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道德綁架
下午，楊帆再次見到葉清婉，穿著很素，一襲白色長裙，長髮就簡簡單單的披在肩上，沒有任何裝飾。人很清減，狀態看起來確實很不好。
見到楊帆，葉清婉也只是勉強笑了一下，就算是打了招呼，多數時間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眼睛沒有焦點的看著某個地方發呆，給人一種空洞洞，人不存在的感覺。
楊帆感覺她這狀態不是失戀的痛苦，而是一種否定一切的態度，表像比失戀的痛苦嚴重，卻因為不牽扯持續的感情，僅僅是人生態度，如果想通卻可以更快擺脫……大概是她是用自己單純的思想去尋思趙磊做這些事的邏輯，鑽牛角尖裡出不來了！
關於這點，大概是混蛋當多了，楊帆自認比鄭家人經驗豐富。
「小楊啊，謝謝你能過來，謝謝！」鄭昆驥緊緊的握著楊帆的手，大概因為緊張或者期盼，完全不像一個老人，力氣很大，手上青筋盡顯。
「應該的……」楊帆說道。
客廳很大，連著飯廳，寒暄客套之後，楊帆坐到了葉清婉旁邊，其他人則自動到了院裡，跟他們騰出了聊天的空間，只是不時的順著窗戶往裡面看著情況。
靜了靜，葉清婉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就盯著窗外，有些出神……
楊帆也在那裡看窗外的青山，窗外的綠水，窗外的這片別墅區，窗外的園子。
園子裡不知何故種了一顆寧城少見的胡桃，七月裡跟周圍的花花草草都很茂盛，在旁邊沉默了一會，楊帆腦中一直飛快的轉著，組織著語言，半晌後才說道，「對了，我要轉學了。」
葉清婉一愣！
這話從哪兒說起的？她本來以為楊帆也是來勸他的，說實話，最近勸說的話，她聽的夠多了，但她就是想不通。就說趙磊是個王八蛋，可是自己到底哪點錯了，趙磊會如此侮辱自己！
旋即一想，楊帆轉學，不也是受自己拖累了嗎！
楊帆看到了葉清婉一愣，然後就笑了，繼續說道，「你說我是不是挺冤的，你就只是我語文老師，雖說上課時有時候偶爾看看你，可那最多也就是有點少年慕艾的味道，下了課也就放到一邊去了。現在倒好，因你我都打了兩架，還在派出所呆了一夜。如今學校也去不了了，下學期還不知道轉哪兒上學去。」
楊帆說這些倒沒有什麼埋怨，只是類似閒聊一樣，娓娓的說著，「你說涿城還能去哪兒，一中，二中肯定不能去。那地離育實中學也沒多遠，要不了多久肯定能傳過去。其實整個涿城就這麼大，我怕走哪兒都會有人說，你說說我是不是純屬無妄之災。」
楊帆說自己受到無妄之災，潛意思就是在問，你說，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受如此無妄之災。跟葉清婉那股子我做錯什麼了，要被趙磊如此侮辱的委屈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是啊，同樣都是受侮辱，楊帆好像更冤。
葉清婉總算不那麼無動於衷了，投過來一抹抱歉眼神。
楊帆對此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抱歉，這些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我可沒想到還要到寧城來瞧瞧你。說實話，最初我挺不想來，我現在手裡也有點生意，多了不敢說，一個月十幾，二十萬還是能賺的。就這，我要眼巴巴的放棄，跑來寧城跟你磨……你說我冤不冤啊！」
葉清婉只能再次投過一個抱歉的眼神！
楊帆擺了擺手，「可我怎麼辦，我也不忍心看一個老人心急如焚的樣子。那麼，你忍心嗎？你就是忍心，可看在我受你拖累的面子上，你也幫幫忙，也讓我早日解脫，好吧！」
楊帆說著說著就混蛋了起來……
葉清婉感覺很不對勁，不管楊帆怎麼說，她就是知道楊帆來勸她的，可偏偏每一句話就是想增加自己的負疚感！
自己明明知道楊帆的目的，可偏偏還是要承認他說的很對。
混蛋啊！
那些想不通的倒是也可以接受了不少，對此，葉清婉只能瞪了楊帆一眼，然後忍不住就往院外的鄭昆驥那邊看了一眼。
看到葉清婉的動作，楊帆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地說道，「你看你委屈，我也委屈啊！可我還要跑來寧城，你說憑什麼啊！」
這攤手無奈的動作立即讓葉清婉想起跟趙磊分手那天，在石湖北岸楊帆也是這般，像個無賴一樣的不斷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算起來他確實幫了自己幾次，哪怕那天把趙磊打成重傷，也算幫自己解了圍，要不然自己恐怕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
想著這些，讓她感覺溫暖了一些，心裡倒不那麼憋屈了！
想了想，葉清婉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會做傻事，其實你不用來的，我就是想靜靜！」
大概最近說話很少，葉清婉聲音乾枯，生澀，完全不像曾經那麼柔和。不過楊帆不介意這點，插科打諢地說道，「靜靜是誰？男的女的。」
「……」
葉清婉突然發現眼前這人偶爾有種特欠揍的氣質。
想了想，楊帆又說道，「這樣好了，之前的那些麻煩，你就幫我跑跑業務來補償吧……也沒什麼，很簡單，就是推銷網吧的計費軟件，我把我們軟件的優勢跟你說說，你再跟我跑兩天，你就能自己上手了。」
「……」葉清婉感覺完全跟不上楊帆跳躍的思維，讓自己去幫忙推銷，他這到底是來幹嘛的？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你看，你還不說話，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來找你。」說完，不等葉清婉同意或者拒絕，楊帆繼續說道，「你今天準備一下，明天上午我來叫你，對了，為了慶祝你的新生，我明天送你個禮物！」
之後依然不給葉清婉任何的表達的時間，楊帆突然站了起來，推開了前窗，沖一直關注這邊的鄭家人喊道，「鄭老師，明天我帶葉老師出去轉轉，你們幫忙準備下自行車，順便也幫我準備一個……」
見到楊帆的話，一家人手忙腳亂的走了進來，鄭昆驥一時沒反應過來，嘴裡還在重複，「哦……明天要出去？」
「啊……要出去！」鄭昆驥走到客廳才突然反應過來，臉上就露出強烈的喜悅，一雙手顫顫悠悠的抓著拐杖，嘴皮子直哆嗦，念叨著出去好，出去好。
老人都不知道如何反應，在客廳裡轉了半天，才想起楊帆的話，說道，「自行車是吧！自行車，對，自行車，國光，你現在就去買，現在就去，買好的！」
沒等鄭國光表示，鄭國光的妻子李霞，那個安安靜靜帶著副眼睛，話不多，看起來是一個很知性的女人就走了上來，「爸，我去買吧，讓國光陪著客人。」
「好，好！」鄭昆驥根本不管誰去買，只是高興的應道，接著李霞就走了出去。
「……」
葉清婉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楊帆像是已經說定了一樣，把什麼都安排好了。
而她，只是愣了一下，事情就滾到了意想不到的局勢中。剛想開口，看著舅舅那滿頭白髮因為過於激動，幾乎無風自抖，突然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突然間，葉清婉感覺被綁架了一般，不過被楊帆插科打諢之後，心情確是通透了一些。
看到葉清婉的表現，楊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什麼大道理自己自然不如鄭家這些人，但是對上葉清婉終這種歸還是善良的人，道德綁架，親情綁架效果肯定不錯……不過也就自己，換成鄭家的人幹不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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