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霜寒之翼 作者:鹹魚公爵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19 11:43
440 洗腦

  「維……維達先生。」突然間,一個胖子站了起來,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用極為小心的口吻道:「不知道這個藥劑的產能怎麼樣?如果需要擴大產能,讓我們的力量更好地得到發展,是不是應該把這個技術擴散開來……開放一些工廠……」

  他說著說著,看著白河小秘密的臉,語氣不斷地弱了下去。

  「……」斯努克放下筆,對旁邊的學徒少年揚了一下下巴,兩個一身黑衣的學徒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地拖著胖子代理人就走。

  「啊!我沒有惡意!啊!饒命!」胖子瘋狂地掙扎,兩個學徒對視一眼,嗡地一聲彈出光劍,把這個胖子的大腿卸了下來。

  慘叫聲戛然而止,隨著一聲清脆的關門聲,會議室再次陷入了寂靜。

  一陣沉默之後,門再次打開,拖著胖子代理人離開的兩個學徒走了回來,『砰砰』兩聲把胖子的兩條大腿丟出了門外,再次若無其事地守在了門口。

  「咳。」白河笑瞇瞇地咳了一聲,他把雙手放在桌面上扣了扣:「這個……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分寸的聰明人,剛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是麼?」

  「當然,當然……」一眾代理人紛紛點頭哈腰,再也不敢有絲毫地小覷。

  戴拉茲更是抹了一把汗,看著白河的臉更顯敬畏,這個傢伙心狠手辣聰明狡猾,就現在看來能力比老斯努克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後的日子恐怕要難過了。

  不過想到正在接受訓練的兒子和到手的藥劑,戴拉茲心情又火熱了起來,毫無疑問,如果策劃得當,他將要掌握更大的權勢,這種感覺卻比在老斯努克手下當老鼠要好得多了。

  「咳,各位不用擔心前途的問題,在我這裡幹肯定比老頭子要好多了,時間久了你們會發現我們兄弟兩個比老頭子要好伺候多了。」白河拽過目無表情的斯努克:「不過我還是要最後提醒一下你們,每過一段時間,我會考察你們的工作進度,這關係到藥品的分配和派發份額,散會。」

  一群代理人戰戰兢兢地走了,白河有多好伺候他們還沒感受到,但是有多難伺候卻已經察覺出來了,這些代理人其實是清洗之後的倖存者,有接近一半的原代理人都被白河處理掉了,令這些人毛骨悚然的是沒人知道白河怎麼幹掉的他們。

  以後的日子要天翻地覆了。

  「維達,有時候你需要嚴肅一點。」斯努克皺皺眉頭,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我必須提醒你,老頭子留下來的這些代理人每一個都是野心勃勃的角色,不如此,老頭子也不會看上他們;他們對藥劑是一定會產生覬覦之心的,你能保證他們沒有能力複製或是剽竊出工藝麼?」

  「哦~這只是穩定產品中效果最垃圾的第一代而已。」白河毫無忌憚:「如果第一代被剽竊走了,我們又無法及時清理門戶,我們還有第二代,可以繼續維持力量優勢。」

  「這麼說還有第三代?」斯努克坐正了身子。

  「不僅有第三代,按照研發進度,估計可以做到第六代,到了那個時候,山寨的原力武士性能和正版的估計也就沒區別了。」白河笑了笑。

  斯努克臉皮顫動了一下,表情看上去有些難看:「如果以最壞的打算預期,這些東西問世之後全都被剽竊走了怎麼辦?而且若是到了第六代,我們還怎麼維持力量優勢?」

  「維持?力量優勢從來都是相對的。」白河自信地一笑:「有了這個技術,我們可以維持幾十年的相對優勢,在這個相對優勢的保護下,如果我們在這段時間裡還是像現在這麼弱小……你說我們還活著做什麼?」

  「你說得對。」斯努克思索一陣,表情更加嚴肅,他朝白河一低頭:「永恆維持的優勢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妄想,這是我的觀念出現了錯誤。」

  「你還算是比較聰明的,不要妄自菲薄。」白河安慰道。

  「不過我還有另外的異議。」斯努克皺眉:「維達先生,你建立那個激進自由主義教會,是要否定老頭子間接滲透利用的方針,直接建立控制政權了?恕我直言,如果我們採用這樣的方針,我們應該建立一個傀儡政府,利用力量和技術優勢強行征服全球,建立起強權政府,這才是原力黑暗面的正道。而您提議建立的這個教會……我很難想像這種教義會有足夠的凝聚力來構造一個有足夠執行力的政權。」

  「原力黑暗面的正確姿勢?」白河腦子一轉,就想起來星戰歷史上那些按照『原力黑暗面正道』建立起來的帝國,頓時『噗』地笑出了聲。

  特麼的全都撲街了好不?

  「你渴望這種集權政府產生的專制權力?」白河忽然意識到,有必要更深刻地修正一下這個世界西斯、斯努克,以及所有原力黑暗面使用者的觀念。

  白河雖然建立過各式各樣的組織,但是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本質上是一個典型的混亂陣營生物。

  並不存在著天經地義的永恆規則,這是混亂陣營意識的基礎。

  或許有這種規則,但是得到白河認同的卻不多,『存在』是一個,世間萬物必然存在,哪怕是幻象也是存在的,不然他的意識運動就沒有意義。

  由此可以衍生出一大片長篇大論——比如絕對的混亂並不存在,混亂與秩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當然不是白河思想關注的重點,認真地挖掘秩序混亂的本質,會發現想要涇渭分明地劃分它們是一件很扯的工作。

  重要的是行為模式和思維方式,在這一方面,霜寒之翼是一隻典型的混亂陣營生物。漠視規則,行事隨心所欲,遇上想幹的事幹一把,遇上不想幹的事轉身就走,興致來了什麼規矩原則都是狗屁……RUA~

  對於混亂生物而言,組織本身就是他們十分討厭的東西,它們會利用組織牟利,但絕不代表他們真心喜歡這玩意,所以教會和基地裡的一切麻煩事都被白河丟給了愛麗,如果愛麗不存在,一串一串規矩帶來的麻煩會讓他十分煩躁。

  指望這種貨色喜歡集權?哪怕是當集權的掌握者,對白河來說也是件很蛋疼的事情。

  認識到了自己這種本質之後,白河不再強調任何生物對他的所謂『忠誠』和『歸屬』,不願意在他手下混飯吃可以隨時走人,只要臨走時別忘了移交權力和來自它的力量;遇到危險的敵人也可以投降,何必為了工作把命拼上?你想給本龍還懶得要呢。

  這個問題顯然是小斯努克非常喜歡的話題,提到集權,他蒼白的臉龐充血變紅,雙眼中露出了狂熱:「不錯,維達先生,我們應該追求銀河系最高的權力,這是原力黑暗面賜予我們的使命,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追求至高的掌控慾望。」

  「哦?你聽原力黑暗面對你這麼說過?」

  「難道沒有?原力黑暗面的力量從憤怒、憎恨、恐懼和支配中產生,我們掌握了越多的權力,享受著權力帶來的劇烈情緒,黑暗原力的恩寵就會在你體內湧動,你會感受到無比強大的力量。」斯努克激動地說道。

  「嗯,然後呢?」

  「然後?」斯努克的激動情緒戛然而止,顯然這個問題有點超出了他的思考。

  「然後?……」

  「掌握大權,不錯,給一個野心勃勃的銀河系平民實現這樣的願望,讓他當個總統或者皇帝,的確足夠讓他帶著一輩子的榮耀入土了。」白河頗為尖酸地說。

  「……等等。」斯努克摸了摸頭,看上去清醒了一些:「我……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但我並不是……」

  「並不是從心裡認可,對不?」

  「對。」斯努克點了點頭:「我可以說,掌握權力是為了研究原力更深層的奧秘。」

  他勉強地提出了一個高大上的理由,心裡卻十足地不認同,他是出生就被拋棄的孤兒,在孤兒院的生活並不好,管理人員素質太低,過早地讓小斯努克接觸到大人的威權世界,被賣的慘痛經歷更是讓他痛恨自己對生活的無能為力,也更深刻地認識到力量的偉大,侍奉老斯努克時見到老頭子的權力,也是在他心底深深地種植了權欲的種子。

  「哈,但你還是喜歡權力,所以你掌握原力是為了追逐權力,追逐權力又會增長你的力量,你將會在這個循環中沉淪,最後這個循環會讓你的心靈失衡,你將狂熱地陷入進去,變成一個失去清醒意志的糊塗蛋……」白河道:「好像那些建立過帝國的大君都是這樣子的。」

  「我……」

  「你想說你不會沉淪,你到最後仍然會保持清醒與理智?」

  斯努克被一串搶問問得不知所措,尤其是白河的視線中那一股莫名的意味,更是讓他有種口待舌結的感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19 11:43
441 陰影

  斯努克盯著白河,並不理解對方目光中的玩味從何而來。

  他不知道劇情,當然不知道這種意味來自白河所知的斯努克在正史中的結局。

  作為原力黑暗面的使用者,這個小傢伙確實聰明、強大、能幹,在弱勢的時候悄無聲息,成功地苟死了幾代西斯大君,坐視絕地武士團和西斯大君的同歸於盡,在最恰當的時刻對正在盧克·天行者手中重建的絕地武士團補上了致命一刀,建立起了第一秩序,以新君主的姿態繼承了西斯大君們功業,完成了原力黑暗面的傳承。

  當然,和達斯·西迪厄斯,也就是帕爾帕庭皇帝一樣,掌握了大權讓斯努克狂妄驕傲,自認為能夠掌握一切,最後在嘗試對絕地傳人洗腦的時候,被自己的徒弟幹掉了。

  熟悉的劇情,完美的帕爾帕庭翻版,標準的星戰式黑暗大君結局。

  白河並不想吐槽追求權力和力量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有點low,他決定施展如簧巧舌,趁著斯努克年紀幼小、見識短淺的時候扭曲他的三觀:「我不提你沉淪的後果會如何,根據西斯的歷史,沉淪的結果都不太好,我想問的是你如果能夠永遠地保持清醒和理智,到了那個地步,所謂的權力對你還會有什麼吸引力嗎?」

  斯努克瞠目結舌,感到無法回答的這個問題。

  他是個聰明之人,也並非沉溺享受之輩(比白河強多了),自然不難想像,到了那個地步,得到了手的權力……似乎也就是一件工具。

  對於一件工具,有必要那麼瘋狂麼?而且瘋狂和狂熱……似乎本身就是很危險的東西,即使對西斯而言也是如此。

  他有些呆滯地思索一番,臉色漸漸地凝重嚴肅起來。

  他抬頭看著白河,看上去明白了過來:「維達先生,你的目標是什麼呢?」

  「我的目的?」白河古怪地看了斯努克一眼,隨後大笑:「你覺得我的目的是什麼?權力?我追求權力,只是為了更好地得到力量。力量?力量從來都是手段而不是結果:

  我追求推移群星的巨爪,不是為了耀武揚威,是為了撕破藏匿群星秘密的陰霾;

  我追求鯨吞星雲的龐軀,不是為了自高自大,而是為了平視銀河。

  我追求長存不朽的思考,不是為了苟延殘喘,是為了與萬事萬物共同迎接終結與輪迴。

  我追求追逐星光的雙翼,不是為了遮光擋雲,是為了橫渡蒼穹宇宙。若有超脫黑暗的雙眼,必能看到彼岸之後的景象,讓我知曉命與運的根源。

  在我的慾望面前,這點蠅營狗苟追求的權力不值一提,當我張開雙翼之時,他們都渺小不堪,貧弱之極!」

  斯努克圓瞪著眼睛,他口角發乾,眼前的白毛以一副不太嚴肅的姿態坐在那裡,看上去不是很有力量,但是在斯努克眼中,彷彿那雙紅色的眼睛燃燒了起來。

  他深入其中,看到了那雙野獸一樣豎起來的瞳孔,幻覺深入了他的腦海,眼前的人在他的眼中,漸漸變成了一頭看不清具體形象的恐怖巨獸,震耳欲聾的吼聲,也在斯努克的腦海中轟轟作響。

  他感覺到自己無比地渺小,一摸地板,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地上。

  ……

  「抱歉,有點激動了。」白河拽起來斯努克,給他倒了一杯水:「……我不是為了裝比,其實我想說的真正觀點是,專制主義會遭到大多數平民的反對,尤其是這些文明程度達到了行星系等級,基本有了完善文明意識的種群;推行獨裁政府會遭遇巨大的阻力;而推行自由主義,我們面對的敵人就只有極少數聰明人,這是民粹的力量。」

  「……咕嘟。」斯努克緩了緩,喝了一口水下去,感覺到自己的大小腿似乎還是軟的,儘管沒照鏡子,但他也想像的出來自己的臉色一定很蒼白,他定了定神,勉強地繼續討論:「有時候這少數的聰明人更難對付,底層人民隨波逐流,飽受各種強權壓迫,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反而是專制滋生的土壤;因為受到壓迫的人不一定反對權力,他們更多的時候會支持更好的統治而犧牲一些東西,總而言之,現實中這是個比爛的博弈……

  當然,做決定的是你。不過我還是要表明我的意見——你說專制會遭致普遍的反對,我沒異議,但是你推行的這種極端自由主義……恕我直言,它在文明內部產生的暴力破壞,隨著時間推移會產生更多的血腥,最終……普遍的反對還是不可避免。」

  「本就如此,不過麼,手段只是手段,我的目的是要改變原力黑暗面的傳教策略。」白河說道:「你我都知道,原力黑暗面從激情之中汲取力量,追求強大的爆發力,西斯的劍術是這樣,我們的殘缺傳承也是這樣。以往西斯傳教的重點在權欲上面,不過這就有一個問題,他們收取的都是追逐權力的人,暫時不考慮這個方針存在的問題;我們來做一個比較——你看我的傳教方針,將宣傳重點放在了激情、復仇和縱慾上面,這三項情緒也能夠激發原力黑暗面,你不反對吧。」

  斯努克點頭,認真地考慮白河的說法。

  利用權欲傳教,是銀河系幾乎所有黑暗面教派向效仿的結果,如果在今天以前,有人質疑這個方針,斯努克絕對會嗤之以鼻然後給他一劍。

  現在他卻認真地分析比較,跟上了白河的思路。

  「首先,比起爭奪權力,這三種情緒在大眾心中的負面觀感更低。」白河說道:「尤其是在我們附近這種文明程度較低的文明,社會風氣並不認為復仇是什麼不好的行為,對縱慾會鄙薄但也僅僅是鄙薄,對追求自由激情的人更會拍手叫好,你看,很有隱蔽性,對不對?」

  「你要讓教條看上去……不那麼地具有侵略性,進而吸收更多的信眾?」斯努克恍然,又搖了搖頭:「但是具有充沛的這些情緒的人,應該是……社會的叛逆者。」

  白河一點頭:「沒錯,不過比起一個野心勃勃權欲熏心的傢伙,你覺得普羅大眾會更喜歡哪個?」

  「哪一個都不喜歡。」斯努克並不猶豫,想了想又道:「精英會欣賞野心家,但是底層民眾大概會同情叛逆者。」

  「不錯,這就是關鍵了,你應該清楚,在文明意識處於行星系這個時候,社會對於政府的信任程度是極低的。使用這種傳教方針,能夠產生的效果絕對比原來的方針要可靠得多,重要的是他還具有極強的隱蔽性。」

  「然後我們就可以在這些人中選擇為我們效力的人手?」

  「不,重點是我們要讓這種信條形成一種文化風氣。」白河充滿惡意地笑了笑:「我們要想辦法,讓我們所經營的地盤上,全都是相信我們信條的人,只要有需要,他們隨時會為我們的教派而戰。」

  斯努克點了點頭,終於接受了白河的說法,只是仍有一點擔憂:「只是,這樣下來……這些星球一定會漸漸地……成為戰亂和暴力衝突頻發之地,這是泛自由主義不可避免的弊端,而我們作為原力黑暗面的傳播者,會產生推波助瀾的效果,我們要不要進行適當的調控。」

  「調控什麼?讓信我們的人不死就行了。」白河笑得更加陰森,將一塊儲存芯片遞給了斯努克:「信我們得永生,會有更多的人信我們的,不是麼?」

  「這是……」在終端上瀏覽了一下芯片,斯努克驚訝了起來:「這種技術……不可思議,把人的腦部信息傳遞到機器上,他……他真的存在?我……偉大的原力黑暗面!這超越了賽博格。」

  「這個技術在這個世界只是層窗戶紙。」白河道,能夠生產出C3PO這種智商近乎正常的AI,也有格里菲斯將軍這樣的半機械賽博格,轉移載體和工藝技術都存在,距離這個技術的確不遠了,至少劣質版的研發出來很容易——白河還沒復原出完整版,通過他研究出的轉換器把活人的信息轉入AI載體,大概損耗率會比完整版更高一些,不過總比死了強。

  「怎麼樣,你有沒有試過成為掌握他人生死的神的感覺,這可比當個總統皇帝什麼的強多了。」

  斯努克反覆看了看芯片,並沒有繼續追問真實性的問題,而是看著白河:「您的偉大願望我已經聆聽過了,不知道您掌握教會,短期的目標是什麼呢?」

  「當然是統治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白河轉了一下空空的水杯,頓了一下:「原力。」

  他站了起來,走到房門口:「為此我可能需要一大批的同志,嗯,心懷鬼胎的也可以接受,想殺我也可以。」

  砰。

  大門輕輕地關上,斯努克感受到額頭上冒出的冷汗,眼睛盯著自己的右手——從剛才到現在,他的身體一直在不停地顫抖著。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21 15:15
442 升級

  斯努克呆滯地坐在聖堂的椅子上,腦海裡一片混沌。

  和白毛對未來發展方向的探討幾乎是在木然中經過,他的大腦仍然停留在白河的狂言對他造成的成噸暴擊之中。

  斯努克無法想像,世間居然有生物居然會有這麼狂妄的想法,而且從他嘴裡說出來,居然讓他生不出哪怕一絲質疑的念頭。

  斯努克感到了徹骨的恐懼,這種恐懼比當初在老頭子那裡感受到的更為沉重,彷彿一顆行星壓在了他的心臟之上,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遇上了永遠也超越不了的對手。

  斯努克滿頭冷汗,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了種立即逃跑的念頭。

  如果這個白毛果真有這種志向,並有著相應的行動力的話,斯努克知道,自己只能永遠屈居於他的陰影之下,至於取而代之什麼的都是笑話。

  他的心胸氣度,遭到碾壓式地失敗了。

  「不行,如果落荒而逃,我將永遠成為一個失敗者,成為他口中蠅營狗苟、爭奪微不足道的殘渣的廢物。」頃刻之間,斯努克否定了片刻之前立志爭奪銀河系統治權力的自己:「我必須親眼見證他實踐自己的野心,我要向他學習,直到超越他為止,這樣才有資格殺掉他之後繼續這樣偉大的事業。」

  斯努克手指顫抖著繼續批示著文件,雖然只幹了幾個月,但他已經十分熟稔這項工作了,腦袋裡想著白毛的事情,終於生出了幾許疑惑。

  野心往往與力量和眼界成正比,以凡人之軀求取永恆更是有些癡心妄談的意味,這個明顯有一點精神分裂症狀的瘋癲白毛,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力量和眼界呢?

  還有……「凡人」?

  他是人嗎?

  斯努克沉默地工作著,雖然心裡經過了一番驚濤駭浪,但是精神卻反而更加平靜,他本就是個早慧的人,此刻精神經過了一番天翻地覆,頓時感覺以前的一些小心機小聰明奇蠢無比。

  ……

  吩咐了任務下去,白河的心情倒是奇好無比,對斯努克一番精神壓制,成功地碾碎了這個小正太的道心,對於斯努克接下來的心態,他大概能猜出個五六分,完全不構成威脅。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趁著勢力進入忙碌期的時候,繼續自己的試驗,作為一個實用主義的研究工作者,白河的進度趕得很緊,尤其是研究員只有他一個的情況下。

  思維轉化器,是為了發展模式的連貫。

  歷經百年,白河特色的發展模式已經十分清晰——迅速積累一批plAyER為他打工,生命延長技術能夠大大降低人力成本,尤其是在白河本體並未降臨,個體實力受限的現在,大量的打工仔對白河而言更為重要。

  而纖原體藥劑的意義就更為重要,白河研究這個東西,絕不僅僅是為了培育一堆打手,更大的用處是技術成熟之後,直接大量注射進自己身體,效果彷如一瞬間開了作弊碼,從此在原力強度方面,可以對著尤達大師或西斯大君問一句:請問誰是你爸爸。

  一隻巨大的帕多斯巨獸臥在基地地下的大籠子裡,白河悄悄走進,用手掌摸著他的脖子,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

  這種存在於該星球上的野獸身高達到五米,長得有點像是鱷魚和劍龍的合體,是河岸區域最巨型的獸類,白河為了捕捉他們用於實驗,可是大費周章。

  完成過程的過程中,又有N只消耗,如今這一頭碩果僅存,它的整個腦袋被一個怪模怪樣的機器扣住,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大量的原力震動不斷地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在包裹住房間的願力防護罩上撞出一陣陣地漣漪。

  怪獸的骨髓和基因已經被完全改造,大量的纖原體基座細胞不斷地生長出來,填充了怪獸的身體,大量地與空間中的原力結合,形成怪獸版本的纖原體。

  這是原力基因工程培養出來的活體纖原體培養基。

  成功的實驗品加上這頭有三個,其中兩個已經變異死亡,化作了白河分發給各地代理人的藥劑。

  一隻這樣的帕多斯巨獸,以其巨大的體形和旺盛的新陳代謝能力,在死亡之前能夠培植出2000左右單位的纖原體,如果能夠被白河全部吸收,立即就能成為黑武士中的戰鬥機。

  可惜事情並不總是那麼容易,白河發現生物的身體若是過度接受原力,就會發生不可控的異變——比如眼前這隻巨獸,與他在原野上生活的同族已經有了巨大的不同,體形變得更大,還長出了更多的肢體和器官。

  在白河的體內,纖原體的吸納也已經瀕臨極限,若要以後繼續憑著嗑藥練功快速練級,先要進行一定程度肉體改造。

  或許應該早點做決定。

  白河斜眼看了一眼這頭巨獸,他不知道自己按照這種搞法,會不會引來某些傢伙的預感。

  當年帕皇就能在沒親眼看到的情況下感應到盧克是安納金的兒子,這種神感應每個上了水平的武士都會一點。

  白河不太有把握這些人感應不到他,尤其是泰納布羅斯那個傢伙。嗯,無論是西斯還是絕地,最擅長的事情就是隔著幾萬光年的距離,突然間神感應到:啊,有個地方原力爆發了。

  為了解釋劇情,大多數的時候這種神感應都會選擇性失靈,但萬一靈了怎麼辦?

  看著被魔改成如此模樣的怪獸,白河很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在絕地教派裡絕對是犯忌諱的,被發現了就是拚命的節奏。

  他已經開始了勢力的經營,以這種混亂系勢力的經營方法,接下來這片星區只會越來越亂。雖然是銀河共和國邊緣的三不管地帶,但萬一某個腦抽的絕地武士或者西斯來此一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隨時可能產生衝突。

  「這就是所謂的時不我待?」

  白河哼了一聲,實驗室大門無聲無息間關閉,吱吱的機械運動聲中,數十根插在巨獸身上的管子抽出了鮮紅的血液。

  巨獸一動不動,它大腦的許多功能區域都被白河切除,自然感覺不到疼痛。

  以它體內的纖原體數量級,如果運動引起了原力的聯動效應,很可能在這顆星球上引發災難,首先這個基地就承受不了。

  因此,儘管白河十分好奇把這些東西培養成原力戰獸會產生怎樣的效果,但還是按住了這個想法,死不是這麼個作法。

  血液在儀器過濾之後留下了一支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透明液體,白河拿起這管纖原體原質提取物,背上裝著必要器材的密封包,開著一輛微型飛車,通過自己開出來的密道悄悄離開了基地。

  這架穿梭機在地面穿行了一段時間,鑽進了這顆潮濕行星的密林深處,白河挑了個好地方隱蔽起來,拿起那一管強度高達1000+的纖原體提取物,搭建起一個臨時的實驗台,一番調配之後,一根注射針劑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繼續增強原力數值,身體一定會變異,雖然說多長幾條腿什麼的我不太介意,但是現在已經有了勢力,就要充分考慮到形象的影響力。不能草率行事啊。」

  白河瞇著眼睛把藥劑注射進了身體,隨後就在穿梭機中陷入了休眠。

  藥劑進入他的身體,他小心翼翼地調配著纖原體的流向和位置,將大量冗餘纖原體排除體外,同時,纖原體構造的原力結構變得更為精密,大量分叉的細枝彷彿神經一樣鑽進了他身軀各個角落。

  「內臟網路構建完成,神經系統全面強化,Lv2建設中,進度15%……30%……75%……強化完成,纖原體承載力進入極限,開始排除冗餘原力,原力指數下降中,預期可控閾值625-680……最終穩定值617……」

  白河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光,並且離地而起,漂浮在了空中。

  經過了可控的異變,纖原體通過神經系統建立了一套新的器官,這種變異在原力武士中可謂前無古人,白河卻仍有點不滿意。

  「1500單位的纖原體,放在身上的效果才這麼一點兒,而且纖原體承載力進入極限又是什麼意思?」白河不太愉快地閱讀著儀器的報告:「嗯,原來是單位纖原體隨著原力承載能力的加強,自發地進行了異化,異化的區域還是原力結合點,還是技術盲區……」

  白河表情變得十分不快起來,他無法直接合成纖原體,最大的問題就是纖原體細胞和原力的結合點並無什麼規律可循,目前只能通過自然吸附緩慢培養。

  白河能夠感覺到,體內的纖原體細胞進行了升級後,無論是細胞形態還是結合點,都出現了巨大的變化,一個纖原體所能干涉的原力量大量提升,這種第二形態的纖原體,和以往他使用的纖原體有了質變的差距。

  白河推算了一下,覺得很有可能這種纖原體的質量,就是低階武士炮灰和高階原力武士的差距。

  他的個人系統現在對他的評價就是『高階武士中堅』,如果在絕地武士團裡表現卓越,功勳顯著,說不準就能趁著議會席位空缺的時候混個臨時mASTER的頭銜,成為一個有爭議的絕地mASTER。

  但是眼下這種升級卻給白河的嗑藥練功大計造成了阻礙。

  他之所以能夠利用獸類培養纖原體細胞,是因為獸類細胞雖然和人類細胞不太一樣,但是纖原體的質量沒有差別,通過細胞塑造可以完成替代。

  但是這種升級了的質變纖原體,就無法通過簡單的移植補充,如此下去,他本人的嗑藥練功大計,就要受到巨大的打擊。

  「RUA!不能通過技術複製的都是邪道,邪道!」白河怨念大生,他關閉儀器,開始思考繼續嗑藥練功的方法。

  這頭龍的思想墜入了虛榮的魔道,想他一條力量與真神同等、日天日地的憎惡龍,分身轉生竟然要學著蛐蛐凡人一樣練級,這是何等的不效率啊。

  「嗯,如果能夠培養出第二代的原力獸就好了,不過這種東西要天然生成的第二階纖原體,就要讓它們自己修煉到高階武士的等級,這不是開玩笑嘛?這種原力值1000+的原力獸一隻就有大規模破壞自然環境的能力,讓它們自己練級?怎麼練習?拆星球嗎?

  等等……」

  白河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托著下巴坐在那裡,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21 15:16
443 上門

  自打決定了斯努克聖堂發展方向的會議結束,白毛就進入了深度銷聲的狀態,斯努克也不以為意,反正這個傢伙一做實驗就是幾個月,宅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他也習慣了。

  這一次宅的時間有點過長,斯努克一直到身體明顯長高,從一米二長到了一米五,白毛仍然不露面,這就讓斯努克有些不安。

  尤其是最近的一次定期的例行聯絡之後,竟然有足足一年的時間渺無音信,這就讓斯努克更加焦躁。

  哪怕他這幾年在重重雜事鍛煉中已經有些心如止水,不過斯努克很清楚,若是沒有白毛,憑他自己之力,若是代理人聯合造反,他是頂不住的。

  最多孤身一人落荒而逃。

  經過多年鍛煉,他的原力水準也達到了資質的限制——對於大多數有天賦的原力者來說這不算難,需要用時間鍛煉的是進一步的突破和提高,以斯努克的天分,纖原體質量輕鬆地突破了300分,開始讓他體驗到了幾分老頭子的感覺。

  但是這也用處不大,體質限制,他不可能成為擅長戰鬥的類型。

  此外,藥劑生產線掌握在白河手中,這當然維繫斯努克聖堂的關鍵。

  眼前的一篇報告看得他頭暈腦脹,正在搖頭歎氣,忽然間眼前亮光一閃,只見白毛渾身包裹在光芒之中出現在了房間裡,斯努克一驚,看著白毛的身體,然後更加震驚:「這……你這是!」

  「原力的遠程投影,如果我的力量再加強個三兩倍,就可以跨越幾萬光年進行這種投射,不算什麼高深的技巧。」白河淡然地裝比道:「你遇上麻煩了?」

  「不算高深的技巧?」斯努克臉色蒼白。

  他當然不是驚駭於技巧本身,雖然原力投射對於斯努克這樣的小教派來說已經算是驚世神技了。

  他驚駭的是這個投影的力量,僅僅是這個影子的原力,就讓他產生了極強的威脅感,這意味著這個影子有能力殺了他。

  這是怎樣的原力水平?

  斯努克再無懷疑,如果這個白毛真的是個只會受老頭擺佈的傻子,現在自己已經死在他手裡了。

  這簡直是怪胎。

  他攏一下手指,讓自己平靜下來:「維達,現在的確突發了一些狀況。」

  「什麼狀況?」白河徑直翻看起了報告文件:「唔!有意思!這個上面說,有原力武士叛逃了?他就不想想沒藥劑之後怎麼辦?」

  「智能生物的情感都具有一定的非理性。」斯努克搖了搖頭:「這不是大問題,以前也發生過,不過關鍵的問題是這一次我們的追殺遭到了失敗。」

  「有外人插手?」

  「是的,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因為插手的是賈巴的犯罪組織。」

  「……」白河合上了冊子,臉上露出了無語的神情:「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他的犯罪團伙要擴張勢力,看上了這些第一、二級別之間的新興文明。」斯努克道:「帶領手下,聘用一批僱傭軍將整個星球征服,把所有人變成流浪漢、流氓和奴隸,他一貫都是這麼幹的。」

  「哦~銀河共和國不管這個事情?」

  「這裡距離銀河共和國的管轄範圍太遠,顯然共和國政府認為他們管不著。」

  「所以就讓賈巴這樣的沒用廢物來此地秀他的下限?派幾個人去給我把他殺了。」白河皮笑肉不笑。

  「恐怕不行。」斯努克表情凝肅:「……另外一些傢伙也察覺到了這裡的異常。不久前幾艘飛船偷渡到了戴拉茲負責的地盤上,他們一直沒露頭,但也沒停止過暗中的調查;他們的飛船徽記……有絕地武士團的,還有……星際銀行業聯盟。」斯努克沒多說,但是白河也聽得懂。

  縱觀星戰正史,從頭到尾,星際銀行業聯盟就是西斯的地盤。

  泰納布羅斯是銀行的高官,到了他的徒子徒孫,這個組織就成了西斯掌控的傀儡。

  還有絕地武士團……嘶……

  白河明白過味道來了,他的原力武士藥劑,可能捅了馬蜂窩。

  「好吧,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白河拍著桌面:「你的意思是我們這裡不僅僅要面對成建制的地痞流氓的入侵,還要應付絕地和西斯的調查?」

  斯努克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吧,事態有點複雜,我已經完成了階段性的研究,正好有些時間,你給我準備一艘船艙大一些的飛船,我們去現場看一看。」白河下了命令,斯努克心下一鬆,漸漸生出了好奇。

  究竟是什麼階段性的研究,能夠讓這個怪物白毛厲害到這個地步?

  飛船很快準備就緒,這些年憑藉著對統治範圍內的幾個文明星球的控制,開採了大量的稀有礦石,在銀河系任何有足夠文明程度的地區,這都是良好的硬通貨幣。

  這些硬通貨幣通過各種貿易走私組織換成了飛船、工廠和高等工人,自然也有不知死活的傢伙前來調查勘探,轉頭就被斯努克派人做掉了。

  這條飛船還是大飛船設計師魯傑斯·諾姆設計,嗯,也就是說,白河和斯努克,坐上了一條達斯·泰納布羅斯設計的大型運輸船。

  斯努克走進船艙,先看了一眼白河,有點奇怪這個白毛居然看上去與五年之前形象沒有任何變化,他都從一米二長到了一米五,這個白毛身高居然一點沒長,臉龐也彷彿凝固在了那個年紀。

  他當然不知道白河由於在體內亂搞原力器官,身體的新陳代謝早已經變得不合常理,身軀基本上已經被凝固在了這個年齡,只要他不再進行什麼全方位的改造,以後就會永遠處在這個狀態之下。

  斯努克稍稍感應了一下白河此時的原力強度,就發現自己的試探猶如穿過了空氣,隨後,他的視線就落到了白河身後那一團巨大的黑影中,渾身顫動了起來。

  原力感應到彷彿反應堆一樣的原力聚集在那一團黑影之中,讓斯努克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他看到那團黑影顫動了一下,忍不住詢問:「那是什麼?」

  「哦,你說4號?」白河打個響指,那一團黑影彷彿突然染色似的顯形,露出了一雙黃澄澄的大眼睛,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身前不到他肚子高度的小矮子。

  斯努克嚥了口口水,他認得這玩意,這是一隻劍齒巨獸,是星球上體型最大的食肉動物,身高達到了兩米,從頭到屁股有五米長,加上尾巴就更誇張。

  這一頭明顯進行過改造,縫合和機械替代的痕跡遍佈全身,頭部更是被整個劈開過,但是整體卻顯得更恐怖,尤其是在斯努克眼中。

  「這……這是原力?」斯努克驚悚不已地看著白河:「你把野獸訓練成了武士?」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白河笑容詭秘:「4號的事情不用多說了,這只是個『相對成功』的實驗品,拿出來測試一下,落地的信息發給戴拉茲了沒有?」

  「已經發出去了,不過……」斯努克眉心深鎖:「他現在還沒有回應。」

  …………

  這一刻的戴拉茲焦頭爛額。

  自從白河和斯努克走馬上任,這些代理人們就過上了痛並快樂的生活,痛苦是這兩個小祖宗難伺候得很,比起他們的師父,他們明顯更精明更斤斤計較,偏偏比老頭子更狠毒,白毛就不說了,明面上幹事的蘿蔔頭小斯努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角色,敢自作聰明小看他的代理人不知道涼了多少了。

  不過同時帶來的是切切實實的勢力增長,老頭子的時代,他們這些代理人可以說是有著很大的自由權限,但是也沒多少力量,調動不了什麼資源,頂多幫老頭子拐賣點人口搞搞走私什麼的,還不敢幹的太大。

  現在就不同了,戴拉茲靠著手下的幾個武士,逐步收拾掉這個星球上的許多競爭對手,憑借早年的政商基業,成功地成為了星球上最大的資本集團,在這個資本主義興盛的世界,他的權力就相當於皇帝。

  當然也有個別力量試圖用政府的力量聯合對付他,但這種對付對戴拉茲來說就小兒科了,派個武士過去把不服的政府官員全都做掉不久行了?順道攪起動亂髮發戰爭財扶植傀儡什麼的,豈不是美滋滋?

  至於背後敢對付他的傢伙,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可以說正是白河和斯努克,才讓戴拉茲在這個星球上體驗到了皇帝的感覺。

  越是如此,戴拉茲對兩個小祖宗越是敬畏,實在是太可怕了啊,前年有個膨脹的代理人,試圖帶著手下的原力武士反攻聖堂,挾持白毛和小蘿蔔頭,逼迫他們交出藥劑的製造方法,還沒靠近聖堂就被殺得精光。戴拉茲可不想做那樣的蠢人。

  不過當他這樣的精明人遇到了無法解決的事情時,還是忍不住讓他頭疼起來。

  眼前的青年濃眉大眼,方臉闊口,身材高大,長相十分威武,肅然的面容還有著高山一樣的氣質,這當然都嚇不到戴拉茲。

  他談笑風生,氣度非凡的人見得多了,這個高大青年也就是小意思,讓他頭疼的是這個青年的衣服——黑不溜秋的大袖子長袍,這分明是一個絕地武士。

  另一個穿著同樣長袍的傢伙——這同樣是個人類,長得瘦瘦小小,看上去年紀不小,正在房間裡東張西望。

  「咳,兩位。」戴拉茲看著這兩個傢伙,就知道自己遇上了麻煩,尤其是知道他們的來意之後:「據我所知,這裡並不是銀河共和國的管轄領域,你們想要調查……這是外交領域的事情,你們應該和聯合議會或者所需調查區域的政府討論這個問題。」

  「貴星球政府拒絕承認共和國的外交授權。」青年絕地武士道:「政府高官普遍提議,認為閣下能協助到我們。」

  「這倒是一個事實,但問題是我為什麼要協助你們?」戴拉茲皺起眉頭:「恕我直言,兩位……呃~首先,你們的說法就很荒謬,原力?我覺得應該相信科學。你說有一批人在非法使用原力,這是回到了封建時代嗎?」

  「它確實存在。」青年絕地武士肅然,他抬起一隻手,桌面上的一塊懷表就漂浮了起來,戴拉茲會意地做出驚呼,然後看著青年大呼小叫:「這真的是魔法,你們會變兔子嗎?會把自己砍成兩段然後復活嗎?」

  青年絕地武士並沒有皺眉,他顯示了很好的素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位先生,我只想證明我說的話的一些真實性,原力非常危險,這個星球上出現了不恰當的使用原力的方法,絕地武士團感到了危險,派遣我們前來查詢真相。」

  「不恰當的使用原力的方法?」

  「是的,若是不恰當地使用原力,它會變得非常危險。」青年很認真很誠懇地說:「會對星球的人民造成巨大的危險,此外,銀河共和國的不法組織已經滲透到了這裡,我們懷疑他們試圖對你們不利。」

  「不法組織?」戴拉茲佯裝生氣:「你們號稱是統治了大半個星系的政治實體,這麼發達的文明力量難道還會有犯罪集團這種東西?」

  「日光之下必有陰影。」青年俯首:「對方來自銀河邊緣最大的賈巴犯罪集團,這是貴星球眼下最大的威脅,如果貴星球能夠幫助我們查明原力異常,我們會協助你們對抗賈巴。」

  好有道理的交換,看來絕地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傻。

  戴拉茲心中湧起了警惕,意識到對方的要求是他不能拒絕的——否則會破壞他在這個星球明面上的聲望,雖然他的名聲在許多明眼人裡本就和流氓黑社會無異,但有些事情還是不好做的。

  「這樣,我會試著幫你們說服聯合議會和世界警察組織。」戴拉茲當機立斷,決定先答應下來然後曲線救國,想辦法把這兩個絕地弄死,看著兩人的絕地武士袍服:「不過,鑒於兩位的特殊身份,這種事情必須保持一定的隱秘性,我相信到時候他們也會如此要求,你們來自更發達的文明……」

  「文明無分貴賤,我們會遵守規矩。」高大青年肅然:「很高興得到您的承諾,願原力與你同在(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嗯,這是祝福麼?謝謝。」戴拉茲堆出一臉笑容。

  「請先生務必留心不正常的情況,這片星區處於危險之中,或許貴星球對我們的干涉並不欣賞,但請相信我們,情況真的很危險。」青年悉心地告誡了一番,戴拉茲暗暗感慨,絕地武士的素質就是高,比精神分裂的瘋小孩和殘忍嗜血的冷面仔禮貌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可惜他戴拉茲就是黑暗原力在這星球上最大的獲益者,蛾子都是他搞出來的,面對兩個高素質的絕地武士,他也只能痛下毒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22 23:31
444 絕地

  亞爾沃星球新約市大街上,兩個絕地武士離開了戴拉茲礦業公司,並沒有直接前往政府,而是在商業街上遊蕩了起來。

  深夜的街道熱鬧非凡,青年似乎不太習慣這裡的氣氛,倒是老者這看看那看看,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了好奇。

  「亞爾巴特大師,你不覺得這裡……有點吵鬧?」

  「不……杜庫,你應該學會欣賞。」老者眼角的皺紋緩緩舒展開來,說話輕飄飄的,彷彿抽多了的煙鬼,但是當他睜開一雙眼睛,裡面的光芒卻非常清澈:「原力需要平和的心態,唔,到了這裡就不要把你的一些矜持丟掉,你瞧,他們看我們的視線多麼的友善。」

  「……好像在打量奇裝異服的街頭藝人。」年輕的杜庫表情嚴肅地吐著槽,顯然在這個星球的遭遇讓他的心情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樣的平靜:「大師,這個星球有問題。」

  「我說你不要這樣敏感。聽說你爸是管一個星球的領導?你可不要染上所謂領導的毛病。」人類老頭嬉皮笑臉,突然街邊的雜耍技人花活玩脫,一個飛盤飛了過來,只見這個老頭起身一跳,一根手指在空中轉了一圈兒,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丟回藝人手中,再次引起一片掌聲:「你不喜歡和我這個糟老頭子在一塊兒?這可沒辦法小子,你的老師沒有時間,你的上司又矮又醜、長得怪模怪樣還是個綠皮,來到這種星球之上,呃~會嚇到別人,阻礙工作的進度,除非武士團打算讓這裡的人以為外星怪物入侵了。」

  又矮又醜長得怪模怪樣還是個綠皮?

  聽到這位人類老者對尤達大師的誹謗,日後的絕地武士大師、此刻還沒出生的魁剛金的師傅、歐比旺的師爺、未來有著伯爵頭銜的絕地學徒杜庫頓覺有些氣悶。

  此刻他有些想念尤達,杜庫的師父薩姆·西茹連恩是個歷史學家,一年到頭四處考察,沒時間來陪他做任務,相比起來,尤達大師到更像是杜庫的老師。

  平心而論,杜庫並不喜歡尤達,教學過程中兩者的相處不甚愉快,但是眼前這個亞爾巴特大師實在是有些過於不靠譜,相比起來,尤達大師似乎還幹練一些。

  杜庫也不好對這位老者發火,這位亞爾巴特大師看上去只有40出頭的樣子,但實際年齡已經將近250歲,即使在經過了無數代技術優化後壽命大大增加的人類中這個年紀也是極為罕見。

  亞爾巴特大師已經處於半退休的狀態,以他的德高望重,即使是資歷甚深如尤達大師也對他十分尊重,作為資深的老絕地,亞爾巴特的口無遮攔是出名的,杜庫聽到尤達大師遭到這樣的誹謗,有點不太高興,一張臉變得鐵青起來。

  「你看,你又生氣了,小杜庫,你這個脾氣可要注意,尤達聽了都不會生氣的話,你又為什麼要生氣呢?」老頭歎了口氣:「尤達就是因為這樣,才對你嚴格要求,憤怒可是衝入黑暗的最快途徑。」

  「謝謝您的教誨,亞爾巴特大師。」杜庫一愣,看上去平靜了下來,絕地武士擁有嚴格的戒律,放在某些世界觀中類似僧侶和教士,嚴禁過於巨大的情緒波瀾,作為絕地學徒,杜庫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有著缺陷。

  但這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他想起來幾年之前尤達對他的嚴厲的批評和不愉快的學徒歷史,心情頓時很糟糕。

  「對了,小杜庫,你剛才說,這個星球有問題?你覺得哪裡有問題?」亞爾巴特突然問。

  杜庫又是愣了一下,有些跟不上亞爾巴特的思路,他剛剛問出這個問題被這個老頭子罵了一頓,眼下這個問題又繞了回來。

  他想了一想,還是回答到:「那個傢伙說謊了,很明顯的說謊,這種沒鍛煉過的普通人根本騙不過我們的感覺,大師,你應該感覺到了,他身上有黑暗。」

  「是啊,那又如何呢?」亞爾巴特笑了一笑,杜庫頓時愕然:「這又如何?……我們……」

  「我們應該拿出絕地武士對抗黑暗的勇氣來,把他抓住,用原力控制他,逼他說出真相,然後將他的真面目大白於星球,是嗎?」亞爾巴特笑容恬淡,看上去不以為然:「你就不想像一下,然後呢?」

  「然後?」杜庫愣住了,然後不就應該是正義戰勝邪惡的經典場景嗎?

  「然後我們就會被這個星球的政府認定為罪犯驅逐出境,接下來他們就會認定銀河共和國在干涉他們的權力和內政,最後引發戰爭,死傷無算——最壞的結果之一。」亞爾巴特淡淡道。

  「怎麼會這樣?」杜庫呆住了:「這……我們堅持的是……」

  「正義?」亞爾巴特瞇著眼睛,招呼杜庫進了一間酒吧坐下:「在黑暗中堅持正義是需要方法的,孩子。」

  他招呼來wAITER,點了兩杯蘇打水:「你僅僅糾結於一眼看到的問題,但我看到的比你更多,你看到了那個掌握星球百分之七十礦業的資本家在說謊,看到了他身上有黑暗,我還看到了他想要殺我們呢,你如果再敏銳一些,就能看到那個建築裡滿是黑武士活動的痕跡;

  但是孩子,這些都是表象。」亞爾巴特大師放下杯子,似乎回味著語氣變得飄忽:「你以為這個星球的問題僅僅是有人在非法製造原力者?——你並沒有看到這個星球真正的問題所在。」

  「請您教誨。」杜庫看著亞爾巴特,恭恭敬敬。

  「看那裡!」亞爾巴特並沒有急著長篇大論,而是指著那個方向的廣場,廣場上一個演講者正當著一大片的人山人海,發表著震耳欲聾的演講: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專制獨裁的執政黨再次通過了一項提案,要增收稅款和延長工作時間!這是吃果果的藐視人權!我們絕對不能夠無視執政黨的這種無理行徑,人類灑著鮮血和淚水,鬥爭了幾百年才懇求到了文明與自由,他們居然要開歷史的倒車?不!我們絕對不同意!我們要抗爭!凡是贊同這項提案的人都要去死!我們是政府的主人!我們不能夠坐視他們剝奪我們的利益和自由!這是赤裸裸的專制獨裁!今天……」

  「……杜庫,你覺得……有道理嗎?」亞爾巴特輕聲問。

  「暴民政治。」杜庫皺著眉,並不遲疑地下著定義:「據我們的先期調查,這個國家的稅收和國家平均工作時間確實偏低,已經影響到了國家的經濟,這條政令合乎情理,如果政府的統治是理性的,就應該堅持實行,社會精英階層也能夠理解。」

  「社會精英階層?」亞爾巴特笑了笑:「看那些圍著他附近的人,孩子,你看他們的衣著和打扮,你覺得他們在這個國家的經濟階層的哪個位置?」

  「他們……」杜庫細細地觀察著集會中的大部分人,頓時眼睛瞪大了起來:「他們全是富人和高技術工作者!他們是社會的中堅力量。他們不應該是無理性的暴民——」

  杜庫說著說著啞巴了。

  「你看,這個國家的中堅力量已經不願意為集體貢獻更多的力量了。」亞爾巴特呵呵笑著:「孩子,再看看這個星球的時間。」

  「午夜的三分之二。」杜庫看著計時器,語氣有些乾澀。

  「這條街道仍然這麼熱鬧。」亞爾巴特道。

  「他們不關心自己的工作,社會的秩序已經亂了。」淫靡的氣息從街道的各處飄進杜庫的鼻孔,他終於意識到了亞爾巴特再說什麼:「大師,這個星球的文明……被破壞了。」

  「你終於發現了,還不算遲鈍。」亞爾巴特吸了口氣,看著散發著淫靡氣息的杜庫:「孩子,凡是星球文明等級在二級,也就是行星系級的文明,它們的情況是最危險的,薩姆是個歷史學家,他給你講過其中的道理沒有?」

  「是的,大師。」杜庫恭敬道:「文明發展到即將脫離母星的階段,意味著他們在星球上已經沒有了競爭對手,文明意識達到這種狀態,內部競爭的激烈程度會大幅降低,在新的技術衝擊到來之前,他們面對的最大的問題是爭競意識不足帶來的集體的腐化。更大的危險是若這類文明在這個階段遭遇有侵略性的外界文明,很可能因為技術力量不足而被征服奴役。因此共和國才會對這類文明進行接納與保護。」

  「雖然共和國制定這個政策有他的道理,但我一直覺得這種政策有著揠苗助長的味道,孩子,文明並不是那麼的脆弱。」亞爾巴特道:「進步的文明會有著良好的精神面貌和風氣,勤勞、聰明且警惕,雖然會因為文明停滯和過久和平形成內部的集體腐化,但是健康的文明會有足夠的正面精神來抵制他,沒有這種能力的文明,呃~可能這個論調有點冷酷無情,但是……從歷史規律來看,它們應該被淘汰,成為先進文明的附庸也是理所應當的結果。」

  「各種理論都有他的道理。但我們應該堅持正義。」杜庫皺著眉.

  「是,正義。」亞爾巴特點頭:「繼續談論這個星球的問題——他們的文明意識被腐化了。過去五年之間,暴亂和內戰不斷地爆發,人民狂熱地追求自由和個人利益,這種情況還會繼續下去,不會再有多久,這個星球的大部分政府就會陷入崩潰,孩子,我們現在處在黑暗之中,這個星球的人民並不清醒,粗暴伸張正義的結果會讓你失望。」

  杜庫毛骨悚然:「有人在這個星球的背後毀滅文明的秩序?」

  他心中冰涼,意識到了亞爾巴特的謹慎從何而來,這種手段,是真正的無比邪惡,他瞭解過歷代絕地武士討伐的黑武士,黑武士雖然品德普遍不高,但是他們的目的是稱皇稱霸,總地來說是秩序的守護者,侵犯的是民眾的自由。

  但是今天他卻看到了完全相反的另外一種邪惡,後果比前者可怕得多。

  會是什麼樣的傢伙在背後主導?

  一定要拯救這個星球上的文明。

  未來的杜庫伯爵此時是一個典型的絕地武士,滿心的正義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鬥志澎湃。

  正義是不敗的。

  「顯而易見。因為五年之前這裡還不是這樣。」亞爾巴特聳肩,他站了起來,朝酒吧深處的巷道走了過去:「孩子,跟我來。」

  杜庫跟著亞爾巴特,他知道這位大師一定是明察秋毫地發現了什麼,眼前的通道越來越窄,這條路越走越窄;絕地大師的精神催眠技術之下,路上的人對兩名絕地武士熟視無睹,直到兩人進入一間大廳,看到了那個身穿白袍的傢伙正對著一群傢伙傳道:「同志們,我們要追求靈魂的自由,專制者試圖讓我們愚蠢,受他們的奴役和盤剝,我們必須爭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精神是生而自由的!等等,你們是誰?」

  「打擾一下。」亞爾巴特縱身一躍,藍色的光芒劍出如電:「查封非法集會。」

  看著對方拿出一根紅色光劍開始反抗,杜庫目光亮了起來,這位絕地大師果然智慧如海,這就找到了關鍵的線索。

  只是亞爾巴特的抓住對方的脖子,原力催眠的結果讓他眉頭微皺——這個傢伙沒有用原力進行心靈對抗,但是他卻察覺到了一片空白。

  「該死的絕地武士,你們什麼都查不到!」白衣人臉上露出癲狂的笑容,大喊著七孔流出了鮮血:「達斯·泰納布羅斯大君萬歲!」

  「這……大君?」杜庫面色發白,看著面色凝重的亞爾巴特:「大師,果然是西斯嗎?」

  亞爾巴特看著死去的白衣人,突然注意到房間一角的一座機械,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摸著這台類似於全息艙的東西良久,在杜庫的注視下面色發白地吐出一口氣:「杜庫,立即聯繫絕地聖殿。」

  他看了房間一圈:「這是思維轉化技術,問題變嚴重了。」

  ……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22 23:31
445 追捕

  「主人,這……」看著針孔監視器傳來的畫面,戴拉茲手腳冰涼地癱坐在了椅子上,他萬萬也沒想到,居然如此輕易就讓絕地武士團找到了線索。

  他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主人,這是我的錯誤。」

  「急什麼?又不是你的錯。」降落就趕來此地的白河笑瞇瞇地看著房間中的一老一小:「你怎麼可能應付得了這種成精還帶著外掛的老頭子?還是你覺得我是個是非不分只會無能遷怒的廢物?」

  「主人智慧廣袤遼遠。」戴拉茲抹了把汗,真心地恭維道。

  「嗯,這個傳教的不錯,是我們的直屬人員?臨死的那一句很有用,應該好好獎勵他。」白河笑瞇瞇道。

  「這……?」戴拉茲愕然,死了還獎勵?

  他有些糊塗,這個傢伙是聖堂派來的,無親無故,死了獎勵給誰?一向機敏的白毛莫非失了智?

  他正在琢磨,只見白河打個響指,終端的投影機中就出現了那個傳教士的光影:「先生,很抱歉被發現了。」

  「你瞞不過他。被發現也是情理之中。」白河道:「我更好奇你的意識轉移出來多少。」

  「他沒有當場擊殺我,給了我充足的傳遞時間。」傳教士恭敬道:「我轉移出了全部的意識,可能有一些非關鍵損耗,預期在百分之三以下。」

  白河點頭,他的轉生裝置顯然在原力者身上比普通人更有效,因此他的第一批實驗品就是一些有足夠膽量的學徒。

  原力者本就有死亡後成為英靈的技術,這個技巧古老且並不複雜,雖然門檻極高,但是加以精簡,用來輔助轉生技術,卻出奇地獲得了良好的互補反應。

  「你可以會基地領取一副克隆軀體,你的機智省了我很多功夫,你叫什麼名字?」

  「卡普蘭。」

  「好了,你可以轉移回基地了。」

  卡普蘭點頭躬身,消失在全息影像中。

  「主……主人……這是!」戴拉茲瞠目結舌,心中的隱約猜測,讓他又恐懼又期待。

  白河搖了搖頭,笑瞇瞇地將一個黑衣保鏢召喚過來。

  戴拉茲認識這個保鏢——他來自斯努克聖堂,他理解白河和小斯努克的想法,監視也是可以接受的,兩人相處的甚至還算不錯。

  只見白河猛地抽出紅色光劍,一劍把保鏢的頭砍了下來。

  鮮血噴了一地,戴拉茲驚恐之中,只見白河砍開了保鏢的頭殼,從中摸出一塊血淋淋的晶片。

  他將晶片插入終端,保鏢的全息投影就出現在房間之中。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表情有些奇怪。

  「回聖堂領一具克隆軀體,更好的原力改造方案等著你。」白河一揮手。

  「謝謝大師。」保鏢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消失在了房間之中,白河拿出晶片,交給了旁邊的僕從。

  「利用信息轉化和大腦改造獲得的靈魂轉移技術,可以讓意識獲得理論上的不死。」戴拉茲聽到了近在咫尺的蠱惑,呼吸情不自禁地急促起來。

  「想要嘛?」白河看著戴拉茲。

  「主人!你就是神!」戴拉茲露出了狂熱的神情:「你就是我的神,我會將我的一切奉獻給您。」

  「交易和報酬而已,你會得到他的,等我的軍團在這個世界展開旗幟,此世所有願意跟隨我的生靈都將得到永生,即使他不願意跟隨我,也可以選擇自己的生命的長度,我會為他們帶來這種自由。」白河張開雙臂:「我說的是實話,我一貫如此。」

  「主人,您是萬能的!您是不朽的!您是無敵的!你是為銀河系的眾生帶來希望和啟示,僵化無能的絕地武士團、腐敗混亂的銀河共和國政府、鼠目寸光的西斯大君,這群傢伙膽敢阻擋你的前進,就要把他們統統碾成碎片。」

  看著這張紅脹的臉,白河知道戴拉茲已經完全陷入了狂熱,也不以為意,轉向歪頭思索的斯努克:「你覺得如何?」

  「你是個很瘋狂的傢伙。」斯努克評價道:「你一貫如此。」

  「我說怎麼對付這兩個絕地,呃~可能不久後就會變成一群絕地。」白河思維跳躍。

  「眼前的事情。卡普蘭已經給了我們解決之道,我想的事情是,這裡該如何應付泰納布羅斯。」斯努克目光如電:「維達,你知道,西斯現在只有一個了。」

  「先撤離,搞亂這裡的原力痕跡……哼,恐怕這還瞞不過他,整理一下地下室,動作要快,給他們留一樣東西在這裡。」白河果斷下令:「留下幾個線索讓他們狗咬狗……泰納布羅斯,嘖,這個老頭子可比你師父強多了。」

  「西斯大君自該如此。」斯努克道.

  「不過我現在有辦法對付他,也並不用太忌憚,但我更懷疑的是他們不會來……」白河瞇著眼睛:「西斯教團一向隱秘,老頭子未必會因為這件事情把自己暴露在絕地面前,」

  白河瞇著眼睛,正要收起終端,看著年輕絕地的臉孔,突然停頓了動作。

  他轉向戴拉茲:「這個年輕的絕地他叫杜庫?」

  「嗯,他入境時的自稱就是杜庫。」

  「哈,有意思。」白河笑了起來,戴拉茲和斯努克都是莫名其秒,卻不知這是白河第二次在這個世界見到正史出場人物,可惜也是個正太。

  「那兩個絕地武士殺人犯法。」白河轉向戴拉茲:「有監控錄像,發佈給各國政府,操縱一下輿論,讓各地政府給他們找點麻煩,絕地武士都是經典意義上的好人,這是他們的優勢,也是值得利用的弱點,抓捕的過程要全程監控,我要隨時知道情況。」

  「遵命,我的大人。」戴拉茲此刻看著白河的視線已經是崇拜了,如此聰慧睿智,除了神還有什麼別的形容詞能夠形容?

  「那麼,我們去幹什麼呢?」斯努克看著白河:「等?可能要等一段時間。」

  「我們應該去見一見賈巴…」白河笑道:「我覺得我們得轉入明面了,斯努克,你準備好了麼?」

  「有點快,但也無可奈何。」斯努克搖了搖頭:「我尊重你的決定。」

  ……

  「大師,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杜庫看著亞爾巴特,感覺到這個平常老不正經的傢伙的情緒,也是有些緊張:「他們的指示是?」

  「他們指示我們先調查清楚藥劑的事情。西斯的事情回去報告。」亞爾巴特憂慮道。

  「議會不信任你?」杜庫吃了一驚。

  「這恰恰是議會的老成持重,孩子,注意你的思維習慣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容易落入偏激,這不好。」亞爾巴特深深地看著杜庫:「西斯的出現是大事,不是一兩個絕地能夠隨意處理的。」

  「可是,僅僅是一個名字……」

  「一個名字就夠了,原力告訴我這個名字是真的,達斯·泰納布羅斯,這個人真的存在。」亞爾巴特面色凝重:「孩子,西斯真的露出馬腳了;還有思維轉移裝置,這是在共和國危險技術限制法第231條明令禁止的研究,加上那個藥劑,這些東西加起來……問題太嚴重了。」

  杜庫有些不以為然:「大師,西斯教團不是早已經被我們擊敗了嗎?我接觸過西斯的全息記錄,也就不過如此,即使存留下來,和那些不自量力的原力黑暗面教派有什麼區別呢?」

  西斯教團在銀河共和國裡銷聲匿跡了千年,絕地武士團日常對付的黑暗原力武士有兩類——一是邊緣地帶發展起來的黑暗武士教派,通常都是些沒見識的井底之蛙,大貓小貓兩三隻,根本不是絕地武士的對手,另一類則是絕地武士中投入黑暗面的叛徒,這一類比前者強些,但是對於黑暗武士教團,杜庫這類的新生絕地沒領教過他們的厲害,自然也就不覺得他們和那些廢物教團的區別。

  「當然有區別,他們是真正的黑暗武士。孩子,不要拿你體驗過的那些蹩腳的黑暗原力使用者衡量西斯,歷史上他們好幾次險些毀滅絕地;如果千年潛伏沒讓他們滅亡,他們的力量只會比我們想像的更可怕。」亞爾巴特掃了杜庫一眼:「全息記錄算是什麼呢?真正的東西都不會在那裡。」

  杜庫點了點頭,但還是信心十足:「不論是什麼樣的黑暗,我們都能夠消滅他們。大師。」

  「嗯,你有這樣的信心,我很高興,但一定不要忘了謹慎和平衡。」亞爾巴特打了個呵欠:「有點困啊,孩子,我真的老了。嗯?」

  亞爾巴特剛剛瞌睡著垂下腦袋,忽然猛地抬起頭來,杜庫也猛地提起了警惕,但見大門『光』地一聲被撞開,一群警察手持長槍短炮,大喊:「殺人嫌疑犯在這裡,快抓住他們。」

  「衝出去。」亞爾巴特猛地起身,杜庫跟著老者衝了出去,隨即就傻了眼。

  只見街道之上,幾輛坦克堵住了各個路口,遙遠的地方擺放著鐵絲網,背後駕著機槍和高射炮,大群軍警虎視眈眈地盯著亞爾巴特和杜庫所在的門口。

  杜庫看著天上盤旋的直升機,袖中抽出了光劍。

  「還不到時候,別用這個,不能攻擊無辜平民,他們都是被利用的。」老絕地攔住杜庫:「用原力推開路障,衝出去。」

  「嗯。」杜庫遲疑一下,有點質疑亞爾巴特的主張,他覺得亞爾巴特大師有點迂腐——這個看上去有些糊塗的老絕地似乎是個內裡出奇頑固的傢伙,但他還是收起了光劍。

  第二級的文明而已,武器也就那個模樣,利用動能造成衝擊傷害的落後攻擊方式,原力可以輕鬆對付。

  以絕地武士的敏銳感知,這些東西甚至打不到他們。

  絕地動了起來,幾乎是順時就到了陣線前方。

  指揮的喇叭發出巨大的聲音:「小心!嫌疑犯疑似具有高科技能力,警察部門注意!以特殊部隊為主力集結,情況緊急之下可以擊斃,重複!可以擊斃!」

  「嗡!」亞爾巴特抬起手掌,飛來的麻醉槍彈就被強大的原力罩停頓在了半空中,他右手一撥,路障、架好的機槍連著幾個警察一起推到了路邊。

  「快走,回飛船。」

  「別讓嫌犯跑了,電擊他們!」兩個警察咆哮著衝了過來,杜庫雙目一瞇,卻是發現其中一個警察身上猛地爆發出了原力,手中的電擊棒也露出了奇怪的探頭。

  杜庫瞬間瞪大眼睛——這分明是一柄光劍。

  「滾開!」怒喝聲中杜庫藍色的光劍橫掃,偷襲的武士和衝過來的警察一起被一刀兩段,焦糊的血液焚燒氣味散發在空中,亞爾巴特似乎被這變故驚呆了,他轉過身,後面卻露出了另外的光芒。

  「小心!」

  杜庫發出怒吼,一把扯會老絕地,光劍左突右衝,鮮血和焦糊氣息中衝過街道,閃電般消失在警察的視野之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23 23:41
446 黑暗

  「杜庫,你殺了無辜的人!」甩開了追擊的敵人,亞爾巴特就對杜庫發起了指責。

  「我!」杜庫目瞪口呆,看著亞爾巴特的表情,心中又急又氣,黑武士光劍近在咫尺,他以奇快的反應幫助亞爾巴特躲過了偷襲,卻沒想到這老頭轉頭提到了這個話茬:「他們有黑武士!他們已經拿起了武器,他們不再無辜了!」

  「那還是無辜的,他們什麼也不懂,而且你不是無法做到不傷人解決此事。」老爺子臉上露出了怒氣:「孩子,還是說你想威懾他們?用毀滅生命的方式來減少麻煩?這是絕地武士之道嗎?」

  「大師,我……」杜庫有點委屈,緊急的情況下,他哪裡想得到那麼許多。

  亞爾巴特有些失望,他不是那種不講理的頑固老頭子,自然知道情急之下讓杜庫權衡那麼多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個人在危急時刻下意識的選擇更加能夠透露某種性情——杜庫在那種情況下表現出的理念不是保護生靈的堅守而是以暴易暴的侵略性,這是絕地武士的大忌。

  這個孩子心中果然有著黑暗。

  亞爾巴特終於明白尤達大師為什麼不止一次在議會中表示出對這個學徒未來的擔憂,現在看來,這個問題比尤達想像的還要嚴重。

  他看著杜庫的表情,突然語氣軟了下來,大師德高望重見多識廣,比起常年待在絕地聖殿的尤達更通人情世故,知道對於性情有問題的熊孩子用訓斥是沒有用的。

  哪怕杜庫平時表現出了足夠的成熟和聰慧,看似是能夠接受批評的類型,但是亞爾巴特接觸過很多這種人——這樣的人一旦有了某些定見就會顯得非常頑固,很多絕地大師都是如此。

  這樣的人同樣有著另一個特點:一旦他們堅持的某些東西被打破,就會陷入極大的精神困境之中,很少有人能夠從理念崩潰中安然無恙地走出,很多絕地因此陷入黑暗。

  亞爾巴特看著杜庫歎了口氣,這個孩子內心的東西讓他很不安。

  他是一個典型的絕地,相信心靈的平和是堅不可摧的力量,一旦某種理念帶上了黑暗就會變得脆弱,這樣的人最危險。

  這樣想著,這位絕地大師就改換了柔和的語氣:「杜庫,你還年輕,有些錯誤的傾向必須得到糾正,每個人的性情中都擁有黑暗,沒有哪個絕地天生就是光明無瑕的,我們要時刻和心中的黑暗進行鬥爭,不能有絲毫的鬆懈。」

  「這——」亞爾巴特的勸誡讓杜庫無言以對,老絕地的語氣比尤達訓斥他時要好不少,更沒有尤達大師那種理所應當的味道,彷彿老朋友的勸誡。

  但是這種態度讓杜庫更加難受——他開始覺得自己確實是犯錯了,而這種『承認錯誤』令被尤達大師評價為『驕傲』、而他自認為是『自信』的他更加地不舒服。

  看著杜庫的表情,亞爾巴特頓時感到了壓力,他看著杜庫,驀然覺得尤達大師若是事先知道這次的任務是這樣,絕對不會派杜庫這樣的學徒過來的。

  杜庫今年才18歲,剛剛離開絕地聖殿沒有多長的時間,在他過去的幾次任務中,敵人全部都是弱小無比,讓杜庫能夠在兼顧絕地戒律的情況下完成任務。

  但是這一回,亞爾巴特感覺到敵人的出奇強大,若對手是隱藏千年的西斯大君,年輕的絕地武士將受到嚴酷的考驗。

  「孩子,聽我說。」亞爾巴特抓住杜庫的肩膀,深吸一口氣道:「這一次的任務異常艱難,我們可能會死,可能會失敗,對,這是沒有錯的。」

  「大師,你怎麼能夠失去自信?」杜庫瞪大了眼睛,這種說法比剛才亞爾巴特批評他更加難以接受,絕地武士是正義的實踐者,怎麼能夠有這種認輸的想法呢?

  「我沒有失去自信,我們的力量可能應付不了這裡的難題,但我對正義有信心,因為它必將勝利。」亞爾巴特道:「黑暗只能取得一時的優勢,正義和光明是永恆的,我們被西斯打敗過許多次,但我們始終戰勝了他們;孩子,不要放棄對正義的信心,這才是真正的自信;我們可能會在這裡失敗,可能會死亡,但更多的人會繼承我們的遺志打敗他們。」

  「大師,我是說。」杜庫深呼吸了兩下,亞爾巴特有條理的說法的確讓他平靜了下來,但他萬萬不能接受的是亞爾巴特的悲觀:「我們只是被偷襲了一次而已,那些黑暗武士原力水平稀鬆平常,這個星球的文明水平也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稀鬆平常?或許劍術是。」亞爾巴特苦笑:「你別忘了,他們的原力很可能是注射藥劑的結果,孩子。」

  亞爾巴特突然轉頭看著杜庫:「我們猜測不出這個藥劑的產量和限制,但現在我們應該做出最壞的預期,你覺得這顆星球上有多少這樣的武士?」

  杜庫的臉色也陰沉了下去。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沉默之中兩人穿過小巷,杜庫問道。

  「他們有了防範,短時間內估計是沒法潛入那個公司總部,我們想要的東西也未必在那裡。」亞爾巴特咳了一聲:「先撤退吧,隱匿起來觀望一下形勢,再向議會求援。」

  「等等,大師。」走過一條街道,杜庫驀地一把拽住亞爾巴特:「不對勁,這裡沒人。」

  「他們來了。」亞爾巴特抬起頭,看著天上圍過來的戰艦抽出了光劍。

  杜庫凝神以待,突然一陣頭暈,不知什麼時候,街頭巷尾突然出現了大量的黑衣人,在各種武器的掩護之下,他們對杜庫發起了精神攻擊——他們卻是很會選目標,知道老頭子惹不起,柿子挑軟的捏。

  「卑鄙!」杜庫頭暈目眩,天上的飛船已經開火,亞爾巴特看著飛船的型號眉頭大皺——這些飛船明明是賈巴的,怎麼會和這裡的黑武士攪在一起。

  轟隆!

  爆能重重地轟擊在亞爾巴特的原力防護罩上,掀起一片巨浪,亞爾巴特目光凝重地看著在彈幕空隙中撲擊過來的十幾名黑武士和覆蓋住所有方向的高能光束轟擊,猛地一把拽住杜庫:「突圍!走!」

  轟隆隆隆!

  杜庫雙足剛剛站穩,一束爆能掀開了地面,高大的建築轟然倒塌,杜庫倉惶一跳,卻和亞爾巴特失散了開來。

  「快走!」亞爾巴特擋住飛來的光束:「去集合點等我!」

  轟轟轟轟!

  天上的飛船對地面展開了地毯式的轟擊,情勢逼迫絕地二人組選擇分頭突圍,杜庫跌跌撞撞地衝出包圍圈,出奇地沒有遇到太強的阻力,他丟開絕地長袍——現在這東西只剩下招蒼蠅的功用了。

  用原力修飾了一下臉孔,他弄來了一套這顆星球上的平民服飾,躲到了有人的地方,終於稍稍放下了心來。

  他不擔心亞爾巴特如何突圍的事情——他相信那些蹩腳的四流速成武士和落後的武器不是亞爾巴特的對手,加上賈巴的軍艦也不算什麼,賈巴團伙的水平也就能在銀河邊緣囂張一下而已。

  他走進了預定的集合點——在地圖上約定的一間陌生的酒吧,老頭子就喜歡這種地方,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個好時候。

  酒吧裡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兩個醉漢趴在零散的檯子上,這是凌晨和清晨的交界點,哪怕這個星球的文化秩序再敗壞,這個點的醉漢還是少數的。

  門口的筐子裡放著幾十個各種模樣的面具,昏倒的酒客也大多戴著這東西,似乎是一間這樣的主題酒吧,杜庫想了想,用一張半覆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他心情有些微微地不安,落地就遭到了烈度頗高的追殺,雖然是亞爾巴特大師料敵不慎的緣故,但是對方的力量顯然也超乎絕地二人組的預期。

  他對前途有著濃濃的不安,和亞爾巴特大師對正義的信心不同,杜庫一點也不希望自己因為這個任務死在這裡。

  這個念頭的出現讓杜庫有點慚愧,他深刻地感到自己對絕地信條的覺悟並不高,但是審慎地挖掘內心,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沒有為了某種理念犧牲的覺悟。

  「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偉大的絕地大師。」

  他雙眼發紅地回想起了那句的詛咒——詛咒來自洛裡安,他兒時的同伴,背叛了他友情的仇人。

  不,我是正確的,杜庫默默想道:絕地武士應該英勇地抗擊黑暗,但是我的志向不在這裡。

  他想起了自己的出身和家族,在他的家鄉,他的家族是為數不多在數以萬年計的文明史中殘存下來的有據可查的貴族;也一直是本土政府的領袖。

  出身於這樣的家庭,杜庫堅信自己對家鄉、對自己的人民有著某種不可推卸的責任,從小到大他耳濡目染的共和國的腐敗與混亂讓他產生了深深的憂慮,自己的家鄉加入共和國之後,也受到了這種腐敗混亂的影響。

  為此他做過很多計劃,最終成為一名絕地武士,絕地武士在共和國中地位超然,有著很強的監管權力,隨著他的天賦受到師長的普遍誇讚,他堅信自己能夠履行好這種職責,掃清共和國的腐敗,通過這種方式保護自己的家鄉。

  對,我是為了家鄉和子民成為絕地武士的。

  杜庫目光恍惚,心中忍不住地有一種負罪感。

  作為一個絕地武士,這樣想是不對的。

  我真的適合成為一名絕地嗎?

  ……

  「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偉大的絕地大師……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偉大的絕地大師……你永遠……」他腦海裡彷彿回想起了那個討厭的背叛者的譏嘲:「杜庫,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您心中只有自己……你心中只有自己……」

  「閉嘴!」杜庫低吼,驅散腦中的迴響與幻象,他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顫抖著抬起了頭,微微閉上了眼睛。

  他忽然明白了,這是和心中的黑暗戰鬥的時候。

  但是在他沒有做出決定之前,他無法取得這場勝利,他甚至連該做出什麼決定都不知道。

  但正義的決定還是容易下的:

  「我應該相信絕地的信條。」杜庫喃喃道:「絕地是正義的,對抗腐敗是正義,對抗黑暗也是,他們無分高低,我不能做一個逃避正義的貪生怕死的懦夫。我不能……我不能……」

  他滿頭冷汗,粗重地呼吸著。驀地一聲輕響,打斷了他的沉思。

  ……

  一個杯子放在了他的面前,他抬起腦袋,看到酒吧的服務員。

  「嘿,抱歉我睡著了,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新客人,怠慢了,是我的失職,這杯酒我請你。」

  杜庫皺了皺眉。

  他端詳著眼前的服務員,這個服務員帶著一張特別的面具——面具被中間的豎線平均分成了黑白兩色,左半邊的臉齜牙笑著,笑眼瞇瞇著透露出欣喜,右半邊臉則是嘴角向下的悲慼和流淚緊閉的眼睛。偏偏這四個部分混亂地排在面具的不同位置;此外,兩個鼻孔一個在腦門左側一個在右眼的位置,露出一個紅色的瞳孔。

  這樣一張充滿了癲狂錯亂味道的面具給了杜庫很深的印象,甚至讓他一時忘記了自己的徘徊與迷茫。下意識抓起酒杯往嘴裡灌——半苦半甜的液體進入了喉嚨,他才意識到絕地的規矩是禁酒的。

  不過……這就是酒的味道?

  他放下酒杯,一時間頭腦有些混亂。

  「~看客人您的樣子,職業應該與司法部門有關吧。還是新人?」

  「差不多,你怎麼知道?」杜庫想了想,覺得可以認下這個假身份。執法監察是絕地武士在共和國中的日常工作,說是司法部門也不算錯。

  「司法部門的人經常喃喃正義,也只有新人糾結這種問題。」面具侍者笑了笑,杜庫聽著這個聲音,覺得面具後的人應該上了年紀了,因為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難道客人的工作中遭逢了違反正義的事情?」

  「並非如此,也可以說是如此。」酒香之中,杜庫突然有一種深談的慾望,他沒有喝醉,只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讓他的情緒有些失控。

  「啊,矛盾的說法,不過生活就是如此充滿矛盾,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面具侍者呵呵一笑,杜庫心靈竟然有種獲得安慰的感覺。

  「的確,生活的確充滿矛盾……」他停頓了一下,注視了一陣天花板:

  「侍者,你覺得,正義和正義也會相互衝突嗎?」

  絕地學徒十分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就眼前這個吧。

  這只是個落後文明的土著,過幾天之後兩人就再無關係,這個土著也聽不懂他究竟在說什麼。

  只是個土著而已。

  杜庫心想。

  「呃~當然會,比如我當初找這份工作的時候有個競爭者,我家裡很窮,大概他也是,不過工作只有一份,當時的我在他眼裡估計十惡不赦。」面具侍者歎了口氣:「但我有錯嗎?」

  杜庫深深地看了面具侍者一眼,似乎悟到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面具男歎了口氣:「我也不想這樣,但我有什麼辦法?我的老婆孩子還要我賺錢照顧,如果我有家財萬貫,我肯定不會剝奪他的希望。我們都只是普通人啊,沒錢,沒權;怎麼能夠讓每個人都滿意?」

  「沒錢、沒權、力量?」杜庫眉毛深深地擰了起來,突然意識到這個面具怪模怪樣的侍者說到了關鍵的地方,他坐了起來,又發現心中的想法和絕地武士的信條再次產生了矛盾:

  「有那東西就能夠讓一切都滿意嗎?」

  「反正有那東西比沒有強,你說對不對。」面具侍者哈哈一笑:「如果我有錢,當初就不會去搶別人的飯碗了不是麼?」

  「的確,如果我有更強大的力量,我就可以抗擊一切黑暗同時滿足自己的願望。」杜庫暗暗想道:「沒有力量,什麼都實現不了,這是再正確也不過的道理了。」

  我曾經也這麼想過,杜庫腦海中泛起了回憶,想起了尤達大師對他的種種批評和警告,當時他的想法是什麼來著……哦,尤達大師不一定全都是對的。

  等等,我在想什麼?

  腦海中翻滾起了過去的一些違背絕地武士團教條的叛逆思想,杜庫滿頭冷汗,突然意識到這些東西並沒有被他用堅定的絕地武士信條戰勝,而是一直藏匿在他的心中。

  為什麼他們全冒出來了?我只是受到了一點點的挫折而已。

  杜庫心中狂吼,突然惡虎一般狠狠地盯著面具侍者。

  他後悔了,不應該和這個傢伙袒露心扉,這種世俗的人未必邪惡,但是殘酷生活壓搾之下,心底殘存的黑暗也讓他們的價值觀不可能貼近一片純白的絕地武士。

  但是……我竟然這麼容易動搖腐化?我竟然如此脆弱?

  杜庫頭上的冷汗更加密集了。

  他強忍著不安,看著眼前的侍者,突然懷疑這個傢伙會不會是黑暗武士派來的陰謀行使者。

  不,不會,他很快打消了這個神經質的想法,這個侍者說的是很俗氣的話,沒有表現出高人一等的見識,糾纏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是我神經質嗎?

  杜庫心中一動,忽然有了想看看侍者面具後面的臉的想法,他開動原力——這樣的透視是很簡單的應用,然而面具後的真容卻是另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具。

  「客人這樣盯著我做什麼?莫非是因為……」面具侍者突然靠近,那張詭奇的臉龐幾乎貼住了杜庫的脖子,聲音似乎在笑:「我煽動起了絕地武士心靈深處的黑暗面?」

  杜庫抽出光劍,猛地將吧檯劈成了兩半。

  酒水、木屑、杯子、瓶子乒乒乓乓地在地面上摔成一片狼藉,杜庫卻感應到四周的空間扭曲了起來——酒館裡的人仍然睡著,一張張臉孔扭曲,只有那張黑白分明卻又五官混亂的面具依舊清晰。

  「你究竟是誰!」杜庫喝到:「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他全都明白了,這個卑鄙的敵人,竟然試圖將他引入黑暗。

  危機感又出現在他的心頭,這是敵人的陷阱,他必須戰勝敵人或者再次突圍,最快的速度與絕地聖殿聯繫,進而聯絡到亞爾巴特大師。

  「我是誰?不想用老名字,新的名字又不方便用,這可怎麼辦才好呢?」面具人嘻嘻一笑,面具上的五官赫然快速移動,做出一個扭曲的笑臉,又閃電般恢復成原本混亂的模樣:「喔等等!~讓我心血來潮一下,這樣吧,你就叫我這個代號——

  瘋囂(MAD)。」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25 23:55
447 瘋囂

  亞爾巴特伸出滿是皺紋的滄桑左手,撫摸著眼前的門扉,不知道該不該推開。

  這裡是圍攻他們的飛船裡的主艦,作為維繫銀河秩序的重要部門,亞爾巴特對賈巴這個活躍在邊緣星區的大罪犯並不陌生,以他對這個大蠕蟲的瞭解,此刻這個傢伙應該在這條飛船中作威作福。

  各個星區販賣人口送來的美女會環繞在這條蛞蝓的周圍,他骯髒粗大的舌頭做著噁心的事情,說不準還會演出什麼限制級的畫面;如果這條蛞蝓能夠好看一點,或許還頗有觀賞性,不過赫特人的外觀在銀河系大多數地方都不太討喜,亞爾巴特就準備接受這樣的視覺衝擊。

  老絕地十分好奇,為什麼這個傢伙號稱侵略,卻與這顆星球背後的傢伙合謀了起來,他打開了大門,大門中的景象卻是一片鮮紅的血色。

  他抽出光劍,經過被砍斷了脖子的赫特人賈巴,越過面色凝重帶著恐懼的船員,走到主艙那個黑武士的身後。

  六把光劍和十幾支爆能槍在船艙的各個方向出現,無聲無息間將老絕地圍困在了中央。

  ……

  轟隆!

  光劍在脫手的剎那間熄滅,劍柄在空中翻了兩個圈子,落在一片破爛的木材之中。

  杜庫艱難地掙動著雙手,抬起扭曲的臉孔,汗水塵土和鮮血從臉頰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他略顯散亂的目光看著仍在吧檯後端坐的自稱『瘋囂』的面具人,感受到了心底的恐懼。

  他艱難地嘗試著用原力召喚不遠處落在破爛傢俱堆中的光劍,這個他在幾年前就能輕鬆做到的動作在這時卻重如千鈞,感應中整個世界的原力都在扭曲動盪,眼前的世界彷彿隨時可能崩潰,他知道這是原力形成的幻景,但是令他感到恐懼的是他的腦海沒有任何力量否定這些幻覺,這意味著他無法徹底對抗對方的精神入侵。

  不僅僅是精神如此,戰鬥技巧上也是一樣,杜庫自信已然拿出了全部的本事,原力控制,劍術,精神攻擊全部都是,但是原力控制被干擾,精神攻擊被反噬,劍術……連用都用不出來。

  全身上下的異樣虛脫感伴著一陣陣隱約的撕裂,杜庫並沒有經歷過這種症狀,越來越遲鈍的原力感應和身體的力不從心讓他有了種不妙的猜想。

  纖原體遭到了對方的侵蝕。

  他看著那張彷彿永遠帶著嘲笑的面具,心中的驚悚無限地加深,他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這樣的原力戰鬥技巧。

  他能想像出這種技巧的原理,利用原力干擾纖原體,但是能夠讓原力波動繞過對方的控制力,這又需要多麼精細的控制技巧。

  杜庫開始懷疑人生,這樣的本事,絕地聖堂裡他想都沒有想過。

  火焰在斷成兩截的吧檯四周環繞,將本就扭曲的空間變得更加虛假,杜庫已經失去了感應世界真實或幻象的能力,他艱難地站起來,卻已經萌生了退意。

  這不是他能夠應付的對手。

  僅僅兩個回合,杜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完全混亂的感知下,他甚至連對方究竟強到什麼地步都不知道。

  他猛地怒吼一聲,轉身就朝門外衝去。

  一道火焰攔在他的身前。巨大的火焰爆炸將他推回了屋裡,四腳朝天地躺在傢俱的殘骸之上,那張怪異的面具在他頭頂,飄出戲謔的聲音:

  「咦?偉大的絕地武士面對邪惡居然選擇落荒而逃!這不科學!難道不應該是苟利銀河生死以,怎麼能夠因為打不過就跑了呢?」瘋囂哈哈大笑:「這也敢自詡正義?」

  「住口!不要侮辱我!怪物!」杜庫暴怒,被愚弄的感覺讓他再次生出對正義的堅持:「你能夠打敗我,但不可能戰勝所有堅持正義之士!你將埋葬於黑暗深淵,遭受十萬光年億兆生靈的唾棄,你的污名將長存於世,與眾生的憎恨與仇怨一同腐爛!」

  「RUA!我好怕怕呀!」瘋囂故作驚愕,猛地一腳將杜庫踢上了天棚,轟然巨響之中,杜庫嵌在了天花板上,一張臉和瘋囂近在咫尺:「但你真的相信正義嗎?還是只相信你自己?或者連你自己都不信?」

  「真正的正義之士可不會問出剛才的問題。」瘋囂嘿嘿地笑著:「杜庫,你剛才是不是在想,有了力量就有了一切呢?這是絕地武士該有的想法嗎?」

  「住口!」杜庫瞪大了眼睛:「卑鄙無恥之輩,你別想用這種方式來侵蝕我,你們的伎倆我一清二楚!」

  「那我幫你呀!」瘋囂聲音放輕,帶著蠱惑的音調:「鄙人善精神控制之術;我來幫你,我幫你把腦海中的矛盾和私心全部洗掉怎麼樣?那樣你就可以做一個合格的絕地武士了。這應該是好辦法,你說對不對?杜庫,你擔心你的人民,你認為你對他們有責任?你覺得你做一個絕地武士就可以防止共和國的腐敗、劣政危害你的人民?不是這樣啊,你只是個沒什麼力量的小人物,絕地大師都誇讚你?認為你以後必然會成為大師?你覺得他們說的就是真的?放棄吧,你根本做不到,你看我的力量……」

  火焰纏繞著瘋囂,讓他的面孔看上去更加扭曲,一股異樣的吸引力讓杜庫忍不住地看著他:「你覺得我的力量很強大嗎?不啊,比起和你一起來的那個老頭子,其實我還差他許多,但是我的原力技術讓你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你覺得你對原力真的很有天分?」

  「不!」杜庫大吼:「無論閃電還是火焰,這都是小伎倆和花招!像你這樣應用原力是浪費,是我的原力不夠強大才讓你如此欺凌,若我有亞爾巴特大師的力量,這些小伎倆完全沒用。」

  「小伎倆?這種小伎倆才能展現對原力的控制力,如果你對原力的控制力與我相差沒這麼大,即使力量不足,也不至於被我撕裂纖原體,像現在這樣沒有反抗能力。」瘋囂嘿嘿嘲笑著杜庫的淺薄理解:「這些都不重要,杜庫,承認吧,你根本沒能力讓絕地的正義和你的正義兩全其美:

  你只是一個有點天分的普通人,為了絕地的事業你必須犧牲私心,但若要顧忌私心,你終會背叛絕地。」

  汗水從杜庫的額角冒了出來,他努力地試圖操作原力封閉聽覺,卻根本做不到,他瞪大了眼睛,徒勞地怒斥著,完全失去了貴族和世代政治家族的風度

  「怯由智生!欲則無樂!你沒有做出決斷的大智慧,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幫助呢?」瘋囂面具上的五官開始游移:「拋掉私心與雜念,專心絕地的信條,英勇地在我之前戰死,成為一名英雄,絕地的哲學不應該就是這樣子嗎?不,啊,這樣吧,如果你接受我的幫助,我可以不殺你啊,一個死腦筋的絕地武士吸引不了我的興趣,我完全可以放你離開啊。」

  瘋囂癲瘋地笑著,沒人懷疑他不會這麼做——把心懷動搖的敵人洗腦成死敵,然後再將對方放走,這種瘋子完全做得出來。

  「瘋子……你是個瘋子!」杜庫滿頭冷汗,狂怒的吼叫聲中夾著一絲絕望,他狂怒於他自己的心靈,因為瘋囂口中的壯烈未來,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承認了這個現實,杜庫意識到,自己絕不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絕地武士。

  他感覺到自己無法否認的自私和恐懼,極端的憤怒和自卑讓他失去了理智:

  「不要戲弄我了!——殺了我!怪物!」

  「哈哈,或者我們換個方式,拋棄陳腐的絕地武士正義,這樣你就能夠維持你對家鄉的責任了,不是麼?我不僅不會阻止,我還會幫你呢。」瘋囂笑道:「我的力量和意志很快就會降臨整個銀河,解放他們身上的枷鎖,給與他們永生與自由。」

  「你做夢!」杜庫怒吼:「我是銀河共和國的兒子,我秉承共和國的意志而生,你的歪門邪道不可能取得勝利,銀河文明社會的力量會擊垮你,讓你認識到你的罪行並為之負責!」

  「先不說你能不能代表銀河共和國,你的這個說法我就很不開心啊。」瘋囂的語氣帶著一絲調皮,彷彿翻了個白眼:「為什麼我做事的時候總有一堆人拿著什麼國家啊、社會啊叫我負責,憑什麼我就得接受他們的教育,他們就是正確的嗎?憑什麼我就不能教育社會?我不服!」

  瘋囂怪叫一聲,拽住了杜庫的脖子:「本寶寶要像社會那樣教你做人!」

  噗哧。

  杜庫恍惚聽見有人笑了一聲,卻又彷彿是錯覺,他只是看著瘋囂的拳頭,心中充滿了憤恨和絕望,眼前的敵人絕非他能夠抵抗,這一刻也沒人能救得了他,他開始痛恨,痛恨之餘也在懷疑自己多年的堅持究竟有什麼意義,絕地武士之道根本無法幫他達成理想,甚至把他推入了這種險境。

  重重負面情緒侵蝕了他的每一寸思想,隨著白河的重重一拳他栽倒在地,昏迷過去。

  瘋囂摘下了面具,露出白河的臉,他看著面具內殼稍稍愣了一下,又戴了回去,動作看上去有點滑稽。

  「你要將他引入黑暗面?」斯努克穿著一件白色的袍子——白河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這種顏色,他低頭看了眼昏過去的杜庫,揮了揮手,就有兩個學徒出現,拖著他向門外走去:「這種做法有什麼意義?」

  「他的家族在銀河共和國政治體系裡有相當的影響力,他本人也是個破壞力很強的傢伙。」瘋囂,也就是白河一笑,這些當然都是經過劇情考驗的,這個傢伙成為西斯之後的表演可謂唱作俱佳:「既然出現了黑化他的好時機,為什麼不這麼幹呢?」

  「維達,我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斯努克默然片刻,忽然開口。

  「嗯?」

  「你是在用對力量的渴求和正義的矛盾讓他的心靈出現了破綻。」斯努克斟酌了一下語言:「對力量的渴求,在道德上有什麼樣的錯誤?為什麼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會如此排斥這種情緒呢?」

  他有些不解,為什麼這些絕地武士對對這種觀念感到羞恥。

  生活的經歷使斯努克成了一個視力量如命的人——或許力量不是最終的目的,但沒有力量辦不成事,這當然也是事實。

  即使接觸白河之後增廣了視野,他仍然覺得力量很重要,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力量,即使不親自動手,能夠影響別人做事,也是力量的一種。

  竟然會有組織覺得追求力量是一種錯誤的觀念,斯努克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25 23:56
448 劍鬥

  白河點點頭示意斯努克坐下,淺淺地斟酌了一下,這是個有趣的問題,而他恰巧有過思索。

  幾個侍從和學徒開始清掃,漸漸將酒吧恢復了原狀:「這個答案也很簡單,你在追求力量時,有沒有可能為了力量不顧一切,比如違反合理的法律?假設你是一個絕地武士。」

  「他們重視絕地的道德更勝過力量?」斯努克皺起眉頭:「所以乾脆把追求力量當成一種罪惡觀念,這種方法……似乎不太理智。」

  「絕地武士需要的是純粹的好人。」白河聳了聳肩:「智能的生物都有貪慾,他們從小招收的學徒……又不一定能夠聰明地理解到他們的用意,粗暴地一刀切也是很經濟的做法。他們要維護正義與光明,就不能為了追求力量犧牲他們,而一旦某個絕地心中有了為了力量不顧一切的苗頭,他的行為模式必然會和絕地戒律漸行漸遠。

  此外,人力有時而窮,一個人力量再強大,也會有做不到的事情;因為生命有限,所以個體追求力量終有上限。從這一點上來看,將追求力量這個觀念絕對化對絕地武士來說並不可取。從普通生物的角度來看,這是對的,沒有任何錯誤。」

  白河笑了一下,低聲道:

  「所以說,意識到並接受自己的平凡渺小,對普羅大眾來說是一種可貴的美德。

  因為人力有時而窮,所以要相互扶持。

  因為生命短暫,要把希望寄托於他人。絕地武士堅持的所謂正義和秩序,就是在這兩個限制條件影響下的集體價值取向作用的結果,」

  「你這樣認為?」斯努克瞪大了眼睛,上下看著這個傢伙,這明明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三觀,簡直不科學:「不對,這有問題。」

  這種想法和白河的做法顯然不是一回事。

  「問題?……」白河大笑起來:「問題就在於一旦生命無限延長,追求力量不再有上限;這些所謂美德和正義存在的基礎就會毀滅,對於這些社會來說,我這樣的存在與我秉持的理念都是Bug啊。」

  斯努克目瞪口呆,微微張大了嘴巴,終於有些理解了白河的某些奇葩的行為模式:「所以你要推行你的理念,就必然會和世界的正義進行鬥爭?」

  「什麼世界的正義?我就是正義!為什麼生命理所應當要為時間束縛?世界賦予了我這種自由,我就不會再認為失去這種自由會是所謂的正義,我將會把我的理念和技術傳遍這些飽受時間禁錮的短生者的文明,意識與思想應有無限的時間,這是我所行的大道。落後的充滿枷鎖的秩序和陳腐的所謂正義,都是我摧毀的對象。

  我會毀滅我遭逢的一切對自由的禁錮,我將賜予生命與靈魂永恆,眾生無論善惡,也都將理解到這一點,跟隨我的理念,接受我的饋贈,得到選擇永恆與自由的機會。」

  白河說出這一句話的剎那,遙遠的命運骰子聯通的另一個世界裡,正在沉睡的,已經長到200多米長的恐怖巨龍微微抬了抬眼皮,身上的光芒微微一蕩,似乎多了一點什麼東西改變了這條龍的氣質,又彷彿與片刻之前並無區別。

  多元宇宙之中,只在理論中存在的世界之腦轟然爆發出一道強勁的波動,他通過虛空一瞬間掃過所有位面,天堂山的秩序之主面色凝重,目光又彷彿穿透多層空間,與蠻荒之野龍巢內心有所感抬起頭的愛麗目光相對,又完全看不清彼此。

  某個世界之中,正在湊熱鬧對付反公司游擊隊的三個大頭龍坐在俘虜之前,迪奧施展王八之氣,試圖說服一個男性俘虜向他投降,做他的小弟,莎拉則饒有興味地盯著俘虜中的美女,最小的艾莉西亞在沙灘上用小小的爪子調戲著地上的螃蟹,口水從嘴邊的舌頭上掉落下來。

  他們的心臟幾乎同時異樣地跳動一下,迪奧和莎拉對視一眼,隱約感應到一股力量出現在自己身上,又有一種難言的領悟。

  「所以你將毀滅無數的生靈,破壞政府與秩序,掀起遍及銀河的混亂戰火。」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酒吧之外飄進來,有點虛弱,又十分堅定:「老頭子我當了兩百多年的絕地武士,一直相信世間沒有不可救贖的絕對罪惡,相信惡行必有因果,相信銀河中沒有不可化解的衝突,但是現實總是會打破某些觀念,看樣子人真的不能活太久;唉~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現實讓老頭子我在臨死前長了見識。」

  這個脊背微駝的老頭子走了進來,他一身絕地長袍破破爛爛,一雙眼睛卻明亮如電。

  蒼白的頭髮披散在他的身後,強勁的原力波紋直接擊碎了白河營造的幻景,甚至刺激驚醒了半暈厥的杜庫:「但老頭子我很懷疑,閣下是否有能力脫離有窮之力與有限之命。」

  「無窮之力?你如果活著,以後會看到,無限之命,你現在就能夠看到。」白河張開雙手,身後一個侍者掀開了頭套,老者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白河一刀砍掉了侍者的腦袋,將從頭殼中掏出的芯片塞進一個終端,投影出這個侍者的樣子。

  「這是偉大的大師賜下的祝福。」投影中的侍者掃了一眼驚呆了的杜庫,對面色難看的亞爾巴特傲然:「我已得到永恆的生命。」

  「老頭,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在這個世界開創偉業?」白河問道。

  「……怪物。」老絕地搖了搖頭,吐出了這個單詞。

  「……這就成了怪物?」白河呵呵一笑:「銀河系內外的純機械文明難道沒有?或者被你們以某種狗屁不通的名義當作異端剷除了?哦,據說你們將思維轉移技術定為禁止研發的危險技術,我真想不到你們政府居然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難道統治階層沒有想過延長自己的生命?」

  「共和國的統治階層是共和國全體人民。」亞爾巴特目光凝重:「用這種危險技術達成苟延殘喘的願望,不是睿智的共和國人民所選擇的道路,它必將得到禁止。」

  「哈,既然是這樣,那就沒法子了,不過……這裡似乎既不歸共和國管轄,也不歸絕地議會管轄,老頭子,你想引起全面的戰爭嗎?」白河皺了皺眉,意識到自己遇上了傳說中的頑固派,這就沒辦法了。

  「你若是繼續散發這種危險的技術,你就是發起戰爭的罪魁禍首,共和國不會與惡魔妥協。」老絕地嚴肅道:「立刻停止你危險的行為,隨我返回絕地議會,你的智慧和天賦應該用於正途。」

  「老頭,你在勸說的不是三歲小孩,也請不要說這種糊弄三歲小孩才說的話。」白河譏笑著抽出了光劍。

  「那就沒有辦法了。」亞爾巴特搖了搖頭,舉起了綠色的光劍。

  和邪惡很多時候沒有什麼道理好講,尤其是這種已經形成了一套理論的邪惡。

  他們的理論有點在於自洽、邏輯通暢、看似合理、有誘惑力。

  缺陷也很明顯:滅絕人性。

  所幸眼前這個黑武士看起來不難對付。

  亞爾巴特心想。

  他沒看到杜庫是怎樣失敗的,但是感應到酒吧裡的原力幻象,他覺得對手可能是個愛用花招的傢伙。

  和西斯的那一套差不多。

  西斯就是喜歡用花招的教派,原力閃電陰狠歹毒,但是若說實戰能力,還真不一定有原力推拉生效便捷,更多的時候是用來折磨人的伎倆。

  當他這麼想的時候,白河面上的面具微微扭曲,一柄光劍在他的腰間飛起來,嗡地一聲彈出了紅色的光刃,彷彿受到一隻無形之手的控制,照著亞爾巴特猛劈過來。

  與此同時,一道火焰在他身後燃燒起來,擋住了他的退路,避無可避之間,亞爾巴特向前一躥,格擋向飛來的光劍之餘衝向仍然保持坐姿的白河。

  老者的速度奇快,他雖然老了,但是身體還沒有衰退得過於厲害,在白河的分析中,老頭進門時候的原力輻射指數就達到了700點,比跟班杜庫要高上將近倍數。

  這一躥之時原力凝聚,更是超越了白河靈魂狀態的原力峰值。

  白河瞇起了眼睛,知道這個老頭子沒有保留任何實力,打得是速戰速決的主意。

  不過白某龍一向不怎麼講究公平,就在老頭前躥的剎那,四把光劍從正面懟上老頭前進必經之處,那天上飛行的屬於白河的紅色光劍,更是飆出了神一般的操作——白河操控光劍的原力手鬆開了光劍的開關,紅色的等離子體一瞬間消失,老者格擋了個空,綠色光劍平平地揮過了空中,而這時飛行光劍的開關又被白河按下。

  「大師小心!」杜庫眼眶眥裂。

  白河並不等老者反應,直接抽出另一根光劍,整個身子從椅子上平平地飛了起來,從另一個陰線的方向攻向亞爾巴特。

  與此同時,一股精神干擾滲入了亞爾巴特腦海,絕地大師面色微變,知道這一瞬間猝不及防暴露出了精神上的分神,被抓住了弱點。

  不過絕地master仍然有著壓箱底的本領,饒是如此不利的境地,他悍然發動原力推舉,將整個身子翻了90度,平著從兩把光劍的縫隙鑽了過去並成功避開了白河的套路飛劍。又一記凌空翻轉,飄逸地飛過了白河的頭頂,這個姿勢的結尾本應是瀟灑地落在白河身後,不過襲來的原力衝擊打破了他落地前的平衡,絕地大師頗為狼狽地滾了一圈,才在距離白河三四米的牆邊站直了身軀。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27 00:18
449 戰獸

  老頭看著白河,神情更為嚴肅。

  雖然只交手了一個照面,但是老頭已經感覺到了這個面具男的可怕。

  原力武士的戰鬥絕非粗人肉搏,他們的運動速度遠超長常人極限,優秀的防禦武士可以一秒打飛幾十次攻擊,這一老一少(?)動作很快,在旁人眼中只是一個眨眼,就交換了位置。

  紅色的光劍柄在空中轉了個圈,落在白河的手裡,白河揮舞了兩下,炫出了他業餘級劍術的架子——他一百多年時間裡都不是很注重模式化的武術,沒有劍術師那樣一板一眼練出來的基本功,不過在老頭眼裡威脅卻一點不比那些劍術大師差到哪裡去。

  這個奇怪的黑武士小子,顯然是極為罕見的天才。

  不,甚至可以說是怪物了。

  亞爾巴特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戰鬥,對白河的評價已經從花裡胡哨的黑武士提高到了極高的地步。

  能夠同時隔空操縱飛劍,用原力控制火焰,發動精神攻擊,開關飛劍,直接發動攻擊,還能夠用原力衝擊補刀。

  這一切不是十幾個回合的交鋒,而是一眨眼之間的動作,前後不過一秒。

  誠然這些技巧大多數都是花裡胡哨,但是能夠同時操縱這麼多花裡胡哨的技能,還能對他造成威脅,那就不再是簡單的花裡胡哨,而是這個傢伙的原力操縱能力已經達到了奢侈非人的地步。

  這也是白河最大的優勢,他對於力量有著獨特的理解,已經完全超越了技術的範疇,進入了意識與道理的境界,不會因為操縱的能量不同而出現問題。

  在亞爾巴特眼中,這個面具武士全身猶如延伸出數十條觸手,每一條都控制著原力。

  他有點慶幸,所幸對方的原力並沒有過於強大。

  亞爾巴特修煉了兩百多年的原力,對自己的水平甚為自信,人類本來就是一個成長得比較著急的種族,他的原力水平在巔峰時完全不亞於尤達,甚至猶有過之,不過年老體衰始終是人身難以戰勝的缺陷,他的纖原體在衰退,現在他的武力仍然處於絕地武士的第一集團內。

  他有著非常充足的勝利的自信,短暫的原力較量讓他意識到,這個小怪物的原力量度只有他的三分之二左右。

  不過面對漸漸增多的圍攻者,亞爾巴特覺得不應該單純憑借武力致勝。而且他也失去了速勝的機會。

  輕鬆地格擋開一柄光劍,砍飛一個黑武士的腦袋,亞爾巴特看著白河,決定採取攻心戰術:「孩子,你真的以為你會給他們帶來自由?秩序是枷鎖也是保護,你創造的自由只會帶來崩潰。」

  「生靈怎麼會蠢到用自由選擇崩潰的道路?我只是提供給他們時間的自由,如果他們利用這種自由選擇了毀滅,他只說明他們注定該死;我不關心他們未來的結果,我只會使用自己的理念提供給他們選擇。」白河傲慢道:「不要試圖用詭辯的方式批駁我了,我對秩序的理解比你全面深刻得多,在我眼裡,你只是些困守在短暫的生命中,抱殘守缺著那點舊時代希望的可憐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我更知道你在反對什麼!」白河舉起光劍:「你害怕的是變革帶來的動盪,但這是不可避免的,你在蔑視我的力量與技術,你也不相信生靈的智慧,你面對巨大的風險患得患失,懼怕新時代將一切帶向崩潰!冠冕堂皇的正義偽裝包裹之下不過是這些東西而已。是從哪裡來的自信,認為你能夠用言論來打擊我對我偉大理念的信心?」

  「看來你已經在你自己身上實踐了你的理論,你也是怪物。」亞爾巴特上下看著白河,目光尖銳了起來:「不過永恆的時間不代表永恆的生命,萬物終有終結之時,我相信意志的存在能夠無視時間,但他終究會腐朽。」

  「哈,你這被困鎖在十萬光年內的井底之蛙,以蟋蟀的氣量見識衡量高飛的鷹隼,渺小如你也想衡量我的境界?」白河自信道:「破除時間的枷鎖本就代表意志的進步,若以意志腐朽為藉口否定長生不死,是不是意味著你寧願被自然殺死也不肯死於意志的極限?若要在自然禁錮之前俯首投降,那智慧與文明對科學真理的追求有何意義?你的自卑在我面前是這樣的可悲,你若要繼續擋在我的面前,當普世眾生得到自由之時,你會發現你的堅持是何等的狹隘。」

  「所以因為你改革而死亡的生靈,你都全不在意。」亞爾巴特臉上露出一絲不忍。

  白河嚴肅道:「不反對我的理念,如何會產生悲劇?悲劇會降臨在意志脆弱之輩身上,除此之外,大概就是有你們這樣的傢伙與我做對,這絕不是我的錯誤,而是你們這些抱殘守缺之輩的罪惡。」

  「……」亞爾巴特終於無言以對,他終於意識到了,對方是個徹底走火入魔的瘋子,除非能把他打敗,口舌之爭是毫無意義的。

  「你一定認為我是個自我催眠到無可救藥的瘋子,是麼?」白河語氣一轉,突然一笑:「哈!每個人都自信自己的理論是必勝的一方,既然如此,多費口舌做什麼呢?這種討論的結果,不一向是歷史來決定對錯嗎?沒關係,你沒嘗試過我的道路,當然會對我有所懷疑,當你在我的手下獲得自由之後,你就會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之上。」

  「你戰勝不了我。」亞爾巴特鬚髮戟張:「你的原力太弱小了。」

  「這是你的自信?」白河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亞爾巴特一瞬間感到一股強烈的威脅,大地在轟鳴中震顫起來,酒吧從中央裂開兩半。

  這股強勁的力量讓黑武士也顫抖起來,亞爾巴特面色凝重,他的視線越過白河,看到了從陰影中走出,帶著龐大的原力波動的怪獸。

  它昂然而立,散發出恐怖的威壓,大地開始龜裂,隨著它的咆哮開始了震顫。。

  傢俱的碎屑漂浮起來,亞爾巴特心中終於出現了驚懼。

  這蘊含恐怖原力的怪獸,顯然超出了他的常識,更讓他震撼的是這個怪獸原力高到了恐怖的地步。

  「關於原力,我很認同你的看法,可是我的寵物並不服氣啊。」白河跳上怪獸後背,嘿嘿笑著看著亞爾巴特:「這只叫做4號,是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原力戰獸,你能成為他出山之後的第一個對手,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你要好好把握哦~!」

  吼!

  巨獸一聲怒吼,一躍凌空而起,亞爾巴特慌忙跳躍,抬起光劍一斬,卻被洶湧如潮的原力一擊彈開。

  「他的原力值是我的四倍,比起你來也是高得離譜,現在,你來告訴我,你能不能戰勝我?」白河看著東躲西躥的老頭,自鳴得意起來:「我的人打倒了你們,很快就會在這個星球上宣佈我的理念,從此成為我實踐自由的據點,來,你現在應該排除萬難,抓緊時間把我打倒才行。」

  「怪物!!」亞爾巴特怒吼著衝向白河,被巨獸輕輕一爪子拍了回去。

  巨獸纏繞著恐怖的原力場——它顯然沒什麼技巧,不過白河生化改造下的大量纖原體,讓它的存在就是一個恐怖的破壞機器。

  這樣的戰鬥一時間超出了亞爾巴特的想像力範圍,他身為絕地之時在各個星域鬥過無數凶獸,然而沒有哪種凶獸是能夠使用原力的。

  只是交手了片刻,亞爾巴特就知道了這個怪物的難纏,巨大的身軀代表著能夠容納遠超普通人的巨量纖原體,這樣的原力足夠撕裂行星,戰鬥之下亞爾巴特甚至產生了極強的憂慮,萬一戰鬥過於激烈,就會對星球造成損害。

  這劇烈的地震就是明證。

  老絕地神色空前地謹慎起來,很顯然,野獸終究是野獸,無論對方通過什麼方式讓野獸有了控制纖原體的能力,它也顯然不能很好地操縱他;亞爾巴特甚至找到了機會。

  這個野獸的原力體量雖然巨大,但是控制力卻稀鬆平常。

  或許可以這樣。

  老絕地心中一動,悄然地開始使用精神控制。

  如果能夠控制住這頭野獸,哪怕造成一定的破壞,能夠將這個危險的面具黑武士制服,也是值得的。

  僅僅一天的時間,老絕地眼前已經出現了量產的嗑藥黑武士,思維轉移技術,以及會使用原力的野獸。

  這三樣東西全部來自這個傢伙,如果能夠制服他或者刺殺他,那麼混亂就能夠平息。

  老絕地做出了決斷,然而當原力感應到的信息傳遞回來的時候,他瞬間愣住了。

  他呆滯地看著不遠處的巨獸——這東西的腦子裡居然是空的,一個精巧的仿腦佔據了它大半個腦部,代替了它的大部分行動功能。

  這是一個機械腦操縱的怪物。

  「你想利用它的低下智能完成反殺?」白河看著老絕地的錯愕,得意地大笑著:「這怎麼可能呢?」

  他手掌鑽進4號的後腦,野獸雙眼露出凶光,老絕地瞬間感覺到原力的變化。

  隨著白河的閉眼,野獸嚎叫著繼續撲擊,與剛才不同的是,他的原力不再鬆散,而是變得堅固有力。

  「嘖。」亞爾巴特怒瞪雙眼,他看著衝過來的野獸,知道了白河的伎倆,更加感到驚悚——這隻野獸竟然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和人進行原力合體!

  他怎們可能打得過?

  轟隆地一聲巨響噹中,亞爾巴特和巨獸的原力撞擊產生巨大的漩渦,強烈的地震在城市中心引發,絕地大師倒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消失在廣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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