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老衲要還俗 作者：一夢黃粱 (已完成)

老衲要還俗第222章化緣

　　方正自然明白王佑貴在想什麼，於是笑道：「施主，這事兒貧僧心裡有數，至少也換來個心安，沒事的。只是這路……」

　　「這路……放心吧，我給你解決了。這次縣裡之所以給修路，主要是因為前一陣子《傾城》劇組來了咱們村子，走的時候對一指山誇讚不已，而且估摸著上面也覺得，如果《傾城》上映，肯定大火。到時候，一指山藉機蹭熱度，炒炒，不說成為一個大景區，變成個小景點還是沒問題的。所以這算是前期投資，你這山路應該也在他們的規劃範圍內。我讓你拿錢，也是逗你玩的，沒想到，哎……」王佑貴只能苦笑了。

　　方正愕然，沒想到《傾城》劇組竟然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好處，這倒是始料不及的。不過想想也是，這麼大的一個劇組，而且拍的是大片，一旦放出去，若是引起轟動，這一指山肯定也跟著出名了。到時候，寺院的香火肯定會越來越旺盛，來的人多了，能幫的人也就多了，到時候功德還不是大把大把的賺？

　　方正頓時笑開了花。

　　王佑貴又和方正聊了一會，見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和尚，根本沒把五十萬當回事，也就不說什麼了。掛了電話，趕緊找譚舉國和楊平去了，商量著修路的事情。

　　時間過的飛快，眼看著一天天的過去，香客也開始多了，一指寺內的香火也越來越多。方正每天站在菩提樹下，迎送香客。

　　不過這一日，方正起來的格外的早，外面一片烏黑。

　　打開禪房的大門，獨狼立刻從窩裡跑了出來，作為本寺院第一大護法，獨狼雖然平時懶散，但是看家護院還是個好手。看到是方正獨狼，甩甩腦袋，湊了上來，在方正的褲腿上摩擦了兩下大腦袋。

　　方正一如既往的去打掃佛堂，猴子一看方正都起來了，也不偷懶，跑出來拿著掃把掃地。這段日子，每天掃地，掃落葉，聽經文，他的急性子著實被改變不少。

　　松鼠也勤快的幫忙收拾房樑上的蛛網之類，灰塵之類的東西。

　　忙乎完了，天也濛濛亮了，方正燒鍋做飯，一人三動物吃了早飯，方正就下山去了。這一次，沒讓獨狼和松鼠跟著，寺院現在香火漸漸的旺了，不能沒人看著。獨狼戰鬥力最強，松鼠細心警惕，是最好的看門護院的選擇。

　　而猴子，方正則帶在了身邊，相對於獨狼、松鼠，猴子在佛法的悟性上最高，虧欠的地方就是猴子的性格活潑好動，不懂規矩。但是猴子能千里求佛，這已經表明了他的本心是向佛的。所以方正有機會，就會和猴子講講經文。方正從沒想過磨掉猴子的一切習性，只是想讓他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已。

　　一路下山，猴子就十分好奇，問道：「住持，我們這是去哪啊？幹啥去？」

　　「明天是清明節，清明節在人類的世界裡，是祭祖的日子。每個人都是爹媽父母生養的，沒有父母生養，如何能長大成人？人要學會感恩，縱然父母走了，也要祭祀。今天我們下山，是去化緣的，化些東西回來，明天祭祖用。」方正道。

　　雖然作為一個僧人，祭祀並不用這麼麻煩，只需要每次禮佛唸經的時候，默默的為祖先念上幾句祈福經文就好。但是方正終究是在村子裡長大的，而且一指禪師也對這些傳統的習俗十分重視，兩人一直以來都是這麼過來的。

　　如今一指禪師不在了，方正也不打算改變這個習慣。

　　猴子撓撓頭，雖然還無法全部理解，但是努力記下是沒錯的。

　　等到方正下了山，山下的村民們也已經紛紛點燃了炊煙，做飯了。更有起來早的，已經吃了早飯紛紛走了出來。

　　方正一下山，就被人看到了，立刻有人和方正打招呼：「方正法師，這是下山化緣了嗎？」

　　方正宣了一句佛號道：「阿彌陀佛，明天就是清明節了，貧僧這是來化緣來了。」

　　「嘿，我就知道。你稍等，我去給拿些紙錢來。」說話的人名叫孫前程，名字很有前程，不過本人混的並不太如意，但是為人很熱情。

　　「多謝施主。」方正連忙行禮道。

　　孫前程哈哈大笑道：「瞧你這客氣的，弄的我全身都是雞皮疙瘩。」大笑中孫前程回了院子裡，近了下屋，沒一會就拿了一盤鞭炮，一把香，還有一沓麻錢紙裝了一大塑料袋子遞了過來，同時笑道：「前天我就準備好了，方正法師，你看看，夠不夠？」

　　方正見禮道：「多謝施主，鞭炮就不用了，有香和麻錢紙就夠了。」雖然寺院裡有無數的香可以用，但是這次方正只想用化緣化來的香，這是對一指禪師的尊重。

　　孫前程呵呵一笑道：「忘記了，你們從不放炮仗，得，我拿回來。」

　　方正收了麻錢紙和香，和孫前程聊了兩句，就去下一家了。孫前程給他的東西不多，這也是一指禪師多年化緣的關係，不會在一家拿太多，每個人都不容易，拿多了，是給人家添負擔。

　　方正一走，孫前程就扯著嗓子來了一聲：「方正法師下山化緣嘍！」

　　正掃大街的宋二狗一聽，立刻扔了掃把跑回家去，沒一會就抱著一個大袋子跑了出來，迎向方正。

　　而正在家裡燉雞湯的楊華，楊大土豪，剛塞進灶坑裡一把柴禾，就見杜梅出來了，抬腿就是一腳：「你耳朵是不是聾了？方正下山化緣了，你有錢了，還不去表示表示？別忘了，孩子是寺廟求來的；就連你中的彩票，都是方正法師金口玉言。」

　　楊華苦逼的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沒聽到麼。我的祖宗啊，你可別亂踢亂蹦的，磕到碰到我們家的小祖宗咋辦？」

　　「瞧你那德行，我是那麼嬌氣的人嗎？我告訴你，就是你攔著，要不然這屋子裡的活還輪不到你一個大老爺們幹。」杜梅嘴上罵著，眼中都是溫情，嘴角都不自覺挑了起來。如今孩子有了，又有錢了，眼看著日子越來越紅火了，夫妻感情又好，只感覺幸福滿滿的。

　　楊華嘿嘿一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老婆大人最厲害了。我這就出去了，你等我會，別亂動啊，能躺著別坐著啊……」

　　「滾！」杜梅罵道。

第223章敬先人警後人

　　楊華哈哈大笑中跑出去了，沒一會拿著一個超大的袋子出去了。

　　而此時此刻，方正手裡已經接了不少麻錢紙和香，猴子也拎了兩包，一路上一直撓頭，他就想不通了，這些玩意又不能吃，住持要這東西幹嘛？

　　宋二狗等人正和方正瞎聊著呢，忽然聽到楊華喊道：「都讓讓，方正法師，你們山上缺啥我都包了！」

　　宋二狗立刻吹了一個口哨，笑道：「哎呦，楊大土豪來了，方正法師，正所謂吃大戶，這傢伙現在可是大戶中的大戶，不吃白不吃啊。」

　　方正則呵呵一笑道：「貧僧也想啊，不過家師的規矩，一家不能多拿，這大戶怕是吃不成了。」

　　楊華直接將一袋子的香和麻錢紙塞給方正道：「多不多拿是相對的，以前家裡窮少給你點，現在麼，嘿嘿……」說到這裡，楊華都不好意思了。

　　四周的村民集體起鬨，什麼楊土豪，楊地主的都來了，楊華弄的滿臉通紅，笑罵兩句道：「那個啥，方正法師，我鍋裡還燉著雞湯呢，得趕緊回去了。你先忙著，哈……」

　　說完楊華撒腿就跑了，眾人再次起鬨：「果然是地主階級啊，早餐喝雞湯，晚上不得燉鳳凰啊？」

　　「哈哈……」

　　……

　　對於村子裡人的調侃方正早就習慣了，都是順嘴瞎說，也沒人在意。

　　楊華送來的不僅僅有麻錢紙和香，底下沉甸甸的，翻出來一看，竟然是幾個紅彤彤的大蘋果、獼猴桃、香蕉等水果。

　　方正見此，微微一笑，對著楊華的背影宣了一句佛號。

　　這時候，王佑貴也來了，同樣拎著一個大袋子，方正見此，趕緊搖頭道：「阿彌陀佛，施主不用了，有這些足夠了。多了就浪費了……」

　　「讓你拿著就拿著，哪來那麼多廢話。告訴你，我這東西可不是白給你的。」王佑貴笑道，將袋子塞給方正，方正基本上是一根手指掛個口袋，猴子手上也都是，就差脖子上再給他掛兩包了。

　　其他人送來的，方正是死活都不要了，這麼多麻錢紙，方正心中苦笑道：「一指老爹啊，你這是先我一步脫貧了啊。果然還是你幸福……」

　　王佑貴道：「方正法師，東西你拿好了，那個啥，明天你有時間的話就下山來吧。明天大家祭祖，你得給念兩句經文才行。」

　　方正想想，這事兒也不難，也就答應了。不過往年，村子裡都是請紅岩寺的僧人過來幫忙誦經，畢竟一指禪師年齡大了，上下山不容易。這誦經說來簡單，真要全村每家每戶的都走到，基本上就是從天亮到天黑，中間沒多少休息時間。一天下來就算是強壯的僧人也是腰酸背疼嗓子啞，一指禪師哪受得了這罪。

　　答應了村民們的請求，方正帶著猴子回山了。

　　路上，猴子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住持，這麼多紙我們拿回去幹啥？」

　　「這是人類的一種習俗，也是活著的人對離世的人的一種祭奠方式。人活著要花錢購買各種物品用來生活，人們相信，人離開人世後，會去另一個世界。先人在另一個世界同樣需要花錢過日子，而我們手裡提著的麻錢紙就是另一個世界的錢，我們燒這些錢過去，等於是用來孝敬他們的。這樣做，一是對先人的尊重和孝道，二來也是寄託自己的思念之情。」方正耐心的解釋道。

　　「可是，我看到好多人給你的都是那種很漂亮的紙錢，你怎麼不要呢？」猴子很納悶，那些錢錢，還有金色的大元寶、小汽車、衣服什麼的，明顯更漂亮啊。

　　方正微微一笑，搖頭道：「自古以來麻錢紙才是真正的陰間通用貨幣，而你說的那種很漂亮的紙錢，不能說是陰間的貨幣，應該說是陰間的假幣。不過是現代商人用來斂財的手段而已。一年才來一次，孝敬先人的錢還是假幣，換了哪家的先人都不會開心，燒那樣的錢不見得能帶來好運，反而可能招來霉運。當然，這是民間的說法。在貧僧看來，燒錢，只是一種緬懷先人的手段而已，心誠則靈，心誠先人就能感受到，但是你也要讓他看到，而表現心誠的方式，就是在於講究規矩。」

　　「這樣啊，那你為什麼不跟他們說呢？」猴子不解的問道。

　　方正搖頭道：「他們都明白，所以他們真的去燒的時候，麻錢紙才是主要的，那些只是附帶品。算是小禮物，小玩具吧。」

　　猴子又看著手裡的香道：「那這個呢？」

　　「香是凡人和先人之間聯絡的手機，這邊一點香，那邊的先人就知道我們來了。所以，這是必需品，否則我們祭祀，先祖卻不知道，豈不是白用功？」方正解釋到。

　　猴子撓撓頭道：「這還真複雜……」

　　「的確複雜，但是這是從古至今傳下來的規矩。有人說這是封建迷信，卻不知道，這並非迷信，而是古人用了一種儀式的手段，將孝文化融入了生活，融入了儀式，一年年，一代代的傳承了下來。

　　而這種祭祀的講究，是表現在對先人的孝上。但是真正的意義，卻是給活著的子孫看的。正所謂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孩子看著父母孝順，自然也會孝順，這也是一種教育的方式。當然，僅僅孝順先祖是不行的，對於活著的父母長輩孝順才更有效果。」方正說的這些，都是當年一指禪師跟他說的。只是方正一直想不通，一指禪師明明是個和尚，但是他本身似乎並不推崇鬼神之道，而是將很多東西聯繫到了生活文化上。

　　以前方正見識少，想法簡單，自然不會多想，但是現在，他卻忍不住在想一指禪師的過去了，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山野僧人嗎？他的過去又是什麼樣子的？

　　然而，這些疑問，注定沒人能夠給他解惑。

　　「如果有機會，應該去查查了。」方正心中嘀咕著。

　　帶著猴子回到山上，放下今天帶回來的東西，嚴令五申的警告三個小東西，不准偷水果吃，這是明日的貢品，想吃明天再說。三個小傢伙連連點頭，表示明白，方正這才放心的去佛堂誦經去了。

第224章教化

　　或許是第二天要掃墓的原因，今天來燒香拜佛的人尤其少。估計都在張羅明日掃墓的事情，畢竟，清明掃墓是大事，基本上各家的同族親人、孩子都會趕過來。這時候，距離祖墳近的人家，就要招待這些親戚了，準備各種豐盛的菜餚，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都要提前準備。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天濛濛亮，方正早早的爬起來，推開房門。

　　一出來，獨狼已經警惕的跑了過來。猴子也睡眼朦朧的湊了過來。

　　方正揉揉獨狼和猴子的頭，開始打掃佛堂，猴子則去掃地，一晚上，菩提樹又落了不少葉子，對此猴子也是無奈。

　　打掃完佛堂，方正開始煮飯，吃了早飯，時間已經到了六點多。收拾好一切，方正將提前一天準備好的麻錢紙、一大把香，從房間裡拿了出來，還有晶米，外加了一些焯好的柳蒿芽和蒲公英葉子，打開寺院大門就出去了。

　　天空陰沉沉的，彷彿要下雨，風不大，卻吹的人有點涼。

　　方正一出門，獨狼、猴子、松鼠立刻跟了出來。不過見方正一臉的凝重，也沒敢瞎鬧騰。

　　不過松鼠還是好奇的問道：「住持，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凝重啊？還有，清明節是什麼啊？」

　　方正道：「『春分後十五日，斗指丁，為清明，時萬物皆潔齊而清明，蓋時當氣清景明，萬物皆顯，因此得名。』清明一到，氣溫升高，也就到了春耕的大好時節，故有「清明前後，種瓜點豆」之說。這是大地復甦的日子……」

　　獨狼也好奇了「既然是好日子，為什麼你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呢？」

　　方正道：「清明節，除了是節氣日子，也是人類祭祀先祖的日子，祭祀那些已經逝去的人。祭奠死者豈能嬉皮笑臉的？從走出家門那一刻，就要緬懷先人的種種，切勿嬉笑怒罵。否則，先人若是知道了，豈不是以為你在為他們的離去而高興？這是不尊重先人的表現，明白了嗎？」

　　獨狼立刻繃著臉，一副嚴肅無比的樣子，松鼠也壓了壓肥臉，跟著嚴肅了起來。猴子則學著方正的模樣，整理好僧衣，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頗有幾分僧人的味道。

　　看到三個小傢伙這麼有靈性，方正也是開心，微微點頭，帶著三隻動物往一指禪師的墳走去。

　　一指禪師的墳在不遠處，背靠群山，面對前方的大平原，視野非常開闊。方正不懂風水，也不知道這裡到底好不好，不過一指禪師生前就喜歡站在這裡極目遠眺，參悟佛法，所以方正就將他葬在了這裡。

　　來到墳前，方正深吸一口氣，道：「一指老爹我來看你了。」

　　說話間，方正將所有東西都放下，看是幫一指禪師的墳頭清理雜草，冬天過後，這上面的雜草都乾枯了，清理起來並不費勁。

　　清理完畢，方正拿出香來，足足一大把！

　　猴子湊過來看看，道：「住持，別人來上香都是三根三根的，你怎麼拿這麼多？老禪師喜歡香？」

　　方正搖頭道：「不是，如果今天是貧僧一個人來，三根香就夠了。但是，如今一指寺已經不止貧僧一個人了。你們三個也算是一指寺的人了，今天，我們這算是家族式的祭拜。家族式的祭拜，要用365根香，按照男丁的數量，將這三百六十五根香分成等份，然後按照年齡長幼的順序上香，這也是規矩。今天我們四個來了，就分四把。多出來的一根，貧僧年齡最長就由貧僧來上。」說完，方正拿出92根香，剩下的每把91根交給猴子，獨狼和松鼠。

　　猴子還好，一把接過就行了。

　　松鼠則苦逼了，這麼多香，努力張開小爪子，都很難抱住，只能暫時放地上，看著了。

　　獨狼怕弄濕了，也將香放在了地上。

　　三個小傢伙原本以為自己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方正竟然說了這麼一番話，將他們當作了一指寺的一份子，親人，頓時一個個的心裡暖和和的，還有點淡淡的驕傲，看，眼前這個光頭就是我們家老大！

　　方正點燃香火，來到墳前，高高舉起，道：「一指老爹，方正來看你了。今天是你的節日，恭請你來享祭。」

　　話音才落，方正只見手中的香火在一陣風中突然變得旺盛起來，同時青煙之上九霄，任憑風吹就是不散，雖然香菸細，卻清晰可見！

　　看到這一幕，方正也嚇了一跳，這景像他以前從未見過。

　　「無需驚訝，世間有佛，自然有鬼，只不過這個鬼並非你想的幽冥鬼，而是心中鬼。世人的先祖並非居住在地府，而是居住在後人的心中，因為後人的思念，所以他們存在，因為後人的遺忘，所以他們消散，因為後人的感恩，所以心善，因為心善所以結善果，得善報。相反，人若是連自己的父母、先祖都忘記了，人心壞了，做的事情又豈能好了？人品有問題，做了壞事，自然有惡報。這就是世人所說的先祖庇護……後人祭祀，祭祀的不僅僅是先祖，也是自己的心。」系統忽然開口了。

　　方正聞言，恍然大悟，雙手合十，腦海中想起了過往一指禪師在世的時候的種種，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一指禪師，就在眼前。那一瞬間，方正懂了一些以前不懂的東西，現在又說不清楚的感悟。

　　方正手持香拜了拜，然後將香拿著，一根一根的用左手，自右向左插，度不快不慢，一會的功夫所有的香都插好了。一般插香，方正一邊給三個小傢伙講解道：「我們在世的人是以左為上，去世的人是以右為上。我們用左手插代表對他們非常尊敬，他們是我們的長輩，我們要矮一截；從右向左插是順應人家的理。」

　　插好了香，方正跪地磕頭，三個頭落地的同時，道：「一指老爹，好久沒來了。不過你也應該能看到，咱們一指寺已經翻新了，而且香火越來越旺盛，還舉行了一次浴佛法會，一切都是這麼順利。看到這些，你也該高興了吧？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念想，今天也算是達成了。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一指寺變成你心目中的大寺。」

　　「住持，你這麼說，老禪師能聽到嗎？」猴子好奇的問。

第225章一指寺一家人

　　方正道：「當然能，和先人分享快樂的事情，他也會快樂。記住，來到這裡祭祀先人，少抱怨，多說些好的事情。先人開心，你自然也會開心，先人是會庇護你的，日後只會越來越順。」

　　「真的？」猴子驚訝的問道。

　　方正道：「這是一種傾訴，快樂是會傳染的，每天想開心的事情，人就會心情愉悅；每天想著難過的事情，只會讓人一天比一天難過，壓抑，甚至精神恍惚，這樣的人是很容易出問題的。所以，一個人的快樂與否取決於心態，富有富的快樂，窮有窮的歡愉。而祭祀先祖就是將快樂分享給先祖，先祖快樂，你也快樂，心中歡愉，自然逢凶化吉。」

　　猴子撓撓屁股，不過半路停下了，改為撓頭道：「雖然聽不太懂，不過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

　　松鼠歪著腦袋，道：「真沒想到，幾個動作，幾句話，就有這麼多講究和學問。」

　　方正道：「這是華夏幾千年的文化傳承，只不過，很多人已經忘記了，將他當作糟粕扔掉了。不過這些年，一些人開始撿起來了，倒也是一件好事。」

　　說話間，方正讓開道：「寺院不同於俗家，寺院長幼按照入寺早晚來算。獨狼最早，松鼠次之，猴子最後。按照這個順序，你們也來上香磕頭吧。獨狼的香貧僧幫他上，松鼠的香貧僧輔助上，猴子的香自己來。」

　　三個小傢伙沒有異議，獨狼更是躍躍欲試，叼著香火，人立而起，學著方正的模樣前爪合十，祭拜，結果一彎腰就倒向前方。

　　方正道：「一指老爹，這狼終究不是人身，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了，心意到了，勿怪。」

　　果然，獨狼拜三拜後，青煙上升，直達九霄，顯然是一指禪師受了這香火，而且還挺滿意。

　　方正幫助獨狼將香插好，然後示意松鼠上前。

　　松鼠就難了，那麼大一捆香，他扶著站著還行，跪拜？松鼠頓時絕望的看著方正。

　　方正接過香道：「貧僧幫你拜。」

　　松鼠連連點頭，趕緊拜，方正跟著拜，同時道：「一指老爹，此子個子太小，幫著拜了，勿怪。」

　　又是一行青煙上九霄，松鼠見此頓時鬆了口氣。

　　然後方正幫著松鼠將香插好，松鼠則老老實實的磕頭，這倒是有木有樣的。

　　到了猴子，反而簡單了，猴子自己拜，自己插香，自己磕頭，一套下來有模有樣的，香煙同樣之上九霄，猴子跟著鬆了口氣。

　　看得方正暗自點頭，嘴上道：「一指老爹這是一隻靈猴，千里求佛，有向佛之心，只是猴子脾性難改，不過貧僧相信，假以時日，他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僧人。」

　　全都拜完，方正拿出水果擺放在墳前，道：「這是貧僧從山下化緣來的，是貧僧的心意，也是村民們的心意，一指老爹嘗嘗吧，味道應該不錯。」

　　然後方正拿出麻錢紙，對三個小傢伙道：「一張一張的將它們扯開，記住了，千萬別弄壞了，壞了可是不好花的。」

　　獨狼再次苦逼了，他是真無能為力，爪子不好使啊……

　　方正也沒難為他，讓他在邊上看著。

　　方正、松鼠、猴子將麻錢紙分開，一張張的架好，然後方正一把火點了，同時跪在口中不停的唸著：「阿彌陀佛」，心中想著一指禪師對他的好，這是一種思念，也是他的供養方式。

　　火燒起來了，但是麻錢紙有點多，看樣子一時半會是燒不完了，不過方正也不急，就跪在這裡，看著。

　　但是猴子有點急了，拿了根棍子，想拔撥火堆，讓火燒快點。

　　方正則一個嚴厲的眼神甩過去，嚇得猴子趕緊扔了棍子。方正道：「一年才來祭拜一次，有點耐心。況且，你這一棍子下去，不知道多少麻錢紙要被弄碎，弄壞，到了那邊也是破碎的錢，破碎的錢如何能花？」

　　猴子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了，乖乖的蹲在邊上等著。

　　只不過方正有些話沒說，不讓猴子捅火堆，還有一層意思。風大，一旦跳動火堆，火星亂濺，很容易被風吹走，引起火災。至於在邊上等著，看著麻錢紙燃燒完畢，也是有看火，防止引起火災的意思。這不僅僅是為了陪伴先人，和尊重先人，這裡面還有很多生活層面的東西在裡面。

　　一人三動物就這麼默默的守著，直到所有的麻錢紙都燒光，所有的香都燒完，方正這才起身，對著墳再次拜了拜道：「一指老爹，我們離開了，以後有機會會多來看你的。阿彌陀佛……」

　　說完，方正將墳前的灰燼都收了，留下的塑料口袋等全部收走，包括貢品。

　　看著三個一臉渴望的小傢伙，方正問道：「想吃？」

　　三個小傢伙連連點頭。

　　方正道：「想吃可以，跟著我一起拜一指禪師，跟他說一聲，他會同意的。」

　　三個小傢伙連忙跟著方正拜一指禪師，方正道：「一指老爹，貢品留在這裡也是浪費了，你吃完了，就分給大家吧。這裡，我代替三個小傢伙謝謝你了。」

　　行禮完畢，方正將蘋果、香蕉等水果分給了三個小東西，三個小東西一臉激動的抱著，也沒敢吃，也沒敢笑，一直繃著臉，看那憋得痛苦的模樣，也是難為他們了。

　　離開了一指禪師的墳頭，回到寺院裡，方正道：「好了，可以放鬆下了。嚴肅時間過去了……」

　　「吱吱！」

　　「嘎嘎！」

　　「嗷嗚……」

　　三個小傢伙顯然是憋壞了，一個個的亂叫著，結果。

　　咚咚咚！

　　方正一抬手，一人一個爆栗，道：「寺院裡禁止大聲喧嘩！」

　　三個小傢伙頓時淚眼汪汪的看著方正，委屈無比，明明是你讓放鬆的……

　　方正笑道：「行了，吃東西吧。貧僧也很久沒吃水果了……嘗嘗鮮。」

　　這話方正說的不假，上次吃他都快忘記是什麼時候了。洗乾淨一個大蘋果，一甩衣袖出門去了，今天他的祭祖活動結束了，但是山下還有一大幫子人等他呢。

　　看看時間，七點了，時間剛好，不早不晚。

　　方正下山，猴子立刻跟上，獨狼和松鼠看家。

老衲要還俗第226章三炷香

　　下了山，王佑貴已經在山下等著了，招呼方正一聲，方正趕緊過去。

　　一指村，王家是大姓家族，人數最多，用王佑貴的話說，原本這裡叫王家村，後來才改的名。現在王家雖然不是一村獨霸，卻依然佔了全村一半的人口。剩下的則是其他姓氏的家庭了。

　　王家有祖墳，一旦有人離世了，都是在祖墳埋葬。其他家則是各自找風水寶地……

　　王佑貴早就約好了，方正自然先去王家的祖墳了。

　　王佑貴一聲吆喝：「走了！」

　　然而大家起身了，方正卻沒動地方，而是一臉平靜的看著一名穿著花裙的女子。天氣雖然轉暖了，但是東北還沒南方那麼暖和，四月冒頭，穿裙子的很少，但是今天竟然碰到一個。

　　「方正，我有什麼問題嗎？」王亞楠低頭看著自己的裙子，不解的問道。

　　王佑貴也道：「是啊，方正法師，有問題嗎？」

　　方正搖頭道：「施主，穿裙子上山，這是對先祖的不敬。祭祖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你穿的太過鮮豔豔麗，會讓先祖認為你對這件事很輕慢。」

　　王亞楠愕然，道：「還有這種說法？」

　　王佑貴一拍額頭道：「對對對……是有這種說法，以前聽過一個故事，一名女子每次去上墳都是穿著裙子，結果她的女兒從小就招蜂引蝶，作風不檢點，後來找了大師看了。源頭就在於她上墳的時候穿著太花俏豔麗，讓祖先不滿，導致孩子出了問題。當然，這就是個故事……」

　　「大爺，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這些。」王亞楠兩眼一翻，根本不信。

　　方正則一臉正色道：「這個故事或許是假的，但是你自己可以想想，祭祖這麼嚴肅的事情，你可以如此穿著打扮，輕慢對待。那麼，這祭祖的意義何在？祭祖是為了表示對先祖的尊重，弘揚的是孝道。後背看到前輩人的孝，從而效仿。如果大家都學你一般，若干年後，一代代不當一回事，最終的結果是什麼？你認為還會有人來祭拜先祖嗎？這是一種傳承，也是一種教育。」

　　此話一出，王亞楠俏臉微紅，咧咧嘴道：「方正，真沒想到，你自從當了住持之後，竟然變化這麼大，還訓起我來了。」

　　「訓你咋地？方正說錯了嗎？大學白念了？滾回去換衣服！」王亞楠的父親呵斥道。

　　王亞楠一嘟嘴道：「知道了，換換換……我又不是說他說的不對，只是……被同齡人說教的感覺，好……彆扭。」

　　「我看你是作為大學生，被輟學生訓感到彆扭吧？」還是當媽的瞭解女兒，王亞楠俏臉一紅，趕緊跑了。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王佑貴也留心了，沒一會，一個剛懷孕的女子也被送了回去。

　　猴子不解的問道：「那人咋了？」

　　方正低聲道：「懷孕了。」

　　「懷孕也不能去？我們猴子裡，懷孕的哪都能去啊。」猴子不解。

　　方正道：「用傳統的話講，懷孕的女子上山祭祖，祭祖的地方陰氣重，很容易影響了胎兒。例如，鬼魂附體，霸佔胎兒的身體成為鬼胎之類的。這些東西說了你多半也不懂，不過真正的意圖，應該是山高路險，而且山上蛇蟲比較多，懷孕婦女自己走路都容易失去平衡跌倒，更何況是上山？走山路若是跌倒，造成流產，或者更嚴重的情況，那就得不償失了。至於祭祖，她們不去，只要有人代她去墳前上香，說一聲就是了。」

　　猴子這才明白裡面的門道，不過他就想不通了，為啥後面的道理那麼簡單，非要用那麼複雜的理由嚇唬人呢？

　　方正見猴子疑惑，低聲道：「這就是先人的智慧所在，舉頭三尺有神明，讓人心中有畏懼，才不會亂來。同樣的道理，古人信鬼神，凡事和鬼神掛上邊，古人就會忌憚或者認真對待。若是不這麼說，很多心大的人，會仗著自己身體不錯，鋌而走險。」

　　猴子撓撓頭，雖然明白了，但是心中還是各種疑惑。

　　方正也不急，這猴子才接觸人類社會，聽不懂也正常。

　　沒多久，大家準備妥當，男人搬東西，女人跟上，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上山去了。

　　繞過一指山，後面還有無數大山，那是長白山脈，大山之下還有小山，這些小山有的有名字，有的沒名字。而王家的祖墳就在一座名叫王福山的上面……

　　眾人走了兩個多小時才來到王家祖墳。

　　所有的流程，王佑貴都知道，做的只會比方正更講究，方正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切有序的進行，就連孩子都被大人拉著，不讓亂跑。

　　方正則負責幫著唸誦經文，這也是他唯一需要做的。

　　王家這邊結束了，王天又趕往其他人家那邊幫忙，宋二狗家、楊華家、楊平家、譚舉國家……最終來到了孫前程家。

　　孫前程家的墳就葬在他們家的田地邊上，所以不用走多遠就到了。

　　孫前程仰頭看著天空道：「方正法師，我們家才搬來沒多久，一家子就三口子，其餘的兄弟姐妹都在南方打工，趕不回來了。這裡也只有爹媽的墳，祖上的墳不在這裡，甚至有的都找不到了。這祭祖也是難了……」

　　方正微微搖頭道：「施主不用煩惱，祭祖並非各個走到才叫祭祖。既然你父母的墳在這裡，那一切都好辦。」

　　「哦？」孫前程驚訝的看著方正，這也有辦法解決？

　　方正道：「你手中有三炷香，但是不要一起都用了。你先拿一炷香，拜的時候就說：孫氏歷代宗親，廣受香煙，前來享祭。這就等於把歷代整個家族的先祖都拜了。

　　第二柱香是主香，既然是祭祀你的父母，那就說爸爸媽媽，今天是你們的祭日，恭請你們前來享祭就可以了。

　　第三柱香，是代家人起頭。你的兄弟姐妹在外面，沒有回來，你是要替他們解釋一下的，例如工作忙、例如路程遠等，讓先祖不要怪罪，你替他們上香。同時，將沒有來的兄弟姐妹，以及後代人的名字都念上一遍，並且祈求先祖庇護他們工作順利、身體健康、平安就可以了。這樣一來，你就將所有的事情在這三炷香內解決了。」

老衲要還俗 第227章 紅岩寺的請柬

    孫前程一愣，沒想到上個香竟然還有這麼多講究，忍不住給方正豎起一根大拇指道：「受教了。」

    於是孫前程按照方正說的，一炷香一炷香的上上去，默默唸著那些話。

    方正則在邊上幫助唸經。

    一套程序走完，天已經漸漸要黑了，孫前程邀請方正去他們家吃飯，不過方正拒絕了。雖然五臟廟快要餓扁了，但是方正還是想回去吃。

    告辭了孫前程，聽著村子裡的鞭炮聲，方正回了一指寺，開鍋煮飯，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濛濛亮的時候下起了小雨，隨著春雷震震，方正知道，清明已過，天氣很快就要熱起來了。同時一指寺的建設也提上了日程。

    清明節一過，四月份就清閒了，不過這個月份也有些特殊的佛門日子。陽曆四月十二，陰曆三月十六，乃是准提菩薩聖誕日。這是佛門的一個大節日，准提菩薩、觀音菩薩、普賢菩薩、文殊菩薩乃是最富盛名的四大菩薩。方正的寺院裡就供奉了兩尊觀音菩薩，不過之前的觀音菩薩聖誕日方正並沒有開法會，只是例行唸經，個人供奉而已。

    沒辦法，雖然硬要開法會，系統也能支援一把，但是方正實在沒有開法會的經驗，隨便開，弄出一地的幺蛾子，豈不是更麻煩？況且，法會只是弘揚佛法的一種途徑，而不是唯一的途徑。

    觀音菩薩聖誕日之後就是普賢菩薩的聖誕日，方正沒有供奉，所以也沒過，心中唸經供養菩薩算了。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又一個菩薩的聖誕日要到了，方正終於有了點心思，要不要開一場法會呢？可是，開法會都應該準備些什麼，做些什麼呢？方正忽然發現，他雖然參加了一次白雲寺的大型法會，但是就是因為太大型了，他根本無法全程參與進去，學到的東西實在是少的可憐。如今自己開法會，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從哪下手。

    就在這時，寺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方正一抬頭，來的是老熟人，一路快遞的快遞員胡探。胡探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人還沒停就掏出了一個快遞件，叫道：「方正法師，你的快遞，那個啥，東西放這了，你看看。我還有急事，先走了啊……」放下請柬後，胡探又風風火火的跑了。

    方正見此，頓時急了：「裡面的東西要是損壞了怎麼辦？你這就走了？也不看看？貧僧還沒簽單呢？」

    「不用簽了，我信得過大師的為人，有啥事我頂著。」說話間，胡探已經跑遠了。

    方正擦擦鼻頭，嘿嘿笑道：「這裡要是有一塊金磚貧僧就藏起來好了，到時候讓這小子哭鼻子，嘿嘿……」

    也就是這麼一說，這就是一個大信封，傻子也知道里面不會有啥金磚。方正隨手打開一看，頓時愕然……

    「准提菩薩聖誕法會，恭請方正住持。邀請人，紅岩禪師。」

    竟然是一份請柬！看完裡面的內容，方正嘆了口氣，果然是關於這次節日的。不過方正並不打算在一指寺舉辦這種慶祝，雖然系統提供各種，但是沒人啊！四月八日之後，天氣越來越暖和，懶散了一冬天的村民都開始為春耕做準備了。

    測試機井的有，弄大棚育苗的有，翻地的有……一時間，整個村子的人都忙乎了起來。這個時候開法會，若是大城市附近還好，城裡人不用種地，無論是在踏青、還是湊熱鬧又或者是禮佛的思想下，都會過來一觀，那就是一場盛會。

    但是一指寺這種地方，主要信眾就是村民，還是那種有事求，沒事不來的那種。這樣的情況，誰能放下家裡的活來參加法會？

    所以不僅僅是一指寺，就算是紅岩寺估計也聚不到多少人，最多就是松武縣的人跑過來湊湊熱鬧。這還是紅岩寺名氣比較大，紅岩禪師影響力大的緣故。至於一指寺，辦了，多半也沒幾個人來。

    更何況，一指寺並沒有供奉准提菩薩，這種法會開起來也有點掛羊頭賣狗肉的感覺。

    另外，再加上方正的確沒經驗，不太敢開大點的法會。如今紅岩寺開了，他倒是可以去觀摩一下，學習一下，想到此，方正就欣然收了請柬，準備去紅岩寺參加法會的事情了。

    想好了一切，方正扛著大木魚去了寺院後面，又到了給自家晶米幼苗誦經的時候了，一看方正要去誦經，獨狼、松鼠、猴子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坐在田頭，敲著木魚唸經，三個小傢伙則聽的十分入神。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天早上，方正早早的起來，處理完寺廟的事情，吃了早飯，帶著猴子就出門了，這次目標是紅岩寺，紅岩寺距離一指寺不算太遠。若是騎摩托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若是走著，那就有點遠了。

    所以這次方正沒打算走著過去，下了山，直奔王佑貴家，昨天就提前聯繫好了，王佑貴剛好去紅岩村開會，方正正好可以蹭車。

    果然，王佑貴早準備好了一切，只等方正了。看到方正來了，他拍著他的大摩托車嘿嘿笑道；「方正法師你可來了，就等你了。」

    方正笑道：「貧僧應該沒來晚吧？」

    「沒晚，沒晚，是這老傢伙猴急了。別搭理他！」王佑貴的妻子走出來，捧著一盆的剩飯、碎玉米什麼的，還沒什麼動作呢，一大群雞就跑了過來，一個個仰著頭等著吃。

    王佑貴笑道：「你能不能別沒事兒就拆我的台？好歹我也是一村之長，給點面子行不？」

    「給你點面子能當鞋墊子不？要是能，以後你就光腳走路，我不管。」王佑貴的妻子道。

    王佑貴頓時投降了，對方正道：「行了，準備好了就走吧。對了，你這猴子……」

    方正道：「沒事兒，他機靈著呢，知道怎麼做。」

    「那就好，我開慢點，不行的話，再想辦法。」王佑貴說話間上了車，方正坐在中間，然後拍拍後座對猴子道；「坐在後面，一會跑起來速度很快，抱緊貧僧，否則掉下去了，別怪貧僧沒提醒你哦。」

老衲要還俗第228章救人

　　猴子對什麼都好奇，膽子也大，也不怕，跳上來，學著方正的樣子做好，摟著方正的腰，東張西望也不知道這是個啥東西。

　　然而下一刻，轟的一聲油門聲響起，猴子嚇得差點撒手就跳車了。

　　好在方正抓住他的手，讓他跑不掉，隨著方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猴子的心這才平靜下來，不過還是有點怕，再不敢東張西望了，死死的抱著方正生怕掉下去。

　　「坐好了，走了。」王佑貴說完，一腳油門下去，摩托車加速衝了出去……

　　猴子嚇得臉色都不對勁了，不過這傢伙終究是猴子，過了一會發現也沒啥危險後，膽子又大了起來，開始東張西望。甚至到了後面，都想鬆開一隻手，亂舞了。

　　方正趕緊讓他老實下來，馬路上亂來，這可不是小事，隨便一個磕碰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一指村和紅岩村距離不算近，王佑貴又趕時間，所以摩托車開的不算慢，但也沒超速，很快出了一指村，半個小時後來到了一座大橋前，正要過河，忽然看到一名女子從橋上跳了下去！

　　這一幕方正和王佑貴都看到了，王佑貴趕緊剎車，快跳下車，一路飛奔過去！人命關天，沒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豈能不管？

　　然而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先方正一步衝上河面，噗通噗通的跳下了河。

　　幾乎是同時，聽到了哐當兩聲，卻是兩輛自行車摔在了地上，顯然，這兩人是自行車沒停下，就衝了下去。

　　河邊上釣魚的看到這一幕，趕緊大聲呼喊救人，打電話報警的有，找繩子的有，紛紛準備救援。

　　方正看到這一幕，寬心不少，雖然他救人能抽獎，但是其他人救人也是有功德的，他不能將所有的好事都包了，一個世界能不能好，一個人做再多，也只是表率，整體風氣才是關鍵。眼見兩個男子下水了，方正跟著大家在岸上看著，等著繩索過來了，拋繩索輔助幫忙。

　　低頭看去，只見河水奔騰，上面兩名男子奮力游泳，托著一名女子努力使其不下沉，然而女子卻有些古怪，無論兩人怎麼往起托，就是扶不起來。

　　「糟糕，怕是有水草纏住了。」一名老漁翁擔憂的道。

　　「這樣不行，兩人堅持不了多久。這是陀螺河，隨時可能形成各種類型的漩渦，一旦形成漩渦，三個人都要完蛋！趕緊找船！」王佑貴看到這情況後，叫道。

　　邊上一名老人道：「已經叫了，不過這裡距離村子太遠，附近的漁民想趕過來，也難。」老人也是焦急，卻也沒辦法。

　　方正聞言，這才想起來，眼前的河可不是一般的河，更不是白雲寺前面平靜如鏡面一般的白河。這是鬆花江的支流，名叫陀螺河，因為河下面地形複雜，河面經常形成漩渦，所以有了這個形象的名字。

　　想到此，方正知道，這事兒他不能等了，趁著大家都看著河下的時候，方正離開了橋上，跑到了沒人看的橋的另一邊，然後脫了普渡鞋，塞進懷裡。深吸一口氣，直接衝進了陀螺河當中。

　　不救人不知道救人的難，開春的河水無比冰涼，河水冰冷刺骨，方正有月白僧衣護體，月白僧衣冬暖夏涼，方正雖然冷，卻也沒事。但是可以想像，那兩個見義勇為的男子現在正忍受著什麼樣的冰寒了。方正忍不住在心裡讚嘆兩人，這才是真英雄！而他自己，也不過是個假英雄而已，沒有月白僧衣他這個旱鴨子可不敢下水。

　　沒錯，方正根本不會游泳，這貨下了水，直接就要沉底，但是人是有浮力的，這種混沌中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讓方正鬱悶無比。無奈之下，只能一頓瞎摸，最終摸到了一塊大石頭，抱著石頭後，這才徹底的沉底了。

　　方正看好方向，直奔橋另一邊而去。

　　與此同時，橋的另一邊。

　　「哥，你托下她腦袋，得呼吸，否則憋死了！」洪千傑大叫道。

　　今天洪千傑和哥哥洪千喜一起去紅岩寺參加法會，湊湊熱鬧。兩人並不信鬼神，也不信神佛，他們這次純粹是來踏青湊熱鬧的。

　　只是萬萬沒想到，路上竟然碰到一名女子輕生，當時腦袋一熱，只想著救人，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跳下正在騎行的自行車，一個猛子跳了下來。好在兩人都會游泳，水性都不錯，而且反應快，女子還沒有被河水沖走，兩人及時將女子抓住，並且托了起來。但是問題來了，女子的身體似乎有什麼東西拽著，就是無法完全托出水面，臉一直在水下面，根本沒法呼吸。

　　洪千喜叫道：「你托著，我潛下去看看，八成是水草纏著了。」

　　「好，你快點啊，我快撐不住了。」洪千傑道。

　　洪千喜應了一聲，就鑽進了水下。

　　如今是開春，山上的冰雪融化，所有的水都匯聚在河流裡，河水比平時的流速要快，衝擊力要大，洪千喜入了水，更加吃力。往下看去，果然是水草纏住了女子的腳踝，洪千喜企圖解開水草，但是水草纏繞的太死了，用手根本扯不斷。而且下面的水草太多了，他和洪千傑要是稍一不注意也要被捲上！

　　努力了幾下，洪千傑見弄不斷，就浮了上去，大叫道：「不行，手弄不斷，得用刀子！」

　　「給她人工呼吸，她快不行了。」洪千傑叫道。

　　洪千喜深吸一口氣，鑽下去給女子人工呼吸送氧氣。洪千傑則捏住女子的鼻子，努力不讓她喝水，但是顯然這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唯一讓洪千傑心安的是，這女子雖然是輕生，但是已經昏迷了。否則若是清醒的一頓掙扎，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不好，起漩渦了！」

　　幾乎是同時，洪千喜和洪千傑感覺四周的水流發生了變化，同時腳踝一緊，被水草捲住了！兩個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洪千喜冒出頭來，叫道：「弟弟，我被水草捲住了，你快走！」

　　「走不了了我也被捲住了。」洪千傑也急了。

　　洪千喜幾乎想都不想，深吸一口氣道：「很快會有人來救你，無論如何要活下去！」

第229章光頭水鬼

　　說完洪千喜一頭紮進了水裡，雙手托著洪千傑和女子的腿，而他自己則徹底的陷入水草當中。河水不深兩米左右，洪千喜踩著下面的砂石，用力托舉洪千傑，不過漩渦水流弄的他站立不穩，壓力極大，口中的氧氣也快憋不住了。好在這漩渦出現一下就散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兩人被水草纏上，若是沒人幫忙，怕是也凶多吉少。

　　上面的洪千傑感受著雙腳被人托著的感覺，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大叫道：「哥，你上來啊，你上來！」

　　橋上，眾人看到這一幕，也是乾著急。

　　會游泳的想下水，其他人攔著，這個時候下水，下去幾個死幾個，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

　　遠處有人找了繩子，一路狂奔過來。

　　王佑貴見此，立刻轉身去騎摩托車，結果發現方正不見了！只剩下猴子爬在橋上看熱鬧。

　　王佑貴也不管了，方正那麼大人了，應該不會出事，於是騎上摩托車就往拿繩索過來的人的方向騎去，爭分奪秒，盡人事聽天命了，這時候大家只能盡最大力了，至於結果……

　　水下，一個漩渦過去了，但是第二個漩渦又出現了，這次的漩渦更大！更猛！

　　洪千喜早就撐不住了，氧氣不足，腳下虛浮站不穩，漩渦一到差點就倒了。唯一讓他寬心的是，這漩渦捲了一下就散了。

　　就在洪千喜兩眼模糊，意識快要沒了的時候，依稀中看到一個人迎面走來，一身白衣，綠色的頭髮，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心頭一驚：「水鬼？難道真的是鬼？」

　　這一嚇，洪千喜精神一振，仔細看去，水裡竟然走來一個和尚！腦袋上也不是綠色的頭髮，而是水草纏上了。這和尚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路走來水草全部被扯斷，前進的速度還挺快。

　　很快和尚到了眼前，對著他微微一笑，雙手張開三下五除二，纏在洪千喜、洪千傑和女子身上的水草全部扯斷，然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往上面一送！

　　橋上眾人只聽嘩啦一聲，剛剛鑽進水裡的洪千喜從水裡跳了出來，大嘴一張哇的一聲，吸了一一大口空氣！那一瞬間，洪千喜有種劫後餘生，大難不死的感覺，但是更多的則是空氣真tm的甜！

　　洪千傑見哥哥上來了，頓時大喜，同時感覺手裡的女子也輕了不少微微用力，就飄了上來，空氣如扣，女子也醒了過來，模模糊糊的看到洪千傑在救她，立刻叫道：「別救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正叫著呢，女子忽然感覺腳踝處有一隻手抓了上去，手冰涼……她敢肯定，那絕對是人手，不是水草！那一瞬間她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大叫一聲：「鬼啊！」然後兩眼一翻，暈了！

　　女子暈了，不掙扎了洪千傑頓時鬆了口氣，這女子要是掙扎幾下的話，那真的危險了。可是她喊鬼是什麼意思？他長得就那麼像鬼嗎？

　　洪千傑剛要將人往岸上送，臉色驟變！他發現有人在摸他的腳！他十分肯定，那是一個人的手！可是洪千喜在眼前呢，那水裡的是什麼東西？想到女子大叫的鬼，洪千傑只感覺眼淚都出來了，這tm太驚悚了，雞皮疙瘩全起來了，下意識的一頓亂蹬！依稀中好像蹬到了什麼滑溜溜的石頭，還挺硬……

　　水底下的方正就苦逼了，這上面的兩個人啥情況？一個一抹就僵直了，另一個一抓直接亂踹上了，腦袋上被踹了好幾腳，還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方正乾脆大手張開，用力一抓，將對方的雙腳強行抓住，方正的力氣何其大，對方掙不脫，只能任憑方正托著。

　　洪千傑只感覺大力傳來，身不由己的浮了起來，同時叫道：「哥，下面……」

　　「我知道，他救了我，別亂動，不是壞鬼。」洪千喜也沒把方正當人，大活人，誰能在水裡不用呼吸，還橫衝直撞的？

　　洪千傑頓時不敢動了，果然，對方托著他，沒有往下拽的意思。

　　方正見三個人都不動了，直接將三個人的腿都抱住，然後往岸邊送。

　　陀螺河不深，方正本來是不想將三人送過去的，萬一暴露了自己，解釋起來太麻煩。但是河水太冷了，方正真怕三人凍出個好歹來，乾脆硬著頭皮往岸邊送。

　　就在這時，王佑貴也回來了，站在岸邊，繩子扔了過來，大叫道：「抓繩子，拉你們上來！」

　　洪千喜、一把抓住，然後三個人抱成團，被岸上的村民拉了過去。

　　方正見上面有力量在拉扯三人，乾脆放手了，果然三人快速被拉向岸邊。方正確定三人沒事了，安全了，立刻往水深的地方跑，然後繞到河的另一頭，爬了出來。

　　才上岸，就看到猴子蹲在岸上等著呢。

　　方正愕然：「你咋在這？」

　　「我看到你的光頭了。」猴子理所當然的道。

　　方正嚇了一跳，猴子看到了，其他人不會也看到了吧？不過也沒事，原地跳了跳，身上的水嘩啦一聲落了一地，月白僧衣乾爽如初，方正的光頭更好處理，隨便擦擦，走上橋頭的時候，就已經在風吹日曬之下乾了。

　　掏出普渡鞋穿好，方正這才走向橋頭，趴在欄杆上往下看，剛好看到王佑貴等人聯手將洪千喜三人救上岸。三個人冷的不輕，凍的渾身哆嗦，村民們脫衣服給他們蓋上保暖。

　　一時間，都忙乎的夠嗆。

　　隨著120急救人員趕到現場，大家也就散開了，人被送上了救護車，呼嘯而去。

　　王佑貴這才回到橋上，看到方正也在，苦笑道：「方正法師，你剛剛幹嘛去了？」

　　方正笑道：「想辦法救人去了，不過看來，貧僧還是笨了點。三位施主的情況如何？女施主不會還要自殺吧？」

　　王佑貴也沒多想，方正一轉移話題，笑容變得更古怪了，道：「你無法想像，那三個傢伙竟然說……他們被水鬼救了！嘿，我長這麼大，聽說過海豚救人的，還真沒見過水鬼救人。」

　　王佑貴搖搖頭，開動摩托車道：「行了，上來吧，這一鬧騰，我肯定是要遲到了。等著挨批吧……」

第230章功德轉運

　　方正笑道：「施主仗義救人，估計是要被表揚了。」

　　王佑貴呵呵一笑，顯然他也是這麼想的。救人的時候沒想這麼多，但是人救了，事後有好處，誰不高興？

　　王佑貴一腳油門，帶著方正和猴子走了。

　　橋上的村民見人得救了，也鬆了口氣，各幹各的去了。其中幾個人將洪千傑和洪千喜的自行車弄到了一邊，然後幾個人就蹲在那聊天扯皮，顯然是在給洪千傑、洪千喜兄弟看車呢。

　　然而，急救車上。

　　「護士，我說的是……阿嚏……真的！真是水鬼把我們送上來的。」洪千傑嚷嚷道，護士只是呵呵一笑，鬼才信他。

　　洪千喜道：「我弟弟沒撒謊，我潛水裡的時候看到他了，一個白衣服的和尚，可惜看不清長啥樣。」

　　護士抿嘴笑道：「兩位救人的大英雄，咱們能不能不講這種鬼故事？一點都不好笑。」

　　洪千喜和洪千傑直接無語了，這年頭說真話竟然沒人信。

　　女子則躺在床上，接受更多的檢查，女子這時候也醒了，跟著道：「真有鬼，他摸我腳了，太可怕了。」

　　洪千傑兩眼一翻道：「大姐，這三四月的大冷天，你沒事跳什麼河……啊啊……阿嚏！啊？」

　　女子道：「能活著誰想死啊……」

　　說完女子翻了個身，不吭聲了。

　　洪千傑扁扁嘴道：「那你不會一會還回來跳河吧？」

　　「不跳了。」女子道。

　　「想開了就好。」洪千傑道。

　　女子道：「河裡有鬼，太嚇人了……跳也不跳這條河……」

　　洪千傑：「@#￥@……」

　　到了醫院，隨著事情的發酵，女子的家人找來了，結果讓洪千喜和洪千傑無比鬱悶的是，女子跳河尋死覓活的，竟然僅僅是因為和男友分手了！在家人的勸說下，女子最終想開了。尤其是當她知道洪千傑和洪千喜差點因為救她而喪命的時候，更是嚇了一身冷汗。等她想找兩人報恩的時候，結果兩人早就出院跑沒影了。

　　而此時此刻，方正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方正問：「系統啊，貧僧這次救了三個人，是不是又能抽一票大的了？」

　　「可以，不過你確定現在抽獎嗎？」系統問。

　　方正搖頭道：「先不了，等我回去沐浴更衣，好好拜拜佛，將氣運提升到最高了再說。對了，問你一個實際點的問題，我救人做好事有功德，還能抽獎，好處多多的。但是像剛剛那兩個英雄，他們做好事，能有啥好處啊？這次要不是我出手，他們就慘了。人救不成，還要搭了性命。」

　　「每個人都有三災五難，任何人救人都會有功德，功德大的人，會自動抵消掉一些災難。這東西平時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如果有人為了做善事而付出了性命，他的功德會惠及家人、子孫後代。同時，入六道輪迴的時候，也會優先輪迴一個好人家，下輩子過的更舒服。」系統道。

　　方正撓撓頭道：「這都是虛的吧？未來的三災五難誰說的清楚？惠及家人更是看不到摸不到，而且，看新聞裡，很多烈士的後代不見得生活的更好啊，甚至還有多災多難的。」

　　系統道：「我說的是功德的用處，你說的，那就涉及到很多東西了，方方面面。功德是會被業力抵消的，有的時候，你認為對的事情，不見得就是對的，做了就會產生業力。這是普通人難以避免的，但是在普通人的價值觀當中看，這並沒有錯。所以我佛稱紅塵為地獄，大染缸，一不留神就會沾染了一身的業力而不自知。」

　　方正聞言，嚇了一跳：「你這……你這標準和大家的價值觀相背而馳，貌似也不對吧？修佛修心，也修人，你直接拿人當佛……豈不是天下都是惡人？」

　　「當然不是，好人做得好事總會多過壞事。功德大於業力是必然的，就算是中庸之人，也是功過相抵。只有惡人才會一身業力，不入輪迴，只入地獄。」系統道。

　　方正如有所思的道：「有點明白了，可是，就沒有點實質性的好處嗎？否則，做好人好事，也太虧了吧。」

　　「功德多了，會轉運，例如剛剛的兩個人，有機會仔細看看他們，你就會明白什麼。」系統說到這，微微一頓道：「當然，你也可以幫他們一把。」

　　「呃？怎麼幫？」方正愣住了，他只知道他能坑人，沒想到還能幫人？

　　「你自己悟吧。」系統說完就消失了。

　　方正一陣無語，這傢伙果然不靠譜。說話間，已經到了紅岩寺的山門外，方正帶著猴子下了摩托車，王佑貴則直奔紅岩村的村委會去了。

　　方正不是第一次來紅岩寺，但是他發現，每次來紅岩寺，這裡都有新變化，越來越紅火了。

　　「方正法師！」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方正看去，正是知過能改的小和尚弘祥。如今的弘祥，比過去少了幾分小機靈，但是眼中卻多了幾分大徹大悟的智慧之光，顯然上次想通了一切後，整個人已經越來越像一個僧人了。

　　弘祥經歷了上次的一葦渡江事件後已經徹底的開悟了，因此對於方正更是尊敬無比。聽說方正會來參加法會，他幾乎天天來門口等，要不是他自己一身事兒，早就跑去一指寺接人了。

　　方正在他心裡，如同活佛一般，如今見到方正，自然高興無比，連忙上前見禮。

　　「阿彌陀佛，弘祥法師，好久不見了。」方正也沒有架子，雖然他是主持，地位比弘祥這個小沙彌高。但是在方正看來，兩人也只是所在寺院不同而已，沒什麼可高傲的。

　　「方正法師，嘿嘿，的確好久不見了。那個……住持在等你呢，貧僧帶你過去。」弘祥有點語無倫次的道。

　　方正也不以為意，跟著弘祥進了紅岩寺。

　　過了大門，就是一個大殿，殿中央供奉著大肚彌勒佛金身，高大中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歡笑輕鬆的感覺，但是左右一看，兩側站著四個身高巨大的神像，神像身穿盔甲，滿容威嚴，腳下踩著小鬼，手中拿著四種不同的兵器，一個個威風凜凜，方正知道，這是佛門的四大天王。

第231章法不輕傳

　　抬頭看去，大殿上方寫著三個大字：「天王殿！」

　　心中感慨，不愧是大寺院，這派頭的確比自己那只有一間萬佛殿的小寺廟大氣的多。過了天王殿，一回身，只見一名金甲將軍雙手合十托著一根降魔杵。方正對這神像一點也不陌生，一指寺也有一個，正是韋陀神。看韋陀神的動作，紅雲寺是按照中等寺院的規格定的，遊方僧人到了這裡，可以免費吃住一天，再久了就不接待了。

　　過了天王殿，前方就是紅岩寺的正殿，大雄寶殿了，大雄寶殿門口一個青銅燒鑄的大鼎，鼎內香火旺盛，青煙直上九霄，鼎身刻著四個大字：「國泰民安」。

　　大雄寶殿方正沒進去，弘祥帶著方正從側面繞了過去，進了僧人生活區，這裡有一座單獨的房屋也就是方丈室了。

　　紅岩禪師就在方丈室內等著方正，一進門，紅岩禪師就起身，雙手合十道：「方正住持辛苦了。」

　　方正趕緊還禮道：「紅岩住持客氣了，也沒多遠，算不得辛苦。」

　　兩人客套了兩句，紛紛落座，紅岩禪師道：「方正住持能夠來紅岩寺，是我紅岩寺的福氣。」

　　方正搖頭道：「紅岩禪師，此話說的貧僧都不好意思了，貧僧讀的經文不過百卷，經歷的事情不足二十年，何德何能當的起此話？倒是禪師，威名遠播，貧僧能來紅岩寺學習一下各種法會佈置、主持之法，這才是萬幸呢。」

　　「呵呵，方正法師你這是客氣了，當日一葦渡江，舌綻蓮花，所言之經文讓貧僧受益匪淺。論講經論道，貧僧遠不如方正法師。」紅岩禪師坦誠的道。

　　方正心中苦笑，他舌綻蓮花個屁啊，那都是系統的功勞。不過方正也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正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

　　紅岩禪師道：「不知道明日貧僧是否有幸，能夠再聽一次方正法師講經說法呢？」

　　方正心頭十萬頭草尼馬奔騰而過，他也向講，但是也能講出來才行啊！

　　方正果斷搖頭道：「紅岩禪師，貧僧講經不能輕講，有緣自然會講，無緣講不得。佛祖有云：經不能輕傳。傳輕了，也就不值錢了。」此話一出，方正已經做好了看紅岩禪師不爽的表情了。

　　然而，紅岩禪師卻一臉的平衡，帶著幾分失望，卻更多的是理解的點頭道：「是貧僧貪心了。方正法師，既然你想學學如何開法會，那就讓弘祥帶著你，四處走走，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便是。弘祥若是不知道的，貧僧可以為你解答。」

　　方正連忙道謝，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和紅岩禪師告別，出了方丈室，方正鬆了口氣，辛虧紅岩禪師講道理，要是遇到個死纏爛打的，方正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弘祥一直在外面等著呢，應該是紅岩禪師吩咐過，所以方正一出來，弘祥就道：「方正住持，你想看什麼？貧僧帶你去。」

　　「貧僧也不知道，你就跟我講講，你們這法會都有哪些內容吧。」方正道。

　　弘祥呵呵一笑道：「其實啊，開法會的內容並不多。主要是根據每次法會的主題有一個側重點而已，有的寺院舉行的准提菩薩聖誕法會是以皈依為主題的，那麼這次的法會主要就是圍繞著為弟子行詭異禮。而我們這次的法會，是祈福法會，這個法會不同於迎春祈福法會。這次我們不是主角，香客才是主角。香客在今天祈福，人善，心誠的話，往往都能有好結果。

　　再一個就是在吉時誦經，這是一種傳統，也是一種洗禮，經文可以洗禮眾生，也能祈福眾生。

　　另外我們提供齋飯，香客可以隨意吃，但是不能拿走也不能浪費。當然，如果只是吃不放香火錢的話，等於是在吃眾生，而如果放下香火錢，哪怕是一毛錢，也是供養眾生，這就是功德。

　　我們紅岩寺不同於其他的寺院，沒有太多的講究。因為法會就是一場宣揚慈悲的法會，也是一場信眾的集會，大家在一起熱鬧一下，供奉香火，祈求平安幸福的日子。所以我們的法會，少了幾分嚴謹，多了幾分熱鬧。」

　　方正跟著弘祥一路走一路聽一路看，對於紅岩寺的法會也多少有了一些瞭解。正如弘祥所說，這法會其實就是佛門的節日，節日做什麼？自然是慶祝了，有心的信眾會來到寺廟燒香祈福，人越來越多，自然要有些活動了。但是歌舞顯然不符合寺廟嚴肅的環境，那麼誦經，集體祈福就成了最好的回報。再有就是齋飯了……

　　想到齋飯，方正腦袋忍不住一陣頭大，他那一指寺想要供齋飯，難，難，難……主要是他太窮了。

　　除了這些，方正的意外收穫卻是傍晚的時候，看到了洪千喜和洪千傑兩兄弟，這兩兄弟換了一身衣服，精神頭不錯，正在寺廟裡來回溜躂。方正想到了系統所說的話，方正似乎也能給對方帶去好報。可是這個報，又該如何報呢？這是一個問題……總不能讓兩人都懷孕吧……

　　方正看了兩人一眼，就閃人了，不過他那一身白色的僧衣卻是太顯眼了，於是……

　　「弟弟，我……我好像看到水鬼兄了。」洪千喜忽然道。

　　洪千傑嚇了一跳，道：「哥，你別逗我，這裡是寺廟，哪家的水鬼那麼猛，還敢跑到寺廟裡來？」

　　「我不是跟你說了麼，那水鬼是個和尚。沒準就是出自這裡呢……」洪千喜道。

　　洪千傑打了個冷戰道：「別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雖然水鬼兄是個好鬼，但是陰陽兩隔，還是不見為妙。那個啥，咱們去大雄寶殿吧，那裡供著佛祖，他應該不會跟來吧。」

　　洪千喜點點頭，兩人就去大雄寶殿了，大雄寶殿供奉著三世佛，過去未來現在佛，兩人上了香，默默祈禱：「水鬼兄救了我們，祈求佛祖送水鬼兄去轉世輪迴吧……」

　　方正要是在這裡聽到這話，也不知道該有什麼感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