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我的第三帝國 作者:龍靈騎士(已完結)

 
穆離鳶 2017-4-1 10:4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42 397036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0 23:59
第1180章 不平靜的夜晚

  川崎聯隊作為日本留守在中國東北的主力部隊之一,是非常善於夜戰反衝擊的。在以往的戰鬥中,衝鋒之前被敵人發現他們是經歷過的,因為經常在夜間戰鬥,總會有敵人的警戒起到作用的時候。可是今天他們對面的德國士兵們,卻並不是他們見過的以往的對手。

  原本作為自己的老對手,美國和蘇聯的部隊都對日本軍隊的夜襲忌憚三分,所以很多時候都想出各種辦法來阻止日軍進行夜間反衝擊。不過德國人是剛剛來到遠東的新勢力,有可能沒有研究透日軍的作戰規律,所以日本已經頻頻被針對的夜襲,很可能在德軍這裡占到便宜。

  就在川崎以為自己的夜襲計劃真的成功了的時候,他的眼前就仿佛突然被人改寫了劇本,變得一切都不一樣起來。先是一聲令下的照明彈齊射,將他眼前的一切都照的宛如白晝一般,然後他那突然被光亮晃得睜不開的眼睛裡,就隱約看見了對方陣地上無數支正在開火的槍支。

  「突突!突突!」對方武器突然開火的聲響,就好像大雨一樣密密麻麻,讓川崎感覺到絕望的是,這還是一場對於他的部隊來說,突如其來的大雨。橫飛的子彈很快就打在了衝鋒的日軍士兵身上,鮮血到處飛濺場面一片混亂。

  眼看著已經被人發現的偷襲,就這麼變成了一場用人命去堆填的戰鬥。日軍士兵這個時候也被鮮血激發出了血性,開始端著各種武器叫囂著沖向了德軍的陣地,雙方的距離一度被日軍拉進,可是最終還是因為德軍的火力太過猛烈而潰敗了下去。

  當第二輪照明彈打上天空的時候,日軍衝鋒的部隊終於意識到了事不可為。他們托拽著受傷的傷員開始向後撤退,只不過在撤退的過程中,這些剛剛還兇神惡煞叫囂著為天皇陛下去死的士兵們,多少有些狼狽。

  川崎在進攻的路上被一發子彈打中了自己的大腿,潰敗發生的時候他正被兩名手下拖著向後撤退。失去了指揮的日本軍隊也沒有發揮出他們夜戰中的兇猛頑強,大多數日軍只能丟下了自己同伴的屍體,又踉踉蹌蹌的退回到自己出發的陣地上。

  沒有任何機會,或者說德國部隊沒有給日本留下任何機會,就在夜戰中給反衝擊的日軍一個印象深刻的下馬威。他們在遠東的第一次夜戰並沒有被日軍壓垮,相反卻給進攻的日軍巨大的殺傷。進攻的近千名士兵最終只有一半人潰敗回了自己出發的戰壕內,而這些士兵筋疲力盡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

  熱鬧的日本反衝擊從午夜過後一直持續到了淩晨三點多,沒有一個日本士兵沖進德軍的陣地,甚至沒有一個德軍士兵陣亡。三十幾個倒黴德軍被日軍打過來的子彈擊傷,這就是從入夜到現在德軍除了子彈炮彈之外的唯一損失。

  「有內奸!有內奸!我們的夜襲德國人早就知道了!他們知道我們夜襲的準確時間,所以才能在沒看到我們之前,就準備好了照明彈!」被拖著回到自己指揮部的川崎聯隊長一邊被軍醫按著治療腿部的創傷,一邊大聲的叫喊著,發洩自己內心的恐慌。

  子彈在他的大腿上留下了一個窟窿,鮮血正從窟窿裡不斷的湧出來。而川崎似乎魔障了一般,對腿上的傷口不管不顧,只是沒完沒了的大叫著:「他們的人都沒睡覺,在等著我!在等著我!再抽調300人……不!200人!再進攻一次!他們的人都沒睡覺!在等著我!現在他們都去睡了!一定會成功的!一定會成功的!」

  而川崎在他的指揮部裡大喊大叫的同一時刻,德國的特種部隊在夜幕的掩護下,已經進入到了日軍防線的戰壕之中,他們剪開了日本人佈置的鐵絲網,然後輕而易舉的解決掉了日本執勤的哨兵。在夜幕中這些德國士兵似乎有著天然的優勢,在日本陣地中傳說如鬼魅一般,而那些白天看來銅牆鐵壁的防線,此時此刻仿佛形同虛設,根本沒起到半分作用。

  這些部隊在日軍潰敗之後就開始了自己的滲透準備,很快他們就成功的接近了日軍的陣地,並且利用自己在可視範圍上的優勢,將一些負責警戒的日本崗哨全部端掉了。

  「第一小隊敲擊了3下無線電,他們已經成功佔領了附近的機槍陣地……第二小隊的士兵正在向發出喊叫的方位滲透,敵軍燈光管制的非常嚴格,也是訓練有素的部隊,負責清除附近衛兵的第三小隊,請務必要小心一些!」蝰蛇部隊的大隊長拿著無線電通話器,給各個小隊下達了繼續行動的口令。

  下達完了命令之後,他就回過頭去,看向了已經待命,隨時準備起飛的奧丁武裝直升飛機,對指揮這些飛機的指揮官說道:「我的人已經到達指定位置了,現在好戲可以正式開始了!下面該你的部隊上場了,給對面的傢伙一個驚喜,不要讓日本人失望。」

  「元首阿卡多•魯道夫萬歲!」那名軍官立正敬禮,昂起的下巴看上去傲氣非凡。他轉身做了一個手勢,每一架奧丁直升機前面的地勤人員開始晃動手裡的紅色礦燈,幾秒鐘後所有的直升飛機都開始緩慢的離開地面,引擎的轟鳴聲讓附近的話語交流都成了問題。

  一架接著一架直升飛機拔地而起,向著遠處的日軍陣地呼嘯而去,日本部隊手裡缺乏像樣的防空武器,這在白天的時候就得到了空軍斯圖卡2型攻擊機部隊的確認,這些日本部隊沒有什麼像樣的防空火力,僅有的幾門防空炮,也在白天被德軍航空兵徹底摧毀了。

  於是這些直升飛機部隊直接沖向了日本防線,巨大的聲響也驚醒了熟睡的日本士兵,在驚恐之中終於有人發現威脅來自自己的頭頂上,於是這些日本人舉起自己的武器開始對著天空中根本看不清的敵人,瘋狂的射擊起來。

  「開火!開火!壓制地面火力!」奧丁直升飛機駕駛員的耳機裡面,指揮官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傳出,於是這些直升飛機都調整好了自己的角度,開始用機頭的機炮瘋狂的攻擊著附近的日軍陣地。曳光彈在晚上耀眼異常,火箭彈拖著光芒一枚接著一枚撞進日本士兵的人群之中。

  「怪物!魔鬼!」地面上,被突如其來的敵人打得暈頭轉向的日本士兵們,雙手抱著頭頂的鋼盔東躲西藏,希望可以離開這片仿佛是地獄一般的戰場。從他們參加戰鬥以來,就根本沒有聽說過還有這麼一種武器,可以在夜晚懸停在天空之中,對地面目標展開攻擊的。這不屬他們的認知,也變相的震撼著他們,讓他們無法展開及時有效的應對。

  很少有日本士兵用機槍對天空中的目標展開還擊,因為倉促之間沒有想到,或者說想到了之後找不到對空射擊的專用三腳架,都影響了日軍的反擊強度。隨著一個又一個日軍陣地上騰起了燃燒彈的火光,這些德國直升飛機的攻擊也越發的精准起來。

  「八嘎!你們這些士兵!亂跑什麼?為什麼不去那邊被攻擊的地段支援?」戰壕裡,一片混亂之中,一名日本軍曹慌慌張張的抓住了一個跑錯了方向的士兵,想要拉著對方一起去被襲擊的地段增援,可是當他看清對方的時候,喉嚨已經被一柄鋼刀切開了。

  「唔……」冷不防被襲擊了的日本軍曹震驚的看向對方,雙手捂著脖子發出不太大的聲音,他看見了對方的白種人臉孔,接著遠處的火光也隱約看到了對方帶著的鋼盔似乎和他的不太一樣。他掙扎著靠向戰壕的坑壁,然後跌倒了下去。

  他的肩膀撞在了坑壁旁邊坐著的一個日本士兵的肩膀上,看著對方的雙眼裡充滿了不甘,他抽出了一隻手使勁的拉動身邊坐著的那個日本士兵,希望可以喚醒對方引起周圍衛兵的警覺,可是他辦法側過頭去看上一眼,也就沒辦法看見那名坐著的同夥,早就已經死去多時了。

  最終軍曹還是帶著怨念垂下了自己的頭顱,而那名幹掉了他的德國特種部隊士兵,早已經隱匿在了無限的黑暗之中,仿佛這裡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就在這段戰壕的不遠處,就是川崎聯隊的指揮部了,而通向那裡的戰壕中,橫七豎八躺倒的,全都是日本士兵和軍官的屍體。

  「讓防空機槍的射手趕緊進入戰鬥!把那些德國人的飛機趕走!不然我們就全完了!」隔著房門,幾名德國特種部隊的士兵抱著自己的武器,聽到了裡面川崎聯隊長那歇斯底里的喊叫,作為一個聯隊的指揮官,這名聯隊長一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指揮網絡,已經被人徹底切斷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1 00:01
第1181章 全完了

  川崎還不知道他的指揮部已經和他的整個聯隊孤立起來了。他的電話線已經被人切斷了,他派出的十幾個通信兵,還有傳達命令的軍官,都已經倒在了他指揮部外面不遠處的戰壕裡。他因為腿部受傷只能躺在床上,而他面前能夠調派的人卻越來越少。

  日軍遲遲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對空防禦,沒能有組織的進行對空射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和川崎無法傳達自己的命令。失去了指揮的日軍只能各自為戰,在眼看就天亮的時間裡,日本守軍根本沒辦法阻止德軍進一步擴大戰果。

  陣地上一片混亂,隔壁的日軍部隊甚至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看到川崎部隊的防線上火光一片,並且可以聽到飛機引擎的轟鳴聲。有些部隊將這種情況彙報給了後面的師團指揮部,可是那邊給出的回答是:蠢貨,沒有飛機能夠在夜晚低空轟炸!你們是瘋了嗎?

  就在日軍亂成一團的時候,川崎聯隊的指揮部門外,德軍已經幹掉了所有執勤的衛兵,順便把附近的兩個機槍陣地都給摧毀了。十幾個特種兵包圍了川崎的指揮部,然後很沒有耐心的一腳踹開了那扇不太結實的房門。

  裡面的日本士兵明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坐在無線電發報機上的日本機電員剛剛回過頭來,就被一槍打中了額頭,癱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站在機電員旁邊的日本軍官剛罵了一句,就同樣被幹淨利落的放倒在地。

  川崎從自己的床上掙扎著坐起來的時候,他的參謀長還有兩名聯隊指揮部的軍官,都已經被德軍士兵輕鬆的幹掉。他們中間反應最快的一個也只是將自己的手按在了指揮刀的刀柄上,甚至沒來得及將自己的刀抽出十分之一,就被子彈打中倒了下去。

  「八嘎!」反應過來的川崎伸手從床鋪的邊緣掛著的武裝帶上,抽出了自己的自衛手槍。而德軍特種兵打出的兩發子彈,都被他身邊的軍醫擋住了。於是川崎成了這個屋子裡最後一個活口,也成了這間屋子裡最後一個能夠抵抗的人了。

  他端著手槍朝著門口打了一槍,然後機智的川崎一邊趴在床上開火,一邊大聲的喊叫起來:「來人啊!衛兵!有敵人闖進來了!有敵人闖進來了!」

  他希望自己的槍聲和喊聲可以提醒周圍的士兵,畢竟作為聯隊的指揮部,附近的警衛部隊還有作戰部隊是不少的,至少應該有人聽到他的喊聲,從四面八方合圍過來,殲滅這些闖進來的敵人。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周圍早就已經被德軍特種部隊肅清了,加上那邊德軍直升飛機聲勢浩大的攻擊,這邊的小打小鬧,根本無法引起任何人的一絲注意。

  「看這個樣子抓活的可能不太容易了!幹掉撤退吧!」帶隊的軍官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開口說道。四周已經有些提高的亮度讓他不得不放棄抓俘虜的想法,因為再過一會兒太陽就要升起了,他們也要趕緊結束手裡的戰鬥,準備配合主力部隊奪下這片陣地了。

  於是幾名德國的特種部隊隊員心領神會,從房門兩側探出身子對著川崎所在的那張行軍床就是一通掃射。原本指望一名帶兵的佐官對抗一群特種部隊士兵就是一件極其不現實的事情,所以川崎也就在這一通掃射中,理所當然的中彈死亡了。

  當德軍士兵沖進指揮部內,翻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的時候,川崎聯隊長胸口湧出的鮮血順著床沿滴落到地上,一名德軍特種兵路過了川崎的屍體,然後用自己的槍口將那支「王八盒子」手槍撥弄開,順勢從川崎的屍體旁邊,扯過了屬川崎聯隊的聯隊戰旗。

  每一個聯隊的聯隊旗都是由日本天皇親自授予這個聯隊的首任指揮官的,不過這個傳統在日軍瘋狂擴軍的今天,已經許久沒有執行了。可是川崎聯隊作為一支老牌的日軍主力,其聯隊旗確實是日本天皇親自授予的。不過現在這面聯隊旗已經成了德國人的戰利品了,和那支已經打光了子彈的日本軍官自衛手槍一樣。

  這支日本的十四年制手槍因為有一個巨大的手槍套而聞名於世,因為有些渾圓的槍套被憎惡日軍的中國人起名為「王八盒子」。不過在德軍之中可沒有這種外號,相反因為其造型和德國軍官的魯格手槍非常相似,是德軍非常喜歡的戰利品之一。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德軍的直升飛機部隊也終於有一架被日軍的防空火力給擊落了,這架墜毀的飛機直接沖進了日本士兵的戰壕內,爆炸的巨大火光幾乎和天邊的太陽同時升起。

  即便是二十一世紀的美軍在面對二戰水平的那些落後的對手的時候,也經常出現傷亡現象。所以1939年的德軍面對還遠沒有日薄西山的大日本帝國軍隊,無論如何也無法打出一場零傷亡的碾壓戰鬥來。墜毀的直升飛機讓德軍的直升機部隊不得不收斂了一些,隨著天空的濛濛亮,德軍直升機開始謹慎的後撤,將一片狼藉的陣地留給了日軍。

  「八嘎!這些飛機怎麼能夠懸停在天空中?」「它們沒有翅膀是怎麼飛上天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在日軍士兵中不斷的出現,大家盯著遠處離開的德軍飛機,心中都充滿了說不出的沮喪來。

  自己的陣地被對方洗禮了差不多30分鐘,密密麻麻的火箭彈還有如同雨點一般的機炮炮彈給日軍造成了不計其數的損失。數百人負傷和死亡,結果日軍僅僅擊落了一架對方的直升飛機,連洩憤都算不上。

  「該死,我們是怎麼惹上這樣強大的敵人的?」「大本營的那些蠢貨難道只知道玩女人嗎?」「我說,和這樣的敵人戰鬥,我們要死多少人啊?」當打掃戰場開始的時候,看著自己身邊那些滿身彈孔的屍體,看著那些已經被打死的戰友們,質疑的聲音變得更多起來。大家都沮喪的抱怨,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部隊已經很久沒有接到指揮官的命令了。

  「我說,我們被打得這麼慘,聯隊指揮部那邊就沒有新的作戰命令嗎?」一名軍曹在將手裡的屍體丟進彈坑之後,終於意識到了天亮之前接連發生的各種怪事,指揮部竟然連個說法都沒給出來。他皺著眉頭看向聯隊指揮部的方向,還沒等再開口呢,就聽到那邊傳來了德軍突擊步槍,那種連貫的獨特槍響。

  「德國人偷襲了我們的聯隊指揮部!川崎聯隊長下落不明!」隨著密集的槍聲傳到這名日軍軍曹的耳中的,還有這個令人震撼的消息。他吃驚的又一次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聯隊指揮部的那個方向,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

  在川崎聯隊的指揮部上方的一個機槍掩體內,德國特種部隊的一名狙擊手將自己的準星從那名中彈的日本軍曹身上挪開,瞄準了下一個倒黴的傢伙,天空已經明亮起來,他的作用也終於淋漓盡致的發揮了出來,他討厭漆黑的夜晚,因為那樣他根本看不到那些遙遠的目標。

  隨著他的呼吸聲,瞄準器裡的十字瞄準星已經壓在了另外一個站著不動的日軍士兵身上,他熟練的扣下了自己的扳機,子彈穿過兩三百米的距離,打穿了那個日本士兵的胸口,在那名日軍的身後的土堆上濺起了一片白色的煙霧。

  就在日本士兵們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丟失的勇氣,向著自己的聯隊總部發起攻擊的時候,德軍的陣地上也爆發出了一陣呼喊聲,隨著響起的槍聲,德軍坦克引擎的轟鳴聲也跟著傳了出來。一輛接著一輛的豹式坦克沖出了原本挖給日本坦克的掩體,向著日軍陣地的方向,加速沖了過來。

  日本守軍正在拼了命的向自己的指揮部發起攻擊,如海浪一般的攻勢被彈藥充足的德軍特種部隊一次次的擊退,好不容易在人數上佔有了絕對的優勢,日軍很有信心能夠將這夥大膽妄為的敵軍,殲滅在自己的陣地上。

  可是隨著對面陣地上德軍的坦克開始發動攻擊,另一個指揮日軍戰鬥的指揮部內,裝甲部隊的宮本聯隊長頭頂上纏著紗布,對自己的戰車部隊下達了繼續撤退的命令:「讓川崎聯隊的人趕緊撤退!如果被德軍咬住了,整個陣地就全完了!」

  在過去的一天之內,宮本已經不知道自己聽過還有說出了多少次「全完了」,他只知道在這段時間裡,他的部隊還有友軍的部隊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全完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去罵人或者暴跳如雷了,他只能麻木再一次的下達撤退的命令,然後帶著不甘和失落,帶著他那些毫無作用的戰車,從自己的指揮部裡倉皇出逃。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1 00:01
第1182章 遙遠的對手

  「納尼?你說什麼?第二道防線在晚上被德軍給突襲了?對方使用了一種能夠懸停在天上的飛機,在夜裡進行了轟炸?」石原莞爾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有些不夠用了,他真是沒有明白對方在電話裡說的那些東西究竟是一個什麼意思。

  什麼叫可以懸停在天上的飛機?是盤旋嗎?還是說就如同漂浮一樣停在那裡?這究竟是德軍手裡的另一種新式技術,還是說只是驚慌失措的士兵還有軍官們,誇張了他們的所見所聞?僅僅是那種懸停在頭頂上的飛機,就已經足夠震撼了,隨後而來的二線防禦陣地被德軍擊穿的消息,讓石原莞爾徹底愣在那裡了。

  他好不容易才日夜兼程,將自己的指揮部從哈爾濱挪到了長春,結果還沒到長春呢,就聽到了自己的部隊被人擊潰的消息。日軍即便是面對美國人的猛烈攻擊,也沒有崩潰過這麼快的,更何況美國人可不會輕易發動夜間的進攻,更要命的關鍵是德軍在發動了夜間進攻之後,竟然還能打贏……

  日軍究竟有多麼能打夜間作戰,這一點可以從美國和蘇聯的戰報裡得到答案,即便是知道了日軍會反復進行夜間的反衝擊,可是美國和蘇聯依舊那這種事情毫無辦法,他們只能多安插崗哨,或者在短時間內讓部隊取消夜間休息。可是即便是如此,效果也只能說差強人意,完全做不到反擊這種事情。

  要命的是德國人做到了,他們不僅僅在夜間輕而易舉的打退了日軍的進攻,還在之後展開了反擊。石原莞爾端著電話的聽筒,皺著眉頭聽著電話那邊的師團長用顫抖的聲音描述著當天晚上的戰鬥:「石原長官……對方派出了一支部隊,直接滲透到了我們的防線中央,佔領了川崎聯隊的指揮部……」

  「八嘎!哨兵還有警衛部隊都是擺設嗎?竟然當對方的部隊輕易的幹掉了一個聯隊的指揮部?川崎聯隊的所有軍官都應該切腹!是他們的玩忽職守葬送了川崎聯隊!」石原莞爾被眼前的戰況氣的直哆嗦,抓著電話的手似乎要把手心裡的電話聽筒捏碎一般。

  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號稱這個世界上最能打夜戰的日軍部隊,竟然在一個晚上接連戰敗。在一次失敗的反衝擊之後,竟然被人趁機利用夜晚滲透,端掉了自己的指揮部——如果這還不算是奇恥大辱,那石原莞爾覺得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羞恥的了。

  他按捺著想要抽出指揮刀把電話那邊的師團長砍成兩截的衝動,繼續聽著對方的彙報,而那邊的師團長似乎也感覺到了石原的憤怒,說話的聲音都開始結巴起來。

  石原作為一個常駐中國東北的關東軍指揮官,是讀過很多中國書籍的,甚至他還研究過李鴻章的生平,看過滿清的近代史。他曾經滿懷笑意的聽說過那句著名的言論:槍不如人,炮不如人……當時聽到這句話的石原莞爾還笑著說這是因為對方指揮官沒有抵抗的意志。

  可是現在,他的耳朵裡聽到的聲音,是多麼的如出一轍:「我們的坦克不如德國,飛機也不如德國,夜戰方面似乎也不如德國……德國人在很多方面都比我們更先進,戰術也更具威力一些……」

  他真的很想拍著桌子大罵一番對方,可是卻真的沒辦法找到罵人的理由:他的部隊真的被德軍打敗了,而且敗得莫名其妙,似乎各個方面都被碾壓了一般。除了士兵沒完沒了的衝鋒送死,他的士兵根本無法抗擊那些由坦克還有各種武器組成的鋼鐵洪流。

  「立刻動用所有的力量,給我確認德軍在遠東的總兵力還有重型武器裝備的數量……我要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力量,能不能威脅內蒙古和華北。」石原莞爾好不容易壓下了心頭的火氣,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道:「另外,加固現有的所有防線,務必要拖住!」

  打完了電話,他丟下了電話的聽筒,然後從自己的辦公桌後面走出來,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迫不及待的對自己的副官說道:「準備汽車!我要立刻去見山下君!……把情報課的人都給我找來,我要問一問他們,是不是德國人的新式武器打進我的司令部了,他們才能知道對方使用的那麼多新式武器究竟是什麼?」

  情報課的人手裡拿到的有關德軍的情報確實非常有限,他們在蘇聯方面的幾個間諜好不容易弄到裡的資料,無非也就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武器型號還有部分部隊的番號。這些東西對於石原莞爾來說只能算是聊勝於無,根本起不到分析和研究的作用。

  至於那種能夠在天空中懸停的飛機,石原莞爾終於知道了其真實的名字——直升飛機!至於說這種飛機究竟有什麼作用,德軍又依靠這種飛機佈置了什麼樣的戰術,日本方面還是一概不知。看著手中的資料,石原莞爾苦笑了一下丟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他知道情報部門的工作重點從來不是遙遠的德國,所以能夠拿出這些不太準確的東西來,也實在怪不得他們。

  「給我立刻收集情報,搞清楚對方的坦克性能!還有那種該死的直升飛機……有關德國方面的情報,包括人文,軍隊編制,工業產能,外交態度等等……無論什麼方面,只要有,就給我拿過來仔細研究!越多越好!」石原莞爾丟開了那些不太準確的情報,對自己的情報課成員吩咐道:「還有對方的統帥……究竟是哪一個!」

  說完他就帶著自己的副官往外走去,去見日本國內少有的德國通山下。石原莞爾一邊向門外走起,一邊不滿的呢喃道:「這打的叫什麼仗?連對方的指揮官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搞笑的是,也難怪石原莞爾不知道德國人的指揮官,因為德國遠東志願軍還在籌建之中,主力部隊還遠在伏爾加河流域休整,所以德軍遠東部隊的總司令,現在還是個空缺。這種情況下如果石原莞爾能知道德軍統帥是誰,那才叫見了鬼了。

  當然,也幸虧石原莞爾不知道這個事情,如果讓這位日本關東軍遠東前線的總指揮官知道,將他打得焦頭爛額的德軍部隊是一群營長團長這類的小角色,這位日本關東軍的將軍也許會吐血三升直接暈死過去吧。

  見到山下之後石原莞爾也沒有客氣,直接就開口說道:「山下君,我們對德國的軍事力量的評估是不準確的,他們能夠打敗蘇聯人還有美國人,並不是僥倖,而是依靠更強大的實力……我的部隊在初期遭遇的時候損失慘重,你對此有什麼好辦法嗎?」

  「恕我直言,石原將軍,最好的辦法已經被天皇陛下還有大本營的蠢貨們否決了。」山下苦笑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對一臉焦急的石原莞爾回答道:「德國人和美國人在工業方面的優勢我們沒辦法追趕,兩線開戰的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選一個陣營倒過去。」

  「可是,山下君,不是我們不打算選擇陣營,而是美國和德國仿佛統一了意見一樣,不接受我們的善意啊……他們開出的條件你也知道,實在是不能讓人接受啊。」石原莞爾唉聲歎氣的對山下說道:「那種條款,誰敢接受?」

  山下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石原莞爾說道:「現在傻子也知道我們陷入中國戰場上不能自拔,接納我們就等於和中國對立……這和美國還有德國的戰略意圖明顯不符啊。」

  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地圖,猜想道:「德國人的想法很容易猜,他們想要影響整個亞洲,把美國勢力踢出去。拉攏我們不如拉攏中國,這是很明顯的。美國人的想法似乎也是一樣,他們不想讓德國在亞洲一家獨大,所以努力的想要在亞洲塞進一顆釘子……遺憾的是這枚釘子不是我們,而是中國!」

  說到這裡,山下的神情明顯沮喪了起來,他有些落寞的用手在辦公室牆壁上掛著的地圖上來回的撫摸著,像是對石原,又像是對自己開口說道:「我們努力了40年,自以為超越了中國,殊不知這個古老的國家已經蹣跚而行了2000年……一直到了今天,我才真正看清了這個國家的底蘊,那是一種即便遭受無數次挫折,都還能站起來的底蘊啊。而我們,只有輸一次的機會,顯然這個機會,我們已經浪費掉了。」

  聽到山下說的話,石原莞爾明顯一愣,他看著那個站在地圖變的山下,突然也跟著感傷起來。他為這個國家征戰了大半輩子,結果在橫掃遠東的巔峰時刻,卻遇到了一個日本幾乎永遠無法超越的強大對手——那個遠在歐洲的神聖大德意志第三帝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1 00:01
第1183章 不走了

  一隻粗糙的手撫摸過眼前的窗棱,將上面的塵土撥弄開來,這只手沿著窗棱不斷向前,最終在窗棱斷掉的位置停了下來。這個窗子明顯已經被損壞了,上面的玻璃都已經碎掉,只剩下了幾塊鋒利的碎片,還因為釘子固定在窗棱上。

  這只手按在那條斷了的窗棱上,不再繼續向前,因為這條斷裂的窗棱前面,已經不存在任何東西了。這裡的牆壁已經倒塌了一多半,只剩下半面牆壁,還有一些窗子還倔強的挺立在這裡。如果不是對這裡特別熟悉,誰也不會發現其實這是原本的克里姆林宮的一部分。

  倒塌的牆壁如同扭曲的鬼怪一樣陰森恐怖,一些工兵正在用沙袋還有其他的瓦礫殘骸,加固克里姆林宮附近的防禦陣地,德軍距離僅僅只有數公里遠的距離了,也許幾天後,德國人的坦克就能將炮彈直射進克里姆林宮的窗子裡了。

  斯大林在清晨的時候走出了自己的地下指揮部,然後看見了他原本熟悉現在卻陌生無比的克里姆林宮。這裡已經被德軍的炮火轟炸的面目全非了,不遠的地方一些蘇聯士兵正在加固自己的防禦陣地,現在這裡就和普通的廢墟民宅沒有任何區別了。

  昨天傍晚的時候,德軍的一支部隊攻佔了萊蒙諾索夫大街,而另一部分來自A集團軍的士兵則越過了明斯克大街,佔領了明斯克大街上的幾棟民宅,這些部隊距離莫斯科最核心的紅場位置也只有大概6公里了。

  更誇張的是,党衛軍的第13裝甲師的部隊,沿著庫圖佐夫大街一路向西發起了猛烈的攻擊,蘇軍的防線只能逐漸隨著德軍的攻勢後撤,最終雙方在少先隊影院附近穩住了自己的防線,可是這裡距離克里姆林宮也只剩下可憐兮兮的4公里左右的距離了。

  瓦圖京指揮蘇聯部隊沿著街道繼續佈置防禦,近似於絕望的掙扎著,而斯大林在德軍猛烈的攻勢下面,默數著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日子。任何人都知道斯大林已經徹底失去了勝利的機會,他從幾個月前就已經在垂死掙扎了。

  「這裡原來是我最喜歡的會議室……紮伊采夫。」斯大林看著眼前那破敗的窗棱,還有那些碎裂的玻璃以及腳下踩著的斷裂的地板,對跟在身後的紮伊采夫開口說道:「我做夢都沒有想過,這個神聖的地方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斯大林同志!如果您願意現在就離開莫斯科,我親自去找朱可夫,讓他安排部隊拼死突圍……也許還能夠打出一個缺口來,事情也許還有轉機。」紮伊采夫跟在斯大林的身後,看著眼前已經和廢墟沒有什麼兩樣的克里姆林宮,有些哀傷地說道。

  紮伊采夫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不過他將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眼前的斯大林,他忠於自己的這個上司,並且將這個上司當成自己的父親一般愛戴。他曾經輝煌過,跟在斯大林身邊的他曾經比軍區司令都要威風三分,所以現在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絕不離開眼前的這個落寞的老人。

  斯大林似乎沒有感受到紮伊采夫的愛戴,他只是用手輕輕的撫摸著眼前斷裂的窗棱,感慨著原本豪華的宮殿現如今變成了殘破的廢墟瓦礫。聽了紮伊采夫的勸說之後,這位蘇聯的領袖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笑了起來:「紮伊采夫……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畢竟這裡才是我應該在的地方,我也確實應該在這裡走完自己最後的道路。」

  說完這些,他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口繼續問道:「我的替身你處理的如何了?」

  那天他的替身代表他去視察整個莫斯科防禦體系的時候,遭到了平民和士兵的圍堵,好不容易才退回到克里姆林宮內,整個行動計劃也就徹底取消了。這次不大不小的騷亂讓斯大林更加風聲鶴唳,他甚至覺得留下了替身對於他個人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他害怕自己死了之後替身被德國人活捉,那樣的話德國人很可能用這個替身來做很多文章。甚至安排一個體面的受降儀式來侮辱斯大林。斯大林也不希望有人用他的相貌繼續在以後的日子裡招搖撞騙,所以他授意紮伊采夫,將那個替身儘早處理掉。

  站在斯大林身後的紮伊采夫聽到了斯大林的問話,點了點頭回答道:「斯大林同志,您的替身我已經親手處決掉了,屍體被運到了聖母升天大教堂後花園焚燒掩埋,作為一個擾亂德軍視線的手段。即便德軍找到了那具屍體,也無法證明什麼。」

  「你辦事我一直非常放心,如果我的將領們都和你辦事一樣可靠,那麼贏得戰爭的就是我們了。」斯大林從窗棱上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搖晃著伸到了紮伊采夫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陪著我吧,陪我走完這最後的時間,走完這蘇聯最後的時間吧……」

  ……

  「轟!」一發炮彈落在了一棟莫斯科河河畔的建築物邊上,巨大的氣浪掀起了河畔的沙礫,敲碎了附近的落地窗,打倒了街邊商店裡擺放的假人。十幾名蘇聯士兵扶著頭頂的鋼盔沿著河堤跑向建築物,然後在側面的窟窿裡鑽了進去。

  建築物裡面,瓦圖京正守在自己的電話機旁邊,而他前面差不多1000米左右的地方,就已經是兩國之間的國境線了。那裡子彈到處橫飛,時不時有坦克轟鳴著推倒廢墟殘骸,然後被炸毀在某個街道的轉角處。

  「鈴鈴鈴!」在炮彈爆炸的間隙裡,微弱的電話鈴傳來,瓦圖京一把抓起了電話的聽筒,開口對電話那邊的朱可夫說道:「元帥同志!電話線被炮彈炸斷了一天了,而且我們之間的通信隨時可能再一次中斷……我不知道手裡的部隊還能堅持多久,我現在正式將莫斯科城防部隊指揮權移交給您……是!我會正式派送文件給斯大林同志,然後對能夠聯繫上的所有部隊下達命令。」

  「轟!」又一發炮彈落在了他所在地方的不遠處,巨大的氣浪沖進了建築物內,掀起了一片煙塵,瓦圖京用手拍散了嘴邊的灰塵,吐了一口唾沫之後,繼續對電話那邊說道:「我的部隊缺少彈藥,也沒有多少反坦克武器……但是他們都是熱愛這個國家的勇士,請您務必要善待他們。」

  「喂?喂喂?」因為德軍的炮擊實在太過猛烈了,所以還沒等瓦圖京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電話線就再一次被切斷了。聽著電話聽筒裡沒有了聲音,瓦圖京遺憾的將手裡的電話聽筒,丟回到鋪滿了地圖的桌子上。

  「警衛營還有部隊嗎?帶上武器去支援正面的莫斯科第1師!什麼?沒有了?」瓦圖京看著一臉絕望的作戰參謀,擠出了一絲笑容來,他用手撣了撣肩膀上的灰塵,看了看隔壁那些機電員們:「同志們!能和你們共事真的是我的榮幸!莫斯科城防方面軍作為一個成建制的部隊,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我們失去了對前線戰鬥部隊的有效指揮……屬我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他伸出手來,從桌子上撿起了軍帽而不是鋼盔,戴在了自己的頭頂上,然後看了看已經將目光全部都轉向他的指揮部裡的文職還有軍官們:「拿上你們的武器,離開這裡吧!回家看看,或者撤退到後面的建築物去,畢竟你們已經為這個國家做到了你們能夠做到的一切。沒有必要在這裡等死了,真的!」

  「將軍!我們在這裡和您共事了這麼長時間,現在您讓我們自己離開,我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參謀長笑著看著瓦圖京,絲毫不在意遠處落下的炮彈,掀起的遮天蔽日的黑煙還有那密密麻麻的槍聲。

  「將軍!讓我們跟著您吧!」一些年輕的機電員,還有軍官也熱血沸騰地說道。他們是一群熱愛祖國的年輕人,很容易被眼前的畫面感染和鼓動,他們不是不在意生死,也不是不害怕,可是沒有人願意做懦夫,也沒有人願意比其他人先走。

  瓦圖京笑著看了看周圍的屬下們,聳了聳肩膀說道:「好吧!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我不想再去一次克里姆林宮,告訴斯大林同志我們沒能守住陣地了,那真是一個受罪的差事。我只想在這裡好好休息休息,然後等著我的敵人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對!我們就留在這裡!讓那些德國佬們,從我們的屍體上踩過去!」所有人都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年輕的士兵開始從牆角撿起莫辛納甘步槍,有些人則端起了珍貴的波波沙衝鋒槍,大家在一些角落裡蹲下,在殘垣斷壁中端詳著遠處河對岸的動靜。

  這個時候,回家對於這些軍官和瓦圖京來說,已經是一個遙遠到無法企及的詞匯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1 00:01
第1184章 回家

  不同於戰火紛飛的莫斯科,多瑙河畔德國南部的一個叫奧格斯堡的小城市的街道上,一切都顯得那樣的乾淨整潔。寬敞的馬路上被清掃的一塵不染,時不時有長長的公交車沿著城市的街道緩慢的駛過,陽光灑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讓這裡顯得恬靜又美麗。

  古老的磚石建築物外牆上,掛著從屋頂一直延伸到地面的巨大紅色萬字國旗,那些斑駁的街頭巷尾牆壁上,隨處都能看見因為風吹日曬而殘破不堪的德國元首阿卡多•魯道夫的競選標語。血淋淋的打字就印在那張帥氣的元首肖像的下方:「勝利或者滅亡!」

  那些充滿中世紀風格的帶著花紋的路燈樹立在街道的兩旁,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排排衛兵一樣整齊。帶著學生帽穿著短褲的小男孩在商店邊上的落地窗停下腳步,帶著好奇的眼光看著裡面又多出來的各種新的貨物。

  最近小鎮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好了,有更好吃的糖果,也有更充足的麵包還有人造黃油,甚至如果捨得花錢的話,還能弄到沙丁魚罐頭以及天然黃油之類的奢侈品。人們不再為饑餓發愁,開始用手裡的鈔票追求起更舒適的生活來。

  很多家庭都依靠政府的扶持和補貼,購買了新的收音機還有漂亮的花布衣衫,有些更有錢的人家甚至購買了外形實在有些難看的平民汽車。如果那些遠在前線的男人們能夠回到家中,那麼當地的平民們也許會對自己的生活更加滿意一些。

  勝利或者滅亡……在1937年之前,這個問題如同大山一樣壓在每一個落魄的德國人心頭,激勵著每一個德國人握緊自己手中的武器拼死作戰;可是在1939年,這個問題已經煙消雲散了。一個接著又一個的勝利讓人們歡欣鼓舞,最終變得麻木起來。大家開始談論的不再是前線又打下了哪個敵人的城市,而是哪個家庭又接到了慰問部門發送的陣亡通知書。

  「您好,到7號大街。」公交車停靠在火車站旁邊的一個站點的時候,一名穿著國防軍軍服的士兵拎著自己的行李擠上了公交車,他放下手裡的包袱,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零錢來,對司機禮貌的笑了笑,將幾枚硬幣遞給了車門邊的售票員。

  他的胸口佩戴著一枚鐵十字勳章,旁邊還有漂亮的戰傷獎章,英勇戰鬥勳章,為國勳章,東線作戰紀念章以及一枚聖魯道夫爭奪戰紀念章。雖然他的軍銜依舊只是一名軍士,連軍官都算不上,可是還是讓汽車上的幾個孩子投來了尊敬的目光。

  這名從前線歸來的士兵對那幾個孩子擠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然後準備拎起行李向後排的空座走去,卻被留著一頭金色卷髮的漂亮女售票員攔住了:「先生,您身上帶著三個免票勳章,所以我不能收您的車費。」

  因為長久的戰爭,德國國內對於回鄉的士兵頒佈了種種有待政策,包括乘車免費,火車票免費,醫療保障還有家屬享受的各種補貼和福利。這些政策保證了德軍士兵在前線英勇作戰的士氣,也完善了後方的國家福利體系,為戰後的一些列民生發展打下基礎做好準備。

  這名士兵顯然一愣,然後放下了手裡的行李,接過了對方還給他的零錢,對著那個漂亮的售票員禮貌的笑了笑,然後說了聲謝謝,就拎起行李走到了汽車的後排。前面的幾個小男孩回過頭來好奇的打量著他胸前的勳章,仿佛在看一名得勝歸來的將軍。

  汽車在陽光下緩慢的前行,顛簸搖晃的頻率讓這名士兵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前線那連綿不絕的機槍的咆哮聲,還有那些無助的嘶吼與彈殼跳出槍膛的清脆聲響。他的頭隨著汽車晃動的頻率來回微微擺動,就仿佛坐在開往前線的裝甲車上,也是熟悉的引擎轟鳴聲,區別是那個時候他的懷裡抱著MP-44突擊步槍,而身邊還有無數戰友在聒噪吵鬧。

  「格裡夫!彈藥!彈藥!格裡夫!掩護我,對著那扇窗子射擊!開火!開火!……上帝啊!你中彈了……敵人沖過來了,格裡夫!開火!」一聲聲叫喊回蕩在耳畔,讓進入夢鄉的年輕士兵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來,他的額頭落下汗水,對夢境中的一切都恐懼萬分。

  「先生!先生!7號大街到了!」他在夢境中掙扎的時候,一個甜美的聲音把他從虛幻中呼喚了回來,年輕的士兵睜開了雙眼,看著卷髮的美麗女售票員正面帶微笑看著他,那因為彎腰凸現出來的事業線,讓他一瞬間就漲紅了臉頰。

  「我看您睡著了,所以過來叫醒您……您沒事吧?不舒服嗎?」女售票員顯然沒有注意到年輕士兵的尷尬,依舊彎腰開口問道:「需要我們幫忙嗎?」

  「謝……謝謝!」叫格裡夫的年輕士兵趕忙站起身來,慌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服,然後拎起了自己的行李,對著售票員點頭致謝,然後就匆忙的走下了汽車。

  這輛停在7號大街路邊的公交車轉眼間再一次發動起來,漂亮的售票員也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對一旁的司機遺憾的搖頭道:「挺帥的,可惜了。」

  街邊看著公交車遠去的格裡夫拎著自己的行李,沿著鋪著碎石子的人行道緩慢的前行,這裡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幾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畢竟只有短短的一年半時間,對於一個並沒有多少重工業的城市來說,改變得面目全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處,這裡恬靜的生活不那麼容易被打破,格裡夫就這樣緩慢的走著,不必害怕轉角處射過來的子彈,不必擔心運氣不好踩中地雷,這種感覺已經非常不錯了,至少對於他來說,是非常不錯的了。

  突然他愣了一下,然後在一扇窗子前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他看著一面漂亮的國旗插在窗口的縫隙裡,國旗的旗杆尾端還掛著一個小花圈,花圈內還垂著兩條白色的絲帶。

  這戶人家格裡夫不認識,不過能夠在窗口擺放這種東西的家庭,就代表著家中有人在前線陣亡了。有可能是這間房子的男主人,也有可能是一個丈夫或者一個年輕的兒子,無論是誰,這個家庭現在都變得不完整了,活著的每一個人都會緬懷離開的親人。

  窗子裡一個老婦人看見了格裡夫,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絲哀傷,格裡夫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就拎著自己的行李繼續向前走去。他不敢等老人推開窗子,因為他害怕聽到一個不熟悉的名字,害怕被一次次的問起,有沒有聽說過某個人真的死去。

  周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也越來越讓人急切,這是他離開了一年多的家,這裡有愛著他的爸爸和媽媽。他喜歡那熟悉的土豆燉肉的味道,他熟悉的那張柔軟的床鋪,他熟悉的可愛的弟弟妹妹……但願,家裡的一切真的如同信上說的,萬事安好。

  不知不覺間格裡夫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變得害怕起來。他沒有聽說過那句著名的詩句「近鄉情更怯」,但是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情。緩慢的邁著腳步,走到那個熟悉的院子前面,推開略顯陳舊的柵欄,看著那個他曾經無數次推開的大門。

  「我的上帝!格裡夫?是你嗎?」一名婦人將沾滿了水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推開房門看著院子裡那個變化巨大的年輕人,她跑向自己的兒子,將這個變得剛毅強壯的兒子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裡。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日思夜想,每天準時去教堂祈禱,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平安歸來。

  這一刻,仿佛之前所有的祈禱和許願都應驗了,上帝聽到了她的聲音!這位已經四十多歲的母親這一刻淚如雨下,抱著自己的兒子放聲痛哭。

  格裡夫將行李丟在了自己的腳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母親的後背,他真的很想用雙手抱緊自己最愛的親人,可是右手那空空蕩蕩的袖管,讓他無法如願以償。他只好輕聲安慰著自己的母親,用因為在戰場上嘶吼變得粗糙的嗓門,呢喃出最輕柔的話語:「媽媽!我回來了!」

  聽到了院子裡的聲音,略顯蒼老的壯碩男人推開了虛掩的房門,站在了臺階上俯視著自己的妻子擁抱著自己的兒子。他看見了那空空蕩蕩的袖管,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忍住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掉落下來。他的兒子回來了,在遠方的戰場上帶著榮譽回來了……遺憾的是——回來的不是全部。

  紅著眼睛,男人邁開步子蹣跚的走下了臺階,走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旁邊,他伸出了自己粗壯的胳膊,抱住了兩個人:「沒關係!沒關係!上帝保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1 00:01
第1185章 渡河

  「呯!呯!呯!」一排子彈打在了廢墟上,留下了一排坑窪。廢墟後面的蘇聯士兵蜷縮著自己的身子,躲避著被子彈打得四濺的碎片還有飛石。

  一輛德國的坦克在莫斯科的街道上緩慢的推進,在一片豁然開朗的地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它的前方是一條寬闊的大河,這條河就是橫穿莫斯科的河流——莫斯科河。這條河在莫斯科市中心穿過,蜿蜒盤桓,而莫斯科紅場就在這條河的西岸不遠處。

  雖然這個位置距離莫斯科紅場那段河岸還有一些距離,可是德軍終於在莫斯科市內接近了這條河流,這也標誌著德軍真正已經進入到了莫斯科市內核心的位置。兵敗如山倒這個詞匯,現在用來形容莫斯科城內的蘇聯守軍,是再合適不過了。

  在投入了最後的一批預備隊之後,蘇聯的莫斯科守軍已經沒有兵力再繼續加強某一個方向上的防禦力量了,他們只能被動的挨打,靠放棄一些陣地來加強另外一些陣地。這樣做最直接的影響就是讓丟失陣地的速度成倍的增加,原本只需要投入幾個連兵力就能守住的街區,卻因為實在沒有多餘的部隊只好放棄。

  「將軍同志!德軍的部隊正在河對岸準備衝鋒舟,看來再過一會兒他們就會開始強渡了……我們的機槍已經沒有子彈了,就連手榴彈都沒剩下多少了。」一名軍官匍匐著來到了一片廢墟的側面,扶著鋼盔對滿臉灰塵的瓦圖京將軍彙報了戰鬥的局勢。

  瓦圖京正在給自己的左輪手槍裝填子彈,聽到了這個彙報之後,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手下:「第1近衛師第1團剩下的150多人守在那邊,2團只剩下93個人,都在我們附近……第4近衛師聯繫不上,第5坦克近衛師僅有的一輛坦克剛剛打光了炮彈……我們只能做到這麼多了,沒有任何辦法。」

  隨著戰鬥的進行,事實上蘇聯部隊的整個體系都已經崩潰了,部隊的後勤補給完全斷絕,士兵們連吃的和子彈都不知道去哪裡領取。到最後甚至連部隊的指揮體系都崩潰了,斷電還有炮擊讓原本還算完整的電話體系毀壞殆盡,無線電設備也是故障一台就少掉一台……

  開始的時候因為地方足夠廣闊,遮蔽也比較好,還能夠使用汽車還有馬匹。而這個時候因為陣地的接連丟失,這些交通工具也不能使用了——大家都用兩條腿跑,如果不想被炮彈幹掉,也只能用兩條腿跑。

  一個月前,莫斯科包圍圈內的蘇聯守軍,還能向被德軍突破的防禦陣地附近增加整團整團的兵力,然後逐漸縮減規模到一個營一個營,最後到一個連甚至半個連……現在這種時候,每一次增援甚至已經節約到一個排,甚至一個班的程度了。

  而這種規模的增援,面對德軍如同潮水一般的攻擊,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絲毫起不到阻止德軍繼續進攻的作用。伴隨著彈藥的枯竭,援軍的減少,防禦陣地上的蘇聯守軍的損失也越來越大,潰敗的也越來越快速。

  這個道理很好理解,當子彈充足的時候,戰術可以得到很好的執行,所以防禦陣地也可以堅守的更持久一些。不用頻繁的後撤,也就不用頻繁的暴露在敵軍的火力之下,傷亡自然也會降低一些。不過現在蘇聯的情況是相反的,他們被迫不斷的後撤,不斷的損失掉更多的士兵。

  現在,蘇聯的陣地上,一個戰壕裡的士兵來自五花八門的部隊還有單位,一個連的步兵有可能是原來好幾個連的殘餘兵力整編而成的。這些士兵有可能來自好幾個作戰部隊,有些甚至來自後勤人員、莫斯科自衛軍、甚至是稅務官還有警察。

  當然還有大批大批的補充兵,這些補充兵的成分更加複雜,有女兵、工人、售貨員還有十幾歲的孩子。指望這些人發揮出正規軍的戰鬥力來,明顯是不現實的,所以減少的不僅僅是增援的人數,還有增援的質量。

  損失成倍數的增加,甚至已經到了沒有人統計的地步。根據德軍F集團軍的戰鬥日記,在6月25日德國在莫斯科城郊一共推進了1300米,擊斃和俘虜了蘇聯守軍2900多人;而在8月初的時候,德軍在市區內推進一公里遠的距離,一共擊斃了蘇聯「士兵」6700多人,而這些拿著槍支的「士兵」很多連軍裝和鋼盔都沒有。

  雖然僅僅憑藉德軍的戰鬥統計是不能準確的反應出當時蘇聯守軍的實際損失的,就連克盧格元帥在自己的回憶錄裡都承認德軍在莫斯科城內戰鬥的時候,出現過擊斃平民冒功的行為。可是因為蘇聯方面實在沒有任何戰鬥損失記錄,所以也只能依靠德國的記錄來勉強推測了。

  很快,德軍的工兵就為自己的部隊準備好了強渡的準備工作,衝鋒舟被德軍士兵抬著沖向了河岸,對岸的機槍還有火箭彈就好像不要錢一樣打向蘇聯陣地。反觀蘇聯這邊,因為彈藥數量有限,已經做不出什麼像樣的還擊來了。

  也正因為如此,強渡很順利的進行了下去,德軍先是用一台拖拉機臨時改裝的「推土機」將一些沙石推進莫斯科河中,緊接著沖過對岸的德軍步兵就在河堤上進行了小規模的爆破作業,光滑傾斜的河堤被炸出了一條擁有棱角的小路,非常方便後續部隊攀爬。

  「他們的土工作業真的太快了,看上去配合的那麼嫺熟,簡直就是在演習一樣。」瓦圖京透過一道牆壁的縫隙,看著德軍在他的眼前架設浮橋,感慨地說道,他左邊大約十米遠的地方,蘇聯的一挺輕機槍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將剩餘的不多的子彈,掃向了德軍架設浮橋的位置。

  不過僅僅過了幾秒鐘的時間,德軍的MG-42機槍就回敬了開火的蘇聯機槍,子彈打在蘇聯的陣地上發出密集的聲響,到處濺射的流彈讓所有人都不敢再探出頭去開火射擊了。不過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很快一枚德軍的60毫米口徑迫擊炮就將炮彈打在了這個輕機槍剛剛所在的位置,巨大的爆炸掀起了滾滾濃煙,讓十米開外的瓦圖京都不得不雙手抱頭蹲在了掩體內躲避。

  「醫護兵!有人負傷了!有人負傷了!」炮彈掀起的硝煙剛剛過去,就傳來了蘇聯守軍的喊聲,這個戰壕裡大多數都是指揮部的行政人員還有後勤軍官,所以還不太清楚現在的局面。

  「閉嘴吧!上哪裡去找醫護兵去?就算有醫護兵,也早就沒有藥品了!」一名老兵抱著武器在戰壕裡破口大駡,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去質疑他不守規矩的問題了:「看看他的傷要不要命,要命的話就等死吧,如果傷口不大,趕緊包紮也許還能活命。」

  看著自己腳下的那個還在流血的戰友,這名原來分管電話的方面軍軍官哪裡知道如何判斷傷勢到底嚴不嚴重。所以在對方的喝罵聲傳過來的時候,他也只能抽出自己口袋裡的手帕,幫著另外一名電話員壓住了地上那位倒黴蛋的傷口。

  瓦圖京再一次將眼睛對準了牆壁上的那個細小的裂縫,他透過那裡看見就在這段短短的時間裡,德國工兵已經將幾艘小艇並排的停靠在了一起,釘好了鐵栓並且鋪設好了上面的鐵軌和木板。一輛架橋坦克從對岸的斜坡緩慢的開下,已經將翹起的鐵橋揚在了半空之中。

  因為缺乏重武器,所以這一切蘇聯守軍只能看著,他們既不能開火暴露自己的位置,也沒有辦法沖過去打亂德軍的部署,那些先期渡河的德軍已經在河堤上建立了防禦陣地,和蘇聯守軍藏身的陣地只隔著一條公路,大約50米都不到的距離。

  如果瓦圖京手裡有更多的兵力,那他也許會下令進行反衝擊,奪回灘頭陣地,乘著這個機會也許可以給德國人造成巨大的損失。可是他現在手裡沒辦法抽調哪怕一個連的士兵,更不可能打退德軍灘頭陣地上那些如狼似虎的德國擲彈兵了。

  耳邊呼喊的聲音已經平靜了下去,看來那個被迫擊炮炮彈彈片擊中的倒黴蛋沒能撐住,已經在戰壕裡面斷氣了。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德國的第二輛架橋坦克已經開上了浮橋,在靠近蘇聯守軍駐守的河畔方向上,放下了第二片鐵橋。

  一座浮橋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架設完畢了,而這邊德軍渡河的士兵立刻就對蘇聯的陣地展開了衝擊。戰鬥一下子變得慘烈起來,不少陣地都展開了白刃戰。德國士兵在裝甲車的掩護下成百上千的渡過浮橋,很快就湧進了蘇聯人的陣地。

  「元首阿卡多•魯道夫萬歲!」隨著如同浪潮一般的呼喊,德軍士兵們距離瓦圖京越來越近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1 00:01
第1186章 將軍百戰死

  對面的德軍越來越近,一些陣地上密集的槍聲還有蘇聯士兵的叫喊已經證明整條防線的搖搖欲墜。這其實並不奇怪,因為昨天夜裡的時候蘇聯的防禦陣地上就已經沒有多少戰鬥力了,這個時候崩潰唯一的願意是德軍這個時候才發起進攻罷了。

  「將軍同志!離開這裡吧!去克里姆林宮,找斯大林同志……」瓦圖京的副官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手槍,焦急的看著自己的上司,莫斯科前城防司令瓦圖京。

  而這個時候瓦圖京靠在自己的掩體上,對著自己的副官那張焦急的臉龐笑了笑:「我已經堅持到了現在,就更不可能離開了。這裡就是我最後的歸宿了,畢竟莫斯科有我瓦圖京,和沒有我瓦圖京,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確實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在莫斯科被合圍之前,他還可以用自己的指揮才能,盡可能的幫蘇聯挽回敗局;在莫斯科被合圍之後,他也能夠用自己的佈置強化莫斯科的防禦,固守待援;即便是莫斯科徹底陷入了絕望,他瓦圖京依舊可以鎮定非凡,利用自己的沉著來鼓舞整個莫斯科城的士氣……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整個部隊已經趨於癱瘓,他瓦圖京縱使再有天大的指揮才能,也無法驅使自己的部隊了;而輾轉騰挪的空間越來越小,剩下的就都只是絕對力量的碰撞了,根本沒有辦法再依靠部署爭取任何優勢了。

  不遠處,德軍的士兵已經開始勢如破竹了,畢竟他們的對手是一群文職軍官還有婦女兒童,這個時候如果不能一鼓作氣拿下這片陣地,也真的枉稱天下第一兇悍的步兵了。這些端著步槍越入戰壕的德國士兵們很快就幹掉了戰壕裡面沒有多少戰鬥經驗的蘇聯守軍,開始向著兩側擴大撕開的缺口了。

  而複雜的地形多少阻礙了德軍的推進速度:說是戰壕,其實這裡並不是一條真正的戰壕,倒塌的樓梯還有坍塌的牆壁,混合著彈坑還有各種廢墟組成了這條防線,不少地方甚至還有半埋在地下的儲藏室和真正的鋼筋混凝土機槍碉堡。

  「將軍!快走吧!您已經盡到您的責任了……離開這裡,我求您了!」那名副官上前攙著瓦圖京的胳膊,希望帶他離開這個即將淪陷的地方,可是瓦圖京倔強的甩開了副官的手,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

  突然間,一名德軍士兵從幾米遠的地方跳進了戰壕,他開槍將瓦圖京身邊的衛兵打倒在地上,然後又抬起了自己的槍對準了拎著手槍的瓦圖京。瓦圖京愣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見一名不是俘虜的德軍士兵,那股說不出的緊張讓他忘了自己手裡還拎著一支手槍。

  瓦圖京的副官抬手就向著德軍的方向打了一槍,不過這一槍打出的子彈卻沒有打中這個德軍士兵,對方可能也發現了剩下的這兩個蘇聯軍官,可能軍銜小的更有一些戰鬥力,於是果斷的將自己手裡的G43半自動步槍對準了瓦圖京的副官。

  沒有絲毫的猶豫,對方直接就扣響了扳機,子彈飛出槍口,沒用上半秒鐘的時間,就鑽進了副官的胸口,德軍為了保險起見,並沒有只打一槍,他連續扣動了兩下扳機,於是兩發子彈一前一後打中了瓦圖京的副官。

  瓦圖京的副官踉蹌了一下,然後就緩慢的仰面躺倒了下去,德軍的7.92毫米口徑子彈威力相當巨大,如此近的距離上連續射擊,根本不可能有人堅持著不倒下去。

  這名士兵顯然對自己的兩槍非常滿意,直接又將自己的槍口轉向了站在那裡的瓦圖京。瓦圖京在對方開槍打中自己副官的一瞬間,終於意識到了危險,他趁著對方開火射擊的間隙,已經舉起了自己手裡的手槍。

  等德軍士兵掉轉槍口的時候,看見的是瓦圖京手裡的黑洞洞的槍口,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找回了感覺,這位蘇聯將軍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扣下了扳機。而且因為緊張他一下接著一下扣動扳機,絲毫不打算給對方留下攻擊自己的機會。

  德軍士兵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蘇聯將軍突然又變得很有戰鬥力起來,於是不甘的被子彈打中,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然後就被好幾發子彈打成了篩子。最後他只能靠在牆壁上不甘心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垂下了帶著M35鋼盔的頭。

  鋼盔翻滾著掉落到了德軍屍體的腳下,瓦圖京似乎沒有意識到對方已經被他打死,依舊不停的扣著手槍的扳機。一下接著一下,一直到手槍只傳出哢嚓的清響之後,他還沒有停下這種機械的動作。

  一個將軍是不用自己殺人的,他可能指揮自己的部隊殺死成千上萬的敵人,也有肯能因為一個決定讓數萬名自己的士兵獻出生命,卻不用自己動手去殺任何一個。所以當瓦圖京親手開槍打死了一個德軍的時候他和無數個蘇聯的新兵一樣,緊張到手腳都不聽自己的使喚了。

  可是,這是戰場,上帝並沒有刻意留給任何人適應殘酷的時間。另一名德軍士兵躍進了瓦圖京所在的掩體內,緊跟著是第二個和第三個,他們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友軍屍體,當然也看見了正端著手槍哆嗦的瓦圖京。

  出於下意識的反應,或者說是一種求生的本能,德軍士兵沒有再試圖俘虜這個看起來位高權重的蘇聯軍官,他們端起了手中的武器,每個人都送給了瓦圖京幾發子彈作為見面禮。瓦圖京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被人狠狠敲打了幾下,然後他就坐回到自己剛才坐著的位置上,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那支漂亮的手槍掉落到地上,旁邊是瓦圖京副官那張蒼白的還睜著眼睛的臉。1939年8月4日上午,在德軍跨越莫斯科河的戰鬥中,蘇聯莫斯科城防司令官瓦圖京上將被德軍A集團軍的士兵擊斃,陣亡在一處廢墟掩體之中。

  ……

  「喂?你說清楚一些?什麼叫德軍已經渡過莫斯科河了?瓦圖京昨天傍晚給我打了個電話,然後電話線就被切斷了……對!我知道!莫斯科北面的防線我已經接手了,可是那裡情況一片混亂,我根本不知道我們有多少兵力,敵人又在什麼位置上!」朱可夫在升天大教堂的地下室裡舉著電話聽筒對那邊的斯大林說道。

  他還不知道瓦圖京戰死的消息,只是得到了情報說德軍正在猛攻北面的莫斯科河防線。民兵大街已經全線失守,德軍距離莫斯科中心的紅場越來越近了。

  與斯大林彙報了一番他知道的戰鬥情況,然後朱可夫就掛掉了電話,現在的斯大林除了反復問一些已經問了幾十次的問題。他掛掉了電話之後,又抓起了另外一個電話來,接通了科涅夫那邊的電話:「調你到北面是為難你了,接手那邊的工作進行的如何了?」

  「現在的情況非常不樂觀,朱可夫元帥同志……軍隊已經混亂不堪,有效的防禦都被打亂了,士兵們各自為戰,只有德國人自己的謹慎能夠阻止他們繼續前進了。」科涅夫一點兒也不看好自己手下的新軍隊,他非常清楚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部隊,能打成如今這樣,已經算是在超水平發揮了。

  「守住列格勒大街!這是我的要求!」朱可夫開口沉重地說道:「也算是我的最後的要求了……畢竟我們不可能堅守莫斯科一輩子,這件事終究有一個完結的時候。或許是我樂觀了,也許我們連這個冬天都守不到,一切就結束了。」

  那邊的科涅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我盡可能守住列格勒大街……不過我不能保證這個承諾。」說完科涅夫就放下了電話,說實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靠什麼來守住列格勒大街,真的不知道。

  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朱可夫也覺得渾身上下幾乎虛脫,他苦苦支撐著的前線,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而他自己,就像是一條身在漁網中的魚,苦苦掙扎卻絲毫看不見任何出路。

  「報告!」一名軍官走到朱可夫的指揮部門口,立正敬禮,然後走到朱可夫的身前壓低了聲音說道:「就在幾分鐘前,對面德軍在陣地上進行廣播,聲稱擊斃了瓦圖京同志……」

  「……再聯絡一下瓦圖京同志的指揮部,然後派出有經驗的部隊,以班排為單位,儘量向瓦圖京同志指揮部的方向搜索……找到瓦圖京同志!」朱可夫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可以離開了。

  對方點了一下腦袋之後,就再一次立正敬禮,然後退出了朱可夫的指揮部。留下這位蘇聯元帥一個人,在空空蕩蕩的地下室內,不知道究竟是憂傷還是絕望。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1 00:01
第1187章 巨大的市場

  在柏林明亮的元首府邸辦公室內,一名軍官正夾著文件在阿卡多的面前立正站好。他是來彙報有關蘇聯前線指揮官瓦圖京被擊斃的消息的:「我的元首……經過前線部門的仔細辨認,被擊斃的人確實是斯大林的左膀右臂,主持莫斯科城防工作的蘇軍上將尼古拉•弗多羅維奇•瓦圖京。」

  擊斃了這種名將的彙報,現在已經無法讓阿卡多興奮起來了,他擊敗的對手裡有太多太多比瓦圖京還要有名的多的人,英國的丘吉爾還有蒙哥馬利,法國的戴高樂還有蘇聯的赫魯曉夫與羅科索夫斯基,甚至有曾經是盟友的意大利領袖墨索里尼……太多太多的名人已經讓阿卡多麻木了。

  不僅僅是阿卡多麻木了,甚至是德國的民眾都已經麻木了。現在國防軍的戰績中,有活捉的敵人的名將,有被迫自殺的敵國領袖,現在這些德國民眾們在報紙上看見某個外國將軍陣亡的消息,甚至連談論的興趣都沒有了。

  相反大家對很多新興起的事物更感興趣:大家喜歡談論有聲電影還有彩色相片,願意比較誰家的汽車更漂亮或者晚飯吃的黃油是不是人工製造……總之人們現在不願意談論戰爭,就好像是刻意去忘懷一樣。

  「既然已經確認了,該刊發到報紙上去,就刊發出去吧,褒獎有功的部隊以及相關人員的事情,交給倫德施泰特元帥去做就好了。」阿卡多從一份文件中挪開了自己的目光,同手彈了彈那份捧在手中的文件,對這名軍官問道:「有關陣亡士兵的補貼,是不是已經都按時發放下去了?」

  那名軍官趕緊立正,開口回答道:「我的元首,有關補貼發放的管理,一直是由浩克將軍負責……戰爭動員委員會那邊沒有接到投訴,党衛軍那邊也沒有什麼風聲……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吧?」

  阿卡多對於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在意的,他鼓動自己的士兵們走上前線,就有責任保證他們的應得利益。確保傷殘士兵還有陣亡士兵的補貼還有撫恤,是最近他工作的重點,正因為比較在意,他和安娜帶著十幾個秘書,幾乎將前線陣亡名單和相應款項發放記錄都看了一遍,工作量不可謂不大。

  阿卡多聽到了手下這麼回答,略微放心了一些,畢竟任何時候都無法擬定出萬無一失的法律和規則,只要執行這些的是人而不是機器,那就一定會有漏洞可以鑽。他不指望自己的手下們廉政清明毫無私心,他需要的只是將整個流程中微小的瑕疵,控制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就好。

  不要以為外國的法律就真的完善並且毫無漏洞,不要以為外國的執法就一定是文明並且公正的。如果不是渴望著公平祈禱著正義,美國又怎麼會出現那麼多帶著面具的英雄呢?正因為大眾希望看到主持公道的旗幟,不滿現實中的種種不公,才會出現那麼多淩駕於法律之上的超級英雄。

  「我還有一個會議要參加,你去忙吧。」阿卡多站起身來,接過了安娜遞給他的外套,開口對那名軍官說道。對方趕緊惶恐的立正敬禮,大聲的唱和道:「偉大的元首阿卡多•魯道夫萬歲!」然後立刻退出了阿卡多的辦公室。

  穿上了那身合體的黑色党衛軍外套,安娜一絲不苟的幫阿卡多紮好了武裝帶,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辦公室,接受走廊裡的衛兵們的敬禮。每當路過一個崗位的時候,兩側的衛兵都會抬起自己的胳膊,對著兩個人敬一個標準到極致的大德意志舉手禮。

  「我更想抽出時間去前線看看,或者和梅賽德斯那樣去慰問一些陣亡將士的家屬……可是這些人就是沒完沒了的用各種會議煩我,而大多數的會議竟然都是如何讓大家賺更多的錢。」阿卡多一邊走一邊對身後的安娜抱怨道。

  安娜擠出了一絲微笑來,安慰自己的愛人道:「親愛的,至少你能決定那張桌子上的人誰可以更有錢一些,不是嗎?這些商人都是支持您的,這就夠了……你不能處決所有人,因為你無法自己統治這個帝國。」

  走在前面的阿卡多歎息了一聲,然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無奈的點了點頭:「正因為我不能控制每一個人的思想,也無法自己去管理一個巨大的帝國,所以這些人就有各種理由和辦法,讓我焦頭爛額的面對一大堆無聊的事情。」

  兩側的衛兵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守候在門口的軍官踏進會議室內,高聲的對立面的人唱和:「元首到!」

  原本都是嗡嗡聲的會議室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站起了身子,對著門口的方向立正站好。然後山呼海嘯一般,所有人都高舉起自己的右手,呼喊出了那句已經成了慣例的問候語來:「元首阿卡多•魯道夫萬歲!」

  戰爭不僅僅改變著整個世界的格局,也在影響著德國國內的每一個角落,在阿卡多的命令下,德國國防軍已經取消了49個徵兵辦公室,在30個城市內停止了任何徵兵活動。為了穩定國內軍工廠還有重工業的產品銷售數額,德國甚至開始向盟友提供包括豹式坦克等武器的出口服務。

  阿卡多走到為首的座位上,做下去之後對著兩旁向下壓了壓手掌,所有人才收回自己的胳膊,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會議得以繼續進行,一名胸前帶著國徽胸針的中年商人繼續開口,談論起自己剛剛說的話題。

  德國工業部門希望阿卡多允許,向中東地區出售400架ME-109C戰鬥機,800輛3號坦克還有200輛豹式坦克。那些手握著大量石油的當地土豪們甚至提出採購4000輛汽車和20艘輪船的訂單,財大氣粗到讓德國商人們把中東看成了新的天堂。

  「施佩爾部長認為我們應該對中東地區提供保護,而不是賣大量的軍火到那裡去,動亂那裡的局勢……」一名工業部門的代表對阿卡多謹慎地說道:「軍方也同意這個看法,不過一時間拿不出有效的方案來支持施佩爾部長。」

  阿卡多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他知道軍火商人們寧願世界大戰一直打下去,也不願意停下手裡生產各種新式武器的生產線。軍方也在猶豫究竟是要出口武器換取研發經費,還是收斂軍火生意來維持僕從國的穩定。

  這種問題他需要和施佩爾還有默克爾以及多米尼斯等人開會另做討論,而不是在這種生產以及出口會議上直接下結論。如此龐大的帝國籠罩下,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影響未來數十年的世界格局,由不得阿卡多不謹慎對待一些。

  「前往中國的特使已經在路上了,因為只能乘坐火車到蒙古然後輾轉到中國境內,所以速度上受到了很大影響。」另外一名軍火商提到了阿卡多感興趣的事情,於是這位元首豎起了自己的耳朵傾聽:「那裡到處都是戰亂,我們想要建立起穩定的供貨渠道不太容易。」

  他指了指一份報告,然後繼續對周圍的人炫耀道:「不過那裡絕對是一個新興起的巨型市場,如果他們付得起賬單,我的顧問團估計整個中國至少可以吃下300萬支步槍,超過30億發子彈……我們需要再加班生產一年,才勉強能生產出這麼多東西來。」

  「唔……」一聲哄響之後,聽到這個天文數字的人都開始交頭接耳。至少300萬支步槍,那就等於說是差不多要重新武裝一個國防軍了……加上手槍、機槍、衝鋒槍和突擊步槍,火炮、汽車、坦克還有戰鬥機……上帝保佑,元首支持中國向日本開戰真的是一個明智到無以復加的決定。

  「既然至少要300萬條步槍,那我想無論如何也需要至少5萬挺機槍了吧?」克虜伯旗下的比利時槍械公司的負責人對身邊的總公司上司問道。

  克虜伯也被這個巨大的蛋糕給誘惑到了,既然要武裝那麼多軍隊,推銷給落後的中國1萬門大炮,豈不也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整整1萬門大炮啊,那要生產多久才能生產完畢啊?而這些大炮和槍械,又能給克虜伯公司帶來怎樣的利潤啊?

  武裝超過600萬中國士兵,給這些士兵提供武器彈藥,這簡直就是建設另外一支國防軍一樣的龐大工程——槍械,彈藥,汽車坦克飛機大炮……這一切的後續保養還有使用培訓……軍隊的帳篷、罐頭、鋼盔、皮靴……

  上帝保佑,上百億的市場還僅僅只是軍事方面而已,戰後的重建,食品以及油料,衣食住行外加上工業設備的傾銷。上帝啊,這是一場新的戰爭!佔領中國這個市場就等於給自己未來50年的發展買了一份保險!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1 00:01
第1188章 給羅斯福的電文

  只有傻子才會放棄這個機會,會議結束就要立刻派人前往中國!會議室內,所有的人都如此的想著。即便只是搶到一萬輛汽車的合同,那也足夠自己旗下的公司美美過上一年了。

  「我想……你們高估了中國這個市場的規模,也對傾銷商品到那裡去,過於樂觀了一些。」阿卡多不得不打斷了在座這些商人們的無限幻想,他真是低估了這些商人做美夢的能力,所以不得不給他們潑一盆冷水:「那裡是一個飽受戰爭苦難,並且現在大部分富裕地區,還被日本佔領著的地方。」

  他看著整個會場裡目瞪口呆的人群,繼續著自己打擊士氣的言論:「很遺憾的對各位陳述一個事實,那就是或許中國需要100萬支步槍,或許他們想要50億發子彈。可是實際情況是他們沒有錢購買這些東西……」

  一直到七八十年代,新中國都沒有能夠成為一個巨大的讓人垂涎三尺的市場,最主要的原因有兩個方面,一是因為國家外匯儲備不足所以根本無法購買外國的機器設備,二是因為人們手裡的鈔票也非常有限,缺乏購買商品的能力。一直到改革開放國家和人民都攢夠了家底之後,這個巨大的市場才逐漸變得真正讓人趨之若鶩。

  戰爭帶給中國這片古老的土地的,不僅僅是創傷,還剝奪了這個民族數千年來積累下的驚人財富。古老的中國因為昏庸無能的滿清政府連續的失敗,對外割地賠款超過7億2千萬兩白銀,而且大多數竟然如數還清了……剩給苦難的中國人民的,僅僅只有戰爭留下的滿目瘡痍。

  「我正在和財政部門討論,借貸給中國抗擊日本侵略的款項問題,在這裡不妨給各位透個底,大約有1億帝國金馬克。這筆前究竟能採購多少武器,想必各位心中有數。」阿卡多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阿卡多也想如同另一個時空中二戰之後的美國那樣,財大氣粗的向中國還有整個歐洲貸款,甚至一度支援起了歐洲的重建工作。可是他手下的德國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比中國還窮,根本沒辦法玩什麼「高大上」的援華戰略。

  德國因為準備戰爭和發動戰爭,已經連續12年財政赤字,憑藉著米福券還有巧取豪奪勉強維持了帝國的經濟沒有崩潰。這種時候妄想著扶持一個原本就一窮二白的國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阿卡多非常清楚自己有多大本事,他背後的集團也不可能捨己為人自己不過日子去援助中國。

  更符合德國利益的做法,其實就是中東的資源換支援模式,中國拿出一部分勞動力還有自然資源,來償還德國提供的各種有償援助。這聽起來確實有些剝削和巧取豪奪的味道,不過卻更容易實施也更容易執行。

  唯一讓阿卡多頭痛的是,這無疑在聯合中國的既定國策上是一個巨大的減分項。美國財大氣粗提供給中國的大多數都是無償援助,即便是要錢也不會像德國如此斤斤計較。至少在援助方面美國是比德國佔有優勢的,而德國方面的優勢無非就是歸還領土了。

  可是這樣一來,決定命運的選擇權就留給了中國,因為畢竟歸還領土和眼前的援助比較起來,誘人的程度其實是各有千秋的。阿卡多真的害怕中國會倒向美國,讓第三帝國的戰略徹底崩盤。

  「我的私人代表已經前往中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會先期運送3萬支步槍還有2億發彈藥,並且贈送中國20架ME-109C戰鬥機,支援他們對日作戰。」阿卡多靠在椅子背上對面前的商人們說道:「畢竟我們和中國並沒有宣戰,合理的外交是在允許的範圍內的。」

  「另外,所有前往中國的商團還有特使,都需要到外交部報備,合約或者買賣都需要經過審批……這是要確保在座的各位不會因為一時大意,做出影響帝國外交的事情來。」沒有人說話,於是阿卡多繼續說著自己的決定。他的決定在這裡就和聖旨沒有什麼分別,只要合理大家都會立刻點頭同意的。

  果然,聽到阿卡多這麼說,在座的商人們都趕緊點頭稱是。大家都知道元首是一個有名的中國通,既然元首已經有了一套針對中國的策略,大家就只要遵照著執行就可以了。很多人都已經習慣了聽從元首的指示,因為元首一直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在戰略上出過差錯。

  與其說在座的都是政客,不如說在座的都是商人,商人並不計較過程,他們只需要確認賺錢這個結果就夠了。而什麼是賺錢的保證?從不出差錯的決策就是賺錢的保證!元首有這個保證,那麼這就是他們言聽計從的理由了。

  「那麼,會議就到這裡吧!辛德拉,提醒秘書處留一份會議記錄給我。」阿卡多站起身來,離開了自己的位置。他走出會議室的大門,後面依舊是一群人狂熱的山呼海嘯:「元首阿卡多•魯道夫萬歲!」

  ……

  昏暗的地下室內,斯大林面無表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紮伊采夫彙報剛剛被確認的消息:「斯大林同志……德軍陣地上反復廣播的瓦圖京將軍陣亡的消息,已經被證實是真實的了。德軍距離這裡越來越近了,我還是希望您能夠為自己的安全考慮,向東轉移。」

  「瓦圖京……同志……是一個高尚的好同志啊。」斯大林撫摸著椅子的扶手,沒有理會紮伊采夫的勸諫,開口自言自語說道:「我應該早一點啟用這樣的將領,而不是那些徒有其表的蛀蟲和懦夫。」

  也難怪斯大林這樣說,8月6日當天的上午,蘇聯的元帥鐵木辛哥終於還是屈服在了德軍的壓力還有權力的誘惑之下。他發表了廣播宣佈加入西伯利亞聯邦政府,成為這個政府的議會議員之一,這也標誌著在莫斯科包圍圈之外最後一個態度搖擺的勢力,被德軍徹底的剷除了。

  其實這很好理解,相比較而言,如同弗拉索夫那樣投靠德國確實是讓人為難的叛國行為,可是加入一個新成立的俄羅斯族國家,這方面的顧慮就要小得多了。這也是很多蘇聯軍方指揮官共同的想法,他們並不認為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如果可能的話,要給瓦圖京同志一個體面的葬禮……我親自主持!」斯大林用盡力氣從自己的椅子上站立起來,搖晃著走到紮伊采夫的面前,拍著對方的肩膀說道:「在紅場,用我的儀仗隊和衛兵方陣,奏國歌!」

  「我會儘量安排的……斯大林同志。可是德軍的炮擊有可能會打斷整個儀式,所以我建議您將儀式的地點選在地下室的入口附近,這樣方便隱蔽。」紮伊采夫看著斯大林說道。

  斯大林點了點頭,同意了紮伊采夫的看法:「我不能被德國人擊斃,即便是死,我也應該死在自己的手裡。我應該像英國的首相丘吉爾那樣,給自己一個體面的結果!聽說氰化鉀是一種很有效的死法,你對這些有什麼看法嗎?」

  「斯大林同志……」紮伊采夫剛想要哀聲勸說兩句,就被斯大林自己給阻止了。

  他擺了擺手,讓紮伊采夫停止了哀嚎:「我死後你會有很多時間為我哭泣……叫我的秘書來,我要擬寫一份電文,發送給美國的羅斯福總統。」

  很快,秘書就準備好了打字機,等著已經有些疲憊的斯大林說起他的電文。斯大林扶著桌腳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尊敬的羅斯福總統,感謝您對蘇聯反抗德國侵略的有力支援……經過艱苦的戰鬥我們遺憾的沒有能夠完成保衛自己國家的使命,現在,我,約瑟夫•維薩裡奧諾維奇•斯大林已經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了,我一生中第一遺憾的是沒有能夠拯救我的祖國,第二遺憾的就是沒有能夠見到您這樣傑出的人。不管怎麼樣,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也希望您能夠帶著美國繼續戰鬥下去……願美國能夠贏得勝利,願世界永遠記住蘇聯這個國家……您的摯友,斯大林。」

  那名秘書在打字機上劈裡啪啦的打出了斯大林想要發送的電文,然後撕扯下來將文件遞給了斯大林讓他過目。斯大林沒有接過這份電文,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對方直接發出去。於是這名秘書只好夾著文件離開了斯大林的辦公室,臨走的時候還關上了房門。

  「轟!」沉悶的聲響傳進了斯大林的地下室內,德軍的炮擊再一次的開始了,那些大口徑的炮彈一枚接著一枚落在紅場還有克里姆林宮周圍,仿佛是敲響的喪鐘一般,讓斯大林感覺到恐懼。他情不自禁的將目光又投向了牆壁上那個白色的痕跡,卻沒有看到那副列寧同志的畫像。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4-21 00:01
第1189章 讓他們走

  對於莫斯科城內的蘇聯人來說,戰鬥從好幾個月開始,就成了每天的主旋律。這些平民還有士兵已經習慣了在廢墟之中生存,習慣了在槍林彈雨中苟延殘喘。

  一名穿著背帶褲,戴著前進帽,手裡還拎著一杆莫辛納甘步槍的年輕人快步走上了一個堆滿了破爛的樓梯,他的鞋子在木頭製成的樓梯上踢踏作響,讓那略顯老舊的樓梯發出了一連串的吱呀聲。

  他來到二樓的一件屋子裡,越過了靠在門邊休息的十幾名老人和婦女,走到了一個穿著平民褲子,卻披著一件軍裝的中年人面前。這位年輕人將手裡拎著的武器背在了身後,然後在一群人的目光之中,將一條蓋著公章的命令遞給了這棟大樓裡面的所有莫斯科自衛軍的指揮官。

  「阿夫傑伊先生,這是剛剛接到的來自朱可夫元帥的親筆命令,他下令解除所有平民的活動限制,允許平民前往德占區避難。」這名年輕人收回了遞文件的手,然後對這個叫阿夫傑伊的指揮官說道。

  阿夫傑伊一愣,然後打開了已經捏在手裡的文件,仔細的看了看,然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半晌都沒有說話。他其實只是一個管理這片街道的警察,結果在成立莫斯科自衛軍的時候,就把他劃歸成了軍官,分配到了這條街區。他曾經親自帶著這個街區裡的100多名年輕人還有老人前去支援前線的戰鬥,可是回來的不足20個。

  現在他手下有1500多名所謂的士兵,這些士兵裡大部分是婦女還有兒童,還有一些甚至連槍都端不穩的老人。更讓他絕望的是這1500多名所謂的士兵,僅僅擁有110支各種各樣的手槍和步槍。剩下的人只有菜刀或者木棍這類「武器」,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戰鬥力。

  就算僅有的那110支各類槍械,也因為保存問題大部分沒有什麼準頭,每一支槍只有兩三發子彈,就連一場像樣的戰鬥,都沒有辦法支撐下來。相反也許菜刀或者木棍更有戰鬥力一些,因為畢竟不用為子彈的事情發愁。

  要知道就連步槍都少的可憐,就更不可能給這些平民們配發什麼刺刀之類的配件了。加上整個街區都沒有坦克大炮之類的重武器,唯一的一門高射炮還在幾天前被調走了,阿夫傑伊他們就更沒有什麼對付德軍坦克的武器了。

  可是因為莫斯科防衛命令的規定,這些人不允許離開也不允許投降,甚至已經被算成了一個團的兵力來使用——雖然這些人可能連一個正規步兵連的戰鬥力都沒有,可是他們已經被算成是一整個團了。

  開始的時候還有有關的作戰命令傳到阿夫傑伊手裡,甚至在最開始的幾天裡他還能接到相關的戰報以及戰鬥形勢變化的簡單通告。在那些日子裡阿夫傑伊甚至還被要求組織相關人員進行訓練,並且動員老人挖戰壕等防禦設施。

  不幸的是,隨著戰鬥的進行,阿夫傑伊已經得不到任何相關的戰局通告了,他不知道德軍現在已經開進到了哪裡,一直到昨天,撤退過來的一個僅剩下50個人的步兵營,告訴他們德軍和他們之間只有大約200米左右的距離了。

  現在阿夫傑伊還記得那些從前線潰敗下來的蘇聯紅軍士兵,那衣衫襤褸的模樣,這些士兵們同樣沒有多少彈藥,甚至和他們一樣沒有什麼像樣的重武器,幾個人拎著波波沙衝鋒槍,還有兩個人扛著輕機槍,只有頭頂上的鋼盔,讓他們略微顯出了一些正規來。

  「從昨天開始,我們這裡就是前線了,聽說德軍會朝所有人開火,不過我們前面還有一個正規的步兵團頂著……」阿夫傑伊合上了那長文件,對送信的年輕士兵說道:「你對這個命令怎麼看?」

  「阿夫傑伊先生,我在半年前還只是一個送牛奶的童工……我不知道戰鬥打到現在這種時候,還有什麼值得堅持的東西,不過我覺得,應該讓那些老奶奶還有老爺爺以及女孩子們,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年輕人看著滿屋子裡蜷縮在床上或者地板上的老人孩子,開口對阿夫傑伊說道。

  阿夫傑伊點了點頭,把那份文件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對面前的年輕人說道:「你說的對,孩子,我們應該讓這些毫無戰鬥力的老人和女孩離開這裡。你去統計一下,看看有多少人還能自己走的,並且願意離開這裡的,在今天晚飯前報到我這裡,能做到嗎?」

  「阿夫傑伊先生……您是個好人,我想如果我們大家都願意放下自己的武器,那我們其實都可以算是真正的平民……我不知道德國人對平民的規定是怎麼樣的,可是我知道我們從來沒有受過軍事訓練,就在兩個月前,還沒有人知道怎麼開槍。」年輕人看著阿夫傑伊的眼睛,開口快速地說道。

  這個曾經是蘇聯警察的男人搖了搖頭,伸出手來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開口說道:「我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在我的女兒被德國人的轟炸機炸死之後,我就已經決定在這裡戰鬥到最後一刻了。你們都可以離開,可是這裡是我的陣地,我要守在陣地上,畢竟我有軍裝,不是嗎?」

  年輕人看著從兩個月前就一直領導他們的這個中年人,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出了這間屋子,開始沿著走廊開始統計願意離開的人的人數,一個挨著一個的詢問並且將知道的東西都告訴給了大家。

  「是的,方面軍軍部那邊的消息,瓦圖京將軍真的已經犧牲了。」年輕人在一個老邁的婦人面前點了點頭,然後低聲地說道:「朱可夫元帥同志下令,允許平民離開包圍圈到德國人那邊避難,命令上說這不算投降,您願意走嗎?」

  「我的天……我們可以離開了?那你們怎麼辦?跟著我們一起走嗎?」老婦人滿臉的皺紋,說話帶著一股顫抖,但是口齒依舊清楚,問的話也非常讓人關心,周圍的幾個女人都豎起了自己的耳朵,想要聽清楚每一個細節。

  「老人孩子還有女人都可以離開,男人如果願意離開的話,似乎也是被允許的。不過阿夫傑伊先生不打算離開,我也想跟著他留下來。」年輕人擠出了一絲微笑來,對著老婦人勉強的笑了笑。

  「孩子!相信我,離開這裡!」老婦人抓著年輕人的手勸說道:「我們已經為了這個國家做的夠多了,現在一切都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你留下來除了白白死去,沒有任何意義。」

  年輕人用手隔著自己的前進帽撓了撓頭,最後還是開口安慰了一下面前的老婦人:「夫人,我也還沒真的想好究竟要不要離開,我不想丟下阿夫傑伊一個人走掉,可是說實話我也不想死在這裡,畢竟那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他看過死人,腸穿肚爛躺在廢墟的邊上,眼珠子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突出來,看上去嚇人無比。他不願意變成那個樣子,讓人看上一眼就渾身不舒服的可怕樣子。

  「我要離開!我和我的女兒要離開!」一名婦女拉著自己可能只有五歲的女兒,對年輕人報名說道:「允許我們攜帶行李嗎?比如說衣服還有首飾之類的?」

  「夫人,您可以帶上衣服還有首飾,不過我想德國人那邊不缺吃的東西,如果你們還有吃的,可以留下來給那些需要他們的人。」年輕人不好意思的建議道:「畢竟我們這邊吃的東西不多,可是我覺得你們也可能很需要這些……好吧……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總之,我個人不強制你們留下任何東西……」

  聽到可以帶走自己的財產,大家就更加放心了起來,於是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而且這麼做的人隨著年輕人的統計,也越來越多了。阿夫傑伊路過走廊的時候,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在收拾自己的東西,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多說什麼,就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確定你說的是自願離開,而不是命令他們離開?」再一次看見背著步槍戴著前進帽的年輕人,阿夫傑伊開口問道:「我怎麼看見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收拾東西?難道所有人都想離開這裡嗎?」

  「阿夫傑伊先生,確實是這樣。這裡原本就沒有什麼所有的士兵,他們之所以留在這裡,是因為翻越防線會被自己人開槍打死。」年輕人聳了聳肩膀,對自己尊敬的阿夫傑伊先生說道:「現在既然有了命令,他們當然都會離開……這裡真的沒有一個人是士兵,他們連武器都沒有,留在這裡只能等死。」

  阿夫傑伊看了一眼年輕人,最終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他坐下去的時候多了一絲頹然,看上去更加的落寞和哀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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