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元氣少年 作者:張君寶 (全書完)

 
V123210 2017-5-8 22:52: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1 280899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8 22:59
第110章 心裡酸溜溜的

    猥瑣人格道:「這好辦,抓住果汁假裝拿捏不住,先給她淋一頭,當眾出出醜再說。」

    「閉嘴!這個餿主意雖然能令對方難受,可我也沒覺得有多爽快。」

    猥瑣人格又道:「那就在她男朋友面前大聲反問一句『孩子是我的?』看看他們的臉色會變成什麼樣,這樣豈不快哉?」

    宋保軍道:「夠了,她男朋友是海盛公司老闆的兒子,跨國大公司,資產數十億,我惹不起。」

    「你又想報復,又惹不起別人的男朋友,那還囉嗦個什麼勁?」猥瑣人格很不滿意,又想出一個念頭:「叫表哥出手,杜隱廊身為朱蟹委員會候補委員,不見得怕了海盛公司。」

    「叫表哥不是不可以,問題這是男女爭風吃醋的醜事!你讓朱蟹委員會為了這麼一點點傻不拉幾的噁心事情出手與市值數十億的海盛公司大干一場,就算表哥答應,其他委員會高層怎麼想?人家不當你是個飯桶廢物嗎?」

    「這倒是個問題。」猥瑣人格總算認為宋保軍這次想得比較周全。

    涉及到大集團層面的競爭,除了權力與利益不可能再有其他,根本不會因為意氣之爭而大打出手。即使殺父仇人面對面,也很有可能寒暄個半天,表面看不出一點動靜。但若一旦觸及他們的利益,哪怕你是最親密的兄弟,也會反手捅你一刀。所以猥瑣人格一時為自己的幼稚言論感到羞愧。

    哲學人格說:「好了,不要做無謂的爭論。男女之間,無非是誰愛得更多,付出更多的問題,當你愛得比她多,她也就同時擁有了傷害你的能力。分手之後,無非是比較誰過得更好,當你發現對方過得遠遠比你想像的好得多,那你將會變得十分失落。這是一種微妙的社會學心理,在這裡我不做更多解釋。」

    「夠了,停止你看似理性的科學論斷。我究竟得怎麼辦?」

    「比誰過得更好,你肯定比不過,沒看見人家男朋友開著一輛兩百萬的瑪莎拉蒂麼?眼下最好的表態就是:無視對方,這段愛情早已散去,你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她是死是活,也就一路人耳。」

    「受教受教。」宋保軍誠心誠意的說。

    ……

    再次返回現實,宋保軍一臉的麻木呆板,臉色僵得連蒼蠅也站不住腳,彷彿面前的女孩只是個南莞市被打擊過後倉皇出逃的站街女。

    「咦,袁霜,怎麼是你?」

    袁霜心想我在這裡你看見了很久好麼!何況還問了兩句話,你現在才一副突然發覺的神色,到底什麼意思?皺了皺眉道:「喂,我是說,你上衣都不穿坐在這裡吃飯,不覺得很難看嗎?」

    宋保軍拿起牙籤很不雅觀的剔牙,說:「對了,你不覺得今晚月色明媚,秋色宜人嗎?楓樹林裡無數激素過剩的痴男怨女打開肥鵝通聊天軟件,孜孜不倦的尋找目標,為了一句虛無縹緲的話語,他們絞盡腦汁,紛紛化身愛情聖手、文學巨匠,字字含淚,句句動情。」

    袁霜只覺莫名其妙,打斷他的話道:「這和我說的有什麼關係?」

    宋保軍微笑道:「那我不穿上衣難不難看,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呃……」袁霜一下啞口無言,不知該回答什麼才好。

    宋保軍不經意端詳著對方秀麗的面龐,點起一支菸說道:「熱了就脫衣,餓了就吃飯,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何必連問三遍?」

    此前兩人在一起的三天時間,宋保軍對袁霜一直恭敬有加,當做女神在手心裡捧著。彷彿理所當然,她生來就該是被眾星圍拱的月亮。

    袁霜還記得那天兩人一起逛森林公園,途中袁霜說了一句口渴,可是周圍沒有一間便利店。宋保軍跑了兩公里買來一瓶「康帥博」礦泉水,袁霜說不喜歡這種水的味道,宋保軍又再次跑兩公里買來一瓶售價六十華元的法國依雲水。那個抹著汗水氣喘吁吁,不計回報只為自己輕輕一笑的男生。

    袁霜還記得那天晚上逛街耳環掉了,宋保軍打著手機微弱的燈光沿街找了大半個夜晚。第二天一早等在宿舍門口微笑著遞給自己找回來的耳環,那個滿臉疲倦滿眼血絲卻難掩笑意的男生。

    這時看見宋保軍一副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神態,袁霜只覺心裡酸溜溜的。彷彿失去了什麼最珍貴的東西,當時不覺得,直到很久之後才發現,然後沒來由的突然心中一痛。

    她強迫自己把那種不適應的感覺壓下去,揮起白嫩小手拂了拂飄到鼻端的煙味,皺眉道:「你怎麼抽菸,我記得你從不抽菸的。」

    宋保軍說:「我以前不抽菸,就像我覺得你是個清純的女人一樣,人始終是會改變的嘛。」

    以前不抽菸,現在抽了。以前認為袁霜是個清純女孩,現在改變了,言下之意自然是指袁霜不清純。

    袁霜如何聽不出來?漸漸豎起秀眉道:「好啊,看不出你外表老實,還挺會諷刺人的。是不是覺得我對不起你,一直耿耿於懷啊?不是向你道過歉了麼,一個大男人幹嘛這麼小氣?」

    宋保軍搖搖頭:「你的邏輯有問題,這事情無關心胸。不過我不記得你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如果有的話還請詳細道來。」

    袁霜氣道:「不管怎麼樣你心裡有數,用不著這麼陰陽怪氣的!告訴你啊,態度對我好一點,不然……哼哼,我就……」語氣中居然不知不覺帶上了一絲嬌嗔之意,彷彿兩人還處在那短短三天的甜蜜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8 22:59
第111章 又一個軟飯王

    宋保軍愕然道:「不然你就怎樣?我說你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老子好端端在這裡吃著晚飯,你突然竄出來吵吵鬧鬧,橫生事端,像個怨婦一樣指手畫腳,當自己是誰了?」

    袁霜悚然一驚,隨即自失,原來已經沒有了任意向他發脾氣的權力。

    屢次被宋保軍冷冷的塞話,饒是再自認美女風度,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瞬間的失落過後馬上變為不爽,叫道:「我是怨婦?拜託!我哪點像怨婦?分手後我有纏過你一次嗎?看你頹廢的這個樣子,還以為自己是情聖了?」

    她的聲音有點大,周圍好些個學生朝他們看過去。只見一個漂亮得近乎極品的女孩對一個滿臉無奈的男孩嚷嚷,聽那女孩說話的內容,似乎她屬於被拋棄的一方,不禁感覺驚訝。

    觀眾為什麼吃驚?這實在屬於「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經典案例啊!

    莫非那男生真的是情聖不成?便有好幾個女生同時暗中觀察宋保軍起來,初看之下只見這傢伙似乎其貌不揚,再仔細瞧瞧,卻彷彿多了幾分味道,下巴唏噓的鬍渣,眉目英挺,側面頗有電影《山城森林》裡金城武的氣質。好像耳邊還低喃著他充滿磁性嗓音的台詞:「我們最接近的時候,我跟她之間的距離只有零點零一公分,五十七個小時之後,我愛上了這個女人。」

    跟這樣的男生來一段戀愛,想來一定刻骨銘心。

    而且也有觀眾記起,剛才和這位裸身排骨版金城武一起對坐吃飯的是另一個女生。那女生身材極為高挑,相貌同樣的俊美難言,可是不知什麼時候眼前的女主角就換了一個。天!果然是情聖,好厲害的手段。

    每個人都有自己一套與眾不同的審美觀,袁霜先入為主認為宋保軍吊絲、宅男,印象在心中根深蒂固輕易不能改變,可其他人並不會總是這麼想。至少在小飯館的幾位現場觀眾覺得宋保軍就很有氣質,冷漠的眼睛,帥帥的叼煙姿勢,不穿上衣的身軀顯得野性。與電影明星相比也毫不遜色呢。

    袁霜沒管其他人怎麼想的,繼續說道:「行!本來見你可憐,想幫幫你的,現在看起來用不著了!」

    「我沒覺得自己可憐,你哪裡看出我可憐了?」宋保軍抽著煙一臉玩味的笑容。

    袁霜冷笑道:「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這麼晚才躲在小飯館裡吃飯,你還說自己不可憐?我最討厭男人因為一點點小失意就扮頹廢、假厭世,最沒有上進心了。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難道不應該振作起來嗎?我覺得啊,大學有很多足夠吸引人的東西,比如學習,比如運動,比如社交,你什麼都不去做,光著膀子在這裡吃飯很有意思嗎?其實那個事我對不起你,我想我們應該成為朋友,而不是分手之後的路人,你想過了沒有,畢業之後應該何去何從,到了社會又該有什麼打算……」

    她越說聲音越變得溫柔,到後面已經聽不出有什麼譏諷的意思。

    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只見宋保軍正低頭猛啃一塊豬蹄,神情非常專注,雙手一齊用上,眼睛還緊盯著盤子裡的另一塊牛排,根本就沒在聽自己說的是什麼。

    袁霜登時大怒,叫道:「喂!宋保軍,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杏眼圓睜,秀氣的鼻頭微微皺起,紅豔的嘴唇張開一半,縱然在生氣狀態中仍然好看到無法形容的地步。

    宋保軍停住進食,一臉錯愕之色:「在聽啊,怎麼著?難道不可以一邊聽一邊吃東西嗎?觸犯法律了?違背道德了?違反倫理了?人神共憤了?」

    袁霜被他一大串反問句噎得說不出話來,狠狠的道:「好,我不管你了,由得你怎麼樣都好!」

    宋保軍取出紙巾擦擦油膩的嘴唇,嘴角揶揄的笑意十足:「我好端端的吃東西,誰要你管了?」

    袁霜突然覺得心痛無法抑制,她怕自己再待下去眼淚就要忍不住奪眶而出。是啊,為什麼以前一個對自己千依百順的男生變成了這樣?為什麼他看起來好像對自己毫不在乎?事情怎麼就演變到了這個地步?

    她深深吸了一口大氣,從手提包裡翻出錢包,點出大概七八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放在桌上,冷冷的說:「今天這頓飯,算我請你的,另外剩下的錢再給自己買件衣服。希望你今後能振作起來。」

    那樣子,倒像是已經離婚的兩個人,再嫁給富豪的妻子看到落魄困頓風塵的前夫,一時心生不忍,舊情復發,想要幫他一把。

    好幾個偷偷關注動靜的男性觀眾忍不住緊緊攥住拳頭,心中激動莫名,心想這才是人生!就算分手了那女人還找過來給錢,真是神仙般的日子。而其他幾個女性觀眾不由暗暗撇嘴,對宋保軍觀感差了許多,暗道:又一個軟飯王!

    宋保軍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身後突然多了個高大的身影——剛從衛生間回來的葉淨淳。

    「宋保軍,她是誰?」葉淨淳和袁霜異口同聲問道。

    葉淨淳的語氣有點像抓住丈夫外遇的妻子,而袁霜的語氣也多了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

    宋保軍頓時一個頭比兩個還大。

    葉淨淳有著不輸於袁霜的相貌,長相純淨柔美,身材則遠遠勝出,那對超級華麗的大長腿幾乎是所有男性夢中追逐對象。尤其葉淨淳今天穿了英姿颯爽的緊身運動裝,若說女孩子身材分數滿分為一百分,那麼她身體的極致美感早已爆表。

    兩個女生虎視眈眈,彼此絕不相讓一分一毫。如果目光能夠形成實質的話,那麼小小的湘湘館裡面早已電閃雷鳴。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8 22:59
第112章 你是現任女友嗎

    袁霜突如其來的心思連自己也覺得很古怪,就像一個孩子被別人拿走了本來不是很在乎的玩具,那玩具馬上就在乎起來了:我不喜歡你,可我並不允許你喜歡別人!

    旁聽的觀眾不由自主瞪大眼睛:乖乖,居然上演二女爭夫的好戲。

    宋保軍不去理會袁霜,向葉淨淳道:「這個啊,以前見過幾次面的普通同學,商學院的,好像叫、叫、叫什麼來著?袁霜是吧?」

    袁霜險些氣炸了肺,嫩臉瞬間又青又白,甚是難看。拋開從前的情事不提,前面聊了半天,你才突然裝作一副剛剛認識的樣子,當我傻的嗎?

    葉淨淳哦了一聲,臉色變得非常高傲,本來面對著宋保軍相當純情的笑容,這時化作冷豔,就像微服私訪的公主突然向佃農坦白自己的貴族身份,早已沒了一丁點笑意,淡淡道:「哦,袁霜同學你好,我是宋保軍的女朋友葉淨淳,認識你很高興。」嘴上說著高興,可臉上完完全全就是厭惡的表情。

    宋保軍吃了一驚,雙方還沒有過什麼實質性進展,怎麼就突然成了女朋友?他剛要開口,後腰軟肉挨了狠狠一掐,痛得差點叫喊起來,立即醒悟是葉淨淳在給自己做臉呢!

    作為同班同學,葉淨淳對宋保軍三個禮拜之前的豔遇也有耳聞,大家都當做笑話一般大談特談。同情的沒幾個,從一開始就沒人當是好事,最後宋保軍慘遭拋棄,有心人更披露這僅僅只是女神袁霜為了完成賭約而特意選他來戲耍的。

    所以葉淨淳這時聽說對方就是玩弄感情的女騙子袁霜,對宋保軍的遭遇感同身受。你袁霜不是不要他嗎?那好,就讓你看看現在他有多受女孩子歡迎。

    聽到這話,袁霜感覺軟軟的心頭肉彷彿驟然被刺了一下,挺疼的。宋保軍怎麼就交女朋友了?

    勉強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眼神複雜,以更為冷漠的語氣說道:「哦,你就是宋保軍現任女友嗎?呵呵,和阿軍過得挺好的吧?」以前總是對宋保軍直呼其名,可現在不知怎麼想話到嘴邊就改了個稱呼。

    「挺好的,不勞您關心。」葉淨淳輕輕上前一步,也不管宋保軍汗津津的皮膚,挽住他的胳膊,示威的意思非常明顯。

    袁霜冷笑道:「呵呵,我不要的東西,被你撿了回去當做寶貝一般,是挺好的。」她明明知道這麼尖酸刻薄的話語不應該從嘴裡說出,可是看見對方親密無間的挽著手,那話不知為什麼就無法忍住。

    葉淨淳能感覺到宋保軍的胳膊突然變得十分僵硬,只是淡淡笑道:「是的,感謝你在我男朋友寂寞的時候陪了他三天,很高興在阿軍最孤獨的日子能有人這麼做。男人,始終要經歷過一些事情的,就像寶劍的鋒芒需要磨刀石打磨,謝謝你了。」

    高個女孩神色從容自若說起一件彷彿毫不介懷的往事,其間又隱含著若有若無的嘲諷:你不過是阿軍成長道路上的一塊石頭而已,得意什麼?

    宋保軍驚奇的悄悄打量一眼身邊高妹,只覺充滿意外。以往在眼前葉淨淳總是一副含羞帶怯的小女孩模樣,怎麼一眨眼變得如此高貴冷豔,片刻叫人認不出來了!難怪哲學家說女人唯一不變的是善變。

    袁霜不由唔了一聲,酸溜溜的說:「不用謝,希望你男朋友最終能成為真正的名劍。我還有事,先不聊了。」

    葉淨淳微笑道:「那就不送了。」

    袁霜剛要走出飯館,卻不想那個一直在煲電話粥的劉佩龍突然衝了進來,滿臉惱怒之色,揚著嗓子叫道:「袁霜!你怎麼還和這個鳥人在一起?」

    袁霜正沒半點好氣,愛理不理的應道:「我和朋友說幾句話,礙著你了?」

    「你不是答應過我從此不再和這鳥蛋見面的嗎?」劉佩龍的俊臉因為過度激動而扭曲,叫道:「莫非你當真喜歡上了他?你不是說那只是一場遊戲的?」

    袁霜聽而不聞,腳步絕不停留,一直向外走去。

    劉佩龍見對方沒有回話,料想一定心虛,更為生氣,又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天和你那幾個閨蜜說過什麼,哼哼,要不要我大聲說出來?」

    袁霜腳步猛然停住,已與之前的盛氣凌人辨若兩人,有些哀求的說道:「我和小熙她們開玩笑的,莫非你當真了?」

    劉佩龍渾然不覺,大聲道:「你對小熙說最近一直想念和宋保軍在一起的時光,呵呵!玩笑是這樣的開的嗎?枉我追你那麼久……」

    袁霜臉色刷的白了,語氣異常森冷,甚至帶著顫抖,說道:「劉佩龍,我不是你女朋友,你還管不到這麼寬,滿嘴胡言亂語的,別逼我和你絕交。」

    劉佩龍便如一團火焰被冷水當頭淋下,所有驕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忙說道:「對、對不起,小霜,我、我說錯了,我、我不該這麼說。哎,你別走啊,我送你回宿舍好嗎?」

    海盛公司老總的獨生兒子用天之驕子來形容並不為過,眼下竟然說出如此軟弱的話,可想而知那女人在他心目中地位何等不凡。

    袁霜腳步越走越快,踩著高跟鞋一蹬一蹬好像踏風火輪似的,飛快的攔下一個女孩的電動踏板車不知說了什麼話,坐在車屁股後面就這樣直接走了。

    劉佩龍追之不及,滿臉失落,隨即像被火點著一般,情緒大起大落之下衝到宋保軍面前喊了起來:「姓宋的雜碎,我以前警告過你什麼了?真想死還是怎麼的?TMD老子捏你就跟捏一隻螞蟻差不多!」

    宋保軍冷冷注視對方沒有說話。

    劉佩龍索性指著他鼻子罵道:「讓我發現你再看袁霜一眼,我就把你眼珠挖下來!你再和袁霜說一句話,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老子說到做到!」面容猙獰,兩隻眼睛圓睜,嘴唇像擇人而噬的野獸一樣向上翻開,白牙全部呲出來,表情十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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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就是個玩笑

    這位天之驕子自小受過良好的教育,平時被導師評為「謙卑有禮」,待人接物無不得心應手,是個極受人仰慕的男生。

    然而富貴公子的謙卑只會在上流社會的場合中展示。

    他謙卑,是應有的風度而已,他高傲,才是真實的本性。

    對著眼前的男生,劉佩龍幾乎無所顧忌。而且被袁霜當眾拒絕,也需要一個宣洩情緒的渠道。

    葉淨淳像保護小雞一樣把宋保軍拉到身後,眼神毫不示弱的與之對視,冷聲道:「劉佩龍,你想怎麼樣?」

    「哦,是葉大小姐。」劉佩龍吃了一驚,沉聲道:「你怎麼和這雜碎混在一起?告訴你,我要收拾他可不會給你面子。」

    聽兩人的對話,似乎以前還認識。

    「那你儘管放馬過來好了,看我怕不怕?」葉淨淳半步不讓。

    被比自己高半個多腦袋的小姑娘擋在前面保護,宋保軍只覺丟臉到家,扯扯小葉子的衣角低聲道:「讓我來對付他。」

    劉佩龍終於克制住了情緒,搖搖頭向外走去,哈哈笑道:「就怕你玩不起。」

    「哼。」葉淨淳撅起嘴唇。

    宋保軍悄悄收起袁霜放在桌面上的八張百元大鈔,跟老闆娘結了賬。雖說林夢仙讓老闆娘把宋譚兩人的消費都記自己賬下,宋保軍終究不喜歡吃白食,每次只要方便都會直接點現金。

    葉淨淳幫宋保軍拿起衣服,兩人並肩往女生宿舍方向慢行,這才皺眉說道:「那兩個人,可真是奇葩。」

    「你怎麼會認識那什麼劉大少的?」宋保軍問。

    葉淨淳搖搖頭:「我家和他家的海盛公司有一些生意上來往,以前見過幾次。那人表面對誰都彬彬有禮,其實一肚子壞水。」

    宋保軍心中又是暗暗驚訝,能和海盛公司有生意往來的,想必也是大公司才對。葉淨淳平時柔柔弱弱的,還被謝綺露等人聯手欺負,一時真想不出她什麼來頭。一時有些擔心,說道:「像剛才那個樣子,以後你千萬別沖上去,凡事讓我來。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這個承諾永遠有效。」

    葉淨淳吐吐可愛的嫩紅小舌頭,沒再說話。她也在後怕,萬一劉佩龍當真動手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葉淨淳性子外柔內剛,平時被謝綺露壓迫,不願過多爭論,也就是怕惹事。然而剛才看到有人在宋保軍面前大聲吆喝辱罵,她一下子忍不住了,不知哪來的勇氣令氣血湧上腦袋,做出那樣的舉動。

    「對了,前面我見袁霜氣焰囂張,故意說是你女朋友氣她的,你千萬別誤會哦。」

    「啊,哈哈,哈哈!」宋保軍撓撓頭,憨厚的笑道:「怎麼會,你幫我出氣,高興還來不及呢。」

    氣氛不知不覺多了幾分尷尬,一直走到女生宿舍樓前兩人都沒找到合適的話題。

    目送葉淨淳的窈窕身影上樓,消失在樓梯轉角,宋保軍也落寞的返回自己宿舍。

    譚慶凱還在玩電腦,桌子上有四個飯盒,用塑料袋裝好的,看樣子還沒動過。見宋保軍推門而入,轉動鼠標令遊戲裡的角色脫離危險區域,扭頭說道:「軍哥,這麼晚才回?你今天中午說請客吃飯的,幸好大家都沒當真。我給你帶了飯,可能已經冷了。要不我找個鍋子給你熱一熱。」

    宋保軍本來已經吃過了,見到有飯又覺得有些餓。伸手扒拉飯盒,見是一份米飯,還有糖醋排骨、蛋炒苦瓜和魷魚,說:「不用熱了,就這樣吃挺好。」

    譚慶凱走到外面,不一會兒端回四瓶冰鎮的茶泉牌啤酒,道:「軍哥餓壞了吧,這還有酒,你慢慢吃。」隔壁一間宿舍有個土豪學生自帶了冰櫃,容積只有烤箱大小,攜帶很是方便。平時很多同學都找去借用冰櫃,譚慶凱也不例外,四瓶酒是前頭暫時放在那的。

    上鋪玩手機的郭俊見狀暗自腹誹,馬屁精罵了幾十句。

    等宋保軍吃得差不多了,郭俊也剛剛調整好心態,麻溜的跳下床滿臉堆笑說道:「宋保軍……」

    豈不料譚慶凱在旁邊嚷了聲:「叫軍哥!」

    這狗腿子!郭俊氣得險些患上腦膜炎,然而龍涯慘遭毒打的畫面歷歷在目,忍著氣笑道:「軍哥,和你打個商量好不好。這個週末是邱佳麗生日,我正打算給她籌備禮物呢。那、那保護費能不能先給兩百,月底再結三百?」

    宋保軍「啪!」地將筷子拍在桌子,拿紙巾抹了抹滿嘴油膩,頭也不抬說道:「你當是上街買豬肉可以討價還價?」

    以前被郭俊欺壓的時候,宋保軍可是做了許多噁心的事情,比如幫洗衣服、跑腿打飯、代抄作業等等等等。郭俊的保護費,他非要不可。現在只是先收回一點利息,不算什麼。

    郭俊嚇了一跳,後退一步,遲疑著說道:「軍哥,你逼這麼狠不太好吧?不怕我向班主任報告?」

    「我剉男軍什麼樣的人,能向同學收保護費?恐怕班主任不會相信的。報告?儘管去試試。」

    宋保軍扔下紙團站起身,反手就把剩了一半炒苦瓜的飯盒摔在他臉上。

    嘩啦一聲,炒苦瓜片沾了滿頭滿臉,油花順著臉頰慢慢淌下。

    郭俊不敢動彈,心中湧起一股屈辱的感覺,賠笑道:「不會不會,我跟軍哥開玩笑呢。五百塊馬上給,呵呵,其實就是個玩笑、玩笑、玩笑……」越說到後面聲音越軟,已經夾帶了一絲哭腔。

    一個脾氣暴躁的傢伙人們反而不會對他有多害怕,大家知道他的性格如此,已經下意識提防。像宋保軍這種喜怒無常才叫人覺得可怕,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說翻臉就翻臉。

    郭俊沒敢馬上擦臉,動作利索的從枕頭下拿出個錢包點了五張鈔票小心翼翼遞過去。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8 23:00
第114章 打你也是為你好

    宋保軍沒接,而是慢條斯理點起一支香菸,食中二指夾住菸頭,緩緩噴出一股白霧,揚起下巴審視對方。

    「沒搞錯吧,怎麼才五百?當下社會五百塊能做什麼?不夠我資助一個失學兒童,不夠為災區重建工作買兩噸水泥,不夠為失明的白內障患者用一次藥。不如我給你好了?」

    郭俊越發驚恐,叫道:「不、不是說好只要五百的嗎?怎麼又突然加價?」

    「呵呵,愛給多少就給多少,我又沒強迫你,反正多少都是為社會做貢獻嘛。給個幾塊錢也行。」宋保軍的聲調還是那麼平穩,「如果你還打算在茶州大學唸完四年書的話。」

    郭俊終於支撐不住,將錢包裡剩下的華幣全掏出來,包括零錢和硬幣,加在一起大約一千五六百塊:「我、我就這麼多了。」

    宋保軍極為勉強的拿過,似乎對這個數目很不滿意,又點出三百元還給他,道:「這些錢夠你這個月開水泡白飯過日子了,過過綠色環保低碳生活對身體健康真的很好,相信我,你需要減肥。」

    郭俊哭喪著臉收下,再也不敢廢話半句。

    宋保軍洗了澡,爬回床鋪數錢。

    最近撈了不少銀子,郭俊的保護費一千二,馬國棟的保護費五百,袁霜因為歉意給的八百,吃飯結賬過後還剩六百七,從狂拽霸三人組那裡騙了四百多,還有龍涯、鄧彥林、周翔的保護費估計明天到賬,這樣就和普通人上班領的工資差不多了。

    表哥交代寫的論文也在構思中,先從漢字的優越性和先進性說起,初步定了個框架。再從漢字的發展延伸到文化內容,文化對社會發展帶來的影響。有時是社會改變了文化,有時又是文化改變了社會。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沉沉睡了一覺。

    早上起床沒再去操場跑步,而是改去籃球館練習籃球。

    下午放學後在顧劍鋒帶領下學習各種技巧,幾天時間進步神速。經過充分拉伸鍛鍊的肌肉力量,已經可以跳起來觸摸到籃板。幽能儲備與日俱增,精神勁頭非常之好。

    第二天鄧彥林和周翔分別送來保護費,龍涯沒給,這小子傷得不輕,請了好幾天假都不見人影。

    柳細月一直為籌建籃球拉拉隊積極奔走,兩個班級同時亂竄,一會兒審查這個女生的身高體重,一會兒嫌那個候選人頭髮長度不符合標準,搞得似模似樣的,比美國海軍陸戰隊入隊考試還嚴格。

    葉淨淳不怎麼幫忙,也不想插手,拉拉隊兩個正副隊長至今沒當面說過一句話,兩人能不碰面就儘量不碰面。如果不可避免遇上,也會裝作視而不見。

    這幾天郭俊急得四處亂竄,見人就問借錢,當然不可能問女生借,這種事情只能找男生。

    奈何班裡只有十二個男生,跟他關係好的就鄧彥林那麼幾個,還都被宋保軍剝削得清潔溜溜,前前後後不過籌了兩三百塊,拿什麼給心目中的女神邱佳麗買禮物?

    一年一次的生日,這時沒有好好把握,以後還想有機會嗎?

    折九百九十九個紙做的滿天星表表心意,這會兒哪裡還來得及?送一份乾巴巴的生日賀卡,以為還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嗎?你可以對她說我什麼都沒有,可我有一顆真心。偏偏如今追女孩子最不重要的就是真心,最緊要則是物質。

    你選擇在女生宿舍樓下拉一整夜的二胡,人家不把你扭送到青山精神病院才怪。

    或許只有吹滅生日蛋糕之後,一個價值上萬元的LV包突然憑空出現才能打動她的芳心。

    向李軍借錢被拒絕之後,郭俊失魂落魄的在教學樓前的花圃漫無目的行走,坐在護欄邊上突然有些想哭。

    看到譚慶凱腋下夾著一本書也朝這裡走來,他馬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望來望去。

    「喂,郭俊,還不趕快去食堂排隊,今晚的開水泡白飯味道應該不錯吧?」

    郭俊可不怕譚慶凱,說:「關你什麼事?」

    譚慶凱雙手插進兜裡,站在他面前:「軍哥叫我來問你,給邱佳麗的禮物準備得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就這樣了。」

    「那你怎麼辦?不想追邱佳麗了?」

    「誰說不想?問題是連生日禮物都沒法送,你以為是你坐在宿舍玩電腦就有女的主動倒追嗎?」

    「呵呵,過獎過獎,小事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譚慶凱自覺大為得意,林夢仙倒追自己是大學生涯唯一拿得出手的光榮戰績,雖然仙仙妹子體型肥碩壯實了一些,性子彪悍粗魯了一些。

    「哼!」郭俊鬱悶的把臉別過一邊。

    譚慶凱掏出五百元華幣,道:「軍哥讓我轉交給你,說好好給邱佳麗過個生日,別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

    「什、什麼?」郭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軍哥給我錢?」

    「是啊,拿著吧。軍哥說他常恨你好吃懶做朽木不可雕也,打你也是為了你好。」

    郭俊心裡一時不知是何滋味。

    ……******……

    一直到了臨近週末的星期五,下午是一堂無關緊要的選修課《三國演義賞析》,宋保軍不打算上了,準備趕最早的公交車回家。

    在宿舍隨便拿幾件換洗將要出門,只見譚慶凱罕見的沒呆在電腦前奮戰,而是換了一套深藍色的休閒薄西裝對著鏡子照來照去,足上皮靴擦得錚亮光潔,渾身上下打扮一新,與之前的宅男氣質渾然換了個人。

    郭俊不在宿舍,這小子近期以籌備獻給邱佳麗的生日禮物為主要工作,每天忙得不見人影。馬國棟也不在宿舍,自從知道郭俊被軍哥摔了一臉苦瓜之後,凡是軍哥在的時候,這傢伙就不知哪裡去了。

    「阿凱,你想通了?」

    「軍哥這什麼話呢?」譚慶凱喜滋滋的擺弄頭髮,道:「下午音樂學院有公開課,我得去聽聽。」

    「就你這種手機只存有《套馬漢子》、《三隻蝴蝶》、《月球之上》、《偶把肛-門撕大》、《法海懂愛又如何》幾首歌曲的,也去聽音樂課?」宋保軍認為自己的聽覺神經出了毛病。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8 23:00
第115章 看美女的機會

    譚慶凱臉上便顯出頹唐不安之色,說:「難道通俗音樂就不叫音樂了?他們唱都唱得,我為什麼聽不得?實話告訴你吧,實情是這樣的,今天的音樂公開課由中海音樂學院來的客席教授涂芬主講。」

    「哦。」

    譚慶凱續道:「涂芬知道不?屹立流行樂壇二十年,前後創作兩百多首歌曲分別捧紅了諸如劉曉婷、李虹樺、蔡依妮、薛雪等大量一線歌手。另外慕容冰雨、沈幽桐也有多首曲子由她一手包辦,今年夏季最火爆的《世紀的挽鐘》電影配樂就是由涂芬老師作曲的。」

    「是挺厲害的。但這好像不符合你一貫的風格。」

    譚慶凱越說越來勁,道:「別看涂老師是流行樂壇教母,其實古典音樂才是她的本業,聽說那什麼朱蟹委員會的領導也是她的學生。」

    宋保軍聽說過這事。

    朱蟹委員會北美分部橄欖樹公司總裁,號稱「提琴殺人王」的林天,早年就讀於中海音樂學院,曾跟涂芬女士學過半年多的大提琴。

    雖然學藝不精畢業後去九流酒吧拉《呻吟》之類的小黃曲度日,最後走上掄刀砍人的歪路,不過林總每次給人發名片,上面總會端端正正印著「大提琴師兼橄欖樹公司董事長」的頭銜,表明林總對音樂有多執著。

    這個就不用多提了,此外吳衛國也是涂芬女士的學生。

    那位吳衛國可真真不得了,創作出《世界的四個季節》樂章,被業界譽為「新時代最後的古典交響樂」,評價極高。

    吳大師如果沒有在二〇一一年失蹤的話,恐怕如今音樂界的流行趨勢將會改寫。

    另外據說朱蟹委員會陳委員長的夫人,童年時也曾受涂芬女士指導過鋼琴,這才叫嚇人。

    譚慶凱說:「涂老師已經好幾年沒有收過新的弟子,幾乎所有音樂學院的學生都巴望能被涂老師看中,從此一飛衝天,飛黃騰達。嗯,今天的公開課誰不想去湊一湊熱鬧?都是音樂學院的知名美女,好幾百個排隊等著,個個穿得人五人六的,如此關乎美色的饕餮盛宴,你說我還呆在宿舍玩電腦,豈不是尋死?」

    宋保軍道:「你不是有林夢仙了?還想著去音樂課上渾水摸魚不成?」

    「誰說吃著碗裡就不能想著鍋裡的了?我就是純粹的去看看美女,觀察一下她們的大腿,也好稍微滿足我不高的要求。」譚慶凱嘿嘿笑著,眼珠一轉,又說:「軍哥,不如一起去吧?趁現在還沒多少人收到風聲,我可是全校第一個得到消息的人,若是被其他色狼知道,你擠都擠不進去。」

    宋保軍不由摸著下巴沉吟:「一堂音樂公開課而已,有你說的那麼多美女嗎?」

    「就算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相信我,內線消息,絕對可靠。去聽課的只有我們兩個外系學生,其餘全部是音樂學院的人,再不走就晚了。」譚慶凱拍著瘦不啦嘰的胸脯就差沒指天發誓。

    「呃,這個嘛……」

    譚慶凱趕緊拉住他胳膊:「走吧,走吧,別猶豫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以後你還想有這麼好的看美女機會?」

    在美女的誘惑下,宋保軍終於動搖了。

    兩人騎著半騙半買來的七成新變速山地自行車往音樂學院方向趕去。譚慶凱站在車子後輪支架上,手撐住宋保軍肩頭,一路上顧盼生姿,洋洋得意,還高聲哼起《偶把肛-門撕大》的調子,路人紛紛側目,弄得宋保軍想把他甩下去。

    音樂學院在茶州大學南校區薔薇路,乘五路公交車得七個站才到,走路起碼一個小時。

    音樂學院佔地十四公頃,共有十個系,七十多個專業,兩百餘名教職員工。有的冷門專業甚至只有不到十個學生。

    學院內風景倒是美好,四處綠樹成蔭,大樓隱藏在綠葉中。校區遠離公路,聽不到吵雜的汽車喇叭和行人的喧囂,只有大樓琴室間或流淌而出的《森林花園幻想賦格》令人心曠神怡。

    機靈的譚慶凱很快找到公開課地點,那是一間寬廣的階梯教室,門口擺著一塊牌子:「今日主講:鋼琴演奏;主講人:涂芬」。

    課程還沒開始,教室裡人也不太多,大約六七十人,三三兩兩分散坐著,穿紅披彩的,一看就知道大部分是女生。

    譚慶凱等宋保軍停好單車,得意的說:「看到了沒,我就說是內線消息吧,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要不然早趕過來了。」

    「那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玩魔獸游,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內線消息的。」

    譚慶凱吭吭哧哧道:「說了別罵我啊,是仙仙的朋友說的。」

    「你是說王靈鵑對吧。」宋保軍哼了一聲,「那她今天來了沒有?」

    譚慶凱趕緊說道:「沒來,聽說王靈鵑父親的公司破產倒閉,她本人無心學習,被父親逼去實習,說想來上課卻不能來,挺遺憾的。」

    兩人鬼鬼祟祟從後門鑽進教室尋空位坐下,譚慶凱眼睛便緊緊鎖住前排幾個背影分外窈窕的女生,低聲道:「看到了麼,那是廣播學院的院花,我就知道她們也會過來的。」

    從宋保軍的角度只能看見那位院花的側臉,但見輪廓輕柔,增之一分嫌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肌理細嫩,著粉則過白,施脂則過紅。秀髮在腦後盤起,露出細長的玉頸如天鵝一般,被稱為院花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嘿,她們叫什麼名字?」宋保軍來了興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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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算你威風行了吧

    譚慶凱說:「你千萬別向仙仙說啊,其實從去年新學期入學第一天我就注意到她們了,穿紅外套的那個叫顏洛寒,穿藍裙子的叫郭郁煙,被稱為廣播學院雙姝,美色照耀茶州大學校園,也是和你初戀情人袁霜並稱的『茶校十大絕色』之一,我從去年暗戀那個顏洛寒到現在。」

    「嘖嘖嘖……」宋保軍用手撐住腮幫:「我怎麼覺得那兩個女的都有點眼熟?」

    譚慶凱撇嘴道:「你應該是在校園網社區見過她們的照片吧。畢竟茶校十大絕色受人關注很正常,照片經常被人發到網上。」

    「是嗎?我好像不覺得。」

    兩人說話間,又陸陸續續有不少學生走進教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只穿著初中的運動裝式校服,似乎從附近中學趕過來的。老的滿臉鬍子,起碼在三十歲以上。

    有好幾個宋保軍的熟人,其中一個赫然便是柳細月。

    柳大班長重新做了個髮型,等離子燙成了黑長直髮,披在肩後,隨著走路的幅度輕輕飄拂,深有女神風範。不過此處女生人數多於男生,柳女神再如何風情畢露,關注她的人始終寥寥無幾。只有譚慶凱露出迷離眼神,喉嚨嚥下一口口水。

    走在柳大班長旁邊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甫一出現便引起了部分女生的騷動。

    那男生身穿格子襯衫、牛仔褲和板鞋,略顯瘦削的肩膀挎一隻黑色皮質小包,袖子挽至肘部,打扮頗有文青范兒。頭頂是故意做亂的髮型,厚厚的劉海蓋住額頭,臉龐修長,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乍看去有點像是韓國演員李敏鏟的翻版,整一個花樣美男。

    女生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甚至十幾個人同時舉起相機朝那帥氣男生拍照,另有幾個人在叫他的名字,通通一副激動莫名的樣子。還有好幾個縮肩耷背不顧及形象的女孩同時坐直身子,可以想見這靚仔在女生群體有多受歡迎。

    譚慶凱眼中射出又羨又嫉的色彩,說:「要是我也長得那麼帥就好了。」

    「那傢伙是誰?」宋保軍向來對外表太女性化的秀氣男生沒太多好感。

    譚慶凱斜了他一眼,似乎覺得軍哥如此孤陋寡聞真不應該,說道:「茶校著名花美男,外語學院第一帥哥,學生會副會長屈景森你都不知道?就算沒見過也該聽說過吧?班裡那幫花痴女生經常在教室大談特談關於他的話題,有關屈景森的事蹟也時不時佔據校園網社區頭版頭條,這些你通通沒關心過?」

    宋保軍一派豈有此理之色:「你他娘的神經病吧?我無緣無故去關注一個男人?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看看美女。」

    譚慶凱撓撓頭:「我就是想多瞭解瞭解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異性。」

    「瞭解了又能怎麼樣?難道女人喜歡有錢人,你能憑空變出一百萬?難道女人喜歡靚仔,你能去整容?」

    「如果整容能變帥,倒也不是不可以。」

    「屁話,繼承祖宗父母基因而形成的相貌,怎能說改就改?」

    兩人說著話,卻見柳細月看了看教室,一眼發現後排的宋保軍,徑直走了過來。那個花美男屈景森也跟在身後。

    此時教室還沒有坐滿,宋保軍身邊一排全是空位,柳細月一屁股坐到邊上,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用很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你?跑來這裡聽音樂課?聽得懂嗎你!莫非是來尋機會搭訕美女的吧?」

    宋保軍先聞香風陣陣,再見美人臉龐映入眼簾,首先第一感覺是驚豔。

    柳細月確實生得一副不折不扣的好皮囊,鵝蛋臉型,鼻樑挺直,櫻桃小嘴,眉目如畫。再加上今天精心化過妝,撲了粉,描了眉,搽了腮紅,畫了眼影,本來八、九分的容顏,掩掉了所有瑕疵,現在變得十分完美。

    而且她稍稍探身子對著宋保軍,兩人臉龐相對,距離只有十公分,宋保軍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

    長得好看是一回事,為人處世的態度未免叫人不敢恭維。

    宋保軍面無表情的說:「我七歲開始學五線譜,八歲練鋼琴,九歲接觸古典音樂,十歲登台表演,十一歲全國巡演,十二歲被評為全球最有前途的演奏家,十三歲走上創作的道路,十四歲在英國愛斯頓學院講課,十五歲榮獲格萊美獎,怎麼就不能來聽聽音樂課?」

    「你……」柳細月忍不住撲哧一笑,道:「幾天不見,吹牛的本事又有長進了哦!那個葉淨淳就是這樣被你騙的?」

    宋保軍冷著臉道:「什麼這個那個,作為同學關係好一點又能怎樣?你還想不想當拉拉隊隊長了?」

    「你威脅我?」柳細月立即鼓著腮幫問。

    宋保軍懶洋洋的說:「誰威脅你了,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拉拉隊只要有一天在,就得由我說了算。」

    「喲呵,我人員都組織起來了,還輪得到你來管?」

    宋保軍道:「拉拉隊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是在球場上為球隊歡呼,現在籃球隊全是我的人,我一聲令下籃球隊就得解散。你們拉拉隊沒有了依託,還有什麼存在價值?」

    柳細月頓時鬱悶得很,道:「好好好,算你威風行了吧!」

    這時她旁邊的花樣美男屈景森笑道:「細細,這人是誰,怎麼不為我介紹介紹?」笑容親切俊朗,令人如沐春風,縱然宋保軍身為同性,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極有魅力。

    柳細月沒好氣道:「這是我們班同學宋保軍。宋保軍,這是外語學院的屈景森,他想認識你。」

    屈景森便站起身朝宋保軍伸出手,文質彬彬下隱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敵意和驕傲:「宋保軍同學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屈景森,外國語學院德語系三年級學生,鋼琴演奏剛過十級。」

    他的敵意被敏銳的宋保軍捕捉到了,淡淡笑道:「在下宋保軍,十年前鋼琴演奏已經過了十二級。」心想反正吹牛不用上稅,難道老子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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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野路子音樂愛好者

    屈景森與之握手,輕輕一碰馬上拿開,萬分矜持的說:「哦,那是很不錯啊,想來宋同學一定受過名家指點了。」

    宋保軍被他這個動作搞得很不爽快,於是立即變為一臉的嫌惡,拿手在衣襟上用力拭擦,彷彿沾染了什麼骯髒的東西,還用力甩了甩,好像要把晦氣甩掉。嘴上不陰不陽應道:「不知道是不是名師,至少把我這個高徒教出來了。不知小屈鋼琴學了幾年,導師又是哪位?」

    屈景森險些氣得鼻子歪過一邊,總算知道要保持花樣美男的風度,道:「學了四五年左右,不過鋼琴對於本人只是業餘。至於導師是誰,抱歉,不方便說。」

    「也對,你這種野路子的業餘音樂愛好者能遇到什麼好老師?」宋保軍大模大樣的道:「既然來了就好好聽課吧,想必能讓你水平提升三五個層次。」

    「你說我是野路子?」屈景森眼神有些不對勁了。

    柳細月不滿的道:「涂老師馬上要到,還在這裡爭什麼爭。屈景森,你不是號稱外語學院最有風度的男人,和我們班同學計較什麼?」

    看得出屈景森相當在乎柳細月的觀感,聞言忙說:「是了,和一個剛認識的人有什麼好爭。」

    從去年開始,花樣美男追求柳細月超過一個多學期,已不是什麼秘密,只有遊戲宅男宋保軍不知道而已。

    屈景森不光外表出色,家世同樣可觀,家族企業源光公司主要經營進出口貿易業務,產品遠銷海內外,每年創造的利潤十分嚇人,據說還有政府的背景。

    源光公司財力雄厚,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建立,經歷三十餘年發展歷程,與非洲、拉美等國存在廣泛合作關係,近年來更積極開拓歐洲市場,已與德、法、意等歐盟主要國家達成重要協議,是江海省重要的明星企業。

    在這樣的背景下,屈景森本人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到上大學之前已換過近十位家庭教師。所學內容從音樂、文學、美術、國學到金融管理、數學、社會學、心理學均有涉獵,可謂樣樣精通樣樣稀鬆。

    小學時參加奧數比賽曾進過四年級組全國前十。中學時參加全市中學生文藝匯演拿過樂器演奏組鋼琴表演第一。高中時一幅《窗邊的少女》油畫榮獲全國青少年美術大獎賽銀獎。

    從小便被光環照耀,無數溢美之詞加諸其身。大凡見過的人都會誇上一兩句:「這小子如此不凡,將來一定是個天才。」之類的話語——雖然未必是真心。再加上本身俊俏,外形突出,很受別人喜歡,在長期的追捧和讚美之下,屈景森漸漸養成了高人一等的心理。

    到了大學因為豐厚的家世,屈景森仍舊保持了這種優越感,到哪裡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去何方都是眾目睽睽的所向。老師喜歡他,同學愛戴他,異性仰慕他,簡直有一種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感覺。

    剛進入茶州大學第一個學期,收到的情書堆滿了整個儲物箱,足足四百多封。還有人在教學樓外拉橫幅掛標語向他示愛,其中包括十餘位男同學。直到在學生會第一次遇見了中文系的柳細月。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大學那麼多漂亮女生,他獨獨喜歡柳細月一個。

    柳細月並不是普通女孩,對這位娘娘腔的花樣美男根本沒半點興趣,不成想她越冷漠矜持,屈景森也就越喜歡她,於是展開猛烈的追求。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覺得有致命吸引力。

    可惜屈景森總是被別人追,追別人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錢是捨得花的,奈何沒有好方法。一天一束紅玫瑰或許可以秒殺其他普通女孩,但對柳細月來說太過庸俗。而且關鍵的是屈景森不會討好女生,只一味的展示自己的優越條件,柳細月能喜歡他就叫怪了。

    日子久了,兩人沒能成為男女朋友,屈景森漸漸有些焦躁。這也就罷了,柳細月冷冷清清,性格古怪,似乎對什麼人都是那麼一副樣子。屈景森倒還能找到心理平衡。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看到柳細月對另外的男生流露出別樣眼神。眼神七分冷漠中竟藏有三分喜悅,這可極其罕見。

    屈景森第一次體會到了酸溜溜的醋意,滋味真不好。

    等到那個男生吹噓自己七、八、九歲時分別怎麼牛逼,聽著都像是假的,屈景森再也忍耐不住,淡淡點出自己鋼琴演奏十級的事實,接下來就惹到了宋保軍。

    「沒什麼好爭?濫竽充數的南郭先生當然和音樂大師沒什麼好爭了。」

    「你說誰是南郭先生?」屈景森又蹭地站起,眉目隱含兩分煞氣。

    宋保軍道:「誰搭腔我就說誰。鋼琴十級算得了什麼?在音樂學院哪個學生沒達到十級水平?」

    屈景森道:「那你自稱十二級水平,敢不敢拿出來亮亮相?」

    柳細月見兩人說話火藥味越來越濃,哼道:「你們兩人,一個是中文系的,一個是學外語的,卻在這裡爭誰的鋼琴彈得厲害,有本事等下找機會上台比一比好了,叫真正音樂專業的高材生評一評。」

    宋保軍心中暗罵不已:「柳細月,你這攪屎棍能消停一時半會麼?明知道老子人生二十二年沒碰過鋼琴,讓我上台表演還不如去尋死好了。」

    他正待找個藉口推脫,屈景森已經馬上應道:「比就比,只要細細喜歡,我會為你獻上一首我最拿手的《月光曲》。讓大家看看誰是真正練過。」

    「這個嘛……」宋保軍撓了撓頭。

    屈景森看出了對方的心虛,很快叫道:「怎麼樣?不敢?」

    柳細月也是唯恐天下不亂,巴不得場面越熱鬧越好,笑道:「是呀,宋保軍,難道你怕了?」

    「哼,我就知道他在吹牛,話說得天花亂墜,有本事真刀實劍比一場,誰不敢的誰就是孬種、懦夫、牛皮王!」屈景森受到柳細月鼓勵,越發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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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皆為美人香吻

    兩人爭吵呈白熱化狀態,早就引起了前方幾個女孩子的注意,尤其是前頭那兩個一直為譚慶凱稱道的「茶校十大絕色」、「廣播學院雙姝」,也通通回轉過臉來張望。

    那叫顏洛寒和郭郁煙的,看起來十分眼熟,可不就是宋保軍初次晨練時在廣播學院女生宿舍樓下搭訕慘遭嘲笑的女生麼?怪不得生得那麼漂亮。

    眼見顏洛寒眉心微顰,神態似是不屑,好像在說:「這人怎麼自不量力,和外語學院最帥氣的男生吵了起來?」其他幾個女生,莫不是目光灼灼望著花樣美男,對宋保軍多少帶著一絲敵意。

    還有人低聲嘀咕道:「那個人是真傻還是假傻?要和屈景森比試彈鋼琴,我看他腦子一定燒壞了。」

    另外一個滿臉雀斑的女孩搭腔道:「嘻嘻,你們看他長得土頭土腦的,哪裡比得上屈景森了?要我說,屈景森那才真叫帥啊!比女人還漂亮,就是叫我倒貼全部身家跟他那個……也心甘情願哦。」

    若是往常,屈景森對這種所謂的溢美之詞早已滿不在乎,類似的話大凡聽得多了,就是那麼一回事而已。可今天當著宋保軍的面,聽到那幾個女生花痴得不能自已,屈景森竟然大感得意,還用力挺了挺胸,挑釁的意思非常明顯。

    好個娘娘腔,竟敢在老子面前出風頭!

    宋保軍頭腦一熱,梗著脖子應道:「比就比!老子怕你?」

    「那好,你說的哦。」屈景森雙手插兜,超級瀟灑的說道:「賭賽總得有個綵頭,不知宋保軍同學願意拿什麼出來和我賭?」

    宋保軍話一出口已是萬分後悔,明知道這場比試絕對輸定了,只得開始思索善後的辦法。眼珠一轉,發現柳細月笑得格外幸災樂禍,說道:「賭賽既然是柳細月提出來的,那麼就拿她來賭好了。」

    暗忖只要比輸了,就可以聲稱對柳細月沒有半點感覺,是故意放水的,好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什麼?你們賭就賭,扯上我幹嘛?」柳細月眉頭一皺。

    宋保軍自顧自說道:「贏的人獲柳細月香吻一枚,輸的人在旁邊觀看柳細月獻吻全部過程,還要給贏家送上掌聲,你看怎麼樣?」

    屈景森大喜:老天,原來你不是我的情敵,而是老天派下來的丘比特。趕忙應道:「好,好,沒問題!就是這樣!」看那高興的樣子,彷彿已經勝券在握,美人在懷,玉唇在嘴。

    柳細月一萬個不高興,哼道:「喂,你們不經本人同意,有沒有考慮過我的……」

    一句話沒說完,宋保軍已指著她鼻子叫道:「閉嘴,你就是個賭注而已,沒人在乎你的感受。」

    柳細月氣得要死,幾乎就想跳起來和他廝打。

    宋保軍對柳細月鐵青的臉色視而不見,說道:「那好,既然賭注本身沒有意見,就這麼定了。等下我們上去比彈鋼琴,誰獲得的認可最多誰就算贏,規則很簡單。」

    屈景森笑著坐下,道:「好,希望到時候你旁觀獻吻過程的時候鼓掌熱烈一點。」

    進來的學生越來越多,前面不夠坐了紛紛擠到後面。

    有個女的讓宋保軍、譚慶凱同時眼睛一亮,連屈景森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女的約莫二十六七歲左右,身高在一米七上下,長相端麗,長發飄飄。穿著橘紅色的吊帶蕾絲衫,露出滑溜香肩,下面一條緊繃繃的水磨牛仔褲配白色高跟涼鞋,打扮休閒。雖然此時中秋已過,涼意明顯,但女人天生愛美,只要穿得漂亮哪管他天氣冷熱?

    在得體的裝扮下,身材凹凸有致,尤其胸脯高聳,走路一晃一晃的,格外吸人眼球。渾身上下散發成熟性感的韻味,舉手投足間一股嫵媚的氣息傾瀉而出,豈是在校女生剛剛長成的青澀氣質可以比較?

    大家還道那女人是學院教職員工,卻不想她徑直走到教室後方,坐在了宋保軍身後,還從隨身挎包拿出一本筆記本攤開在桌子上,擺出準備聽課的架勢。

    彼此相鄰而座,那女人身上的香氣飄至宋保軍鼻端,有如蘭麝之香,淡淡清雅,與柳細月身上白檀芬芳有著根本性不同,卻又一樣的令人著迷。

    譚慶凱渾身瘙癢難當,思索良久,回頭擠出平生最燦爛的微笑說道:「姐、姐姐,你也是來聽課的嗎?」這句搭訕對他來說難能可貴,平時一和女孩子說話就會犯結巴。那位大姐不出一聲能叫患上社交恐懼症的譚慶凱主動開口,魅力超乎想像。

    「哦,是的。」那女人淡淡一笑,容顏展現勾魂攝魄的光華,垂下臻首察看筆記本內容,不再理他。

    譚慶凱幾乎呆了,張嘴道:「那、那個……」後面一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無奈只有失望的轉回了臉。

    這時教室突然靜了下來,嘰嘰喳喳說話的女孩子不再交頭接耳,紛紛把目光投往門口方向。原來是本堂課的授課導師涂芬和幾個音樂學院的領導站在了門外。

    還有好幾家媒體記者扛著攝像機在門外等著,因為特殊原因不被允許進來拍攝。

    涂芬氣質高雅文秀,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將近五十歲年紀,因為打扮得體,保養得宜,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的樣子。站在門口和領導說了幾句話便走上講台。

    「在座的同學們,老師們,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涂芬。今天是我全國高校之旅的最後一站,應茶州大學音樂學院的領導邀請站在這裡和大家聊聊古典音樂的美好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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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口若懸河的口才

    涂芬的國語非常標準,但是嗓子帶著一種疲憊的沙啞,說道:「自九月份以來,我在全國五十餘所音樂學校開始巡迴授課,一方面是體會我國當下的音樂教育現狀,更主要的原因是尋找一兩位天賦出色的學生……」

    此言一出,台下發出一陣低低的歡呼聲。是的,這才是大家來聽課的主要目的,誰都巴望成為涂芬老師慧眼相中的天才學生,從此走進國內頂尖藝術殿堂,又或是成為沈幽桐、劉曉婷那樣的歌手。

    涂芬雙手虛壓,等學生興奮勁頭過去,續道:「在前期的巡迴授課中,我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相當一部分人認為『天賦』就是出色的演奏技藝。」她在天賦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把一首鋼琴十級的考試曲目《C小調前奏曲與賦格》彈得精準無比,圓熟透頂,那也只是熟能生巧罷了,與天賦無關。」

    「而我個人認為的音樂天賦並非如此,我不在乎你鋼琴演奏有多好,或是多爛,也不在乎你此前是否七歲開始學琴,或者是二十歲了仍然沒學過五線譜。」涂芬說這話是有原因的。她從前的天才學生吳衛國二十六歲前甚至沒碰過鋼琴。受到吳衛國神經般超人天賦的影響,涂芬認為無論哪一種人都可能是潛伏的天才。

    「音樂天賦是對音樂的觸感,以及把感情轉化到音樂上的能力。我認識很多學生,他們的技巧嫻熟,手感生動靈巧,可是演奏的樂曲卻讓人覺得平平淡淡,毫無感情,就像複印機一樣,按照圖片打印出一模一樣的東西。還有人明明有感情的,卻缺乏敏銳觸覺,不能把感情充分融入樂曲當中。」

    「下面我來說一下怎麼給音樂注入感情,怎麼運用自己獨特的情緒來詮釋一首樂曲。」涂芬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刷刷刷寫了起來,同時說道:「眾所周知,一部文藝作品是作者人生閱歷、愛恨情仇以及人生觀、價值觀的體現,比方說李白的詩作《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滿紙的孤憤、放肆、尖銳,瞎子都能讀得出來。」

    她居然引用了一首唐詩,宋保軍等幾個中文系學生不禁坐直身子,覺得很有意思。

    涂芬又說:「《拉科奇進行曲》,柏遼茲的名章,雄壯粗獷、振奮人心、慷慨激昂,壯麗無比,情緒非常強烈具體,噴薄而出,這都是每一部作品應有的特色。」

    學生們紛紛開始記錄筆記,人人奮筆疾書,爭相讓台上導師看到自己的虔誠。

    宋保軍是專程來欣賞美女的,對授課內容未免不夠上心,聽涂芬講了一半,便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從手機屏幕的倒映看見身後漂亮大姐撐著腮幫,一副聽課出神的樣子,手指如春蔥般白嫩細長,大眼睛時不時撲閃一下,十分可愛。

    這麼一偷看就把宋保軍給迷住了,調換手機前置攝像頭偷偷拍了幾張照片不說,還假裝觀察教室佈局的姿態,回過頭去連連看了美女大姐好幾眼。

    柳細月早就發現這傢伙坐立不安,見他把注意力全放在大姐身上,頓時有些不悅,道:「喂,好好聽課啊,亂看什麼!別盡整些沒用的事,給我們中文系丟臉。」

    宋保軍振振有詞道:「你怎麼知道我沒聽課了?涂老師都在講台上講著,我全部記進心裡了。以為像你這樣的豬腦子聽都聽不懂嗎?知道鋼琴大和弦的彈奏要領嗎?知道納衛爾-斯托可方程怎麼求解嗎?知道化學結構和性能怎麼定量嗎?量子引力如何幫助解釋宇宙起源?戊戌變法和商鞅變法有什麼不同之處?如果一物體沿緯線自西向東作水平運動,請問如何解釋北半球作水平運動的物體向右偏轉?怎樣判斷一個食物網中數量最多和最少的生物?國畫系的素描寫生和油畫系的素描寫生有什麼區別?人應該服從於共性還是服從於個性?烏托邦主義促進了社會的發展還是導致了社會的倒退?」

    他一番話滔滔不絕下來,包含了音樂、數學、化學、物理、歷史、地理、生物、美術、社會學、政治各門學科的種種難題,柳細月只是啞口無言,目瞪口呆,隔了好久勉強應道:「這、這個……你剛才說什麼了?」

    宋保軍臉上一股「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氣,哼了一聲,道:「什麼都不懂,也配與我對話?」

    柳細月差點沒被憋死,臉色又青又白,叫道:「我……信不信美女急了也會打人!」

    「你動我一根毫毛,我就馬上躺地上大喊女陳世美仗勢欺人,拋棄貧窮青梅竹馬男朋友轉投有錢人懷抱。」

    柳細月以手撫額,覺得真是受夠了。

    旁邊的屈景森見兩人彼此無忌的吵架,柳細月眉目含春,嘴角噙笑,哪裡像是敵人,分明是情侶才對。一時間羨慕加吃醋,滿心不是滋味。

    這時台上涂芬老師敲敲講台說道:「那邊那個穿灰色T恤的男生,嗯,就是胸口印有茶山農藥字樣,笑得很猥瑣的男生,請站起來。」

    茶山農藥?眾人紛紛回過頭去尋找被涂老師點名的男生。

    宋保軍心頭咯噔一聲,暗叫壞了,茶山農藥T恤,全場不就老子一個人在穿嗎?這麼多美女在場,被涂老師點名批評,想是看見自己在教訓柳細月,干擾了課堂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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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