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688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34
一品道門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風起長江

    人做錯了事,總歸是要付出代價,沒有人能例外。

    更何況自己與龍族乃是死敵,仇恨化解不開,李家居然勾結龍族,損耗人族氣數去成全龍族,這種事情張百仁決不答應。

    所以張百仁無視了李秀寧的哭喊、哀求,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李淵:「請唐國公賓天。」

    李淵雖然說死後會成為法界天帝,但好死不如賴活著,人若是能活著,就絕對不會死去。

    活著與死了,還是有差別的。縱使是死後成神,也絕不如活著好。

    「都督!」李秀寧聲音悲切的哭嚎,不斷的哀求著張百仁。

    張百仁面無表情,無視了李秀寧的話語,一雙眼睛看向李淵:「請唐國公賓天。」

    話語鏗鏘,不容置疑。

    李淵手中持劍,手臂在不斷哆嗦,緩緩將長劍橫在了脖頸上。

    「父皇!」李秀寧哭喊了一聲。

    「痴兒,你且讓開,人做錯了事,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李淵拍了拍李秀寧肩膀,猛然一發力,熱血瞬間噴湧而出。

    「父皇!」李秀寧仰天悲呼,扶住了李淵屍首。

    一邊李世民陰沉著臉道:「都督,如今這般,你可滿意?」

    「滿意?」張百仁毫無動容,目光自李淵的身軀上移開,在李世民身上來回打量:「天下水域,乃是我人族地盤,你雖是人族共主,但卻代表不了天下人的利益,更無權將水域讓出去。你這般叛逆人族的做法,還有何資格端坐這九五至尊之位?」

    「可是父皇已經將人族水域讓了出去,封神榜已經定下名號,無可更改!」李世民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都督,此事朕也無能為力,一切已成定局。」

    「哦?」張百仁冷人一笑:「本座不管那麼多,天下水域李家如何讓出去的,就給我如何討回來,不然……呵呵。」

    「休怪我下手無情,掀翻了你李家的江山,斷了你李家氣數!」張百仁眼中冷光流轉。

    「張百仁!!!」李世民猛然站起身,周身天子龍氣瞬間爆發:「你莫要欺人太甚!天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李家已經與龍族達成了契約,朕豈能做那種背信棄義之事,你將朕的威嚴置於何地?而且,天下水域赦封完畢,除非王朝毀滅,不然如何更改封神榜?」

    「天下水域大小神祇數千,朕若更改封神榜,必然會耗盡李唐氣數,既然如此,你倒不如直接起兵滅了我李唐,不然耗盡氣數我李唐也會滅亡」李世民的眼中閃爍出冷厲之光,絕不退讓。

    封神是需要消耗李唐氣數的,更何況還要抹去神位,更需要李唐氣數的力量。

    天下水域多少神位?抹去、赦封一來回,消耗的氣數是雙倍,到時候李唐氣數必然消耗一空,距離亡國不遠了。如此大規模的消耗氣數,你叫李世民如何修煉上古帝王大道?

    不答應!

    此事決不可答應!

    李世民可以坐視張百仁將李淵逼死,但卻決不能答應更改封神榜。

    「都督若有本事,儘管親自動手收回天下水域就是了,若想要朕更改封神,做那種背信棄義之事,朕做不到!」李世民話語鏗鏘、決然。

    「哦?」張百仁上下打量了李世民一會,在掃過哭哭啼啼的李秀寧,眼中一抹殺機在醞釀:「如此說來,只能各憑手段咯?」

    「你莫要太過分!我李唐能得天下,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你已經逼得我父皇賓天,還要怎麼樣!」李世民面色陰冷道。

    「呵呵,話不投機半句多,本座告辭了!」說完話張百仁轉身離去,對於撲倒在地的李秀寧卻是看也不看。

    「砰!」

    張百仁走遠,才見李世民一腳踹翻身前案几,眼中露出了滔天怒火:「混賬,朕乃是九五至尊,他怎敢如此放肆,怎敢如此逼朕!」

    大殿內氣氛沉悶,沒有人回答李世民的話,春歸君彷彿老樹一般,靜靜的站在一側,默然不語。

    過了一會,才見李世民安靜下來,瞧著下方李淵的屍體,哭哭啼啼的李秀寧,頓時覺得一陣心煩意亂:「二姐暫且退下,莫要再此哭鬧,法界父皇賓天,還需要二姐前去操持一二。」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變得這樣!」李秀寧眼中滿是哀傷,呆呆木木的走出來大內皇宮。

    瞧著李秀寧遠去的背影,李世民感慨一聲:「父皇有眼無珠啊!」

    若叫張百仁做了李家女婿,事情豈會到這般地步?這天下必然真正是李家的。一言九鼎,無人敢辯駁的那種。

    轉身對一邊的侍衛道:「法旨昭告天下,就說太上皇賓天了!」

    打發了宮中侍衛,整個大殿空蕩下來,李世民方才轉身看向句芒:「先生,朕如今與張百仁比起來如何?」

    春歸君聞言略做沉思,過了一會才道:「還差不少,關鍵是沒人知道張百仁的底細在哪裡,他出手從未全力以赴,所以不知道張百仁的深淺,此事不好判斷。」

    「舉我李唐之力,與張百仁對峙,該是如何?」李世民又問了一聲。

    春歸君開始盤算,李世民身邊有哪些勢力,他其實比李世民自己都要清楚。

    過了一會,才聽春歸君道:「陛下身邊有世尊佛門相助,更有四海龍王支持,南荒那邊老夫也可為陛下說客,蚩尤欲要奪取中州龍脈,與張百仁勢若水火,石人王與張百仁也是死敵。突厥兩代汗王皆被張百仁斬殺,如此盤算下來,陛下勝算還是很大的。只是就怕各大勢力心懷鬼胎,難以調動齊心。」

    「嗯?」李世民聞言一愣,不曾想不知不覺間自己身邊居然匯聚了這般大的力量。

    「但涿郡也不是好惹的,昨日張百仁出手鎮壓荊無雙,陛下又不是沒有看到,如今張百仁修為簡直深不可測。陛下想要戰勝張百仁很難,但卻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句芒眼中露出一抹精光:「如今當可誅殺此瞭,老夫願為陛下遊走各方說和。」

    李世民聞言不斷沉思,過了一會才道:「不可妄動!若大都督身亡,突厥沒有了威懾,我李唐休想安寧。竇建德、王世充等反賊暗自裡韜光養晦,之所以臣服李唐,是因為大都督壓著。張百仁若死,天下必然大亂,我李唐氣數也會被重創,此事不急!朕還需徐徐圖之,待我天子龍氣大成,掌控了命運之力,在與張百仁一較高下也不遲。」

    李世民又不是傻子,思來想去斬殺張百仁都是利大於弊,如今李唐之所以如此平和,是因為張百仁的鎮壓,外族雖然覬覦,但卻不敢伸手。王世充竇建德之流雖有不軌之心,卻也不敢造次。

    與天下大勢比起來,自己的臉面貌似還真沒有那麼值錢。

    聽了李世民的話,春歸君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眼下這般其實也挺好,自己尚未完全轉化尹喜的仙體,實力不曾恢復到巔峰狀態,大家都需要時間,就看誰跑得快一些。

    「可是,龍族那邊怕是有麻煩了,被張百仁盯上,此事恐怕不好辦了!」李世民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還要勞煩先生走一遭,將此事通傳給龍王,叫其早做防備。朕終究是人族,不能在出手相助龍族,違背了人族大義!水域神位我李家已經赦封下去,能不能守得住還要看龍族自己的本事。」

    走出了長安城,張百仁一雙眼睛掃過背後長安城的輪廓,看著那衝天而起的龍氣,許久無語。

    東海龍宮

    如今龍族很滋潤,得了人族水脈,獲得了人族氣數的加持,四海又開始從低迷走向興盛。

    此時龍宮內載歌載舞,東海龍王吃著海鮮,看著下方的歌舞,過了一會忽然開口道:「長江還沒有拿下嗎?」

    「回稟大王,長江可是一塊硬骨頭,哪裡畢竟是人族地域,我等也不好搞出太大動作,免得惹得人族強者注意」龜丞相連忙低聲道。

    「砰!」東海龍王一拳砸在案几上,大殿歌舞霎時間安靜下來:「廢物,我龍族把持天下水脈,在加以四海之力,居然壓服不得區區一條長江水脈,簡直就一天大的笑話。」

    揮揮手示意大殿內的舞姬退下,東海龍王轉頭看向龜丞相:「可曾查到長江水神的底細?」

    「這長江水神來歷可不簡單,居然要追溯到三國時期,哪位東吳水師大都督孫權的身上,老臣懷疑,那長江水神便是東吳的孫權」龜丞相道。

    「居然是他!」東海龍王眉頭皺起,猛然站起身,略帶急躁道:「真是麻煩!」

    「長江與黃河乃是人族的兩條祖脈,二者相互犄角,唯有掌控了長江水脈,我龍族才能徹底把持天下水脈的權利,趁機擊敗馬祖,然後反攻上岸,佔領中土神州」東海龍王面色陰沉:「唯有掌控了長江,咱們才算是徹底站穩跟腳,這裡面的關竅丞相不會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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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攻心之術,世尊訝然

    龜丞相活了多少年?

    東海龍王不知道龜丞相活了多少年,但是他曾經聽自己爺爺說過,自己爺爺的爺爺還活著,那個時候龜丞相就已經是東海的丞相了。

    東海龍王知道的事情,龜丞相一定知道。

    龜丞相知道的事情,東海龍王不一定知道。

    東海龍王都知道長江的重要性,難道龜丞相不知道嗎?

    「難啊!」龜丞相背負雙手,眼中露出一抹凝重:「長江、黃河兩條水脈與尋常水脈可不一樣,得了正統神詔加封之後,那孫權的三魂七魄皆已經與長江融為一體,若無特殊手段誰能殺得死他?」

    「殺不死也要殺,奪取不了長江水脈,單憑一個黃河,如何克制天子龍氣,洩了天子龍氣的威能!」東海龍王目光凝重的看著龜丞相:「丞相,你活得時間夠長,此事還需多想想辦法才是。唯有將兩條祖脈掌控在手,我龍族才可行偷天換日之法,叫中土換了人間,使得我妖族重新回歸那繁華的祖地。」

    龜丞相聞言苦笑,你也說了,長江可是兩條重要的水脈之一啊,人族能不小心嗎?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正說著,只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就聽門外巡海將軍道:「啟稟龍王,李唐的使者來了。」

    「速速有請」東海龍王目光一動,眼中露出詫異之色。

    不多時,就見李神通面色陰沉的走入東海龍宮,對著上方龍王行了一禮:「見過龍王。」

    「李將軍有禮,今日怎麼有空來我東海閒耍?」東海龍王詫異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此是有重要事情相告,還請龍王早做準備」李神通道。

    「嗯?」東海龍王聞言頓時面色嚴肅起來,心血來潮捲起一股不妙之感:「將軍所為何事?」

    「唉!」李神通一嘆:「都怪你龍族行事無方,那長江水脈怎麼被人奪走!如今長江水神已經察覺到了天下水脈的貓膩,並且將此事通傳了涿郡的那位。晌午時那位入宮找天子理論,逼死了太上皇賓天,此事怕是麻煩大了!」

    「什麼!」東海龍王驚得猛然站起身,眼中露出了一抹慌亂:「居然被涿郡的那位知道了。」

    「不妙!大大的不妙啊!」東海龍王驚得鱗片都豎立起來。

    「不知天子可有應付之法?」東海龍王道。

    對於張百仁,東海龍王可謂忌憚至極。此時驚聞張百仁得到了消息,頓時慌亂起來。

    「天子若有應付之法,太上皇也不會被活活逼死在深宮大內,這是我李唐的恥辱!」李神通咬牙切齒。

    聽到李神通的話,東海龍王看向了一邊的龜丞相:「丞相以為如今該如何是好?」

    「大王莫慌!莫慌!黃河水脈的本源掌握在我等手中,黃河龍王身融黃河,誰能從其手中奪走神位,縱使是張百仁知道了此事又能如何?還不是要瞪眼看著?」龜丞相不慌不忙,眼中滿是淡定。

    「可……長江水脈是怎麼沒的!」東海龍王瞪著龜丞相。

    龜丞相聞言語塞,撓了撓腦袋:「當時可能長江龍王尚未徹底融合長江本源,所以才會出現這般亂子,被人奪了神位。」

    這倒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唯有這般才叫人解釋的通。

    須知神祇身融本源,想要奪取對方神詔,根本就不可能。

    尋常神祇若是有心算計,倒也有一定的成功機會,但黃河是哪裡?天下祖脈之一,豈是你說奪就奪的?

    「諸位,消息已經傳到,本將軍不可久留,免得被涿郡查到蹤跡,到時候少不得麻煩!」李神通站起身來欲要告辭離去。

    「將軍且慢,不知陛下如何看待此事?」東海龍王喊住了李神通。

    李神通聞言苦笑:「神位已經赦封於你龍族,能不能保住還要看你龍族手段。有涿郡的那位盯著,你以為陛下會有出手的機會?」

    李世民就算想要插手,也是有心無力。

    聽聞此言,眾人無語。

    李神通走了,龍宮內一片沉寂。

    過了一會,才聽東海龍王道:「如今不是和涿郡哪位翻臉的時機,哪位如今正氣勢鼎盛,我龍族與其做對乃是吃力不討好,丞相可有破局的辦法?」

    龜丞相捻著鬍鬚在大殿內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忽然眼睛一亮:「龍王,小人倒有一個法子,可以解了大王此局。」

    「速速道來」東海龍王面色急切道。

    「佛門!」龜丞相笑著道:「咱們不是與佛門有盟約嗎?我龍族之所以被人族所不能容,乃是因為咱們是外人,若叫黃河龍王投靠佛門,拜入佛門麾下,借助佛門尋求庇佑,大都督又有何藉口發難?」

    「拜入佛門?」東海龍王聞言面色遲疑:「拜入佛門,難免會被佛門分潤了氣數……。」

    「大王莫貪,咱們要的是反攻人族,佔領中土神州,區區氣數不過是搭頭而已,只要能將神位保下來,便已經值了!而且……我等還可以引導佛門攻伐長江,此乃一舉多得之事,乃難得的破局之法!」龜丞相搖頭晃腦道。

    龜丞相不愧是龜丞相,人老成精,轉眼間便找到了破局的辦法。

    聽了龜丞相的話,東海龍王面色凝重道:「佛門豈會為了龍族與涿郡為敵?」

    「那可是一條祖脈啊,佛門若能佔據那條祖脈,氣勢必然會越加高漲,這是佛門一舉壓服道門的機會,世尊是個聰明人,絕不會放棄的!」龜丞相眼中閃過篤定之色。

    聽了龜丞相的話,東海龍王面色猶豫,隨即道:「好吧,便依你所言,還要勞煩丞相親自前往嵩山走一遭,務必說服世尊,為我龍族庇佑。」

    「老臣遵旨」龜丞相一笑,退出了龍宮,化作流光向嵩山而去。

    嵩山

    如今佛門有了自己的法界,整個嵩山地界百里,都沐浴在佛光之下,顯得格外聖潔。

    此地,乃是佛門聖境!

    老龜的實力究竟有多高?

    沒有人知道。

    總之這老烏龜摸上了嵩山山頂,一路上大小神祇皆盡數不曾察覺到。

    「世尊,老龜有禮了!」

    世尊背對著來路,面壁潛修,聽聞聲音猛然轉過頭,瞧著那老烏龜,眼中露出一抹駭然之色:「你……你……你……。」

    世尊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只是眼中滿是駭然:「你居然還活著?」

    「唉,壽命太長,連老天都不肯收我,我又能有什麼辦法!」老龜步履蹣跚的登臨巨石,居然徑直坐在了世尊的對面:「千年不見,你小子道行越加高深莫測了,比當年大有長進。」

    世尊此時緩過神來,一雙眼睛打量著老龜:「前輩,您究竟活了多少年?」

    「多少年?不記得了!」龜丞相搖搖頭,眼中露出一抹迷濛之光:「老夫唯一記得的便是當年老聃成道之時,老夫曾也在老聃坐下聽過道。」

    世尊聞言苦笑,過了一會才道:「前輩不知如今坐落何方潛修?」

    「東海龍宮」老烏龜輕輕一嘆:「我本來體內流淌的就是龍族血脈,龍宮自然是我歸宿。」

    世尊捻著念珠,一雙眼睛打量老龜,卻看不出老龜的深淺,過了一會才道:「前輩可有長生秘法?」

    眼前的老龜可是活化石,修行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長生不死?

    面對著老龜,就算世尊都忍不住開口詢問長生秘法。

    「我的功法,你是學不來,你沒有龍族血脈」老龜搖頭晃腦,過了一會才道:「今日找你來,是要助你一臂之力,也算是全了咱們當年的因果。」

    「哦?」世尊聞言疑惑的看著龜丞相。

    龜丞相慢慢悠悠道:「李唐與龍族達成協議,天下水脈盡數歸於龍族,為龍族把持。但是現在卻被大都督詰問發難,黃河水脈怕是難以保全。你佛門如今雖然恢復幾分當年氣象,但卻依舊差了許多,就連你這道果都尚未完全證就。你若有野心,能抗住涿郡壓力,我龍族的黃河龍王便歸入你佛門麾下,得了黃河氣數加持,不出十年你必然可以穩固道果,寶物徹底成型。」

    「黃河水脈!」世尊聞言眉頭皺起,黃河水脈雖好,但卻要與涿郡哪位為敵,非世尊所願。

    涿郡哪位深不可測,每次面對對方,世尊總是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我知道涿郡哪位不好對付,但你卻不知富貴險中求,你若憑藉如今的氣數,二十年都未必能將寶物穩固下來。如今驚瑞之時將近,仙機隨時都有可能降臨,就是不知道老天會不會給你二十年的修行時間,叫你真正掌握法則之力」老龜一雙眼睛盯著世尊。

    攻心之術,誰能及得上活了無數年的老龜?

    老龜這等古董,已經徹底洞徹了人心,知道對方的弱點在哪裡。

    世尊不在乎黃河的氣數,但卻在乎時間。有了黃河加持,自家寶物凝固的時間,至少縮短一半。

    關鍵的是,他不知道仙機何時降臨,十年的時間太長,他等不起!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0 11:35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馬祖悟道

    十年的時間,對於此時的世尊來說實在是太長了。

    千年時光都過來了,難道還在乎區區十年嗎?

    若是尋常,世尊當然不在乎,但眼下這般關鍵時刻,十年足矣塵埃落定,衍生出無窮變數。

    老龜確實是一個老怪物,攻心之術厲害無比,只一句話便將世尊逼入兩難境地。

    怎麼辦?張百仁不是好惹的,但他又確確實實不想耽擱那十年的時間。

    「此事決定權在你,或許再過三十年、五十年仙機也不會降臨呢,你可以賭一賭!」老龜一雙眼睛看著世尊。

    賭?

    世尊賭不起!

    仙機一旦錯過,那就是錯過了,老聃復活都沒有用。

    「我黃河龍王歸入佛門,到時候你不單單可以借助黃河的氣數,更可以借助四海的氣數,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世尊還需想清楚才是」老烏龜笑眯眯道。

    想清楚?

    還需要想嗎?

    仙道大於天。

    一道法旨自其手中飛出,落入了老龜手中:「這是本座法旨,加封黃河龍王為我佛門護法加藍。」

    老龜一雙眼睛看著世尊,將赦封塞入袖子裡:「你還是如當年那般有魄力!若是扛不住涿郡的壓力,可以來我龍族尋求幫助。」

    瞧著老龜遠去的背影,世尊站在山巔許久許久,過了一會才身形在山巔變淡,徹底消失無蹤。

    「都督,和尚有禮了!」世尊擋在了張百仁身前。

    「呦呵,你這和尚倒也有趣!不去修煉佛法,攔我作甚」張百仁一雙眼睛上下打量世尊。

    「本座已經加封黃河龍王為我佛門護法加藍,天下各地水脈的龍族皆已經入了我佛門,還請都督能賣我佛門一個面子,放過龍族一次」世尊對著張百仁抱拳一禮,面色誠懇:「若有所求,都督儘管道來,我佛門必然盡力達成。」

    「你要庇佑龍族?」張百仁眉頭皺起:「你要與我做對?」

    世尊聞言默然不語。

    「理由呢?你應該不是那種腦袋發熱之輩?」張百仁實在是想不通世尊為什麼會這般選擇。

    「為了仙道!本座需要龍族氣運、需要黃河的氣運」世尊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你也知道大爭之世即將臨近,和尚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擱了。」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許久後才輕輕一嘆:「長江、黃河乃是人族祖脈,關乎重大,我是絕不會放棄的。你想要的不過是氣運加持罷了,你我何不聯手將龍族驅逐出去,水脈加持盡數給你?」

    世尊搖了搖頭:「不值當!」

    「好一個不值當!」張百仁怒視著世尊:「我倒是忘了,你並非中土人,自然不會顧忌我中土百姓的死活、存亡。」

    「你我各憑手段,見一個高下生死吧!」張百仁白衣飄飄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都督,難道當真沒有半點化解的辦法嗎?」世尊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招惹上張百仁。

    沒有回應世尊的話,張百仁身形消失在天地間。

    長江

    孫權一葉扁舟,在江面上飄蕩。

    他在等消息,等候張百仁的消息。他瞭解張百仁,那個人雖然即將踏上天道,但行事卻從來都沒有叫自己失望過。

    手中的酒水已經喝盡,隨手將酒壺扔入江水中,孫權一雙眼睛睡眼朦朧。

    「兄長怎麼再此喝悶酒?」張百仁笑著自遠方走來。

    「你小子可終於來了,怎麼說?」孫權瞧著踏波而來的張百仁,頓時來了精神。

    「有些麻煩!」張百仁站在孫權對面:「那些泥鰍得了佛門與朝廷的支持,此事難辦了。」

    「不管如何難辦,長江水脈都必須奪回來」孫權話語鏗鏘有力。

    張百仁眼中帶著一抹冷光:「兄長儘管動手便是,龍族、佛門、朝廷這邊,就交給我了。道門與佛門不對付,兄長不妨暗中接觸一番,或許可以一用。」

    「好!有賢弟的保證,為兄就放心了!」孫權眼中露出一抹神光:「一群畜生,也敢覬覦我中土,合該千刀萬剮。」

    「走,咱們去我那水晶宮宴飲一番,稍後為兄點齊兵馬,拜將殺入黃河」孫權拉住了張百仁的胳膊。

    「兄長且住,卻是耽擱不得時間,此事還需我遊走一番,宴飲之事不急,待拿下黃河之後,在宴飲也不遲」張百仁推辭了孫權的宴席,徑直向著東海方向而去。

    想要牽制龍族,切斷黃河龍王的供給,此事還要靠馬祖。

    「姐姐可在?」張百仁來到馬祖法界外喊了一聲。

    法界門戶漏出來,張百仁踏入法界內,卻見馬祖看著眼前的雲層不語。

    「姐姐在想什麼?」張百仁來到馬祖背後,目光掃過窈窕美好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詫異。

    「什麼是法則?」馬祖聲音縹緲無定。

    「法則?法則就是……」張百仁張口便要解答法則,可是說了一句卻頓住,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他知道法則是法則,但法則本質是什麼?

    「法則是規矩!」

    沉默許久,才聽張百仁開口,眼睛裡帶著一抹沉思:「法則是天地間的秩序!」

    「是誰制定的秩序?是誰立下了法則?」馬祖又問了一句。

    張百仁啞口無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馬祖的問題。

    他有一方世界,倒是明悟了些法則的由來。

    法則乃天地自我演化,當然若是世界的造物主,可以推動法則的演化,甚至可以推倒法則重新塑造,乃至於直接創造出自己想要的法則。

    張百仁知道法則的來歷,但法則的本質他卻不清楚。比如說法則之力到底是什麼力量?

    金木水火土?那種力量?

    法則的力量本質是什麼?

    「姐姐怎麼想到了這個?」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詫異。

    「你看我的法界在不斷演化,我卻是忽然得到了冥冥之中的一點靈機」馬祖呆呆的道。

    張百仁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只是與馬祖說了一會話後便要起身告辭離去。

    馬祖如今陷入了悟道狀態,張百仁不是那種自私的人,他知道自己開口,馬祖肯定會對海族出手,但是……豈能因為自己而誤了馬祖的道途?

    「你來找我,肯定有什麼事,怎麼就這般走了?」馬祖忽然轉身拉住了張百仁袖子。

    「也不是什麼大事,姐姐儘管悟道,這事我自己就能解決」張百仁笑著道。

    馬祖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過了一會才道:「你要多加小心,別到處亂跑,如今仙機即將降臨,大家都忙著提升實力,那個肯分心他顧?你莫要看張衡等人在外面招搖,但人家本體卻依舊在輪迴中悟道,不耽誤修行。」

    張百仁聞言苦笑:「是,小弟知道了!」

    辭別了馬祖,張百仁站在東海海岸,瞧著浩瀚的海水,眼中露出一抹沉思,馬祖無法請動,那還有誰能牽制海族?

    「巫不樊!」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靈光:「巫不樊欲要煉製大量蠱蟲,海水裡無數的海族眾生,對他來說可是大補之物。」

    念動間魔種召喚,巫不樊已經心有感應。

    沒讓張百仁等多久,面色陰沉的巫不樊陽神已經來到其近前,話語硬邦邦道:「你召喚我來此,所為何事?」

    「五行帝王蠱,十二生肖神蠱,你煉製的如何了?」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張百仁開口反問了一句。

    「如今天下太平,又沒有大的戰亂,不曾有足夠血食,想要祭煉蠱蟲,卻是難了!」巫不樊沒有說祭煉了多少,只說了一個『難』字。

    張百仁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巫不樊,遞上了腰間葫蘆:「我這裡倒有無數蠱蟲,乃是上古血脈,今日便贈予你了。」

    「當真?」巫不樊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張百仁有這般好心?

    張百仁當初操控蠱蟲毀了突厥幾十萬大軍,乃天下有目共睹,那蠱蟲的威能,巫不樊親眼所見。

    「不過,卻有一個條件!」張百仁上下打量著巫不樊,過了一會才道:「我要這東海大亂自顧不暇,你可能做到?」

    「能!能!能!必須能!」巫不樊搶過了張百仁手中的葫蘆,眼中露出歡喜之色:「都督是要對四海動手?」

    「算不上動手,只是給四海龍族找一些麻煩罷了!」張百仁說完身形飄忽遠去:「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天大的簍子本座給你兜著。」

    「好嘞,瞧好吧您嘞!」巫不樊的眼睛頓時亮了,露出一抹歡喜之色,手指拿著寶葫蘆:「哈哈哈,海族妖修無數,這回血食是有了。」

    張百仁下令,到時候所有因果都算在張百仁身上,自己還能順路煉製寶物,何樂而不為呢?

    「青龍王!」涇河河畔,張百仁看著彎彎曲曲的涇河河水,眼中露出了一抹嘲弄之色:「青龍王有上古青龍血脈,更能借助青龍星宿之力,乃是龍族在人族安插下的定海神針,所有中土龍族之屬,皆要受青龍王調動。」

    「李閥想要置身事外,簡直是痴心妄想,待我借助李閥之手斬殺了青龍王,倒要看你如何選擇!」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1 08:47
一品道門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煉寶

    瞧著那浩浩蕩蕩的涇河之水,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冷光,殺機在眼中醞釀。

    斬了青龍王,就等於斬了龍族未來的希望。

    不過青龍王降生便有二十八星宿加持,若斬了青龍王會被青龍星宿反噬。自己以前不想動手,只是打算拖一拖,待自己修為更進一步,然後在施展手段。

    如今?等不及了!

    神性世界內

    張百仁看著五行山下不斷喝罵的荊無雙,雙眼看向世界外不斷翻滾的混沌風暴:「法則之力是什麼?」

    法則的本質是什麼?

    就像是一隻雞,本質是一堆肉。那麼法則的本質是什麼?是造物主的意志嗎?

    「去準備一桶魚餌」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精光,對著身邊的左丘無忌道。

    「是!」荊無雙離去,荊無命也隨著離去,張百仁身邊缺少使喚的人手,隨即左丘無忌又主動的來到了張百仁身邊,為張百仁做一些跑腿的工作。

    雖然心中奇怪,張百仁要魚餌作甚,但卻沒有多問。

    不多時,一桶活著的魚餌已經被左丘無忌端來,放在了張百仁身邊。

    瞧著雲霧翻滾的涿郡城,張百仁站在山巔許久無語,過了一會才屈指一彈,一滴金黃色圓珠從手中飛出,落在了木桶中。

    「嗡~」

    本來死寂的魚餌剎那間沸騰起來,拼了命的向那圓珠擠去,欲要吞噬圓珠中的血液。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雙目死死的盯著盆中的魚餌,瞧著那不斷被吞噬掉的神血,手掌一扶祖龍的龍珠出現在其手中。

    龍珠散發出淡紫色光華,不斷的照射著無數的魚餌,為無數的魚餌加持,精粹其體內的血脈之力。

    無數屬於祖龍的氣息灌注其中,不斷蛻變著魚餌的體質。

    「都督這是要做什麼?」一邊袁天罡見到張百仁這一手,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

    能叫張百仁捨出一滴神血,在利用祖龍龍珠的力量,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

    可惜

    左丘無忌回答不了袁天罡的疑問。

    掃了一眼桶中的魚餌,張百仁打下一道符文,然後便對著袁天罡道:「你且看著這魚餌,本座欲要煉製一件寶物。」

    說完話張百仁走入茅草屋內。

    袁天罡上前,掃過腳下魚餌,眼中露出毛骨悚然之色:「都督莫非是要釣取真龍不成?居然賦予這些魚餌一絲祖血,這是要逆天啊!」

    魚竿

    不是普通的魚竿,其木乃當年上古青木的一根枝椏,被張百仁自青木上摺了下來。

    魚線

    不是普通的魚線,是當年張百仁在太陽星中,利用金烏褪下來的羽毛編制揉令成的上佳之物。

    魚鉤

    乃是煉製誅仙四劍剩下的一點點首陽山青銅

    話說這般寶物,居然被張百仁用來煉製一個魚鉤,若被人看到定會氣得捶胸頓足吐血三升。

    熊熊的太陽神火捲起,不斷淬煉著魚鉤、魚線、魚竿,張百仁手持刻刀,眼中露出一抹沉思,他忽然想起了馬祖之前的問話,什麼是法則?

    什麼是法則之力?

    「法則?」張百仁陷入沉思,隨即只見手中刻刀下意識的舞動,居然在釣竿、魚線、魚鉤上留下了道道的玄妙、怪異的符文。

    符文晦澀不定,在出世的那一刻大放神光,隨即卻又在瞬間收斂得一乾二淨,彷彿鬼畫符一般,變得極其淡漠,叫人看不真切,似乎經歷了千百年時光侵蝕,其上歲月的軌跡斑斑。

    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沉思之色,過了許久手中刻刀忽然停下,太陽神火憑空消散,一桿灰不溜秋古樸至極的魚竿,就那般出現在其手中。

    「好寶物!」打量著手中這根毫不起眼的魚竿,看了一會後張百仁方才驀然發出一聲感慨,待看到那模糊不清的符文後,露出一抹沉思:「法則的痕跡?」

    手指一抹,所有法則痕跡盡數收斂於魚竿之內,張百仁隨手將魚竿塞入袖子裡,轉身走出屋子,來到了外界。

    這番煉製寶物,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此時袁天罡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舞動著印訣,不斷鎮壓著木桶。

    待瞧見張百仁走出來,方才如釋重負般大聲呼喝:「都督,你可算出來了,這木桶中的魚餌盡數血脈返祖,都已經成精了,老道我鎮壓這般多的魚餌,實在是有心無力,您若再不出來,我可堅持不住了。」

    說著話袁天罡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流浹背額頭冷汗不止,眼中滿是疲倦,整個人狼狽至極。

    「嗡!」一大群魚餌成了氣候,欲要脫離禁制飛出來,卻見那木桶中散發出一道神光,符文流轉,居然將所有魚餌都吸了回去。

    「這……」袁天罡看到這一幕愣住了。

    「木桶上有我神通加持,區區魚餌有何本事逃離?就算其成了氣候,在我眼中也不過是魚餌罷了!」張百仁以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袁天罡。

    袁天罡聞言悲憤的看著張百仁:「你倒是早說啊!」

    「我又不知道你這麼蠢,那道禁法符文你沒看到嗎?」張百仁提起魚餌,塞入了袖子裡。

    「我……我看不懂!」袁天罡此時有些羞愧,自己好歹也是陽神境界的大能,居然連符文都看不懂,說出去怕沒人相信,簡直是沒臉見人了。

    「呵呵!」張百仁冷然一笑:「替我約你叔叔前往長安城外的翠屏山走一遭,當年因果也該償還了。」

    袁天罡聞言一愣:「你要見我叔叔?」

    張百仁默然不語,只是起身向翠屏山走去。

    千萬里山河,在其腳下不過三五步的功夫,已經到了。

    翠屏山幾度春秋,山中野獸老死了不知幾茬,妖怪死了不知幾代,唯有翠屏山依舊長春不老。

    當年自己差點被翠屏山山神鎮壓,好在天子及時出手,才叫自己脫劫。

    緩步而行,掃過翠屏山景色,不知不覺中張百仁又來到了與袁守城賭鬥所在。

    棋盤依舊,只是沾染了許多塵埃,當年就是在這裡,自己火煉齊魯大地,斬殺了無數盜匪。

    張百仁面色露出一抹凝重之色,手指敲擊著膝蓋,眼中閃爍出了追憶。

    日頭從正東偏移,直至夕陽西下,玉兔東昇,才見一道人影在山風中走來。

    袁守城

    袁守誠來了!

    與當年相比,袁守城更顯成熟穩重,多了一股別樣的中年男人魅力。

    「都督!」袁守城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有勞都督久候,在下在宮中脫不開身,還望都督莫要怪罪。」

    「罷了,我又非那種斤斤計較的小人,今日來此,是要你履行當年約定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雙眼審視著袁守城。

    袁守城面色不變,一雙眼睛迎著張百仁的目光,過了一會才低頭看著身前的棋盤:「都督可否與老道在賭一盤?」

    「輸贏如何?」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輸了我會將這件事辦得妥妥帖帖」袁守城道。

    「我還沒說是什麼事情呢!」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詫異。

    「無非是龍族之事罷了。都督當日在皇宮中逼死李淵,此事不是秘密!」袁守城拿出來棋簍:「都督以為如何?」

    「你若是贏了呢?」張百仁不敢輕視袁守城,如今袁守城越加深不可測,就算張百仁也看不透對方。

    「我若僥倖贏了一招,還望都督罷手此事,老道不想眼前的和平被打破」袁守城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張百仁。

    「哦,我已經贏了你,為何要與你賭?」張百仁一雙眼睛盯著袁守城。

    袁守城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都督莫非不敢嗎?」

    「你這激將法太爛」張百仁搖了搖頭。

    激將法雖然爛,但卻也恰到好處,抓住了張百仁的軟肋。

    「都督莫非不敢嗎?」袁守城聞言沒有辯駁張百仁的話,而是又問了一遍。

    高手!

    每一位高手都是有自己尊嚴的。

    不敢?

    這世上沒有張百仁不敢的事情,只是就看能不能負擔得起代價,僅此而已。

    「我不敢?」張百仁一雙眼睛盯著袁守城,激將法雖然爛,但偏偏張百仁就吃這一套。

    「那就再叫你敗的心服口服,有何不敢?只是這賭注卻有些輕了,你若是輸了,此事便盡數交由你負責,務必叫本都督達成所願」張百仁一雙眼睛逼視著袁守城。

    袁守城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笑著道:「不可能,貧道是不可能輸的!」

    「啪!」

    張百仁沒有多說,捻起一子便落在了棋盤上。落子的位置,卻是叫袁守城瞳孔緊縮,駭然失聲:「天元!你當真如此自信?」

    「你可知這棋盤上有多少種變化?」張百仁一雙眼睛俯視著袁天罡。

    「圍棋之道,變化無窮,猶若天道一般不可預測!」袁守城靜靜道。

    「錯!大錯特錯!」看著袁守城落子,張百仁隨手捻起了一顆棋子:「你看起來變化無窮,但在我看來卻是定數,無人可改的定數!」

    「你這話什麼意思?」袁守城終於變色了,眼中露出一抹驚疑。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1 08:50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定數與變數


    「你所謂的變數,在我眼中卻是定數。你說這棋盤變換無盡,不可預測,但我卻知道這棋盤的所有變化,你如何贏得了我?」張百仁意味深長的看著袁守城,手中一顆棋子毫不猶豫的落了下去:「這棋盤上共有四千七百零四萬五千八百八十一種變化。棋盤的所有氣數盡數都在我心中,不論你怎麼走,都難脫我的掌控。」

    「啪!」

    「啪!」

    「啪!」

    張百仁落子如飛,毫不思索,但是袁守城的額頭此時卻已經開始顯露出了一滴滴汗水,隨著一顆顆棋子落下,不論袁守誠如何掙扎,都難脫張百仁掌控。

    就像是一隻大網將人牢牢的黏住,不論你如何掙扎,不論你如何左右掙脫,都難逃控制。

    不論袁守城如何脫圍,如何掙扎,都難以擺脫張百仁的棋路。

    「如何?」隨著張百仁最後一顆棋子落下,霎時間屠了袁守城落在九五位置的一顆棋子,袁守城手掌哆嗦,不斷掐算其中的變數。

    不待袁守城算完,張百仁捻又起了一顆棋子,眼中露出一抹嘲弄,隨即落在了九五位置。

    霎時間大龍被屠,袁守城就此崩盤。

    「呵呵,如何?」張百仁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袁守城,此時袁守城面色蒼白,顯然是傷了元氣。

    袁守城欲要利用天數測算張百仁每一步的變化,但顯然張百仁已經徹底掌控全局,不論袁守城如何測算,都在張百仁的掌控之中。

    這就是天道!包含一切!就連你的一舉一動,莫不是在天道的演化之中。

    「砰!」袁守城手掌垂落在棋盤上,打翻了棋盤上的棋子。

    此時袁守城面色蒼白,嘴唇哆嗦:「老朽日後再也不碰這圍棋半步!」

    他自幼參演命數,如今卻被人打擊的體無完膚,顯然是已經失去了信心。

    不論你如何算,都在天道之中。

    「就連大都督對付龍族,也在天道之中嗎?」袁守城的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默然不語,手中拿出魚竿與魚餌,放在了棋盤上:「這是……。」

    「不必多說,我已經知曉!」袁守城揮手打斷了張百仁的話。

    「你知曉?」張百仁卻是不信。

    「都督無非是想要借助李家之手斬了涇河龍王,斷絕龍族未來的希望,這魚竿、魚餌不過是工具罷了」袁守城慢慢站起身,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青龍王常年居於水府,有涇河氣數加持,想要斬殺何其難也!若想將其斬殺,唯有將江河龍王自江水中引出來。而想要引出的辦法,那就是將涇河中的龍子龍孫斬盡殺絕,這魚竿與魚餌便是工具。」

    袁守城話語說完,這回輪到張百仁悚然動容了,一雙眼睛毛骨悚然的看著袁守城:「這都是你推演出來的?」

    「嗯?就連都督你也有心驚的時候啊!」瞧著難以置信的張百仁,袁守城忽然笑了,笑容裡滿是得意。

    原來,他並不是真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啊。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計畫,那此事便交給你了」張百仁站起身,便要離去。

    「此事交給我沒有問題,但是……龍族絕不會坐視青龍王被斬殺,到時候四海龍王必然會出手。現在可不是當年,龍族掌握了我人族水域,即便是在中土,也能借得四海之力加持,老道我不精通攻伐之術,就怕沒人攔得住四海龍王,壞了都督的算計」袁守城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四海龍族無妨,我自然會出手將其擋住!這裡是內陸,容不得四海龍族放肆!」張百仁話語鏗鏘有力,落下之後身形已經消失不見。

    張百仁走了,但是袁守城卻依舊坐在棋盤前,瞧著那魚竿,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好寶貝!好寶貝!此事雖然要承擔因果,但能得此寶物,一切都值得了。」

    「你莫要多想,那寶物只是借你用用,僅此而已!用完了還需還給我!」張百仁話語在袁守城耳邊響起,頓時叫袁守城一個激靈,抓住釣竿身形消失在天地間。

    東海的日子最近不好過,不單單是東海,西海、南海、北海也一樣,不知道從哪裡忽然鑽出來無數的蠱蟲,分佈在四海中瘋狂的吞噬著血肉。

    若說蠱蟲,四海是不懼怕的,畢竟天地間萬物相生相剋,四海富有天下間所有物種,可絕不是說說。

    就像是蟲子,四海中喜歡吃蟲子的魚類不知有多多少,蠱蟲根本就不足為懼。

    但現在關鍵的是,蠱蟲飄忽不定,一瞬間猛然爆發出來變異雷霆之勢吞噬了幾十里的海域。然而還不待海族反應過來,所有的蠱蟲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難覓蹤跡。

    「砰!」

    水晶宮震動,東海龍王震怒:「廢物!廢物!連凶手都抓不到,本王要你等有何用。」

    下方各路巡海將軍俱都是低頭化作了鴕鳥,面對著暴怒的龍王,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露出一抹無奈。

    對方來無影去無蹤,你就算是將大家都給罵死,大家也沒辦法啊。

    四海這麼大?怎麼找?

    「丞相」東海龍王看向了龜丞相。

    龜丞相捻著鬍鬚站出來:「回稟大王,依照老臣看來,此事似乎與當初的巫不樊手段有些相似。當初巫不樊相助馬祖亂我東海,這蠱蟲倒像是巫不樊的手段。」

    「巫不樊?如今巫不樊忙著在南疆與巫啟爭權奪利,哪裡有時間來我東海搗亂」東海龍王搖頭否決了龜丞相的話。

    龜丞相聞言點點頭,這話也有些道理,隨即略做沉思,再次開口道:「或許是上次大戰,巫不樊遺留在東海的蠱蟲成了氣候,要麼就是有南疆高手潛入四海,欲要借我四海眾生煉寶。」

    「此事本座決不允許,一定要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另外,發文書南疆,責問南疆巫神教,請巫神教高手過來相助!」東海龍王焦躁道。

    大內皇宮

    袁守城看著身前火爐,手中龜甲扔入火爐中,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火焰在嗶哩啪啦的作響,過了許久才見龜甲炸開,袁守城聚精會神的向龜甲看去,許久後方才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好!」

    誰也不知道,袁守城的還好是什麼意思。

    沒過多久,袁守城彈指熄滅了爐火,方才轉身向外界走去,一路上徑直出了紫禁城,居然來到北天師道。

    「袁守城求見北天師道二代祖師張衡道長」袁守城恭敬的遞上拜帖。

    沒讓袁守城等多久,就見一道黑影自山中走來,不多時已經來到了袁守城身邊:「我家祖師請道長上山。」

    「素聞袁家神算之術天下無雙,不知閣下找我有何事?」張衡手中拿著符文筆,在黃表紙上勾勒著什麼。

    「為了打壓佛門之事」袁守城道。

    「哦?」張衡動作一頓,黃表紙瞬間化作灰灰:「詳細說說。」

    袁守城可不敢將張百仁給供出來,只是道:「驚瑞將近,佛門勢大,對我等門閥世家、各大道觀的壓制前所未有。老道倒是想出一個可以叫李唐依仗我道門的計畫,只是還需天宮中的諸位道友相助。」

    「可有計畫?」張衡道。

    袁守城聞言不斷低語,聽的那張衡連連點頭。

    過了一會,才聽張衡摸著鬍鬚道:「此事若能成,李唐與龍族必然反目,到時候天子一道聖旨下達,佛門在其中可是難做,說不得反目成仇。到時候由不得天子不重視我道門。」

    「計謀是好計謀,只是青龍王有氣數加持,更有青龍星宿照耀,想要斬殺難上加難」張衡眉頭皺起。

    「哈哈哈!前輩勿憂,我等想要斬殺青龍王是難上加難,但若是天宮想要斬殺他呢?」袁守城眼中露出了一抹神光。

    「那也不妙,李淵也不是傻子,怎麼會下令斬殺青龍王?」張衡搖了搖頭。

    「天宮中咱們道門勢大,佛門還沒來得及入住天宮呢!到時候大勢所趨,由不得李唐的天子了!」張衡目光灼灼道:「驚瑞將近,咱們可是拖不起了。」

    「驚瑞」張衡聞言咬著牙齒,過了一會才道:「此事准了,龍族膽敢與佛門勾結,乃是自尋死路。此事還需老夫親自出手才把握,說來也巧,老夫有一具法身轉世之後,便是那涇河邊緣處的賣魚翁,稍後我稍加引導,便可成了計畫。」

    袁守城聞言一笑:「此事成了,天宮那邊,還要有勞道長。」

    嵩山少林

    張斐與張韻站在寺廟門前,瞧著那背對二人打坐唸經的沙彌,張韻眼中淚水流淌:「百義,你可是怨娘不辭而別?」

    「空空也,如今沙門中只有歡喜沙彌,卻沒有二位施主要找的百義」張百義一襲袈裟,手中木槌敲擊著木魚,砰砰作響。

    「百義,我是你父親!你便是這般與你父親說話的嗎?」張斐面色陰沉的盯著張百義:「你尚未為我張家留下血脈,那個允許你遁入空門!」

    「鐺~」

    木魚聲戛然而止,寺廟在剎那陷入了死寂。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2 18:21
一品道門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斷紅塵(上)

    過了一會,才見張百義轉過身,瞧著張斐與張韻,面色不由動容。

    張斐老了!

    鬢角已經生出白髮,周身透漏出一股蒼老的氣息。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金頂觀屢次遭劫,不斷被人滅了滿門,你身為張家弟子,難道就這般看著嗎?」張斐俯視著跪倒在地的張百義。

    「弟子已經拜入空門,成佛有望,爹你又何必看不開那些執念?」張百義苦笑:「娘已經步入天道,與你下山不過是了斷最後的塵緣而已,你本來就不愛我娘,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聽了張百義的話,張斐頓時勃然變色,一邊張韻亦是赫然變色,張斐惱怒道:「你住口!休得胡言亂語。」

    「唉!」張百義嘆了一口氣:「咱們一家的緣分已經盡了!你又何必強求,爹你還是不要存在妄想,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從你當年拋棄母親,騙取天書的那一刻開始,一切皆已經注定,一切皆不可挽回。」

    張斐欲要發怒,張韻上前一步拉扯住張斐的衣袖:「斐哥,算了!他不願意還俗,你又何必在逼他?」

    「你……」張斐看著張韻,眼中露出了一抹愧疚:「我對不住你!」

    「莫要說那些,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只在乎現在!陪我走完天人之路的最後一段,不論恩怨不分情仇!」張韻目光柔和的看著張斐,眼中滿是愛情的甜蜜。

    可是面對著溫柔的目光,張斐卻猶若刀攪。

    有的東西,唯有失去才會知道究竟有多麼珍貴。

    當年那個少女肯將無上天書給自己觀看,蒼天知道她是有多麼的喜歡自己。可自己那個時候滿腦子都是慾望,無窮無盡的慾望,根本就沒有在乎那個少女的感受。

    然後,如今時過境遷,經歷了幾次生死存亡家世巨變,自己方才知道當年那個肯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人是有多麼難得。

    她才是自己最大的寶藏,可惜自己錯過了!雖然她現在就在自己身邊,挽著自己的手,甜甜的笑著,但是此刻張斐卻覺得二人之間無比遙遠。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種惆悵,沒有人能理解。

    「我……我這輩子對不住你!」張斐哆嗦著嘴唇,低聲道。

    張韻聞言只是輕輕一笑,頗有些風輕雲淡的味道:「一切皆已經過去了,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吧。」

    目光掃過張百義,張韻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隨即強作歡顏,拉著張斐轉身離去。

    瞧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張百義低垂下腦袋,看著腳下鞋子許久無語,過了一個時辰,才低聲道:「娘!」

    可惜,張韻已經走了,她已經再也沒有機會聽到這聲呼喚。

    「我以前也曾怨恨過,為什麼別人有娘,而我卻沒有,但是現在我忽然想明白,只能怪造化弄人,此事怪不得你,怪不得我!」張百義轉身盤坐在蒲團上,周身居然有一股佛性在迴蕩。

    悟了!

    他居然在張韻之前看破紅塵,看破了這滾滾的蒼茫人世。

    「你們都看破了,那我呢?我該如何?」張百仁站在涿郡山頂,兩鬢斑白的頭髮格外引人注目。

    「因果!母親既然決定踏入天道,我便助其一臂之力!」張百仁眼眶中淚光流轉。

    張母既然出了幻情道,張百仁怎麼會不關注自家母親的情況?

    只見張百仁一步邁出,再出現已經來到了嵩山腳下,背負雙手站在松樹下,身形挺拔如劍。

    沒讓張百仁等多久,張韻與張斐已經自山中走出來,瞧著那一襲紫袍的人影,紛紛立住腳步。

    「娘,你當真要踏入天道不成?」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張母,眼眶含淚:「你莫非當真要棄我而去?當年你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難道你都忘了?都可以割捨不成?」

    「你這小子,你如今也是稱霸一方的諸侯,天地間有數主宰之一,念動間影響著無數人的命運,怎麼還和小孩子一般,做小女兒姿態!」張母鬆開了張斐手掌,慢慢上前來到張百仁身前,上下打量張百仁。

    一雙眼睛很認真、很認真的打量了張百仁許久之後,張母的一雙眼睛落在了張百仁兩鬢斑白處的發絲上:「你看看你,你也踏上了天道。你我母子二人此世有機會成道,擺脫輪迴之苦,理應相互成全才是。」

    「是,孩兒知道了!」張百仁啜涕了一聲。

    張母手指劃過張百仁鬢角處的斑白,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能有今日成就,娘很高興!很滿足!」

    「這最後的塵世之路,孩兒欲要償還娘的養育之恩,就讓孩兒陪您走一遭吧!」張百仁一雙眼睛哀求的看著張母。

    張母聞言拍了拍張百仁肩膀:「也好!也好!你我母子二人自從當年一別,可從未見過面。」

    一邊說著,張母拉起張百仁,向著山下走去。

    「百仁,勸勸你娘,天道之路不是那麼好走的」張斐跟在張百仁身後,低聲勸了一聲。

    張百仁聞言默然不語,對於張斐卻是不予理會。

    自己欠張母生養之恩,對於張斐來說,卻毫無虧欠。

    自己與正常人不一樣,自己乃陽神轉世投胎,就算沒有張斐,依舊可以化身為人。

    正常人是需要男**陽之氣的,但自己不需要。

    「走吧,當年咱們在涿郡苦寒之地生存難以為繼,如今天下平定,你我母子理應享受一番中土的繁華」張母興致勃勃的下了嵩山,與張百仁、張斐來到了山下的城池內。

    前段時間嵩山腳下的城池被荊無雙屠戮,如今卻好像沒事了一般,荊無雙屠戮的只是權貴,對於普通人來說並無影響。

    最好的酒樓

    最好的驛站

    張百仁一襲紫衣氣勢不凡,走入酒樓後小二慇勤的迎了上前:「這位客官,樓上請。」

    「最好的雅間,最好能看到臨川街景」張百仁道。

    「好嘞!幾位,樓上請」小二招呼一聲。

    三人酒足飯飽,出了酒樓,與張母一道向泰山而去。

    用張母的話說,自己此生還從未見過泰山。

    當年老聃登臨泰山,所以泰山對於道門修士來說,不是一般的重要。

    泰山酒樓就叫泰山酒樓,位於泰山腳下,乃泰山地界最為豪華的酒樓,沒有之一。

    張百仁與張母一行人一路走水路,徑直到達泰山地界,瞧著那巍峨的泰山,張百仁忽然有了不一樣的感悟。

    這泰山似乎與當初自己看到的泰山不一樣了。

    當初自己修為有限,只是路過而已,如今登臨泰山腳下,在看泰山卻已經變得不一樣。

    確實是不一樣。

    一股熟悉的氣機在泰山中凝聚,不斷收斂。

    泰山書院離泰山酒樓不遠,此時張百仁看著泰山酒樓,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熱鬧!

    泰山酒樓不是一般的熱鬧。

    各位帶著頭巾的士子,此時面帶笑容的聚在泰山酒樓前,話語中滿是濃濃的喜色。

    「這裡倒是熱鬧」張百仁道。

    「人多是非多,咱們還是尋一處清淨所在,免得惹來麻煩」一邊張斐道。

    張百仁不理會張斐,而是看向了張母:「娘,咱們進去看熱鬧。素來都只有孩兒找人麻煩的份,卻從未有人敢找我麻煩。」

    張母笑著點點頭,張百仁在面前開口,扯著嗓子喊道:「來來來,諸位讓讓,莫要堵在門前。」

    「你這廝怎的這般無禮,如今泰山酒樓已經被我泰山書院包了場子,小兄弟若想進入酒樓,還是等明日吧!」一位士子擋住了張百仁的去路。

    「包場?」張百仁眉頭一皺。

    一邊有人上下打量張百仁,見其衣著不凡,笑著道:「咱們包下酒樓,為的是再此切磋文會,閣下不是我泰山書院的士子,若有本事做一首詩詞折服了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請你進去吃酒也無妨。」

    「哦?」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此言當真?」

    「諸位同窗當面,自然是做不得假」士子道。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掃過周邊看熱鬧的士子,略做沉思,便要開口。

    「百仁,你莫要惹事了!」張斐拉住張百仁衣袖,勸了一句:「在那旁邊的酒樓也挺好。」

    世人皆知張百仁道法不凡,但卻從未聽過其歌詞。稍後若張百仁胡亂作出,惹人恥笑,激得張百仁凶性大發,可是不美了。

    屈指一彈,彈開了張斐衣袖,張百仁面帶冷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不然,剁了你的手足。」

    張斐聞言氣的面色發白,但卻說不出話。

    卻見張百仁對著各位士子抱拳笑著道:「諸位,說來也巧,我這裡還真有一首詩詞,還請諸位品鑑。」

    「道來!儘管道來!」眾位士子跟著起鬨。

    卻見張百仁笑著道:「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荳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2 18:23
一品道門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斷紅塵(下)

    詩詞是好詩詞,只是杜郎是誰?

    不過人群中這麼多人,卻沒有人會問出來,免得被人以為自己學識少,只是心中卻奇怪的很,日後還需回去之後仔細打探一番,這杜郎是何許人也。

    人群中一片叫好之聲響起,此時店家端著筆墨走上前來,恭敬的對張百仁一禮:「公子大才,不知可否在小店中留下墨寶?」

    筆墨?

    張百仁低頭掃視著掌櫃,仰頭哈哈一笑,徑直邁步走入酒樓。這次倒沒有人阻擋,只見張百仁登臨酒樓,居然直接拿起筆墨,在牆壁上落下了字跡。

    字是好字,非尋常人能及。

    筆走龍蛇,帶有一股獨特的韻味。

    筆墨工整的落在牆上,張百仁放眼打量,卻見牆上尚且還有其餘的字畫,俱都是一篇篇詩文。

    這也是古時候的文風,一來酒樓過往者云集,在牆壁上題字,可以增加士子的名聲,二來這詩詞可以為店家附庸文雅,傳播名聲,招引客人。

    士子在酒樓出名,酒樓的名聲也就傳出去了。

    「今日公子在酒樓的酒水一應全免!」酒樓老闆的眼中滿是笑容。

    筆墨落下,一眾士子還要過來湊熱鬧,欲要與張百仁結交,卻聽張百仁抱著雙拳道:「諸位,在下只是路過此地,尚且有要事在身,只是聽聞泰山酒樓的名聲,所以仰慕而來。在下吃過飯就要離去,卻是沒時間與諸位探討了。」

    一邊說著話,帶領張母二人登臨樓上雅間,心中暗自搖了搖頭;自己是誰?自己乃儒家的亞聖先師,豈會與一群小輩切磋論道?

    泰山酒樓確實是有一手,伙食豐盛,色香味俱全。

    遊走紅塵

    張百仁與張母、張斐三人遊走紅塵十月,如今已經大雪紛紛,人間寒冬臘月,三人站在黃山腳下,瞧著那天空中飄落的白雪許久無語。

    雪花落在了張百仁的肩膀上,卻不見融化,如今張百仁道功越發不可思議,已經控制入微。

    「你當真要決定了嗎?」張斐一雙眼睛看著張母,眼眶紅腫,聲音嘶啞。

    張斐這一路噓寒問暖,張百仁看在眼中,但他早就知曉張母自從踏入天道的那一刻,就沒有回頭路了。

    幻情道的功法就是這般霸道,霸道得叫人心悸,沒有反悔的餘地。

    「當年你離開我時的那一幕,可還記得嗎?」張母沒有回答張斐的話,而是轉身看向了雪花遮掩的藍天。

    「記得!」張斐的聲音有些哆嗦。

    「當初我問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張母聲音低落,顯然是陷入了追憶。

    張百仁靜靜的在一邊站著,當年的公案,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不能,因為我是金頂觀未來的掌教,身上寄託著金頂觀的希望,我絕不可隨你流浪江湖!」張斐的身子在不斷抽搐。

    「當真不能嗎?」張母再次問了一聲。

    這般對話,亦如當年。

    「不能!我是修士,你只是個普通人間女子,金頂觀傳承萬古,我縱使是結道侶,也該是元神修士,而非你這種凡俗女子。而且你身負血海深仇,家破人亡,金頂觀也不會沾染因果!」張斐的手指陷入了掌心,兩行熱淚緩緩流下。

    「然後你就走了,記得那一日也下著雪,你就這般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之中,留下我孤身一人站在風雪中哀嚎!」張母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至今我還記得,當年我一人站在風雪中是何等的無助,後有仇家追殺,最愛之人又離我而去,我甚至於想過一死了之,但就在那個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當年我被天書迷了眼睛,是我的錯!是我對不住你!」張斐咬緊牙齒道。

    「其實我知道,那群人是尋著你的蹤跡,才找上我張家的。你若是不出現,我張家也不會被人摸清底細滅了滿門」張母忽然開口。

    「韻兒,你……你都知道了?」張斐的身子在哆嗦:「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那日我觀摩了天書之後,忍不住在同門面前賣弄法術,被人追查到了跟腳,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張家!」

    一邊說著,張斐直接跪倒在地,涕不成聲。

    「可惜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已經晚了!」張斐聲音哽咽,在北風中含糊不清。

    張百仁聞言沉默,他不曾想到,張家的禍患雖是有心人算計,但終究是張斐招來的。

    「然後在我張家滿門被滅之後,你又在門中長輩的威逼下棄我而去,十個月後又在風雪中奪走了百義……」張母的眼中滿是平靜:「或許,你我相識便是一個錯誤。」

    「韻兒,我對不住你!我狼心狗肺對不住你!」張斐跪倒在地,不斷哀嚎。

    「唉……」回應張斐的唯有一聲嘆息:「在風雪中,我遇到了師傅,若非師傅助我脫劫,只怕我已經被人斬殺。我此生唯有三個虧欠,其一是不該認識你,害得我張家滿門滅絕。其二是對不住百義,叫其年幼失去了母親。其三便是牽連張敬安一家老少滅門,害的張敬安鬱鬱而終。舍此之外,我張韻仰天立地,無愧於心。」

    「韻兒,你別走!你別走!我求求你了,你別走,你別拋下我好不好!」張斐爬過去,抱住了張韻的大腿。

    張韻低頭看著張斐,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當時我也曾這般哀求你,我的傷心、淒惶更甚你千倍、百倍,你尚且還有金頂觀可以依靠,而我呢?我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

    「我是禽獸,我豬狗不如,我對不住你!」張斐不斷的磕頭哀求。

    「斐哥,當年你已經害了我一次,難道你又要害我一次不成嗎?」張母的話語裡滿是溫柔,彷彿情人的慰問:「你還要害我一次嗎?」

    天道之路,進則一步登天。退則功散,魂飛魄散。

    只是輕輕的一句『你還要害我一次嗎?』便叫張斐啞口無言,動作僵硬在哪裡。

    手掌顫抖著鬆開了張韻的大腿,張斐嘴角點點血絲逸散而出,頭顱慢慢低垂下去。

    張母的手掌鬆開張斐,緩步來到張百仁身前,上下認真打量了張百仁一遍又一遍,似乎要將其牢牢的記載骨子裡一般,方才伸手整理了一番張百仁的衣衫、髮絲,摸了摸張百仁臉頰,拍了拍他的肩膀:「幾十年不見,當年那個柔弱的肩膀,終於可以扛起一片天了。」

    張百仁在笑,只是笑容裡充滿了酸澀,這笑容怎麼看怎麼難看。

    「莫要怨恨娘」張母嘆了一口氣。

    「不怨!」張百仁擠出一個笑容:「凡塵中的母子,哪裡及得上長生久視的道友。」

    「你倒是想的明白!」張母拍了拍張百仁肩膀:「日後多多珍重,你從來都不虧欠娘什麼東西,娘以前叫你吃盡了苦頭,反而是娘不好。」

    說著話,捋了捋張百仁鬢角處的白髮:「你也是要踏入天道了!我們以後就是道友。」

    說完話,張母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冰雪茫茫的世界,過了一會才道:「娘能不能最後求你一件事?」

    張百仁點點頭,沒有說話。

    張母笑著道:「小草,是娘欠她的!你與她之間的恩怨,娘已經清楚,你日後不論如何,都不可傷她性命。」

    「不單單是娘欠她的,我更是欠張大叔的。這件事即便娘不說,孩兒心中也自有道理」張百仁點點頭。

    「唉,百義若有你這般懂事,娘就真的可以放心而去了!」張母輕輕一嘆。

    張百仁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看向風中,瞧著飄落的鵝毛大雪,他知道張母在等一個人。

    一個她想要斷紅塵,就必須要見的人。

    遠方

    一到模糊的人影在風雪中緩緩走來,張百義終究還是來了。

    在風雪中走來。

    額頭、肩膀上落滿了雪花,靜靜的站在張母身前,與張母對視。

    「砰!」

    雪花飛濺

    不待張母開口,張百義已經率先跪倒在地:「是孩兒的錯!」

    「百義,你……」張母訝然的看著張百義。

    「當年小的時候,百義也曾經心中疑惑、怨恨,為什麼自己沒有娘!可惜當時孩兒嬌生慣養,不理解母親的難處。母親肯將天書傳給我,卻不傳給天資勝我百倍、萬倍的大哥,更將大哥府庫中的靈藥盡數給我,舔犢之心此中可見。可是孩兒當時不懂,如今卻忽然悟了,是我對不住母親。」

    「百義!」張母眼中兩行熱淚滑落,在冰雪中化作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娘!」張百義喊了一聲。

    「好!好!好!好孩子!好孩子!」張母抱著張百義,不斷失聲痛哭。

    瞧著哭哭啼啼的三人,張百仁精神一陣恍惚,世界似乎在剎那間遠去,茫茫天地間除了無盡風雪,唯有自己一人孜然獨立。

    待到回過神來,張百仁向著張母看去,卻見此時張母周身氣機變換,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淡然之氣,肌膚上捲起了道道的褶皺,彷彿是千年老樹一般,頗為恐怖駭人,觸目驚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2 18:24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天人蛻化,張斐之死

    此時的張母忽然肌膚褶皺,失去了血色、光澤,彷彿千年死樹老皮一般,露出了道道裂痕。

    剎那間,美人遲暮。

    天人蛻變!

    「娘!」張百義驚呼一聲。

    「韻兒~~~」張斐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母,眼中露出悲痛之色。

    「莫要驚擾她,她正在天人蛻變,徹底斬斷紅塵牽絆!」此時張百仁忽然出聲,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天人,自然與普通的凡人不一樣。

    張母如今斬斷凡塵,踏入天人道,自己日後若是踏入天人大道,也必然會經歷這一步,仔細觀摩沒有壞處。

    隨著時間的推移,只見張母周身肌膚已經盡數化作了死皮,將其牢牢包裹住,體內的新陳代謝加快了千百倍不止。

    冥冥中似乎又一股奇怪的力量降臨,不斷洗練著張母體內的氣機,沖刷著其體內的烙印。

    「有意思!有點意思!」張百仁眼中太陽神火流轉,眼內露出了詫異之色:「這便是先天之炁的力量,冥冥之中先天之炁居然被其牽引而來洗毛伐髓,蛻變體質。」

    人斬除七情六慾,方才可化作天人,貼合天地大道,接引虛空中的先天之炁。

    「砰!」

    張母身形一震,周身溝壑無數的死皮在瞬間化作齏粉隨風飄散,卻見此時張母肌膚晶瑩剔透,站在那裡仙氣淼淼,似乎傳說中的仙人降臨一般,周身閃爍出道道仙音、道韻。

    仙音當然不是真正的仙音,道韻亦不是真正的道韻,一切不過是先天之炁留下了的痕跡罷了。

    此時的張母猶若二八少女,周身肌膚散發著道道清香,一邊張斐看的眼睛都呆了,剎那間彷彿時光倒流,一切都恍若昨日。

    仍記得當年自己與她第一次見面的,就是這般樣子!

    純淨!

    那是一雙純淨的眼睛!

    張百仁在張母的眼中看不到任何雜質,比這空中飄蕩的雪花還要純淨三分。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天人蛻化出乎了張百仁的預料,簡直是脫胎換骨。

    天邊一道人影走來,警幻道姑對著張百仁點點頭,轉頭看向張母:「你終於悟了!」

    確實是悟了!

    張母平靜的點點頭,與警幻仙姑站在一次,彷彿是一對母女。

    氣質一般無二,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一樣。

    「走吧!」警幻仙姑拉起了張母的手,二人飄忽遠去。

    「韻兒~~~」張斐淒厲的喊了一聲,口中一口逆血噴出。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沒有第二次機會。

    在那一刻,張百仁發現張斐更加蒼老了,老的不成樣子。

    「爹!」張百義連忙上前扶住張斐。

    「咳咳咳」

    朵朵殷紅色血液浸染了地上的白雪,張斐周身氣機在剎那間衰落了下去,衰落的速度太快,快到難以想像。

    「爹!」張百義驚慌失措的吼了一聲,轉身對著張百仁吼道:「你快來看,爹不行了!」

    「嗯?」張百仁也察覺到了張斐氣機的不對勁,連忙上前拿住張斐脈搏,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可惜了!」

    張百仁目光複雜的看著張斐,緩緩鬆開了手掌。

    「百仁!」張斐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最後一件!」

    空氣陷入了沉寂,張百仁聞言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打破了沉悶:「說吧!」

    張斐努力的抬起手,攥著拳頭,向張百仁伸來。

    張百仁伸出手掌,只見張斐手中一道流光落在了張百仁掌心,是純陽道觀哪位大羅老祖的印記。

    「三位老祖的轉世之身,以及那老祖的轉世護道,就拜託你了!算我純陽道觀欠你的人情!」張斐緩緩收回手掌,一雙眼睛看向了張百義:「為父對不住你!對不住你母親!幼年對你太過於嬌慣,不然豈會落得今日這般?」

    其實所有人都認為,如果張百義幼年不那麼貪玩的話,其修為一定不會比張百仁差的。如今至少也是威震一方的霸主,誰敢欺凌純陽道觀半分?

    張斐這一生做了太多錯事,錯到他整日裡以淚洗面。雖然表面看上去混色不吝,但心中的痛誰又能知道?

    金頂觀的興亡大變,對其心神折磨,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要報復一個人,最狠辣的辦法不是殺了他,而是不斷毀掉他心中所愛,對方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拜託了!」張斐一雙眼睛努力的看著張百仁,嘴唇哆嗦道:「我對不住你!」

    說完話看向了地上兩顆晶瑩的淚珠,那是張母留下的。

    張斐顫抖著手臂,小心翼翼的將那淚珠拿在手中,直至淚珠徹底消融昇華,方才周身氣機徹底散去。

    「對-不-起!」聲音微弱,一陣寒風吹來,消散在寒風中。

    張百仁面色一怔,聲音雖然微弱,但是他聽到了。

    「爹~~~」張百義撕心裂肺的吼了一聲。

    氣息斷絕!

    張斐居然在這個時候坐化了!

    誰都想不到,張斐居然在這個時候坐化了。

    瞧著張斐的屍體,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回憶,過往一切匆匆在眼前流過,隨著張斐的逝去,皆已經紛紛瓦解,成為了過往雲煙。

    「沒關係!」張百仁來到張斐身邊,緩緩蹲下身子,在張斐耳邊低語。

    在那一刻,張斐本來苦澀的面孔,居然變得安詳了起來。

    諸般因果,誰的錯?

    若自己不來隋唐,這一切會不會發生?

    張母是不是一個人老死於塞外,更不會有雙胞兄弟誕生於世間?

    張斐?

    依舊是純陽道觀的掌教,未來天下大勢的執掌者之一。

    自己的到來,改變了這個世界太多的定數。

    沒有自己攪合,純陽道觀會不會滅亡?

    難說!

    是自己改變了一切。

    「因果!」張百仁話語喃呢,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在那一刻陽神中的因果花瓣在快速長大。

    「歸去來兮!」張百仁看到了張斐剎那散功,元神都無法保持,三魂七魄轉世投胎而去。

    「爹!」張百義化作流光,元神出竅向著那道流光追了過去。

    張百仁看著張斐身軀,端坐在一側,手中拿出了酒葫蘆,沒有人注意到,張百仁鬢角處的白髮,在此時悄無聲息間又少了一縷。

    「你這個人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張百仁喝了一口酒水。

    張斐對自己雖然有些以老子自居,雙方之間矛盾重重,指手畫腳,但對張百義的疼愛卻是真的,對趙如夕的感情也是真的。

    張斐肯為張百義對自己兩次下跪,求自己出手洗掉其體內的道功真氣,張百仁就沖這一點,也要對張斐道一聲『服』字。

    確實是服氣!

    「你這個人,叫人很難評價!」張百仁又喝了一口酒水。

    可憐天下父母心,張斐對張百義雖然嚴厲了一點,但所有的付出都是真的。

    「你一死,金頂觀除了那三個小傢伙,算是絕後了!」張百仁大袖一揮,捲起了張斐,轉眼間來到金頂觀。

    無盡的業力在金頂觀懸浮,這般龐大的業力下,金頂觀能復甦才有鬼呢。

    金頂觀

    雖然重新建立,但門中卻大貓小貓兩三隻,真正踏入道途的弟子不足十人,剩下的幾十人都是在山中避難的『難民』。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帶,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過了一會才輕輕的嘆一口氣,來到了廟宇內。

    太陽神火已經熄滅,上次為了復活純陽道觀的大羅老祖,金頂觀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

    三個少年此時正端坐在大殿內打坐,聽聞動靜紛紛轉過身,待瞧見張百仁手中面色安詳的張斐,俱都是紛紛一陣驚呼:「師傅!」

    「別喊了,你們的師傅已經死了!」張百仁緩緩將張斐的屍體放在蒲團上:「去召集門人弟子,準備發喪吧!」

    金頂觀掌教死了!

    鐺!

    鐺!

    鐺!

    一陣陣鐘聲在天地間響起,金頂觀無數門人、弟子聽聞鐘聲之後,俱都是露出了詫異之色,隨即著急忙慌的向大殿中走來。

    掌教賓天,乃是天大的事情!尤其是對如今的純陽道觀來說,不下於火上澆油。

    一群人著急忙慌的跑入大殿,待瞧見張百仁後,俱都是大腿一顫。

    當日純陽道觀的老祖逆天歸來,張百仁與人大打出手,眾位弟子可是有目共睹。此時瞧見這凶人在此,豈能心中沒有畏懼?

    「發喪吧!」說完話張百仁轉身離去。

    純陽道觀吵吵鬧鬧的發喪,張百仁懶得攙和,亦不想攙和。

    沒過多久,就見一道流光劃過虛空,張百義落在了張百仁不遠處:「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何不出手救活他?」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張百義:「他的氣數已盡,你不懂!」

    「你是怕他活著與你有因果糾纏,教你無法踏入天道吧!」張百義冷然一笑。

    「隨便你怎麼想!」張百仁嗤笑一聲,不在辯駁。

    張百義確實是冤枉了張百仁,張斐自家受到七情六慾的反噬,大喜大悲之下道功散盡,三魂七魄不穩,元神都散了,你叫張百仁如何做?

    張百仁能如何?

    他就算是再厲害,也救不活這種散功之傷。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3 18:06
一品道門 地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渡!


    不過張百仁是什麼人?

    他的行事需要和別人解釋?

    面對著張百義的質問,張百仁直接轉身離去,自己與母親的因果已經斷掉,更何況是他這個名義上的弟弟?

    「張百仁!」張百義在身後呵斥了一聲。

    可惜

    張百仁已經消失在雲霧深處,不見了蹤跡。

    瞧著手中印記,張百仁眼中帶有一抹沉思:「大羅!」

    催動法力,張百仁攤開手掌,向東一步,手中印記光芒瞬間黯淡,在轉移向北方,光芒稍微恢復一些。轉了一圈,張百仁發現朝南走,手中的印記光芒越加耀眼,隨即二話不說一路徑直向南方而去。

    「咦,洛陽城!」張百仁走了一路,居然徑直來到了洛陽城王世充的地界。

    「居然投胎於洛陽城外,這老頭倒會選地方!」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沉思。

    「都督,您閒著來我洛陽城,所為何事?」張百仁才剛剛落腳,不多時就見王世充走來。

    王世充能發現自己的蹤跡並不奇怪,洛陽地界的鬼神都在王世充的調動之中,王世充若不能發現自己的動靜,那才是奇怪呢。

    「張斐死了!」張百仁看著一襲龍袍的王世充,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啊?」王世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都督節哀。」

    「你看我有半點哀傷的樣子嗎?」張百仁嗤笑一聲,攤開手掌:「本座來此,不過是想著尋找一個人罷了。」

    尋找一個人?

    王世充開口道:「洛陽地界盡數在在下掌控之中,都督想要尋找什麼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張百仁聞言搖搖頭:「去忙你的,本座之事不用你操心。」

    說完話張百仁便要動身離去,可是一邊的王世充忽然開口:「都督且慢!」

    「還有事?」張百仁驀然止住腳步。

    王世充略作躊躇,過了一會才道:「都督,你還需給我等兄弟一個交代才是。」

    「交代?」張百仁眉頭皺起。

    「我等如今受到天子龍氣加持,修為難以寸進。都督若想我等奪取天下,這龍氣自然是助力,若就這般耽擱下去,只是在李唐手下稱臣,龍氣只會壓制我等的武道進度」王世充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都督還需給我等一個交代,這天下究竟取還是不取,也免得浪費我等時間。」

    「哦?」張百仁一雙眼睛掃過王世充:「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所有人的意思?」

    「自然是所有人的意思」王世充道。

    張百仁聞言陷入沉默,過了一會才道:「若未來這天下由李承乾繼承,你等自然是臣服李唐。」

    「若不是李承乾呢?」王世充道。

    「李唐江山任憑爾等自取之!」張百仁道。

    「都督,如今李世民春秋鼎盛,再有五十年也依舊可以活得很好,我等兄弟可等不起五十年,五十年之後李世民死了,我等也老了,錯過了春秋鼎盛」王世充道。

    「你的意思是?」張百仁轉身看向王世充。

    「十年!我等只給都督十年時間。十年之後,要麼我等起兵逐鹿天下,要麼就此歸隱江湖,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之事,安心入山潛修武道」王世充道。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好,那就以十年為期,十年之後我必然給你一個答覆。」

    張百仁轉身走了,王世充見此嘆了一口氣,站在山風中許久無語。

    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呢?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供自己揮霍?

    「就是這裡嗎?」張百仁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村莊外,瞧著掌中炙熱的印記,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任憑你是何等強者,只要不曾真的證就仙道,終究是難逃天地輪迴。

    走入小村莊,此時天空中大雪紛紛,不見人影。

    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前,張百仁感應著屋子內的氣息,即便是相隔幾十丈,也能聽到屋子內傳來的笑聲。

    女子的笑聲。

    「鐺!」

    「鐺!」

    「鐺!」

    張百仁輕輕伸出手敲了敲門,惹得屋內女子警惕的道:「誰啊?」

    應聲的居然是一個女子。

    張百仁雖然心中詫異,但卻反應不慢:「施主,貧道乃涿郡修士,路徑貴地,前來化一碗齋飯。」

    「道士?」

    屋門緩緩的拉開了一道縫隙,一隻眼睛順著縫隙打量張百仁,卻見張百仁衣衫華貴做工精細,不像是尋常人家的料子,隨即道:「你當真是道士?」

    「如假包換!」張百仁道。

    屋門打開,露出了一個面黃肌瘦的女子,蓬頭垢面的看著張百仁:「道長請吧。」

    張百仁點點頭,打量了屋子一眼,心中詫異。

    眼前女子蓬頭垢面,但屋子倒是干淨整潔。

    「道長請坐」女子遞來了一個木頭凳子。

    張百仁點點頭,一眼落在了炕上那孩童身上,感覺著手心裡的熱度,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多謝!」

    女子轉身去屋外忙碌,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那孩童:「老祖可是覺醒了宿慧?」

    「我已經證就大羅,入輪迴而不昧,只待時機一至便可恢復修為!」孩童慢慢站起身,打量張百仁一遍道:「怎麼是你,你父親呢?」

    「坐化了!」張百仁道。

    「嗯?不應該啊?老祖我測過他的命數,不是短命之人,怎麼會坐化?」這老祖的眼中滿是不解。

    能被其選中護道之人,自然沒有短命之象。

    張百仁搖搖頭,沒有解釋那麼多,只是道:「老祖可好?」

    「不好!」孩童氣呼呼道:「吃沒得吃,喝沒得喝,豈能好的了?」

    「投胎是你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張百仁搖了搖頭。

    「呸,當初若不是那群人逼迫得太緊,老祖我又剛剛轉世歸來,生怕遭了算計,怎麼會匆匆投胎?不小心出了差錯,本來想著投胎於那過路將軍夫人的腹中,誰知道那將軍龍氣護體,叫老祖我淬不及防之下,投入了這般境地!」孩童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盯著張百仁:「你既然找來,那就好辦了,速速帶老祖我離開,這鬼地方簡直是受過夠了!」

    張百仁投過胎,自然知道其中的苦處。若是能投富貴人家,誰願意受罪啊?

    「這女子怎麼辦?」張百仁道。

    「她乃我此身生母,自然要隨我一道離去」老道話語中滿是理所當然的味道。

    正說著,只見那婦人端著一碗黑乎乎的玉米粥走進來:「道長,我等貧賤人家,只有這糙米,還望道長不要介意。」

    瞧著碗中糙米,張百仁忽然愣住了神,當年初到此方世界的境遇在腦海中回憶流轉而過。

    一切,如此相似!

    「不知夫人家中可還有那些親人」張百仁也不嫌棄,不緊不慢的喝著米粥。

    「我家夫君前去山中狩獵了」婦人道。

    張百仁點點頭,將手中米粥喝光,方才放下手中的空碗:「貧道喝了夫人的一碗粥,卻是不能沒有回報。道人家在涿郡,有良田萬畝,家中僕人婢女無數,欲要請夫人前往涿郡走一遭,報答此恩情,不知夫人以為如何?」

    「嗯?」女子聞言提起警惕之色:「不必,區區一碗糙米粥罷了,道長吃完趕緊上路,如今風雪甚大,若耽擱只怕走不得。」

    張百仁聞言苦笑,這是把自己當成騙子了。

    隨即也不囉嗦,直接道:「夫人莫怕,我豈會坑騙與你?這孩子前世乃我一道友,如今轉生於夫人腹中,貧道欲要帶其回山修煉,重立道果。」

    「可有憑證?」夫人聞言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略作沉吟,大袖一揮,便將那夫人裝了進去:「夫人,這是道人的袖裡乾坤,我若害你,又何必拐彎抹角?」

    說著話,將婦人放了出來。

    聽了張百仁的話,那婦人穩住腳步,雙目定定的看著張百仁,略帶猶豫道:「道長所言可是當真?」

    「若有半點假話,當天打雷劈」張百仁道。

    「好,那我便信了你,家中尚且有些物件需要收拾一番……」

    「不必,我涿郡衣食住行,樣樣不缺。夫人只管帶一些細軟便好,家中之物盡數分於左鄰右舍」張百仁道。

    俗話說得好,人靠衣服馬靠鞍,瞧見張百仁這幅打扮,也不像是貧賤之人,夫人隨即轉身去招呼左鄰右舍,分散了家中物品,這諸般過程不提。

    對於凡夫俗子,張百仁也懶得理會,只是站在一邊。

    「夫人,你家夫君何時歸來?」張百仁看了看天色,開口問道。

    「不敢欺瞞道長,我家夫君前年從軍,戰死於沙場,我一個婦道人家……」那婦人吞吞吐吐道。

    聽了這話,張百仁點點頭:「無妨,那咱們這便啟程吧。稍後我便將你母子裝入袖裡乾坤內,要不了一時三刻,便會到達涿郡。」

    說完話不待婦人反應,已經將對方與孩童裝走,在左右村民駭然的目光中,身形化作虛無。

    時間流轉,一個關於仙人的傳說,逐漸在這方土地中不斷擴散開,引得不知多少人拋家棄子,尋訪仙道,確確實實的一場冤孽。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3 18:08
一品道門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陳後主登門

    涿郡

    將純陽道觀的大羅老祖安頓下來之後,張百仁瞧著一歲大小的老道士,眼中露出一抹感慨:「尚未請教老祖名號。」

    「名號?」孩童純淨的眼神此時忽然出現了一抹恍惚,雙眼看向遠方,眼中露出了一抹追憶:「少陽!老夫記得以前有人稱呼我為少陽道君。」

    少陽,便是這位大羅的道號。

    「你這一身太陽神體可是有了火候」說完話少陽老祖一雙眼睛上下打量張百仁,眼中露出詫異之色:「自天帝之後,我張氏無人能夠修煉太陽神體,你還是第一個。」

    「我知道!」張百仁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修煉太陽神體未免太過於苛刻,我若非機緣巧合,也絕對練不成這門本事。」

    「十二萬九千六百道神血,你如今匯聚了多少?」少陽老祖精光灼灼的看著張百仁。

    「這你也知道?」張百仁詫異的道。

    「大羅之境,玄妙莫測,老祖我掌握了屬於自己的法則之力,自然覺醒了一部分祖先記憶。太陽神體雖然強橫,但你卻發揮不出其萬一,你就算是練成了也是暴殄天物,唯有不斷壯大你的太陽意志,才可調動太陽之力」少陽老祖道。

    「這你也知道?」張百仁面色變了變。

    「就知道這麼多」少陽老祖無奈道:「你且為我尋來各種靈藥,老祖我能早早恢復實力,也能為你助力。」

    張百仁沒有多說,而是轉身離去,走出了涼亭。

    張麗華正一個人坐在火爐前,呆呆的抱著手臂,雙目看著熊熊爐火久久無語。

    一陣腳步聲傳來,張百仁來到張麗華身後,見到張麗華好似沒有察覺,輕輕咳嗽一聲:

    「麗華,想什麼呢?」

    「先生!」張麗華驚得差點摔倒,欲要慌忙的站起身,卻被張百仁攔腰抱住:「怎麼這般六神無主的?」

    「我……」張麗華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你要說什麼?咱們相交幾十年,有什麼不能說的?」張百仁攬著張麗華腰肢。

    「先生」張麗華掙脫了張百仁手臂,坐在了張百仁對面,表情嚴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有件事,妾身要和先生說。」

    「什麼事?居然這般嚴肅?」張百仁愣了愣神。

    「先生不知妾身的來歷,今日妾身就要和先生說清楚」張麗華一雙眼睛忐忑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面色詫異,不知道為何張麗華今日居然會有這般表情,他其實心中對於張麗華的來歷早有推測,只是不曾證實罷了。

    不過,那都不重要!

    「你說吧,我聽著呢」張百仁點點頭,勾動了爐火。

    「妾身其實乃大戶人家出身,是南朝陳後主的皇后」張麗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聲音都在顫抖。

    「嗯?」張百仁點點頭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張麗華一愣。

    「大將軍當年雖然沒有南下,但當初南朝滅國,可是有不少高手參加了劫掠。而且大將軍培養了幾十年的信報體系,想要找到你的來歷不難,更何況不是還有易算之術嗎?你身上的鳳氣雖然消散,但卻依舊猶有殘留,無法散開!」張百仁笑眯眯的看著面色緊張的張麗華:「就是這件事嗎?」

    「我……先生難道不介意妾身的出身嗎?」張麗華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張百仁。

    「介意?為什麼要介意?」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張麗華,眼中露出好奇之色:「我倒是好奇,你怎麼從皇宮中逃出來的,江湖傳聞都說你被楊廣斬殺了。」

    張麗華苦笑:「南朝高手也有不少,妾身不願為南朝陪葬,自然可以逃出來。」

    說到這裡,張麗華眼中露出了一抹苦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百仁將張麗華抱起,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怪不得你當初遲遲無法見神,原來是南朝的因果業力作怪。你莫要如此表情,難道我還承擔不起區區南朝殘餘的因果嗎?」

    「可是……可是……妾身前日裡忽然睡夢中驚醒,妾身察覺到那個人的氣息又重新出現於世間,是那個人又回來了!」張麗華的身子在哆嗦。

    「那個人?」張百仁一愣。

    「陳後主!」張麗華身子哆嗦道。

    「陳後主?」張百仁眉毛不由得微微一皺:「他沒死嗎?」

    其實到了現在,張百仁才知道,即便是一個亡國之君,只要他不想死,就沒有人能殺得了他。

    王朝的實力,唯有真正處於這個時代,才會知道究竟有多麼強大。

    「朕當然已經死了,不過卻又轉世投胎活了過來」只聽得一陣冷冷的話語自天邊傳來:「區區南朝業力,大都督好大的口氣。」

    「陳後主?」張百仁話語裡滿是怪異,不曾想這極品居然還真的活著。

    「正是本王!」天邊一道人影飄忽而來,轉眼間來到了小村頭。

    「大膽,何人膽敢擅闖涿郡重地」一聲呵斥,天邊一道刀光照亮九霄,涿郡城內一道無匹的匹練斬斷浮雲,向著村頭那道人影斬去。

    「罷了,暫且退下!」張百仁呵斥住了魚俱羅,抱著張麗華端坐在火爐前:「後主既然來了,那便請入內一述。」

    瞧著眼前的村莊,來人輕輕一嘆,眼中露出一抹感慨:「麗華,朕察覺到你的氣機了,朕都已經來了,你還不速速出來與我相見。」

    一邊說著,陳後主走入院子內,推開門卻是愣住,瞧著抱在一起的張麗華與張百仁,身子在不斷哆嗦。

    「閣下就是陳後主?」感受到懷中佳人身軀的僵硬、侷促,張百仁鬆開張麗華,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

    眼前道人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與張百仁想像中的陳後主不大一樣。

    「麗華,你怎可另覓新歡,背棄於朕?」陳後主的身子都在哆嗦,聲音滿是嘶啞、不敢置信。

    張麗華聞言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自從陳朝滅亡之後,當年的張麗華就已經死了,道長找錯人了。」

    陳後主聞言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隨即怒火翻滾:「說!是不是你蠱惑了麗華背棄於朕!你給朕納命來。」

    陳後主一拳揮出,伴隨著道道粉紅色的雷霆,向張百仁打來。

    張百仁第一次知道,原來雷霆也有顏色,而且還是粉紅色的雷霆。

    「砰!」

    金烏正法自動護體,化作了一個光罩將張百仁護持其內,隨即只見那光罩上十隻金烏栩栩如生振翅欲飛,陳後主的雷霆落在光罩上,不曾蕩漾起半點漣漪。

    屈指一彈,先天雷法迸射而出,剎那間落在了陳後主的身上。

    「砰!」

    陳後主整個人倒飛出去,撞碎了不知多少道院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陳後主不顧自己身上傷勢,癲瘋的從地上爬起來,眼中滿是瘋狂之色:「為什麼你會背叛朕?當年說好的天荒地老,說好的海誓山盟,你為何會背叛朕?」

    瞧著癲瘋的陳後主,張麗華低頭不語。

    張百仁安撫的拍了拍張麗華肩膀,卻見陳後主眼睛都紅了:「不許你碰她!」

    一邊說著,周身氣機流轉,粉紅色的桃花瘴,向張百仁捲來:「這是我師父祭煉了千年的桃花瘴,能噬人元神,吞人魂魄,壞人道體。定然是你這小子蠱惑了麗華,今日朕要將你斬殺,奪回麗華。」

    陳後主眼中滿是瘋狂,桃花瘴源源不斷的捲起。

    張百仁見此頓時面色嚴肅起來,千年的桃花瘴,絕對不是玩笑。

    稍有一絲絲洩露出去,都會毒死一大片人。

    袖裡乾坤張開,張百仁便要將那桃花瘴收取。

    只是這桃花瘴無形無相,不斷在拉扯之力下扭曲變換,袖裡乾坤居然收攝不得這桃花瘴。

    「不可能」張百仁面露不敢置信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你莫要費心思了,我這桃花瘴熔煉了我上一世的血肉、命格,有天子龍氣的力量,可以破滅萬法,桃花瘴乃是物質界的力量,而你的袖裡乾坤卻是法界之力,如何能克制於我?」陳後主眼中滿是傲然:「你便速速受死吧!殺掉你,我便可以奪回麗華!」

    「有點意思!」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嘲弄,先天水神剎那間合體,便要一掌伸出,將那桃花瘴收攝。

    「住手吧!」張麗華忽然開口。

    「麗華,你願意隨我走了嗎?」陳後主聞言果然停手,面露大喜之色。

    「不曾想到,你居然可以轉世投胎,並且拔出天子龍氣,而且還證就了陽神」張麗華的眼中滿是感慨:「你既然已經步入輪迴,那就應該知道,一如輪迴深似海,前塵往事皆是過往。」

    「我如何不知這般道理,但朕忘不掉!朕忘不掉你的一顰一笑,朕縱使是死,也絕不可能忘了你!唯有想著你,朕才能自那般苦海之中脫離出來,踏入了天人之道,你是朕的動力!朕如何能忘記你?」陳後主此時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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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