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老衲要還俗 作者：一夢黃粱 (已完成)

第312章敲竹槓

　　方正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道：「就沒什麼辦法解決一下嗎？」

　　譚舉國無奈的道：「天不下雨，我們能有什麼辦法。」說完，又抽起了煙袋鍋子，整個人都有點消沉。

　　楊平跟著道：「也不僅僅是下雨的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咱們村子的地大傢伙都知道。下面不是石頭也不是泥土，而是沙層。沙層不隔水，所以天上下雨，地下漏，咱們村子的水稻幾乎要天天抽水供應。

　　可是問題來了，地下水也不是無窮無盡的，總有抽乾的那一天。而且咱們村因為地處偏遠，又窮的緣故，機井改造還沒改到這裡。各家各戶都在抽水，這就造成了大面積抽水，大面積浪費水，加速了地下水被抽空的進度。我早就說過，必須停止這種行為……」

　　「說得輕巧，不抽水，你讓大家種什麼？」譚舉國不滿的道。

　　楊平苦笑一聲道：「書記，我這不是找原因呢麼，您老就別抬槓了。咱們村這麼抽水，現在短了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現在擔心的還不是這個……」

　　「那是啥？」譚舉國問。

　　楊平道：「我調查過，有些村子因為抽空了地下水……哎，這麼說吧。」楊平拿了幾塊西瓜疊在一起，指著道：「這是地表，這是沙子層，這是地下水。以前地下水還有的時候，是這樣的，很充實。如今地下水沒了，就這樣了……」

　　楊平抽走地下的西瓜，上面的西瓜立刻掉了下來。

　　「地表塌陷？！」王佑貴驚呼道。

　　「大坑？」譚舉國果然用了具有形容力的詞。

　　方正道：「那豈不是很危險？」

　　楊平點頭道：「的確很危險，但是也不是絕對會出現這種現象，這只是一種可能。所以……」

　　「所以怎樣？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王佑貴苦笑道。

　　譚舉國道：「把水田全改了吧，改成旱田。」

　　「可是，這些年玉米的價格……改了之後，怕是都要砸在手裡。」王佑貴道。

　　方正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貧僧到是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譚舉國問。

　　方正道：「很簡單，如今竹林還會繼續生長，不如將田地讓出來種植寒竹，寒竹雖然對水要求也高，但是只要下雨就可以生長，乾旱的厲害也能扛一陣子，實在不行死了就死了。反正這東西長的快，一場雨就冒出來了。」

　　「這倒是一個辦法，我們已經在開發竹子了，這是一個慢功夫，快不來。畢竟我們對這些東西不懂，需要好好計畫一下才行。另外，用水的也不止我們村子，現在整個地區大面積乾旱，很多村子都出現了這樣的現象。」譚舉國道。

　　方正沒想到乾旱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問道：「如果繼續乾旱下去，會怎樣？」

　　「顆粒無收。」譚舉國沉重的道。

　　離開了一指村，方正的心情有些沉重，連續的乾旱已經讓附近的村子出現了缺水的現象。雖然不至於渴到人，但是想要灌溉，已經難了……再這麼下去，附近的村民都要遭殃。

　　而且，方正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沒了泉水，他也只能下山打水，山下若是也沒水了，他喝什麼？

　　「師父，這件事兒吧，其實也不算太難。」紅孩兒聽到方正的擔憂後，搖頭晃腦的道。

　　方正眼睛一亮，道：「你有什麼辦法？」

　　「當然是呼風喚雨了！只要會這神通，一招手風來，一揮手雨來，風雨起到，旱災立解！」紅孩兒嘿嘿笑道。

　　「四師弟，你會這神通嗎？」獨狼一聽，立刻激動的問道。

　　紅孩兒背著小手，昂首挺胸，牛氣衝天的道：「這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乃是道門絕活。本王不才，雖然是妖王，但是我有個廣交天下好友，道門朋友無數的老子……」

　　「你會？」方正也激動了起來，如果紅孩兒會呼風喚雨，那麼這場危機立刻可以解決了！

　　紅孩兒忽然捂著頭，叫道：「哎呀，不行了，頭疼……想不起來了，我得去睡會。師父，我睡會行吧？」說完這傢伙眨眨眼睛，怎麼看都不像是頭疼。

　　方正自然之道這小子的小九九，這是趁機要敲竹槓了，不過方正也是無奈，只能點頭道：「去吧，好好休息。」

　　「師父，佛堂不舒服。」紅孩兒嘿嘿笑道。

　　「那就去睡為師的床吧。」方正道。

　　紅孩兒立刻笑開了花，跑進方正的禪房，上炕，睡覺！躺在炕上，心頭美滋滋的，來了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住進禪房。雖然他本是妖王身，這凡間的冷熱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但是人麼……總想要更好的，雖然這更好的未必有多好，但是只要是難得的，都是好的！

　　「師父，四師弟這是趁機談條件啊。」猴子有點不爽的道。

　　方正苦笑道：「是啊，誰讓這傢伙有本事呢。行了，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為師也想想辦法……」

　　說完，方正回到佛堂裡，給觀音菩薩上了三炷香，然後默默的祈禱著：「風調雨順。」

　　不過方正也知道，眼前這兩個佛像，多半是管不到這個了，求求也只是安慰一下自己。求完了菩薩，方正坐在菩提樹下，問道：「系統，咱佛門就沒有呼風喚雨的法術、神通嗎？」

　　「你前陣子才說殊途同歸，現在就忘記了嗎？呼風喚雨並不是特定的哪個教派的神通，而是通用神通。就好比，關燈按開關一般，只要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能夠做到。道家、佛家、儒家都有類似的神通法門，不過大家普遍上將其稱為呼風喚雨。你想呼風喚雨也簡單，刷你的神境通吧，萬一刷出來呢？」

　　「萬一？！」方正兩眼一翻，差點吼出來。神境通的神通是隨便刷的嗎？那可是要用功德刷的！他身上的這點功德可捨不得亂用。但是轉念一想，指望紅孩兒？方正心中也不踏實，這孩子到底會不會呼風喚雨還兩說，但是趁機敲竹槓是肯定的了。而且，短時間內想讓他出手，也難！

　　求人不如求己，於是方正一咬牙，兩眼一閉，神境通開啟！

第313章花開頃刻

　　然後他就帶著哭腔的看到了一段提示，功德值消耗10！也就是說，呼風喚雨這個級別的神通，最低都要消耗十點功德！他上次的任務所得，也就能刷十次而已！那瞬間，方正的心哇涼哇涼的了……

　　「功德都消耗了，來吧，讓我看看是什麼神通！」方正瞪大了眼珠子，看著腦海中的景象。

　　下一刻飛出來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花開頃刻！」

　　花開頃刻：一念花開，能夠極大的促進植物的生長速度，達到瞬間花開花落，催熟、加速繁殖的效果。

　　「得，這是讓貧僧去當園丁嗎？」方正心頭苦笑不已。

　　雖然這神通有點坑，不過方正也不打算浪費了，暫時不刷神通了，出了佛堂，正要出去看看寒竹。

　　就聽紅孩兒嚷嚷著：「師父，徒兒餓了，弄點吃的唄？否則心情不好，想不起來啊！」

　　方正聽著這小子的聲音，真想過去給他兩巴掌，奈何呼風喚雨的神通還沒刷出來，還得指望紅孩兒呢。只能哼哼了兩聲，讓猴子去做飯了。

　　猴子一聽，頓時嘴巴一歪道：「四師弟，你就不能自己做嗎？」

　　「不行啊，我在思考呼風喚雨的問題，哪能分心呢？快去做飯吧！今天我要喝湯！」紅孩兒叫道。

　　猴子一臉委屈的看著方正，方正道：「給他弄吧。」

　　猴子無奈，只能去後廚了，方正自從將後廚交給紅孩兒後，猴子也沒少幫忙。而且這一指山上的飯菜做起來簡單，放水放米，掌握好火候就行了。猴子聰明，自然學了幾次就會了。

　　至於做湯，也簡單，燒一鍋水，扔進去一把竹筍，撒上一把鹽就行了。至於油？早就用光了，菜籽油這邊不好買，用沒了，就真的沒了。方正也沒再去弄，所以他們已經很久做菜不放油了。

　　看著猴子熟練的做菜、做湯，方正也不管了，去了後山，對著寒竹母竹施展了花開頃刻，下一刻，寒竹母竹放出了一道綠光，接著方正就看到一片片的竹子開始在山上生長，方正趕緊控制母竹，讓竹子往山下去！一時間，通天山脈外圍，沒有田地的地方，蹭蹭蹭的往上冒竹子，方正嚇得趕緊關閉這神通！

　　即使如此，也憑空多了一大片竹林！方正腦門上全是汗，這要是被人發現這些竹子這麼個長法，估計第二天就要上新聞了。

　　好在，這些竹子的位置都比較偏僻，時間又是快要中午了，大山邊上一般不會有人出現。不過下午就難說了……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方正也只當不知道好了。而且出現的竹林也不算特別多，再加上寒竹本來長的就快，估摸著也不會小題大作使勁鬧騰。

　　收了神通，方正鬆了口氣，轉身就要對晶米施展花開頃刻，結果……

　　「友情提示一下，這種級別的神通，一旦抽出來，是按照次數收費的。也就是說，一次十點功德！」

　　方正下的手一抖，差點放出去的神通立刻收了回來。晶米雖然精貴，但是這是能用錢買來的。功德可是用錢也買不到的，孰輕孰重，不用想也知道。收了神通，同時心中再次鄙視了一下系統的奸詐，按次數收費，他咋不去搶呢？不對，這就是搶！

　　奈何，無力反抗，忍著吧。

　　心中不爽，方正也沒急著回一指寺，就在山上轉悠，也不知道轉悠了多久，肚子咕嚕嚕的叫了，這才回去。

　　方正回到一指寺的時候，猴子的湯已經出鍋了，放在了桌子上。

　　紅孩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方正往常坐的位子上，然後也沒等方正回來，就開動筷子開始吃了，湯喝的稀溜溜的直響。

　　獨狼不爽的道：「師弟，那是師父的位子。」

　　「我知道，我這不是想不起來神通咋用了麼，換個位子再想想，再琢磨琢磨。而且施展神通可是力氣活，我不吃好睡好喝好了，哪有力氣施展那麼大的神通。」紅孩兒道。

　　松鼠氣鼓鼓的道：「希望如此吧，咦？師父回來了。」

　　紅孩兒一聽，趕緊調下凳子，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才坐回去，紅孩兒就在心裡大罵自己：「我真是個笨蛋，現在是賊禿求著我，我怕啥？」心裡這麼想著，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坐回去了。

　　顯然，幾次血的教訓，已經讓紅孩兒對方正心生敬畏了。不管他心中如何不服，骨子裡已經有點怕了。

　　方正見此，也沒說啥，坐下，安穩的吃飯，吃完飯了，放下碗筷，看著紅孩兒道：「淨心，你可想出來了？」

　　「沒有，師父，要不你先把法力還給我，讓我出去溜躂溜躂，沒準心情一好，啥都想起來了。」紅孩兒道。

　　方正一聽，鼻子差點氣歪了，這傢伙簡直就是登鼻上臉啊！方正笑呵呵的看著紅孩兒道：「徒兒，你是知道的，為師也會一些神境通。就是發揮有些不穩定，你說，如果為師突然會了呼風喚雨咋辦？別的為師不知道，不過，為師必然經意大發，念他個三天三夜肯定沒問題。」

　　「師父你別嚇我，你一嚇我，我這腦子就更不好使了，想不出來可別怪徒兒。」紅孩兒吃不準方正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他有一點很清楚，沒有人可以憑空學會神通。方正不會就是不會，沒人教他，他肯定不會。所以紅孩兒一點也不怕，只不過看著方正那笑呵呵的表情，心中還是有點涼颼颼的，總覺得漏了點什麼。而且這表情，咋跟那晚上，讓他吃石頭時候的表情那麼像呢？

　　方正拍拍紅孩兒的頭道：「好吧，那乖徒兒就好好想吧，什麼時候想出來了，為師還你法力，你就去呼風喚雨。若是想不起來，就慢慢想……為師也去想想。」

　　方正算是看明白了，紅孩兒這小子是王八吃秤砣，什麼都不管了，就想趁機將法力要回去。甚至還想擺脫一指寺，悠哉悠哉去？若是紅孩兒心性沒問題，方正也不介意還他。可是這小妖王殺心未滅，放出去，怕是禍害不小。那個罪孽，方正可不想背……

老衲要還俗第314章啥時候來啊？

　　看到方正要出去，紅孩兒立刻追上去，叫道：「師父，你不讓我出去也行，要不你再帶我出去走走吧？沒準心情好了，就想起來了呢。」

　　方正想了想，反正也沒事，留在山上也的確想不出什麼來，那就出去走走吧。

　　再次打開無相門。

　　那一瞬間，方正只感覺一股熱浪迎面襲來，熱浪中帶著炙熱，沒有一絲的水氣！同時他聽到了馬的嘶鳴聲，還有人在呼喊，混亂中，彷彿聽到孩子叫：「渴……」

　　方正仔細的看著，聽著一切有用的信息，以免到時候找不到任務目標，走回一指山，那就出大樂子了。

　　眼前的黑暗消失，方正發現，他出現在了一片荒山當中，這是一片真正的荒山，哪怕是山上也看不到高大的樹木，最多有些灌木叢，大多數都是光禿禿的沙石，一片土黃色，大風吹過，帶著漫天的煙塵，沙土。

　　天空中烈日炎炎，烤著大地，整個世界彷彿就是一個熔爐，除了熱，還是熱！方正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個山坳的泥土路上，山路非常糟糕，兩邊沒有護欄也就算了，因為沙子多，一不小心地就打滑。

　　方正往下看去，下方是無盡的深淵，這要掉下去，沒有月白僧衣護體，多半是要摔死了。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方正下意識的眯上眼睛，防止沙子吹進眼中。

　　但是邊上剛要說話的紅孩兒就悲催了。

　　呸呸呸！

　　紅孩兒一張嘴，一口沙子進了嘴裡，對著地上一頓亂吐，同時抱怨道：「這是什麼鬼地方？火焰山嗎？」

　　方正道：「或許吧，不過現在可沒有你娘的芭蕉扇。」

　　紅孩兒扁扁嘴道：「師父，這裡不好玩，我們還是回去吧。」

　　「想回去哪有那麼簡單，進了無相門，就安心的四處看看吧。」方正對眼前的環境也是十分的不滿意，出來走走避避暑，結果跑到更熱的地方來了，簡直就是出了狼窩入虎口啊！好在月白僧衣穿在身上，冬暖夏涼，倒也沒遭到罪，可是眼前的景色，一眼看過去，心中只會升起一個念頭渴！

　　心渴，身體就渴，然而卻沒有水喝的感覺，讓方正渾身不舒服。

　　紅孩兒撇撇嘴道：「師父，要不你把法力還給我，然後我帶著你飛回去不就完了？」

　　方正一聽，還真有點心動……

　　「提醒你一下，這個任務完不成，你可以回一指寺，但是以後將無法使用無相門。一旦使用，他還會把你送過來，若是那個任務目標消失了，無相門的所有功能都會消失，變成普通的門。」系統立刻提醒道。

　　這一盆冷水下來，方正打道回府的念頭立刻就沒了，一臉正色的訓斥道：「淨心，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有始有終，既然來了，哪能就這麼回去？走了，往前走走吧，把該做的事情做了，再回去也不遲。」

　　紅孩兒兩眼一翻，他發誓，他明明看到這賊禿動心了，結果卻突然變卦了把他一頓訓……紅孩兒真想給方正一巴掌，可惜打不過，只能乖乖的跟上去了。

　　山路十八彎說的大概就是這裡了，兩人一前一後，彎彎繞繞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山後面，極目遠眺，看到遠處有一個村莊，炊煙裊裊……

　　那一瞬間，方正和紅孩兒只感覺肚子咕嚕嚕的叫，喉嚨發乾！

　　紅孩兒道：「師父，好渴啊。你把神通還給我，我弄點水來喝吧。帶你飛過去也行啊……」

　　方正的確有點心動，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搖頭道：「不入紅塵，哪裡知道紅塵的苦？你我修行，豈能一味的享受？走吧，下山吧，到了村子裡應該就有水喝了。」

　　紅孩兒兩眼一翻，他就想不明白了，這賊禿明明可以少受罪，幹嘛非要活受罪，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跟著方正的後面，儘可能的縮進方正的影子裡，尋求那一點點的涼意……雖然這涼意對於他來說沒啥用。身為妖王，這點熱度還是可以輕鬆扛過去的，只不過，心裡的難受才是真難受！才是真煎熬！

　　村子口，兩個孩子蹲在土堆上，不斷的舔著乾裂的嘴唇，望著遠方。

　　「大成哥，送水隊啥時候來啊？」另一個孩子把玩著手裡的泥土，根本不嫌棄土的髒。

　　個子高點的男孩眯著眼睛，努力避開刺眼的陽光，看向遠方，墊著腳，卻只能看到無窮無盡的大山，其餘的啥也看不到，搖頭道：「不知道哎，按理說快來了吧。」

　　「今天會不會不來了。」小男孩道。

　　「不會吧……他們每天都來的。」大男孩說的有些沒底氣。

　　「大成哥，你說那些大哥哥、大姐姐會給我門帶糖嗎？上次一個姐姐給了我一根棒棒糖，可甜了。吃完了糖，還有一根小棍棍呢，我現在還留著呢。還有上面的包裝紙，可漂亮了。」小男孩獻寶似的說道。

　　「瞧把你嘚瑟的，我也有，還有好幾個呢。咦？有人來了！」大男孩正說話呢，忽然叫道。

　　小男孩立刻站起來，跟著踮著腳看著遠方，果然，看到遠處的土包後面，走出來兩個人，一人一身白衣，腦袋光溜溜的，另外一人穿著紅色的小肚兜，光著屁股，看個頭和模樣，和土堆上的小男孩差不多大。

　　「不是送水隊的。」小男孩有些失望的道。

　　「這兩人好奇怪呢，那男的穿的跟老師說的古裝似的。那小孩還穿了肚兜……好奇怪啊。」大成子道。

　　「大成哥，那不會是鬼吧？爺爺不是說殭屍啥的不就穿著古裝嗎？」

　　「笨蛋，爺爺還說殭屍怕陽光呢，他們不怕，說明不是殭屍。應該是……應該是……迷路的吧？」大成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組合。

　　兩人說話間，那和尚已經來到了面前。

　　方正看著兩個如同泥土堆裡挖出來的孩子，再看看身邊白白胖胖的紅孩兒，低聲道：「看看，人家那才是活力四射的孩子，你這就一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回去，農活加倍。」

老衲要還俗第315章戴禮村

　　紅孩兒兩眼一翻道：「他們是窮的，徒兒當年好歹也是一方大王，怎麼可能和一群凡人的孩子一樣？」

　　方正也就是逗他一逗，看向不遠處的兩個孩子，走上前去，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兩位小施主，貧僧一指寺住持方正。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大成子一聽頓時樂了，笑容帶著點野性，更多的則是開朗和大方，笑道：「果然是迷路了。」

　　方正笑而不語，迷路就迷路吧，反正他現在和迷路沒啥區別。

　　大成子道：「我叫李大成，這是王二虎，這是我們的村子，戴禮村。」

　　方正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多謝兩位小施主。」

　　方正也知道，問這兩孩子，估計也問不出來啥，還不如進村子去看看，於是告辭，帶著紅孩兒往裡面走去。紅孩兒一直沒吭聲，在他看來，這兩個土孩子，實在沒資格和他這高貴的妖王說話，也懶得搭理。只不過從兩孩子身邊走過的時候，看著兩個小傢伙帶著某種期盼的大眼睛，在他走過後，漸漸變成了失落，那種感覺，心頭竟然有點酸酸的。

　　不過紅孩兒馬上扭過頭去，心中哼哼道：「我可是大妖王，管兩個窮孩子幹啥？」

　　「大成哥，啥是住持啊？他幹啥，開口就說阿彌陀佛啊？」二虎子撓撓頭，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進村了，走，跟上去看看去！村長他們肯定知道啥是住持，不過他的衣服真乾淨，我要是能有一身就好了。」大成子感嘆道。

　　「拉倒吧，給你一身白衣服，你有水洗嗎？」

　　「……」

　　進了村子，方正才發現，這個村子遠沒有他想像中的好，土黃色的牆體，破敗的房屋，以及一個個好奇的目光都投了過來，方正一下子成了全村子人眼中的奇怪生物，或者說是稀有動物。

　　方正有種進了動物園的感覺……

　　當然，大家的目光並沒有惡意，只是好奇，一個和尚怎麼跑這來了……

　　就在這時，一名漢子從一家院子裡走出來，對方正道：「這位法師，我是這裡的村長，你可以叫我雷村長，你這是從哪來啊？」

　　方正道：「阿彌陀佛，貧僧從外面來，有些迷路了。看天色不早了，就來貴村化頓齋飯，求個住所。」

　　方正說的是實話，他的確迷路了，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無相門任務，他完全沒有頭緒，但是進入人群當中，總是沒錯的。同時，方正開啟慧眼，一路走一路看，也沒看到誰有什麼特別的。村民們身上都有功德，也有業力，只不過有的人多一些，有的人少一些而已，也沒有具現化出蓮花，更沒有箭頭指示。這就讓方正有些懵逼了，難道走錯方向了？

　　不過日頭漸漸落了下去，方正還是打算找人問問情況，瞭解下這裡再做打算。

　　「原來如此，法師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先住我家吧。」雷村長倒是熱情好客。

　　方正自然不會拒絕，連忙道謝，帶著紅孩兒跟著雷村長去了雷村長的家。雷村長雖然是村長，但是住的房屋卻並不豪華，只是一種土石結構的房屋，房屋的牆壁很厚，這是用來隔熱的。方正住的房間很乾淨，方正很滿意。

　　「這位大叔，有水嗎？好渴啊……」住進來了，紅孩兒也不客氣了，立刻叫嚷起來。

　　雷村長呵呵一笑道：「等會我去給你拿。」說完，寬厚的背影就出去了，沒一會，拿著一大碗水進來，紅孩兒的確是渴了，立刻接過來，立刻喝了一大口，結果……

　　噗！

　　紅孩兒一口水噴的老遠，叫道：「這是什麼破水啊？好難喝，有怪味，還有沙子！」

　　雷村長聞言，臉頓時紅了，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之色。

　　方正看看雷村長，再看看地上的水，抬手就給了紅孩兒一個爆栗，道：「出家人在外，哪來那麼多挑剔。」

　　紅孩兒委屈的道：「真的很難喝啊……不信你嘗嘗。」

　　方正接過來，喝了一口，果然味道有些乖乖的，彷彿裡面放了什麼藥水似的，而且也的確有沙子。喝慣了無根淨水，再喝這個，當真難以下嚥。

　　雷村長見此，苦笑道：「兩位法師要不等等吧，過一會應該就有好的水喝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呼喊聲：「老雷，弄點水來，做飯了。」

　　雷村長苦笑道：「那個……我先出去了。」

　　方正直接一仰頭將一碗水都喝了，雖然這水味道很糟糕，但是方正不是傻子，這裡很明顯乾旱缺水，在這裡，浪費水比浪費糧食還讓人心疼！不管他是不是出家人，人家用水招待他，若是不喝，未免太沒禮貌了。

　　雷村長看到方正一口喝完，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他見過太多來他們村的人了，結果都敗在了這一碗水上。方正的表現，無疑讓他心生好感。

　　雷村長轉身出去了，紅孩兒撇撇嘴道：「真是的，喝口水都沒的喝，這什麼鬼地方啊？」

　　方正看著外面，道：「這裡是哪，為師也不好說。但是這裡肯定是個乾旱嚴重的地方，走吧，出去看看。」

　　「還出去？這麼熱……」紅孩兒雖然不怕熱，但是外面那環境，看著就心煩。

　　方正道：「你就不好奇，我們喝的水是怎麼來的？」

　　紅孩兒一聽，眼睛頓時亮了，叫道：「對，得去看看！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破水，有好水不給我們，給我們喝這個，哼哼……這要是以前的我，我就……」

　　「嗯？」方正瞥了一眼紅孩兒。

　　紅孩兒立刻閉嘴不吭聲了。

　　方正滿意的點點頭，出了門，剛好看到雷村長從一個土石房子裡走出來，手裡拎著一個小水桶，進廚房去了。紅孩兒哼哼道：「我去看看。」

　　紅孩兒心中依然不爽，雖然這裡可能少水，但是也不用給他喝這種怪味的水吧？

　　方正怕紅孩兒亂來，立刻跟了上去，來到房門外面，就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

　　「雷子，水不多了吧？」說話的是一個老婦人，聲音有些虛弱。

　　「娘，你想多了，水多著呢。你放心喝吧……」雷村長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爽利。

第316章志願者

　　紅孩兒低聲道：「我就知道是這樣！水多著呢，還給我們喝那種破水，哼，真不是個好東西。」

　　「徒兒，人家和你非親非故的，給你水喝，那是恩情，不給你水喝，也是人之常情。你哪來那麼多抱怨的？」方正低聲呵斥道。

　　紅孩兒扁扁嘴，不以為然，道：「不行，我渴死了，他不給我，我自己去找。」說完，轉身就往水井房跑去。

　　方正在人家房門外偷聽，也不好高聲呼喊，只能跟上去，企圖阻止紅孩兒。

　　紅孩兒跑的飛快，一下子鑽進了水井房。

　　水井房是一個獨立的房屋，牆體更厚，顯然是為了防止太陽溫度進去，蒸發了水而特製的。

　　方正推門而入，就看到紅孩兒站在那發呆。

　　方正順著紅孩兒的目光看去，只見這水井房內部還有玄機，中間是空的，四周則是斜著的屋頂，中間有蓄水池，蓄水池上蓋著一個大蓋子。如今蓋子已經被掀開，露出了下面的水……準確來說，是有點潮濕的水泥池子！

　　紅孩兒轉過頭來，有點疑惑的看著方正道：「師父，他們將水藏哪了？」

　　方正嘆了口氣道：「都在這了……」

　　看到這裡，方正已經基本看明白了，這村子不是一般的缺水，而是非常缺水！他們的水主要來自天上降雨，而這種鬼地方多久能下一次雨？這顯然是一個問題。這房屋就是用來節水、儲水的。

　　邊上放著一個袋子，那是消毒用的粉劑，之前喝水有怪味，多半就是粉劑的味道了。

　　紅孩兒扁扁嘴，不吭聲了，人家都已經沒水了，還給他弄來一大碗，他卻吐了，還各種抱怨，如今……

　　方正拍拍紅孩兒的頭，出了水房，回到自己的房間當中。

　　沒多久，雷村長跑來叫兩人出去吃飯，做的事土豆和蘿蔔，菜裡明顯也有股子消毒粉的味道，味道很糟糕。米飯也遠遠比不上一指寺的晶米……不過方正還是吃了兩大碗。

　　回到禪房裡，紅孩兒鄙視的看著方正道：「人家都沒水了，你還好意思吃那麼多？」

　　方正笑道：「人家熱情招待，若是吃一口就不吃了，豈不是說人家做的不好吃？那才是沒禮貌。」

　　紅孩兒扭過頭去道：「反正你總有道理。」

　　兩人正要說什麼，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混亂的聲音，很多人在笑，宛若過年了似的。雷村長更是衝了出去，臉上掛滿了笑容。

　　方正和紅孩兒對望一眼，馬上跟了出去。

　　只見村子口停著兩輛馬車，馬車上裝著許多箱子，上面蓋著厚厚的布。其中一輛馬車已經打開了布，可以看到，那上面都是礦泉水。

　　一隊穿著明顯更加亮麗的男女站在門口和村民們有說有笑的說著麼，一名身穿牛仔褲，頭大紗巾的女子更是摟著虎子在那自拍，虎子一臉的緊張，不過笑的卻很開心，顯然這手機對於他來說，是新鮮東西，也喜歡拍照。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用毛巾擦著汗，雷村長一過來，兩個人立刻來了個大熊抱，然後哈哈大笑著說著什麼。

　　方正和紅孩兒湊過去，看到大成子，方正立刻問發生什麼事了。

　　大成子笑道：「叔叔姐姐們給我們送水來了，呵呵……又能喝到乾淨的水了，哈哈……」

　　方正愕然，沒想到村民們如同過年一般的高興，僅僅是因為能喝到乾淨的水了！再想想自己的生活，和他們比起來，簡直就是靈山極樂世界了，他還有啥可抱怨的？

　　方正又問了幾句，這才知道，戴禮村這幾年嚴重缺水，而且是越來越缺。因為缺水，年輕人為了生存都跑出去打工了，扔下一群老人和留守兒童在這裡艱難的度日。這些老人無力搬出去，也沒能力出去生存，再加上根深蒂固的感情，讓他們背井離鄉離開這裡，幾乎不可能了。

　　沒有水，人們很難活下去，指望老天爺下雨，以前還行。但是這兩年一年比一年降雨少，到了今年，村子裡的老人差點渴死。雷村長四處求助，政府也派人到這裡四處找地下水，企圖打井，奈何這裡的地下水早就乾涸了，井都沒地方打。政府職能組織人往裡面運水，然而山路下載機動車進不來，只能靠馬拉，人扛。然而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於是開始向社會求助。

　　當大家知道戴禮村的情況後，不少社會愛心人士組成了小團體，天天有人用馬拉著水翻山越嶺送進村子。

　　而眼前的這支隊伍，就是其中的一支，也是一支堅持下來的唯一的一支隊伍，他們已經連續送了半年的水了，平時都是一天或者兩天送一車水過來，週六日的時候，人手足夠就送輛車。還會給孩子們送糖果、書包、新衣服，可以說，他們是村民們最歡迎的客人，也是最好的朋友。

　　看著眼前這些人，方正肅然起敬，總有些人，不為了名利，只為了一顆善心，為別人默默的付出著，不求回報。這樣的人，很多，卻很少能夠登上新聞頭條，但是正因為這樣一群人的存在，這個世界才會變得越來越美好。

　　然而紅孩兒卻翻了個白眼道：「師父，傻子真多。」

　　啪！

　　方正直接一巴掌拍在紅孩兒的腦袋上，還沒訓斥呢，就聽一聲嬌斥：「住手，你這人怎麼打孩子呢？」

　　說話間一名穿著粉紅色上衣，土黃色長褲的女子跑過來，一把將紅孩兒抱了起來，兩個眼睛如同燈泡似的瞪著方正。方正琢磨著，這要是找個開關，肯定是八十瓦的大燈泡！著眼睛太亮了！

　　女子的皮膚略微發黃，風塵僕僕中卻又帶著幾分靈性，不能說多漂亮，卻是那種耐看的類型。

　　女子這一聲吼，車隊的人也都看了過來，眾人一愣神，在這黃土漫天的村子，竟然還有一個如此白淨的和尚，的確太顯眼了。尤其是抱著紅孩兒的女子，更是看怪物似的看著方正，這和尚的皮膚竟然比她的還好！那一瞬間，女子腦海中瞬間補充了無數信息，能夠穿的這麼白淨，皮膚保養的這麼好，這和尚肯定不是正經和尚！至少不是苦行僧，肯定很講究的那種……還打孩子，挺凶的，不是假和尚也差不多。至少不是那種吃苦耐勞的得道高僧！

老衲要還俗第317章慶祝

　　方正不知道，他這一巴掌下去，直接將自己變成了渣渣僧人了。若是知道，估計多半是無奈吧。

　　領隊的賀明一愣，道：「雷村長，你們村子還有和尚？」

　　「這位法師也是今天才到的，和你們算是前後腳吧。」雷村長小道。

　　方正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一指寺方正，見過諸位施主。這是貧僧的弟子，淨心。」順帶著介紹了下紅孩兒。

　　女子文言一愣，剛剛只顧著不讓方正打孩子了，仔細一看，果然，這孩子很陌生不是村子裡的。不過女子還是一嘟嘴道：「就算是你的徒弟，也不能出手就打人吧？」

　　「就是！怎麼能隨便打人呢？」紅孩兒看到有人撐腰了，立刻跟著叫道。

　　方正沒好氣的白了紅孩兒一眼，道：「貧僧這徒弟頑劣成性，若是不嚴加管教……」

　　「得了吧，你才多大，還劣徒。不管怎麼樣，現在的孩子都早熟，懂得東西很多，打罵只會影響孩子的身心健康，尤其是成長！萬一打壞了怎麼辦？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講道理嗎？還有啊……＾＄＾＆」女子如同倒豆子一般，嘚嘚嘚嘚說了一大堆，就差給方正現場上一堂親子教育課了。

　　方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女子，他一直以為自己就夠能說的了，但是和這女子一比，他終於明白了二百五十隻鴨子的威力了，真可怕啊！

　　紅孩兒也傻眼了，本以為逃出了方正的魔爪，不過現在這畫風似乎有點不對勁啊！不過想像反正，紅孩兒果斷決定，暫時投靠這個嘴巴多的女人。至少，應該，能自由點吧。

　　方正也不管紅孩兒，反正他橫豎都跑不掉，只要不惹事，方正才懶得拉著他說教呢。而且，方正有種感覺，紅孩兒又要倒霉了。

　　「這位法師，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領隊的賀明好奇的走過來問道。

　　方正苦笑道：「貧僧一路苦行，稀裡糊塗的就走到這裡來了。倒是諸位施主的行為讓貧僧自愧不如，你們這是大善。」

　　「哈哈……法師，你這話說的就客氣了。我們也就是一群閒著沒事的人，有空閒，就能幫大家一把幫一把而已。對了，村長，咱們趕緊卸車吧，讓馬都休息下，明天還得回去呢。」賀明叫道。

　　雷村長笑著應了一聲，帶著人將水都抬了下來，然後現場分發，每家多少早就定了的，馬也帶進村子專門的場所喂養去了。

　　雷村長感慨不已：「這兩匹馬可是我們村的大功臣呢，村子裡的水就指著他們拉車呢。這一來一去也已經大半年的時間了……」

　　賀明跟著點頭笑道：「是啊，這兩老馬可是大功臣呢，以後你們可得給他們養老。」

　　雷村長哈哈大笑道：「那是肯定的。」

　　說話間，水已經分完了，隨後一個個志願者笑呵呵的跟著村民們走了。

　　方正好奇的問道：「他們這是去哪？」

　　「來的次數多了，大家在村子裡，都有比較好的朋友，晚上一般都會住在對方家裡。」賀明解釋道。

　　雷村長道：「行了，大家也別在這杵著了，走吧，老規矩，準備開飯了。」

　　方正愕然，還要開飯？

　　紅孩兒眼睛一亮，問道：「有肉嗎？」

　　雷村長愣住了，肉？

　　方正抬手就要給紅孩兒一個爆栗，結果那女子趕緊把紅孩兒抱到一邊，怒道：「你這和尚，怎麼一句不和就動手？剛剛和你說的都白說了嗎？作為一個和尚，你難道不應該……%￥#……￥amp;」

　　方正立刻舉手投降道：「阿彌陀佛，雷施主，幼徒年幼無知，切莫當真。出家人豈能吃肉？」

　　女子卻搶先道：「出家人不能吃肉，可是這孩子還沒落髮，也就是說還沒有完全出家吧。吃兩口肉，還不行嗎？孩子還小，正長身體呢……」

　　方正兩眼一翻，他對著女人徹底的無語了，這管的也太寬了吧？

　　賀明趕緊道：「姚雨欣，那是法師的弟子，怎麼教是法師的事情。你跟著瞎摻和什麼？」

　　結果姚雨欣根本不買賬，一仰頭道：「我說的難道不對嗎？法師，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紅孩兒一臉賊兮兮的笑著，這麼久了，總算遇到一個能降住這賊禿的人了，他決定了，他就跟這女施主混了，至少不挨欺負。

　　方正瞥了一眼紅孩兒，微微搖頭道：「女施主，出家人不能吃肉，這種話以後切勿再說。至於他，你喜歡教育，那就教育吧，貧僧不管。」

　　雷村長見現場氛圍不太好，趕緊打岔道：「好了好了，大家少說兩句，走吧，一會慶祝晚會要開始了。」

　　於是乎一行人進了村子，走了一會，來到了村子中間，果然有一個十字交叉口，這裡地勢平坦，而且很寬，中間已經放好了一些柴火，有志願者和村民在忙乎著。

　　方正等人才來，就聽到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然後幾個老奶奶高高興興的提著兩隻雞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賀明趕緊跑過去，叫道：「大嬸，大嬸！別別別！你可別殺雞！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我們來，點把火，玩玩就行了。你這要殺雞，那以後我們可不敢來了。」

　　「哎呀，賀隊長，你們千辛萬苦的給我們送來活命的水，我們殺兩隻雞給你們補補身子咋了？我們這裡是窮，但是我們再窮，兩隻雞還是拿的出來的。放心，這不是蛋雞，這雞啊，幾個月前專門給你們養的呢，你看看，可肥了，呵呵……」老太太笑呵呵的道，看賀明、姚雨欣的眼神，就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充滿了慈祥和喜愛，那份掏心窩子對你好的感覺，不用說，一眼就能看出來。

　　賀明哪肯要，連連搖頭道：「大嬸，你這……你這讓我們很為難啊。送水過來，那是我們自願的，你看篝火都準備好了，大家唱唱歌，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嗎？我跟你說啊，我們特意帶來一部放映機，這次可以給大家放電影呢。」

　　「那就更好了，那我更得給你們燉上了。」老太太叫道。

第318章紅孩兒想哭

　　紅孩兒舔著嘴唇道：「這雞雖然瘦了點，但是燉一鍋味道肯定不錯。」

　　此話一出，賀明愣住了，老太太卻樂壞了：「賀隊長，你看，娃子都想吃了，你就別攔著了。雨欣啊，這是你的孩子嗎？哎呦都這麼大了啊？真白淨，真可愛。」

　　姚雨欣頓時被鬧了一個大紅臉，連忙道：「嬸子，這不是我的孩子，這是那個和尚的孩子。」

　　「啊？和尚都能生孩子了？」老太太愣住了。

　　方正直接無語了……

　　賀明一聽，趕緊道：「嬸子，不是法師的孩子是法師的弟子。你看，我們這次有出家人在呢，吃葷不好，熱鬧了佛祖，咱們這更不下雨了。所以啊，咱這雞呢，先放在你家裡養著。等以後，有機會的，咱們再做，好不好？」

　　老太太一聽，看看方正，也有點擔心了。村子裡的人，最信鬼神，只能點頭道：「原來如此，嚇死我了，呵呵。行，那我給你們再養一段時間。不過你們可記住了啊，這雞今天開始就姓賀了，你們要是不吃，我就一直養著，誰也不准吃！」

　　老太太一副倔強的模樣，賀明連連保證，以後絕對過來吃，老太太這才高興的又將兩隻雞拎回去了。

　　雷村長看著那兩隻雞的背影，感嘆道：「胡嬸子這兩隻雞可寶貝了，誰都不給吃的，還是你們面子大啊。」

　　賀明除了苦笑還能說啥？

　　方正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暖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然而有人心情卻不好了，紅孩兒看著離去的兩隻雞嗒吧嗒嘴道：「真傻，送到嘴邊上的雞都不吃……哎。」

　　話音才落，紅孩兒就感覺到一雙犀利的目光投來，一扭頭，這才想起來，他正在姚雨欣懷裡呢！姚雨欣的俏臉板著，冷哼一聲道：「難怪你師父要敲打你，你這孩子還真是需要好好教育一下了，走，我們去一邊說說話去。」

　　紅孩兒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等到了邊上，他就知道這不好的預感來自哪裡了。

　　姚雨欣開口了：「你知道這村子有多窮嗎？你知道這樣的一個村子，這樣的一個老人一年能養幾隻雞嗎？你知道￥#……￥……」十分鐘後。

　　「雨欣，開飯了！」雷村長叫道。

　　紅孩兒彷彿看到瞭解脫的希望，然而姚雨欣整說的爽呢，揮揮手，霸氣的道：「村長給我留著，等我說完了，再吃！」

　　紅孩兒一聽，差點哭了，十分鐘，這女人就沒閉過嘴啊！

　　「小傢伙，剛剛說到哪了？對了，那兩隻雞還沒說呢，咱們先說說這胡嬸子的家吧，胡嬸子的身體不好，家裡的兩個孩子又都出去打工了，一年能回來一次就不錯了。家裡還有個小孩子要帶……哎，說到孩子，你看看那些孩子，再看看你@#￥……%……」

　　二十分鐘過後。

　　「雨欣，我們開始唱歌了！」

　　紅孩兒馬上道：「咱們去聽歌吧？」

　　結果姚雨欣柳眉一挑，瞪著大眼睛，一個眼神就拒絕了紅孩兒的提議，回頭道：「你們唱吧，我說完就來，快好了！」

　　紅孩兒仰頭望天，他後悔脫離賊禿的懷抱，投入這鴨子群了……

　　「剛剛說的是孩子，咱們再說說這村子吧，這村子呢，地處西南邊陲@#%￥#…………」

　　紅孩兒聽的一個腦袋兩個大，只感覺耳邊彷彿有十萬隻蒼蠅嗡嗡嗡的飛著，趕都趕不走。最終，紅孩兒忍不住了，火了，要發怒了！

　　結果，一到白色的身影來到了他和姚雨欣面前，紅孩兒彷彿看到瞭解脫的希望，立刻叫道：「師父，我突然想回去聽你講經說法了。」

　　姚雨欣愕然，這孩子這就想跑了？立刻道：「法師……」

　　方正微笑道：「女施主，可是還沒說完？」

　　「是啊，剛開了個頭。」姚雨欣道。

　　方正笑道：「沒事，不急，難得女施主對教育孩子這麼有經驗，女施主繼續就是了，什麼時候說完了，什麼時候再將他送回來便是。」

　　姚雨欣一聽，頓時笑開了花，道：「還是法師明事理，我對之前的話表示歉意哈。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需要多多開導。」

　　紅孩兒則是一臉悲憤和絕望，正要開口反對。

　　卻聽方正笑呵呵的道：「徒兒，你就在這裡聆聽施主的教誨吧，記住了，多聽，多想，多記，回來後為師可是要考你今日所學的。你知道的，為師要是不開心，就會經意大發，到時候……阿彌陀佛，你懂得。」

　　紅孩兒淚眼汪汪的看著方正道：「師父我錯了，你那個……」

　　「阿彌陀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孩子，好好學習吧。為師去聽歌了。」說完，方正轉身離去。

　　紅孩兒看著方正的背影，只感覺被拯救的希望越來越遠，心頭髮酸，只想高呼一聲：我想回家！

　　眼前多了一張美麗卻又恐怖的臉，然後紅孩兒只感覺天旋地轉，兩眼昏花……他發誓，這輩子都不要跟女人玩了！太可怕了！比賊禿還可怕！

　　方正看著紅孩兒那痛苦的模樣，心滿意足的轉過身去，和雷村長、賀明等人聊著天，同時也將村子裡的一些人和志願者們認識了個大概。志願者們可以說是能人輩出，有人會唱歌，唱的山歌那叫一個響亮，引得村民們紛紛叫好，甚至有人大爺大娘跳出來對唱，一時間一聲還有一聲高，讓方正這個很少聽歌的人，過足了歌癮。

　　志願者裡有一個文靜的小青年，名叫杜濤，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邊上，鼓掌看熱鬧。結果一下場，音樂起來後，整個人都跟風火輪一般，全身上下的關節彷彿都在隨著音樂抖動，看的方正目瞪口呆，舞蹈還能這麼跳？好勁爆啊！

　　大爺大媽們雖然看不懂，卻覺得這些動作很有意思，而且他們也把這些志願者當親人，當孩子看待，自然是怎麼看怎麼好，叫好聲不斷。

　　最後就是壓軸大戲了，放電影！這一次志願者們借了放映機，幕布，現場放起了老人們喜歡看的影片《地道戰》《地雷戰》老人們看的津津有味。

　　時不時的還有大爺大娘，送來一些剛剛炒好的南瓜子什麼的送到大家手中，南瓜子味道濃香，火焰劈啪作響，天空中明月高懸，好一個祥和的夜晚。

第319章法師你飛一個唄？

　　看著大家滿臉的笑容，方正也跟著笑了，低聲問邊上的賀明：「施主，你們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賀明一愣，隨後爽朗的笑了，指著前方的景象，反問道：「能看到這樣的景象，還有什麼求的嗎？」

　　方正愕然，隨後也笑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法師，我也很好奇，你到底為什麼來這裡？」賀明納悶的問道。

　　方正仰頭望天，道：「其實貧僧也不知道，如果一定要說一個原因，或許也是為了這一幕吧。這裡本該是地獄一般的景象，卻因為你們的到來，而變成了極樂。貧僧受教了……」

　　「法師客氣了，我們這些人，能做的終究有限。這極樂，也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賀明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他們這些人，來自各個行業，有的是老師，有的是學生，有的是政府機關工作人員，有的則是普通的民工，大家因為善而聚集到一起。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導致來不了了。同樣，他們也無法保證，未來會會因為某些變故，而集體來不了了……

　　說到這個沉悶的話題，方正和賀明都有些沉默了。

　　夜越來越深，當兩部電影放完了，也開始散場了。

　　回到房間裡，紅孩兒淚眼婆娑的看著方正，道：「師父……」

　　方正微笑道：「徒兒，今天聽課聽的如何？明天繼續不？」

　　「師父，我錯了，求你別再把我丟給那個女魔頭了，太可怕了……那嘴，簡直比你唸經還恐怖！」紅孩兒帶著哭腔，哀怨的叫道。

　　方正卻笑了，拍拍紅孩兒的頭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跟我說說吧，你今天都學到什麼了，嗯，就說說這個村子吧。」

　　紅孩兒一愣，隨後明白了方正的意思，爬進被窩，想了想，將他今天聽到的都說了出來。

　　戴禮村，並不是方正想像中的sx那邊的村子，而是西南山區裡的一個村子，按理說這裡應該雨水充沛才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卻是越來越旱了，雨水也越來越少。尤其是這戴禮村所在的地方……

　　同時方正也對這個村子有了進一步的瞭解，這個村子遠比他想像中的窮困。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老人和孩子根本無力出去。而讓方正更加震驚的是，戴禮村還算好的，後面還有更糟糕的村子！戴禮村好歹還有一所希望小學，但是後面那村子的孩子想上學？只能跋山涉水，走兩個小時山路趕過來！而賀明他們送水也不僅僅是給戴禮村送水，明天還會趕到那個村子去，然後返回城市，後天還要上班。

　　說到這，紅孩兒頭枕著手臂，望著棚頂，問道：「師父，這些人到底圖個啥？在我們那，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根本沒人做。我娘說過，弱肉強食才是世界法則，我強就能搶走所有的！可是我搶走的，為啥還有給這些弱者？想不通……」

　　方正同樣頭枕著胳膊，看著天花板，語重心長的道：「咱們來戴禮村也有這麼長時間了，前後的變化，你看到了嗎？」

　　紅孩兒道：「我們來的時候死氣沉沉的，他們來了之後，整個村子都變得熱鬧了，就好像……好像……一個遲暮等死的老人突然看到了希望，又返老還童了似的。」

　　「是啊，這裡的村民開心，那些志願者也開心，你呢？」方正問完就後悔了。

　　「不開心，蒼蠅太多了……」紅孩兒苦兮兮的道。

　　方正呵呵一笑，揉了揉紅孩兒的頭道：「貧僧今晚很開心。」

　　「為啥，就因為他們都開心了？」紅孩兒反問。

　　方正道：「因為今天晚上不用看著熊孩子了。」

　　紅孩兒：「……」

　　方正繼續道：「幫助別人，本就是一件快樂而且有意義的事情。你神通廣大，想要殺人，揮揮手就行了。可是人活著，總得有點追求吧？那麼簡單的事情做起來，你不膩味嗎？」

　　紅孩兒撓撓頭道：「不知道啊，沒想過。不過幫助人，真的快樂嗎？」

　　方正反問道：「你覺得呢？行了，睡覺吧，明天跟著賀明他們一起去下一個村子看看。」說完，方正翻了個身，睡覺去了。

　　紅孩兒則琢磨著方正的話，快樂嗎？他想到了黃仁，至少黃仁醒過來的時候，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那種感覺，以前沒有過……挺舒服的。想到這，紅孩兒不知不覺間，臉上掛起了一抹笑容。

　　第二天，雄雞扯著嗓子拚命的叫著，天還沒有完全亮，就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似乎大家都開始忙乎起來了。

　　好在方正和紅孩兒都不是睡懶床的懶蟲，跟著爬起來，出去看情況。

　　卻是賀明他們已經準備了一馬車的水，準備送往下一站了。聽到方正也要幫忙，賀明等人自然十分高興，送水可不是輕巧活，雖然有馬拉車，但是山路難走，經常需要人幫助推才行，有的路還需要人來扶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麼。

　　雷村長也跟著，他也算是這村子裡僅有的幾個壯年勞動力了。

　　一行人再出發，趁著天還沒亮，天氣涼爽。

　　方正再次見識到了這裡環境的惡劣，山路陡峭，老馬拉起來頗為吃力。不過有方正和紅孩兒一起出手，這點難度也就算不上難度了。

　　「嘿，法師，你力氣不小啊。」賀明驚訝的看著方正，這馬車有多沉，他們一路走來早就體驗過了。明明只多了一個人，紅孩兒太小他自動忽略了，但是推起來卻輕鬆無比，所以自然歸功於方正了。

　　方正笑道：「貧僧經常鍛鍊，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姚雨欣好奇的問道：「我聽說和尚都是練武的，我去過好幾個大寺廟，那裡的武僧……234……」一分鐘後，所有人自動忽略這個囉嗦妹子。兩分鐘後，姚雨欣問道：「法師，你是不是也練武啊？」

　　方正頓時欲哭無淚，你說了半天，估計就是為了問這一句吧？就不能一步到位嗎？臉上卻擠出笑容道：「貧僧的確練武。」

　　「哇！這麼厲害？」姚雨欣興奮的叫道。

　　被一個女孩子這麼吹捧，方正還真有點心頭美滋滋的。不過接下來……

　　姚雨欣叫道：「那法師，你飛一個個我看看唄？就是飛簷走壁的那種！我見有武僧表演過呢，可惜栓了繩子……」

老衲要還俗第320章天梯

　　方正仰頭望天，心頭大叫：「飛你妹夫啊！」

　　紅孩兒見此，嘿嘿的偷笑，終於讓著賊禿體驗到這機槍妹子的威力了！爽！然而……

　　「小東西，你笑什麼呢？來，跟姐姐回憶一下昨天姐姐都給你講了些什麼。」姚雨欣一把將紅孩兒抱起來，笑呵呵的問道。

　　紅孩兒立刻抓住方正的僧衣，叫道：「師父，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要給我講經嗎？」說話間，一雙大眼睛水濛濛的，就差現場開哭了。

　　方正看著紅孩兒這樣子，嘆了口氣道：「徒兒，施主既然這麼喜歡你，你就陪陪她吧。」

　　沒辦法，這女人太能說了，不找個墊背的，多半還要跟他聊武功的事情。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大師果斷賣隊友了。

　　紅孩兒欲哭無淚……

　　賀明見此哈哈大笑道：「雨欣，你可饒了人家小法師吧，你那嘴巴，太能說了。」

　　姚雨欣扁扁嘴，委屈的道：「什麼叫太能說了？我這是活潑……可愛！」

　　「蠢萌。」昨天跳舞的年輕舞蹈老師突然接了一句。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現場沉悶的氣氛也跟著變的輕鬆了，推車也不覺得那麼累了。

　　「大家注意了，前面馬車不能過了。大家爬天梯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雷村長叫道。

　　「天梯？」方正愕然，那是啥？

　　到了地方，方正終於知道這所謂的天梯是什麼了，陡峭的懸崖峭壁上，用木頭一根根釘在牆壁上，如同梯子一般一直延伸到懸崖下面。上下山除了這些木頭組成的天梯，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這來來回回，方正忽然發現，一指山之前的山路其實還是很不錯的！

　　「師父，這……裡面的人為啥不搬出來？」紅孩兒低頭看著下面問道。

　　方正也有些好奇，這種山路，這種環境，搬出去難道不會更好嗎？

　　姚雨欣剛好在附近，馬上如同機關炮一般的道：「不是不想搬出去，而是搬出去怎麼活？這裡他們還有土地，雖然日子艱難但是還能生存。如果搬出去了，他們不懂得任何手藝，甚至有的人還不認識幾個字，說的又是方言，普通話都說不好……而且，年齡也大了，走出去工作都找不到。總之呢困難很多就是了……」

　　說話間，那邊大家已經開始背水了，姚雨欣看起來瘦弱，也背了一箱水，方正道：「女施主，你們的水給貧僧吧。」因為人手的問題，他們帶來的水，一般都是一人一箱，多了也沒有，也不會少了。

　　姚雨欣卻回頭道：「劉姐年齡比我大，你幫她吧。」說完就喊起了另外一個不怎麼說話，笑容很文靜的女子。

　　女子連忙搖頭道：「我還行，不用了。」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的，貧僧都拿著吧，也沒多沉。」方正道。

　　「都拿？法師，這個很沉的。上下山的山路很長，負擔很重。」賀明提醒道。

　　方正微微一笑，來到邊上，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直接推走了。

　　幾個人直接傻眼了，最終兩女的水全都交到了方正的手裡，方正背上後只是覺得有點沉，卻也還算輕鬆。

　　正要下去，忽然聽到下面有人喊話：「妹妹，你慢點。」

　　「哥哥你好笨啊，我比你快。」

　　方正等人一愣神的功夫，一個小腦袋從懸崖下冒了出來，卻是一個紮著羊角辮，灰突突的小丫頭，小丫頭眼睛很亮，但是看到眾人後，立刻變得有點怕怕的樣子。隨後看到賀明、姚雨欣等人後，馬上笑了起來，興奮的道：「哥哥，賀叔叔，姚姐姐他們來啦！我們又有甜甜的水喝啦！」

　　「啥？賀叔叔他們來了？妹妹你快點上去啊，我也要上去看。」下面傳來個小男孩的聲音。

　　小丫頭立刻爬了上來，姚雨欣、賀明等人則趕緊過去護著，拉著。方正這才發現，山下上來的可不止這兩個孩子，還有三個孩子，一共五個孩子四個男孩，一個女孩。幾個小傢伙都有點偏瘦，不過精神頭很足，而且和賀明、姚雨欣等人似乎很熟，一見面，一一問好，顯得很有禮貌。不過對於方正這個陌生人，還是有點畏懼的，不敢上前。

　　鬧騰了一小會，幾個小傢伙急著上學，就分開了。

　　看著幾個小傢伙蹦蹦跳跳的在灰突突的路上，歡快的跑著，方正下意識的擦了擦鼻頭，鼻子有點酸。從小他就覺得自己的日子夠苦的了，所以長大了，想要下山賺錢，然後過上好日子。不想當和尚了……

　　但是現在再看這裡的孩子，他忽然發現，他小時候簡直太幸福了。

　　方正摸摸紅孩兒的頭道：「徒兒，為師決定了。」

　　「咋？」紅孩兒仰頭問。

　　「以後為師不唸經嚇唬你了。」方正一本正經的道。

　　紅孩兒眼睛一亮道：「師父，真的？」他忽然覺得，自己終於可以上天了！

　　方正十分正經的道：「嗯，以後你再不聽話，為師送你來這裡和他們一起生活。」

　　紅孩兒一愣，然後拉著方正的褲腿，同樣一本正經的道：「師父，徒兒以後一定聽話。」

　　……

　　下山的山路的確難走，不過大家都是老手，方正力氣大，腳步穩，自然也沒問題。幾個人魚貫而下，將水送到了最後的村子裡。這村子叫後腳村，意思是這大山裡最後的村子。村子裡只有十幾戶人家，而且多數都是老人，有些老人已經沒法出來迎接了，也沒有戴禮村那麼熱鬧。不過志願者們還是挨家挨戶的將水送了進去。順帶著陪著老人們聊聊天，說說話，打發寂寞時光。

　　方正一直帶著紅孩兒跟著走，一路走，一路看，方正什麼都不說，但是方正的心裡卻充滿了震撼。他雖然住在窮困的一指山上，但是現在的一指山已經不能叫窮困了，吃的有寒竹，喝的有無根淨水，還有晶米，往來有香客，風景也還不錯，算不上仙境卻也是世外桃源。在那裡，他能上網，天天看得到外面的世界，也知道外面的大都市的繁華。

第321章藏水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這繁華的世界背後，又有這麼多人生活在這種環境中？

　　就在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方正聽到了老人的哭泣聲，以及賀明的安慰聲，雖然方正沒學過本地的方言，但是他能夠傾聽一切生物的語言，方言自然也在其中。

　　「賀隊長，我們家老頭子走的冤啊……嗚嗚嗚，你說他咋就這麼走了呢？他爬了一輩子天梯，結果……嗚嗚……」

　　賀明低聲道：「阿姨別哭了，叔叔走了不是還有我們呢嗎？我們會經常來看你陪你的。你看，這是我給你帶來的髮卡，多漂亮啊，等你家小孫女回來了，你可以送給她。」

　　「謝謝你，謝謝你賀隊長，你是個好人，以後還是別來了。」

　　「為什麼？」

　　「這路哪是人走的，好人就該長命百歲的……」

　　聽著這些話，方正的心酸酸的。紅孩兒也是默不作聲……

　　繼續往前走，方正聽到了一陣瘋笑聲，一聽那聲音，和機關炮似的話，肯定是姚雨欣了。對於這個帶著點瘋癲，而且做事不太經過大腦的女孩，方正還是有點想要避讓的意思。不過隨後他聽到了一個老人的笑聲，他很好奇，這丫頭到底幹了啥，讓老人這麼高興。

　　帶著紅孩兒，偷偷的湊過去，趴著牆頭往裡面看，剛好看到姚雨欣在那又蹦又跳的，然後比比劃劃，唾沫橫飛的說著故事，表情誇張，動作浮誇，但是老人卻聽的笑不攏嘴。

　　「法師，你們在幹什麼呢？」就在這時，身後一聲疑問，嚇得方正和紅孩兒差點一個跟頭栽下來。回頭一看，卻是那個舞蹈老師，戴眼鏡的男孩，他叫馬浩渺。

　　「馬施主啊，貧僧在看姚施主呢，這個，她的動作好奇怪。」方正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了。

　　紅孩兒直接道：「宛若瘋子一樣的動作。」

　　馬浩渺聞言頓時笑了，道：「姚雨欣啊，她啊……」說到這，馬浩渺嘆了口氣，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道：「其實，以前的姚雨欣不這樣的。」

　　方正愕然，紅孩兒好奇的道：「以前她啥樣？」

　　「一邊走一邊說吧，被她聽到了，我可就慘了。」馬浩渺帶著方正、紅孩兒一邊走一邊道：「我也是聽隊長說的，姚雨欣以前就如同劉姐一樣，十個文靜的女孩。不過後來，她家裡出了一些變故，最疼愛她的奶奶去世了。從那以後，她就變得消沉起來，賀明隊長見她如此，才主動邀請她參加我們志願者隊伍的。或許她把這裡的老人都當成了她的奶奶了吧。她說過，她欠她奶奶的是陪伴，是歡笑。所以她每次來到這裡，都會努力去陪著這些老人，聊天，逗她們笑。

　　而有些老人年齡大了，耳背的很。她就努力的讓自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有的老人眼神不太好，她就努力的讓自己的笑容更加誇張，甚至她還專門去學校找老師學了一陣子戲劇表演。

　　為了始終有話題，始終不冷場，她幾乎天天保持倒豆子似的說話方式，三個月，她整個人就變成這樣了。說實話，不認識之前的她還好，認識的話，很難將兩個人聯繫到一起。以前的她，說話聲音小，笑不露齒，容易害羞……現在麼……簡直就是女漢子，女中豪傑。」馬浩渺苦笑道。

　　回去的路上，方正和紅孩兒看姚雨欣的眼神也有了變化，如果說來的時候，對這帶著點神經，說話囉嗦個沒完，舉止有點浮誇，甚至還愛多管閒事的女人有點躲躲閃閃，生怕避之不及被盯上的話。那麼回來的路上，兩人已經不再帶有任何有色眼鏡看她了，至少在兩人心裡，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女孩子，一個熱心的好女孩。

　　回到戴禮村，志願者最後一站就是戴禮村的戴禮希望小學，這所小學是誰捐建的，沒人知道，只知道是一個好心人建的。學校不大，只有兩間教室，還有一個老師的住所。

　　志願者們最後一批水就是送給學校的，這裡的孩子每天上課，也最需要水。

　　一共十二個孩子，一人一瓶水，這是今天的量。

　　方正就站在邊上看著，志願者們顯然都很熟悉這份工作，一個個的如同朋友一般拉著小朋友們聊天，做遊戲，送給他們水，一點也沒讓他們覺得這是施捨給他們的，更像是朋友之間餽贈的禮物。看到這裡，方正忍不住讚歎道：「這才是真的做公益的。」說到這，方正想起了井妍，當初那丫頭去做公益，可不會這麼做……一點都不專業！

　　不過最苦逼的還是紅孩兒，被姚雨欣拉進了小朋友當中，跟著玩丟手絹，捉迷藏。紅孩兒看起來不大，實際年齡卻也不小，玩這種遊戲，他有種崩潰的感覺！但是，又不得不玩，因為有個賊禿動不動就要經意大發！他又成了死的那個道友了……

　　方正坐在邊上笑呵呵的看著這一幕，不過很快，方正就看到有的小朋友偷偷的將水藏了起來。例如大成子和虎子，還有那個最早爬上山的小丫頭，都是偷偷的將水藏進了自己的小布包裡。

　　「虎子，你嘴唇都乾破皮了，怎麼不喝水？」心細的劉姐關心的問道。

　　虎子搖頭道：「我喝過了，我就這樣，嘴唇特別容易裂開。」

　　「大成，球球，你們兩個呢？也是嘴唇容易乾裂？」劉姐有些不開心的問道。

　　大成子畢竟大了，臉皮厚，連連點頭道：「是啊。」

　　球球明顯沒撒過謊，有點緊張害怕。

　　劉姐知道自己口氣重了，上前道：「球球，告訴阿姨，你為什麼不喝水呢？」

　　球球以為劉姐要責怪自己，哇的一聲哭了，帶著哭腔叫道：「劉阿姨，球球錯了，球球……球球……只是想……想……奶奶在家還沒喝水呢，想給奶奶喝。」

　　劉姐聞言，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拍著球球的肩膀的道：「球球乖，你喝水就好。奶奶那裡，阿姨們已經給他們送過去水了。」

　　「阿姨，我們奶奶總是捨不得喝水，說是家裡的水金貴。我們也想給她多多的存點水，這樣她就會多喝點了……」球球的哥哥拉著衣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