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都市之國術無雙 1090 一葉障目（二）


    「美女？」

    被謝秋瑩說的，蘇辰倒是有了些興趣，心想難道是蕭安寧同學找上門來了。 .

    或者是莫霞。

    這不可能啊，莫霞剛剛分開不算很久，不至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蕭安寧更不會了，那姑娘傲嬌得很。

    蘇辰不去找她，她從來就不會主動過來看看的。

    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些古怪，西邊日頭東邊雨，道是無晴又有晴的。

    因為小姑娘後台太大，蘇辰有些小生怕怕，並不怎麼敢去招惹。

    明知道她心裡其實有著若隱若現的某種青澀萌生，可硬是不敢去澆水等待發芽。

    一個不小心玩脫了，他現在可沒有什麼把握能擋住某人的雷霆之怒。

    帶著疑惑，跟謝秋瑩一起來到大堂，蘇辰就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竟然是李靜。」

    蘇辰才想起自己有些天沒有去安藝靜社了，他打完最後一輪南江賽事，就忙著自身修練和處理異才堂的一些事情，或者是在查找資料熟悉位面，並沒有想過去重力反應室修練。

    因為他覺得，接下來想要進步，就是得靠實戰，靠著自身領悟才行。

    實際上，如今的十倍重力對他已經幫助不大。

    他已經能在重力加身的情況下，隨意揮劍破掉最高密度的能量攻擊，簡單的說，他已經通關了。

    「李小姐，稀客稀客啦，我正琢磨著過去靜社拜訪，沒想到你倒是先過來了，來來，請入內喝茶……」

    李靜幫了自己很多，兩人倒不太像是生意關係，反而像是朋友相處，見到她來此，蘇辰倒是有些高興，忙笑著迎上前來。

    「左大劍客哪裡有空去靜社啊？聽說你最近威風八面，主掌異才堂，手下人多勢眾，過得不知多麼充實。」

    李靜白了他一眼，眉宇間風情萬種，似乎大有情意的樣子。

    一種熟透了的女性魅力撲面而來，讓蘇辰大感消受不起。

    他可不敢當真，這位是真真正正的女強人，三十出頭了還未戀愛成婚，是典型的新世紀大齡女青年，招惹不得。

    人家真要動心了，肯定是抱著結婚配偶的目的去的，根本就不會去玩什麼情調與持久戰。如今的這個身體只有十六歲多，估計對方只是把自己當成小朋友吧。

    笑談兩句，李靜也不介紹身邊跟著的兩人，就把手中端著的一個細長木盒遞了過來：「給，你贏得南江府第一，接著又要衝擊帝國大舞台，我得送個禮物替你壯行，記得多為咱們靜社打打廣告啊。」

    「禮物？」

    蘇辰接過木盒，感覺手裡微微一沉，約莫十餘斤的模樣，心裡就有了猜測，看看盒子沒有掛鎖，順手打了開來。

    一泓清光映入眼簾，蘇辰眼神一亮。

    竟然是一把寶劍……

    這劍通體淡青，被天光一照，就反射出悠遠綿汩的青色光芒，就像是來到了白天與黑夜的交際，暮色雋永，有著天光微清，不刺目但是卻極為耀眼。

    「這劍名叫星月，是制劍大師歐亦恆親手製作的精品劍鋒長二尺九寸，重七斤四兩，吹毛斷髮、斬鐵如泥。最重要的是這柄劍的柔韌性極好，能側彎成圓，最是適應劍術多變的劍手……小妹這次能弄到手，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小妹？」

    蘇辰轉頭望去，見說話的是一個留著兩撇精緻小鬍子的成熟男人，約摸三十七八歲。

    他的眼裡閃著激賞的光芒，怎麼形容呢？

    看到自己就如見到有出息的後輩一般，又如學院老師，見到了很懂事的學生。

    目光之中倒是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微微帶著居高臨下的感覺，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故意的。

    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灰色長袍的長鬚老頭。

    站在那裡面色冷峻，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正觀望異才堂四方景色，高人氣度展露無遺。

    「還沒介紹，敝人李凌，恭為越門執事，負責發掘人才，尋找好苗子進入越門深造，學習更高明的劍法。不放過任何一顆明珠，這是越門宗旨，李靜是我小妹，也是我李家最小的公主了。」

    李凌說得高興，眼神灼灼，似乎是在表示，我們越門看好你，興奮吧，激動吧，快求著我加入啊，怎麼這麼不識做呢？

    「三哥，你來之前，可是說好的，只是見見左雲天這位對安藝靜社有著巨大幫助的年輕劍手，可沒有說要拉人進總部，有這麼做事的嗎？」

    李靜拂然不悅。

    在她看來，蘇辰的強大，是跟南江安藝靜社息息相關的。

    兩者互惠互利，相處甚得，就算是想要邀請對方加入越門，也得事先婉轉陳詞、旁敲側擊。

    似李凌這般剛剛第一次見面，就唐突請人，態度不算很誠懇，反而像是施捨一般，這就不合適了。

    她忐忑的看著蘇辰，生怕對方生氣。

    蘇辰笑了笑，倒是沒有在意。

    任何世界從來都不會少了自我感覺很好的高門子弟，不算太過奇怪。

    他要吃飽了撐的，才想去加入越門。

    為了學習劍法，為別人奔波勞碌做出貢獻。

    何況，這跟全自己力掙取氣運的方針不相符合。

    「李凌先生，加入你越門就算了，實話說吧，此次帝國武道賽的國士封爵，我是勢在必得，以後就要忙著建立家族探險隊闖蕩位面，可沒有什麼心思去越門進修的。」

    自己的家族終歸是要的，也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場。

    做出了成績，更不怕被別人分一杯羹。

    如現在，他就算是在新位面掌控一方，實際上大部分收穫是南江府葛通的，他並不能阻止對方前來摘桃子。

    當然，也不是不可以隱瞞，但只要對方加派人手進駐，怎麼瞞也是瞞不過的。

    而且，收穫的星源液，大頭也是南江府的。

    好處就是這裡安全，並且不想幹了可以退出。

    在官府，不會有世家的人手混進來，更有著各種現代化能量武器守著，就算是遇到五階高手衝擊，也能撐住一時半刻。

    這就是一件工作，跟加入世家完全不同。

    進入別人的家族雖然待遇更好，但是卻算是加盟也算是賣身，一輩子都脫離不了。

    一旦不想幹了，想強行離開，那就叫背叛，會引來別人追殺。

    當然，最寬鬆的環境其實要算學院，那裡更沒什麼要求了，收穫也會更多一些，是多數學生選擇的上位之路。

    但自由的同時，卻也失之自由。

    在學院中，什麼人都可以加入遊戲，以至於龍蛇混雜，安全性完全沒有多少保障。

    別人無所謂，似蘇辰這般有著敵人的，就不怎麼適合了。

    蘇辰說的是實話，他的確是這般想的。

    看在李靜的面子上，他並不打算糊弄李凌，直接告訴對方，越門沒有什麼吸引力，自己的前途遠大，就在前方。

    李凌面色很精彩，想笑又強行忍住了：「獲得國士封爵？左先生，不是我小看你啊，這次的武道賽高手很多的，雖然你被稱為第四位種子選手，其實也只是民間排序，當不得真的。」

    他語重心長的又道：「據我所知，我越門就有兩位達到劍境第四層【不破三尺】已有十年的子弟參加了此次比賽，他們的目標也只是想著能否進入全國前十，前四根本就不敢奢望，更不用說那帝國頭名，國士封爵了。」

    「你還年輕，只是一個沒有進入越門進修的靜社學員，許多更高深的獨家招式和秘法還沒學全，有些事情暫且不必著急。」

    ……………………………………

都市之國術無雙 1091 裂空碎空

    李凌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通，頗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言下之意就是叫蘇辰認清實際，不要做白日夢了。

    一個在靜社學劍的野路子，就算誤打誤撞的領悟了第四層劍境，又能厲害到了哪去？

    如此認不清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

    越門要求嚴格，不怎麼待見這種自視甚高的學員。

    旁邊那位灰袍長鬚老頭此時終於轉過頭來，淡淡說道：「年輕人，初悟越門四層劍境，其實算不得什麼，只能說剛剛入得門庭，到了這時，每進一步都極為艱難……老夫從初悟四階達到四層圓滿，花了八年時間，而李凌，進入四層境界三年，堪堪小成，這還是有著門派底蘊支撐。想想看，你如今初悟劍境，應該連前進的方向都沒找到吧。」

    「這位是？」

    蘇辰感覺到烏鴉在天上飛，被兩人這麼一番自說自話，他都不知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李靜抿著嘴在一旁，不發一言的偷笑。

    蘇辰再忍不住了，開口就問這位牛逼轟轟的老頭身份。

    「這是越門總部外事長老風澤，可能是見著你天資不凡，想著來搶先收徒的吧。」

    李靜笑著道。

    「哦……原來如此。」蘇辰總算明白了，這兩位是來幹嘛的。

    他失笑道：「兩位，不是左某自吹自擂，第四層劍境我早就大成了，實在不必去越門浪費十年八年的，這事就算了吧。」

    對方既然沒有什麼惡意，態度差了一點，也只是習慣性的自傲，不理會就是了。

    蘇辰淡淡回道，他只是說劍法大成，並沒有說已經圓滿甚至達到更高層次，以免嚇到老頭。

    「不可能，你才領悟劍境多久，就已經大成了？年輕人見識不多，應該是搞錯了，不經過越門系統修練，哪有那麼容易進步的？」

    李凌見鬼一般的驚叫出聲，似乎被人打擊到了尊嚴。

    我突破三年才小成，你這才多少天，就直接大成，講笑吧。

    他伸手就抽出腰間長劍說道：「你一定是弄錯了，來來，咱們先試試手，讓你見識一下四層小成的劍境，到底有著何等威力？」

    劍法向來是很私人的事情，只是眼睛看著，心裡評著，不真正交上手，是永遠不知道對手有多少斤多少兩的。

    這也是江湖中每年都會有著無數年輕人死在挑戰名宿高手的道路上的原因。

    劍境、修為和名聲可以大致判斷一個人的能耐，但並不代表一切。

    同樣的一劍，在普通人使出，只能算中規中矩，由真正的絕頂高手使出，卻能化腐朽為神奇，能破盡一切法。

    在旁觀者的眼裡，這一劍的本身卻並沒有什麼太過高深的道理。

    無非就是時機、距離以及是否適合當前局面。

    比如說，人家使出一招【白蛇吐信】當心前刺，你使出一招【泰山壓頂】，顯然就不適合，動作也會慢上半拍，那是送死。

    倒不是說【泰山壓頂】比白【白蛇吐信】要弱。

    蘇辰第三輪比賽之中展現出來的劍法，在封無月等南江七大散人高手眼裡，那自然是招招凶險、處處殺機，甚至以他們聯手組合出來的第四層意境，也根本沒辦法做出有效抵抗，只能說，這並不是一個境界的劍術。

    封無月知道，李凌不知道啊。

    他只看了視頻，沒有親身體會過，也像帝國所有觀眾一般，只是在想當然。

    認為蘇辰年紀輕輕，能突破四境就很是不錯，至於更高深層次的掌握甚至突破，那是痴心妄想。

    李靜也不提醒自己這位三哥，若說對蘇辰劍法最是清楚的，當然莫過於她。

    蘇辰在靜社劍法突破之時，她可是在一旁睜大眼睛瞧著。

    別人不知道那破盡八方能量光點，震動四面空間的劍法是什麼玩意。

    她家學淵源，曾見過越門各位高手使劍，還得到過父親李元化親身演法，見識極為高深，肯定不會看錯。

    這時見到李凌自恃劍法了得，以教導劍術的名義進行挑戰，也不知是哭是笑，擠出了一個滑稽臉。

    封無月一行也遠遠靠了過來，就這麼一會，他們也聽到幾人在大堂前的交談，心裡全是驚訝。

    他們想到這位新上任的年輕隊長名氣大，實力強，很可能會有大勢力前來拉攏，卻沒想到來的竟然是越門長老和嫡系核心子弟。

    看這兩人一臉志在必得的熱切，又是陳述好處，又是親身展示自身力量，還有大美女送來名劍，這叫什麼事？

    人比人簡直氣死人。

    封無月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強行壓抑心頭的嫉妒煩躁，若是他也能得到大派如此看重，哪會是如今這般情況。

    人生際遇早就不同了。

    更不用說異才堂其他人了，看著蘇辰，只恨不得幫他答應下來。

    這麼好的機會你竟然看不上，不去讓我去啊。

    蘇辰仔細看了看李凌，見這位滿臉的認真激憤，想了想笑道：「好，我也想見見越門正宗嫡系子弟的劍法，不過，你才四境小成，不如讓風長老展示一下圓滿劍境。」

    李凌手中長劍一頓，一口氣被悶在腹內，差點沒被嗆得咳嗽：「風，風長老？左雲天你是看不上我的劍術啊，呵呵，小妹，你怎麼沒告訴我他這般有趣啊……」

    風澤長老莫測高深的背手而立，面色微微不愉。

    我是長老，是大高手，哪能以大欺小，去跟你一個還未入門得到劍藝精髓的小年輕比劍？

    大成？也不怕被風吹跑了舌頭，你知道四境大成是什麼樣子的嗎？

    當然，這種話是不好直接說出口的。

    他是想來收徒，並不是來砸場子的，只是捋捋鬍須尷尬的道：「你先跟李凌比幾劍，看看情況再說吧。」

    「也好。」

    蘇辰見人家老頭不肯出手，也沒辦法，就拿起盒子裡的【星月】劍，頗為喜悅的伸手惦了惦，只覺得十分合手稱心。

    他微微一振劍鋒，空氣中響起一聲風吟，清脆悅耳。

    「好劍，李小姐真是有心了。」

    他倒提長劍，拱手一揖，上前一步擺了個伏劍式說道：「來者是客，李兄先請。」

    李凌早就迫不及待了，被蘇辰這種懶洋洋不重視的行為弄得十分火大。

    若不是為了大派子弟的面子，自家小妹又在一旁眼睜睜看著，他恐怕早就揮劍進攻，打得對面小子灰頭土臉，哭著喊著要加入越門了。

    「小心了！」

    他墊步一個前衝，腳下點塵不驚，身體起伏如浪，就到了蘇辰身前五尺。

    手中長劍「嗡」的一聲出鞘，發出尖銳鳴響，突兀探出直刺。

    他的速度也不算很快，可四周空氣卻是突然旋轉怒號，一股無形力場向著身周擴散，空氣扭曲捲動……

    這是被他所持長劍以極微妙的震動所引起。

    一波漣漪週而復始，從近到遠又從遠到近。

    隨著一劍刺出，眾人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一波碧水，深潭漩渦。

    「好厲害。」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封無月看到這一劍出手精妙，面皮就是一跳，對這種大派子弟羨慕得要死。

    他在比賽之時，對於蘇辰最後是怎麼出劍的那是直到如今都沒弄清楚，連對方的劍法利害在哪裡都看不出來，但這不代表他的劍法差。

    身為南江府最富盛名的「暴雨狂風」散人組合中專司突襲的魅影劍，封無月對劍法自然有著自己的獨特見解，也曾在各大位面之中一劍掃滅許多強敵，如今看到李凌這一招劍勢方圓俱備，激盪出波紋，心裡卻是感覺到無窮危機。

    「這一劍，我接不住，無論如何出手，都會落入對方算計，唯一的做法也只能使出最強的力量，硬拚一招，再退出三尺範圍以為自保。」

    「但是，總不能每接一劍就後退幾步吧，先不說後退的速度能否比得上人家前衝的步伐，就算是快人三分，可是李凌劍鋒帶起的空氣波紋，明顯還有著阻敵粘敵的作用，被其乘勢追擊，那可是凶多吉少。」

    「劍走方，氣成圓，劍出無妄！」

    風澤長老看著這一劍，也是大為滿意。

    四境小成的標誌就是身周這個隱形的漩渦，若有若無又圓轉無暇，探敵測敵、料敵機先無往而不利。

    肉眼往往會欺騙自己的眼睛，會被各種虛招、巧招誤導，但這一圈無處不在的空氣波紋卻不會出錯。

    任憑對手如何應對，都是自蹈死路，會享受到處處掣肘，一身劍術怎麼也發揮不出來的憋屈感覺。

    「還說已經練到大成階，凌小子這一招『無風起浪』看你怎麼應付？」

    他撫著自己的長鬚，看向蘇辰的眼神有些挪揄，就如看著一位不怎麼懂事的小孩。

    不得不說，年紀輕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就算蘇辰表現得狂妄一些，也沒人會真心生氣。

    壞處是，無論怎麼看，別人都不會相信他的劍法很高。

    不相信不要緊，蘇辰倒是很樂意別人全都輕視自己，不過，卻顯然不是現在。

    這兩位越門高手牛逼大發了，在自己面前藐視一切的模樣讓人心裡真心不爽。

    他們想要展現一下劍術，高調的來個下馬威，自己就讓他們明白，劍法之道，萬法不離其宗，並不只是越門秘傳才能問鼎精微奧妙至境。

    有些人天生才華，無需解釋。

    在李靜萬分期待的眼神中，蘇辰並沒有如封無月所料那般硬擋一招後撤。

    推敵鋒於正銳，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你不是無風起浪嗎？我就讓你風平浪靜，進退兩難。」

    眼見一劍當胸破風而來，蘇辰手中青光一閃如同流星，「哧」的一聲，也不作勢，同樣的一劍直刺。

    劍鋒刺到一半之時，四周旋轉怒號如化實質的空氣漩渦竟然齊齊震動起來。

    「叮！」

    一聲脆鳴響在耳中，牽動氣血，讓人心臟狂跳。

    眾人耳中響起奇異的玻璃片片碎裂的聲音，細聽之下，又發現這就是錯覺，那不是玻璃碎裂，而是李凌的長劍已經化為無數片指甲蓋大小的碎片。

    從兩人劍鋒相觸處，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有著一道道蛛網般的細微絲紋，向著身週四面八方裂開。

    如閃電擊下帶起的枝杈，一閃即逝。

    李凌身周那空氣漩渦別說探敵測敵了，被這些絲紋一攪，就如被戳破的氣球一般，突然消散，一股勁風向著身周激射。

    他手中劍身碎裂，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一股奇異的吸力帶得向前微微前傾，臉色掙得脹紅，怎麼也控制不住。

    青光閃動間，蘇辰手中星月劍已經搭在他的頸側，開口笑道：「李兄，我就說了吧，小成的四層劍境，根本不足與我論道，不過，這招以劍化圓，蕩起波紋卻是奇思妙想，不錯，不錯……」

    「你……你……」

    李凌嘴唇囁嚅著，手臂還兀自前探，保持著穿刺的動作，雖然手中已然沒有劍。

    他面紅過耳，雙眼茫然，完全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場面。

    真真正正是裝逼不成反被草了啊。

    堂堂越門嫡系核心子弟，想要教導一個靜社學員不成，反而被對方教導了。

    聽著蘇辰老氣橫秋的在哪裡笑吟吟說著話，他雙目游離著，簡直想要在地上找一個洞鑽進去。

    丟人了，太丟人了。

    讓父親知道，肯定會拿劍砍死我。

    側頭一瞧，就見自家小妹李靜在一旁呼吸急促，卻原來是強忍笑意，忍得極為辛苦。

    這死丫頭，一定是存心想看我出醜。

    她明明知道這小子的劍術修為，卻不告訴我。

    對了，聽說左雲天在靜社中練劍，在那裡突破，他的劍法修為，沒有誰會比身為社長的她更清楚。

    這哪是什麼四層劍境初入階段，也不是什麼大成劍境。

    不對，剛剛一劍有些古怪。

    他被蘇辰出手一劍打得發懵，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巨大的衝擊在心裡迴蕩，反倒不如站在一旁觀看的風澤長老看得清楚。

    老頭本是閒閒自在的看著好戲，捋著長鬚擺出高人范，卻突然見到四周空間全都閃爍蛛網裂紋，而李凌的「無風起浪」渾圓劍圈被對方隨手一劍破了個乾乾淨淨。

    他身子一抖，差點把自己每日精心打理的一副美髯全都扯了下來。

    他一字一句的往外崩著字：「融空、裂空、碎空，好小子，老夫看走眼了。」

    李靜笑嘻嘻的問道：「風長老，怎麼樣，我說了咱靜社的精英學員很厲害吧，要不，您老親自指導指導。」

    「呃……靜丫頭，風叔叔突然想起，越門總部有一件急事需要處理，今日就到這裡吧，真的耽擱不起，左兄弟，多有打攪，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就拖著兀自愣在原地的李凌，頭也不回急急離去，竟是不想多說半句。

    「哎……風叔叔，三哥，你們走慢點啊，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李靜掂起足尖叫道，聲音嬌脆高昂。

    風澤伸手掩面，並不回答，心裡暗罵，這個小魔女，真是無法無天了。

    三十來歲了，還跟小姑娘似的，專門讓人下不來台。

    走出門外，到了停車場，李凌才回過神來，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這一次打擊實在太大，敗得太過淒慘，好半天，他才擠出一句話：「風長老，那小子太可恨了，竟然……竟然……」

    「竟然一劍就打敗你了，對嗎？」風澤接話道：「你是不是還在想，我為什麼不上場給你找回一點面子，也把他一劍擊敗？」

    「是啊，他完全沒把越門放在眼裡呢。」李凌長吁短嘆，想到先前交鋒，心裡仍然十分難受。

    風澤嘆息道：「我看你是被人打傻了吧，難道真的看不出來，那一劍震碎你的護身劍圈，引動空間異動到底是什麼劍境嗎？」

    「融空？裂空？」李凌身體一震，張大嘴巴。

    「哼，算你還沒真的糊塗！」風澤只覺得今日把自己一年的氣都嘆完了：「裂空倒是沒達到，融空是肯定的，而且已經已能用在實戰上，還能隨時收手，不傷你分毫，掌控極為精微……」

    說到這裡，風澤也沒興趣再說下去了：「回越門吧，這小子已經成了大器，越門教不了他。」

    李凌無語，他這才明白為什麼風澤長老一句話都不多說，轉身就走人，原因在這啊。

    不但自己不是對手，就算是風澤長老親自下場，情況都不見得會好到哪去。

    想到先前大言不慚的去指導對方劍術，如今回思，卻是尷尬莫名。

    ………………………………

1093 觀千劍而後識器（二）

    「左雲天，無雙劍，虛歲17，羅華學院畢業生，擅長劍法，為越門分支南江府安藝靜社精英學員……」

    「劍藝特點，細膩精妙、善於應付各種類型的選手，無明顯短板……缺點，殺氣不足，疑似少見血腥，未經歷過現實生死戰。?」

    「其人天賦出眾，悟性凡，已領悟越門劍法第四層劍境【不破三尺】，性格沉穩，不急不躁，奪冠指數兩顆星。」

    這就是汪含見到的下一場對手的官方品評。

    聽說這是由帝國武道權威名宿專家綜合開賽以來近百場比武得到的真實評論，極有參考價值。

    當然，汪含也不至於專家說什麼就信什麼，他習慣於把一切變數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自然也會多方瞭解對手。

    尤其是在如今這種關鍵時刻。

    只要再贏一場賽事，就能步入帝國前十。

    汪寒是宣城人，自幼修習鴛鴦蝴蝶刀，這門刀法一度名聲極大，其創始人是被稱為有望突破五階刀神境的徐定夷，在江左名都有著極大名聲。

    徐定夷的刀法雖然繁複精妙，但性格卻是剛直莽撞，早年刀藝大成之時，被人設局，與定軍刀許子越爭奪江左第一名刀稱號。

    雖然以一式【秋夜畫眉】斬了對手的一條臂膀，卻也被對手一刀割中腰肋，刀意入骨，刀法再難寸進，因此就回到老家休養。

    幾十年過去了，徐定夷傷勢已然好轉，但因為那一刀的影響，錯過了最佳晉陞時機。

    待年紀大了，就乾脆去了雄心壯志，專心開館授徒，大肆招收江東寒家子弟。

    汪含就是於三十年前拜入蝴蝶道館，如今三十七歲，刀法已入四境大成，被稱為最有希望繼承其師聲名，有著一絲可能完成其師未競夢想，成為帝國第一個以刀道踏入五階的高手。

    不論別人怎麼期待，汪含自己卻是有著自知之明的。

    他並不奢望自己能夠越前人，踏上夢想中的巔峰，只希望能一朝成名，改變如今這種不尷不尬的現實局面。

    汪含默默的用著晚餐，瞧著自家妻子眼神裡的深刻期望，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十多年前，妻子吳月是宣城一朵名花，吳家更是家財億萬，追求者可以從文山腳下一直排到山頂之上。

    也許是看中了汪含的刀法天賦，吳月不顧家裡堅決反對，毅然絕然的嫁給了他。

    十多年過去了，身為散人的汪含雖然在位面世界打下了一些名聲，更是在宣城民間名聲極響，但實質上，他既沒有成為貴族封妻蔭子，也沒有刀法高明到震驚天下。

    只是成為本世界無數位默默奮進爭奪機緣的一個落魄刀客。

    落魄也許談不上，但也說不上有多麼榮耀。

    至少，跟吳月初嫁時對他的期許要差之甚……

    平靜無波的生活，讓美麗的妻子早早就退去了最初的激情，多數時候的她總是愁眉不展。

    「她已經很少像今夜這般衝我笑了！」

    汪寒默默的想著。

    「也許，只要再勝一場進入帝國武道前十，就有機會光宗耀祖，在帝都能有一席之地，從此改變命運。」

    他並沒有想過奪冠的事情，有那麼一批人的實力明顯在他之上，怎麼也是拼不過的，但如果要衝入前十，卻是大有希望。

    「聽說，此次武道賽，帝國加重了獎賞力度，一旦選手進入前十，就會獲得帝國官方重用，至少能官封縣尉，主管縣城警務、法律，到了那時，就算是我家，也不敢小瞧你，我也能風風光光的回家，再不用去看兄姐的冷眼。」

    吳月說著話，眼睛裡略有淚光。

    她等了十幾年，如今總算是見著一些曙光。

    「若是你能進入前十，就能步入七品，到時補了宣城縣尊之位，更是極其風光，吳家也得仰你鼻息，討好於你……」

    看著自家妻子眼中那像是要把人都燒得融化的熱切，汪含心裡一嘆，想起了很多事情。

    再堅固的愛情也經受不住現實的風霜，是什麼時候，她就開始改變了呢？

    已經很久了吧。

    汪含看著那雙已經多了一些魚尾的鳳眸，再聽到裡屋傳出的琅琅書聲，心裡卻是悄悄的柔軟了下來，沉聲說道：「我能贏的，前四不敢說，前十有把握。」

    是的，他有把握。

    從視頻上看，那位十七歲的年輕劍手，除了開始在南江分區賽上一挑十之時有過驚豔表現，進入複賽區之後，終於選擇了一對一挑戰。

    連戰近五十位選手，雖然取得全勝，但卻一直磕磕碰碰，贏得十分艱難。

    「跟我的戰績比起來，已經差得很遠。」

    「南陵蕭雲同的劍法境界遠比不上我，只是初涉四層劍境而已，可那左雲秋跟他戰了五十餘合，才看準機會一劍穿喉……全程交手都沒有佔據明顯優勢。而我年初之時曾跟蕭雲同私下爭鬥過，七招之內就已取勝，真要動用鴛鴦子母刀，我可在三招之內得手。」

    「可笑那蘇大嘴，還曾經鼓吹左雲天為第四種子選手，現如今恐怕也是十分後悔，因為此事，他的人氣也跌了不少，如今已轉頭專注於吹捧姚喜樂，可是……遲了。」

    感受到妻子倚在懷中的身子難得的柔軟，汪含心裡突兀的升起一些豪情壯志。

    「人生難免起起落落，誰也說不準轉機會是在哪？」

    ……

    第二天上午，「誰與爭鋒」武道賽九輪第五場。

    地點，江南一處無名小鎮，時值仲春。

    白色石拱橋下，有著潺潺流水。

    兩旁種著許多桃樹，有的開出粉紅花瓣，有的還剛剛綻出嫩白花骨朵，空氣中傳來淡淡清香，讓人心神一震。

    汪含一身勁裝，手持橫刀，步伐堅定有力，一步一步踏上橋頭。

    看著遠處小路平野之人士子，竟然有了一種穿越時光的疏離。

    這種情緒只是一瞬，剛剛從心裡升起，隨即就已消逝。

    抬眼望去，他見到一個人。

    那是一個面容淡漠，身材消瘦的白衣青年。

    青年左手握著連鞘長劍，施施然的步上石……

    漫天花瓣從他的身前飄過，落入水中，映得彷彿謫仙下凡，風度一時無兩。

    「可惜這不是選美，如果是選美，你可會多上幾分勝算。「

    感覺到互相之間的氣機牽引，汪含明白這就是自己的對手，被稱為無雙劍的左雲天了，傳聞劍法細膩精妙的那位。

    「就是不知道比起我的鴛鴦蝴蝶刀來，誰的技法更細膩？又能擋住我的多少招？「

    汪含只一看到對方，心裡就安定了下來。

    因為他沒有感覺到半點威脅，對方身上少了一股必勝意志和血腥殺氣，這是致命的弱點。

    如果是面對低層次的對手，有此缺點倒也不算什麼，只要劍法足夠高就可以彌補。

    但如果面對同樣擁有精妙武技的對手，求勝之心不切，殺氣不強，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勝利。

    「無雙劍左雲天？」

    「是我。」

    蘇辰有些詫異，這位對手跟以往所遇有些不同，眼神中卻是帶著一絲絲悲壯，有著潮般殺機如水般湧來。

    「求勝心很強，這是打算戰決了嗎？」

    「可惜，無論你怎麼選擇，都是一樣。」

    「狹路相逢，莫問是非，不問前程，只以手中刀劍拚個高低。」

    蘇辰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你最拿手的[鴛鴦蝴蝶斬神刀]共有多少招？」

    「問這個幹什麼？一共二十八刀，不算太多，不過，我保證你看不全。」

    汪含話音冷酷。

    為了前十，為了榮耀，他已經決定全力以赴，所有的試探和花招都不必有，至少得給家裡盼望自己凱旋而歸的妻子一個交待。

    蘇辰神秘笑了笑：「的確不算太多，如此就不用浪費很長時間，聽聞鴛鴦蝴蝶刀法如花之爛漫，如蝶之輕盈，能排入天下名刀前十，可惜少了最後問鼎至境的一刀，終究有了一些瑕疵……出刀吧，別讓我失望。」

    「好，本事不大，口氣不小，那就接我一刀。」

    汪含身體一動，在零亂飄舞的桃花之中，迎著二月春風，像是被風吹起的飛絮一般，向著橋尾捲去。

    刀是一片雲，是一隻蝴蝶，透著纏纏綿綿入骨深情。

    形為蝴蝶，意為鴛鴦，長刀短刀，子母連環。

    汪寒一刀出手，白色石橋之上就蕩起一層層瀲灩刀光。

    刀光反射著清晨初升朝陽，如同一條滔滔無際的長河，美不勝收，竟然把橋下小河流水都硬生生的比了下去。

    溫柔纏綿，盡顯殺機。

    感受著這種纏綿刀意，蘇辰不由笑了。

    就如痴漢見著最心儀的姑娘，或者餓了三天之後見著一桌滿漢全席，那叫一個垂涎欲滴。

    他也沒有使出其他古怪劍式，如汪含所料，劍勢一展，就刺出一片星光點點，向四面八方激射。

    在無邊刀光之中，劍光跳躍著，如織女手中的玉梭，織出一張巨網。

    「鴛鴦交頸！」

    「蝶戲花叢……」

    汪含的刀光出錚錚刀鳴，韻味無窮。

    就如師傅徐定夷所說那般，蝴蝶刀需從小處著手，從細微起勢，布七星北斗，最終掀起刀浪狂瀾。

    一刀接一刀，等到這套鴛鴦蝴蝶斬神刀演繹到最後，就會形成一種摧枯拉朽的大浪，集前二十七刀之力成就最後一招，號稱斬神。

    無遠無近，斬神斬鬼。

    汪含有這個自信。

都市之國術無雙 1092 觀千劍而後識器（一）


    「哈哈哈……」

    李靜樂得不行，看著自家三哥和外事長老風澤急匆匆離去。?

    她自己的劍術不太好，南江安藝靜社也一直不溫不火的沒做出什麼成績，向來就不得越門總部重視，這兩年，已經有些人提議讓她回去越門，換人前來主持南江的。

    這是李靜所不願為的，她有著自己的志向。

    回到門中做一個花瓶，比起主持一方，這完全是兩種待遇。

    所幸的是，今年的武道賽上，蘇辰突然崛起，不但為自己掙得了榮耀，同時，也讓南江安藝靜社大放異彩。

    這不，越門總部都坐不住了。

    如今的蘇辰，就是安藝靜社的招牌，說實話，她是不捨得放手的。

    但是，面對總部來挖人，怎麼也不好攔阻，假如蘇辰真的被越門劍術秘法誘惑了去，她還真心沒辦法。

    如今可好，李凌被蘇辰一劍擊敗的消息傳回門中，就不會再來人攪擾。

    原因很簡單，如果這次越門長老風澤的老眼未曾昏花，就一定能看得出來。

    這位他們想吸收進入越門的年輕人，並不是想像中的有著一些天賦的優秀年輕人，而是劍法極其高深，直指五階至境的妖孽。

    偌大的越門，夠資格教導他的人基本上沒有。

    當然，越門李元化身為五階劍神階高手，是可以收徒授藝的，但是也不實際，這麼些年來，越門嫡系子弟向來都是選的李氏本家，收外姓人為親傳弟子，還沒有這個先例。

    何況，就算他想收徒，蘇辰也不見得會答應。

    人家一個人單獨摸索著，五階道路指日可待，幹嘛要在頭上再綁定一個師傅？

    「雲天你這進步度快得嚇死人啊，上幾天見你還在摸索著【融空】手法，今日出手，卻已能掌控自然，收由心，真讓人羨慕！」

    「融空？有什麼說道嗎？進去坐坐，沒有了不相干的人，正好說話……秋瑩，我們這還有什麼好茶沒，難得李小姐大駕光臨。」

    「有的。」謝秋瑩笑笑，

    蘇辰想起剛剛那風澤老頭也說過【融空】這個詞，想來應該是很了得的劍法境界，難不成自己鼓搗出來的「萬劍歸宗」，在越門之中有著先例可循？

    幾人進得大堂，只餘下異才堂一眾人等你眼望我眼，全都無言。

    封無月呆愣在原地半晌，看看自己腰間的細窄長劍，心裡茫然。

    只覺平日裡十分自傲的劍法，如今完全不能給自己安全感和自豪感。

    「我竟然又沒看懂？他是怎麼出劍的，那一圈空氣漩渦是怎麼一回事，而且，突然出現的蛛網裂痕又是怎麼回事？」

    鐘海東一頭霧水的道：「那傢伙運氣真好，竟然輕輕鬆鬆的就過關了，越門來的這兩人也太不強硬了，風澤長老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就離開了呢？完全不像他們這些大門派之人的行事風格。」

    「難道你沒看出來，那位風澤長老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嗎？顯然是沒有把握對付左雲天了，算了，有他在異才堂，咱們就只能忍著……」

    封無月沉聲說道。

    這一會，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只是從他眼神裡閃動著的陰鬱詭秘，才能知道有些事情並沒有放棄。

    ……

    「融空、裂空、碎空……是劍境四層以上的階段。四層圓滿之後，往後就是領悟劍道法則，先會對身周空間十分敏感，引動空間震動，出劍之時融入世界元力之中，無分彼此。」

    李靜眼神露出回憶之色，講述的似乎不是她自己的原話，而是某人曾經的教導。

    蘇辰心下瞭然，知道這一定是五階劍神李元化的理解。

    李靜只是複述，也沒有說得太過細緻，不過兩人都不太在乎這一點。

    太高深的東西，懂的人就會懂，不懂的人說破大天，沒有經歷過還是不懂。

    正好，蘇辰卻是懂的。

    這個世界因為天地聖力磅礴，壓制得五階以下，根本用不出來凡劍術。

    但是，用不出來卻不等於境界已經消失，就如，他在大唐世界怕獲得的感悟，在此方世界之中仍然通用。

    李靜所說的融空，就是蘇辰以前所練劍法之中的一種境界「天人合一」，兩種說法不同，其實就是同一種東西。

    等到他漸漸熟悉此方世界的規則之後，曾經經歷過的感悟一一湧上心頭，對一些精微奧妙了悟於心，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裂空、碎空呢？又是什麼樣的境界？」蘇辰有些熱切。

    李靜背書一樣，隨口答道：「這兩種境界其實仍然是四層劍境圓滿到五層劍神境的過渡，是融空境界的延伸，就是單純的劍技向劍道轉化的過程，能夠用劍擊破空間，當然也能擊破能量和虛無……你知道的，有些世界裡面，遇見的敵人不單單只有實體攻擊，還有各種奇怪的法術困鎖攻擊和能量侵蝕，憑藉著普通劍法是對付不了的，到了裂空威力的劍法，就可以正面進攻，打破一切……」

    「這是凡之路。」

    「竟然是這麼一回事，劍法練到極處，絲毫不比內修、肉身、靈魂的突破要弱啊。」

    蘇辰恍然大悟。

    對自身道路更加明確。

    精、氣、神的修練進化是根本，而其他的劍法、刀法，以及傳說中的各類能量法術、陣法、丹法，這都是屬於「用」的範疇。

    如果說前者是電腦硬件，那麼後者各類技法就是電腦軟件。

    一台電腦想要運行快，無論是硬件軟件都要極為先進。

    而一個人的修練自然也是如此，兩手得抓，兩手都要硬。

    「有了五階的內修境界，並不一定有著五層劍境，之所以我父親和6羽、顧東黎被稱為三大劍宗，而其他使劍的五階領域高手卻不能夠獲得稱號。「」因為他們三人的劍法，全都是五層劍神境，能一劍擊破普通領域，實戰能力、適應各類位面和環境的能力更加強上許多。」

    說到這裡，李靜有些自豪。

    經過這次越門來人事件，這位大姐越看蘇辰就越是喜愛，知道自己在劍術修持上幫不上什麼大忙，所以把幼時李元化教導的點點滴滴，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都說了一通，不管對蘇辰有用沒用。

    她甚至還把李元化的劍法晉陞經歷也全都說了出來，大體就是曾經在某某位面遇到什麼樣的際遇，然後學到了什麼劍法，人到中年之後，又是特意觀摩千家劍法，最後融匯一爐，直接突破越門五階劍神，真氣五階，劍道五階……

    李靜不知道的是，她的話對蘇辰的幫助比她想像的要大。

    蘇辰如今的劍術已經是有了自己的道路，唯一能讓他進步的，只能靠著本身領悟和體驗，感悟從哪裡來？李元化的做法，就很值得借鑑。

    「觀千家劍術，自成一家嗎？」

    思路很好，我不妨跟著學學。

    這次的武道賽就是最好的試練場。

    能進入各府前十的選手，全都有著傳承，技巧不錯。

    「下次比試之時，就不用太過浪費，每一個對手，都得讓他們人盡其用才好。」

    想到這裡，蘇辰不由笑了。

    在他的眼裡，這些選手此時不再是競爭對手，而是一個個的技能經驗大禮包。

    「慢慢打，先觀摩再擊敗……」

    蘇辰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第四輪南方地界各方高手交鋒甫一開始，他就一改以往戰決的戰鬥風格，用出密如細雨的玉女十九劍，硬是將同樣使劍的對手磨到兩百零三招才堪堪擊敗。

    如果不是對方已經沒有了新鮮招數，他甚至還想打到千招。

    接連九場，都是這種情況，江都一位用刀選手因為刀法變幻多端，拿手的刀招有著十幾套，蘇辰跟他打了六百五十八招，到最後人家都累得動不起來，他才加力一劍擊敗對手。

    時間流逝，前三位種子選手的名聲越來越響，奪冠呼聲越來越高，而蘇辰的第四位排名，已經漸漸的少人提起。

    甚至於蘇白鶴都很少在貼子裡分析他的對戰，取而代之的是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的一些四層武道選手。

    觀眾都是熱情的，其實也是健忘的。

    不知不覺，二十餘日過去，沒人知道的是，蘇辰芯片之中記錄下來各家各派的劍法、刀法、槍法、戟法……各類技巧足足有七百餘種。

    每一種都被他取其精華，詳加分析之後，一點點融入自己的劍術之中。

    不知不覺的，蘇辰的劍法一天天有了變化。

    ………………………………

都市之國術無雙 1094 一劍在手（一）

    如果說汪含的刀光就像一隻隻翩躚飛舞的蝴蝶，那蘇辰劍鋒就如嗡嗡穿梭的蜜蜂。

    同樣的快捷細膩，同樣的精彩絕倫。

    只不過前者多走圓弧，後者劍光如絲，直線結網。

    空氣中響起一陣爆豆般的叮叮噹噹……

    開始時如雨點砸落地面，到了後面劍光刀光大盛，就連綿成一片宏大聲浪向著四面八方震響。

    平靜無波的小河流水，也在聲浪之中震起一圈圈水紋。

    落英繽紛之中，散開了一片片粉紅霧氣。

    那是被風吹起的桃花花瓣，被兩人的刀光劍光勁風所激，碎裂成粉。

    別人家的蝴蝶是採花護花，橋上的蜂蝶卻是在辣手摧花，唯美中透著殘酷。

    「要殺人啦，殺人啦……」

    一旁悠閒自在的文人士子正吟哦做詩，聽到聲音，抬頭一望，全都像被驚嚇的一群水鴨般，伸手捂著腦袋，尖叫著四處逃跑。

    河邊勞作的農夫，把手中的農具一扔，邁開滿是泥水的大腳丫子，也是嚇得不要不要的遠遠離開。

    從靜至動，畫風突變。

    蘇辰就算是專心記錄著鴛鴦蝴蝶刀法，也不由得暗暗讚嘆，這個世界的虛擬技術的確十分強大。

    「做得跟真的一樣，四周背景人物還有智能，會互動，這技術真是了不得，直達靈魂意識深處……同樣有著色聲香味觸等五感，跟真實世界基本沒有什麼區別了。這個世界的人是有福的，可以在虛擬中度過無數次人生，經歷無數世界。」

    蘇辰深有感觸，什麼樣的世界風格，就會發展出什麼樣的科技。

    因為社會主流發展方向是侵略各位面，獲取好處得到進化，虛擬世界雖然虛假，卻可以作為穿越位面的補充，一種預演。

    如此，能夠獲得帝國大資源投入，精益求精也是理所當然。

    【玉女十九劍】是一種計算的劍法，出劍之時唯美飄逸，就如仙子凌塵，不染絲毫凡塵俗氣息。

    初發之時淡若雲煙，漸漸的就是濃墨重彩。

    在蘇辰高屋建瓴的劍術思想指導下，這門劍法早就隨他心意，每一招每一式都妙到毫巔。

    力量、速度隨著對方的刀勢漲落，始終做到旗鼓相當。

    就如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師兄弟互相喂招一般，看起來就是勢均力敵，誰也沒有佔到半分便宜。

    這就是蘇辰的故技重施了。

    他出劍無孔不入的攻擊對方弱點，逼得對手一步步彌補自己的缺陷，然後超水平發揮，盡演生平所學精妙，在不知不覺中做一個好老師。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若能學到別人看家本領，領悟其中精髓，蘇辰不介意做一個極為合格的陪練。

    紅花綠葉兩相宜。

    他做的其實就是綠葉的角色。

    只不過演得夠真實，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這也是所有對手，包括那些觀眾都認為他每一場打得艱難的原因所在。

    實際上，在這種紅花綠葉的戰鬥中，每一個對手都會燃燒出生命熱情，捨生而忘死，雖敗猶榮。

    嗯，做為對手，蘇辰就是最後險勝一招。

    不管別人怎麼想，在他自己看來，這其實已經夠了，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好處。

    對「萬劍歸宗」的理解也在日益深刻。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摸到了空間的影子，眼中的虛無變得真實，有著一種錯覺，似乎隨時可以一劍斬裂虛無，劍道境界再進一步。

    至於觀眾會不會嘆息一聲「這小子又走了狗屎運」？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

    汪含越打越興奮，越來越精神，只覺得往日施為尚有一些滯礙的鴛鴦蝴蝶刀，今日此時，真的活了過來，有了生命的靈性。

    那是對美的嚮往，對愛的渴望，能生死相許，不離不棄。

    「鴛鴦俱是白頭時，江南渭北三千里。」

    相見相思，不見還相思。

    「秋夜畫眉……燭影搖紅……」他刀刀精巧，胸懷激盪間，突然仰首長嘯。

    二十七刀在獨門相思刀意之下終於推向**。

    刀浪轟鳴聲中，風格為之一變，變得淡若無痕，生離死別的濃烈最後轉為平淡落寞。

    「情到濃時情轉薄！」

    漫天刀光最後化為一道稀薄淡雅、若有若無的刀光。

    彷彿一直在，又彷彿從未出現過。

    刀勢甫一成形，就到了蘇辰的頸側，快得就像虛假幻象。

    無論是出刀者，還是中刀者，還沒來得及轉念。

    「原來如此、原後一招【相思入骨】的刀意並不是大氣磅礴，而是若即若離，就如人間情事，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

    他只覺得三十年來，從未像今日這般深刻的理解所學刀法，以往的疑惑豁然開朗。

    「那麼，做為讓我刀法境界提升的大功臣，就讓你死在這一刀下吧，讓我刀境催化，獲得突破，這也是一種榮耀和見證。」

    汪含眼中精芒爆射，酣暢淋漓，快意堪比洞房花燭之時。

    「好刀法！」

    蘇辰高聲讚歎，不為人知的嘴角微微翹起。

    只有這種被催化到生命最濃烈處的技法才有融合的價值，才能讓自己得到足夠的進步資糧。

    「但可惜的是，我並不是來到此方世界學雷鋒的，全不利己專門利人不是我的風格……絕望吧，汪含。」

    心裡閃過奇怪的念頭，他手中長劍一改先前無數次揮舞的細膩精巧，同樣變得虛無淡緲。

    劍尖一閃，就越過刀鋒，搶先一步刺出。

    血光濺射，劍嘯如悶雷般殷殷轟鳴。

    「呃……」

    雷音剛剛入耳，汪含就感覺喉嚨一痛，四肢無力。

    那就要揮至對手脖勁的驚豔一刀，只差著半寸距離，卻怎麼也揮不下去了。

    前戲足夠，**到來，卻在最後一刻嘎然而止。

    無窮失落和痛楚遺憾湧上心頭。

    「為什麼他出劍會比我更快一分？」

    汪含又看到了妻子含淚殷切的眼神，又想起了三十年如一日的揮刀苦練。

    「二十八招刀法，我就敗在第二十八刀，敗在最得意的時刻，就如他前面的所有對手。」

    汪含心裡閃過一絲明悟，眼前一黑，光影轉換，就回去了個人虛擬空間。

    ……

    「別怪我，人生路上有陽光也有風雨，無論是你是我，都得學會面對一切。」

    蘇辰靜靜立在原地，拂去劍鋒之上沾染的絲絲血跡，腦海之中閃過對手眼中最後一刻的遺憾和悲涼，一顆心卻又悄悄硬了幾分。

    「不踏入無敵至境，今日的你，就將是明日的我。」

    「一劍在手，當容不得半點憐憫。」

    有了波動的雙眸重又恢復淡漠，蘇辰收劍歸鞘，再看一眼小橋流水，漫天桃花，轉身離去。

    ……

    「他講了一個故事，別人只看到開頭，卻永遠猜不到結尾。」

    記無雙劍客左雲天，白衣勝雪，直指王座。

    這是蘇大嘴蘇白鶴最新發佈的貼子。

    毫無氣節的，這傢伙又開始不要臉的吹捧起蘇辰來。

    貼子中詳細的分析了蘇辰每一場戰鬥詳情，無論是面對三層境界初入的對手，還是面對四層刀境大成的敵人，都能恰到好處的取勝。

    問題就在這裡了。

    就算是有人能夠遇強則強，潛力無窮，但總不能遇弱愈弱，也同樣打得汗水四濺，捨生忘死啊。

    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一切不合常理的總是假相。

    所以，蘇白鶴認為這位無雙劍其實是有著圖謀，是在藏拙，或者是在鬧著玩。

    最後的結論就是，這位十七歲的年輕劍客有著跟年齡遠不相符的高深實力，其實有望問鼎桂冠，奪冠指數五顆星，跟姚喜樂並列。

    「扯蛋吧，蘇大嘴已經自暴自棄了。」這是同樣身為評論大咖的萬花筒所說。

    「我最看不起那些沒有一點氣節的牆頭草了。」這是姚喜樂的擁泵們說的。

    「還講故事，我看是你蘇大嘴會講故事，你還會說謊話……」

    一些無聊得要死的觀眾也不甘寂寞。

    蘇白鶴人氣已經大不如前。

    就如這個貼子，看的人其實已經不多，更沒有多少人附和。

    因為他的風向變得太快，今天吹這個，明天吹那個，就算是賽事初期他的人氣很旺，這麼弄下去也不行啊。

    這個世界畢竟是走在正途上，對一些無恥厚顏的傢伙雖然不怎麼太過歧視，可終究是不喜的。

    就連蘇辰，也只是隨意看了看這個貼子，就一笑置之。

    他根本就沒有心情理會這些人的觀感和品評，正潛心研習著腦海裡的無窮技法。

    就如李元化所走過的路，李靜說得沒錯，觀千劍而後識器，見識得多了，總會有所感悟。

    有些進步如春風潤物，無影無形，某一天睡醒，就發現自己已經悄悄的站在另一個高度。

    這種煎熬又有幾人能懂？

    不錯，蘇辰此時就在煎熬之中。

    他明明感覺到自己靈感如尿崩，每時每刻都有著各種奇思妙想，有著一些感悟。

    可就像前面有著一層薄紙，看著雖然脆弱，只要輕輕一捅就會破碎，卻怎麼也跨不過去。

    ………………………………

都市之國術無雙 1095 一劍在手（二）


    「黎明前總是有著深沉黑暗，也許我不應該太過心急，只能等待著水到渠成吧。」

    他也知道這是什麼原因，無非就是積蓄不足。

    任何一種突破，都需要時光醞釀。

    離上次劍境的突破不久，自己就心急著再上一個台階，也著實有些貪心不足了。

    這些時間一直忙忙碌碌的沒有多少空閒，甚至連家裡也少有回去，難得一個好天氣，蘇辰覺得應該放鬆一下心情。

    心園的景色還是少有的幽美，跟封無月不一樣，蘇辰並不喜歡熱鬧，他很少會請人來自己的住處歡飲宴樂，就連南江府安排的兩個侍女紫荷、綠綺也基本上是閒逸狀態，光拿工資不干活那種。

    也不是不干活，只是不干侍女的活，主要工作其實只是打掃衛生、整理房間。

    這已經算不上侍女，倒像是雜役。

    面對兩人時不時飄來的幽怨目光，蘇辰表示淡然。

    在別人看來，蘇辰出身小家，從沒享過富貴，也許是適應不了被人伺侯的生活。

    園中其他人不說，心裡也一定會這樣想，謝秋瑩就這般取笑過。

    但其實，蘇辰是自家知道自家事，他是不喜歡別有用心的人在身邊時時刻刻跟著，精神力太過敏銳就是這一點不好，往往能知道一些隱秘。

    什麼都看得清楚，就少了許多樂趣。

    兩個侍女心向南江府，隨時準備向著某人匯報自己的動靜，這太讓人掃興了。

    他不好趕這兩人出園，畢竟人家也是聽人指派，沒有她們會有別人，終歸沒有區別。

    吩咐兩個侍女準備茶具，點火烹茶，蘇辰自斟自飲……

    茶香裊裊中，蘇辰揮退兩人，獨自靜坐在池邊小亭中，悠閒自在的打發愜意的午後時光。

    理一理思緒，清理一下近段時間的收穫，再默默的反思自己的修練。

    一張一弛始謂道，整天勤苦修練也不是個事，就算再強悍的神經也需要放鬆。

    一人獨酌，香滿園。

    ………………

    「夫人，左大人在前面亭中，請跟我來。」

    蘇辰正沉思間，聽到有人聲傳來。

    轉頭望去，就見到自己名義上的侍女紫荷、綠綺正領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他心裡剛升起一絲不悅，很快就立刻沒有了什麼想法。

    來人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成熟女人，儀態典雅，身上自帶氣度，顯然久居人上。

    最厲害的是，這女人眼中透著睿智，彷彿能看穿世事，偏偏沒有絲毫咄咄逼人，一種天生的親和，讓人如見親人。

    轉念一想，蘇辰就明白了這女人的身份。

    能在異才堂這麼隨便來去的女人，其他人也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在南江府其實也只有一人而已。

    謝秋瑩跟在那女人的身邊，嘴角含笑陪著說話。

    見蘇辰望來，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果然是一表人才，左先生年紀輕輕就能名聲遠颺，響徹帝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來人還未走近，就笑意吟吟的誇讚。

    「哪裡當得名聲遠颺？夫人前來，左某未及遠迎，真是失禮了。」

    蘇辰嘖嘖稱奇。

    葛通那自私狹隘的老傢伙能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夫人，也著實是上輩子積了福。

    說實話，對南江府尊的為人，蘇辰其實並不怎麼看得上眼。

    認為那人格局不大，行事頗有一些小家子氣，不像是能成事的人。

    就算是五階高手，能在帝國有著高貴地位，但想要主政一方，牧養數十萬民眾，卻超過他的能力範疇了。

    按他的性格，跟各方勢力交往時，很可能會時不時的出現一些狀況。

    如今一見到這位文月夫人，蘇辰心裡疑惑豁然開朗，原來有著這麼一個厲害的女人在一旁幫著他。

    自古以來，能成大事者，諸如英明、剛毅、百折不撓等品質都很重要，但也不重要。

    成大事首要得人，就是要集眾，無論是從政還是經商都是如此，那麼，最重要的是什麼品質呢？

    在蘇辰看來，其實就是親和力。

    有那麼一種人深得上天青睞，能讓人普一見到就如親人當面，忍不住心生歡喜。

    一見如故，再見交心，三見莫逆。

    這就叫天賦。

    而文月恰恰具備這一點。

    她年紀雖然大了點，笑起來卻有一種天真無邪的爽朗輕快。

    也不待蘇辰招呼，就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抿嘴笑了笑，打趣道：「我就說綠綺、紫荷這兩個丫頭怎麼就得不到你的歡心，原因在這啊，一看就知道雲天你是不好享樂的人，有著遠大志向。」

    這話沒毛病。

    無論蘇辰是不是有著遠大志向，聽起來都會舒服，尤其被人不要臉的當面誇獎。

    這話也間接說明了綠綺、紫荷呆在園中並沒有惡意。

    說完場面話，文月就吩咐身後隨從捧出兩個盒子，笑道：「這次，雲天你輕鬆打進前十，是南江府的一件大喜事，府尊大人本來想要召開宴會為你親自慶賀，但念及如今正是關鍵時刻，不想擾了你的清修，就此作罷……但無論如何，這賀禮還是要送的。」

    蘇辰也沒多想，隨手接了過來。

    這位文月夫人果然有些厲害，話裡有話啊，是異才堂的喜事？

    他可是記得自己的虛擬帳號身份一欄只寫著羅華學院畢業生，南江安藝靜社精英學員，並沒有南江府什麼事。

    鼻中聞到一陣沁人心脾的藥香，有著溫潤和清涼的奇異感覺，一聞到這股氣息，蘇辰體內劍氣悄悄加速，更顯得活躍三分。

    打開盒蓋，蘇辰神情一震。

    「這也太貴重了吧，五百年以上的雪參，八百年份的靈芝，左某來到異才堂，可是寸功未立，怎麼好意思……」

    「說這些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雲天你前段時間四處蒐羅藥材，定然是想加速修練真氣，以破四階，南江府雖然不算太過富裕，區區幾支老藥還是能送得出手的，還請不要推辭，否則你就是看不起我。」

    文月連忙截住話題，滿面激憤的伸手拉住蘇辰的手，神態真誠懇切，似乎不接這個禮，就會傷了她的心。

    蘇辰啞然，心裡直叫吃不消。

    這女人一點也不見外，動不動就拉手，你就不怕葛府尊打破醋罈子。

    聽聞葛通夫妻感情大好，今天拉了他老婆的手，會不會改天就打上門來？

    「好吧，那就多謝了，這藥物正合我所需，可以省去許多時間。」

    蘇辰尷尬的應了下來。

    對這種自來熟的性格，他一向沒有太好的法子，打不得又罵不得的。

    再說人家是來送禮的，也沒做啥錯事。

    看著旁邊幾人古怪眼神，他還生怕再拒絕下去，這女人就會抱著自己放聲大哭，那就完蛋了。

    實際上，文月還真是來送禮的，陪著飲了一杯茶，再閒聊半刻。

    「這兩個丫頭不夠得力，放在心園也是礙事，過兩日我定然給雲天你物色更漂亮的侍女，不要心急啊。」

    過了一會，文月就告辭離去，同時，把綠綺、紫荷兩人也帶走了。

    她做事很有分寸，讓蘇辰完全升不起一絲厭煩之心。

    他知道，下次來的侍女肯定完全不一樣，肯定是沒有主家，而且心思純淨，一心侍奉新主人。

    這種女孩，這個世界可不太好找，畢竟是一個講究人權，人人都有夢想追求的世界。

    侍女這行當，並不怎麼吸引人，不是沒有辦法，誰會願意自甘下人，低人一等？

    但回頭一想，堂堂南江府掌控者，接觸的圈子跟自己有些不一樣，有些事情自己難以做到，他們也有可能會覺得容易。

    「有了這些雪參和靈芝，很快就可以突破四階真氣，南江府這份本錢下得可足。」

    蘇辰看著盒中那幾顆珍貴藥材，若有所思。

    「秋瑩，那些散人高手的武道賽成績怎樣了？」

    「不怎麼樣。」

    謝秋瑩知道蘇辰在問什麼，而且特意查過了資料，隨口答道：「成績最好的是落葉刀高玉覺，他闖到了第七***雨狂風聞勝喜，追魂奪命巴氏兄弟等人，只是堪堪過了第六輪。」

    「最好笑的是封無月，他在第五輪遇到了一個越門劍客，雙方對圓只是出了一劍，就被人刺死。」

    「原來如此，坊間傳聞葛通最重聲名看來是沒錯了，而且，這名聲很可能對他的仕途也有影響，你知道其中內幕嗎？」

    「不知道，我只聽說葛府尊是出自帝都葛家，有著很深厚的背景，至於仕途隱秘，再也打聽不到。」

    說到這裡，謝秋瑩臉色嚴肅，低聲說道：「喬三傳來信息了，隊長你猜得沒錯，這些天莫家莫風曾跟封無月見過兩面，每次都是匆匆會唔，並沒有多做交談……」

    「而聞勝喜那裡，也有事情發生，似乎是因為在此次的武道賽上受到的打擊太大，已經聯合巴氏兄弟等人準備進入大周位面，那裡的朝庭大軍正在攻打上古劍宗遺蹟，他們準備去闖闖機緣……」

    ………………………………………………

都市之國術無雙 1096 鋒芒乍現（一）

    「真是不要命啊！」

    蘇辰一咧嘴，這些散人高手想要搏個出位，每一次都需要拿命來拼，的確是處境艱難。

    大周王朝世界他也聽說過，帝國不知道有多少散人高手死在裡面，是名副其實的絞肉戰場。

    那世界的武力值極高，屬於機緣很多動不動就殺人盈野的一個世界，帝國官方和世家進入人手並沒有取得優勢，反而損兵折將，因此就開放給所有散人。

    聽說也有散人在其中獲得傳承，建立家族，但相比起收穫來說，損失更大。

    一不小心就身死道消，連靈魂都逃不回來。

    不過，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想要高收穫，就會有高風險，大家都很理解。

    每年都會有一些散人忍不住誘惑投身其中，或者成功，或者失敗，各憑命數，也怪不得誰。

    「這麼看來，聞勝喜等人並未參與封無月和莫家的事情，按莫霞所說，情況尚在控制之中，這是好事。還有項驚雲，沉寂太久了，卻是不符合項家的行事風格，到時也要防著點。」

    ……

    「封老大，真的要這麼做嗎？一開始就回不了頭，如果傳出去了，我們在南江就無法立足了，而且，那姓左的不好對付，心腸狠著呢，若是被他察覺，莫家可護不住我們。」

    「怎麼，你怕啦？」封無月面色冰冷狠聲道：「傳出去了，在南江府當然呆不下去，可只要成功，卻能得到極大好處，莫家的報酬可是很豐富的，而且，這事對我們的前程也有著極大好處。」

    「府尊大人那裡……」

    鐘海東還是有些猶疑。

    「葛府尊怎麼可能會管，他只關心自己的修練，對大多數事情都稀里糊塗的，文月夫人雖然精明厲害，可卻從未進入過他方位面，不會知道其中古怪。」

    「這一次的新開拓位面是最好的機會了，在那裡想暗算一個人極為簡單……莫家打聽清楚了，那地方有著妖鬼法術等力量傳承，咱們只要學到一些皮毛，回來也是大有可為。」

    封無月冷哼又道：「若是真的什麼都不做，才是真的坐以待斃呢，聽我的，海東，我知道許隱秘，莫家應對這種類型的世界很是拿手，趁著他們有求於人的時候，咱們撈些好處才是正經……我可不想像聞老大那般去大周冒九死一生的風險，你也不想這一生就沒了指望吧，想想你弟弟。」

    鐘海東咬著牙，暗暗下了決心，點頭道：「好，我去做準備工作，金宇那裡老大還親自去安撫吧，別讓他壞了大事，這次把他撇在一旁，我擔心會有什麼想法。」

    「去吧，不用擔心他。」

    封無月看著鐘海東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這是最後的機會，錯過此次，以後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左雲天，要怪，就怪你攔了我的路了。」

    ……

    「陳湘的運氣不錯，面對的是南江安藝靜社的同門，依他劍境四層大成的功底，這一場基本上是穩勝啊。」

    一個白白須的老頭哈哈笑道。

    屏幕上光影閃動，參賽選手還未入場，觀眾席已是大海無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關注著這一戰。

    尤其是越門總部，提前三日就已經把這一戰宣傳了出去，此時幾千子弟全都守在山上，對這一戰十分期待。

    說話的越門大長老蒙世顯，除了門主李元化，一般情況下都是他在主掌越門事務。

    陳湘就是他座下得意弟子，這一次能衝入前十，再贏一場就能得到全國前四，對越門來說，也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帝國韁域遼闊，武學昌盛，高手層出不窮，在武道賽上隨隨便便拉出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很強的對手，誰也不知道誰的底牌是什麼。

    所以，三年一次的帝國武道賽事，總會湧現出一些光芒耀眼的天才人物，能進入前十已經很不容易，何況是前四。

    越門曾經取得的最好成績也就只有第六名。

    當然，身為越門大長老，蒙世顯也不至於為了一個武道賽的前四名高興成這般模樣，那會顯得很沒修養。

    他高興的是，如果自家徒兒取得歷史性的突破，就能名正言順的競爭長老一職，補上出事的五長老空缺。

    到時候，師徒兩人就能掌控越門半壁江山。

    真有什麼事，其餘幾位就算是聯合起來，也不見得爭得過自己。

    白鬚老頭話音落下，其他幾位長老面色就很不好看，尤其是二長老，他偷偷拿手遮住嘴，問著身旁：「那個左雲天，你聽說過嗎？真是我們越門子弟？」

    「聽說是靜丫頭負責招收的精英學員，沒有拜入越門，連記名弟子都算不上。」旁邊一個老者也有些詫異。

    不是聽到大長老說話，他還不知道那位自己幾人沒有太過關注的靜社學員，已經悄悄殺入前十，競爭前四了。

    「十七歲，劍境四層，全勝戰績，這麼出色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沒人引渡入門的，外事堂都在幹什麼？」

    二長老感覺很荒謬，他抬頭望向對面，就見到三位外事長老神態各異，其中兩位一臉茫然，另一位風澤卻是緊緊盯著屏幕，眉頭緊皺，似乎心裡十分糾結。

    「陳師侄危險了，怎麼會好死不死的撞上他呢？就算遇上秦方易、路寬、林沐風等人都還有一些機會啊。」

    路寬就是大漠狂刀，秦方易是秦王世家流落在外的庶子，不招人待見的那種，但劍法卻一點也沒少了傳承。

    林沐風就更不用說了，奪冠指數五顆星，是青蓮劍宗6羽二弟子，這次比武是他的出道之戰，也是揚名之戰。

    的確，陳湘面對這幾人雖然勝算不大，但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也有可能會贏。

    到了前十，大家境界上的差距其實已經不大，誰勝誰敗看的是底牌。

    可是，風澤長老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風長老認為那個安藝靜社的精英學員，比幾位公認的奪冠熱門還要難纏。」

    「對了，上次我記得你帶著李凌去了南江府，還想偷偷的繞過我們收那小子為徒，結果如何了，是沒找到人，還是他不同意？」

    「一言難盡，哎……比賽開始了。」

    風澤都不知道怎麼說，收徒不成反被後生崽嚇得灰溜溜的回了越門，如此丟臉的事情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他早就跟李凌兩人約好，有些事就爛在自己的肚子裡。

    見幾位長老一臉不信，尤其是大長老蒙世顯，臉色已經有些不悅，風澤就收口不言。

    屏幕上光影閃動，兩人出現眼前。

    一人年約四十，成熟穩重，滿面剛毅。

    他手持長劍，眉宇間此時微微有些喜意，正是陳湘，越門本山長老的有力競爭人選。

    這些不怎麼關心賽事的長老們都能知道對手是誰，陳湘身為大長老最出色的弟子，又是有志前四，怎麼可能不關心對手。

    渴望更好成績的他，當然更會仔細謹慎。

    但也只謹慎了一小會，當他知道對手是南江安藝靜社的精英學員，就不怎麼在意了。

    如果是其他流派傳人，他還有著幾分擔心。

    對手的實力不去瞭解，也就談不上針對，也談不上有太多獲勝把握。

    但同為越門子弟，還是一個沒有進入本山精修的學員，那還擔心個毛線。

    「出手吧，大家同出一源、知根知底，沒必要多做試探，盡你最大能力出劍，希望能多接我幾劍。」

    陳湘淡然看著蘇辰，伸手邀請。

    「的確如此，到了此時，也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言，該學的也已經學得差不多了，那就全力以赴。」

    蘇辰點頭稱是，大感認同。

    「鏘」的一聲，他長劍出鞘。

    「陳師兄，我出手了，這一劍威力有點大，你可小心啦。」

    「放心出劍吧，你傷不到我，安藝靜社很難學到劍法精髓，有機會還是申請進入越門深造，那才是正途。」

    「這就不必了吧，我在南江呆著挺舒服的，暫時沒想換地方。」

    「南江異才堂我也聽說過，葛通雖然實力很強，但他們葛家的武學絕不外傳，你得不到什麼好處，呵呵，這又關我什麼事，隨你了……前四名次對我用處很大，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那好，陳師兄請出手。」

    「請！」

    劍嘯如雷。

    「動手了，動手了，陳湘師兄的劍法總是那麼大氣磅礴，每次見到都會心驚膽寒。」

    「那當然，聽說他今年很有可能擔任長老，能不強嗎？」

    「希望左雲天能多擋他兩劍，讓我們多多觀摩陳師兄的劍藝，這兩年他已經很少在人前動手。」

    光幕中兩人長劍同時出鞘，虛擬投影中似乎有著無窮殺機向著四面激射，有些弟子更是臉色一白，被劍鳴所激，悄悄的後退了兩步。

    幾位長老全都認真起來，在他們眼裡，陳湘的氣勢越來越足。

    只是拔劍出鞘，剛剛起勢，就有一種血戰千軍的味道闖入心底。

    大長老撫鬚微笑，狀甚滿意。

    「噗……」

    血光乍現。

    虛擬光屏裡面有著星星點點的一道血泉，在眾人的眼簾掠過。

    ………………………………

都市之國術無雙 1097 鋒芒乍現（二）

    「怎麼可能？」

    「竟然……」

    現場噼裡啪啦一陣杯盤盞碟破碎的聲音，有一些桌椅都翻倒在地，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在乎。????

    幾位長老忍耐不住，豁然起立，圓睜雙眼看著屏幕中的情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兀自不敢相信。

    遠遠近近的幾千弟子，驚叫聲此起彼伏，也顧不得有長老在場，全都控制不住聲音，在那裡討論爭吵起來。

    「陳師兄難道大意到隨手出了一劍，他再怎麼輕視對方，人家也是打入帝國前十的選手吧。」

    「輕視個屁，你沒看出來，陳師兄用的伏劍式起手，刺劍式殺敵，身周光線扭曲，泛起水波，很顯然第四層劍境早在出手之初就已運起。」

    「奇怪，那左雲天並未運起第四層劍境，他的出手很普通的，怎會破了【不破三尺】的感應劍圈，讓陳師兄沒法反應躲閃？」

    「你什麼眼光？難道你就沒現左雲天那一劍中途消失了嗎？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陳師兄咽喉處。」

    這裡爭了個不可開交……

    說實在的弟子們看不懂。

    同樣的招式，同樣的出手。

    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不但是一劍之間就分了生死，死的還是最不可能死的那個人。

    陳湘的劍嘯尤自響在耳邊。

    他的劍鋒停在蘇辰喉前三寸處，小臂還未伸直，可蘇辰手中長劍卻已刺入他的咽喉。

    割破了頸動脈，也切斷了神經，讓他後續攻勢全部停止。

    誰也沒想到的是，先前大家全都認為不堪一擊的靜社學員，出劍竟會如此之快。

    快得讓人心中寒。

    「好，好一個左雲天，劍融虛空，破法一擊。」盯著光屏好一會的大長老蒙世顯重重坐回太師椅上，一掌就拍在身前花紫檀茶几之上。

    「嗡……」

    茶几矮了三分，四條桌腿無聲下沉入青石地面。

    他雖然氣急了，但也不至於老眼昏花。

    左雲天那一劍弟子們看不明白，這些長老們，又有誰看不明白。

    「若是早知道對方是一個劍融虛空，已摸到五階劍神境奧妙的劍手，再怎麼樣也得事先籌謀……或者避開，或者針對，不說這個前四能不能闖進去，再不濟也能游鬥，不至於敗得如此難看。

    陳湘的失敗影響深遠，最重要的是影響到了大長老對越門的佈局。

    門主遊走諸天萬界，單人獨劍挑戰王座，尋覓機緣，希望有一天能更進一步，越門的一些利益和權力並不放在他的眼裡。

    但大長老蒙世顯卻不一樣。

    他垂垂老矣，雖然還能活上很一段時間，但是實力已經固定在了四階巔峰，再也不能突破五階。

    終其一生，也就如此了。

    他如今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家族，自己的親朋故舊，以及一些在乎的人。

    想要更大言權，當然得找一個幫手，徒弟當然就很合適。

    陳湘的這一敗，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他的實力到了，終究是長老一職最有力的爭奪者。

    但也不要敗得如此之快啊。

    你一劍就被人打敗了，而且還是被同樣的越門劍式給擊敗，別人會怎麼看。

    如今觀戰的三千弟子，十餘名內外長老，又會怎麼想。

    是不是會想著，果然陳師侄年紀還輕，實戰不足，不堪承擔越門長老重任，最好的法子就是出去位面多多歷練，這種實力拿出來，會給越門丟人的。

    真有人這麼說，無論是大長老，還是陳湘，想要反駁都沒有辦法。

    蒙世顯轉過頭，冷冷看向風澤外事長老，陡然大喝一聲道：「說，你在南江會見左雲天的時候，到底生了什麼事情？為何諱謨如深，不置一詞，當老夫好糊弄嗎？」

    「唰唰……」

    眾長老弟子眼光如刀似箭的看向風澤，憐憫者有之，痛恨者有之，更多的目光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當然，其中也少不了有一些人在旁看著熱鬧幸災樂禍。

    一個勢力大了，總會免不了有公平不公平的事情，也不是每一個人都過得舒心，會對門派歸心的。

    風澤面色通紅。

    被大長老直接呵斥，讓他十分下不來台。

    同樣的長老，也得分個高下。

    人家資歷比他老，戰力比他高，權力比他大。

    他還真沒什麼勇氣來挑戰。

    「咳咳……」

    二長老看不過眼了，風澤是屬於他這一派系的人，被大長老當面呵斥，他也面上無光。

    「大長老太苛刻了吧，大家出門在外辦事，看走眼的事情也時有生，左雲天若是存心隱藏實力，普天之下，也很少有人能現他的境界吧。」

    「二長老，多謝你的回護了！」風澤抬起頭來，滿臉羞慚道：「這實在是老夫一點私心作祟，沒想到累及了陳湘師侄……去南江收徒那次，真實情況其實很簡單，左雲天那小子只願呆在安藝靜社，看不太上越門本部……」

    他既然開始說了，也就不遮遮掩掩，站起身來面對大長老等人：「換做你們也肯定會想著露一手，漲一漲越門的威風，可惜的很，那小子厲害得很，我根本就不是對手。」

    「咻……」四周響起吸氣聲。

    風澤長老什麼實力，弟子們都不用去猜。

    總部十三位內外長老，功力或許有高低，但劍境層次全都達到四層圓滿境，是門主李元化座下十三把利劍。

    越門的威名，大部分是靠著他們打下來的。

    如果不是生了陳湘被一劍擊敗的情況，就算是風澤長老親口自承技不如人，也是沒人肯信的。

    他堂堂外事長老，一大把年紀，在南江丟了個面子，這種事情說出來太過有損威嚴，能隱瞞自然就隱瞞了。

    其餘長老全都嘆息，這事換做是誰都會這麼做。

    大長老目光閃了閃，強擠出一個笑容，溫和道：「罷了，風長老，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打不過半步劍神境的劍客，也不算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也只能怪我那徒兒運氣不好，偏偏撞到了【同門】的手上。」

    先前，大長老說起陳湘將遇上【同門】師弟之時，心裡洋溢著歡快，話裡也是漫不經心，此時再次說出來這個詞，卻是滿嘴苦澀。

    「真是妖孽啊，水淺難養蛟龍，人家看不上咱們越門，也是可以理解。」

    眾人默然，看著最後定格的光屏，恍然若失。

    ……………………………………

都市之國術無雙 1098 鬼步和狂刀（上）

    這一次，蘇辰勝得最快。

    路寬連斬七刀，才破開對方槍法大成的不壞槍圈，以身上輕傷的代價斬殺對手。

    青蓮弟子林沐風仍然是風度翩翩無可挑惕，出劍之時演化青蓮，氣勢如山，由虛化實。

    憑藉強大老辣的劍式，在第十招，破掉顧東黎座下傳承弟子的南山劍法，無驚無險的進入四強。

    到了這時，三大劍宗勢力，終於是青蓮劍笑到了最後。

    當然，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林沐風是劍宗之首陸羽親傳，強上一些也算應當。

    最沒有懸念的仍然是姚喜樂的那一場。

    他的對手，並不比前面這些四境大成的對手稍弱，但他仍然表現得無比強勢。

    對方顯然摸不到鬼步的影子，只是過了區區三招，就被姚喜樂欺近身邊，突兀一劍刺穿後心而死。

    根本沒有太多還手之力。

    形勢漸趨明朗。

    無論前面呼聲多高，品評再怎麼有道理。到了這個時候，每個人心裡都有了自己的判斷。

    就算是暗地裡的賠率，也不敢再行弄鬼，更不敢在這時候有著明顯的傾向。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如果賠率太過份，喜愛玩兩把的觀眾又不是傻瓜，押對了角色，有可能讓那些幕後公司直接破產。

    蘇辰吃驚的發現，他腦海裡的芯片葉子終於開始動了，而且不是一點點動靜。

    一股金色細流，源源不斷的湧入。

    第三片葉子漸漸補完，第四片葉子一點一滴的長了出來。

    跟以往不同的是，這種增長竟然不是一漲即停。

    雖是涓涓細流，但卻無休無止。

    他心裡大樂，連忙進入虛擬武道論壇，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果然如此。」

    隨著他一劍擊敗劍境四層大成的陳湘，聲望就開始異峰突起。

    虛擬網絡上數不清的觀眾都在大叫著被騙了，狗屁專家，有黑幕什麼的。

    照那些專家的說詞，無雙劍只不過是運氣稍好，才堪堪闖進前十，但如今再勝兩戰，還一劍擊敗四境大成的對手，悍然闖進前四。

    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專家的話靠不住了。

    「是了，進入了四強，無論以後是勝是敗，在帝國民眾的心裡，其實已經是一個絕對高手，是人生贏家。更何況我打敗四境大成的速度還是最快的，只出了一劍。如此風頭，竟然把姚喜樂都生生壓了一頭。」

    蘇辰好笑的搖搖頭，自己竟然無意中裝了一個**。

    雖然看好自己奪冠獲封國士的民眾仍然幾乎沒有，但是，這一輪至少也獲得了話題度，成為了焦點。

    ……

    四強奪冠對戰表很快就排了出來，讓人意外的是，原本呼聲最高的冠亞軍選手提前碰到了一起。

    姚喜樂將在半決賽之時迎戰青蓮劍弟子林沐風。

    這是一場龍爭虎鬥。

    姚喜樂的身法無解，劍法走的是【唯快不破】那一套。

    他的無影劍法，配合上隨時隨地出現在對手身邊的鬼步，端的是難以對付。

    因此，看好他的人更多一些。

    而林沐風其人，卻是全方位的強大，把劍勢演化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出劍之時如端坐蓮台，劍出化為山河。

    對手還未出手，就已經弱上三分。

    他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很均衡，沒有明顯的短板，並且劍境達到圓滿無暇，青蓮劍法威力巨大。

    因此，也有許多人看好他奪冠。

    蘇辰看了一會這兩人的品評，就把目光定在姚喜樂的身上。

    到了這時，誰有什麼樣的底牌已經差不多明白了，相比起林沐風的劍術，他其實更想跟姚喜樂過過手，想看看那步法身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方的【鬼步】跟自己以往所學【禹步踏罡】有著一些相似，但是發展的方向卻又有所不同。

    要是能夠親身面對，定能從中得到啟發，改進一下自己的步法只能短距離搶佔方位、不能持久的弱點。

    當然，對手是誰，這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首先，姚喜樂得贏下來。

    其次，蘇辰自己也得贏下來。

    如此方能在決賽上面碰上。

    蘇辰這一場，熱度就沒有那兩人高了，觀眾視線以及專家點評主要還是集中在了大漠狂刀路寬的身上。

    「這一輪勝負，主要看點是無雙劍左雲天的劍力，看他能不能擋得住對手的至強力道。」

    「這位選手實力時強時弱，看不分明，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並沒有太過特殊的地方，走的是全方位進步的路子，沒有明顯的缺點，也沒有明顯的長處，對上狂刀，沒有太多優勢。」

    「狂刀路寬主要修練體魄，融合東西方體術精要，想開創一門以肉身催動刀術直達至境的道路，他的【狼奔】、【豹突】、【鷹翔】三式，能把肌肉、骨骼的力量運用到了極處，而且，刀法也趨向圓滿，出刀如奔雷閃電……想要打敗他，唯有逼得他主動防守，否則被他打發了性子，沒人能擋得住。」

    對於下一場的對手狂刀路寬，蘇辰也是仔細的看了視頻，他不得不承認這些「磚家」說得有些道理。

    這路寬的刀法，在某些方面的確是已經走到了極致。

    在虛擬世界的這個戰場，他有著無限優勢。

    同樣的體魄，別人只能發揮出1的力量，他不知用了什麼秘法，全身變得宛如凶獸，至少能發揮出3到5的力量。

    而且，當他多次攻擊疊力之後，更是能讓刀上力量無限增長，最後形成一股大勢，將對手連兵器帶人全都斬成碎片。

    「是傳遞，肌肉骨骼按照某種奇特規律，以槓桿原理內部疊力，的確是有著西方狂戰士和獸化的影子，也有著東方心意象形的影子。」

    「真說起來，倒是跟國術打法也有些類似，只不過，他是走得更極端，就是全力激潛，把燃燒生命力做為常規戰力。完全不擔心一戰打完身體崩潰……打完一場之後最好的結果，也需要極為寶貴的老藥，將養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啊。」

    「哎呀，我都糊塗了，這是虛擬世界，身體都是由數據模擬而成，又怎會擔心崩潰呢？回到現實，又是一條好漢……特麼的狂刀是在作弊啊。」

    蘇辰研究了一會，心裡狂震。

    還有人能這麼玩？

    若非自己對國術練體術和東西方激發潛力的打發都有些瞭解，恐怕還發現不了這一點。

    不過，這也是路寬了，長年累月的專注於提升**，在大漠黃沙中苦熬，立志走出自己的道路。

    換一個人來，首先就承受不住氣血爆裂的痛苦。

    一下子將氣血點燃，身體爆開化為炸彈，估計很多人都做得到。

    但要把身體變成一個可控的炸彈，隨時掌控節節奏，可順可逆隨時停止，就不那麼簡單了。

    從這裡就可以估算得到，路寬一定是有著獨家運勁秘法。

    他能走到前四，也有他的道理。

    到底是什麼秘法呢？

    項家的【紫玉麒麟臂】可以讓手臂力提升數倍，最高可達十倍，但那是真氣和氣血聯合作用。

    真正讓肉身單獨作用，能爆發個兩三倍力量，不傷到身體就已經很是了不起。

    本來項家傳人也是一個很好的學習對象。

    但可惜的是，只要摻雜入真氣運行的秘法，芯片就看不透、學不會，除非摸到對方身體細細探測。

    但如今自是不同。

    在虛擬世界之中，只要近距離觀看，體驗對方力道運行，細細掃瞄肌肉骨骼波動，就可用芯片記錄下來。

    把每一片肌肉，每一片骨骼的運行全都進行演算，化為我自己的秘法，以彌補國術打法的某些不足。

    想到這裡，蘇辰的心裡更是熱切起來，罕有的對這場比試有了渴望。

    一直以來，他最大的優勢並不是高人一等的靈魂力量，也不是那經由各方位面歷練所帶來的各種奇妙功法和劍法，反而是剛剛學拳之時練到骨子裡的國術。

    在相同環境下，肉身本能反應總是會比真氣和精神打擊要快上半拍，這是他劍法拳法處處能搶敵機先的原因，也是他在近身戰之時無往不利的真正依仗。

    真到了拼真氣、拼靈魂的地步，那已經過了第一接觸時間。

    時比的就是各自底蘊了。

    看著屏幕上面路寬狂呼酣戰的身影，蘇辰眼神無比熱切。

    彷彿看到的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而是一桌豐盛的大餐。

    「帝國廣大，位面無盡，各種奇功秘法層出不窮，這次參加武道賽，我算是做對了。」

    「秋瑩，今日擺宴，去倚翠樓包下一層，廣發請貼。嗯，異才堂的人全都要去，不去就是不給我面子。」蘇辰心裡暢快，高聲招呼道。

    「好的，這就去辦。」謝秋瑩笑吟吟的離去。

    ………………………………

都市之國術無雙 1099 鬼步和狂刀（下）

    這姑娘如今幹勁十足，對蘇辰的命令從來就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執行就是。

    蘇辰進入南江異才堂，早就跟她開誠布公，定下了攻守同盟。

    還說了，以後若是自己離開異才堂創立家族隊伍，也至少會為她準備一個客卿的位置。

    客卿的位置可不能輕易許人，因為客卿說到底就是客人，合則留不合則去，沒有牽絆。

    實質上，各地貴族的家族探險隊就很少有人會這麼弄。

    因為家大業大，每一個位置都會爭得頭破血流，怎麼也不可能讓外人進入。

    如果是投靠家族的自己人倒也罷了，沒有投靠也要享受家族福利，就會影響到許多人的利益。

    但這一點對蘇辰來說並沒有問題。

    他家裡人丁單薄，甚至湊不齊一支探險隊，就算不給外人，也找不到人來參加。

    總不能讓他早早的多生幾個兒子吧，或者說讓雲秋招婿，早點開枝散葉，這就扯遠了。

    喬三如今加入異才堂，就為蘇辰盡心辦事，給如今的左家在南江府底層佈局，實質上也是因為這個許諾。也不明白她們為什麼就信了。

    或許也不是相信，只是願意去賭一個奇蹟。

    當然，要實現許諾，有兩個前提要完成。

    先就得蘇辰拿到冠軍獲封國士，成為貴族。

    第二條，就是此次位面旅行之中，幾人得活著回來。

    這兩個條件看起來有些艱難，至少不是那般遙不可及，如今正在一步步實現之中。

    謝秋瑩和喬三兩人幹勁衝天也就可以理解。

    有奔頭就有熱血。

    慶功宴會本就早該舉行，葛通和李靜等人都提過多次，主要是想要為南江府和安藝靜社再次推廣名氣，邀請南江各屆高層進行一次聯誼。

    羅華學院的馮道院長當然也會來，名義上，蘇辰也算學院的畢業生，能取得如此成績，他臉上十分光彩。

    只不過蘇辰一直在閉關修練，找藉口推脫了。

    如今心裡一高興，就鬆了口。

    說是請客慶賀，實際上到了後面，變成了南江府各方勢力的交際酒會，蘇辰基本上就是一個吉祥物，誰見到了都打個招呼說恭喜恭喜，說能取得前四成績，在南江府是許多年未出現過了。

    甚至還有一些人當面說：「後面隨便走走過場，輸了也不要放在心上。」

    似乎認為蘇辰一定會輸似的。

    鬧得他哭笑不得。

    不過想想也是，打到前四就辦個慶功宴，這不就是表示自己開心了，滿足了，別無所求了嗎？

    甚至葛通還溫言勉勵了幾句。

    說南江府不會忘記這一刻，會銘記他左雲天的功勞，以後的異才堂，讓他心情的折騰，別有壓力……

    這話蘇辰是不會當真的。

    他看著葛通喝得紅光滿面的被眾人圍著敬酒，突然就明白了府尊大人為什麼催著自己辦這個慶功宴。

    這傢伙是憋得太久，想要炫耀啊。

    看著熱鬧的場面，蘇辰笑了笑就出了酒樓，跟謝秋瑩說了一聲自己回家，讓人不要跟著，就驅車離開。

    他並不是回家，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莫霞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斜陽晚照，眼睛迷離著。

    自從那日交心之後，她就辭去了學院裡的工作，大多數時候就是呆在家裡。

    或者練練身體劍法，或者尋找著虛擬網絡上面的消息，那裡有著比賽的實時報導。

    她甚至會無聊到把每一條評論都仔細的分析，看看蘇辰近況如何？

    「下一場，他的對手很厲害，許多人都不看好，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又在閉關苦修？」

    有時候，莫霞的心裡會有著一種衝動，想跑去南江異才堂找他。

    可認真想想，卻又不合適。

    女人心思複雜又矛盾，時而想起家族裡事情，時而想到以後的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有著甜蜜，又有著哀傷。

    遠遠車輛轟鳴聲音傳來……

    莫霞緩緩轉過頭，就看到從車上下來一個身著白衣，眼神清亮的年輕人，似乎有著心靈感應，望過來的眼中帶著溫和笑意。

    她驚喜尖叫一聲，就跑下樓，打開房門，笑問道：「你不是在修練嗎？那人的刀法很厲害的，還浪費時間跑來我這裡幹嘛？」

    說是這樣說，她眼裡洋溢的喜意怎麼也遮掩不住，全身上下都為詮釋著歡快。

    蘇辰也跟著笑：「也不差這麼點修練時間吧！」

    他拍了拍胸口又道：「那狂刀就是一把子傻力氣，難不倒你男人，倒不用太過慎重其事，我是來休閒的，歡迎嗎？」

    「你都不擔心比賽，我一個外行跟著操什麼閒心？反正不管了，來了就不許走，先住兩天再說。」莫霞臉頰一紅，眼睛要滴出水來。

    「好！」

    這種香豔的邀請，蘇辰並不反對。

    他來這裡一個次要原因是想看看莫家反應，這個莫霞應該最清楚。

    如今快要到四月底，很快就要進入位面，行百里半九十，如果沒有什麼變故那是最好。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想著自己這次要離開很久，有必要陪陪她，讓她多點信心，不要被莫家傳出來的一些消息所幹擾。

    反正，在自己回來之前，什麼話也不要信。

    這姑娘夾在中間，也夠為難的。

    她本是逢場作戲，最後倒是動了真感情，蘇辰自然不好辜負她。

    「等到這次位面旅遊返回，莫家的事也該結束了。」他是這樣想的。

    ……

    朔風陣陣，城池高聳，殘破不堪的旗幟烈烈作響，早就看不清上面的字跡。

    天空中一片烏雲，黑沉沉的壓在頭頂。

    遠處河水泛著冰花，城牆下面一片空闊，紫黑的泥土泛著腥味，早就分不出原來的本色。

    這是因為經過多次拚殺流血，被鮮血浸透了。

    放眼望去，還能看到四處撲跌著一些殘屍碎片。

    幾匹老馬驚慌跑遠。

    蘇辰就站在離城五百米遠處。

    前面十丈處也立著一人，手中提著闊刃長刀，身材十分魁梧，虯鬚黑面，赤著上身。

    一縷縷爆突的筋肉顯示出這人力量極其強大，雖然身處寒風之中，但這人一點也不覺冷，只是冰冷的看向蘇辰，眼神沒有半點溫度。

    「別人都說越門四境【不破三尺】是最好的戰陣殺劍，能在千軍之中闖個來回，己身不受傷，可上次我遇到那位，只是擋了一刀就被破了劍圈，第二刀就被砍下頭顱，不知你又能擋到幾刀？」

    這漢子聲音洪亮粗狂，先聲奪人，未戰攻心。

    他也不急著進攻，就這麼閒閒聊天，說起了自己的戰績來。

    這件事，蘇辰其實也是知道的。

    越門達到劍境四層的除了陳湘之外，其實還有一個，那是一個四境中期的越門子弟。

    他的運氣更差，在第八輪之時就遭遇到了路寬。被這傢伙以無窮刀力直接破開護身劍圈一刀梟，飲恨當場，一身本事十成沒揮出兩成。

    所以，路寬有資格說出這話，有資格蔑視【不破三尺】。

    「你不過是仗著催殘身體、燃燒氣血所獲得的一身蠻力而已，刀法還差得遠呢……莫非，你真的以為能憑藉一招鮮，吃遍天不成？」

    蘇辰白衣飄飄，渾不在意的道，他甚至都沒有做出戒備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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