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V123210 2017-5-8 23:35: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46 668286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6 20:14
460 三劍(下)

    無論是衡山、泰山都已經跟華山很多年未曾往來。

    最可恨的是嵩山派。

    自從左冷禪擔任掌門,大肆改革門派武學,並組織門下勢力針對日月神教打了幾次勝仗,就一發不可收拾的聲名大震,門下弟子多如牛毛,勢力變得極為強盛。

    如今,只要有人提起五嶽派,誰不說嵩山派的左掌門是一個英雄豪傑。

    至於華山派岳不群,只是被人稱一聲「君子劍」,重要的不是劍,而是君子二字。

    君子如玉,溫潤可親,意思就是岳不群的脾氣極好,輕易不得罪江湖同道,就算是遇上江湖末流勢力的人,也是執禮甚恭。

    這是美名嗎?

    岳不群每次聽到人叫他君子劍,都會覺得有人在罵他。

    誰願意做這種窩囊的君子呢?只不過是不得已罷了。

    所以,聽到蘇辰所說的陰謀他才會這麼震驚。

    是真是假,一聽便知。

    別人還得靠猜想,不確定蘇辰說的話,但岳不群這麼些年親身經歷了一些事情,卻知道這其實是真的。

    他跟師妹兩人在華山四周奔走,到處行俠仗義,不但沒有取得大的成就,反而越來越被人家看不起。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們每一次出手,大多數都只是殺得一些山賊響馬的小嘍囉,其中首領每每可以逃脫追殺,就如這一次在華南臥虎嶺。

    在他們去之前,這些強盜是窮凶極惡,嘯聚三十幾里,滅村十幾個,聲勢極大。

    但等著他們夫婦兩人趕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對手全都是一些泥腿子山賊,一盤散沙。

    真正的精銳領頭幾個響馬卻不見影蹤。

    尤其是匪首「半天」,還有心情看著岳不群親自到來,才施施然離去,完全沒有敬畏之心。

    岳不群不是不想追,而是追不到。

    一流高手的身法是很快,但若說在強弓暗器阻攔下去追上快馬,卻是怎麼也沒法做到的。

    如今聽到躍溪寨三個山賊所說的密聞,他的心裡隱隱約約有了一些想法,雖然還不確定,但內心已經是在狂呼。

    「一定是如此,就是有人從中作梗,陰謀對付我華山派,所以華山才會一厥不振,並不是我的過錯。」

    一個人做事做得不好,並不會全然責怪自己,能夠找到一點理由,就會很願意相信。

    岳不群也是如此。

    好在他尚未喪失理智,還知道多方求證。

    他鬆開蘇辰的肩膀,神情訕訕的問道:「蘇三,你除了聽到這些話之外,還有什麼其他信息,單憑山賊寥寥幾句話,似乎也不能證明其中真假。」

    蘇辰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岳不群的不信任,知道對方心裡已經急了,這是強撐著故作從容。

    既然已經入局,那就很好辦了。

    蘇辰不慌不忙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剛剛被老小子抓得好疼,應該是青了,等會回去還得敷藥。

    轉頭看向寧中則,見她擔心的看著自己傷處,心裡一暖,還是寧女俠貼心,知道關心人。

    他也不再賣關子,就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第二步計畫。

    「我不知道還有一個消息對你們有沒有用,也說出來吧。因為我的眼力很好,看什麼東西都看得特別清晰,所以,我就發覺一個奇怪的地方。」

    「那三個首領每次到了生死關頭,都會使出一些奇怪的招數,明明手中握的是刀,但用的卻不是刀法。」

    「是劍法嗎?」

    寧中則沉聲問道。

    蘇辰讚嘆的點了點頭,繼續又道:「我雖然沒練過武藝,但平日裡在街市坊間也看過一些武館師傅表演,對刀法、劍法還是能分得清的。刀走沉重,以砍斬格檔為主劍走輕靈,以腕變剌點為主」

    「當時情形危急,他們攻勢又猛,我就記下了三招劍法,要不,我使出來您瞧瞧?」

    這話是跟寧中則說的。

    他自從把寧女俠當做攻略目標之後,對岳不群就不愛搭理了,只是看著寧中則背上的劍,躍躍欲試。

    「好,就拿我的劍,你身子還沒長成,這劍長短剛剛好。」寧中則想也不想就解下背上的劍,遞了過來。

    岳不群眉頭一皺,卻也沒說什麼,其他人也不知道寧中則借劍行為代表什麼,高長庚和門口的老管家卻是驚得睜大了眼睛。

    要知道江湖中人把手中的兵器全都看得很重,更有一些人宣揚「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雖然說華山沒有這個傳統,但親手把自己防身護命的武器遞到別人手裡,不是對待十分信任親近的人,是不可能這樣的。

    因為,高家做為華陰有名的富戶,家裡護院家丁就很是不少,刀劍這類東西,他們家所在多有。

    隨便拿一把劍奉上來,讓蘇辰表演就是了。

    寧中則如此行為就耐人尋味了。

    應該是蘇三隨意幾句話,一個消息,已經讓寧中則的看法大變,已經有了跟岳不群唱反調的趨勢。

    蘇辰心靈通透,精神敏銳,別人能發現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他心裡暗樂,心知還須趁熱打鐵。

    再來一波攻勢,進入華山學藝的事情就會板上釘釘,十拿九穩。

    接過長劍,蘇辰抽劍出鞘,就見到一泓秋水映入眼簾,劍身映照日光,反射出柔和光芒。

    這劍不見絲毫凶氣,反而秀麗典雅。

    不愧是女人用的劍,就是漂亮。

    心裡暗暗讚嘆了這把劍,蘇辰抬頭問道:「那,我就開始了。」

    岳不群和寧中則點頭退開,讓出一個空間。

    蘇辰拿劍在手,高舉過頂,就是一劍劈下。

    劍速很慢,破無聲,手臂無力,氣勢全無。

    高根明站在遠處搖頭冷笑,心想蘇三果然不能使劍,師父說得一點不假,他就不是學劍的材料,這劍使得太難看了。

    他見到岳不群拒絕蘇辰拜入華山,心裡大感快活,只覺得終於壓了這小子一頭。

    還沒高興多久,卻見到情勢變化,師母竟然被吸引了興趣,很有可能把姓蘇的收入門牆。

    如果讓他成功,那小蘭還會跟著他,完全沒有機會奪回來,這怎生是好?

    正糾結間,卻見蘇辰自曝其醜,使出如此難看的劍法,他心裡又高興起來。

    這不是自絕其路嗎?如此使劍,就算拜入華山,以後也只是丟華山的人,應該沒人會想要收他入門了。

    高根明眼力不行,在那裡一個勁的妄想,但岳不群和寧中則全都神情慎重。

    他們看劍看本質,此時卻是能看清楚,蘇辰一劍劈下,並非是演練的什麼劍法,而是一種十分常見的刀法。

    如果說什麼刀法能流傳最廣,那麼這套血戰十式就是了,不但傳遍全軍,一些山賊和武館武師全都是會的。未完待續。

    ...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4 11:37
461 山重水復(上)

    傳聞「血戰十式」是天策府高手李靖自創的十式刀法,由第一式「兩軍對壘」起手,接著「烽芒畢露」、「輕騎突出」、「探囊取物」、「一戰功成」、「批亢搗虛」、「兵無常勢」、「死生存亡」、「強而避之」到第十式「君臨天下」。

    十式刀法簡單明晰,但卻殺機凌厲,是沙場爭戰的上好刀術,講求狹路相逢勇者勝,刀刀拚死,有進無退。

    戰場上的極好刀法,在江湖中就不怎麼樣了。

    江湖爭勝,不比沙場搏命,是越巧越好,如此簡單注重氣勢的刀法遇上江湖上的內力高手,就會有著無數種破法,能破得人哭爹叫娘,有苦難言。

    蘇辰雙腿一前一後,手臂微微前探,躬腰拔背,出劍之時斜掃橫掠,正是第三式「輕騎突出」,緊接著右腿跟進前跨,向前劈斬,正是五式「一戰功成」。

    雖然使得的確不怎麼樣,力量也根本是沒有,但基本架子卻是沒什麼錯漏,讓人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岳不群看到這刀法,直叫日了狗了。

    「不是說劍法嗎?怎麼用刀法『血戰十式』來應付,這小子就會故弄玄虛。」

    他隱隱感覺到今天的局勢被蘇辰牽著鼻子走了,心裡總有一些不愉快,也不知從何而起。

    正當他心裡轉過上當的念頭,就看到蘇辰的刀法變了,手腕一振,手中寶劍劃出一個奇妙的弧度,悠然刺出。

    如果說前一刻還是莽莽黃沙,將軍百戰死的沙場爭鋒,如今就變成蒼松翠柏,重巒疊嶂。

    論及蘇辰的使劍手法、力道,就全然沒有半點精妙可言,但這是他故意如此。

    在現代社會時,蘇辰就已經學會了武當太一玄門劍,還有參加西山學園時的『無盡劍術』一關,更是學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劍法,更是在道家秘典之上學到了能牽動天地元氣的秘劍。

    雖然對劍術算不得有多麼擅長,但也不算一個新手。

    能而示之不能,蘇辰心裡有著一本帳。

    這時候使出真本事,顯然是不行的,不符合蘇三這個從未習武的少年身份。

    他出劍之時手臂不算穩當,劍勢逶迤拖沓,落點歪斜飄忽……

    但無論有著千般毛病,萬種缺點,岳不群卻不得不承認有一點,少年做得很好。

    那就是,對方把這招的意境硬生生的描述出來了。

    他看到這狗屁不通的一招劍法,竟然看到了崇山峻嶺,氣勢磅礴,這很荒謬,但事實如此。

    更震驚的是,這一招劍法,他竟然認得,還很熟。

    寧中則也是看得雙眼放光,她倒不是十分關心這劍法的名字,只是覺得蘇辰的表現一次次打破她的認知。

    岳不群先前出言十分尖刻,說蘇辰資質不行,學劍也肯定不成,寧中則雖然不太贊同這說法,其實在內心深處,還是覺得很有道理的。

    但此時看來,蘇辰的資質或許是真的不行,但悟性卻強得令人咋舌。

    如果他說的是真話,只是對戰之時見過敵人使劍,就能把劍法使得神意深藏,像是曾經練過這招一兩年,深得其中神髓一般。

    只是看一眼,就能練到這個地步,這眼力也高得可怕了。

    蘇辰的表演還沒完。

    他出劍的招式,用的就是躍溪三寨主臨死時所用刀招化劍。

    當時蘇辰三箭連出,算計精妙,本想著,第三箭無論如何,也會取他性命。

    結果,三寨主這招一用出,就在身前帶起一股劍風,層層疊疊,把蘇辰射出的箭支運行軌跡都影響了。

    還是蘇辰眼看不對,三箭之後再拿出看家本領,運用芯片掃瞄,計算出三寨主的視覺盲點,射出致命一箭。

    這招劍法的妙處蘇辰記得很清楚,心知並非什麼大路貨色,就用芯片記錄了下來,此時拿來演練獻寶。

    他運劍的時候也是暗暗得意,心道多學一點東西都是好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

    自己這個黑鍋栽下去,有理有據有節,不怕岳不群不相信。

    也顧不得去看岳不群和寧中則的反應,蘇辰自顧自的使出下一招劍法。

    他手腕一領,劍勢回收,劍尖倒懸,力量凝而不發,一股森然壁磊之意躍入眾人心中。

    「這是『玉井天池』,壁磊森森啊,不是有人手把手的親身教導,很難用出如此神蘊,姓左的真是亡我華山之心不死。」岳不群看到此劍一出,就再無疑問,他的面色青黑,咬牙切齒的說道。

    寧中則也是眉鋒帶煞,冷哼一聲說道:「前一劍是嵩山快慢十七路劍法中的招牌攻招『疊翠浮青』,很有一些雄山大川的味道,怎麼也不可能認錯的。」

    蘇辰並不清楚岳不群二人已經在一邊暗恨某人,他的計謀從某方面來說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

    他只是接著把腦海裡記下的劍招試演出來。

    這招被岳不群稱為『玉井天池』的劍法,就是當初鐵捕頭使出『平山三十六尺』孤注一擲,想著不成功就成仁,拚死一戰,而大寨主藍獨眼刀做劍使,刀身震顫,只是一劍守中寓攻,就把平山尺破了個乾乾淨淨。

    接下來,蘇辰使的就不是守招了,而是差點傷到自己的那猛惡一劍。

    當時蘇辰最後一箭射穿了藍獨眼的頭顱,心情稍一放鬆,就見隔著很遠的刀光一閃,就掠過身側,刺在身後的土牆上。

    若不是蘇辰精神力十分敏銳,躲得極快,那一劍就會刺他個透心涼。

    如此精妙劍招,令人防不勝防,蘇辰使將出來,自然沒有那種威力,卻也是劍光一閃,就刺到三步之外。

    如同天邊劃過的一條銀白。

    「天外玉龍!好賊子……」岳不群終於忍不住了,破口大罵出聲。

    蘇辰最後用出來的劍法,他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當年左冷禪召令門下弟子對陣日月神教黑水堂,布下龐大劍陣,殺敵最多的就是這招『天外玉龍』,劍光閃處,敵人無不濺血當場。

    這一招不練個一兩年,根本用都用不出來,這證明什麼?

    證明嵩山派很早就開始謀算華山,大肆派出手下勢力教導強賊劍法,時刻針對華山。

    讓華山派如懸孤島,日夜不得安寧,更是談不上發展。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寧中則面色怔忡,直盯著蘇辰手中的長劍,想著這幾招劍法。

    她思考一會,猛然抬起頭來,心裡豁然開朗,卻是說道:「師兄不必動怒,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種種計謀終究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以前不知倒也罷了,如今我們已經明白對手是誰,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

    「嗯!」

    岳不群點點頭,又恢復平日裡淡然儒雅的姿態,只是看著蘇辰的目光有些難辦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4 11:37
462山重水復(下)

    岳不群有些為難,他在想怎麼對待蘇辰。

    做為一派掌門,一言一行代表著門派的臉面,並不能隨心意行事,凡事都得講個道理。

    這一次蘇辰真真切切的送了華山派一個天大人情,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收入華山,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如若不收,這事傳出去了,只會讓人覺得華山派『君子劍』過河拆橋,做人不太地道,有失君子聲名。

    不過,就這麼收蘇辰入華山,他的心裡又會覺得很是不爽。

    資質不行,光是眼力好,能模仿劍法仿得很像又有什麼用處?

    這樣的徒弟收了過來,出去跟人一對劍,就會死得不能再死,不是給華山抹黑嗎?

    「對了,還有一個辦法。」

    岳不群看著妻子,心想她不是管著一幫外門弟子嗎,既然蘇辰的資質不過關,身體條件不好,那就得先練身體。

    練好了身體才能得授劍術內力,這理由無可厚非,堂堂正正。

    「蘇三,華山派欠你一個人情,你的要求我應了。」

    岳不群撫著長鬚,眼神幽幽的說道。

    蘇辰一楞,緊接著大喜,就要行拜師禮。

    「且慢,拜師先不急,你的身體資質畢竟差了點,這對練習內力和劍術極為不利,所以,得先練過身體才能得授真傳。」岳不群說到這裡,看向寧中則。

    兩人夫妻十多年,寧中則哪還不知道岳不群是什麼意思,一見他的眼色就明白了。

    「這是卻不過情面,受了人情不得不收人,但收起來實在是沒什麼趣味,就想把人扔到外門當雜役弟子了。」

    「到時候可以說,不是不收徒,是收了弟子,但是沒有達到授功的條件,也是沒辦法。」

    「這不是耽誤人嗎?好,你不收,我收。」寧中則嘆息一聲,覺得丈夫這事做得不太地道。

    她走前兩步,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蘇辰,覺得他身材勻稱,目光清亮,怎麼看怎麼充滿了靈氣,雖然筋骨弱了些,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弟子了,於是,柔聲說道:

    「蘇三,我有心收你入華山,跟我學藝,你意下如何?」

    蘇辰心裡大喜,眉開眼笑的連忙拜師,說道:「願意,願意,師父,要不要現在拜師,我還要藉高家的茶水一用。」

    「好孩子,借茶水那倒不用,咱華山派的茶還是有的,先定下關係就好,真正舉行儀式,還要等到了山門,拜過祖師方可。」

    寧中則被逗得『咯咯』笑了起來。

    她一直看著岳不群收徒弟,雖說華山弟子是他夫婦二人共同的徒弟,但真正自己收弟子倒是第一次,不由感覺十分新奇,也有些期待。

    蘇辰見到寧中則心情不錯,忙說道:「師父,我看小蘭妹妹很有靈性,應該是練劍的好苗子,反正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不如也一起把她收了吧。」

    他早就見到蘇紫衣在一旁神情落寞,心裡越發斷定她的情形不妙。

    這姑娘氣運比自己還差,更加難以趁心如意,這時看能否乘著東風,直接拜寧中則為師?

    寧中則看看蘇紫衣,再看看蘇辰,突然笑了起來:「好,你師父我身無長物,沒什麼拜師禮送你,就送你一個人情吧,難得你情深意重,自己拜了師父還記得別人。」

    蘇紫衣在一旁張大小嘴,驚喜得不能自已。

    「還愣著幹什麼,小蘭師妹,快快拜師啊。」蘇辰忙催促道。

    蘇紫衣這才回過神來,急急走上前來拜師。

    她先前已被告知,若是上得華山,就得跟其他外門弟子一般,做些雜務,也就是繡花種茶打理內務等。

    這跟其他親傳弟子完全不同,不說有沒有那麼多時間練武,待遇就不一樣。

    劍法學不到最好的,內功也是教的最基本的入門內功,還很難得到詳盡的指點幫助。

    這就是各門各派對沒有天賦,又礙於人情不得不收的弟子所實施的一種方略。

    多多少少教一些本事,過些年就送還下山。

    該嫁人就嫁人,該娶妻就娶妻,這類人其實也算不得什麼華山弟子了,只是掛個名頭。

    傅思聰在衡山,方小婉在恆山,也就是這種情況了,並沒學到什麼高深的劍法內功。

    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他們還是武藝低微,內力沒有太大成效。

    要知道,兩個世界的時序不一樣,時間流速也不一樣,在現代世界一年,這個世界就過去三年。

    算起來,方小婉兩人進入門派也有七八年之久。

    這麼長時間,就連三流高手都沒達到,進展也太慢了點,完全辱沒了現代社會的天才之名。

    氣運和出身的優劣分際,由此可見一斑。

    兩人拜了師傅,當下皆大歡喜。

    蘇辰心情一好,就算是看岳不群那張黑臉也感覺親切起來,心想拜師寧中則其實更好一些。

    其他華山弟子能學到的東西他也能學到,其他弟子會被岳不群管得死死的,享受他的儒家規矩教育,自己跟蘇紫衣兩人卻不必如此。

    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寧中則比岳不群的性格溫和太多,並不會太過嚴苛。

    只要不是欺師滅祖,相信她對名下弟子也不會管得太多。

    這種結果,實在比當初最好的謀劃還要成功。

    定下了師徒關係,高家擺下了晚宴,慶祝幾人拜師加入華山派。

    岳不群夫婦也就住了一晚,跟高家談好了每年供奉。

    第二天,看到岳不群喜氣揚揚的模樣,蘇辰猜想高家出血不少。

    收富家弟子就是這一點好,能替門派增值,更能讓門派發展加快。

    門派跟地方富戶聯合起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以現如今的情況來看,華山派卻是佔了便宜的。

    至少能告別一窮二白的情況。

    寧中則臨走的時候傳了蘇辰二人一套呼吸方法,說是調養身體所用,然後就跟岳不群離開了華陰府。

    他們兩人行程匆匆,還要趕著回山處理事情,中途更是要去查證某些隱秘……

    得到蘇辰的消息,這時針對性自然不同,相信會有所收穫。

    做正事的時候,當然不好帶著幾個少年慢悠悠去華山,只是約好了一個月後的九九重陽之時,派弟子前來接引他們上山入門。

    蘇辰也樂得如此。

    送別女師父之後,他就又回到了治病練功,服藥補身體的狀態之中去了。

    這一次,蘇紫衣就更加沒有顧忌,直接住到了蘇家的院子陪著蘇大娘。

    一個原因是她也感覺到了身體條件的劣勢,需要藉著蘇辰的藥膳調補修練。

    另一個原因,兩人的身體若想在短期內變得強大起來,有一步是必須誇過的檻,國術修練中必不可少的一步。

    聽到蘇紫衣提出來的方法,蘇辰也有些驚訝,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心動。

    為了盡快的恢復實力,練就強大的體魄,也顧不得有些驚世駭俗了。

    只要是有用的辦法,該用還是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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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8-24 11:38
463師兄師妹上

    國術修練之時有兩種模式,一種是按部就班,靠著時間堆砌功力,把身體力量練成一匝,化為整勁,再汲取食物中的營養,勃發氣血,練拳站樁,時日漸長,自然而然進入明勁。

    這一步是練精化氣的起始,練的是五穀之精。

    除了磨時間,自然增長功力之外,還有一種偏門方法,可以較為明顯的增加功力。

    有著正統傳承的國術世家和門派是不屑於使用的,但一些散人拳手卻經常使用,那就是排打功。

    用肉身的痛楚來刺激身體的潛力,達到快速進步,突飛猛進的效果。

    蘇辰和蘇紫衣這一次就是準備用這種方法,來度過國術修練的第一步。

    為什麼說是偏門辦法呢?

    因為,在有傳承的正統國術圈子裡,不太提倡在身體還沒長成的時候,就用各種刺激肉身方法提升,這種做法雖說在前期會進步較快,短時間之內見到成效。

    從長遠看來,卻是得不償失。

    還是那個道理,人的身體從幼生發育,到青春成長,再到十六歲之後身體基本成形,那時就可以嘗試著練習國術打法,勃發氣血,練法與打法齊頭並進,相輔相成,從而讓身體一步步蛻化。

    不從娃娃開始練起,就是為了防止年紀太小身體未長成時練功太過刻苦,從而在身體裡留下暗傷,讓原本可能參天的大樹給長歪了。

    寧中則是一個合格的師父,她臨走時留下的那套呼吸方法,聽說是習練內功之前調養身體的輔助功法。

    蘇辰兩人練過之後就發現,隨著一種奇特的頻率一呼一吸,身體深處就有一種奇特能量復甦,懶洋洋的。

    一些從小到大磕著碰著的老舊傷痕在微微發癢,精神也日益變得更加健旺。

    蘇紫衣剛開始還不覺得什麼,在練了三天之後就發現脖子上那淺淺的白印疤痕,變得約有約無,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皮膚重又變得細膩光滑,這一驚喜就非同小可。

    她立刻就聯想到,既然呼吸方法有著修復身體的妙用,那國術修練途中,所謂的十六歲之前,不可練得太狠,以免傷了筋骨的說法,自然就不再適用於這個有內功的世界。

    在這裡,不但可以練習國術打法,而且還能練得更狠一些。

    來到這個世界的各種無力,如暴雨中的浮萍,隨波逐浪,完全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的難受,讓蘇紫衣溫馴的性子,也變得有了些觸動改變。

    儘早擁有保護自己的實力,總是好的。

    所以,她就琢磨著用排打功來虐待自己。

    蘇辰經過氣運值化做氣血力量,奇怪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並未變得強壯起來,身上臉上仍然是緩慢的長肉,生似那400斤的力量,體質的增強,並不是由這具身體筋肉所提供的一般。

    他用芯片細細觀測了身體,看不出所以然,最後也就只能猜測於如此神秘的能力,超出了自己的理解。

    就如同隋唐時期的猛將兄李元霸,十四歲大小時身體瘦得跟猴一般,但就是能夠拿著兩柄千斤大鎚,輕鬆的玩出花來。

    姑且就用天生神力來形容吧。

    也或許是從基因層面的改善來增添力量體質,強壯內在。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終歸是好事就行了,想了想,蘇辰就不再關心這件事情。

    蘇紫衣能夠發現呼吸方法的妙用,他自己看得更清楚,岳不群其實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練習劍術修練內功之前必須打下身體的基礎。

    究其根本,修煉內力同樣屬於練精化氣。

    沒有強悍的身體,氣血不足,又怎麼能提供修習內力必要的養份?真要勉強學習,說不定還沒練多久,就會弄得七癆五傷,形神枯槁。

    真正的劍法更是殺人技,跟街邊公園老爺爺、老太太練的養生術極為不同,是每一劍都必須全力而發,致命的招數。

    說白了就跟國術打法中的爆發技是一個道理。

    沒有強壯的身體,支撐不了幾招劍法,就算是用了出來,也會是軟綿綿的花架子。

    如蘇辰在高家客廳之中表演,他能模仿出一個架子,但殺傷力全無,就算是學得再好再像,也沒人當一回事。

    離上華山還有一個月時間,蘇辰自然不打算按部就班的一步步的走過以前的老路,經過蘇紫衣的提醒,他也決定配合著排打功,再服用療傷藥材進行沐浴。

    內服外洗,爭取在短時間之內,塑造身體根基。

    於是,蘇辰除了每天的坐堂治病的時間,就跟蘇紫衣泡在了一起。

    蘇宅後院每天就會響起「嘭嘭嘭」的奇怪聲音。

    鐵蛋聽得心中奇怪,但他恪守著不知從哪聽來的「下人手則」,主人吩咐的堅決執行,好奇心堅決要少。

    蘇辰既然吩咐了,練功的時候不許打擾,偷看都不允許,他就躲得遠遠的,還把其他的人也攔在了外邊。

    因為鐵蛋的功勞,蘇辰兩人的練功方式才沒被人看了去,要不然,剛剛聲名鵲起的小蘇神醫,很可能會傳出'變態」的傳聞。

    因為他不但喜歡光著上身被人打,還喜歡拿著小木棍狠狠的抽打人家稚嫩的小姑娘家……

    抽得那個狠啊,一棍一條痕,打得蘇紫衣如同雨中殘荷,搖搖欲墜。

    「可以了,再練就會受傷,今天到這裡吧。」

    蘇辰有些不忍,他抽打的次數多了,都有些力衰。

    聲音飄忽著,不知是氣喘,還是心軟。

    「用力……再打一會,我還挺得住。」蘇紫衣硬頂著脖子,汗如雨下,俏生生的回答。

    於是,蘇辰就不再開口,後院又響起了「嘭嘭啪啪」的棍子悶響。

    這姑娘也是拼了,既然她不怕疼,那就成全她。

    排打功也不是誰都能練的,講究個方式方法,不但對練習的人是一場從精神到肉身的洗禮,拿棍子動手,也不是誰都可以勝任的。

    蘇辰在現代社會達到了化勁宗師境界,對自己的身體極為瞭解,每一塊肌肉,每一寸骨骼能承受多大的力量,他都瞭如指掌。

    蘇紫衣也是如此,她來之前已經練習家傳八卦掌達到暗勁中期的層次,對木棍力量的掌握也是很是輕鬆。

    不能輕,不能重,既不會打成不可修復的大傷,又要用極巧妙的力量,把全身筋肉骨骼打到臨界點,有時是剛猛力道,有時又得用柔力。

    打完了,洗個澡,服藥呼吸調養,把身體的損傷,用一晚上的時間修復回來。

    早晚練習養拳練拳的 步,兩人身上的氣血,眼看著一天一天的強盛了起來。

    眼見得上華山的時間就快要來到,蘇辰也時刻準備啟程,就等著華山派來人。

    ...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4 11:38
464師兄師妹下

    蘇辰這些日子早早的就把慕名而來的疑難雜症病人一掃而空,並囑咐醫館坐堂醫生,遇到治不好的病人,只要不是特別著急的,就登記造冊。

    等他有空下山,再通知病人醫治。

    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全都是一樣,生病的人絕不會少。

    人吃五穀雜糧,易生百病,根本就無可避免,尤其是在這個年代。

    由於沒有出現疫苗針劑,許多在現代社會已基本絕跡的病症,蘇辰時不時的會碰上一兩例。

    每一次遇到這種病人,他的名聲就會大上一分。

    漸漸的,隨著走南闖北的商人來來往往,蘇神醫的名頭甚至傳出了華陰府外,而蘇辰在這個世界也就有了真正的根基。

    回春堂名聲大了起來,就不怕別人不來治病。

    說得不好聽,蘇辰以後想要獲得足夠的銀錢練功,保持富裕的生活,多數時候還得靠這個。

    華山派的現況,從岳不群的表現就可以得知,那是相當艱難。

    想靠著門派吃香喝辣,恐怕做不到。

    在等待的日子裡,蘇辰也沒有忘記寫了一封信寄給恆山派的方小婉。

    他能通過西山學園進入『五嶽』世界,最主要是因為柳家想請他治療柳靜雅,如今拜入華山已成定局,也就有閒心考慮那位「樂不思蜀」的姑娘身上的病。

    究竟是何等吸引力,竟然讓她忘記了現代社會的繁華,呆在此方世界,不想挪窩。

    當然,這事也不太急,聽柳如煙校長說過,柳靜雅營養艙中的肉身,還能保持一年時間活力不散,換成這方世界,那就還有三年時間。

    只要在三年之內把她勸說回去,就會沒事。

    蘇辰去信詢問,就是想跟方小婉瞭解那女人的現狀,以及去哪裡能找到她?

    有了確切消息,方能省心省力。

    治療病症是順路最好,他可沒想過為了別人而耽誤自己,何況這活也還真算不得大事。

    蘇紫衣腳下站著八卦樁,雙掌如推磨,上下交擊……

    就聽著空氣中傳出「哧哧」聲響,白生生的小手破風有聲,攻擊力顯然很強。

    練習寧中則傳下來的呼吸法訣,每日吞食大量肉食,再配合國術練法,排打增功。

    蘇紫衣從一個嬌弱無力的小女人,變成一個女中豪俠,只用了區區不到一個月時間。

    蘇辰默默估算,認為她這時單拳應有三百斤力量,全身勁力擰成一股,已是重新拾起了整勁功夫。

    就算是面對鐵凌鐵捕頭和當初那躍溪寨的二寨主三寨主,她也會有著自保能力,不說勝過對方,但想要失敗卻也很難。

    八卦拳本來就是走的輕靈多變的路子,在低級別敵人沒有針對能力的時候,越級對戰都有可能。

    而練到了這個地步,再用排打功增強實力,就有些得不償失。

    再加上時間也來不及,轉眼就到了快上山的日子,他們也就停止虐待自己的非人行為。

    只要上山再行修練一段時間,用不了多長時間,應該能達到學習內功、劍術的門檻。

    「小蘭,小蘭在家嗎?」一個女人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後院。

    這女人二十出頭年紀,身著孺黃羅衫,容色豔麗,此時卻是眉頭微皺,似乎有著化不開的哀愁。

    她跑進院子,見到蘇紫衣好好的一個人站一旁調息,臉上就露出開心的笑容,嘴裡說道:「小蘭你沒受傷吧,我看看我看看。」

    走上前去就捋起蘇紫衣的衣袖查看,猶自不放心的想掀起她的衣裳看背部。

    「表姐,你怎麼又來,我們這些天已經沒練,事情已經告一段落。」

    看著高玉倩過來掀她衣服,蘇紫衣不好意思的笑著躲開,身體十分靈活。

    「哼,你還笑,也就那不解風情的魯男子會捨得如此虐待你,還拿棍子使勁抽,滿不在乎的,你啊你,以後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高玉倩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她一邊說著話,還一邊橫了旁邊的蘇辰一眼。

    蘇辰十分尷尬的走一旁,讓給她姐妹兩嘰嘰喳喳。

    自從那次運用精神催眠術,輕輕鬆鬆治好高玉倩的癔症之後,這姑娘就已經走出了喪子悲痛之中,身體一天比一天好,精神也一天比一天振作。

    但她卻還是不想返回夫家,只是住在華陰府陪伴父母,或許是不想觸景生情。

    如此心理,蘇辰卻是愛莫能做了,這已經不是病,而是一個需要她自己跨過去的坎,旁人是沒法使力的。

    高玉倩身體好了,一個人呆家無聊,就喜歡上了串門,尤其對小她七歲的表妹十分喜愛,時不時就想跑過來瞧瞧。

    那天她過來蘇家看望蘇紫衣,門外的鐵蛋自然不敢攔阻高家大小姐,結果,就讓她見到了十分驚悚的一幕……

    蘇辰正拿著小兒手臂粗的棍子狠狠的抽打著自家表妹,而表妹卻是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汗如雨下。

    這還得了?

    高玉倩當即就像護食的母獅子一般沖蘇辰撕咬,弄得他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蘇紫衣好一通解釋才把她安撫下來,也不知她信了還是不信。

    看著蘇辰被噴得無地自容,走開一旁,蘇紫衣更是笑得直不起腰,女人天生就有不講道理的脾氣,尤其是漂亮女人。

    她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容,問道:「表姐,今天你不是說過要陪姨母採買供品,準備明日拜祭西嶽山神,燒神前頭柱香,怎會有空過來?」

    「讓下人去採買其實就可以了,偏偏娘說要親手挑選,方顯誠心。哎……對了,我不是說這個事,華山派接你們上山的幾人不是來了嗎?我還緊趕著想跟表妹你多聚聚,以後想見面可就難了。」

    「咦,怎麼沒見人?聽說午後就要啟程,這時還不收拾,時間可就來不及了。」

    高玉倩一臉疑惑,蘇辰兩人還有心思在院子裡練功,這不太像是要離家遠行的樣子。

    「什麼?來的是誰?」

    蘇辰眉頭一皺,他一聽就明白了,應該華山派來接人的弟子,直接去了高家。

    寧中則臨走時曾經說過,要接他跟蘇紫衣一起上山的,但這時已快到中午,高玉倩也跑來報信,卻沒見到一個華山弟子的影子。

    「就這麼接人的啊?」

    不但是蘇辰這樣想,蘇紫衣臉色也有些不愉快了。

    高玉倩似乎明白了什麼,神色也有些不忿的說道「來了四個華山弟子,領頭的似乎是叫大師兄,小弟說他劍法很高明,正忙著奉承,看得我眼暈;還有一個小姑娘,跟表妹年紀差不多大,很是活潑,聽那老頭叫她小師妹。」

    蘇辰細細琢磨了一下,明白來的應該是令狐沖一行。

    做為華山派大師兄,在師父師娘沒空出行的情況下,也只有他的劍法實力,才有資格帶隊下山行走。

    叫小師妹的就是岳不群、寧中則的寶貝女兒岳靈珊了,在山上呆久了膩歪得很,跟著下山也可以理解。

    至於那老頭,當然是華山派的金牌影帝,勞德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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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雁堂(上)

    「大師兄,您難得下山,此次到了華陰府,一定容小弟做東。」

    高根明剛剛迎接了華山派師兄妹進府,幾人坐下喝茶,沒過一會,見他們全是一臉不耐,就知道怎麼做了。

    在這些人還沒下山之前,高根明就已經在街市上打聽了華山派幾位師兄的性格,尤其是大師兄令狐沖,聽人說這位最好杯中物,每次下山都會在城南沽上一些酒水。

    這不,下山來接人,他的腰間還掛著一個小小的黃皮葫蘆,酒癮之大可想而知。

    想到這裡,高根明就笑道:「我知道城西玉龍酒樓新出了一種好酒,名叫西山陳釀,不如師弟請客,咱們去品嚐品嚐?」

    「好,高師弟所言很合我心意,難怪師父對你另眼相看呢,以後到了山上,師兄罩著你。在華陰府城你是地頭蛇,今天就由你安排了。」令狐沖嘴角翹起,毫不客套的說道。

    他劍眉星目,氣宇軒昂,笑起來自有一種灑脫氣概,就算是說著白吃白喝的話,也讓人十分舒服。

    感覺能請到他喝酒,的確是一種榮幸。

    高根明心裡歡喜,知道有了令狐沖這句話,自己到了華山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令狐沖身邊的是一個身材魁梧,滿面粗豪的二十八九歲壯漢,他也跟著笑了起來:「大師兄最好這一口,不過師父師娘有交待,下山不能喝酒,先得辦正事,要是喝醉不太好吧。」

    令狐沖勉強笑了笑,一把攬住壯漢的肩膀道:「三師弟你就不要掃興了,每次我帶上山的酒水,你可是喝得最多的一個。走,就去那個什麼玉龍酒樓,高師弟說得我嘴裡饞蟲都出來了。」

    幾人會意一笑,就向門外行去。

    只有站在旁邊的一個身著翠色衣衫的明眸少女,此時有些不開心的道:「大師兄,你不是說下山了就陪我去買珠釵的嗎?還要去甜水巷買付師傅的紫木雕。」

    「小師妹,不著急啊,這不是快到飯點了嗎?等先吃了飯再去吧,民以食為天,這個最重要。」令狐沖爽朗笑著,隨意應付了一句,就當先朝外走去。

    小師妹跺了跺腳,也是沒法,不開心的『哼』了一聲,就跟著幾人走出高家。

    那個頭髮花白的老頭跟在身邊不發一言,似乎沒有太多存在感。

    倒是小師妹岳靈珊走了一陣,又想起什麼,說道:「娘親不是說還收了兩個徒弟,怎麼不把他們也叫出來?」

    高根明臉色有些尷尬,正想說什麼,令狐沖卻道:「師父說過,他們兩是師娘收下的雁堂弟子,不列為劍堂排序,跟我們幾個是不一樣的。還是不要叫他們了,以免師娘說我帶壞了人。」

    「雁堂怎麼啦,那些師姐人可好了,你們平日裡的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她們在操辦,這時倒看不起她們了,顯擺你劍法高明嗎?」岳靈珊憤憤不平:「我也沒列入劍堂排序,是不是令狐大俠也瞧不起我?」

    「哪有的事?」令狐沖苦笑道:「小師妹的劍法深得師父真傳,真打起來我也不是對手,是華山鼎鼎有名的女俠,師兄怎麼敢看不起你。」

    「就會說假話騙人。」岳靈珊嘴裡不依,但顯然不再生氣。

    高根明看出來了,這小師妹對大師兄令狐沖頗為依賴,一般情況下只是跟他說話,對其他兩位師兄不理不睬的,而那兩人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他悄悄的緊走半步,走到壯漢梁發身邊,輕聲問道:「三師兄,雁堂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跟我們還不太一樣?」

    梁發全無半點隱瞞,呵呵笑道:「雁堂是師父師娘這些年行俠仗義,遇到一些走投無路的孤女。師娘憐她們孤苦無依,就帶到了山上,教導一些粗淺武藝……平日裡主要做的是一些內務,比如縫補漿洗衣裳,刺繡養花,還得帶領雜役準備伙食,平日裡也沒有多少時間習武,比外門弟子的前途都不如。」

    「還有外門弟子?」高根明更奇怪了。

    「當然有?高師弟你不會以為我們華山的門牆很好進吧?普通人進入華山,要先在外門觀察鍛練一段時間,其間還得磨練心性,砍柴挑水,幹一些力氣活的。實在是表現很好,又有著習武天賦,才能被師父收為親傳弟子。高師弟你能一入門就成為親傳弟子,可是天大的幸運。」

    高根明一聽大喜,他不知道岳不群為什麼對他另眼相看,只以為是自己天賦異稟,是真正的武學奇才,讓岳不群一見就喜歡上了。

    但最開心的還是聽說蘇三上山之後會拜入雁堂,並不能成為華山排序親傳弟子。

    那豈不是說,自己一上華山,就把他甩得遠遠的?

    表妹跟著那種人,還會有什麼出息?到時候只要花點心思,一定能搶過來的。

    想到這裡,高根明的心情越發好了,慇勤的領著幾人來到玉龍酒樓。

    玉龍酒樓得名,是因為門前有著一條玉色小河。

    河水曲折環繞,在陽光下,就會反射出道道白光,開窗望去,就恍如玉龍盤旋,映照著遠處莽莽群山,風光這邊獨好。

    上到二樓,幾人選了靠窗的桌子。

    高根明在這裡是熟客,雖然還差一些日子才到十六歲,但他自詡已經成年,經常跟一些同好中人,來此消遣。

    他家裡不缺錢財,平日裡出手頗為大方,酒樓方面對如此豪客十分歡迎。

    一見他領人進來,更是多加了幾分恭敬,好酒好菜流水一般的奉了上來,還請來了隔壁醉花陰的舞孃唱小曲。

    一位臉上淡掃娥眉,身著露肩宮裝的豔麗女郎低首彈琴,淺淺吟唱:

    「檻菊愁煙沾泣露,天微冷,雙燕辭去

    月明空照別離苦,透素光,穿朱戶

    夜來西風凋碧樹,憑欄望,迢迢長路

    花箋寫就此情緒,特寄傳,知何處?」

    「好酒,好曲!」

    每聽一句,令狐沖就喝下一碗,等到四句唱完,他大聲喝著彩,只覺得十分暢快,對身邊的五師弟又順眼了幾分。

    令狐沖好酒,更是最愛好酒。

    華山並不富裕,平日裡緊巴巴的,就算是他身為華山派大師兄,零花錢也是很少,要想喝酒也就只能去南街沽取一些連名字都沒有的烈酒。

    所謂烈酒其實就是劣酒,大多都是一些苦力漢子和軍中粗漢所喝,令狐沖酒癮很大,也不挑嘴,倒是能喝得下去。

    但無論什麼東西,總是怕比,喝上西風陳釀,令狐沖就覺得平日裡自己所喝的烈酒全然不能入口,心想等會得把黃皮葫蘆裡的酒全都倒掉,再灌一些西風陳釀進去才行。

    心裡暢快之下,他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幾碗,只覺得平日裡聽來軟綿綿的曲子也是多了幾分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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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雁堂(下)

    岳靈珊也在高根明慇勤的勸酒下喝了兩小杯,只覺得小腹隱隱作痛起來。

    見令狐沖幾人只是看著唱小曲的女人,意興飛揚,臉色就更是不好看了。

    等了一會,就說道:「我吃飽了,這裡有些氣悶,大師兄,要不咱們出去逛街吧?」

    令狐沖看了看窗外豔陽,眉頭皺了皺。

    這麼熱的天氣,還是等一等再出門吧,正喝得半酣,他哪裡有興趣陪著小師妹出去買玉釵,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師妹別急,我們還得多喝一會。」

    岳靈珊感覺越發氣悶,就道:「那我先出去逛逛。」

    然後就轉身下樓,勞德諾連忙跟了上去,邊走邊道: 「小師妹,我跟你一些去,這裡不是山上,可得小心點。」

    梁發在一邊喝得舌頭都有些大了,嘴裡嚷嚷道:「大……大師兄,小師妹自己去逛街不會有事吧?要讓師傅知道了,可有你好受的。」

    「沒事,二師弟跟著呢,他老成持重,從不惹事,安全得很。」

    說完,又倒了一碗酒,一口灌入腹中,直叫爽快。

    ……

    岳靈珊出得酒樓,只感覺胸懷一暢,看著街上人流往來,心思也有些雀躍,就想著去街上轉轉。

    走過幾條街,也沒找到合意的玉釵,更沒找到甜水巷在哪?問問旁人也是不知。

    這都是大師兄在山上跟她吹噓城中的事情,她也不知真實地名是叫什麼。

    而這時,她感覺腹部更痛了,只覺得酒意翻滾,被陽光一曬,頭也有些發暈,竟然有了嘔吐之意。

    「又痛!這裡沒有紅糖水,怎麼辦,我想娘親了,下山一點都不好玩。」

    岳靈珊嘟著小嘴,稚嫩的小臉皺成一團,有些後悔這次跟著下山了。

    腹中一陣劇痛襲來,她悶哼一聲,額頭就有汗水流下,旁邊勞德諾細心,忙問道:「小師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咱們找個地方歇歇腳吧。」

    「沒事。」

    岳靈珊是個倔強的姑娘,這種疼痛也不好說出口。

    她在華陰府不太熟,更不知道去哪裡歇腳。

    此時腹中痛得厲害,她深呼吸幾口氣,抬眼望去,陽光猛烈,不遠處人流熙熙攘攘。

    她正待避開人流繞過街口,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大聲喊叫:「阿娘,你忍著點,咱們立刻去排隊,要不就來不及了,錯過今天,你又得痛苦很久。」

    一個樵夫打扮的漢子,背著一個老婦人滿臉塵灰的走向前來。

    「老兄,要不你讓個位置給我,給你十文錢可好。」

    「不行,十文錢值當什麼?你給十兩銀子都不能讓,我大老遠的從臨潼趕來,聽說過了今天,蘇神醫要上華山,誰知道啥時候才能再次開堂問診,讓不得的。」

    一個行腳商模樣的中年人咳了兩聲,神情堅定的說道:「你還是老實排隊吧,也不差這點時候,你看那邊,再磨蹭又要往後排了。」

    不遠處,正有兩人手中揮著一張通告,正在急匆匆趕來,一邊跑一邊焦急道: 「這通告什麼時候貼出來的,趕緊的,我的老腰昨日不知為何,痛得鑽心……」

    「小神醫,華山?」

    岳靈珊有些疑惑,她抹了抹額上的汗,看著眼前排成一條長龍的二三十人隊伍,心裡直咋舌。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看著這些人焦急的模樣,她一閃身就排進了隊伍之中。

    剛剛進入隊伍不久,身後就又排上了五六個,這模樣隊伍只會越來越長,不知前面那小神醫忙得過來不?

    「小師妹,這不是回春堂嗎?嗯,是個醫館,身體不舒服去看看也好,不過這醫館名字感覺有些熟悉。」

    勞德諾關切的看著岳靈珊臉色,有些擔憂的說道。

    「是啊,二師兄,這名字似乎聽娘親說過,咦,我想起來,她說新收的弟子就開了一家回春堂,我們本來就是需要接他們的。」岳靈珊誤打誤撞的找到了地方,有些高興起來。

    「那還排什麼隊?直接進去找他們不就得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小神醫應該就是那位小師弟,聽剛才那人說他就姓蘇,很快要上華山。」勞德諾道。

    「直接進去多不好,你看許多人都等著我這師弟看病呢?若是耽誤了人家的病情,會被人說閒話的。娘親說要以己之心度人,急人之所急,還是排著吧。」

    岳靈珊有些意動,隨即又壓下了這個想法。

    「也好!」勞德諾不置可否,也跟著靜靜排隊。

    隨著人流往前,慢慢的人群就安靜了下來,也不見有人維持秩序,他們就是自發的遵守著,有許多人眼中都流露出希望敬服的光芒。

    正門進去的人全都滿臉苦色,走路都費勁,但從側門出來的人卻全都是容光煥發,腳步輕快。

    時不時還傳來爽朗笑聲,回首看向醫館的眼神十分尊敬。

    在這裡,也沒有太多的身份地位貴賤之分,就算是大腹便便的有錢人,也不會自高身份。

    因為他們知道里面的大夫並不太在意這個,有許多人甚至沒花錢就被治好了。

    等了不久,就快輪到岳靈珊了,她察覺到這個小神醫治病的速度十分快,不一會兒,就治療了十多個。

    看著從側面出來的人滿面笑容,她驚訝得不由張大了嘴巴,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這是真的嗎?一盞茶功夫都不用,就能治好了五人,這是醫術啊?還是法術?」

    「小妹妹,第一次來吧,小神醫就有這麼神,而且他為人宅心仁厚,實在看不起病的,他分文不取,醫術更是高得沒邊了。任何疑難雜症在他的手裡,都不算什麼難事,幾針病除。」

    前面一個手中拿著手帕的粉衣女子捂著嘴「咯咯」笑道,看著岳靈珊背上的小寶劍十分好奇。

    「不收銀子,那他這醫館還開得下去嗎?」

    岳靈珊有些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別看小妹妹你是一位女俠,但我猜想你一定很少出來行走江湖吧。你說,一個人得了病,最怕的是什麼?」

    「最怕治不好?沒希望。」

    岳靈珊想著自己的腹痛。

    這都有一年時間了,也找了一些名醫看過,卻一直沒能斷根,每月一次必定會痛得死去活來,而且遷延日久,以至於她練劍的時間都少了很多,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

    有很多時候,岳靈珊心裡都是灰暗的。

    她最羨慕的就是大師兄了,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無論怎麼折騰都不會生病,而且劍法練得好極了,連爹爹娘親都親口誇讚。

    「就是希望了,希望這小神醫能對我這病有辦法吧,入門不久的三師兄、四師兄劍法都比我好了,我還是老樣子,都怪這病鬧的。」

    岳靈珊想著就有些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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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挑釁(上)

    見岳靈珊若有所思的模樣,前面那女子回頭嬌笑道:「這病人吶,最怕的是得罪大夫,讓能治病的大夫不開心了,那就完了。」

    「所以,你別看人家小神醫對窮苦人家不收錢,那也是病人真的沒錢,他才不在意。如果有富人也這樣做,被他知道了,你說他會不會開心?」

    「當然不會開心,有錢還不給錢,只管佔便宜,那蘇神醫首先看的就不是別人的病,而是自己的病,傻病!」岳靈珊聽明白也笑了。

    這些富人看病的時候不但會給錢,反而會多給錢。

    富人更怕死,他們生怕這回春堂因為經營不善無法維持,就此關門大吉,到時候,他們還到哪裡去找如此神醫治病?

    兩人聊了兩句,很快,就輪到了前面的女子,岳靈珊也看到了小神醫。

    眼前的是一個十分清秀的少年,看起來十四五歲模樣,面色溫雅,坐在堂中虎踞龍盤,也不抬頭,氣勢卻極為強大。

    岳靈珊有了一種錯覺,他彷彿看到自家爹爹坐在正氣堂掌門寶座上面,也是一樣的自信,一切盡在掌控。

    那是爹爹在教徒弟。

    而這小神醫卻是掌控著這家醫館,在他心裡應該沒有治不好的病吧,岳靈珊暗暗估量著,對他能否治好自己的腹痛,又多了幾分信心。

    前面那粉衣女子嬌笑著向前行禮道:「小神醫,麻煩幫我看看,我」

    「不用說病情,我看出來了,你這是小毛病,三針就好。等會你去找夥計抓點藥材,每天一劑,連服三天,就可斷掉病根。來,伸出你的左手。」

    蘇辰笑了笑就拿起桌上備用銀針,旁邊蘇紫衣負責把一排銀針消毒清洗。

    來的病人太多,這是為了防止傳染。

    就算是沒有傳染病,為了給病人一個心理安慰,醫館得講衛生,消毒的事就必不可少,蘇紫衣也知道這個道理。

    粉衣女子伸出手來,被蘇辰抓在手裡,還咯咯媚笑著,見蘇辰面無表情也不以為意,只是好奇的瞧著他。

    蘇辰早就看明白了這粉衣女子不是什麼正經人,但他開的是醫館,並不是學堂,也不負責教導別人從良向善。

    這女子得了不好說出口的病,他也不在意,醫者父母心,能治就治,莫問病源。

    他銀針連刺,三支牛毛細針就插在了女子手臂穴位之上跳躍嗡鳴

    那女子全身顫抖著,面色通紅,過了一會,嘴裡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悠揚婉轉,緊接著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眼睛裡要滴出水來了。

    回過神來,女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低著頭小聲問道:「小神醫,我的病治好了嗎?」

    「好了,毒氣已經出來,你按方抓藥,連吃三天就會無事。不過以後可得悠著點,別太努力了,小心保養才行啊。」蘇辰嘴角露出神秘笑意,抽出銀針,拿起筆唰唰唰就寫了一張方子。

    筆尖跳躍,鐵劃銀鉤,一揮而就。

    那女子白了蘇辰一眼,從腰間解下一個沉甸甸的香囊,放在蘇辰面前台案上,嘴裡道謝了一聲,就急急往側門走去。

    那裡有著夥計和大夫候著,專門為病人抓藥。

    就算是這女子再怎麼大膽,被許多人看著,也有些受不住了。

    岳靈珊鼻子抽了抽,聞到一股極其難聞的酸酸臭臭味道,不解的問道:「這什麼味道,好古怪」

    粉衣女子剛走到側門邊上,聽到岳靈珊的說話,腳下就是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她連忙扶住門框,頭更低了,遮著臉就走出眾人視線。

    雖然是羞得無地自容,但看她腳步輕快,比起來時卻是靈活了許多,顯然病已經好得差不多,眾人都明白這一點。

    蘇辰收起針,交給身邊的蘇紫衣消毒,見後面排隊的有些人面上全都忍著笑,心裡直搖頭。

    按說治病得拉上簾子躲在隔間,但蘇辰不想這樣做。

    一來自己年紀尚輕,這樣做如果治病的是男人倒也罷了,如果是女人,被隔斷了視線,難免會引來閒言碎語。

    就算是現代社會,也會有此類情況發生,當醫生尤其是婦科醫生總會傳出許多桃色新聞,這是免不了的。

    眾目睽睽之下,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一切都光風霽月,沒有什麼可隱藏的。

    蘇辰對這些女病人可是並無甚麼失禮行為,無非就是抓著手臂扎針,這也算不了什麼。

    就算對面的是貴婦人和大家小姐,總不至於連手都不讓大夫碰吧。

    如果真的保守到這個地步,蘇辰就只能說,病也別治了,還是早早的去尋一個能懸絲診脈,隔空發勁的仙師靠譜一點。

    另一個在眾人眼前治病的原因,就是蘇辰的一點私心了

    他試過許多次,治病得來的氣運值,並不是治了多少人就得到多少氣運,而是看治好的人能有多少影響力,開始的判斷倒是錯了。

    如果自己偷偷摸摸隱姓埋名的救一個人,或者說不為人知的醫好一種絕症,那是一點氣運值都沒有的。

    而當著眾人的面把名聲打出去,讓人驚嘆傳揚,氣運值就跑不了,一定會增加。

    所以,氣運值的獲得,其實就是聲望的獲得。

    自從他發現這一點之後,就有意識的換了治病模式,氣運值的積累也更快了一些。

    這些日子,一邊練習排打功,增強身體氣血,一邊也積存了將近四十個氣運值。

    經過激發增長氣血,蘇辰如今一拳打出,可以達到七百斤力量,能打爆空氣,已經到達明勁層次。

    以前所學的國術招式,大多數都已能運用起來。

    蘇紫衣能單靠修練在一個月時間之內升三百多斤拳力,而蘇辰雙管齊下也才升了三百多斤,說起來就很慢了。

    但練功這種事情就是如此。

    從無到有會很容易,越是練到後面,提升就越是緩慢。

    而氣運值的運用也證明了這一點。

    突破整勁之後,每升一百斤力量,就需要二十個氣運值,比起在整勁之前,十點升一百斤力量,整整翻了一倍。

    突破了明勁之後,沒有敵人讓蘇辰試試手腳,首先得到試手的機會卻是在醫病的時候。

    到了這時候,他就可以不需要去找準穴位,而只需要從別人手臂入手。

    用針之時,運用獨特手法,勁力傳導定位,就可以直接刺激病人全身的每一個穴位。

    這種手法,跟隔山打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是蘇辰新開發出來的一種技巧,好處多多。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省事省心,倒不是存心去鍛練力量操控技巧。

    間接的後果就是,無論是病人,還是身邊的蘇紫衣,見到蘇辰這一手,全都是看神仙一般,不認穴位,不問病因,一針下去,病痛消除。

    簡直是聞所未聞的奇妙醫術。

    「下一位!」

    蘇辰抬起頭,有些愕然的看向身前的小女生。

    她年紀若莫十四五歲,面容精緻,眼睛黑溜溜的如同兩顆寶石一般,此時正好奇的望了過來,最惹眼的是,她身上還背著寶劍,那樣式,跟寧中則的寶劍類似。

    「小師妹?」

    蘇辰脫口而出,他看到小姑娘和她身邊那五十多歲的花白頭髮老者,就明白這兩位是誰了。

    在這個時候到來,青衣背劍,腳下穩健的江湖人士,除了華山派眾弟子,還能是誰?

    ...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4 11:39
468挑釁(下)

    「你認識我?你就是娘親說的蘇三師弟了,那旁邊的就是小蘭師妹。」岳靈珊眼睛瞄來瞄去,看著蘇辰身著寬鬆白袍的坐在堂中,精神氣十足。

    尤其是他的目光十分閃亮,一眼望過來,就像是能望穿人的身體一般。

    她心裡暗暗嘀咕:「娘親說這位師弟身體太瘦弱,帶到山上還得經過很長時間勤練體魄才能學劍……看這小蘇師弟卻是精氣逼人,氣血強盛,瘦倒是有些偏瘦,但卻一點也不弱。」

    旁邊的勞德諾也作此想,他看得更仔細一些,覺得蘇辰不但是身體十分強壯,還隱隱有著外家高手的氣度,就連身邊遞針的小姑娘,也是目光沉靜,氣血澎湃。

    跟華山修練了三年的外門弟子比起來,也是一點也不差。

    蘇辰一見這兩人的目光就明白了,自己跟蘇紫衣這一個月經過排打增功,大魚大肉的吃著,各種名貴藥物不計工本的用在身體上,終於取得了豐碩的成果,這時看來就有了不同。

    不過,他也不解釋,這會牽涉很多事情,說也說不清楚,只是望著岳靈珊說道:「把手伸出來吧。」

    「啊?」岳靈珊楞住,見蘇辰來拉她手,忙向後躲了一躲,只覺眼前這師弟太嚇人了,初次見面就想牽手,有沒有這麼直接。

    「你想什麼啊?」蘇辰被逗樂了:「我看你眉心發青,氣息短促,很顯然是身有病痛,如今正強忍著呢。讓我看看你的脈相,查出病因才好下針啊。」

    岳靈珊被蘇辰笑得面色有些發紅,剛剛不是還在說著師弟師妹的事情嗎,怎麼就扯到看病上去了,這個師弟的思維跳得真快。

    不過,她來這裡的本意就是治病來的,當下落落大方的伸手出來,讓蘇辰三指搭上,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忐忑起來。

    「究竟能不能治好呢?萬一治不好,還要一直痛下去,可怎麼是好?」岳靈珊緊緊盯著蘇辰的臉,想看出他有幾分把握,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當然看不出反應來,在蘇辰這裡,各種種樣的奇病怪病,他一天能治十個八個,每一次見到都臉上變色,那就該去學學變臉了。

    他面容平淡的拿過銀針,拉著岳靈珊的手掌不放,在合谷穴一針快如電閃就刺了下去,右手收回時,無名指、小指輕輕一彈,姿勢輕柔美妙,廳中一陣細微嗡鳴響起,直蕩人心。

    由於實力的增長,比起第一次用這種手法治療蘇大娘,他出手彈針的聲音更顯得宏大起來,直震得地面屋角粉塵微微震顫。

    身旁的勞德諾心裡一凜,眼中光芒閃動,卻又有些疑惑不解,因為他沒見到有內力出現的痕跡。

    不遠處排隊的病人響起一陣驚嘆聲:「小神醫又用出這手『雷霆針』了,一針既出,神鬼闢退,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就快到我了,不知小神醫會不會給我也來這一手。」

    「一看你這就是小毛病,哪用得著『雷霆針』,殺雞豈能用牛刀。」

    蘇辰聽到了,心裡暗暗好笑: 「不知是誰幫我在揚名,不過也不算錯,名字取得蠻貼切,因為這種手法很費精神,所以非大病不用,非怪病不用。」

    究其原因,卻是蘇辰靠著精妙手法,依靠芯片掃瞄,把勁力傳導到病患的每一個相關穴位上,以獨特的震顫刺激穴位,培育生機,消除病灶。

    小師妹來到回春堂看病,再怎麼樣也得一針病除,不然豈不是砸了自己招牌。

    他只是搭了一下脈,經過芯片中海量知識對比,就看明白了岳靈珊得的是什麼病,只是暗暗嘆息。

    對女人來說,這是常見病,卻是一種折磨,要想根治極難。

    尋常大夫也只不過是能止止痛,最多說一句,等你嫁人就好了,其實屁用沒有。

    「小女孩要長大了啊。」蘇辰心裡感嘆。

    說是病,其實也不是病,頑固性痛經,在這個年代也許不好啟齒,在蘇辰的眼裡,卻是小事一樁。

    看著岳靈珊微微尷尬的面容,他心裡有些好笑。

    「好了,以後不會再痛了。」

    蘇辰柔聲說道。

    以前看書上說,岳靈珊是個嬌蠻女子,如今看起來,卻是一個被病痛折磨的可憐小女孩。

    又回轉頭跟蘇紫衣道:「你也不用守著了,陪她進去後堂歇著,嗯,照這方子抓藥,煎成一小碗讓她服下,固本培元之後,這病基本上就很難復發。」

    「二師兄也一起進去坐坐吧,恕師弟有事在身,暫時不能作陪。」蘇辰站起行禮道。

    勞德諾連忙回禮,禮儀竟然比蘇辰還周全。

    看著他臉上的皺褶,蘇辰暗暗咋舌,心道岳不群收徒弟完全不看年齡的,勞德諾這個二徒弟,竟然比當師父的本人年紀都要大上十多歲,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最奇怪的是,蘇辰憑藉敏銳的精神力發現,這個老頭竟然對岳靈珊十分關心,看著小師妹就像看自己的晚輩孫女一樣,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擔憂和寵溺。

    這臥底當得,實在是太敬業了。

    蘇辰不知說什麼好了。

    果然有句話說得好,要騙別人,首先得騙了自己,勞德諾在天長日久的臥底生涯之中,大多數時間把自己當做華山的一員,就是一個敬愛師父師娘,愛護師弟師妹的華山二師兄,連他自己都信以為真。

    也難怪在他殺陸猴兒盜取紫霞神功之前,誰也想不到他會是個臥底的。

    蘇紫衣接過方子,上前拉住岳靈珊的手說道:「小師姐跟我來啊,讓蘇三繼續治病,咱們到後堂歇著去。」

    岳靈珊開心的點點頭,她對蘇紫衣的印像很好,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一點的師妹,有些喜歡,進後堂之前,她望了一眼蘇辰,眼神裡滿是好奇雀躍。

    剛剛那一針給她的感受可是極難忘懷。

    「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神奇的針法,比娘親用內力揉肚子還要舒服,現在一點也不痛了。」

    岳靈珊感受到一股熱流從小腹流過,全身上下無不熨貼,一身精氣蓬勃跳躍,直欲拔劍起舞,心裡的震驚和喜悅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

    ……

    玉龍酒樓。

    在岳靈珊下樓後不久,師兄弟幾人再喝了一會,就喝不下去了。

    令狐衝有些心神不定,他把碗一放,吐了一口酒氣說道:「今天就喝到這吧,小師妹對華陰城不太熟,我還真怕她走丟了,不行,得去找她。」

    梁發不以為意:「小師妹又不是小孩子,哪會走丟啊?何況有二師兄跟著。大師兄你哪次出來不是一醉方休?來來來,再喝兩碗。」

    他舌頭喝得大了,抓起一個紅彤彤的豬蹄膀大口嘶咬著,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華山伙食不太好,難得下山來到華陰府,又有高師弟請客,梁發吃得收不住嘴。

    高根明小意觀察著兩人神情,卻是沒有多喝。

    他比梁發有眼色得多,對男女之間的事也有著許多經驗,看得出來令狐大師兄是真的在擔心著小師妹,此時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大男人就是這樣,被女人纏著時總是會有些不耐煩,覺得十分麻煩,不自由,但離開一會,就又牽腸掛肚的,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

    不過,小師妹才十四歲多,大師兄難道就有了什麼心思,師父師娘會允許?

    這一會他就沒想起來,自己追著十三歲的表妹小蘭,卻是更加的過份。

    他正要提議把酒菜送回家去,等找到小師妹再繼續喝,還沒張嘴說話,就聽到樓梯口有人大聲嚷嚷:「有人佔了靠窗的雅座?叫他們滾,別掃了老子的興。」

    緊跟著,就聽得「咚咚咚」的上樓腳步聲,來人身量很大,踩得樓梯都有些發抖。

    ………………………………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4 11:39
469兩敗(上)

    幾人又聽到樓下王掌櫃的陪笑聲:「客官千萬得小心說話,那可是高公子請客,請的是華山劍派弟子,都是江湖上的高手,你還是等一等吧。 」

    那上樓的聲音一頓,正當高根明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讚嘆華山派的威名不小的時候,卻聽到一陣哈哈大笑傳過來。

    「華山派?不就是大貓小貓兩三隻嗎?岳掌門在的話,我還給兩分面子,他的徒弟,能有什麼資格佔著雅座,叫他們滾,別惹老子發火。」

    說完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老闆的痛叫聲也隨即響起,這是被打了。

    「是誰這麼橫?」樓上幾人把手中酒碗一頓,就停了下來,令狐沖手都抓到了劍上。

    他時常下山,知道有些時候,江湖中人行事並沒有太多道理可言,一言不合動手廝殺也是常事。

    幾人冷冷望去,見樓梯口上來兩個身著黃衫青年,為首一人約摸三十左右,臉上滿是鋼針般的鬍鬚,顯得甚是粗豪。

    他胳膊粗大,身材魁偉,一看就不是個簡單角色。

    這人的身後跟著的是個二十五六歲,雙眉狹長如同刀鋒,面容有些陰冷的瘦高青年,此時正以審視的目光望過來,手中抓著劍鞘,躍躍欲試。

    「原來是嵩山派的兩位師兄,怎麼就這麼看不起我華山,在華陰府地屆,也敢出言不遜,你們師父就這麼教導你們的嗎?」

    令狐沖一見黃衫青年手中那闊大劍鞘,就明白了眼前兩人是誰,他本是醉意醺醺的眼神突然變得十分凌厲。

    這兩人直直上了酒樓二層,打了掌櫃,出言之間對華山多有不敬,完全沒有五嶽同氣連枝的情份,這是藉故挑事?不知到底所為何來?

    令狐沖身為華山派大師兄,平日裡被岳不群要求忍忍忍,就算心裡不認同,卻也難免多了許多顧忌,不敢隨意得罪同道。

    他此時心中生疑,卻還是壓抑住性子說道:「你們二人立即道歉,我還可以當做事情沒有發生,不然等會有什麼對不起的地方,到了左師伯那裡也不好交待。」

    「哈哈哈……」

    那魁梧青年抬頭一陣狂笑,說道:「我就說,華山派關起門來耀武揚威,門下弟子一個兩個的都把自己當根蔥了,除了岳掌門還有幾分本事,你們這些廢物也配讓我魏子楓道歉?」

    「魏子楓?嵩山派四大弟子之一?怎麼來到華陰府,同為五嶽劍派,不去華山拜山,反而來酒樓生事打華山派麻煩?」

    嵩山派四大弟子的名聲近來叫得極響,令狐沖有時被師門派出送信,走過江湖,卻是聽說過的。

    西嶽是華山派地盤,雖然名聲不震,但也不至於讓嵩山派這麼挑釁上門,這其中必有原故。

    令狐沖喝了一些酒,腦子有些不太清醒,還沒想得明白,就聽得身邊一聲大喝:「哪裡來的野狗,竟敢辱我華山派,你們是在找死。」

    梁發粗大的身子轟然站起,一個箭步,就跨過兩三丈,向著正緩緩走過來的兩個青年奔去,碩大的拳頭泛著淡淡白光,轟然砸落。

    「哼,竟然不出劍,敢小看我們,不知死活,讓我萬大平會會你。」

    那高瘦狹眉青年冷哼一聲,手中闊劍劍鞘一振,直射衝過來的梁發,青瑩瑩的劍光突然暴起,如層層疊疊的山嶺一般就壓了過去。

    梁發沖得快,退得更快,他還沒衝近,就感覺到劍風撲面而來,平日裡破木裂石恍若等閒的拳頭變得劇痛無比,已是被斬了兩劍。而敵人的劍卻並不停頓,如潮水一般洶湧澎湃。

    胸前一痛,卻又是挨了一劍。

    梁發心裡大驚,只得後退逃命,但敵人劍光跳躍追擊,毫不放鬆,這次卻是刺向他的大腿。

    「好毒,這是想要我逃都逃不掉,難道他真敢殺人?」梁發心裡驚駭欲絕,頭上冷汗直湧,酒意被這一痛一嚇,卻是消得差不多了。

    「大膽!」一聲劍吟響起。

    白光如同閃電,從梁發身旁一閃而至,聲音未絕,那黃衣高瘦青年就是一聲痛吼,急忙側躲閃,卻已是不及……

    他胸口中了一劍,鮮血如噴泉一般四處飛濺。

    他躲得很快,顯然在攻擊的時候,心裡就已是防備著令狐衝出手,卻仍然沒想到令狐衝出手之後,劍法會快成這樣,簡直讓人無從躲避。

    那銀白劍光身後跟著的青衣劍客令狐沖眼神冰冷,師弟的重傷讓他極為憤怒,手腕一動,就要斜挑,這是準備下狠手了。

    「好一招'白虹貫日',讓我來!」

    隨著一聲暴戾的大吼,樓板也震顫了一下,高根明眼前一花,就見到一股微微紅光升起,那高大魁梧漢子魏子楓,一掌就拍向令狐衝。

    掌沿空氣扭曲,一股熱浪撲面襲來,二樓的溫度突然間就升高了四五度,就如爐火熊熊,烤得人口鼻焦渴。

    「咣」的一聲,這一掌擊中令狐沖正要挑出的青鋒劍,掌劍交擊發出打鐵般的聲音,那隻手掌竟然如同精鋼,能夠抵擋令狐衝手中利劍。

    「大嵩陽手,原來是費師伯的弟子,再接我一劍。」

    令狐衝身形一竄,就躍起一尺,手中利劍橫空,泛起一道閃亮光影,刺得人眼眸生痛,如同正午的陽光一般讓高根明忍不住偏開視線。

    魏子楓心裡一凜,只感覺這一劍的威力宏大無比,比起先前那白虹貫日的靈動快捷,這劍法如烈日初升,光照大千,讓人睜目如盲,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朝陽一字劍!」

    他心裡湧起這個念頭,卻也來不及躲避,這劍法是純粹的攻招,一出就如光似電,威力奇大。

    華山劍法追求奇險,出手之時要在絕境之間求一線生機,令狐衝面對大嵩陽掌卻是不閃不避,利用奇妙劍術搶奪先機,完全置自身安危於不顧。

    如此打法,讓魏子楓心裡暗罵,心道對面這人是一個瘋子麼,哪有這麼打架的?

    不過他走南闖北,跟隨師傅辦下許多大事,什麼樣的人都曾經碰到過,拚命的打法,也不算是很新鮮,應對方法並不複雜。

    他暴喝一聲,手下又加了幾分力,內力急運紅光更盛,在劍光劃到自己胸前時,左手一盪,一股掌風騰起,拍在劍側,右手大嵩陽掌原式未變拍在令狐衝的肩上。

    「喀嚓」一聲,令狐衝臉上紅光一閃,身體就被震得飛退,他的肩骨已被打成幾段。

    更慘的是,中掌處的肌肉都已差點被烤熟,空氣中滿是焦臭氣味,身上熱氣湧動,一股熱毒直向五臟六腑湧去。

    他「撲」的吐了一口鮮血出來,還未落在地上就蒸騰成血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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