十面骰子開始的。對於神來說,骰子屬於外來神器,創世神級別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並無歸屬,所以誰拿到就是誰的。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思維,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就像人類看到地上的螞蟻在搬運糧食,隨手在地上挖個小坑,給螞蟻製造些障礙。挖坑的人不會為螞蟻設身處地著想,神也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螞蟻有自己特殊的能力,讓人互相制衡,從而活了下來。但最基本的生存顯然不是螞蟻的追求,受到了威脅便要解決威脅,否則不敢放心生活。所以螞蟻決定吃光人類居住地的房梁,讓房屋倒塌,砸死這群人類。至於在這個過程中房子裡還有誰,是不是有小孩兒、貓狗之類一起被砸死,根本不在螞蟻的考慮範圍內。

    「還有其他的辦法,」西格爾說道:「我想辦法達到能夠戰勝神靈的程度,他們就無法威脅我們,那個時侯我們也自由了!」

    「按照我的辦法,他們本來就威脅不到我們,你何必捨近求遠、畫蛇添足!」特納說道:「二十面,這個世界沒什麼值得留戀!世界大得很,總有咱們的容身之所。此處不歡迎咱們,咱們又不是走不了!我在這裡堅持了八百多年,就是等待這一天,等你成長起來,有能力帶著其他骰子離開!你要是覺得讓這個世界毀滅心裡過意不去,你怪我就是了,你甚至恨我都沒問題,這個負擔我背下了,都是我的責任!怎麼樣,這下你可以同意了吧?」

    西格爾徹底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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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更美好的世界


    內心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勸說西格爾:答應他,他的計畫是最正確的出路;你可以結束等待、煎熬和憂慮,張開懷抱迎接自由!

    如果實行這個計畫的話,用異界之門的確可以帶走不少人。珍妮特和艾薩克肯定會跟來的,瑪娜也沒有問題,比爾爵士全家應該也能說通工作,聯合會的法師也能夠看清事情的發展,至少騙是能騙來的。

    十二面骰子,也就是莫爾的妻子娜塔,也許會跟來,也許不會。不過作為一個**師,想要將她綁過來應該不會太難。其實相信只要通過莫爾,還是能說通她的。

    但是埃文……他能夠放得下自己的國家和臣民嗎?難道還要綁架國王?西格爾仔細想了想,發現每個人其實都有自己關心的人,而每個被關心的人又有自己關心的人。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除非只給每個人限定的名額。人數越多,洩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只要有一個人就此事向神祈禱,那麼計畫就暴露了。

    這開始變成一個困難的選擇。如果世界馬上就要毀滅,那麼帶著任何人活下去都是一種善行,那些被留下來迎接死亡的人雖然多,但至少可以對自己說:「我能力不足,救不了所有人,但我盡力了。」不過目前的行為正好是反過來,帶走極少數人,然後將剩下的殺死。雖然從結果上看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可行事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善惡。

    就像人總有一天會死的,讓他壽終正寢還是謀殺他卻是兩回事。就算這個人得了不治之症,馬上就要嚥氣了,難道掐死他就沒問題了?西格爾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動機上的善惡、行動上的善惡,道德思辨似乎永遠沒有盡頭,西格爾覺得自己窮極一生也找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特納看著西格爾,知道他陷入了糾結。於是等待著。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失去耐心。「不管你了怎麼樣,我都可以停止維持風暴之牆,讓這個世界毀滅!別糾結了。快點爬起來,滾去行動!」

    西格爾抬起頭來看著他,目光炯炯有神:「我想到了!你說我能夠學會任何東西,那麼能不能教會我如何讓風暴之牆停下來的方法?我可以試著建造一個魔法陣,代替你支撐住這個世界。這樣你就可以自由了!」

    「你是傻瓜啊!這個世界對我從來就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不是你們幾個需要時間來出生和成長,我怎會管這些人的死活!」特納噴著唾沫,大吼大叫:「我要殺了那些神,讓他們死在這個世界上!這才是我的目的,這才是我要做的事情!」

    「可是你真的能做到這一點嗎?」西格爾搖了搖頭:「你能確定神的本體就在這個世界上嗎?」

    「我知道許多世界有種族神,我知道不可能殺死精靈、矮人的守護神靈,除非先把所有的精靈、矮人殺乾淨。」特納眼睛裡放著凶光,帶著興奮和嗜血的神情。「我只要他們的本地神格死亡,這就足夠消除我的心頭之恨!這個沒問題吧!」

    西格爾點點頭,但是又搖搖頭。「神的本體在神國。就算是本地神靈其居住地也不在風暴之牆的範圍內。當然你會說,風暴之牆的規則吸收和毀滅能力會把這些神拽過來,一起吞吃掉,但那是正常的情況下吧!你阻止了風暴之牆,實際上拯救了這些神,讓他們有機會應對晶壁和信徒毀滅,至少可以搬遷自己的本體或者切斷和這個世界的聯繫。這肯定是項艱巨的工程,需要時間。但是我想連魔法和知識之神都來得及放棄神格、神力,其他的神靈應該也能做到。一旦發生情況,他們這一次肯定來得及抽身撤離。最多損失掉大半的力量,但死亡是肯定不會的了。」

    特納呆住了,站在地上不住地顫抖。他的眼珠在眼眶裡無意識的掃來掃去,根本沒有焦點。西格爾看著他。等著他,耐心的勸說道。

    「我想,在所有神靈當中,你最討厭的是魔法神吧?你重視和喜愛我們這幾個骰子兄弟,所以最不能忍受的應該就是他拿走了百面骰子,困在魔法陣裡做實驗這件事情吧?他現在化身列爾。學城和法師協會的預言**師。我能開啟異界之門離開,他自然也可以。不管咱們到什麼世界去,他遲早會再次找到我們,重新開啟計畫。也許為了能夠更便利地達到目的,甚至可能和新世界的神靈達成新的協議。這件事情會沒完沒了,除非有辦法解決掉所有的尾巴!」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可等到你說的事情發生後,我們再來考慮不遲!」特納哼了兩聲,然後說道:「我們幾個人聯手,難道還怕一個過氣的魔法之神?」

    「現在我們就怕他嗎?」西格爾搖了搖頭:「我已經在想辦法對付他。」

    「你已經有計畫了?」特納這才逐漸冷靜下來。

    「是的,我有一個計畫,針對神靈的。而且我想,既然你能建立第一個平衡協議,那麼情況發生改變後,應該還能建立第二個吧?」

    特納摸了摸下巴,有些為難地說:「達成新的協議很難,那些神靈已經吃了一次虧,肯定會有所防備。不過……如果你能夠展現出消滅神靈的力量,那麼達成平衡就會簡單很多。可即使這樣,我到時候也沒有多餘的力氣阻止風暴之牆,世界還是會毀滅。你這樣做有什麼樣的意義呢?」

    「如果執行你原來的計畫,成不成功先不說,我自己說服不了我自己。你會說我迂腐,我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甚至我自己也會說我自己迂腐。可即使是這樣,我要做的還是要去做。這就像騎士衝向魔鬼,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死亡,甚至可能完全造不成威脅嗎?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送死嗎?比爾爵士說過,騎士精神是普通人對於騎士的美化,真正的騎士知道自己行動的後果,知道自己的行為按照大多數人的觀點是愚蠢和沒有意義的,但他們依然能夠堅持,因為他們知道那樣做是對的。對的不代表一定是好的,而且有些時候對自己是不好的。」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傻瓜。」特納搖搖頭。

    「別笑話我,你不也一樣?」西格爾說:「你為了能夠創造一個環境讓我們大家活下來,被神靈關到這個地方,不見天日,難道你自己就不傻?按照你的說法,其他人的犧牲又是為了什麼,不一樣是傻瓜?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自己的。我沒什麼資格要求你什麼,你已經做了這麼多,我感謝還來不及。我只希望你能夠相信我,讓我有努力一次的機會。而且……」

    「而且什麼?」特納苦笑一聲,長嘆了一口氣。

    「你有仇恨,你有苦悶,難道就不想親眼看到復仇的那一刻嗎?讓高高在上的神靈俯首稱臣,讓他們即使做好了防範的準備,但依舊不得不低頭。那樣的感覺不好嗎?從敵人身邊離開,甚至不能確定他們是死是活,這不是逃走是什麼?我覺得不過癮,你呢?」

    堅持是一種力量,仇恨也是一種力量。從交談上西格爾知道,特納不是那種為天下人考慮的性格,他只在乎自己和自己的「兄弟」。所以和他談什麼道義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只會激怒他。只有從西格爾自身的希望出發,從復仇的角度出發,才有可能做通他的工作。

    其實西格爾和列爾之間談不上什麼仇恨,目前只是立場不同、目標衝突,所以必須決出勝負。列爾不是瘋子,他至少能懂得控制衝突規模的道理。如果他向西格爾身邊的人伸手,那麼西格爾也會像特納一樣,充滿仇恨,變得瘋狂。

    特納在巨石陣中盤膝而坐,閉上眼睛,仔細想著西格爾的話。能說的西格爾都已經說了,所以他也盤膝坐下陪著特納思考。過了約有十多分鐘,特納終於睜開了眼睛,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如果是其他的傢伙,比如巔峰的百面或者極端的十二面,我是不會答應的。但你的規則是可能性,是擴展、包容和學習的可能性。如果計畫有可能成功,那也只有你了!行,你具體說說怎麼辦吧!」

    西格爾長舒一口氣,終於「拯救了世界」。

    「我計畫找到魔法和知識之神遺留下來的力量,以此達到能夠威脅到神靈的地步。雖然我在許多事情上有些固執,但我很清楚選擇的權力和堅持的基礎就是力量,沒有力量什麼理想都是空的。就算最後發現事不可為,擁有更多的自保力量也很重要。百面骰子的擁有者埃文是一個劍客,他不論到了什麼世界都不會對他的力量有太大影響,我不行。許多世界是沒有魔法的,魔法畢竟不是世界最基礎的三大規則之一。神力比魔方更普遍,畢竟信仰比法術更接近靈魂的需求,你說是不是。」

    「嗯,我懂了。」特納說道:「我只需要知道一點,只有這一個問題:如果世界不可挽回的要毀滅了,你會留下來死嗎?」

    「我會先嘗試拯救儘可能多的人,那是善良。不過善良也有量化,我不會讓關心自己的人痛苦、傷心,所以我會離開,陪伴他們過完剩下的日子。我不會留下來送死,也會想盡辦法不會讓自己落到那個境地。雖說世事無常,我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思慮周全不出錯誤,但我會用和拯救世界一樣的力量來拯救自己,因為我相信有我的世界會比沒我的世界更美好。」

    「哈哈哈,說得好,這我就放心了。傻是傻了點,但沒有什麼腦子上的殘疾。」特納拍著大腿高聲歡笑。「行,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只要知道就告訴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8 08:01
第五百四十六章 均衡


    自從出生之後,直到現在孩子都已經可以騎著小馬揮舞寶劍了,西格爾終於明白自己的骰子是什麼用途。◇↓◇↓小說。¥f如果靠著自己摸索,恐怕永遠也無法發現其中的秘密,因為誰也想不到二十面骰子並不是二十種功能。

    二十面骰子是為了讓主人不斷學習各種知識而工作,它可以儲存二十種不同的功能和狀態,以達到學習某些能力的前提。首先要學會的便是生存,所以西格爾擁有了超越常人的體質和恢復能力,還擁有了魔法吸收和抗性。雖然數字一這一面因為超出負荷而無法發揮作用,不過特納說了,功能不會真的消失,只會潛伏並在某一天回覆。

    之後骰子開啟了隱藏自己的功能,好避免被其他人奪走。靈能視覺的功能是為了可以更好地進行觀察,從而更好地進行研究。它其實比普通法師的靈能視線更強大。

    一些活著的生物所無法接觸的知識,卻能在死靈的身上出現,所以骰子賦予了西格爾變身的能力。獲得電漿傷害免疫也是為了可以學習耐括斯虛空主宰的技術,這給西格爾使用魔法裝備流水線以及更強的魔法陣打下了基礎。

    並不是所有的學習都需要骰子的參與,那些依靠原本身體條件就能做到的事情就不會點亮骰子,例如學習劍術和魔法。

    「你如果想成為牧師來施展神術,骰子也是可以給你創造條件的,你只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甚至你想變成巨龍,學習他們的噴吐也不是太難。不過你走上了法師的道路,已經能夠在自己的力量範圍以內解決很多問題,所以骰子點亮的速度就很慢。」

    「這倒是,縛龍咒裡面就有巨龍變身的法術,我也可以實現各種元素噴吐。」西格爾點點頭:「也就是說,點亮多少面其實沒什麼關係?」

    「是有區別的,但不會有本質上的影響。這又不是百面骰子,數字越多說明力量越強。達到一百的時候就能超脫所有規則,達到一法破萬法。對了,那傢伙主要學了什麼本領?」

    西格爾想到埃文曾經說自己可以用長劍斬斷風暴和波濤,這個時候才開始相信。「他喜歡劍法。是個強大的劍客。現在數字點亮到七十多了。」

    「七十多!」特納嚇了一跳。「這就是說,他已經掌握了某種規則!被魔法和知識之神壓制了那麼久,骰子的力量果然會觸底反彈。劍法雖然不錯,可惜只能近戰。如果是火球之類的就好了。」

    「為什麼?我也會火球啊!」

    特納笑笑,意味深長的說:「我真希望看到火球超越所有規則的景象。那個時侯沒什麼事情不能被一發火球解決!」

    長期的囚禁生涯讓特納變得囉里囉嗦,不過他只會和極少數幾個人真心交談,西格爾正是其中之一。法師想要知道風暴之牆停止的秘密,但特納很堅持將這個放到最後才說。他講完骰子之後,就開始將他對所有神靈的認識,再之後是八面骰子和四面骰子的功用。

    「你該走了,」特納突然說道:「一方面是外面的法陣快要癒合了,再不出去你就被困住了。另外我察覺到神之間的平衡在發生變化,一定是有什麼神靈趕來了。你繼續呆下去實在太危險,快走吧。」

    「可我還不明白阻止風暴之牆的方法呢!」西格爾有些焦急。

    「你還不放心我?既然我答應你先試試你的方法。那我就會繼續堅持下去。」特納說道:「走吧,只要你成功,咱們就會有再見的可能。」

    西格爾點點頭,也不廢話,轉身就走。他已經知道了不少東西,對自己開展下一步行動很有幫助。特納說得對,大地之母的聖者一直死去活來,造不成什麼威脅,可如果再有其他聖者到來那就麻煩了。雖然自己的二十面骰子總是隱藏著的,但如果自己被困在裡面。那骰子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跨過寶石陣,西格爾便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峽谷,回到了虹光法牆之外。秘爾能核的力量重新籠罩了他,讓他感到一陣安心。半身人聖者依舊殘破不堪地倒在地上。重生的速度已經非常緩慢,需要仔細觀察才能看出來。

    屍骨堆成的塔快要支撐不住了,腐壞的區域已經接近底部,能夠影響到虹光法牆的血水也變得稀少。不過這都沒有多少影響,西格爾已經出來了。他看著大地之母的聖者,琢磨是不是用永恆靜滯或者禁錮術將它直接囚禁起來。

    「許多地方風調雨順。糧食豐收還需要你的力量,所以你很走運,免了牢獄之苦。」西格爾也不管沒有腦袋的半身人是不是能知道這段話,說道:「如果你不傻,當知道我饒了你一命。你現在已經變得非常虛弱,如果繼續發生戰鬥你必死無疑。所以不要再來挑釁我,這件事情就此結束。否則我會重新讓你知道厲害!」

    接著,西格爾帶上電磁殺手蜘蛛飛上了魔法飛船,然後施展法術讓其隱形。

    「主人,你一去就是五天,等得我好焦急。」星索等西格爾一上船就說到:「那個半身人一共被我打了一百七十二炮,所以我們收集了一百七十二瓶他的身體殘片,都放在儲藏室裡了。」

    「五天?一百七十二炮?可憐的傢伙。」西格爾撇撇嘴。聖者的身體殘片可是非常稀罕的東西,除了作為研究材料外,還可以高價賣給其他法師。如果能夠確保隱藏自己身份的話,也可以將這些東西賣給神殿,甚至大地之母自己的神殿都可以。高等神術捲軸和牧師的神術施法服務都是無價之寶,但可以用蘊含神力的物品進行交換沒有比聖者的軀體更好的神力容器了。

    「對了主人,不久前我發現有人窺探,偷偷摸摸藏在好遠的地方。我只知道那是個男性精靈,穿著輕便的鏈甲衫背著長弓。他在樹梢上看了一會兒,然後就離開了。我沒有攻擊他。」

    「做得對,這件事我知道了。」西格爾點點頭。精靈知道就知道吧,在星索號露面的時候他就有了這種準備。神靈在這裡囚禁了一個人,若不是擔心影響到特納阻擋風暴之牆的行動,西格爾真想試試虹光法牆和虛空炮哪個更厲害。

    星索號在天空不斷升高,輕巧地轉了一個彎,然後離開亞日森林。這次不光是星索,西格爾也感到了別人的目光。於是西格爾讓星索將所有的電磁炮準備好,做好隨時開火的姿態。同時運用自己的元素控制能力降低阻力,讓魔法飛船高速前進。

    追上來的是精靈的聖者,他騎著銀飛馬凌空而行,根據魔法飛船元素噴射留下的軌跡找到了它。他也是魔法高手,遠遠地就識破了隱形,看到了星索號的身影。他試圖接近,但很快就發現銀飛馬的速度完全追不上,同時他還有了一種危險的直覺。對方船體上升起來的長條裝置似乎是某種武器,隱隱對聖者的身體產生了威脅。

    他知道這艘飛船是西格爾的,平時就停在眾星堡外面,可他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裡的存在,而且那些精靈守護者們只知道這裡是個囚籠,卻也不知道里面關押的是誰。傳聞有很多,惡魔、魔鬼、黑暗德魯伊或者異界的神孽,但只有神靈知道真相。

    亞日森林平時不與外界發生什麼交際,更不會引起人類王國的注意,那麼西格爾來做什麼?除了列爾之外,其他神靈還不知道二十面骰子就是西格爾,精靈聖者的情報也只不過是埃文的百面骰子在西格爾那裡。所以他很容易就想到了埃文,會不會是特納還能夠與外界產生聯繫,影響到了埃文,然後埃文派出了西格爾呢?

    緊接著他聽到了大地之母聖者的呼救,連忙前去查看。半身人的腦袋仍舊沒有回覆,只有下巴和嘴巴重生了出來。用著僅存的嘴巴叫來了精靈聖者,再借助他的神力才終於恢復了原形。

    「是西格爾,那個人類法師,他的變顏術騙不了我!」半身人急迫地說道:「特納搞鬼,把守衛者全都坑死了,用他們的力量幫助西格爾打開了通道!快,帶我去看看,特納還在不在!」

    「你知道他還在的,因為風暴之牆沒有變化。除了他之外,誰還能阻止風暴之牆?」精靈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半身人,然後說道:「你想做什麼,進去看看?你知道除非六個以上的神靈同意,否則沒有誰可以進入這裡面的。虹光法牆是我製造的,但我也要尊重眾神的規則,不能違背。如果你要召集眾神的聖者集合,那我可以代勞。畢竟你現在的樣子太狼狽了,恐怕一個全域通訊法術都放不出來吧?」

    「我的情況不用你操心,召集眾神聖者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哼,別忘了,精靈的大樹也是紮根在大地之中的,長得高可不要忘了腳下。」

    「我不會忘的。」精靈聖者瞥了半身人一眼,微笑著說道:「畢竟我要小心別被什麼東西絆倒,摔得頭破血流,丟人現眼啊!」

    說完,他揮揮手,修補好了虹光法牆的弱點。十面骰子的持有者,眾神協議的締造者,均衡的掌握者特納,他聽到了神靈之間的談話,輕輕地笑了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8 08:01
第五百四十七章 死吧


    在一個北風嗖嗖的寒冷清晨,天還沒有亮,埃文便帶著王室成員、御前議會和三百近衛騎士來到了晨曦神殿,要在黎明第一道陽光到來前進行祈禱,以便請求神諭。△↗,近衛騎士的披風獵獵作響,他們的劍鞘碰撞盔甲的聲音富有節奏。埃文陛下騎馬走在隊伍的前方,背後的披風上是繁星王室的標誌,不過他在胸前掛著晨曦之神的聖徽。

    一手牽著韁繩,一手輕輕放在聖徽上,埃文正在祈禱。他閉著眼睛非常專注,無需操心馬匹前進的方向。晨曦神高大的神殿在黑暗中如同陰影一樣,但當黎明到來的時候,特殊的建築石材會讓整個神殿變得光輝奪目。埃文就是需要那個效果。

    西格爾並沒有前去,他還要準備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托德伯爵的克隆術分身已經完成了生長,只差最後一步調試了。實際上西格爾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只是苛刻的要求自己,以求更加穩妥並能夠一次成功。

    自從亞日森林返航後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秋天不可挽回的過去了,冬季已經籠罩大地。在這兩個多月裡,精靈聖者來找過他,旁敲側擊地想要知道巨石陣發生的事情。西格爾希望他能夠用精靈的高等魔法咒語來進行交換,結果就沒了下文。

    其他聖者估計也會知道消息,他們會採取怎樣的行動呢?西格爾一邊擔憂,一邊還要忙碌自己的事情。不過除了精靈聖者,居然沒有人再來找他。西格爾著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特納的均衡力量,越是複雜的情況威力越大,互相牽制形成平衡,然後將像一張網一樣把所有人都困在裡面,誰也動彈不得。

    如果將這股力量用在政治上,應該能更加游泳。西格爾自己就沒法從千頭萬緒的政治和人心中理清思路,反而特納應該會如魚得水才是。不過西格爾有自己的能力。他的學習能力終於開發出來。

    書寫者的魔戒就是八面骰子,之所以能夠通過它找到其他骰子就是依靠其適應能力。二十面骰子的隱藏身形能力就被它適應了,所以不能起到原本的作用。西格爾只需要學會如何修改魔戒的適應對象,就可以用它來尋找任何東西。

    原本只是試一試這條思路。現在發現這條路是可行的!西格爾拿出全部精力進行試驗和學習,終於搞明白書寫者的設計思路。他開始拆解魔戒的內部結構,用自己可以控制的魔法陣組件進行替代。這種活動終於又點亮一個數字,帶來了新的能力。

    「超微型法陣分析」不僅可以用於魔法陣,也可以用在書寫者和地精的「電路」系統。以及耐括斯的超微型電漿法陣上。原本這些東西極端細小,而且結構複雜,元件數量達到天文數字級別,西格爾的頭腦根本無法進行識別和記憶。現在在二十面骰子的幫助下,他可以隨心所欲在法陣整體和局部之間切換,想研究哪塊都可以。

    一些之前搞不懂的技術現在豁然開朗,尤其是地精科技中依靠高精密電子元件的那些知識。地精的二元論原來就是建立在「開關」兩種狀態的電路技術上的啊,所有的外在功能都是以此為基礎進行加減運算得出來的。西格爾不得不歎服地精的腦袋有其特長的地方,可他還是對二元論的技術不太感冒。

    當然,這是個錯誤的推論。地精的技術和他們的二元論思維方式沒什麼關係,只是西格爾目前還不知道。他有選擇地學習,目的也非常明確,就是研究並修改魔戒的功能。在這方面他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但還沒到可以應用的程度。不過至少他已經去除掉了魔戒對他的排斥感,已經可以將其戴在手上了。

    然後他就非常想掐死自己。

    看來書寫者們對骰子使用者的仇恨刻骨銘心,已經深入到魔戒的每一項功能之中。如果不是思維防禦法術的保護,西格爾真會產生不可抑制的自殺衝動。為了擺脫魔法和知識之神的監控,書寫者們的整個世界被特納獻祭給風暴之牆,好不容易才擴大出一個新大陸的面積來。如果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恐怕復仇的心思會比它們更強大。

    西格爾用克隆術的研究來掩護對魔戒的拆解,也許有聰明的人會有所懷疑,但至少現在沒人能夠發現其中的秘密。托德伯爵時不時會來看看實驗的進度,關心一下自己克隆體的成長情況。

    「我年輕的時候沒這麼壯。」伯爵喜歡對自己評頭論足。這似乎能給他提供很多樂趣。「西格爾你看看,我的身材不錯吧?」

    「別自戀了,你年輕的時候吃的是什麼?我這裡用的可都是珍稀材料!」西格爾在實驗室總是熬著一口大鍋,裡面放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散發著令人感到噁心的味道。這種味道可以縮短參觀者停留的時間,並且散發的煙霧可以屏蔽遠距離偵測類預言法術的作用。

    「能不能做一些局部的修改?」伯爵突然問道。

    「咋啦。對自己身體的某些器官不滿意?」西格爾戲謔的笑笑,然後搖搖頭:「沒辦法的,這具身體除了能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外,其他什麼都幹不了。我最多讓它變得壯一些、瘦一些之類,但是沒法再讓他長出第二根xx。其實我連他身上的某些家族天生疾病都治不好。」

    「我的家族沒有什麼疾病史啊!」

    「我知道沒有,我只是舉個例子。」西格爾解釋道:「你放心好了,所有的身體都不會動什麼手腳的。如果真要用法術做壞事,對著你本人施法會比對著你的克隆體施法簡單有效得多。克隆體很脆弱,如果有人心懷不軌對他施展法術,很容易就會影響其生長,從外表上就能看出不同來。」

    托德伯爵點點頭,他實際上不是為自己問的,而是為埃文問的。一旦這個法術成功,繁星王國的國王就可以擁有無限的壽命,但同時生死延續也就交到了克隆體製造者手中。他自然會擔心製造者不一定特指西格爾會在其中動什麼手腳,直到聽西格爾說明之後才放下心來。

    「我預計國王陛下從晨曦神殿請示神諭回來之後,就可以進行試驗了。」西格爾拍拍托德伯爵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雖說已經做了不少準備,但還是不能避免危險的產生。如果你有什麼後事需要處理的話,就在這幾天吧!」

    托德伯爵當時一把甩開了西格爾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聽說這件事後。埃文陛下特意叮囑西格爾,盡全力避免意外的產生,特准他不必參加晨曦神殿的儀式。西格爾得以留在魔法飛船上,一邊聽星索唱歌,一邊忙活自己的事情。至於晨曦神會降下怎樣的旨意。其實在去之前就基本已經知道了。地精並不是晨曦之神的信徒,繁星王國的人類是,所以結果將會非常明了。雖然他沒有直說「去殺光那群地精吧」,但是他預祝埃文陛下戰勝所有敵人,迎來勝利的曙光。

    這已經可以被解讀為「上吧,干死地精,我挺你!」

    最主要的神靈已經發話了,那麼消滅地精的行動計畫便正式提上日程。雖然埃文還需要去其他幾個神殿再進行一遍儀式,不過那不會影響大局。就算其他神破天荒地提出反對,埃文作為晨曦神的聖者。也是需要執行神的旨意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制定詳細的行動計畫還有學城、法師協會、精靈和矮人操心,埃文現在非常關注西格爾的克隆術試驗。原定計畫在冬季黑夜最長的那天進行,可沒想到西格爾突然提前了一週便把埃文陛下、托德伯爵等人都叫了過去。

    「我擔心有勢力會採取破壞行動,所以提前開始。伯爵大人,你做好準備了嗎?」西格爾問道。

    「不是有戰神殿的牧師隨時準備實戰復活術嗎?」伯爵皺著眉頭問道。

    「他馬上就到,不會耽擱多久的。你需要家人在這個過程中陪伴你嗎?」

    「我想讓我的兩個兒子過來,他們現在都在家,派個信使跑一趟就好。」

    這個小小的要求還是可以答應的。借這個時間,埃文也下令眾星堡進入戒備狀態,除了托德伯爵的兩個兒子和戰神殿牧師外。其他任何人不得接近魔法飛船範圍。

    沒過一會兒,所有人都到齊了,托德伯爵也換上了亞麻布做的簡單罩衫,抱著小型火元素暖爐對抗寒冷。褪去盔甲和華麗的衣衫。托德伯爵盡顯蒼老的疲態,他畢竟已經是個七十多高齡的老人了。加上埃文,他已經服侍了四代國王,可謂繁星王國功臣。埃文已經習慣了他嚴肅、嚴厲、嚴苛的表情,猛然見到這個抱著暖爐的老人,心中百味雜陳。

    托德伯爵和自己的兩個兒子說了幾句話。後者就用警惕的眼光盯著西格爾。法師知道他們的擔心,畢竟這可是轉換生死的法術,之前從未有人做過。他還有些擔心托德伯爵會浪費很多時間,可久經戰場的老人只用了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告別」,然後就來到了西格爾身邊。

    「你想選怎麼個死法?」西格爾指了指面前的各種武器:「你打過不少仗,殺過不少人,什麼死法最不痛苦?」

    「自殺會不會影響法術的效果?」伯爵挑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

    「理論上不會,但我不敢保證。」西格爾知道伯爵這是好意,萬一實驗失敗,因為是自殺所以會少拖累西格爾一些。「克隆術試驗最重要的就是應對意外、突發情況,所以最好還是我殺你。」

    「那你隨便吧,什麼死法都行,只要別拖太長時間,幾個小時都不嚥氣。」托德伯爵放下火元素提爐,搬了把椅子坐下,然後笑著說道:「來吧,早點試驗完了早解脫。」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8 08:01
第五百四十八章 突襲


    西格爾點點頭,揮揮手將星之塵召喚到手中,然後噌的一聲拔出來。∷∷,托德伯爵咦了一聲:「你這柄長劍好怪異,為什麼只有劍尖開刃了?」

    他沒聽到答案,就被一劍貫穿心臟!

    伯爵的兩個兒子嚇了一跳,剛要衝上來就被埃文喝止了。「稍等片刻,看清楚情況,別衝動的像是毛頭小子一樣!」

    西格爾握緊劍柄,在伯爵的胸膛中轉了一圈,提高傷口致死的速度。由於失去心臟提供的壓力,血液一股一股從伯爵的胸膛中流淌出來,浸透了亞麻布的外袍,順著椅子一直流到地上。

    可以確定伯爵已經嚥氣了,大家就把目光投向克隆體。西格爾能感受到元素的波動,然後就聽到克隆體原本緩慢的心臟開始激烈跳動起來。伴隨著「呵……」的一聲抽氣,年輕版本的托德伯爵猛地從「水晶棺材」中坐立起來,一邊咳嗽,一邊用手遮擋自己的眼睛。

    他的聲音含混不清,直到咳出來不少黑褐色的膿液。「這都是什麼玩意兒,臭死了!」伯爵一個勁的噁心,扶著水晶棺的邊緣吐了起來。

    不過他從被製造出來開始就沒吃過東西,也沒什麼可吐的。清空了胃液之後他又開始感到乾渴。「水,或者甜酒,我需要潤潤喉嚨!」

    「最好等一會兒再吃吃喝喝,你的身體需要適應正常的節奏,尤其是心肺和腸胃。」西格爾仔細打量克隆體的狀態,將伯爵捂著眼睛的手拽下來:「這雙眼睛從來沒真正用過,所以你得讓它們適應光亮,一直遮著並沒任何好處。要有光才能有生命,只要你的雙眼沒有疼的流淚,那你就努力睜著看看。」

    「法師,你說的輕巧!我只覺得渾身都疼、渾身都癢!」托德伯爵掙紮了好幾分鐘,最終逐漸適應了。他用年輕了幾十歲的眼睛看清了周圍的人,然後從棺材中爬起來,赤身裸體地向國王陛下行禮。然後他對自己的兒子說道:「今天回家後給我燉上二十個豬蹄!」

    「父親!」兩個孩子這才沖上去。拿著寬大的斗篷將托德伯爵包裹起來。

    大家明白了,這應該是托德伯爵之前定下的暗號,用來認證自己的身份。埃文走上前去,檢查了一下死屍。然後對著伯爵的新身體嘖嘖稱奇。戰神殿的牧師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跪在地上握著聖徽不斷祈禱。

    「神啊,偉大的戰神啊,我都看到了什麼!」

    「復活並不只是神靈的力量了,凡人也可以掌握。」西格爾拉開兩個中年騎士。把伯爵扶到椅子上,隨後他檢查了伯爵的呼吸和心跳,並翻看眼皮看看他雙目的情況。「目前看來一切正常,這個身體所有的功能都在運轉。不過我建議你先不要回家,就在眾星堡這裡住下。一方面方便我觀察,另一方面距離國王陛下的醫師比較近,可以處理緊急情況。」

    「住在這裡吧,伯爵。」埃文點了點頭。「燉豬蹄什麼的我也想吃,晚上一起吃吧。」

    西格爾搖搖頭道:「恐怕不行,最好先喝幾天稀粥。吃點軟面包和羊奶為好。燉豬蹄先給我吧!對了,伯爵夫人還在不在,她可以享福了。」

    這句話令伯爵陷入了尷尬之中,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正在這時,大家腳下一晃,然後就覺得飛了起來。克隆術的試驗在魔法飛船上進行,而飛船居然離開了地面!

    「主人,主人,我看到地精的導彈武器,一共三枚。正在朝王城飛來!」星索的聲音在船艙內迴響,此時她也顧不上語出驚人了。

    「擊落它們,不能讓它們進入城市區域!」西格爾立刻下令,轉身就對埃文說道:「陛下。情況緊急,我只能在王城上方開火了。」

    「可以,但我要看看發生了什麼。」埃文斬釘截鐵的回答。

    西格爾帶大家來到較高位置的房間,這裡的外裝甲可以移動,露出玻璃的窗戶來。眾人看到魔法飛船露出了爪牙,電磁炮正不斷發出轟鳴聲。如同連綿不斷的雷霆。一道道螺旋狀的煙霧在炮彈飛行的軌跡上生成又消散,一顆顆閃耀著光芒的亮點直奔遠方的地平線。

    在那裡,依稀可見三條灰色的煙軌,就像裊裊升起的炊煙。不過炊煙不會斜著前進,更不會帶來死亡的威脅。星索號的全域視野起到了重要作用,遠遠就看到了地精的攻擊。

    「這就是你的魔法飛船的威力?」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國王和伯爵,連戰神的牧師都目瞪口呆。他們的肉眼根本看不到炮彈,但從空中殘留的飛行軌跡可以推斷出武器的威力。情報總管維基曾給國王匯報過魔法飛船突破天鵝堡時候的情況,但那次維基也沒有親眼見到電磁炮,以為是依靠西格爾的魔法或者飛船上裝備了某種非常精確的攻城弩。現在國王陛下親眼見識到了電磁炮,且不說威力,就是這發射速度便已經超越了他的認知。

    第一枚彈頭被空中引爆,並不是核武器,只是常規的爆炸彈頭,然後是第二枚。電磁炮齊齊轉向,火力網一下子提高了兩倍密度,將第三枚凌空爆炸。這是一枚核彈頭,在距離王城八十多里的地方爆炸了。一團堪比太陽的強烈光芒將天空照亮,升騰的蘑菇雲遮天蔽日,死亡的陰影籠罩了王都的人們。

    直視白光的人只覺得雙眼生疼,還好距離足夠遠,雙眼沒受到永久性傷害,至少不會瞎。光芒中攜帶的熱量點燃了王都部分茅草房屋,引發了多處火災,星索號在西格爾的命令下開始巡遊王城,利用造物法陣不斷降下雨水,迅速撲滅火焰。

    「陛下,這就是核彈頭,地精的武器。」西格爾說道:「最好立刻封鎖爆炸區域,那裡將會充滿致命的異塵,會污染食物和飲水。」

    「能帶我去看看嗎?」埃文咬牙切齒地望著直衝天際的蘑菇雲,左手捏成拳頭。「爆炸區域……爆炸區域會不會有人活下來?」

    西格爾搖搖頭:「就算是我,在做好了全部防護的情況下,也無法在那種環境中倖存。」

    「那麼地精就該去死了。」埃文聲音顯得很平靜,但西格爾能夠聽出他壓抑著的怒火。

    王城很是混亂了一陣,但隨著城衛兵開始維持秩序,魔法飛船幫助解救災難,不安的情緒逐漸消失。埃文陛下正式下達詔書,對地精世界宣戰,並進行了繁星王國的總動員。他批准了法師協會和學城的請示,並委託他們開始對地精進行挑撥和打擊。這一次誰也不會有反對意見,尤其是西格爾都閉上嘴巴的時候。

    與此同時維基也行動起來,在國王的命令下開始調查地精武器的由來。地精到底是怎麼通過晶壁屏障的,又是怎麼能夠發動對王城的攻擊的。他懷疑法師協會或者精靈在其中有些陰謀,但又不確定他們是不是有這樣的膽子。西格爾也通知聯合會,一定要隱藏並防守好城牆山脈北方的晶壁通道。如果地精來過這裡,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尋找更多的通道,聯合會的防守能力可不如其他幾個通道處更穩固。

    地精被列入繁星王國首要敵人,全境所有領主必須清繳境內的地精,不得有任何藉口和延誤,不計代價、不計損失。地精頭皮可以在許多商人那裡換成銀幣,然後這些商人可以在戰神殿將頭皮上交,變成金幣或者神術藥劑。國庫掏了一部分錢,剩下的則是王室各個成員的「貢獻」。這一項轟轟烈烈的行動是托德伯爵的主意,至少國內各個領地都行動起來,冒險者和僱傭兵都有的忙碌,就不會被有心人利用,避免引起更大的混亂。

    其他神殿也伸出援手,幫助治療在爆炸中受傷的人們。西格爾代表聯合會,和學城一起拿出了對核武器傷害和異塵污染的治療方法,提高了各神殿牧師的咒語療效。不過西格爾知道,真正的傷害會在後續逐漸顯露出來,畸變的身體組織、衰敗的器官和死去的胎兒。越是靠近爆炸區域的村莊,越會受到這樣的影響。西格爾建議國王陛下將這些村子中的居民聚集起來,遷移並集中居住,卻遭到了反對。

    「他們不是囚犯,怎麼能夠圈禁呢?」埃文的態度非常堅決,一點都沒有聽進去的意思。

    西格爾碰了一鼻子灰,知道這次地精的攻擊讓埃文惱怒不已。由於之前西格爾力阻國王立刻展開對地精的戰略,所以在埃文心裡肯定有想法。如果早點讓地精自相殘殺,也許就會避免這樣的慘劇發生。

    歷史沒有如果。歷史從來都是冰冷而不完美的,「如果」卻總是完美無瑕的。埃文的「如果」相當於在用完美來要求西格爾,就算是神靈也做不到完美啊!

    與此同時,會不會還有第二次攻擊?恐怖的威脅經常比實際的刀劍更傷人,不僅僅是國王,整個御前議會、整個領主體系都繃緊了神經。

    西格爾在御前會議的提議被駁斥之後,他知道埃文需要發洩一下對地精的仇恨。埃文是個劍客,遇到對手要較量一番才會舒暢,這樣只挨打,打人的事情又交給了法師,心中自然會鬱積情緒。所以在會議結束之後,西格爾求見埃文,對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去地球打地精?當然好了,我求之不得!」埃文扔掉手中的練習用劍,西格爾也拯救了一個稻草靶子。

    「不是你親自去打,而是通過魔法飛船去打。」西格爾解釋道:「法師協會也應該要展開行動了,一起去看看效果如何。」

    「法師協會也邀請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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