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刺殺全世界 作者:沙發熊(已完成)

 
Babcorn 2017-3-30 19:11: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1 363445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 10:29
1399來自維尼熊的口信

    「滴滴、滴滴……」依照京城的多年慣例,越接近上下班的交通高峰,街道上越是堵的水洩不通,除非你有翅膀、要不然插翅難飛,於是在此起彼伏的催促喇叭聲當中,雯雯她們這兩輛車也唯有慢吞吞的往前挪動,10分鐘時間都沒能前進200米遠。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於是坐在雯雯身邊的田在山就忍不住開口問道:「雯雯,你還好吧?」

    全然是一副長輩的關懷口吻,以田在山為劉慶雲服務幾十年的這份資歷,在劉家第三代、第四代裡面還真沒有誰敢不給他面子,結果雯雯她馬上就睜開了假寐的雙眼,嘴角處露出一個十分苦澀的笑容後說道:「我沒事,就是想立刻見到孩子們。」

    「嗯,雯雯你要堅強一些,我已經跟警方打好招呼了,他們一定會盡全力加速破案的,無論對方是不是故意的都跑不了,我們一定會給劉海一個交代。」

    田在山在努力的安撫著雯雯,作為一個人生閱歷豐富的老者,田在山當然明白一個這麼年輕的女人就失去了丈夫,儘管對方並不算是什麼良配,但這也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我明白,可我現在只想陪著小蟹和小魚,其他什麼事都以後再說吧!」輕輕的說完,雯雯她就一臉疲憊的再次閉上了雙眼,明確的向田在山表達了自己不想再說話、再費神的態度,見狀的田在山也只能嘆息一聲,轉而摸出手機、戴上眼鏡就開始瀏覽起自己手機上的文件來。

    所謂的規則、慣例和規定,這些東西都是用來限制普通人的,對劉家這樣的特權階層來說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在田在山他們離開警署時,一份跟警方、跟金毛獵犬手裡掌握的分毫不差的案卷卷宗就被人悄悄發送到了田在山的手機裡面。

    這件事嚴格說來雖說屬於踩線,但在京城多個部門、大大小小家族用無數時間才建立起來的那種微妙平衡面前,所謂的官方規則完全就不值得一提,所以田在山也是接受的心安理得,剛好還可以利用堵車的這點時間來熟悉熟悉資料,好一會兒再去告訴劉慶雲本人。

    出於避嫌的原因,劉慶雲這位部長、這位重量級委員,他肯定是不會接手這份不應該外流的案卷卷宗,儘管這麼做聽上去好像有些矯情、但必須要有田在山這個中間緩衝人物的存在,這樣才能讓劉慶雲可以更為方便的介入此事。

    一眨眼,當後車座上的雯雯和田在山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同時坐在前面的司機和一名隨行人員也非常審慎的閉緊嘴巴時,在這條擁堵的街道上,除了在前面實施貼身保護的警車外,在距離雯雯她們大約100米外,一輛隸屬於金毛獵犬「晨光」小組的車子也在暗中監視、盯梢。

    這次有關劉海的事情,因為其身份背景的特殊性,金毛獵犬方面也是大為關注,所以就由金姍姍來主導調查;一方面去追查候銳駕駛那輛肇事車子的下落、另一方面則是派出精幹人手來看住雯雯。

    一般的兇殺案,除了小比例的偶發事件外、剩下九成都是熟人所為,那麼在警方沒有鎖定其他嫌疑人之前,雯雯這個配偶無疑就是重點監視的目標,此外更不用提劉海情感生活太過豐富,雯雯她多多少少也有策劃此事的動機。

    「頭,咱們真的不用跟西橋小區的安全部門打個招呼嗎?到時候會不會產生什麼麻煩?」雙手十指不停在方向盤上按節奏敲擊的司機,雙眼緊盯著不遠處的那輛轎車,口氣中略帶點擔憂的問道。

    「這些協調工作上面應該會解決的,咱們做好咱們的分內事就行了。」而坐在副駕駛上的中年男子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就感覺沒什麼戲了,這會兒白痴都該明白警方一定會盯緊她、保護她,一時半刻間誰會傻到自己跑出來找死!再說了,劉海究竟是謀殺還是肇事逃逸還不確定那,咱們這麼快展開行動,這是不是有些太鄭重其事了。」

    坐在車後座上的一個小姑娘,但妝容精緻、穿著一件小洋裝的她一開口就對大家的這次行動先澆了一盆冷水。

    「先別說的那麼肯定,如果真是一般性質的肇事逃匿,那憑咱們的本事、怎麼可能幾個小時都還找不到那輛車的下落、這正常嗎?所以我很肯定、劉海的死絕沒有表面看來那麼簡單。」副駕駛上的中年人冷冷的說。

    下一秒,當車上司機和後座上的時髦女人不由都陷入沉思、重新考慮中年男人的講述時,有兩個行人卻忽然間出現在了停滯不前的車流當中,他們一個懷裡捧著一疊宣傳單一類的東西,沿途動手去敲每一輛車的車窗,然後嘗試把廣告宣傳單給塞進去。

    而另外一個傢伙的造型卻極度誇張,穿著密不透風的黃色維尼熊玩偶服不說,一隻手還攥著一大串氣球、一隻手中抓著厚厚一把塑料VIP卡,一樣是沿途塞進每一輛等待的車子裡面。

    突然冒出來的這兩個傢伙,其實在工作性質上屬於競爭關係,於是乎他們倆就分別順著車輛間的小小空隙、你一張我一張的往前發放,膽大的居然連排在雯雯和田在山他們前面的那輛警車都沒有放過。

    「警察叔叔好,我們是最新開張的車友俱樂部,歡迎蒞臨指導,一切合理合法、高端大氣,會員充值1.5倍消費,承接單位口對口服務……」

    當搶先一步、捧著大疊傳單的傢伙湊到警車副駕駛這一側時,順勢一張傳單就被遞進了車內,並且一套不知重複了幾千幾萬次的廣告說辭就迅速響了起來。

    「走開,信不信我按擾亂公務罪先拘了你!」正因為堵車而搞得一肚子火的某個警察惡狠狠的叫道。

    「得得得,您是爺,我馬上自動消失。」雖說是碰了一個釘子,但發傳單的傢伙卻完全不以為意、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句後,縮回遞出的那張宣傳單就返身又往身後的另一輛車窗中遞去。

    眼看著同行碰了壁,那麼選擇走在警車另一側的維尼熊布偶人,自然而然的就選擇了眼瞎,大踏步越過警車就來到了雯雯她們乘坐的轎車旁邊,毛茸茸的大手一伸、一張粉紅色的VIP卡就給遞進了雯雯所在的後座車窗,距離雯雯的眼睛也就十多釐米遠。

    「廢墟玩具吧,最新最潮的時尚達人集散地,每晚嗨到天明不停息,週五女士之夜免酒水送果盤!」一樣是語速飛快的介紹完,根本就不給雯雯拒絕的機會,維尼熊手指一鬆、扔下那張VIP卡就往後面另一輛轎車走去。

    眉頭緊鎖,腦袋裡面亂糟糟的雯雯一直都沒有吭聲,當維尼熊布偶人離開車畔之後,她馬上厭惡的撿起自己裙子上那張VIP卡,正預備要順手扔出窗口時,雯雯的臉色卻忽然間變了、變的是煞白煞白,連帶捏著VIP卡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顫抖。

    「怎麼了?」十分敏感的田在山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於是就扭頭對雯雯關心的文道。

    「沒什麼,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磨蹭到家!」等雯雯生硬的回答了一句,然後手腕靈巧的一轉、那張VIP卡就被雯雯悄悄的塞到了裙子的口袋當中……

    車流還在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對於那兩個塞傳單的傢伙,肯定沒人會多做留意、認誰都會把這司空見慣的一幕當做一個不值一提的小插曲,但是當維尼熊布偶人離開這條街、迅速拐進附近一條不起眼的小巷時,候銳這才動手摘下自己頭上那厚重的頭套,悄悄往雯雯乘坐的車子上掃了一眼後就離開了現場……

    一個半小時後,田在山終於把雯雯給送進了劉家大宅,然後等到同行的警車原路返回、「晨光」小組的三個人轉為就地監視狀態時,田在山就和劉慶雲進行了一場閉門密談、而面無表情的雯雯卻瞬間被家屬中的女眷們給瞬間包圍了起來,同一時間還要接受不遠處男性成員們的注目禮。

    以劉家的複雜情況來說,劉海之死完全不亞於一場9級地震,所以老大一脈、老三一脈的全部家庭成員就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結果一見到雯雯就瞬間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把人圍起來七嘴八舌的狂問。

    「聽說你親眼看到凶手了?」

    「是誰害了咱們家大海?真是不知道死活!」

    「雯雯你跟警察都說什麼了?他們現在都掌握什麼情況?具體什麼時候可以抓到人?」

    「雯雯啊,真不是我要說你,事發當時為什麼不先打電話給家裡?搞得我們所有人這麼被動。」

    ……

    頃刻間,雯雯耳邊就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問題和質疑,只可惜在這些急躁的追問當中卻沒有一個是關心雯雯的,於是雯雯她面對這些冷血的傢伙就採取了徹底的不合作態度,繼續板著一張死人臉,站在那裡猶如木頭人一般的不言不語。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 10:30
1400關懷與秘密

    直到兩三分鐘過後,周圍這些呱燥的鴨子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白費口水,結果就馬上由急躁變為了狂怒,一雙雙看著雯雯的眼睛都脹紅了,簡直恨不得直接暴打雯雯一頓來洩憤!

    「你聾啦?我們問你話那?玩什麼沉默?」不久之前才跟雯雯發生過衝突的白裙子第一個跳了出來,塗抹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都快要點到雯雯的鼻子上了,囂張的態度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可惜面對盛氣凌人的白裙子,雯雯接下來的反應卻堪稱教科書一般的霸氣;

    手掌猛地一揮、狠狠的搧開指向自己鼻子的那隻手以後,雯雯她又大力在白裙子肩膀上一推,緊跟著還一聲不吭的穿過身邊的女士們,徑直走向了大客廳的沙發組,全過程都沒有去看旁邊的劉家子弟一眼。

    這時在沙發組那邊,劉天的老婆正在小聲安撫雯雯的兩個孩子,這下看到雯雯走過來,立刻就拍了拍孩子們的後背、然後還指了指他們的媽媽。

    下一秒,兩個小孩子就先後撲進了雯雯的懷中,這下子雯雯她就再也忍不住了,一面柔聲的安撫孩子、一面自己眼淚「唰唰唰」的往下掉,不過雯雯她還表現的十分倔強,肩膀劇烈的抖動,但偏偏一聲都沒有出。

    「你哭什麼哭呀?先把話說清楚好不好?」

    「我真是服了,大海怎麼會娶你這麼個犟種,這不是要急死人嘛。」

    「算了算了,我看問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警方的完整報告我馬上就能拿到,別在她這邊費勁了。」

    「說得對,咱們也別在這兒耗著了,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先去醫院看看二嬸的情況吧,你們幾個都跟我走,天哥這邊就由你來坐鎮吧,二叔他那邊一旦有什麼動作,記著一定要馬上給我們打電話、通通氣啊!」

    說完,老三一脈的白裙子她就把在場的那些女眷都給拉走了,而面色陰沉的劉天也轉而去書房外面等待進一步的消息,不過他臨走前還不忘對自己老婆使了個眼色,這麼一來剛剛還圍在雯雯身邊的人群就迅速的散開了、消失不見了。

    待這幫冷血而市儈的親戚都離開之後,雯雯這才抱起小魚、牽著小蟹就往大宅的二樓客房走去,很快就返回了劉家大宅中、專門留給劉海一家偶爾居住的那個巨大套間。

    轉眼等雯雯母子三人坐到那張2X2米的豪華大床上,劉天的妻子陶雪也自然而然的跟了進去,非常巧妙的就摸出手絹幫小劉蟹擦了擦有些骯髒的小臉,用更為直觀的動作來體現了一下子自己的體貼與善意。

    回憶一下、在兩人以往的相處中,陶雪對待雯雯也不見得有多麼友善,不過作為京城書香世家的千金獨生女,陶雪的高傲是融進骨子裡面的,所以她並不需要向雯雯特意展現自己的刻薄和鄙視。

    於是陶雪她對雯雯向來是採取無視的策略,兩人的關係可以稱為禮貌而疏遠,這一次要不是事關重大、陶雪她需要向親戚們展現一下自己大嫂的風範,那她也不會去照看兩個徬徨的小孩子。

    眼下的事情很清楚,雯雯身上每一個頭髮絲都在表明,她並不想跟任何人說話,那麼在沒有長輩壓迫的情況之下,劉天要陶雪過來刺探消息,那陶雪她也只能採取迂迴策略了、由孩子來做突破口。

    「早上我看著他們倆喝了點牛奶,小蟹吃了一個白水蛋、小魚吃了半塊蛋糕,估計他們這會兒還不會肚子餓!」等陶雪幫小蟹弄乾淨小臉之後,這才輕聲跟雯雯交代了一句。

    「謝謝!」身為一位母親,雯雯對陶雪這個舉動還是很感激的,於是就在進門之後,第一次開口說了話。

    「我猜你現在一定很混亂,更不願意回憶昨晚的那一幕,那麼一切就等你平靜之後再說吧,別太傷心了、人總要往前繼續走的,就算只是為了這兩個孩子,那雯雯你也必須堅強起來。」

    「……我明白,我能扛得下去。」

    「那就好,我人就在外面,有任何需要就告訴我,現在是關鍵時期、一家人更應該團結、共渡難關。」漂亮話說完陶雪她就從床沿上站了起來,拍拍雯雯的肩膀就離開了這個套間,將寶貴的空間留給她們母子女三人。

    對於陶雪突然間氾濫的好心,雯雯表面看起來無動於衷,但私底下卻抱有相當程度的警惕,這世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雯雯明白陶雪是來找自己打探消息的,稍後等到劉海之死的種種細節日漸明朗時,陶雪就自然不會再來打擾自己了。

    可是這時,雯雯她忽然間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結果等她把裙子口袋中那張VIP卡摸出來、湊到眼前再次確認之後,雙眼中就立刻射出了毒蛇一般的陰沉光芒。

    「管好嘴巴、不然就禍及家人!」小聲再次把VIP卡上貼著的紙條文字給念了一遍,雯雯腦海轉而就閃過了候銳的那張臉,昨晚上兩人距離不到兩米,雯雯她當然看到了候銳的長相,不過因為種種緣故雯雯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但現在看到這個警告,特別是明白對方能準確的找上門來,然後在警方的保護之下、依然有能力將口信給悄悄的傳遞給自己,這些蘊含的信息可就顯得非常嚇人了,逼得雯雯也不得不正視這個危險的男人與這種事情全面暴露的可能性。

    可惜距離雯雯她上次和候銳、程琳見面,時間早已經過去了數年,而候銳本身的氣質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所以雯雯才沒有馬上把殺手和大海要教訓的賽車手兩個身份給聯繫起來,暫時就只能在心裡面默默的焦慮不安。

    此時此刻在京城的另一邊,候銳他正坐在一家街邊小食攤的塑料板凳上,邊「唏哩呼嚕」的往口中扒拉麵條、邊用一部剛剛才偷來的手機撥打了金姍姍的電話,既然事情發生了變化,那麼候銳也只能再次加快自己的行動效率了,眼下就將一些步驟給他提前。

    「喂?」當金姍姍那熟悉的聲音再次從手機中傳出來時,剛剛嚥下一口麵湯的候銳就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是我,我回來了!」

    「……昨晚上劉海的事情,是不是你幹的?」可誰知金姍姍的腦子轉的非常快,一下子就把候銳和眼前的劉海事件給聯繫到了一起,誰叫當年金姍姍也清楚的知道候銳和劉海之間的那點衝突。

    「劉海?那個劉海呀,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雖說事情真相大家都是心裡隱約有數,可候銳他還是決定在口頭上敷衍一下,省的接下來大家都尷尬,搞不好連最應該說的正事都談不下去了。

    「……那好,你這次打電話找我又為了什麼?難道又有新料想要爆給我?」金姍姍她也不再是當年的正義女警了,果然就和候銳預料的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有在劉海的事情上多做糾纏、轉而開始問起了更為實質性的話題。

    「我前段時間在日本,好像已經展現過我的誠意了,只是不知道現在你上司的態度有沒有改變?」

    「有改變怎麼樣?維持原樣不變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想威脅威脅我們?把京城鬧得跟銀座大道一般的熱鬧?」

    「我……好像沒有說過,銀座大道是我的傑作吧,鬼子那邊大鬧天空,也許和我過去只是湊巧那!」

    「哼!還想要隱瞞嗎?日本方面已經發來了協查聯絡,你在「雪之鄉」裡面拍的照片也許能騙過別人,但我一看就百分百肯定那是你啦,我只是沒想到你現在已經墮落成這樣了,就連珠寶屋都不放過。」金姍姍冷冰冰的諷刺道。

    「諷刺我有意思嗎?無論我做了什麼,但是我一直在遵守你我之間的約定,我在日本期間多麼辛苦都沒有傷及任何一個普通人,這點你難道不知道?咳咳咳……」被金姍姍這樣語言傷害,略有些氣不平的候銳就立刻反駁了起來,但是到最後還是禁不住連聲的咳嗽了起來。

    「你是……感冒了?還是受傷了?」誰料金姍姍那邊停頓一下,然後卻突然間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了候銳一個略顯關懷的問題。

    聽了金姍姍這話,候銳心裡卻不由的嘆了一口氣,看樣子金姍姍也和自己一樣,心底深處並不能徹徹底底的忘記曾經的那段日子,在兩人你來我往的交鋒中,時不時就會無意識的流露出對彼此的額外關心。

    「我沒事,咱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吧,對於我之前展現出的誠意,你們金毛獵犬高層有新的指示嗎?坦白說,我的耐心快要耗光了。」

    這邊程琳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圍繞著候銳身邊的各路敵人、不懷好意者卻是越來越多,那麼如果金毛獵犬這條路真的走不通,只要金姍姍肯給候銳一丁點暗示,那候銳他就可以早作其他打算與安排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 10:30
1401自投羅網

    「坦白說,你回來的太過突然,我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再次進行確認,你具體等我消息吧!」金姍姍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跟候銳交代了一句,看樣子候銳在日本做的事情、至少還是對金姍姍產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影響。

    「好吧,我願意相信你,我最多在等你24小時。」為了催促金姍姍,候銳只有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時限。

    「然後那?如果24小時後我不能給你一個令你滿意的答案,那你打算怎麼做?製造混亂、進行恐怖襲擊、直到把京城也攪的天翻地覆?」

    「哪有那麼誇張!我對京城有許多美好的回憶,所以我不會去破壞這座城市,這是我的底線!如果說金毛獵犬這邊不行,那我就去找其他國家的情報機構,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欣賞我腦中的資料,最起碼多國聯合調查團就絕對不會拒絕我。」

    「你也不用這麼早下定論,先等我的消息吧,不過我要再重申一遍、不要傷人更不要殺人鬧事,這樣我才願意繼續充當你的中間人,要不然咱們倆之間的協議立即作廢,我一定會親手抓你。」

    說完這句金姍姍她就掛斷了電話,不過不等她做出後續的反應來,一個帶著眼鏡的工作人員就急速衝到了她的面前來。

    「金科長,我們追蹤到了電話卡了,登記人就在京城市區內。」戴眼鏡的技術人員是興沖沖的叫道,前幾次候銳使用衛星電話聯絡,每次都會及時的掛線,這回終於讓他們給找到了線索,這又怎麼能不讓技術人員大感興奮。

    「那具體位置鎖定了嗎?」金姍姍眉毛一挑的反問。

    「就差那麼一點點!如果你們的通話能再多持續5秒鐘時間就好了,現在我們只能確認對方身在京城範圍,比較具體的地址卻是沒法限定,懷疑範圍在50個街區之內。」

    「行了,命令行動組馬上出發,去把手機卡登記人帶回來好好的問一下,看看沒有沒什麼線索。」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等金姍姍下達新命令之後,自己也馬上從辦公桌後面繞了出來、動身去找錢科長去刺探口風去了。

    候銳不久前在東京的所作所為,其實對金毛獵犬高層真的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不過那三位犬王會不會改變他們對待候銳的態度,這一點金姍姍也不敢保證,但為了安撫候銳、促成候銳和金毛獵犬間的協作,金姍姍她也只能大膽的嘗試一下了。

    只不過在30分鐘之後,當金姍姍她從錢森的辦公室裡面走出來時,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點複雜;

    就在剛才,錢森他當著金姍姍的面,專門把候銳要求確定的事情、向上級犬王再次進行匯報,而金姍姍她就懷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一直盯著錢森他和頂頭上司溝通完,接下來錢森他才告訴了金姍姍一個喜憂參半的消息。

    大體上來說,犬王終於同意跟候銳接觸一下,不過出於安全的考慮,雙方第一次接觸肯定不會直接讓候銳見到三大犬王的面,所以就讓金姍姍和錢森先做一下接待員,去把候銳請到「晨光」小組來坐一坐。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金姍姍的本能反應不是開心而是擔心!

    要想讓候銳走進「晨光」小組的辦公室,金姍姍自信可以勉強做到,但是當候銳發現首先跟他見面的不是能夠真正拍板的人物,而是自己和錢森這樣的中層人員時,金姍姍真的有點擔心候銳會發飆、更害怕候銳的想法會發生變化。

    時至今日,候銳他已經在這趟東京之行中、充分的展現了自己的危險性,死亡天使跟候銳的分析沒有錯,只不過死亡天使並沒有告訴候銳,當他向金毛獵犬展示拳頭時,一樣要非常非常的注意把握尺度,不然讓金毛獵犬產生嚴重的忌憚心理,那麼對候銳而言也不是什麼好事。

    只可惜金光獵犬當中等級分明、規矩森嚴,上頭那三位犬王的決定,金姍姍這個小小的科長也左右不了,於是她就只能爭取去說服候銳,順便拿出更大的耐心和誠意來促成這次對「晨光」小組的特殊拜訪。

    回過頭,當金姍姍和候銳持有的那部手機再次通話之後,候銳這邊果然是毫不遲疑的一口答應了下來,不過他卻要求金姍姍再給額外48小時時間來做點事情,隨後當金姍姍問候銳要花這兩天時間幹些什麼東西時,候銳他卻立刻打起了哈哈、跟著還很快就結束了通話。

    時間再度過去十幾分鐘,當「晨光」小組派出的行動組人員,迅速找到那部電話的原始主人時,候銳這邊已經把手機卡給處理掉了,半路拐回去看了程琳一眼、捎帶回去一些新鮮食材和生活用品之後,這才重新開始在京城市區內四處奔波了起來。

    48小時時間眨眼就過去了,跟著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前一晚幾乎徹夜未眠的金姍姍起床之後首先沖了個澡,迅速打理好自己身上的一切細節後,下樓開車就直接趕到了「晨光」小組所在的那棟大樓。

    只不過這次在大樓那嚴密到誇張程度的保安檢查程序前,錢森他以及兩人的幾名助手早已經站在了大樓門口,6-7個人不苟言笑的站在那裡,引得進出大樓的人們悄悄側目、不停猜測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遠遠的看著金姍姍下車並且走過來,為首的錢森就很直接的問道:「沒有人出現過,你能擔保那傢伙不是在耍咱們?」

    「時間還有一點,等到9點整再說吧!」可是等金姍姍掃了一眼自己的腕錶之後卻平靜的回應了錢森一句,緊接著身體也靈巧的一轉,堅定的站在了錢森的身邊,開始和眾人一起等待候銳現身的那一刻兒。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當金姍姍和候銳約定的9點鐘時間眼看就要到了,金姍姍和錢森身後那幾個助手已經是明顯的焦急了起來,他們總忍不住悄悄用眼角餘光去瞟金姍姍的背影,因為候銳他真如果失約的話,那金姍姍無疑就要承受犬王降下的滔天狂怒了。

    最後15秒,再次掃了一眼腕錶,金姍姍的表情還是顯得很鎮定,至少叫人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大的波瀾來,還真有點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

    候銳呀候銳!你這次究竟會不會出現、做一次自投羅網的冒險那?咱們倆之間的約定……到底在你心裡還有多少的份量?

    秒針還在不知疲倦的往前走,隨著金姍姍的眼神一點一點的冷漠起來,她心底深處已經有了一絲覺悟;

    今天的候銳早已不再是大學時代、最喜歡和自己耳鬢廝磨的那個男孩了,身為神秘恐怖的「陰影」組織一員,無數的廝殺、屍體和鮮血無疑可以改變任何人,今天候銳的本性如何,金姍姍也不敢擔保。

    接下來,等金姍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用最後的勇氣和尊嚴,返回樓上去為候銳的事情善後,接受自己因為付出信任而遭受的委屈時,一輛出租車忽然間就突兀的冒了出來,飛快的停在了大樓跟前。

    下一秒,穿著一套樸實休閒裝的侯銳就從出租車上走了下來,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相貌暴露在了陽光之下,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不緊不慢的、一步接著一步的朝金姍姍和錢森等人這邊靠了過來。

    這時候,明顯鬆了一口氣的金珊珊,她這才飛快的瞟了身邊的錢森一眼,緊跟著起步主動向侯銳迎了過去,緊接著,金珊珊身後錢森那些人也跟著一起往前移動,雙方很快就在大樓跟前匯合到了一起。

    「我來了,剛才路上有些堵車,我沒有遲到吧!」侯銳很程序化的來了一個開場白,雙眼緊盯著金珊珊的瞳孔,隨後又往錢森和其他人臉上望瞭望,神態和語氣都顯得很放鬆,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恐怕還以為他只是來朋友的公司轉一圈呢!

    「只要來那就不算完,不如先進去吧,咱們坐下來再慢慢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金珊珊她努力表現的很鎮定、很嚴肅,根本連一個笑臉都沒有給候銳,匆匆打過招呼之後、身體就微微一側,然後朝著大樓的入口那邊擺了擺手。

    既然來都來了,那侯銳也沒有廢話,乖乖的被金珊珊等人裹夾著就迅速的走進了大樓去,先一步完成嚴格而繁瑣的安全檢查、證明自己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之後,轉頭就來到了「晨光」小組所在樓層的某一間狹小問詢室裡面。

    臉上掛著豁出去的表情,全然不用任何人吩咐,候銳他就乖乖的坐到了問詢室那把金屬椅子上、將手肘墊在了金屬桌面上,隨後金珊珊和錢森則是迅速坐到了侯銳的對面,接下來其他那幾個隨行助手就馬上散開來,調配人手就把整個樓層都嚴密的包圍保護、看守了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8-4-6 10:09
1402被拆穿的偷樑換柱

    剛剛還西服筆挺、一個個精明強幹模樣的他們,此時此刻手中卻全部都端著衝鋒槍或突擊步槍,表情凝重的顯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在這個特殊時期、即便是在這棟大樓中工作的金毛獵犬成員也沒人可以接近這一層。

    “咱們從哪兒開始?”既然來都來了,那侯銳自然也是徹徹底底的豁出去了,所以他在面對金珊珊等人時絲毫都沒有害怕或者猶豫,完全就是在大大方方的發言。

    “那咱們不如先從劉海的事情說起。”終於有機會坐到一起,見金姍姍一時半刻沒有說話的意思,於是錢森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給侯銳來了一個下馬威,準備先試探一下侯銳的底線,好方便一會兒找機會擊潰候銳的心裡防線,然後把他腦子裡的秘密通通都給掏出來。

    “劉海的事情我在新聞裡看了,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侯銳當然沒那麼容易上當,於是就迅速打起了哈哈來。

    “侯先生,你應該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既然走進來了,那麼有許多事情,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的和我們合作,這樣對你比較有利。”

    “合作當然沒問題,如果不是為了要合作,那你們也找不到我,不過我是真的不清楚劉海的事情。”見錢森他說話這麼不客氣,結果侯銳的語氣也稍稍有些轉冷,看著態度有些囂張,完全沒有自己已經深入敵營的那種覺悟。

    “候銳你今天會過來,難道就不怕我們把你直接關押嗎?”突然之間,沉默半天的金珊珊也開口了,只不過她問出的問題遠比錢森的問題更為尖銳:“你故意把見面時間往後延遲了48小時,這段時間裡面你都在幹嘛?”

    聽到這話,侯銳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直視的金珊珊的眼睛回答道:“如果咱們之間的見面過程很友好,那你們就永遠不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萬一發生什麼不愉快,那我保證你們會後悔做出魯莽的決定。”

    “侯先生,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身為金毛獵犬的一員,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對人處事態度,錢森他什麼時候被對手這樣威脅過,結果他臉色迅速就變得陰沉了起來,要不是擔心侯銳真有說到做到的本事,估計錢森這會兒已經選擇翻臉了。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現在還不確定你們想不想跟我真誠的合作?也許你們只是想找個機會把我給抓起來,那麼為了自保,你們也不能怪我事先做點安排吧!”完全沒理會錢森的臭臉,候銳乾脆把話都給挑明了。

    “那你都做了什麼安排?不如先說來聽聽。”錢森耐著性子追問候銳。

    “嘿嘿嘿……”可惜面對錢森的追問,侯銳卻突然間賣起了關子,只是望著他不停的冷笑,恨的錢森牙之癢癢、但又偏偏猜不到侯銳葫蘆裡面藏了什麼底牌。

    眼看著的錢森在和侯銳的言語交鋒中,明顯佔不到什麼上風,結果金珊珊她就只能再次介入了交談,越過剛剛那個無解的問題、迅速將話題往深入引導:“那就先不說這些了,反正我們安排這次見面是抱著誠意的,如果侯先生你肯跟我們合作,那麼你走出這裡肯定沒有什麼問題。”

    “說了半天,也就這句話還算中聽。”跟錢森比較起來,侯銳當然還是比較喜歡跟金珊珊溝通,畢竟兩個人之前非常熟悉、金珊珊如果要耍什麼手段的話,侯銳他也有信心能夠馬上看穿,省得自己會落入金毛獵犬的圈套。

    “……“陰影”組織在京城,不、或者應該說在大陸地區,總共有多少人員,你掌握的那份名單,是不是包括他們所有人在內?”既然選擇進了正題,那金珊珊就馬上問出了金毛獵犬最最關心的事情。

    “先等等,為什麼是你們兩個來跟我談,金毛獵犬沒有更高層的官員了嗎?”候銳狐疑的問道。

    “高層正在趕來的途中,我想你也不介意先跟我們倆先聊幾句吧,權當做個鋪墊也好,這樣你們就可以更快進正題了。”但金姍姍卻巧妙的拖延了起來。

    “我就算你說得通,但是一上來就這麼直接真的好嗎!不過咱們先說說我的那些條件吧,你們金毛獵犬是不是全部都答應了?”

    在談判進程中要有耐心、更不能輕易向對手妥協,所以侯銳他就強硬的把話題重新拉向了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打算先確定金珊珊她們同不同意自己的條件,如果沒有這一點作為前提,那麼一切就都免談了。

    “那我代表……金毛獵犬方面,正式回覆你;同意你之前的要求,給你安排新的身份和新的生活,並且對你在大陸範圍內犯下的罪行不予追究,這樣可以了吧!”既然都同意跟侯銳會面了,那麼金毛獵犬的三大犬王肯定也是有指示的,所以金珊珊她才敢做出上述承諾。

    “口說無憑!以上這些內容都要落在紙上,形成正式協議沒錯吧?”事關重大,不容侯銳他不再明明白白的追問一遍,好省的其中有什麼歧義。

    “當然,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要求來安排的。”說著說著,金珊珊她就在面前的桌子上按了一個按鍵,於是在短短2-3秒鐘之內,一名“晨光”小組的助手,他就迅速送進來一個黑色的文件,自己飛快的又閃了出去,全過程中都沒有去看侯銳一眼,顯現出了極強的紀律性。

    “這個就是文本了?那我看看不要緊吧!”如此艱難才終於看到自己渴求許久的機會、程琳母子的平靜生活就擺在眼前,即便是侯銳如此冷靜的人也不禁是睜大了眼睛,伸手就想要往那份文件上抓去。

    “敢拿來當然就是預備給你看的,而這就是我們所展現的誠意。”話音未落,金珊珊就把手掌下按著的文件往侯銳那邊一推、“唰”的一下就滑到了侯銳的眼前,跟著侯銳他也就不再客氣的仔細翻閱了起來。

    這份所謂的秘密協定,內容大約是7-8頁紙、文本一式兩份、使用分別書寫,行文之間仔仔細細的羅列了大陸當局對侯銳做出的種種承諾,同時還列明了候銳他對大陸當局需要履行的義務,主要就是協助摧毀“陰影”組織在這個國家的一切勢力……

    5分鐘之後,等逐行逐句的檢查完這兩份秘密協議,侯銳他這才重新抬起頭,望著面前的金珊珊和錢森兩人開口道:“看著好像沒什麼問題,那咱們什麼時候能正式簽署?”

    “隨時都可以,反正你越早簽署,我們對你的安排也可以盡快進入實施的階段。”作為會面的具體執行人,金珊珊這一刻兒看著侯銳的眼神有點複雜,不知道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語氣顯得非常冰冷和正經八百。

    “先等等,這份秘密協議不會是你們兩個,代表金毛獵犬、代表這個國家的當局來和我簽署吧?”但侯銳卻瞬間想到了什麼,馬上就臉色一黑,緊盯著金姍姍她追問了起來。

    “……由我們來簽有什麼問題?我們倆都是正規的國家情報人員,名字落到紙上就擁有法律效力了,候銳你完全不需要擔心。”感覺到侯銳的猶豫和不滿,金珊珊她立即就安撫起侯銳來。

    從金珊珊她的立場來說,當然也很想促成這次的雙方合作,因為如此一來侯銳的人身安全就可以得到保障、而金珊珊自己也可以得到確實的情報,從而對“陰影”組織繼續追查下去,甚至有機會能夠完成多國聯合調查團都沒能真正完成的曠世壯舉。

    只可惜金珊珊她還是把事情想的太過理想化了,因為侯銳他聽了金姍姍的解釋,隨即卻將身體飛快的往後靠去、跟著還將一條手臂乾脆擱在了椅背後面,整個人扭曲著、呈現出一種痞痞的氣場,再者臉上的表情也迅速變成了一種嘲諷的神色:

    “問題大了!你們兩個是國家的人沒錯,但可惜你們倆的身份層次不夠高,以後真出現什麼變化,憑你們兩個小嘍囉也沒有什麼話語權、更不可能保得住我,所以我嚴重懷疑你們的動機,是不是想要騙我簽署這份東西、好套出我的情報來,你們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嗎?”

    “……痛快一點吧,那你想要誰來簽,或者我換一種說法,你感覺由誰來簽才符合你的要求?”侯銳當然不是無的放矢,而金珊珊這邊心裡未免就沒有這種小心思,於是被侯銳給當面揭露之後,金珊珊他依然還能耐著性子問話。

    “我也明白,國家級、副國家級的大人物不會參與這種事,但省級、部級的我又看不上,不如這樣吧,只要你們三位犬王中有任何一個簽字,那我這邊就沒有問題了。”侯銳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跟著就提出了一個令金珊珊她們不禁大吃一驚的新要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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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3鍥而不捨的金姍姍

    “哼!侯銳你想的太天真了,國、安、局三位局長那也是你能……”

    不等怒極而笑的錢森他把話說完,坐一旁的金珊珊卻猛然間一揮手,一面先阻止錢森繼續說下去跟侯銳翻臉、一面自己對著侯銳再次安撫道:“這是一個新情況,我們倆恐怕做不了主,要不然你先等一會兒,我們去跟上級溝通一下。”

    “與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我可以等、不要太久就可以了。”侯銳故作大方的輕輕擺擺手,並沒有去計較金珊珊的拖延策略,一副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

    接下來,金珊珊和錢森就一起離開了這間問詢室,乾脆把侯銳孤零零的留在了裡面、留在了這層樓裡三層外三層的武裝警衛中間,變相的先利用時間來打磨打磨侯銳的尖銳個性、囂張態度,企圖要用這招來重新奪回談判當中的上風。

    “你怎麼看?”前腳剛一出門,後腳金珊珊就開始詢問錢森的意見,鑑於兩人以前的那種關係,金珊珊她勢必要坐到盡善盡美、透明公開,因為這樣才不會給任何人留下話柄、事後跟自己玩什麼清算。

    “別問我呀!我只負責演黑臉,這次是由你來掌控整個會面,你就把我當成一件道具好了。”原來剛才錢森的種種表現,那全部都是一種策略和偽裝,為的就是協助金珊珊來實現最終目標,演一場白臉和黑臉的傳統套路。

    “說點正經的,你對候銳這個人有什麼看法,結合你的意見我才能分析的更公正、更客觀一些。”金姍姍沒有理會錢森的推脫,依然要他明確的表態。

    “……大致來說,算是一個很理智、很臭屁、很敏銳的傢伙,想要算計他恐怕不太容易,好像這種桀驁不馴的傢伙,上頭恐怕有很大幾率會推翻跟他接觸併合作的決定,改為更可控的方式方法。”

    既然開過了玩笑,那麼很懂得適可而止的錢森他就眼珠一轉,終於對金珊珊提出了自己的真實看法,金珊珊其實也正在悄悄擔心這一點,所以當她聽過錢森的話之後,馬上就變沉默了下來,加快腳步就往電梯那邊奔去……

    20分鐘之後,等金珊珊她當著錢森的面,跟三大犬王之一進行過視頻請示之後,上頭果然是不肯再向侯銳做任何程度的妥協,轉而要求金珊珊她們隨機應變,既然這次都把侯銳給框進了金毛獵犬的巢穴、“晨光”小組的地盤,那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他走了。

    儘管心裡面早有準備,但是當事情真的發展到這一步時,金珊珊她剛關閉視頻就把視線投向了一旁的錢森、而錢森卻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因為對錢森而言,怎麼對待侯銳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只要最後能套出那些寶貴的情報就足夠了。

    這次侯銳他在日本東京的一連串誇張表演,固然是向金毛獵犬方面體現了自己的價值,但也同時在極大程度上提高了金毛獵犬方面對他的警惕心,讓三位犬王意識到侯銳一旦發起瘋來會有多麼癲狂!

    於是出於安撫和控制的心理,三大犬王同意了侯銳通過金珊珊提出的那份秘密協議,不過同樣還是出於安撫與控制的心理,當侯銳他發現簽字過程中的小貓膩之後,三大犬王就馬上由一個極端迅速轉向了另一個極端!

    與其和候銳這麼討價還價,那還莫不如把候銳直接扣起來審訊更為簡單直接,有光的地方必然存在影子,金毛獵犬雖說沒有好像美利堅那樣建設大規模的黑獄,但一樣有不少的秘密設施來幹這些髒活。

    “這樣就沒辦法了,一會兒我指揮行動組直接抓人吧,赤手空拳的他、應該玩不出什麼新的花樣。”一旦涉及到行動實施環節,那麼錢森他就主動擔當起了這個重任,也不知是擔憂金珊珊、還是認定自己更適合這種工作。

    “可我還想再進去談一次,爭取說服他接受咱們之前的條件,如果能令他自願和咱們配合、乖乖交出那份名單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肯定要比你動手抓人、來硬的要好些吧!”金珊珊她咬著牙說道,全然是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你有把握嘛?就算你打人情牌、甚至是犧牲色相恐怕也不容易說服他吧!除非他對你的感情很深、深到超過自己小命的地步”錢森斜眼盯著金姍姍提醒他。

    “試試總還有一絲機會,這次就讓我自己進去吧!”不過金姍姍卻表現的很固執。

    “那怎麼能行!根據規定我是不能讓你單獨進去的,萬一他發飆劫持你做人質怎麼辦?那豈不是節外生枝!”

    “第一,再次嘗試是我本人自願進行的,如果有任何結果都由我個人來全部承擔。第二,問詢室裡面有監控鏡頭、有錄音設備,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跟侯銳私相授受。至於第三就是,問詢室裡面有催眠氣體發生裝置,就算他真的劫持住了我,那你也不用客氣、直接把我們倆一起放倒就行了。”

    等理智而全面的分析完,跟著金珊珊她不等錢森表示同意就搶先跑出了這間辦公室,原路穿過滿是警衛人員的樓層走廊之後,很快就再次返回到了那間問詢室的門外。

    一轉眼,當金珊珊透過問詢室的房門窗戶、先看了看室內侯銳的側臉,手搭在門把手上就要拉門進去時,緊隨其後的錢森卻一把按住了金珊珊的手,表情還有點猶豫的勸說道:“上頭已經下了命令,珊珊你這麼幹、隨時會引火燒身的。”

    “……我也是為了工作,如有真有萬一,那所有責任我一個人扛好了,不會牽連到你的。”

    說著說著金珊珊就想要拉開那扇門,但是錢森卻顯然還沒有考慮好,結果他的手臂一絲一毫鬆動的意思都沒有,依然是緊緊的按著金珊珊的手,重申道:“這不是誰負責任的問題,出了簍子你我都扛不出的,很多人都會跟著一起倒霉的。”

    “那好、那我就換一種說法!侯銳之前48小時的行蹤,咱們並沒能掌握,但我現在懷疑他這段時間說不定已經做了什麼手腳,一旦你進去來硬的、我怕會引發不可控的巨大風險,那還不如讓我最後再試一次,我們倆以前的關係你也知道,也許有機會和平解決那?”

    這麼說起來的話,錢森他的態度就終於開始軟化了起來,跟著金珊珊她就趁機猛的一拉門柄,人影靈巧的一閃就鑽進了問詢室去,在錢森滿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當中,再次坐到了侯銳的對面。

    “回來了,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嗎?”十指交叉在一起,侯銳他看著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金珊珊,還是決定先以正經事為先,不幸夾在侯銳和金毛獵犬中間,大家公事公辦、站在各自立場上講話,這樣反而對金珊珊比較有力。

    “上頭還在考慮,我想趁這個機會跟你多聊幾句!”金珊珊目不轉睛的望著候銳回答。

    “聊什麼?對了,你的搭檔那?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你自己來跟我溝通了?”侯銳十分警覺的反問道,此刻看金珊珊的樣子,侯銳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到她會單獨跟自己說些什麼。

    “他……還在等上頭的聯絡。”金珊珊眼睛眨也不眨的尋了個理由,迅速搪塞過這個問題之後,跟著就對侯銳單刀直入的說道:“讓我先來做一個假設,如果上頭不同意由更高層人員出面簽署那份秘密協議,你……到時打算怎麼辦?”

    “我一個喪家之犬還能怎麼辦?上次見面時我就已經明確的說過了,如果這回不能得到金毛獵犬提供的幫助,那我也只能找個地方悄悄的藏起來了。”侯銳一聽心裡面瞬間就是一沉,結果他微微停頓了一下,這才很慎重的回答了金珊珊這個問題。

    “就這麼簡單?你會不鋌而走險嗎?”金姍姍明顯不信。

    “不然那?還能有多複雜!”候銳自嘲的再次反問金姍姍。

    “你現在可不是自己一個人,帶著程琳你還能躲過“陰影”組織的全球追殺嗎?”儘管是萬分不願意提及這個名字,但金珊珊還是強忍著厭惡感、繼續跟侯銳往下聊,想要遊說他聽從自己的意見。

    “那就是我的問題了!也許我們能幸運的逃掉、也許我們會很快死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但不管哪種結局那都是我的命,就跟咱們兩個一樣、完全不受主觀意識的控制,當年無憂無慮的我們又怎麼能夠想像得到,今天你我會以這種狀態、這種身份坐到一起說話。”

    儘管這招有些卑鄙,但侯銳他還是施展了出來,他在在不知不覺當中,用看似一句不經意的話舊事重提就想要把金珊珊的思緒給帶偏,省的她再咬著自己不放,萬一能擾亂金姍姍的思路,說不定候銳就夠套出什麼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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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4金姍姍的努力嘗試

    然而金珊珊也在一刻不停的成長當中,現在她面對侯銳、面對自己曾經刻骨銘心的一段感情,表現得也是愈發的冷靜和理智,並沒有像侯銳想像中的那樣容易受到影響,依舊能做到面無表情的理智說話與思考:

    “就算是這樣,可我還是想給你一點私人建議!與其你們兩個出去面對未知的命運、面對敵人高強度的追殺,那你還不如降低一點要求,乖乖簽字、然後就接受我們的庇護,候銳你就算對我沒什麼信心,總應該對你掌握那份名單的重要性有信心吧。”

    “庇護?……真不知道是你把事想簡單了、還是我身處的世界距離你身處的世界太過遙遠,你以為好像保護污點證人那樣,隨隨便便安排幾個假身份就能把我們倆藏起來?那你也想的太過天真了!”

    可惜候銳卻是毫不客氣的打擊著金姍姍的認知:“今時今日,“陰影”組織百分百也會滲透進金毛獵犬內部,你們這邊必須足夠重視、絞盡腦汁的精心安排、花費平時十倍二十倍的力氣才有可能杜絕組織那邊的耳目,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只要有絲毫的疏忽,那我的小命可就完蛋了,所以我才會這麼堅持、要一個足夠份量的人來簽署秘密協議。”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們的實力?我們的嚴謹性?”

    “容我糾正一下,我不是不相信你們的實力、要不然我也不會主動找到他們頭上來,我只是不相信你們對我有足夠的重視,而這點恰恰是非常致命的,沒有在組織中呆過,你不可能像我一樣感觸這麼深。”

    “……”聽到候銳如此一番解釋,金姍姍也不由的語塞起來。

    這次只看上頭犬王們的處理態度,那就說明候銳他並不是平白憂慮,金毛獵犬方面雖說已經認識到了“陰影”組織的恐怖能量,但是卻沒有認識到危機已經是迫在眉睫,為了讓候銳徹底的閉嘴、組織將會動用的力量更是超乎一般人的想像。

    過了幾秒,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之後,金姍姍她這才再次開口、態度愈發誠懇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候銳你要清楚,越是嚴密的組織、想要做出重大的決定越是要花費格外多的時間,你要再耐心一點。”

    “那麼我要耐心多久那?一個月?三個月還是半年?”候銳帶著點諷刺感覺的反問道。

    “……具體時間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努力促成此事的。”金姍姍糾結了一下,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那好吧,我相信你!我就回去慢慢的等你消息好了,短時間內我不會離開京城範圍,但你應該也明白,我不可能永遠等下去。”說著說著,候銳他就作勢要站起來,其料桌子對面的金姍姍,她卻忽然間露出了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沉默不語的看著已經站起來的候銳。

    而注意到金姍姍這個反常的表現,腦袋中靈光一閃,候銳他就隱約察覺到了些什麼,結果他身體一瞬間就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臉色更是慢慢變的冰冷起來,語調有點低沉的開口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吧!”

    “可能……可能我們要留你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了。”咬了咬牙,金姍姍終於對候銳說出了這句話。

    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了,鑑於候銳之前的種種表現、各種不可否認的事實證據,他雖然說已經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冷酷無情、危險性十足的男人,但如果單從候銳他對金姍姍的種種作為來看,那卻絕對稱得上是一個言出必行的真男人,所以金姍姍也不想睜著眼睛去欺騙他。

    “……我進門不過才15分鐘,你們這麼快就要出爾反爾,效率還真高!”但是候銳他彷彿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臉上、眼中並不見多麼的憤怒,只是坐在那就盡情的諷刺了起來。

    面對候銳的冷言冷語,有點理虧的金姍姍卻不動聲色的回應道:“意氣之爭沒有意義,候銳你乖乖的留下來,我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我還會親自帶人保護你,無論這裡有沒有內奸存在,有人想傷害你必須要跨過我的屍體才行。”

    聽到金姍姍這個承諾,候銳心底不免也有一絲絲的感動,只可惜兩人之間並不是單純的關係,結果候銳他只能硬著心腸回應道:“謝謝金小姐的好意,我願意相信你,不過外面還有一個重要的人在等我,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走出去。”

    “這不可能,這棟大樓裡面有整整……”

    “無論這裡有多少武裝人員,防守多麼嚴密,我都一定要走。”

    聽了候銳斬釘截鐵的回答,金姍姍瞬間一愣、跟著臉色馬上巨變,表情也慢慢變得鐵青起來,語氣更是陰森的質問候銳道:“候銳,你在外面是不是做了什麼準備,所以現在才能這麼有恃無恐?”

    “聰明,不過我只能告訴你,我預計這次見面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如果三個小時之後我人還被困在這裡,屆時會有什麼後果你就慢慢看吧!”候銳他終究不在天真,百分之一千是早早就留好了後手,既然金毛獵犬出爾反爾,那候銳的後招也就正巧能夠派上用場了。

    “你……不會是在忽悠我吧?”感覺事態嚴重的金姍姍連忙追問道。

    “一切三個小時,不不不,兩小時四十五分鐘之後自然見分曉。”心裡有氣的候銳真的不想再說下去了,於是就打了一個啞謎。

    “候銳你千萬不要犯渾,你如果做出什麼出格的、不可挽回的事情,那你這輩子就休想離開金毛獵犬的關押設施了,我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這都是被你們逼的,我還是那句話,一切兩小時四十四分鐘之後見分曉。”

    “……”金姍姍拿滾刀肉一般的候銳也沒有辦法,但是正當金姍姍她眼神閃爍,猶豫著要不要對候銳上特殊手段時,詢問室的房門卻突然間被人給拉開,緊跟著錢森他就帶著兩個持槍手下湧了進來,氣勢洶洶的逼住了端坐在椅子上的候銳。

    “候銳,我現在以從事恐怖襲擊的罪名正……”義正言辭的錢森,居高臨下的宣佈起候銳的罪名來,估計是打算完成逮捕的流程,不過完全出乎錢森等人的預料,仍然坐在那的候銳不要說什麼緊張或害怕了,乾脆就是沒有丁點的多餘反應。

    “省省吧,如果6個小時內你們能堅持不放我出去,那到時再說這些廢話不遲。”候銳酷酷的說完,自己就主動舉起了雙腕,任由錢森的一名助手給自己戴上了一副格外堅固的手銬。

    接下來,錢森他們三個不由分說就把候銳給押出了問詢室,搞得一旁的金姍姍也只好默默的跟在了眾人的身後,一起押解著候銳向其他位置轉移。

    轉眼間,當這一行人迅速穿過樓層走廊時,原本那些守在各處的武裝人員,他們一瞬間就由站立改為了隨隊前進,並且還擺出了一個嚴密的守衛防禦陣型;前面四個人端著95式開道、後面六個人緊緊的尾隨,一路上簡直是一隻蒼蠅都休想靠近候銳的身邊。

    短短數分鐘之內,候銳他就連降18級,被錢森等人給關押到了大樓地下一間關押設施裡面去,只憑周圍十幾米厚的土層、水泥層和鋼板,然後再加上近百名武裝人員,除非是組織方面大舉進攻,要不然就休想輕易的取走候銳的小命。

    “咣當”一聲悶響,足足有一尺厚的金屬牢門就在金姍姍和錢森的眼前閉合,這會兒透過牢門上的一小塊特種玻璃,兩人還能看到小小的、黑暗的囚室裡面,已經被牢牢固定在十字形鐵架上面的候銳,不過候銳的表情卻依然看上去異常的鎮定。

    “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感覺他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有什麼準備,可以行之有效的要挾咱們?”候銳身上已經被套上了一件堅固的束縛衣,於是剛才那副特製的合金手銬就返回到了錢森的手上,這會兒正隨著錢森的發問,圍繞著手指一圈圈的轉動。

    “他……之前要求了48小時的時間,你說那?”金姍姍飛快的扭頭盯著錢森,一面回答錢森的問話、一面快步越過了昏暗地下走廊中的那些武裝看守。

    “那咱們就得做最壞的打算了!你推測他會玩什麼花樣?抓人質、藏炸彈,對了對了,我記得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同伴吧,難道那個叫程琳的傢伙就是候銳的倚仗?”錢森飛快的進行著分析。

    “我真不知道,京城的範圍太大了、人流居民更是多的超乎想像,四九城範圍內有攻擊價值的、可供備選的目標比比皆是,坦白說他想要做什麼都可以,短時間內咱們完全就是防不勝防。”金姍姍皺著眉頭苦笑了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8-4-6 10:09
1405火頭四起

    “看樣子咱們只能寄希望於他是虛張聲勢了。 ”這次扣押候銳的決定,那可是上頭犬王們直接下達的,所以錢森他也只有乖乖執行的份,即便是最後候銳真玩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局面來,那金毛獵犬、“晨光”小組這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等待太過被動了,咱們需要馬上通知京城各個機構,向他們發出恐襲警告,希望可以多多少少幫上些忙兒。”說這話的時候,金姍姍腦海中閃過的卻是不久前東京市區發生的那些事情。

    金姍姍她並不瞭解東京一連串襲擊的背後真相,那麼她就很自然的把銀座大道、二代目公寓樓和源氏劇院發生的大規模破壞都算到了候銳的頭上。

    這次金毛獵犬首先撕毀秘密協議在先,並且還把候銳直接給扣押了起來,如果說候銳因此而展開報復,那麼將對京城上千萬人口會造成多大的破壞,這點金姍姍也不敢確定、這份責任更是她小小一個科長絕對絕對扛不起的。

    於是乎金姍姍她看了看自己的腕錶,確定候銳所說的三個小時期限只剩下兩小時四十一分鐘之後,她就立刻加速返回了樓上的辦公室,打算再去跟犬王們反應一下最新情況,爭取爭取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折中解決方案。

    再接下來,時間就在錢森的四下通知聯絡、金姍姍的反覆爭取中過去了大半,當京城全城明松暗緊,無數的警備、安保力量四下動員,迅速把人流密集的公共場所、機關單位都給悄悄保護起來之後,以金毛獵犬相關人員為首的無數人、他們就都在等待那三個小時期限的來到了。

    當然了,在這段時間裡面,“晨光”小組的技術人員也沒有讓候銳閒著,他們抓緊時間對候銳進行了全面的生物採樣,跟著還把一些測謊儀器給搬了進去,然後就開始審問候銳一些早早就預備好的問題。

    例如“陰影”組織的各種情況、例如候銳他在京城範圍內做了什麼手腳、例如程琳她此時此刻躲藏在哪裡等等,可惜面對這些問題、面對金毛獵犬專家的審訊,候銳卻始終是閉口不答,只是對著眼前的眾人不停冷笑,笑的那些技術人員和刑訊專家心裡面發毛。

    看到候銳這副囂張的模樣,金姍姍手下的技術人員也沒有太過客氣,雖說他們不能過度傷害候銳的身體,但小小的懲戒他們也不會手軟,拎起5萬伏電棍就把候銳給電了個皮焦肉酥……

    發生在囚室裡面的這些事情,透過監控鏡頭、樓上金姍姍等人看的是一清二楚,不過金姍姍這會兒卻什麼都不能做,首先是因為候銳他受到這點皮肉之苦死不了,其次也是因為金姍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一塊巨大的顯示屏上面。

    在不久前的聯絡當中,金姍姍她已經把一切利害關係都闡述清楚了,可惜犬王們那邊卻表現的很固執,寧願扣著候銳、然後去提高京城的安全警戒等級冒險,也不願意輕易的向候銳妥協。

    面對這種僵局情況,人微言輕的金姍姍她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耐著性子守住“晨光”小組指揮中心的大屏幕前,預備好隨時以救火隊長的身份來應付想像之外的突發情況。

    “無人機都釋放出去了?”突然間感覺有點急躁,於是金姍姍她就頭也不回的問道,而在她面前的巨大屏幕上,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原點足足有5-600個之多,而這些原點每一個都代表著京城範圍內已經悄悄提高了安全保衛等級的地點或單位。

    “頭,咱們手上的15架,還有兄弟單位的100多架全都派出去了,可惜……還是遠遠不夠用。”一名系統操作人員迅速回答道,看著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繃緊的狀態,因為突如而來的壓力而手足無措。

    “那咱們的外勤行動小組處在什麼位置?”可惜金姍姍已經沒空搭理手下的心情了,因為他自己也是焦躁到了極限。

    “a組在東城、b組在大樓外2.5公里處、c組距離a組約5公里遠,他們三組人聯合起來,勉強可以涵蓋22個潛在目標地點,至於剩下的那些咱們就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只能交給警方和其他單位。”系統操作人員他對著金姍姍的背影,語速飛快的把情況給介紹了一遍。

    “通知下去打開槍庫,讓咱們的文職人員也全部進行武裝,並且建議其他樓層的同事也這麼做。”想了想,金姍姍還是感覺不太穩妥,於是就下達了一個新的命令,多少又再增加了一些自己手頭上的可用籌碼。

    “頭,真有這個必要嗎?武裝文員這是不是有些做的過頭了?”系統操作人員有點遲疑了,因為這個命令一旦發佈下去,那勢必要在一定程度上引起恐慌,金姍姍她想把事情控制在小範圍內的計畫也就自然而然的進行不了了。

    身在京城帝都之內,這些金毛獵犬的成員肯定都是有一定程度的見識、簡單而言就是都見過大世面!

    但經過無數次風波與考驗、金毛獵犬方面卻從沒有發佈過類似的命令,因為在大陸這個國家,當局對全國都擁有絕對的控制權與碾壓性的武力,什麼時候起局面已經惡化到這個程度了、就連金毛獵犬設施內的文職人員都有捲入戰鬥的可能了?

    “快點照做吧,有什麼疑問都等過了今天再檢討。”一句話把系統操作人員的後話都給堵回去,可金姍姍的表情卻顯得越發深沉起來,抱著手肘的雙臂也是越摟越緊。

    距離三個小時期限還有5分鐘左右,如果候銳他不是在放嘴炮,那麼在5分鐘之後、在京城範圍內就一定會有事情發生,要想迫使態度強硬的金毛獵犬高層屈服,小打小鬧肯定不行,候銳他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要嘛沒事、要出事就絕對是大事,又或者是一系列的關聯事件。

    當金姍姍她左思右想時,在距離京城郊區十餘公里外的一間封閉廠房裡面,十餘台廢棄機床的中間,一個用50斤純淨水水桶製成的簡易燃燒彈卻忽然被激活了,當電子鬧鐘的數字顯示中午12點整、伴隨著電池電流的作用,一個用一次性打火機製成的點火裝置就迅速冒出了火苗。

    短短幾秒鐘之內,在周圍無風無干擾的情況下,一次性打火機這個點火裝置就最終燒穿了純淨水水桶,剎那間引燃了水桶裡面的汽油和白糖混合物,“嘭”的一聲爆炸開來,將火焰瞬間擴散到周圍30多米的範圍,附著在那些廢舊機床上就劇烈的燃燒了起來。

    因為這裡只是一間人跡罕見的倉庫,所以說儘管是燃起了衝天大火,但爆炸卻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只是在周邊地區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恐慌,引得無數人都站在大街上,看著大串消防車從自己眼前呼嘯而過,同時不遠處的濃煙煙柱也是直衝雲霄。

    一轉頭的功夫,倉庫爆炸的消息就反饋到了金姍姍的耳朵中,接著在系統操作人員的控制下,巨大屏幕上就顯示出一個小小火苗狀標誌。

    “快匯報損失情況!”面沉如水的金姍姍命令道。

    “根據最先抵達現場的警察報告,大火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不過是燒燬了三間倉庫、數十台廢舊機床,估計財產損失在200萬元左右,目前火勢已經被消防部門控制住了,預計可以在1-2個小時內徹底撲滅。”手下看著多部門共享的信息庫,照本宣科的念了一遍。

    “……”不過聽了手下的轉述,金姍姍卻依然保持著剛才的緊張神態,,雙眼不停的在面前的大屏幕上掃來掃去。

    炸個倉庫?只是這樣?候銳他就這麼點本事?雖然這麼說起來比較黑心和無情,不過單憑一顆不傷人的炸彈就想讓金毛獵犬或犬王他們屈服,這根本連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候銳不應該想不到這點吧。

    不過再接下去,金姍姍她的憂慮就很快化為了懊惱、最後還變成了一股濃濃的恐懼!

    因為繼那間倉庫之後,時間不過才間隔了15分鐘,第二個出乎預料的目標、一間自來水場的供電樓就發生了爆炸與大火,金姍姍她們得到分享的報告才知道,這一炸就影響了京城範圍內超過8000戶的用水,需要整整10個小時才能夠修復系統,社會影響十分巨大。

    時間很快再過去15分鐘,果然第三次爆炸又再次響起,這回是一處近京城的果蔬菜倉庫,哪裡將近有10噸蘋果的小半數飛上了天,焦黑的紅富士最遠都飛到了800多米外,彷彿天上下了一陣焦黑蘋果雨。

    爆炸在繼續、恐慌也在不停的擴大!在今天這個黑暗的日子裡,京城周圍就如同被人安裝了無數的煙花一般,這些煙花它們就以15分鐘一枚的頻率、不停不停的炸響,短短一個小時之內,金姍姍她面前的大屏幕上就多出了四個小火苗的刺眼標誌
Babcorn 發表於 2018-4-6 10:09
1406神一般的直覺與分析

    事關重大,錢森他也已經趕回了指揮中心,跟金姍姍肩並肩的站在一起,看著大屏幕上的那些小火苗,面色簡直比鍋底還要黑,全然沒有料到候銳會採取如此激烈的手段來進行反擊,這完全就是不計後果的瘋子之舉呀!

    “下面問的怎麼樣了?上手段了沒有?”錢森語氣十分急躁的吼道,語氣中蘊含著一股濃濃的怒氣與煞氣。

    “沒什麼進展,剛剛才上初步措施,要不要通知他們加快點效率。”後面的操作人員建議道,眼下雙方已經進入了真刀真槍的角力階段,誰先扛不住那就是滿盤皆輸的下場;

    候銳他吐露信息那可就什麼籌碼都沒有了,很可能因此在金毛獵犬手裡永不見天日,而“晨光”小組這邊萬一扛不住壓力,那除了釋放候銳也就真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不用費事了,我馬上親自下去。”咬著牙說完,錢森他瞬間就想要起步動身往外走,但旁邊的金姍姍卻忽然間叫了一聲:“先等一下!”

    “幹嘛?咱們沒有時間了,再有6-7分鐘下一枚炸彈就要炸響了。”作為具體執行人,錢森承受的壓力丁點也比不金姍姍小,那麼當將來面對失敗、面對問責和清算時,錢森他也一樣跑不了干係,所以他才會在壓力之下,準備把候銳的嘴巴當做突破口。

    “那就是說咱們還有6-7分鐘的時間,眼下更不能著急和蠻幹!”咬著後槽牙說完,金姍姍她的雙眼就在那些小火苗之間來回轉動,企圖尋找到它們之間的內在關聯:“一個在北面、一個在西北面、一個在南面、一個在東面,四次爆炸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沒有傷人……”

    忽然,金姍姍她瞪大了眼睛,原本緊抱的手肘也不知不覺的鬆開了,腳下幾步就竄到了大屏幕近處,伸出手指就那麼開始在屏幕上劃線。

    看到金姍姍這猶如著魔一般的舉動,整個指揮室裡面的所有人也都跟著屏住了呼吸,看著金姍姍在短時間內嘗試了多種方案,最後手指就突然間定在了京城最中心的點上——皇宮古建築之上。

    “……以京城城市原點為核心,拉線把已知爆炸地點都給我連接起來。”隨著金姍姍的指令,後面系統操作人員馬上“噼裡啪啦”一頓敲擊鍵盤聲,跟著在眾人面前的巨大屏幕上,四條直線迅速就被加了上去,顯現出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巨大方框。

    “不是方形,是原點放射出去那種。”臉帶不滿的金姍姍再次進行糾正,於是她眼前的方框就立刻消失了,改為了從皇宮發出去,分別向北、向西北、向南和向東方發出的四條線段。

    “……再加上一個螺旋,自動使用螺旋放大倍率來適應,以連接不同方向的這四個點為優先原則。”

    這下子,等屏幕上再加上蝸牛殼圖案一般的巨大螺旋線之後,金姍姍一直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但是一旁的錢森卻清清楚楚的聽到,金姍姍的滿口牙齒是咬的“格格”隱隱作響。

    “金科長,你這是打什麼啞謎?是不是沿著這條螺旋線的走向,咱們可以預測出下一次爆炸的大致位置?”錢森並不是笨蛋,儘管他猜不透金姍姍的全部心思,但現在隨著金姍姍的種種舉動、大半線索都已經暴露了出來,那他也自然會進行一些猜測。

    “這座城市太巨大了,想要預測出具體位置是不可能的,即便依照候銳他不會輕易傷人的大原則,那疑似目標的數量也大大超出了咱們處置能力的極限。”可面對錢森的這個問題,金姍姍卻顯得有些洩氣的作答。

    “那咱們還在這浪費什麼時間?我就不信那小子的嘴巴是焊上的,就算真的是焊上的那我也要把他給重新撬開!”錢森陰沉的說完,剛想去找候銳的麻煩,但金姍姍的話卻再次留住了他。

    “可我剛剛發現了更嚴重的問題!”金姍姍說完就返身從桌子上抓起了一支記號筆,乾脆也不去指揮系統操作人員干活了,自說自話的就動手在面前的大屏幕上畫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忌那是一塊價值不菲的高清顯示設備。

    “……通過前面四次爆炸,咱們可以明顯的看出來,始作俑者在位置選擇上是呈隨機分佈的,可是我找到了另外一個規律、那就是每一次爆炸都要比上一次更接近市中心原點。”金姍姍在螺旋線上著重標示了出來。

    “按你的意思是說,候銳最後會……在皇宮一帶搞事情?”

    “沒錯!現在距離下次爆炸還有3分鐘時間,根據之前的遞進距離來推算,下次爆炸應該在這個圈子的邊緣區域才對。”說著說著,金姍姍她就動手在屏幕上畫出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圓圈。

    另一邊,站在一旁的錢森飛快的權衡了一下,緊跟著就搖了搖頭、表示對金姍姍的推論不太贊同:

    “不可能吧!候銳他是向咱們來尋求幫助的,那他做事應該有點底線,如果他真的在市中心區域製造爆炸,那麼不管是不是在皇宮、也不論爆炸中有沒有傷人,咱們可就都沒什麼好談的了,你我姑且不算,上頭絕對會讓他把牢底坐穿。”

    “……那跟現在又有什麼區別?這次把他給抓住之後,上頭還會輕易的釋放他嘛?”金姍姍選擇一點予以反擊,結果錢森瞬間就語塞了起來。

    是呀!現在候銳他人已經落到了金毛獵犬、“晨光”小組的手上,無論有沒有這一連串的爆炸,犬王們都不會輕易的釋放他,即便不算候銳之前在境內的那些活動與破壞,單單論候銳腦子裡面的情報、有關“陰影”組織的情報就是無價之寶。

    今天在全世界範圍內,以多國聯合調查團為首、幾乎全部主要國家都在追查“陰影”組織的事情,如果候銳提供的情報能夠幫金毛獵犬在這件事上佔據上風和主動,那麼就將發揮出超乎想像的價值。

    成功挫敗“陰影”組織的話,除了會消除國家層面的安全隱患、大幅度提高國家的形象和國際聲望外,甚至還有可能自己來牽頭重組一個類似多國聯合調查團的機構,然後向全世界拓展情報領域的觸角。

    隨著大陸經濟實力的不斷增強,軍事發展也必須要跟上了步伐,要不然沒有足夠的實力來保護利益,那積累再多的財富也早晚會被覬覦者給拿走,所以說往外擴大影響力、拓展情報圈也是大陸的長遠策略,而候銳他不知不覺當中就變成了一把重要的鑰匙。

    但是話再說回來,候銳他身上蘊含的價值越大,金毛獵犬方面會把到嘴肥肉吐出來的幾率也就越低,相應的,如果說金毛獵犬方面根本就沒有釋放候銳的可能,那麼候銳自然也就不需要顧及什麼了,反正鬧多大都對他接下來的命運沒有實質性影響。

    退一萬步來講,如果說候銳他製造的系列爆炸能突破了金毛獵犬的承受底線,對整個國家產生足夠大的威脅和破壞,那麼興許還有一絲絲要挾到金毛獵犬這邊的可能。

    時間就這麼在眾人的等待中過去了三分鐘,跟著就在錢森等人表現的愈發忐忑不安時,在京城某條路旁的一輛公交車正在照常行駛、龐大的車身正緩緩的靠上站台,由滑行變成了靜止狀態。

    跟著在車門敞開的一瞬間,下車的人們飛快的湧出來,稍後等到5-6個乘客上車來、走在最後面一個人還沒有刷卡買票時,這輛公交車的車尾處突然就冒出了一股濃煙,同時一股刺鼻的焦糊煙味就開始在車廂內蔓延,很快就引起了車廂內乘客們的恐慌情緒。

    “司機快停車,那著了著了!”

    “開門呀,快他女馬的開門呀。”

    “媽呀,這可怎麼辦。”

    ……

    下一秒,當嚇了一大跳的司機猛踩剎車,車廂內的眾人狼狽往前一晃之後,數名年輕健壯的男子就迫不及待的去扒車門、一時之間湊不過去的就改為砸窗戶,其他老少婦孺也是急得又蹦又跳,哭腔和尖叫聲、求救聲充斥了整個車廂。

    很快的,當車門終於被打開、車身另一邊的車窗也被破窗錘擊碎2-3塊之後,驚慌的乘客們就推搡著湧了下來,一眨眼就只剩下公交車的司機,他還舉著小巧的車載滅火器、對著車廂尾部已經足足有兩尺高的明火進行撲救。

    經過最初的恐慌之後,隨著逃下車的乘客們平靜下來,幾個男乘客也都鼓起了勇氣,他們三三兩兩的從周圍街道店舖中借來了滅火器,馬上也投入到了這場當街撲救的行動當中。

    這時候,因為公交車車身上數尺高的火舌與滾滾濃煙,致使附近的街道已經發生了嚴重的堵塞,經過這附近的同向車輛都怕被捲入其中,於是遠遠的就停下來觀看,看著街面上數名男子手持滅火器對著公交車燃燒的發動機猛噴、圍攻。
Babcorn 發表於 2018-4-6 10:09
1407犬王駕臨

    可非常奇怪的是,3-4個滅火器中的乾粉都快要噴光了,但公交車後置發動機位置的大火卻絲毫沒有被壓制的跡象,反而是越發的劇烈起來、散發出的高溫逼得旁人不停的後退,於是那些幫忙撲救的男人就不得不選擇了放棄!

    “不行了!燒的太厲害了,完全壓不住了,撤、都快點往後退,至少退出去20米開外。”現場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略有點大局觀的男子氣惱的把手中耗盡的滅火器一扔,突然間就大吼道。

    “再試試,也許馬上就能見效了。”可作為這輛車的司機,樣子狼狽、頭臉上沾滿乾粉的矮胖男人還不想這麼簡單的就放棄撲救,於是他就帶著一股哀求的口吻朝周圍幫忙的乘客們說道。

    “不行了,這隨時可能燒到油箱,萬一整個大爆炸,那周圍的人可就都玩完了。”但那四十多歲的男人卻堅決的否定了司機的請求,並且自己還拖著不情不願的司機一起往後退去。

    周圍其他幫忙撲救的乘客,大家見車廂中的人員都已經安安全全的撤離了出來,那肯定是沒有誰還會為了公交公司的財產而拚命,所以在四十多歲男人的大聲呼喝下,眾人也就都順勢後退到了更遠的地方,無奈的看著大火吞噬掉整輛車。

    孤掌難鳴的公交司機,他最終也只能無奈的放棄了,跟著其他人一切退到了一旁,看著自己今天早上親手從車庫中開出來的老夥計一點點的化為了灰燼。

    3-4秒鐘之後,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公交車的油箱到底是爆開了,瞬間朝周圍2-30米的範圍擴散開了一股洶湧的火焰,嚇得圍觀的眾人又再次往後閃躲了一段距離,一時間無數部手機都在拍攝著暴虐的一幕。

    誰知當現場所有人都認為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少數好事者又開始往前湊時,剎那間又是“轟”的一聲巨響,位於公交車底盤的中間位置,居然又再次響起了一聲爆炸,其巨大的威力幹脆把車身撕開成前後兩截,從而徹徹底底的嚇呆了周圍的看熱鬧人群……

    有關第五次爆炸的現場信息,其實不等公交車炸成兩截就已經反饋了回來,當第五個小火苗圖案也出現在大屏幕上面時,果然和金姍姍不久前剛畫下的圈子邊緣距離不遠,這自然就驗證了之前金姍姍的一切猜測。

    “候銳跟咱們說過,六個小時不放他走就算咱們贏,那麼刨去最開始的三個小時、然後再減去已經重複五次的間隔爆炸,目前總共耗時四小時十五分,換一句話說、剩下的七次爆炸之後,咱們京城就會變成全世界的最新笑柄,說不定要比東京的下場還要淒慘。”

    金姍姍她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夠保持冷靜的分析,真不愧是天生的優秀分析師,可惜這會兒錢森他已經顧不上欣賞了,當他一想到京城那些標誌性建築物旁一處隨著一處起火爆炸時,錢森的冷汗就不停的往外冒,額頭處亮晶晶的一片、後背上的衣服都貼到了皮膚上。

    “我就不信了……,告訴醫療小組人員和設備待命,一會兒肯定用的上他們,我現在就下去打鐵、給我做十五分鐘倒計時。”再次被金姍姍的話所鞭策,明白必須分秒必爭的錢森可算是徹徹底底的坐不住了,於是他人一邊往指揮所外面沖、一邊大聲的吩咐道。

    但是當錢森他一口氣衝到門口時,急促的腳步卻又暫停了下來,扭過頭以十分嚴肅的口吻去問金姍姍:“你要不要一起來?現在你的聰明腦袋遠不如我的拳頭有用,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給我點意見、做我的保險絲,提醒我不要做出太過激的事情來。”

    “你有什麼計畫?”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金姍姍卻反問道。

    “折斷他的骨頭、撕裂他的皮膚、燒斷他的手指,總之我要用一切辦法叫他在十五分鐘之內崩潰。”錢森真的是豁出去了,就連不應該說出口的陰暗操作都公然叫了出來,言辭中就透著一股濃濃的殘酷血腥味。

    “……沒用的,你就看他那一身的傷疤、肯定是早已經習慣了痛苦與折磨,你一小時45分鐘時間不可能令他崩潰,也許酷刑可以在2-3周之後奏效、撬開他的嘴巴和腦袋,但短短一小時45分鐘之內絕不可能,屆時破壞已經造成,咱們做什麼都補救不了,另外你再和候銳鬧僵,說不定還會影響咱們今後的工作!”

    金姍姍再次堅定的搖頭,口氣中帶著一股濃濃的無奈。

    “光說我有什麼用!那你有什麼好辦法?見效快的辦法?這會兒還磨蹭什麼直接說吧!”彷彿是終於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錢森也就急忙的追問了起來。

    “我哪有什麼辦法,我打算再去跟上面爭取一下,希望上頭會明白現在的局面有多麼的惡劣,從而改變拘禁候銳的這個決定。”金姍姍說完也就不再理會錢森了,轉身就往指揮中心一角的玻璃牆單間走去,在哪裡有足夠安全的秘密通訊線路,讓候銳可以聯絡到犬王。

    望著金姍姍走遠的背影,錢森臉上的表情接連變了幾變,但最後還是很固執的說道:“不行,我不能把希望都寄託在上頭改變主意這一點上,那咱們就雙管齊下吧,看看誰的方法能更快奏效!”

    然而不等錢森他離開指揮室、金姍姍她走進單間裡面去,這間指揮中心的房門卻突然間被人給推開了,隨即在門外兩名持槍警衛的中間,一個其貌不揚、面無表情的高大年輕人就那麼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接受指揮中心裡面眾人的注視。

    稍後,等這個面生的傢伙迅速朝周圍看了一圈,這才腳下忽然往側面一閃、露出了一直被他掩護在背後的一名50多歲的矮個男人,但是錢森他剛看清這個矮個男人的臉,他表情一驚、馬上就小步迎了上去,口氣十分恭敬的說道:“江局長,您、您怎麼過來了?”

    儘管這裡只是金毛獵犬的其中一處設施,但是因為有金姍姍“晨光”小組入駐的關係,此地的安全級別可謂是相當的高,最近因為要在這棟大樓中接待候銳,結果金毛獵犬方面就再度把安全級別給提升了一級,裡裡外外負責看守的警衛也都是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可是這幾個人還能輕而易舉的走進來,足見他們的身份尊貴。

    錢森口中的這位江局長,竟然就是金毛獵犬三大犬王之一,內部排名第三、但為人卻最為激進的江濤。

    “只有你自己在?小金那?”走進指揮中心的江濤一臉平和的問道,原來在他身後還跟著第三個人,不過看那傢伙臉上的樸素眼鏡與手件包,估計應該是屬於秘書或者助手一類的角色。

    “江局我在這兒那!”說話間,金姍姍她也是匆匆的迎了上來,內心是不停的畫著問號,真有點不明白這位大佬怎麼會突然間降臨,難道、難道是上頭的心思也因為連續爆炸而產生了某種變化?那是不是意味這候銳的機會來了?

    “時間寶貴,咱們就不要多客套了,帶我去看看咱們的客人吧,看看咱們能不能換個方式來解決此事。”話一出口,江濤的態度可就非常的明確了,金姍姍猜的一點沒錯,事情真的開始向候銳期盼的方向悄悄發展了。

    “江局,這……這太冒險了,您有什麼指示的話,直接命令我去執行就好了。”面對上峰這個180度的特大轉變,錢森還真是適應不了,猶豫一下這才語氣一變、將話語內容轉到了另一個方向上,一個任江濤也絕對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的關心體貼角度上面。

    “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們兩個難道還想等到下一次爆炸聲響起嗎。”作為金毛獵犬的三巨頭之一,你別看江濤的資歷相對最淺,但此時此刻一個犀利的眼神就直接令錢森他禁不住哆嗦起來、臉色喃喃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江局這邊請,咱們乘電梯下去更快一些。”跟錢森比較起來,金姍姍的反應可就要直接的多,微微朝江濤點頭之後,自己就走出了指揮中心、在前面引導江濤一行三人就直奔電梯而去……

    兩分鐘後,在大樓地下那間牢不可破的囚室裡面,金姍姍、錢森,還有江濤一行三人他們就全部站在了候銳的面前,看著身上還穿著白色的束縛衣,神情略有些萎靡不振的候銳,至於剛才負責招呼候銳的人員都已經迅速的撤走了,只剩下測謊儀那些東西還扔在一旁。

    “……這還不到四個半小時你們就下來了,會不會有些太著急了?”候銳的聲音聽著有點乾澀,任誰遭受反覆的電擊、一聲接著一聲慘叫那都不可能毛髮無傷,結果攢了一肚子氣的候銳就忍不住奚落起錢森他們幾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8-4-6 10:09
1408熔斷效應

    不過奚落歸奚落,候銳的大腦可還在緊張而高效的運轉,尤其是當他看到錢森和金姍姍兩人中間,一聲不吭、不怒而威,僅僅是負手站著就顯示出一份上位者特有尊嚴感覺的江濤時,立即就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

    “候銳,接下來你仔細聽我說,你不是想要和我的上級直接溝通嘛?現在有這個機會了,這位就是我們的江局長,有關你的事情、江局統統都有權力拍板的,你聽明白沒有?”生怕候銳因為一時意氣而得罪江局,所以金姍姍就連忙解釋了起來。

    這麼一來,候銳他果然是收斂了幾分,雙眼緊盯著江濤的眼睛,不在任性的呈口舌之快了,估計是在腦袋中謹慎的思索、如何來跟江濤來提出自己的要求來,並且還需要說服江濤釋放自己離開囚室。

    有關外面尚未停止的系列破壞,這件事對候銳而言也屬於一柄鋒利的雙刃劍,所以候銳必須要謹慎、小心和巧妙的利用它才行,保持在金毛獵犬不會真正發飆翻臉的紅線之內操作。

    “候銳先生是吧,我是江濤、主要負責十二分局的工作,在咱們進入正題前,能不能請你先終止外面的那些……混亂?”江濤他開口了,語氣竟然顯得十分客氣有禮,他在提出要求時居然還帶著幾分跟候銳商量的感覺。

    可是候銳一聽心裡面卻是瞬間一顫,對江濤的警惕迅速的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江濤他身為金毛獵犬三大犬王之一,組織內肯定有關於他的記錄檔案,可惜以候銳此刻的反叛者身份,已經沒有渠道看到那些資料了,所以候銳他對江濤的脾氣秉性並不知曉,但是從最基本的常理來分析;

    一個身為敏感部門最高指揮官的人,他的一生都需要接觸各式各樣的人物與大大小小的秘密,但這個江局他居然對自己這麼一個從未謀面的小人物如此的客套和禮貌,如此說來就剩下兩種可能性了。

    要嘛是這位江局他習慣如此、習慣對每個人都很客客氣氣的,要嘛是江局他是在偽裝哄騙自己,但他為什麼要如此費力的來忽悠自己吶?他已經佔據了絕對化的上風,有什麼理由這麼低聲下氣的應付自己?

    帶著疑問、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候銳他很快也就明白了,一定是外面那些破壞已經讓金毛獵犬不堪重負了,所以眼前這位江局才會用語言先來安撫自己,其目的也很簡單、至少先把後面的系列破壞給延遲下來再說。

    “沒問題,幫我解開這玩意、然後再給我一部手機就行了。”為了表現自己對局勢的超強掌控力,候銳他決定要先秀一下,反正他本身也不敢把對方給真的逼急了,要不然身為階下囚的他必定會先吃無數苦頭。

    候銳對面的江局穩如泰山、從眼神到肢體都沒有絲毫的閃躲或動搖,而他的助手卻飛快的掃了錢森一眼,結果瞬間會意的錢森就馬上行動了起來,親自上去解開了候銳束縛衣的一角、解放開候銳的左臂之後,一部手機就立刻塞到了候銳的手掌中。

    在這場博弈中,候銳僅僅是剛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絲發言的機會,所以他必須格外的慎重,每個步驟、每個動作,甚至是每個表情反應都要做到完美,萬一不小心錯過這個機會,那候銳可就說不定要真的被困死此地了。

    接下來,候銳他就用那部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然後把手機湊到耳邊去聽;於是在同一個瞬間,外面市區某座高大全金屬雕塑物的頂部,一個不起眼的小小附著物當中、另一部被候銳早就設置成震動狀態的手機就瞬間亮了起來。

    自制爆炸裝置,這可是個系統而宏大的學科,候銳他並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專門訓練,但是野狗小隊的疤痕曾經傳授過他一些小技巧,而其中比較實用的一招就是將手機的主板和爆炸裝置串聯起來,變成一顆最為廉價的定時炸彈。

    而現在候銳他打電話過去,當呼叫的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時,在那部手機的小巧主板上面,一根被小心替換過的、比頭髮絲還要細一點的鎵金屬絲就逐漸的發熱,最終因為溫度過高而被燒斷了。

    奧妙一旦說破也就沒有什麼神奇了,候銳他就是巧妙的利用金屬熔斷原理,用呼叫的持續電流來發熱,接著再利用鎵金屬絲的超低熔點,一舉破壞掉整部手機的系統功能、終於搶在定時鬧鈴響起前、制止了爆炸的發生。

    一轉眼,等候銳又把那個號碼給撥打了第二遍,不過這次從聽筒中傳回的聲音卻已經從等待的鈴聲、變成了“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這麼一來,悄悄鬆了一口氣的候銳才把手中的手機扔回給了錢森,然後沉默不語的盯著眼前的江局等人,自己既然表現完了、那就應該輪到對方行動了。

    “你確定這樣就可以了,如果再有爆炸響起,我擔保你今生再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憑江局的身份,如此明晃晃的威脅肯定說不出來,而金姍姍她因為過往的緣故也不可能充當這個角色,所以錢森他就當仁不讓的叫了起來。

    “最起碼在十五分鐘內,爆炸是不會發生。”候銳很有自信的回答:“要不這樣吧,我再額外送江局一份見面禮,這個小裝置的具體位置就在勝利公園、那個7米多高的金屬人像雕塑最上面,現在正處於無害狀態、你們盡可以去回收。”

    “勝利公園?為什麼要選擇哪裡?為什麼又會放在7米高的金屬雕像上面?”江局一聽,待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之後,忽然就問了起來。

    “地方我是隨機選的,只要比上一枚更接近城市心臟就可以了,至於專門放在7米多高的地方,為的單純只是不想把路人給捲進來,不要製造不必要的犧牲者。”候銳坦蕩蕩的回答,看著十分清澈的眼神直視著江局的雙眼。

    “不想把路人捲進來?不想製造不必要的犧牲者?有意思……”小聲的重複了一遍,江局忽然手指微微一擺,見微知著的助手瞬間會意的取來一張椅子,讓江局可以大馬金刀的坐下來之後,這場候銳期待已久的對話就總算是艱難的開始了。

    “不如先說說看,15分鐘之後會發生什麼?”江局他用這個問題當做了開場白,別看之前金姍姍、其他人已經事無鉅細的把情況匯報了很多次,但江局他還是想要親自問問看,好像他這樣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精幹巨頭,自然有其看人的特殊一套。

    “當然是破壞行動繼續,六次之後就會在這座城市的心臟位置開花。”把心一橫,候銳也終於向江局揭開了自己的一張重要底牌。

    “你不是說不想傷及無辜嘛?可你這麼做不嫌自我矛盾嗎?”

    “我的確不想,但是你們把我逼入絕境,我連自己的命都顧不上了、那裡還有閒情逸致顧得了別人?”

    “嘿嘿嘿……,雖說這話有點難聽,不過卻是一句真正的大實話,我這個人那、還是比較喜歡聽實話的。”

    “江局,那我是真誠的想要跟你們請求合作,用我腦袋中的資料換取小小的庇護,這句也是大實話,可江局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我那?”說到這個,候銳言語之間也不由的帶上了一絲悲哀和鬱悶的感覺。

    “相信你?作為一個滿手鮮血的恐怖分子,你自己不感覺這話可笑嘛?我怎麼能確定你的投誠不是某個龐大計畫的一環?當初你一路跑到開普敦去,最後鬧出了多大的亂子呀,這個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可惜面對候銳的委屈和悲哀,江局卻表現的心如磐石、完全不為所動。

    “……我承認,在開普敦事件中,我的身份就是個誘餌、但是我今天的身份卻是“陰影”組織的叛徒,正在全世界範圍內遭受追殺,這些從東京一系列事件中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出來,江局你感覺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耍什麼花樣嗎?”候銳低聲下氣的解釋道。

    “很遺憾,只憑這一點還說服不了我。”但誰知江局卻依然冷冰冰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波動和變化,無論是神態還是給人的感覺,那都不在乎候銳這個陌生人的生死。

    “那我就再告訴江局你另一件事,我的女人……懷孕了,我之所以會找上門來,那也是為了給我的孩子爭取一份平靜的生活、一個光明的未來。”事急從權,儘管是當著金姍姍的面,可候銳他為了能爭取到江局的信任,還是把這個天大的秘密給爆了出來。

    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從下一秒開始,儘管候銳他都沒有去看金姍姍的臉,但是他卻明顯感到到了從金姍姍那邊傳來的暴躁、絕望與哀傷等等負面情緒混合在一起所形成的複雜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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