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教練萬歲 作者:過關斬將(全書完)

 
V123210 2017-5-26 20:14:5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8 595820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3:31
第四八九章 出招


    庭審到目前為止,威爾弗裡德律師明顯佔據了上風,尼克-瑞斯的每一步棋都在威爾弗裡德的掌控之中,而且也被威爾弗裡德所化解。

    然而尼克-瑞斯那平靜的表情,卻讓威爾弗裡德隱隱覺得有些擔憂。

    威爾弗裡德和瑞斯檢察官有過多次交手,以威爾弗裡德對瑞斯的瞭解,他絕對不是那種會接受被動局面的檢控官。作為加州唯一的定罪率百分之百的檢控官,威爾弗裡德的絕對不只有這點能耐。

    「我已經佔據了上風,但尼克-瑞斯依舊是很平靜的樣子,他一定還有其他的底牌,所以才會如此的淡定。」威爾弗裡德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

    終於,輪到了詢問李戴這位被告的環節。

    尼克-瑞斯走到李戴身旁,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他的語氣也突地變得嚴厲。

    「李先生,根據資料顯示,你成功的從綁匪的控制中逃離,並且制服了三名綁匪,而且搶走了他們的槍,對麼?」瑞斯檢查官開口問。

    「是的。」李戴回答道。

    「那你是赤手空拳制服他們的麼?」瑞斯接著問。

    「是的。我制服綁匪之前並沒有武器,直到我把他們都打到了,才在他們的手裡奪來了槍。」李戴開口答道。

    「也就是說,你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制服了三位持槍的劫匪。」瑞斯說著,眼神中寒光閃現。

    「準確的說,是其中兩個劫匪是持槍的。」李戴覺得自己的回答並沒有什麼問題。

    瑞斯並沒有糾結這個,他那出了三張照片,接著說道:「我看過那三個被你制服的劫匪資料,這個人是從哥倫比亞偷渡來的,他曾經是哥倫比亞毒梟的手下,是一個很凶殘的傢伙,他手中有好幾條人名。」

    瑞斯拿出的是桑多斯的照片,他將照片展示給眾人,然後換了另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高個子黑人。

    「這人有過不少前科,他也因為搶劫和傷人坐過牢,他的資料在警察局的檔案庫中大概有這麼厚。」瑞斯用手比劃了一下,隨後將第三張照片展示給大家。

    「這人接受過專業的拳擊訓練,他曾經是一個拳擊手,但因為差點把對手給打死了,不得不告別了拳擊手這個職業。而在洛杉磯的犯罪組織當中,他也是很有名的打手,因為他的格鬥技術非常高超。」

    「這三名劫匪顯然都不是那種身體孱弱的人,他們都很能打,實話實話,換成我的話,即便他們赤手空拳,一對一的情況下我也無法將他們打倒,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這一點。更何況是同時制服三個人。我覺得如果換成是海豹突擊隊,應該能能夠制服這三個人。所以李先生,我很好奇,你以前是軍人麼?」瑞斯開口問道。

    「不是。」李戴果斷的搖了搖頭。

    「那你是格鬥家麼?或者說你取得過任何格鬥的段位麼?比如柔道黑帶,跆拳道的黑帶,泰拳的臂箍等等?」瑞斯接著問道。

    「沒有。」李戴回答道。

    瑞斯冷冷一笑:「那你接受過專業的格鬥訓練麼?」

    李戴覺得瑞斯的這個問題是個坑,他想了想,開口說道;「我曾經給超級拳王凱文-泰勒當過體能教練,在我執教凱文-泰勒的過程中,曾經學習過拳擊的技巧。」

    「僅僅是在執教的過程中學習了一下技巧,而不是向拳擊運動員那樣的專業拳擊訓練,我可以這樣理解是吧?」瑞斯馬上問道。

    李戴思考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平時對格鬥運動有特別的愛好麼?」瑞斯接著問道。

    「作為一個體育教練,我對所有的體育運動都很感興趣,包括格鬥運動,這不只是是否愛好的問題,這是我的工作。」李戴回答道。

    「那你平時會進行專門的格鬥技巧的訓練麼?」瑞斯又問道。

    此時,威爾弗裡德律師突然站了起來:「反對,檢控官的問題與本案無關!」

    威爾弗裡德雖然還沒有弄明白瑞斯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瑞斯這半天絲毫沒有說槍擊的事情,而是將提問重點放在李戴制服那三個劫匪方面,這讓瑞斯感覺到了一種不安,於是他決定打斷瑞斯的提問。

    瑞斯卻一臉淡定的說道:「法官閣下,被告的槍擊案也是綁架那的一部分,所以我的問題完全與本案有關。

    法官點了點頭:「反對無效,檢控官,你可以繼續提問。」

    瑞斯一臉滿意的轉過身來,繼續問李戴:「李先生,你平時會進行專門的格鬥技巧的訓練麼?」

    「沒有。」李戴開口答道。

    「一個並非軍人出身,沒有拿到過任何格鬥項目的段位,並且平時也不會進行格鬥訓練的人,是如何赤手空拳的制服三名劫匪的?而且其中還有一個劫匪是曾經的拳擊手!各位有沒有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瑞斯轉身望向其他人,隨後開口說道:「很顯然,唯一的解釋就是,被告具有暴力傾向!根據科學研究,有暴力傾向的人在攻擊別人的時候,可以發揮出比平時更強悍的實力,正是因為李先生具有暴力傾向,所以他才可以赤手空拳的制服三名劫匪。」

    「反對!檢控官的結論是沒有事實依據的。如果檢控官認為我的當事人有暴力傾向,請拿出確實的證據。」威爾弗裡德站了起來。

    法官立刻望向瑞斯:「檢控官,你有證據麼?」

    「由於被告沒有接受心理評估,所以目前我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這個結論是根據本案件的事實進行的合理推斷。」瑞斯開口說道。

    「瑞斯檢控官,你難道要用一個推斷去給他人定罪麼?」威爾弗裡德冷哼一聲。

    「當然不能。但威爾弗裡德律師,你能給出其他的答案麼?為什麼一個並非軍人出身,沒有拿到過任何格鬥項目的段位,並且平時也不會進行格鬥訓練的人,可以赤手空拳的制服那三名劫匪?」瑞斯開口問道。

    「因為我在拳擊方面很有天賦!」李戴突然發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戴的身上,而李戴則開口說道:「我認為我是個拳擊天才。各行各業都有所謂的天才,他們不用付出很多的努力,卻可以取得成果。我想在現實當中應該不難找到這樣的案例。」

    「拳擊天才?李先生,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自己是拳擊天才?僅僅靠一個『你認為』可不能當成證據。」瑞斯用一種嘲諷的語氣問道。

    「那你又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不是呢?」李戴立刻反問道。

    法官覺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毫無意義,他敲了敲手中的小錘,制止了兩人繼續發表觀點:「兩位請注意,這裡是法庭,不要討論一些與本案無關的事情。檢控官,你是專業人士,更應該注意。」

    「非常抱歉。」瑞斯給了法官一個抱歉的表情,隨後轉身接著問道:「李先生,我接下來的問題是,你當時向山姆-加德納先生開槍,是隨機性的,還是事先擬定好了計畫?」

    「這是我求助計畫的一部分,我計畫打傷一位路人,這樣受傷路人必然會向警方報警。」李戴開口說道。

    「那你開槍之前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這一槍沒有打中傷者的腿部,而是擊中的他的胸膛,或者擊中了他的心臟,又或者直接將其爆頭?這樣的話,傷者會直接被你打死!」瑞斯開口問道。

    「所以我必須要瞄準對方的腿部開槍。」李戴開口說道。

    「這麼說,你當時是想到了上述可能性了?你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瑞斯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是。」李戴點了點頭。

    「那你開槍之前有沒有想過,被你開槍擊中的傷者可能因為某些情況沒有報警,比如他沒有手機,他的手機沒有電了,他因為疼痛暈了過去。」瑞斯又問道。

    「沒有,那種情況下,我隨時可能沒命,所以沒有想那麼多。」李戴開口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傷者沒有及時向其他人求助的話,他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瑞斯接著問。

    「我沒有考慮這麼多。」李戴開口答道。

    瑞斯的聲音突然高了一個分貝,他開口說道:「根據被告的敘述,我們能夠瞭解到,被告在開槍前就知道,他的這一槍是有可能造成傷者直接死亡的,但他還是開了這一槍。同時被告也很明白,如果傷者沒有及時向警察求助,也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很顯然,被告並沒有像辯護律師說的那樣善良和偉大,相反,他非常的自私,他並不在乎傷者的死活,被告只在意自己能否獲救。」

    「而且從被告可以制服三名綁匪的情況看,他善於格鬥,而且很可能有暴力傾向,是想一下,一個擁有暴力傾向的人,手裡有一把槍,但是由於法律和道德的束縛,他不能對其他人開槍。可是有一天,他有了可以對其他人開槍的合理的理由,那麼還會一直壓制住自己的暴力傾向麼?他會不會很期待向其他人開槍?」

    「這也是我們檢方決定控告被告一級謀殺的原因。首先,被告開槍的行為是有計畫有預謀的;其次,被告很可能有暴力傾向,他的行為不僅僅是求助,而有可能演變成一種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第三,被告的動機,被告一直辯稱自己開槍的動機是為了向外界求助,但事實上他並不在乎傷者的死活,他在明知道有可能打死人的情況下,依舊選擇了的開槍,這顯然就是符合法律對於謀殺行為的定義!在加上之前的有計畫有預謀,毫無疑問的構成了一級謀殺。」

    辯護律師席上,威爾弗裡德律師已經皺起了眉頭。而陪審團的席次沈上,已經有人默默的點頭,顯然是覺得瑞斯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

    正如瑞斯之前所說的那樣,陪審團的成員,全都是一些很容易被他人影響到的人。當瑞斯說出「符合法律對於謀殺行為的定義」,以及「毫無疑問的偶成一級謀殺」的時候,顯然是影響到了陪審員的判斷。

    陪審員畢竟不是精通法律,而檢控官顯然是法律方面的專業人士,當檢控官在他們面前振振有詞的談起法律時,他們更傾向於相信檢控官的話。

    ……

    威爾弗裡德感覺到局勢有些不太妙,原本他是完全處於優勢,而如今,局面已經被瑞斯扳回了許多。

    「瑞斯果然出招了。我本以為他會死咬住『蓄意行為』這一點不放,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轉向『開槍動機』,而且將兩者強行的和一級謀殺聯繫起來。而且他這麼做也的確起到了效果,陪審團中有人動搖了。」

    威爾弗裡德深吸一口氣,他必須要想辦法扭轉這種情況。而接下來他向李戴提問的環節,顯然是反轉局勢的最佳方法。

    「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思考對策,也需要一些時間和當事人溝通一下。」威爾弗裡德想到這裡,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腦海中迅速想到了一個方法。

    「法官閣下,我申請暫時休庭。」威爾弗裡德開口說。

    「辯方律師,你有什麼理由?」法官開口問道。

    「我對檢控官剛剛提出的,『有暴力傾向的人在攻擊別人的時候,可以發揮出比平時更強悍的實力』這一點存有疑問,檢控官聲稱這是經過科學研究的,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研究結果,所以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諮詢相關的專家,是不是真的如同檢控官所說的那樣。」威爾弗裡德開口說道。

    瑞斯也站了出來:「法官閣下,我所說的那個結論是有科學依據的,因為我是一個檢控官,在工作中會接觸到很多有用暴力傾向的嫌疑人,所以進行該項目研究的專家曾經找我調取過研究樣本。我那裡有詳細的研究報告、以及相關雜誌上所發表的研究論文。如果辯方律師有疑問的話,我可以提供給他。」

    「好的。檢控官,你需要多久才可以將資料提供給辯方律師?」法官開口問。

    「我事先已經準備好了這些資料,就放在我的手提箱裡,如果辯方律師需要,我現在就可以提供。」瑞斯顯然是早有準備。

    「辯方律師,你需要多少時間來核實這些資料?」法官又問威爾弗裡德。

    「這要看資料具體有多少。」威爾弗裡德給出了一個很模棱兩可的答案。

    瑞斯卻衝著自己的助手揮了揮手,助手將薄薄一沓文件拿了過來,遞給了瑞斯。

    「我想看完這點資料,應該用不到一個小時吧?」瑞斯開口問道。

    法官看了看資料的厚度,又看了看手錶,他發覺一個小時候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而到那個時候,也不可能繼續審案子。於是法官拿起了小錘子,開口說道:「我宣佈休庭,下次開庭時間是下午兩點。」

    「啪!」小錘落下,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2 23:51
第四九零章 吃定你們了

    威爾弗裡德很隨意的將那份有關暴力傾向的資料丟給了助手,就連李戴也看的出來,威爾弗裡德並不在意這份資料。 .

    只聽威爾弗裡德開口解釋道:「尼克-瑞斯既然敢於將這份資料提供給我們,那這份資料的真實性和專業性,我們就沒有必要去懷疑,繼續糾結於這份資料等於是在浪費時間,我們都不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這份資料的漏洞。」

    威爾弗裡德說完,望向了李戴接著問道:「李先生,請你誠實的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暴力傾向?」

    「沒有。」李戴果斷的搖了搖頭:「我雖然沒有做過心理測試,但我平時處事還算是比較冷靜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有必要真的去做一下心理測試來證明你沒有暴力傾向,從而推翻瑞斯的指控。一會到了法庭上,我可以試著提出來。」威爾弗裡德開口說。

    此時,檢控官尼克-瑞斯從遠處走了過來。

    「威爾弗裡德律師,我給你的資料,你都看過了吧?有沒有不太清楚的地方,我可以給你解釋一下。」瑞斯說著,坐到了威爾弗裡德身前。

    「瑞斯檢控官,你應該不是專門來給我解釋這份資料內容的吧?」威爾弗裡德盯著瑞斯問道。

    瑞斯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果然瞞不住你,威爾弗裡德律師,還有李先生,我希望你們可以認真的考慮一下,我之前的建議。」

    「你還是想勸說我的當事人認罪麼?」威爾弗裡德冷笑一聲。

    「是的,如果李先生願意對故意傷害和襲警認罪的話,我可以撤銷一級謀殺的指控。」瑞斯開口說道。

    沒等威爾弗裡德回答,李戴率先搖了搖頭:「我沒有罪。」

    「李先生,你有沒有罪要看陪審團給出的判決。」瑞斯做出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接著說道:「他們怎麼判決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希望可以幫你的。」

    「幫我?瑞斯檢控官,你在開玩笑吧?我可沒有感覺到你在幫我。」李戴有些嘲諷的說。

    瑞斯卻開口說道:「李先生,你現在被控一級謀殺,雖然是未遂,但你知道假如被判有罪的話,你將面臨什麼樣的懲罰麼?你要坐牢的,五年,十年,甚至是十年以上的監禁!你要知道,監獄可不是什麼很舒服的地方,那裡充滿了惡棍、人渣、敗類,還有一些喜歡**的變態!」

    「可如果你肯認罪的話,只是故意傷害和襲警,你的判決會輕很多,作為檢控官,我可以申請給你一個比較輕微的量刑,你甚至不用去坐牢,我可以幫你申請到一個三到五年的緩刑,再加上一千小時左右的社區服務,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沒有犯罪,為什麼要認罪。」李戴搖了搖頭。

    「看來李先生還是沒有明白現場的情況。」瑞斯微微一笑,接著說:「李先生,我想你應該已經發現,陪審團中有人認可了我的觀點,也就是說按照這個趨勢的話,你有可能被判一級謀殺未遂,你可能會坐牢。當然,我也不知道這個可能性有多大,一兩成?三四成?或者五六成?我想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評估,威爾弗裡德律師也一定能夠給你一個比較專業的建議。」

    「但是關鍵的是,你打算去賭一賭被判有罪的概率麼?即便你只有10%的可能被判有罪,那也意味著你有10%可能會蹲十年的牢!你能百分百的保證,自己的運氣就那麼好,就一定不會遇到那10%的可能性麼?你難道不覺的,哪怕只有10%的可能性,也是一種很大的風險麼?更何況真到判決的時候,你被判有罪的可能性可不止10%吧?因為我還有其他牌沒有出。」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換成我的話,我絕不願意承擔任何可能坐牢的風險。而現在,就有一個完全不用承擔任何風險的方案擺在你面前,只要你承認故意傷害和襲警,你就不用坐牢。我看過你的資料,你來美國以後從來沒有過任何的犯罪紀錄,我想幾年的緩刑對你來說並不難熬。而用一定時間的社區服務來完全規避掉坐牢的風險,我認為這是非常的划算的。」

    「所以李先生,我知道你一個連鎖的體能訓練中心,規模會很大,每年都會給你帶來不菲的收入。而如果你坐牢的話,你還能繼續保有這一切麼?至少在你坐牢期間,你要失去這些。有句話叫有生命就有希望,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認真的考慮一下我的這個提議。」

    有生命就有希望,這是英文的直譯,而實際翻譯成中文是一句很常見的諺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戴並沒有答話,反倒是威爾弗裡德律師開口問:「瑞斯檢控官,你所指的緩刑,是否包含強化緩刑?」

    瑞斯搖了搖頭:「我認為沒有強化緩刑的必要,但如果緩刑時間較長的話,可能會有六個月到一年的強化緩刑。」

    威爾弗裡德好像陷入到了思考當中,瑞斯檢控官也覺得這事有戲,於是站起身來:「李先生,威爾弗裡德律師,你們可以先討論一下,我先告辭了,希望可以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

    美國的緩刑有很多種,第一種是無監督緩刑,也稱之為非正式緩刑。緩刑期間不用處於緩刑監督官的直接監護下,多適用於罪行輕微的罪犯。

    第二種是監督緩刑,也稱之為正式緩刑,緩刑期間必須定期向緩刑監督官報告情況,可能被要被要求參加諮詢服務,要接受隨即的毒品或者酒精檢測等等。

    第三種是強化緩刑,這主要是適用於一些罪行較重的罪犯。緩刑期間必須經常向緩刑監督官報告情況,必須接受諮詢服務。如果是一些特定犯罪類,比如毒販或者性犯罪者,還要履行附加條件,比如心理和身體上的治療,以及被記錄在當地犯罪名冊當中。

    這裡所說的諮詢服務主要是指法律或者心理方面的諮詢服務,法律方面的諮詢服務相當於是讓罪犯更瞭解法律,等於是一個學習法律的過程。而心理方面的諮詢服務,看過《無間道》這部電影的想必會有比較清晰的理解,裡面的主角陳永仁就是因為犯罪,必須要接受一定時長的心理諮詢的服務。

    另外在緩刑期間,罪犯一般都要完成一定時間的社區服務,而對於罪行極其輕微的犯罪者,法院也會直接判決社區服務,作為一種最基礎的懲戒措施。

    威爾弗裡德律師將這些大致給李戴解釋了一下,接著說道;「緩刑期間是肯定不能再犯罪的,而且你需要每週兩次向緩刑監督官報告,你的出境會受到限制,正常情況下緩刑期間是不允許出境的,但某些特殊情況,比如去境外就醫,經過州法院的批准,你可以離開美國境內。同時根據加州的法律,罪犯緩刑期間是要宵禁的,也就是說你在夜晚不能外出活動,只能老實的待在家裡。」

    李戴點了點頭,隨後開口說道:「威爾弗裡德律師,我想聽聽你的專業意見」

    「從法律角度上講,這場官司,我們的贏面很大,我們的論述和觀點更有說服性。但是作為你的律師,我要做的是儘可能的保障你的利益。正如檢控官所說的那樣,我們不是百分百必勝的,你有一定的概率被判有罪。所以這個官司如果繼續打下去的話,你要承擔入獄的風險,哪怕風險比較低,可也是有風險的。在這方面檢控官並沒有欺騙我們。」威爾弗裡德開口說道。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接受檢控官的建議,承認故意傷害和襲警?」李戴皺著眉頭問。

    「這取決於你是否願意承擔坐牢的風險。」威爾弗裡德表情鄭重起來:「如果你打算繼續將這個官司打下去,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幫你贏得官司,而如果你願意接受檢控官的條件,我也會和檢控官談判,為你爭取到更好的條件。」

    「讓我考慮一下吧。」李戴深吸一口氣。

    威爾弗裡德則很識趣的站起身來,走到了一旁,現在的李戴的確很需要一個獨處的環境,認真的思考,然後做出決定。

    ……

    「瑞斯檢控官,被告和他的律師會接受我們的條件麼?」實習生小聲問道。

    瑞斯馬上糾正道:「不要用『條件』這個詞,這叫做『建議』。」

    「好吧,那被告和他的律師願意接受我們的建議麼?」實習生繼續問。

    瑞斯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問了另外一個看似好不相干的問題:「你去過拉斯維加斯麼?」

    「呃,去過。」實習生老實的回答道。

    「那你去過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吧?」瑞斯接著問。

    「去過。」實習生這次回答的聲音有些低沉,作為一個跟在檢控官身邊實習的實習生,他覺得去賭場好像不是什麼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當時你有沒有玩幾把?」瑞斯笑著問。

    實習生感覺到瑞斯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情緒,於是壯起膽量回答道:「我只玩到了幾把老虎機,沒有去賭桌上。」

    「輸了還是贏了?」瑞斯繼續問。

    「當然是輸了。老虎機本來就是十賭九輸。」實習生回答的有些無奈。

    瑞斯卻表現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你輸了多少?」

    「好像是50美金。我上學的時候是拿的全額獎學金,所以手裡有一點閒錢。」實習生回答說。

    「覺得心疼麼?」瑞斯笑著問。

    「不是很心疼,畢竟只是50美金,我還輸得起。」實習生開口答道。

    「如果你輸掉了50萬美金呢?你會不會心疼?」瑞斯這個問題顯得有些突兀。

    「我可沒有50萬美金。」實習生不太明白瑞斯想要表達什麼事情。

    「我打個比方,如果你只有50美金,然後你輸掉了,你可能不會覺得心疼,因為那只是50美金,這些錢只夠你吃幾頓快餐,點幾個大號的漢堡和披薩;或者約女朋友去看一場電影,大概還有零錢再買盒避孕套;又或者週末的時候去看一場球賽,當然只能坐在後排。不過你很容易就能獲得50美金,隨便找份工作,或者去打個零工,50美金很容易就能賺到。我說的沒錯吧?」

    實習生點了點頭,而瑞斯則接著說道:「如果你有50萬美金,然後你在賭場裡輸掉的話,我想你一定會覺得心疼吧?那可是50萬美金啊,差不多相當於普通人十年的薪水。這筆錢可以在加州買到一套小公寓,或者偏僻的地方買一套別墅;可以買好幾輛新車,跑車、越野車、房車,滿足你所以出行的要求;或者在拉斯維加斯瘋狂的享受一段時間,吃大餐,找幾個漂亮的女郎,夜夜笙簫,這麼多錢足以讓你玩得腎虛!嗯,玩到腎虛應該花不了這麼多。」

    「瑞斯檢控官,你想表達什麼?」實習生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要說的就是,如果你只有50美金,你或許會去老虎機上一把揮霍掉,但如果你有50萬美金,你絕對不會全部揮霍掉,你或許會滿足其他方面的物質需求,又或許每天換幾個姑娘然後玩到腎虛吧?」瑞斯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接著說道:

    「這就是有錢和沒錢的差距,有錢人是在生活,或者說是在享受生活;而沒錢的人則是在生存,辛苦的生存!那麼這兩者,誰會更加珍惜自己的生活狀態呢?」

    「這……」實習生想了想,開口答道:「我想是有錢人吧。因為他們可以享受生活,他們一定不願意失去那種享受的生活狀態。而沒錢的人,他們肯定不願意保持那種每天都辛苦工作的生活狀態。」

    「說的沒錯,對於那種社會的最底層來說,他們不擔心會失去什麼,因為他們一無所有,他們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如果被告是這種人的話,你告訴他們,可能有一兩成的機會被判有罪,然後去坐幾年的牢,他們會覺得很欣喜,因為還有**成的機會,會被判無罪。」瑞斯向著李戴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說道:

    「但有錢人則不同,有錢人雖然擁有更多的東西,但也更恐懼失去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如果被告是個有錢人,你告訴他們,可能有一兩成的機會被判有罪,然後去坐幾年的牢,他們會覺得很驚恐,因為一兩成會坐牢的幾率,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很大的風險了。他們不願意冒絲毫的風險。」

    實習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那個被告一定會答應我們的條件,哦,不,是答應我們的建議!」

    「事情還沒有結束,先不要這麼快下定論。」瑞斯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心中的想法。

    隨後瑞斯用一種指導的口吻,接著說道:「其實在庭審剛開始的階段,我故意讓自己處於下風,這是一種故意示敵以弱的戰術。我要讓威爾弗裡德覺得,他們處於優勢,他們有很大可能會贏下這場官司。」

    「當距離勝利比較近的時候,也是比較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同時,當優勢比較大的時候,也是最為求穩的時候。比如一場籃球比賽,最後五分鐘如果有三十多分的領先優勢,那麼教練一定會換下主力球員,避免他們受傷,這就是一種求穩的表現。」

    「我所利用的正是被告和辯方律師的這種心理,在這個時刻,他們會做出一個更穩妥的選擇,而不是去嘗試著拼一下或者賭一賭運氣。即便他們仍然佔據上風,他們仍然有很高的勝算。」

    「這就像是一個牌局,我一直在棄牌,對方會覺得我的牌很差勁。而如果當我突然選擇加注的時候,對方的第一反應是,我摸到了非常好的底牌,即便我是在詐牌,即便對方也有一把不錯的底牌,可他仍然不敢跟進。」

    尼克-瑞斯說著,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他又望向李戴和威爾弗裡德的方向,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這次,我吃定你們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3 22:41
第四十九一章 不屈服的血液

    李如戴顯得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該如何進行選擇。

    選擇不認罪,官司要繼續打下去,但是即便是威爾弗裡德這種專門打刑事案的厲害律師,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贏。李戴可不想去坐牢,而且還可能是十年以上的牢獄之災。正如瑞斯檢控官所說的那樣,即便自由10%的可能性被判有罪,李戴也不願意去承擔這種風險。

    與十年牢獄之災相比的話,認罪的判罰的確要輕很多,幾年的緩刑,只要不再犯事就能安然度過,而社區服務的勞動,全當成是鍛鍊身體了吧。

    「緩刑的話,一週要兩次向緩刑監督官報備,而且可能有一千個小時的社區服務。如果一天四個小時的話,需要250天,就算是一個月進行五次的話,那就是50個月,也是四年多的時間啊。不過總比坐十年的牢強的多。」

    「可是我明明沒有罪,為什麼要認罪!這狗屁的美國法律!「李戴想到這裡,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

    「那個尼可-瑞斯檢控官,看似是一片好心的來勸我認罪,而且還給出了撤銷一級謀殺指控的條件,可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謀殺別人!這是拿不存在的東西和我做交易,而且還做出一副給讓利的樣子,我憑什麼要答應他?」

    「我本來就不應該妥協!」李戴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他知道這個決定或許是一個不理智的決定,但是這一次,他決定跟隨自己的信念。

    李戴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向著威爾弗裡德的方向走去。

    ……

    威爾弗裡德律師很安靜的坐在休息室的角落裡,認真的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威爾弗裡德知道,這一輪交鋒,他實際上已經是輸給了瑞斯檢控官。威爾弗裡德不得不承認,尼可-瑞斯是一個談判高手,他在最開始的時候故意將條件開的很高,而當他降低條件的時候,也更容易讓對手接受。

    更重要的是尼可-瑞斯顯然是抓住了對手的心理,他早就猜到,一個有錢人是不願意用自由當做賭注的,當一個人完全不捨得失去當前所擁有的東西,這也就注定了他會選擇妥協。

    這是尼克-瑞斯慣用的招數,作為一個定罪率百分之百的檢控官,瑞斯知道可以用什麼方法,讓被告盡快的認罪。

    面對瑞斯檢控官開出的條件,如果李戴不願意認罪的話,作為李戴的辯護律師,他需要去幫助李戴打贏官司;而如果李戴答應認罪的話,他作為律師也需要跟檢控官談判,獲得更好的條件,比如更短的刑期和緩刑期,更少的社區服務時間。

    李戴的兩種決定,對於威爾弗裡德來說也要制定兩種不同的解決方案。

    「你到底會怎麼決定呢?」威爾弗裡德向著李戴的方向看了一眼,而李戴也在此時站起身來,走向了威爾弗裡德。

    「看來李先生已經有了決定了。」

    ……

    「李先生,你應該已經有了決定,我們是否接受檢控官的提議?」威爾弗裡德開口問道。

    「我不打算接受檢控官的『好意』,我要把這個官司繼續打下去。」李戴開口答道。

    「你考慮清楚了?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能夠明白如果繼續這個官司,你可能會承擔的後果或者風險?」威爾弗裡德開口問道。

    李戴卻沒有馬上回答威爾弗裡德,他問了威爾弗裡德另外一個問題:「威爾弗裡德律師,你知道大洪水麼?」

    「大洪水?什麼大洪水?是哪裡有發生了颶風,引發了洪水麼?」威爾弗裡德不明所以的問。

    「我說的是史前大洪水,傳說中的那一次。」李戴開口說道。

    「當然。」威爾弗裡德點了點頭:「據說那次大洪水淹沒了亞特蘭蒂斯,但這和我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麼?」

    「關於那次洪水,很多文明都有過記載,像是美索不達米亞、希臘、印度、中國、瑪雅等等,而洪水的成因也各不相同。比如蘇美爾人的神話中說,眾神之王恩尼爾覺得人類太吵了,所以要放出洪水消滅人類;瑪雅文明記載,人類忘記了造物主的存在,於是造物主決定發起一場洪水毀滅人類;《聖經》中提到的故事則是,上帝見到地面上充滿了敗壞、強暴、邪惡,於是他打算用洪水來消滅所有邪惡的人。」

    威爾弗裡德律師沒有答話,而是認真的傾聽李戴所說的話。

    「蘇美爾人的神話故事裡,有一個個性善良的水神恩基,他事先安排一個叫烏塔那匹茲姆的人上傳避難,躲過了大洪水。這和聖經裡諾亞方舟的故事很像吧?」李戴開口問道。

    「是的,上帝發現人類中有一個叫諾亞的好人,於是他指示諾亞建造一艘方舟,並且帶著他的妻子、兒子、兒媳,還有成雙成對的牲畜、鳥類等動物一起上了方舟。然後洪水來了,大淵的泉源都裂開了,天上的窗戶也敞開了。晝夜降大雨在地上,洪水淹沒了最高的山,陸地上的生物全部都死亡了,只有諾亞一家在方舟中得以存活。這場洪光水一直持續了220天,而後諾亞的方舟在阿勒山附近停下。四十天後,阿勒山露出了山頂,諾亞放出了一隻烏鴉,但是烏鴉並沒有找到可以棲息的陸地。七天後諾亞又放出了一隻鴿子,而這次鴿子帶回了橄欖樹的枝條,說明洪水終於散去了。」威爾弗裡德開口解釋道,作為一個西方人,他顯然要比李戴更加瞭解《聖經》所記載了諾亞方舟的故事。

    「那你知道,關於這個大洪水的故事,在東方,在中國,是怎麼記載的麼?」李戴一臉微笑的問道。

    「願聞其詳。」威爾弗裡德開口說。

    「這個故事裡也有父親和兒子。中國的古籍中記載,洪水氾濫,無邊無際,淹沒了莊稼,淹沒了山陵,淹沒了人民的房屋,人民流離失所,很多人只得背井離鄉,水患給人民帶來了無邊的災難。當時的統治者名叫『堯』,在這種情況下,他決定治理洪水,於是他找到了一個名叫『鯀』的人,他治水九年,卻沒有取得效果。」

    「堯的繼任者名叫舜,他殺了鯀,然後讓鯀的兒子接著治水。鯀的兒子名叫『禹』,他花費了十三年的時間,終於制服了洪水,期間他從來沒有回過家,即便是經過了家門口,他也沒有走進家門,當十三年後他回家的時候,他的兒子都已經不認識他了。」

    「同樣的大洪水,在西方,神來拯救人類,人類則躲避在船上。但是在中國,我們沒有神的幫助,沒有大船可以躲避,然而我們也沒有向洪水妥協,我們要靠著自己的雙手去抗爭,我們要去戰勝洪水!」李戴的語氣格外的平靜,表情卻愈加執著,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

    「中國有很多類似的神話故事,有一個故事,天上有十個太陽,將大地烤的炙熱,有一個神箭手,將其中九個太陽都射了下來。有一個故事,一個叫精衛的鳥每天叼著石頭,想要將大海填平;還有一個故事,一個叫愚公的人,因為被一座大山擋住了道路,所以他要決定用鏟子將整座山挖走。」

    「從小到大,我聽過太多的這樣的故事,有光輝的英雄形象,也有一些看似很愚蠢的行為。但是當大自然將災難降臨的時候,我們的祖先沒有選擇妥協,也沒有選擇逃避,更不會等待神靈的拯救,我們的祖先選擇去抗爭,去戰勝!一年做不到,就用十年,用二十年,一代人做不到,就用兩代人,用三代人,直到成功為止!」

    「很多人說我們中國人是唯物主義者,說我們不信奉神靈,認為我們沒有信仰。那是因為我們知道,在面臨困難的時候,沒有神會來拯救我們!我們只有像我們的祖先那樣,永不屈服的去抗爭!」

    「西方的神話中,神或許不是完美的,但神絕對是不可戰勝的。而在中國,我們會說『人定勝天』!如果神妨礙了我們的生存,我們也會將他推下神位!」

    「所以今天,我也不會選擇妥協和屈服,我堅信自己沒有罪,所以我不會認罪,哪怕今天我被判有罪,我也會選擇繼續上訴,我會堅定的抗爭到底,因為我骨子裡流淌的就是這樣的血液!」

    威爾弗裡德聽到這裡,一臉懇切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能理解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李先生,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下午的庭審吧!我會盡一切努力,幫你打贏這場官司。」

    ……

    威爾弗裡德指了指手上的那份有關暴力傾向的文件,開口說道:「關於暴力傾向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申請進行專業的心理測試,來證明你並沒有暴力傾向,不過這需要一些時間,也就是我們要以準備關鍵證據為由,申請延期審理本案。」

    「我沒有問題。」李戴想了幾秒鐘,隨後接著問道:「既然要申請延期,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多準備一些證據麼?我有一個想法,不過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實施,我也不知道實施以後的效果會怎麼樣,會不會對我的案子有所幫助。」

    「這正是你花錢僱傭我的原因,也是我所存在的價值。如果你的這個想法真的對案件有利的話,我會用最有效的方法幫你實施。」威爾弗裡德律師開口說道。

    「我記得上午庭審的時候,瑞斯檢控官曾經羅列出控告我一級謀殺的理由,其中有一項是我開的那一槍有可能直接將傷者擊斃,所以他以此認定我並不在乎傷者的死活。」李戴開口說道。

    威爾弗裡德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而後開口說道:「瑞斯是針對你開槍的動機進行攻擊,他打算將你塑造出一個隨機尋找目標的殺人犯。」

    「那如果我們可以證明,我有能力確保那一槍只打中了路人的腿,讓他暫時喪失行動能力,而不會將他直接擊斃。那麼是不是意味著我並不是不在乎傷者的死活,那麼被控一級謀殺也是不成立的。」李戴開口說道。

    威爾弗裡德足足想了大半分鐘,隨後開口:「這個因果關聯是可以成立的。但是你真的能夠確保,你的那一槍只會擊中路人的腿麼?或者說,你可以證明這一點麼?」

    「我可以證明我的槍法很準,這夠麼?」李戴開口說道。

    「那要看你的槍法到底有多准。」威爾弗裡德開口說道。

    「職業射擊運動員的準頭怎麼樣?比如奧運會級別的50米步槍射手?」李戴開口問。

    威爾弗裡德又沉思了片刻,他拿出了電腦,開始搜索專業的資料,片刻後,他開口說道:「根據我所查到的資料,從實戰角度來說,射擊運動員和職業狙擊手是不同的,但是在普通人的認知當中,他們的槍打的都很準。我們這次的陪審團都是普通人,所以到了法庭上,我們無需比較射擊運動員和職業狙擊手的區別,只要舉證你的槍法很準就足夠了。」

    「那就給他們一個足夠震撼的結果吧!」李戴壓低了聲音,說起了自己的計畫。

    ……

    尼克-瑞斯看了看手錶,再過半個小時,就要到下午開庭的時間了。他又將目光投向李戴和方向,發現李戴和威爾弗裡德律師坐在一起,正討論著什麼。

    「他們還沒有商量好麼?速度可真慢。」瑞斯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耐著性子繼續等下去。

    又過了十分鐘,就當瑞斯已經有些等不下去的時候,威爾弗裡德終於結束了和李戴的交談,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裝,然後向著瑞斯的方向走了過來。

    「看來是有結果了。」瑞斯覺得李戴一定會選擇認罪,所以情緒上面也很輕鬆,隨後他主動站起身來,向著威爾弗裡德的方向走了過去。

    「威爾弗裡德律師,你要告訴我一個好消息麼?」瑞斯笑容滿面的問道。

    「瑞斯檢控官,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威爾弗裡德同樣是面帶笑容,他接著說道:「我的當事人不接受你的建議,他不會認罪,他要將這個官司繼續下去。」

    「嗯?」尼克-瑞斯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他雖然想過這種可能性,但在他看來,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小。在他曾經偵辦過的案件當中,類似的情況之下,每一個被告都選擇了認罪,選擇了向他妥協。

    下一秒,瑞斯忍不住開口問道:「威爾弗裡德律師,你真的已經將認罪或不認罪的可能造成的後果,以及其中存在的風險,全都告訴你的當事人了麼?」

    「瑞斯檢控官,請不要懷疑我的專業性。」威爾弗裡德臉色一沉,接著說道:「這是我的當事人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而我作為律師,會盡我所能,將我能做的一切都做好。所以……」

    威爾弗裡德故意拉了個長音,接著說道:「還有十幾分鐘就開庭了,我們法庭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7 00:16
第四九二章 魚兒上鉤

    下午兩點,庭審繼續,現在輪到威爾弗裡德律師提問。

    「李先生,在案發當日,你開槍打傷了傷者,也就是山姆-加德納先生,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麼選擇了山姆-加德納先生為你的目標,而不是其他人?」威爾弗裡德開口問道。

    「因為山姆-加德納先生剛好路過那裡。當時我的視野範圍僅限於那個排風口,所以我只能瞄著排風口外面,等待著有人進入到我的視野當中,而加德納先生剛好進入到了我的視野,所以究竟對誰開槍,不是我能決定的。」李戴開口說道。

    「也就是說,因為加德納先生出現在你的視野當中,你才會向他開槍的,你選擇開槍的目標並不是隨機挑選的?而取決於誰第一個進入到你的視野當中?」威爾弗裡德律師馬上問道。

    「是的。由於視野的限制,我是不可能主動挑選目標的,我只能被動的接受。」李戴開口答道。

    「那你當時為什麼選擇擊中傷者的腿?」威爾弗裡德記者問。

    「因為那樣不會對傷者造成致命的傷害。」李戴開口答道。

    「那為什麼不打手臂?手臂中彈也不是致命傷。」威爾弗裡德接著問。

    「因為手臂處於上半身,距離胸膛和心臟的位置更近,距離頭部的位置也更近,瞄準手臂的話,給傷者造成致命傷的風險會更大。」李戴開口答道。

    「也就是說,你在開槍之前,已經充分的考慮了這一槍可能會對傷者造成生命的危險,而且你為了減少這種風險的可能性,採取了有針對性的措施,在開槍的時候避開了可能給傷者造成致命傷的區域。」威爾弗裡德開口問道。

    「是的。」李戴點了點頭。

    「但是你仍然沒有考慮到,傷者可能因為失血過多死亡的情況,或者傷者沒有帶手機、又或者傷者因為疼痛而昏過去等情況。」威爾弗裡德接著說道。

    「是的,我當時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對此我表示對傷者山姆-加德納先生的歉意。」李戴開口說道。

    李戴並沒有說,他開槍去打加德納的腿部,另一個原因是避免加德納逃跑了而不報警,這種不利於李戴的理由,他當然要直接忽略掉,只向著有利於自己的方面說。

    尼克-瑞斯檢控官一臉冷笑的望著李戴和威爾弗裡德在唱雙簧,威爾弗裡德是李戴的律師,他要問什麼問題,李戴該如何回答,之前肯定都已經是商量好了的,尼克-瑞斯也完全沒有必要去深究其中的漏洞,那樣做毫無意義。反而有可能中了威爾弗裡德實現設下的圈套。

    而威爾弗裡德則開口說道:「我想各位都聽到了,檢控官指控被告完全不顧傷者的死活,這個指控是不成立的,我的當事人在開槍的時候刻意的規避傷者上半身的位置,就是儘可能的避免給傷者造成致命傷,也就是說他並不希望傷害到加德納先生的性命。」

    「至於檢控官所提到了,傷者有肯能流血過多而死亡,或者傷者沒有帶手機無法報警,又或者傷者中槍後當場暈了過去,的確是存在這些可能性的,被告也承認當時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無法保證,自己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前,都考慮的非常完美,都可以將所有的可能性全部想到,沒有任何的遺漏。所以單憑這一點,並不能證明被告無視傷者的性命,這其中是沒有因果關係的。」

    「而且考慮到被告當時是被綁匪給綁架了,他的內心必然是驚慌、無助的,在那種情況下,被告能夠去儘可能的避免擊中傷者的要害部位,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那種情況可不是現在的庭審,被告也不可能像我們現在這樣,坐在椅子上安穩的思考,我們不可能再去要求被告考慮那麼多。」

    威爾弗裡德說著衝著法官點了點頭:「法官閣下,我的問題都問完了。」

    「檢控官,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法官望向了瑞斯檢控官。

    瑞斯馬上站起身來:「是的,我還有幾個新的問題想要詢問被告。」

    瑞斯說著,來到李戴身邊,開口問道:「李先生,根據你剛才的敘述,你在開槍的時候,避開了傷者的要害部位,所以你選擇擊中了傷者的腿,沒錯吧?」

    李戴想了想,覺得瑞斯的話裡沒有什麼陷阱,於是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是如何做到你所說的,擊中了傷者的腿,而沒有擊中傷者身上的其他部位,特別是要害部位?」瑞斯接著問。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李戴開口說道。

    「好吧,我換個角度來提問,你如何可以確保只擊中傷者的腿,而不會擊中傷者身上的要害部位呢?」瑞斯接著說道:「如果你不能保證你的那一槍可以完全避開傷者的要害,那也就是說,你所開的那一槍仍然有可能將傷者直接擊斃,從這個角度來說,傷者沒有被你打死,只是因為你沒有擊中傷者的要害部位,而不能說你沒有實施一次謀殺。」

    李戴大體明白了瑞斯的意思。

    「果然如同威爾弗裡德律師所預料的那樣,瑞斯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看來魚兒已經咬鉤了。」

    想到這裡,李戴微微一笑:「我當然可以確保,我的那一槍只會打中傷者的腿,而不會打中他的要害部位。」

    「你拿什麼保證?」瑞斯馬上問道。

    「我對我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李戴信心滿滿的說。

    「李先生,我要提醒你,這裡是法庭,自信可不能作為呈堂證供的。」瑞斯冷冰冰的說。

    「那好吧,我換一種說法,我的槍法很準。」李戴回答說。

    「很準?這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每個人對於準確的理解都不同,或許你所為認為的『槍法很準』,在其他人的眼中未必是同樣的概念。單單靠你口述『槍法很準』,在我看來是毫無依據性的,同樣不能作為證據來參考。」瑞斯頗有理據的說道。

    李戴故作沉思的樣子,幾秒後,他開口說道:「我可以用步槍在五十米的距離上,擊中一枚硬幣,這是我所認知的『槍法很準』,請問瑞斯檢控官,以及在座的各位,我的這個認知,可以不可以稱之為『槍法很準』,符不符合各位對於『槍法很準』這個敘述的理解。如果各位覺得這都不能算是『槍法很準』的話,可以提出自己的依據。」

    這一刻,無論是法官還是陪審員,都用一種驚異的眼神望著李戴。

    瑞斯也是心中一驚,李戴所提出的這個「槍法很準」的標準,遠遠的超出了瑞斯的認知。在瑞斯看來,那種在靶場裡槍槍命中10環的,就算是槍法很準了,而李戴卻說50米外擊中一枚硬幣,這有些超出了瑞斯的理解。

    瑞斯下意識的向著法庭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所站的位置距離法庭的大門大概有三十多米的距離,而他連大門的鑰匙孔都看不清楚。

    「吹牛的吧,50米的距離擊中一枚硬幣,這怎麼可能。30米的距離,我都看不到鑰匙扣,將一枚硬幣放在五十米外,怕是根本就看不到!他肯定是在虛張聲勢。」

    瑞斯馬上問道:「李先生,你確定你所說的是50米,而不是5米或者10米?你要擊中的是一枚硬幣?而不是一個輪胎?」

    「看來瑞斯檢控官沒有聽清楚,那我在說一遍,我可以用步槍,在五十米的距離上,擊中一枚硬幣。」李戴這一次故意放慢了語速,讓法庭上左右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李先生,我必須提醒你,這裡是法庭,不是脫口秀的現場,而你所說的每一個詞每一句話都是呈堂證供,都要被記錄在案,如果你撒謊的話,我可以用偽證罪起訴你。」瑞斯用一種銳利的目光盯著李戴。

    「瑞斯檢控官,你所不認可的事情,並不代表就不是事實。就像你起訴我一級謀殺和襲警,那是因為你不認可我沒有罪,但事實就是我並沒有罪。」李戴聳了聳肩。

    瑞斯有些尷尬的皺了皺眉頭,李戴的這個比方顯然是在對他進行挑戰。

    「你到底有沒有罪,這要交給法庭判決,但是你剛剛所說的,你可以在50米的距離上擊中一枚硬幣,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瑞斯開口說道。

    「如果我真的可以在50米的距離上擊中一枚硬幣,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我完全有能力只擊中傷者的腿,而不會給傷者帶來致命的傷害?」李戴馬上問道。

    「這個嘛……」瑞斯猶豫起來,他不想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雖然瑞斯並不認為李戴有可能在50米的距離上擊中一枚硬幣,但職業的敏感性讓他覺得,還是留有一些餘地的好。

    李戴卻像是得理不饒人的接著說:「瑞斯檢控官,剛剛是你在質疑我的槍法,並讓我證明我的槍法很準,現在我按照你的要求,要去證明了,你卻像是要反悔了。瑞斯檢控官,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又或者你也覺得我根本就沒罪?」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瑞斯,包括在座的陪審員,瑞斯能夠明顯的察覺到,陪審員對自己已經產生一種不信任的感覺。

    「看來不答應也不行了。」瑞斯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李先生,如果你真的可以證明你的槍法很準,那麼我們檢方便認可,你有能力只擊中傷者的腿,而不會給傷者帶來致命的傷害。」

    「很好。」李戴將目光投向了威爾弗裡德律師。

    威爾弗裡德律師也馬上站起身來,開口對法官說道:「法官閣下,鑑於本案出現了新的情況,檢控官向我方要求新的證據,我作為被告的代理律師,向法院申請,暫時休庭,延期再審,以便我方有時間可以準備證據。」

    法官點了點頭,又望向了瑞斯:「檢控官,你有什麼意見?」

    「法官閣下,我們檢方同意被告代理律師所提出的暫時休庭,延期再審的要求。但是我們檢方認為,被告代理律師所提供的新證據,必須要經過法庭和檢方的認可。」瑞斯開口說道。

    「瑞斯檢控官,你所指的證據需要法庭和檢方認可,究竟是什麼意思?」威爾弗裡德馬上問道。

    瑞斯檢控官回答道:「很簡單,既然被告聲稱,他可以在50米外擊中一枚硬幣,那麼我希望法庭和我們檢方可以親自見證被告的自證行為,而不是辯方代理人所提供的一份公證處出局的文件,或者是一段幾分鐘的視頻。」

    「被告人代理律師,你們能接受檢方的這個要求麼?」法官開口問道。

    威爾弗裡德用一種詢問的眼神望向李戴,而李戴則是衝著威爾弗裡德點了點頭。

    「我們可以接受檢方的要求。」威爾弗裡德開口答道。

    「那麼陪審團,你們能夠接受檢方的要求麼?」法官又問向陪審團。

    陪審團商討一下,絕大多數人還是很好奇李戴究竟能不能在50米外擊中一枚硬幣的,於是陪審團也答應了瑞斯的要求。

    ……

    「我們的計畫成功了,但我本以為,我們只需要在公證員的見證下做好一切就可以了,可沒想到瑞斯會用這一招,李先生,瑞斯這是在故意給你製造障礙。」威爾弗裡德開口說道。

    「我知道,尼克-瑞斯是覺得,圍觀的人比較多的時候,我會緊張,會打不準的。不過這次他可是打錯了算盤,我的心理素質是很好的。」李戴自信一笑。

    如果是普通人展示自己的槍法,圍觀的人比較多的情況下,可能會緊張,會出現失準的情況,這是一種很正常的表現。就像是那些缺乏比賽經驗的年輕運動員,平時訓練的時候表現是很生猛的,但是到了真正比賽的現場,就會放不開手腳,發揮不出平時訓練的水平。

    然而李戴並不在意有人圍觀,因為他要使用亞當-霍利的複製卡片,獲得亞當-霍利七成的能力。

    亞當-霍利這種世界頂級的運動員,參加過的比賽數不勝數,而且還有很多世界級的大賽。在那種級別是比賽中,現場幾千人圍觀是常有的,而且還會有幾十台攝像機對著他,來個現場直播什麼的。對於這樣的運動員來說,全球直播都不懼,二三十個人的圍觀更是小兒科,根本就不會覺得緊張。李戴能夠獲得亞當-霍利七成的能力,自然也不會臨場發憷。

    旁邊,威爾弗裡德律師又問道:「李先生,你真的能夠在50米的距離上擊中一枚硬幣麼?我不是想要質疑你,但是這在我看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一枚硬幣那麼的小,放在五十米外,怕是連看都看不到了,更別說用槍擊中它了。」

    「威爾弗裡德律師,你看過50米氣步槍的比賽麼?」李戴反問道。

    「嗯,看過一些,看的最多的就是亞當-霍利的比賽。」威爾弗裡德開口答道。

    「那你應該知道,對於職業射擊運動員來說,擊中9環並不是難事。」李戴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一枚硬幣,大概就是和50米氣步槍槍靶的9環差不多大。」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7 00:17
第四九三章 神槍手

    某座射擊訓練館中,李戴站在50米步槍的射擊台前,而靶紙也換成了一張白紙,中間塗黑了一個和硬幣一樣大小的圈圈。

    負責這個案子的法官、陪審團成員、檢控官尼克-瑞斯,以及公證處的人員全都到場。

    威爾弗裡德手裡拿著一枚硬幣,在靶紙中心的黑色圈圈的位置比劃了一下,而後開口說道:「諸位,這就是我們今天使用的靶紙,中間塗成黑色的圈圈恰好好我手中的硬幣一樣大,各位對我們使用這種靶紙進行測試沒有異議吧?」

    並沒有人對靶紙提出質疑,威爾弗裡德又拿出一把比賽用的氣步槍,隨後對公證員說道:「這是一把比賽專用步槍,公證員先生,請你檢查一下這把槍。」

    公證員接過槍,仔細的看了一番,然後將槍還給威爾弗裡德,同時說道:「這把槍沒有問題。」

    「我事先說明一下,這把槍上的瞄具,是不具備放大功能的,也就是說通過瞄具所看到的,和實物大小一樣。公證員先生,我說的沒錯吧。」威爾弗裡德望向公證員。

    「是這個樣子的。」公證員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既然這樣的話,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威爾弗裡德將槍交到李戴的手上。

    陪審團的成員們全都望向了50米外的槍靶,希望可以親眼目睹李戴能否擊中靶紙中心的那個黑點,但是讓他們失望的是這個距離上,他們雖然能夠看到靶紙,但是卻壓根就看不到靶紙上那硬幣大小的黑色圈圈。

    「你能看清槍靶麼?」

    「我只能看到遠處有這麼一張靶紙,但是靶紙上有什麼東西,完全看不到。」

    「我也是這樣。隔著50米的距離,一枚硬幣大小,我連看都看不到,更別說是擊中了。」

    「我早就覺得,50米擊中一枚硬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覺得那個被告根本就做不到。」

    「可他要是真的做不到,又怎麼會主動提出來呢?我倒是覺得他能做到。」

    「如果他真的能夠在這個距離上擊中目標,那麼我不得不承認,他的槍法真的非常的准。」

    陪審團的成員們小聲的討論著,而尼克-瑞斯的臉色則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這麼遠的距離,根本就看不清楚靶紙上的目標,而且那把槍的瞄具也不具備放大的功能,他根本就不可能擊中。」

    李戴則顯得很平靜,他又一次使用了亞當-霍利的複製卡,獲得了霍利七成的實力。

    五十米外的一個硬幣,在尋常人眼中,根本就是無法發現的目標,但是以職業射擊運動員的角度看,靶紙上的黑色圈圈大概相當於是比賽裡9環的大小。如果是在正式的比賽中,打出一個9環的成績,對於運動員來說甚至可以算是不及格的成績,所以9環對於職業射擊運動員來說可以算是最低的標準。

    亞當-霍利是世界上最頂尖的射擊運動員,即便是只拿出七成的實力,也足以比得上普通奧運會級的運動員,打個九環還是毫無壓力的。

    只見李戴舉起槍,瞄準了遠處的槍靶,然後扣動了扳機。

    比賽用的氣步槍並沒有真槍那種火藥爆炸的聲音,它的聲音很清脆,也很容易辨識。當李戴開槍以後,人們的目光又集中到了槍靶上。

    「打中了麼?」

    「不知道,這麼遠的距離,怎麼可能看的清楚。」

    李戴向射擊館的工作人員示意,工作人員按動按鈕,那張靶紙沿著滾輪滑了過來。靶紙到了近前大家才看清楚,靶紙中心畫的那個黑色圈圈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破洞。

    「我的天哪,打中了,真的打中了!」

    「那麼遠的距離,我們連看都看不清楚,他竟然打中了。」

    「這傢伙是怎麼瞄準的,他長的是鷹眼麼?」

    陪審團中有人驚呼起來。

    尼克-瑞斯的表情也在這一刻凝固起來,這麼遠的距離,李戴竟然一槍命中,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不過尼克-瑞斯馬上讓自己平靜下來,他開口說道:「只是一槍命中而已,不能排除巧合的可能性。」

    李戴彷彿早就想到了瑞斯會有這種說辭,他對旁邊的工作人員說:「換一張新的靶紙,我再打一槍。」

    工作人員立刻更換了一張新的靶紙,隨後按動按鈕,將靶紙送到50米外,隨後李戴再次瞄準,開槍。

    滾軸的聲音響起,第二張靶紙也出現在眾人眼前,中間黑色圈圈裡的槍眼依舊很醒目。

    「又打中了,連續兩次都擊中的話,應該不是巧合吧?」一名陪審員輕聲說道,旁邊其他幾位陪審員也很贊同的點起了頭。

    瑞斯的臉色變得難堪起來,他剛剛說著可能是巧合,就慘遭打臉。

    不過瑞斯可沒有那麼輕易的服輸,他還要找其他的藉口來辯駁。

    李戴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他直接衝著那名靶場的工作人員說道:「再換一張新靶紙!」

    ……

    第三張靶紙出現在眾人面前,經過了前面兩槍的射擊,李戴也調整了自己的準頭,這一次的槍眼已經靠近了靶紙上黑色小圈圈的中心位置,如果換成是50米步槍比賽的槍靶,鐵定是一個10環的成績。

    「這幾乎是中心位置吧?這麼遠的距離,竟然能夠命中靶紙的中心位置,不可思議!」

    「被告沒有吹牛,我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個神槍手。」

    「我覺得特種部隊裡的狙擊手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我倒是覺得狙擊手都不一定有這麼厲害,狙擊步槍是有瞄準鏡的,而剛才被告代理律師不是說過了麼,那把氣步槍的瞄具沒有任何放大的功能,他完全靠肉眼進行瞄準。」

    「不僅僅是眼神好,他瞄準的動作也必須很精準才行,50米的距離,手臂只要稍微動一點點,就會造成很大的偏差。」

    這些談論聲落入到尼克-瑞斯的耳中,讓他覺得格外的刺耳。

    然而第三槍並不是結束,李戴示意射擊館的工作人員,換上第四張靶紙,隨後李戴穩穩的命中。

    緊接著是第五槍、第六槍、第七槍……

    李戴一共打了十槍,槍槍命中靶紙上黑色圈圈的位置、

    而旁邊觀看的法官和陪審團成員們,也從震驚變得習以為常。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覺得,五十米外命中一枚硬幣,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然而當李戴每一槍都能命中後,他們漸漸也開始習慣起來。

    十槍之後,李戴沒有繼續射擊,威爾弗裡德律師則將一沓靶紙展現在眾人面前。

    「各位,我想大家都已經看到了,我的當事人的確是有能力在50米的距離上擊中一枚硬幣,各位應該不會再質疑,我當事人槍法的準確性了吧?」威爾弗裡德開口問道。

    陪審團的成員們紛紛點起了頭,他們顯然是認可了李戴的槍法。

    唯一不想承認這個結果的,就只有尼克-瑞斯。

    一旦他承認了李戴槍法的準確性,也就說明李戴有能力只擊中加德納的腿部,而不會擊中加德納身上的要害位置,而這也就意味著李戴不具備謀殺的動機和可能性,他繼續控告李戴一級謀殺,也就失去了依據。

    「那麼遠的距離,我都看不到,他卻能擊中目標,會不會是那把槍被動過手腳?可是公證員已經檢查過了,按說他手中那把氣步槍是不可能有問題的。」

    尼克-瑞斯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突然開口說道:「等一下,我要檢查一下那把氣步槍!」

    瑞斯覺得,還是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即便他所期望的那種可能性幾乎是不存在的。

    「沒有問題。」威爾弗裡德律師拿過氣步槍,親手遞到瑞斯的手上。

    旁邊的那位公證員表情則是陰沉下來,而且用一種敵意的目光望著尼克-瑞斯。

    在此之前,公證員親手檢查過那把氣步槍,而如今尼克-瑞斯要求親自再檢查一遍,無疑是在打臉公證員,這彷彿是在質疑公證員和被告串通一氣故意造假,公證員自然會對瑞斯產生敵意。

    瑞斯拿著氣步槍擺弄了一番,還使者瞄準了遠處的槍靶,來確認氣步槍上的瞄具到底有沒有放大的功能。

    威爾弗裡德律師也在這時突然發話:「我看不如這樣吧,瑞斯檢控官,你也試著開幾槍?」

    威爾弗裡德說著,讓射擊館的工作人員再次更換了一個新的槍靶。

    瑞斯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上了射擊台前,他舉起氣步槍,然後瞄準了前方的槍靶。

    作為一個知名的檢控官,瑞斯的槍法還是很不錯的,這倒不是以為做檢控官需要考核槍法,而是作為檢控官要經常將一個個嫌疑犯送入到監獄當中,這種得罪人的活是可能遭到嫌疑犯或者嫌疑犯家屬打擊報復的。而美國又是一個槍支氾濫的國家,說不準某一天,某個被瑞斯送進過監獄的人就會提著一把槍來報復他,所以瑞斯自己也練就了一套很不錯的槍法,便於自己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自保。

    然而此時瑞斯卻發現,自己那水平還算是不錯的槍法,卻絲毫沒有用處。那一張靶紙放在五十米之外,只是瑞斯眼中一個可以捕捉到的目標而已,至於靶紙上和硬幣一樣大的黑色圈圈,瑞斯根本就看不到。

    「該死,根本就看不到那個黑色的圈圈嘛,看不到怎麼去瞄準?怎麼去開槍?那個李戴究竟是怎麼擊中的!」瑞斯心中開始吐槽起來。

    瑞斯微微移動自己的雙臂,想要儘可能的瞄準目標,可是他卻發現,在這個距離上,他的手臂只要稍微動一點點,在槍靶上就會是一個距離很大的偏移,甚至有可能直接脫靶。

    時間一秒秒的流失,瑞斯一直在瞄準,可越是想瞄準,他的手臂就越是晃動的厲害。

    三分鐘過去了,瑞斯還是沒有開槍。

    「瑞斯檢控官,法官和陪審員的時間都很寶貴,請你快一些好麼?」威爾弗裡德故意催促道。

    「我需要時間來瞄準!剛才被告不也是精確瞄準後才開槍的麼?」瑞斯開口反駁道。

    「但是我的當事人只瞄準了一分多鐘,而你瞄準的時間已經超過三分鐘了。而且我覺得,就算是再給你三分鐘,你恐怕也無法完成瞄準,你總不能讓我們這麼多人無限的等待下去吧?」威爾弗裡德故意在用言語刺激瑞斯。

    瑞斯也知道威爾弗裡德是在刺激自己,他沒有理會對方,而是繼續舉槍瞄準槍靶。

    終於,瑞斯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後,瑞斯一臉期待的望向了槍靶,他是很希望自己也可以命中目標的,然而這個距離,他根本就看不清楚靶紙。

    射擊館的工作人員按動按鈕,滾輪將靶紙推到了眾人面前,那靶紙上面空空如也,連個小洞都沒有。

    瑞斯的這一槍脫靶了。

    「瑞斯檢控官,我建議你還是連續開幾槍,這樣說不定可以打在靶紙上。」威爾弗裡德一臉得意的嘲諷道。

    瑞斯的表情非常不自然,好在那位法官站了出來,開口問道:「瑞斯檢控官,經過你的檢查後,這把槍有問題麼?」

    法官的問題化解了瑞斯的尷尬,瑞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把槍沒有問題。」

    「那也就是說,我的當事人已經證明了,他的槍法很準。我想現場的各位都認可這個結果吧?」威爾弗裡德馬上問道,而他的眼睛卻望向了瑞斯。

    法官和陪審團顯然都已經認可了這個結果,現在就等著瑞斯這位檢控官點頭了。

    其實有公證人員在現場,瑞斯即便是想要否定,法庭那一關也過不了。而面對事實,瑞斯無奈的點了點頭,用一種低沉的聲音承認到:「是的,被告的槍法很準。」

    威爾弗裡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隨後他從助手那裡拿過公文包,然後從裡面掏出了一份文件,接著說道:「我手中的這一份是我的當事人的心理評估報告,這份報告是由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心理研究所出具的,心理評估報告的結果顯示,我的當事人並沒有暴力傾向。也就是說檢控官認為我的當事人具有暴力傾向是完全不成立的。稍後,我會將這份報告作為證據呈上法庭。」

    看著威爾弗裡德手中的那份心理評估報告,尼克-瑞斯的表情愈加頹喪起來,心中更是哇涼哇涼的,他知道自己指控李戴一級謀殺的依據已經一條條的被反駁,想要再控告李戴一級謀殺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而現在這種情況,即便是尼克-瑞斯改為控告李戴故意傷害,想要給李戴成功定罪的幾率也不大。控辯雙方經過之前的交鋒,陪審員顯然是更偏向於李戴了,而如果瑞斯繼續控告李戴故意傷害的話,反倒是會讓陪審團覺得瑞斯是在故意找茬,他們會同情李戴,在做出判決的時候也會更偏向於李戴。

    「看來我百分百的定罪率,要就此終結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7 00:19
第四九四章 日子都不好過

    十幾個記者將塞巴斯蒂安團團圍住,話筒和錄音筆全都衝著全都伸到了塞巴斯蒂安的嘴邊,照相機的閃光燈也不住的在一旁閃爍。

    「塞巴斯蒂安教練,根據前不久所曝光的興奮劑醜聞,你一直在給運動員使用違禁藥品,說的是真的麼?」

    「塞巴斯蒂安教練,關於興奮劑醜聞的事情,回應兩句吧!」

    「塞巴斯蒂安教練,你身為美國田徑隊的主教練,卻捲入了美國史上規模最大的興奮劑醜聞當中,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記者七嘴八舌的提問,就好像是轟炸機一樣,讓塞巴斯蒂安找不到東南西北。

    塞巴斯蒂安本想強行離開,但他已經完全被圍住,他只好停下腳步,開口說道:「我之前就已經回應過了,我從來沒有給我的運動員使用過違禁藥品,過去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那興奮劑醜聞涉事教練的名單上,第一個就是你,你又怎麼解釋?」記者馬上問道。

    「那是造謠,是污衊!我現在已經找了律師,我要控告那個調查記者誹謗!他的那篇不實的調查報告,毀壞了我的聲譽!」塞巴斯蒂安叫囂著說道。

    旁邊又有記者說道:「那份名單所涉及的教練當中,已經有三個人承認給運動員使用了違禁藥品,而涉事運動員中也有超過十人承認自己使用了違禁藥品,那份有關違禁藥品的調查報告,看起來並不像是假的。」

    「那份名單涉及了近千人,以及上百種的違禁藥品,只有幾個人承認能說明什麼?這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麼。如果我把全世界運動員的名單全都羅列出來,一定也能找到幾個使用興奮劑的運動員。」塞巴斯蒂安辯駁道。

    「塞巴斯蒂安教練,根據可靠消息,國際反興奮劑組織的主席劉易斯先生已經來到了美國,而且還帶來的最新的違禁藥品檢測技術,他們將對名單上所有涉事運動員所留存的尿液標本進行檢測,也包括你執教的幾位運動員,你擔不擔心他們被檢測出使用了違禁藥品?」又有記者開口問道。

    「我當然不擔心,因為我從來沒有給運動員使用過違禁藥品。」塞巴斯蒂安話音頓了頓,接著問道:「你剛才所說的,國際反興奮劑主席劉易斯先生來美國,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劉易斯先生這次的行程是保密的,直到今天上午的時候,才有消息透露,他已經來了三天了,而且這三天的時間,已經對數百份的運動員尿液樣本進行了檢測。」記者開口答道。

    塞巴斯蒂安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而他的內心當中卻無比的慌張。

    興奮劑醜聞曝光的時候,塞巴斯蒂安作為涉事教練當中比較大牌的存在,而且又是美國田徑隊新人的主教練,自然是備受大家的關注,而塞巴斯蒂安在第一時間就否認自己給運動員使用了興奮劑。

    塞巴斯蒂安當然不會承認,他好不容易成為了這一屆美國隊的主教練,剛剛走上人生的巔峰,如果他承認給運動員使用違禁藥品的話,必然會身敗名裂。

    更重要的是塞巴斯蒂安有一種僥倖心理,他覺得只要自己死不認賬,其他人也就拿他沒有辦法。

    很多犯了錯或者犯了罪的人都會這樣,他們首先想到的當然不是承認自己的錯誤,而是想方設法來掩蓋自己的錯誤,甚至會用另一個錯誤來掩蓋,結果錯上加錯,釀成了大禍。

    ……

    塞巴斯蒂安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拿出了手機,然後撥通了富蘭克林的電話。

    「富蘭克林教授,是我,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開口說道。

    「你怎麼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你難道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最好不要聯繫麼?fbi已經開始調查那個興奮劑醜聞了,說不定我們的電話正在被fbi監聽。」富蘭克林惱怒的說。

    「像你們這種高級的實驗室,應該都有防竊聽的措施吧。」塞巴斯蒂安沒有糾結於這件事,而是快速說道:「我長話短說,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確定一下,你們提供給我的產品,反興奮劑組織真的檢測不出來麼?」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富蘭克林反問道。

    塞巴斯蒂安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國際反興奮劑組織的主席三天前就來到了美國,而且還帶來了新型的興奮劑檢測技術,我是擔心你們當初給我提供的產品,會被他們檢測出來。」

    電話另一端的富蘭克林倒吸一口冷氣,隨後開口說道:「他們能不能檢測出來,我不能確定。」

    「不能確定?什麼意思?當初你給我那東西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是你告訴我的,你的技術領先國際反興奮劑組織至少兩年,他們是絕對檢測不出來的,這是你的原話,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塞巴斯蒂安的聲音有些焦急。

    「我的確說過那些話,但前提是國際反興奮劑組織不知道我們的核心機密。但現在不同了,他們掌握了我們的核心機密。」富來克林開口說。

    「什麼核心機密?」塞巴斯蒂安問道。

    「就是那些分子式!那份調查報告裡公佈了二十七種類固醇類衍生物的分子式,其中有兩種衍生物,正是我們改採用的。稍微有點實力的實驗室,只要是知道了分子式,哪怕無法複製,但也能夠檢測出來。」富來克林開口解釋道。

    「也就是說,國際反興奮劑組織一定能夠查到那些東西了!」塞巴斯蒂安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下一刻,塞巴斯蒂安氣急敗壞的低吼起來:「你們的保密措施是怎麼做的,那可是你們的核心機密,怎麼會被那個調查記者輕易獲得。」

    「不是我們這裡洩露出去的,都怪布萊切,調查記者從布萊切的公司裡竊走了那些東西。」富來克林的聲音同樣很不善。

    「布萊切,那個『激素原之父』!真該死,你們真的和那個魔鬼合作了?不,你們也是魔鬼!如果我早知道你們和布萊切有合作的話,我絕對不會和你們有任何接觸的!」塞巴斯蒂安咒罵道。

    「你以為我願意跟他合作麼?現在因為布萊切的關係,我有好幾個投資者打算撤資了!」富蘭克林的聲音也變得憤怒起來,他繼續說道:「你以後不要打給我了,我這裡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我們的合作也到此為止。」

    「你這是要卸磨殺驢麼?富蘭克林,我告訴你,如果你讓我不好過的話,我一定會拉你們下水的!」塞巴斯蒂安怒意沖沖的質問道。

    「少跟我來這套,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你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國際反興奮劑組織很快就會查到你的那些運動員統統都使用了興奮劑,到時候看你怎麼向公眾解釋。你一定會比我更早的身敗名裂!」

    富蘭克林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

    結束了和塞巴斯蒂安的通話,富蘭克林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富蘭克林的助理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教授,我們剛剛接到了漢斯製藥的傳真,他們的董事會決定,暫時停止對我們實驗室的贊助。」助理開口說道。

    「停止贊助!為什麼?是以為那件事情麼?」富蘭克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對,就是因為那個興奮劑醜聞,漢斯製藥得知我們和『激素原之父』布萊切有著很深的合作關係,他們不希望和布萊切產生任何的關聯,即便是很間接的關聯,所以他們的董事會全票通過,暫停對我們的贊助。」助手說著將一份傳真文件遞給了富蘭克林。

    富蘭克林急忙接過傳真文件,草草的看了一遍,表情也變得沮喪起來。

    布萊切早已經是聲名狼藉,那些生物實驗室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跟布萊切合作的,即便是布萊切給實驗室投資,但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只能偷偷摸摸的進行。

    但是那些知名的實驗室不可能只有布萊切一個投資人,科研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無底洞,別說是一整個實驗室,哪怕只是一個科研項目,背後都會有很多家的企業在支持。

    投資人投資科學實驗室是為了獲得回報,但沒有人想要惹上官司。而布萊切恰恰是那種可以拿活人做實驗的傢伙,布萊切所投資的實驗室,說不定也會做什麼違法的勾當,這自然會讓其他投資人望而卻步。

    此時,那薄薄的一份傳真紙,卻讓富蘭克林覺得,好似千斤般沉重。

    電話的鈴聲突然響起,而且響了好多聲後,富蘭克林這才反應過來,然後接聽了電話。

    前台接待的聲音從聽筒中響起:「教授,我剛剛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名叫戴維斯,自稱是千帆投資公司的代理律師,他想和您預約一個時間見一面。」

    「千帆投資公司也是我們的投資人之一,我們已經合作了很多年,而且關係也保持的很不錯,怎麼突然找了個律師過來。」富蘭克林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開口問道:「對方有沒有說,因為什麼事情想和我見面?」

    「我詢問了那位戴維斯律師,對方說我們實驗室牽涉進了那個興奮劑醜聞的事件裡,造成了很不良的社會影響,這違反了當初擬定的投資合同,所以他要和你約個時間,談一談違約金賠償的問題。」前台接待越說聲音越弱。

    「違約金賠償!你是說要我們賠錢給他!」富蘭克林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沒有暈倒在椅子上。

    投資人撤資,的確是一件很讓人揪心的事情,但與之相比,投資人不但撤資,而且還要求違約金的賠償,足以讓富蘭克林感覺到濃濃的絕望。

    富蘭克林放下了電話,然後鎖上了門,關上了窗戶,他現在不想聽到任何的聲音,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但事與願違,電話的鈴聲又一次響起,依舊是前台接待打來的。

    「又怎麼了?還有人要我賠違約金麼?」富蘭克林惱怒的問。

    「不是的,教授,是fbi,有兩位fbi的探員想要見您。」前台接待怯怯的說。

    「fbi果然找上門來了。」富蘭克林又一次癱在了座椅上。

    ……

    小酒吧裡,愛德華-斯諾和李戴坐在一張小桌上,正開懷暢飲。

    「看你的樣子,傷口都已經好了啊,可以喝酒了。來,敬你一杯。」李戴端起了酒杯。

    「傷口還沒好呢,我現在還是不敢做大幅度的運動,免得又把傷口撕裂了。不過喝點酒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喝了酒,傷口就不那麼疼了。」斯諾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接著問道:「你的官司怎麼樣了?」

    「馬上就判決了,威爾弗裡德律師依舊給我做的無罪辯護,我想問題應該不大。」李戴開口說道。

    「我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布萊切完蛋了,這次是真的完蛋了!」斯諾笑著說道。

    「完蛋了?是什麼意思?」李戴開口問。

    「公司及個人資產全部被凍結,下一步就是查封,然後是破產清算。這次沒人可以救得了他。」斯諾又喝了一口酒,而後接著說道:「事實上他的公司有不少的銀行貸款,興奮劑醜聞爆發以後,銀行不在給他貸款,而且還催促他盡快的還款,其他的融資機構也對他避而遠之,他的資金鏈要斷裂了。」

    「事實上十幾年前的那一次興奮劑醜聞,布萊切面臨的情況可能比今天更要糟糕,不過當時布萊切手裡有好幾個專利,那些專利成為了給布萊切提供資金的『奶牛』。而現在,那些專利都已經過了專利保護期,沒有辦法在給布萊切補給,他的資金自然就周轉不過來了。」

    「而且沒有充足的資金,布萊切也不可能請得動頂級的大律師給他打官司,這是他完蛋的很重要的一個方面。有錢的話,可以請一個厲害的律師,有很大的可能會縮短刑期;有錢的話,可以去賄賂獄警,即便是蹲監獄也能活的很滋潤;有錢的話,可以收買監獄裡的『幫派老大』,在監獄裡就沒有人敢惹你。」斯諾聳了聳肩:「如果沒錢的話,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8 18:32
教練萬歲 第四九五章 實鎚

    傍晚時分,沃頓悄悄的來到了塞巴斯蒂安的家中。 .

    「國際反興奮劑組織的人已經來美國了?他們還帶來了最新的違禁藥品檢測技術。這件事情你應該有所耳聞了吧?」塞巴斯蒂安有些侷促的問道。

    「我聽說的這件事情。」沃頓盯著塞巴斯蒂安,接著問道:「之前那份調查報告中有我的名字,我該不會被查出來吧?」

    塞巴斯蒂安猶豫了幾秒鐘,隨後開口說道:「這個嘛,不排除這種可能。」

    「不排除這種可能?怎麼會這樣?你當初可是告訴我,富蘭克林的技術要領先國際反興奮劑組織很多年,所以絕對不可能被檢測出來的麼?」沃頓頓時急了起來。

    「出了一點意外,這也是我沒想到的。」塞巴斯蒂安開口答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如果我被檢測出使用違禁藥品的話,我就去不成奧運會了,而且還會遭到禁賽。」沃頓急的險些沒跳起來。

    「冷靜一點。我找你來就是為了商量對策。」塞巴斯蒂安等沃頓平靜了一些,接著說道:「我一直都對外聲稱,我從來沒有給運動員使用過任何的違禁藥品,所以如果你被查出來的話,我希望你可以自己把這件事情承擔下來。」

    「我自己承擔下來?你在開什麼玩笑!他們會給我禁賽處罰的,那會毀掉我的職業生涯!」沃頓衝著塞巴斯蒂安怒吼道。

    「沃頓,你還年輕,即便是被禁賽幾年,你依舊會處於職業生涯的巔峰,這對你來說損失並不大。」塞巴斯蒂安開口勸道。

    「損失並不大?呵呵……」沃頓冷笑起來,他接著說道:「我看你是想撇下我自保吧?」

    「這對你我都有好處,反正你會被查出使用違禁藥品,何必在搭上我呢?」塞巴斯蒂安開口說道。

    「我使用的那些東西,不都是你給我的麼!」沃頓冷哼一聲:「你休想撇開關係。」

    「你是自願使用的。你當時使用興奮劑,還不是為了提高成績麼?你自己經受不住興奮劑的誘惑,能怪我麼?」塞巴斯蒂安換作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接著說道:「況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只要你把事情全都承擔下來,我會想辦法替你求情的,以我的人脈關係,你只會面臨很輕的處罰,或許只有短短的一兩年的禁賽。如果你在禁賽期間表現好的話,還可以減刑。如果連我都搭進去的話,那連個給你求情的人都沒有。」

    「你當年對賈斯汀-亞歷山大,也是說的麼?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運動員,而你自己卻逃之夭夭。」沃頓的語氣中充滿了諷刺,他接著說道:「我可不是亞歷山大那個蠢貨,那麼輕易就相信了你。我猜你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吧?」

    被沃頓戳中了自己的痛點,塞巴斯蒂安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他用一種威脅的口吻說道:「你最好能夠想清楚,你現在所面臨的處境。我只需要說是你自己使用的違禁藥品,我全程沒有參與,也並不知情,也就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的身上,你能奈我何?畢竟使用興奮劑的是你,你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那些違禁藥品是我提供的。」

    「所以乖乖的跟我合作,將這件事情全都承擔下來,是對你最好的結果,也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結果。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解釋太多,你應該能夠想清楚這其中的利弊。」

    ……

    從塞巴斯蒂安的家中走出,沃頓一臉的失魂落魄,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我到底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將所有事情都承擔下來麼?塞巴斯蒂安真的會替我求情麼?我的職業生涯會不會就此毀掉?」

    「或許我該找個人商量一下。」沃頓想到這裡,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號碼。

    一個小時後,沃頓在一個小酒吧裡見到了自己的經紀人。沃頓找了一個靠近角落的小桌子,然後將事情的一切全都告訴了經紀人。

    「塞巴斯蒂安竟然讓你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扛下來?這怎麼行!」經紀人立刻搖起了頭。

    在經濟人看來,如果沃頓被禁賽的話,必然接不到廣告代言,經紀人也會損失很多經紀人提成,沃頓被禁賽的時間越長,經紀人所損失的經紀人提成就越多。所以經紀人絕對不能允許沃頓長期禁賽,因此他也不希望看到沃頓一個人抗下這件事情。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沃頓一臉頹廢的說。

    經紀人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他開口說道:「我們可以先發制人。塞巴斯蒂安不是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身上麼?那你也可以吧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塞巴斯蒂安的身上。我們可以召開一個新聞發佈會,承認使用了興奮劑,而且主謀就是塞巴斯蒂安。而你只是年幼無知,被塞巴斯蒂安所矇騙。」

    「可我手裡沒有證據。」沃頓無奈的說。

    「你的話就是最有利的證據。」經紀人一臉的鄭重,接著說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你和塞巴斯蒂安,任何一個人承擔了全部的責任,另一個人就有可能逃脫懲罰。所以你是希望替塞巴斯蒂安抗下所有的罪責,然後自己被禁賽,還是反過來呢?」

    ……

    美國田協eo威廉姆斯可以算是一個非常成功的管理者。他就任美國田協eo後,為美國田協簽下了好幾個大型的贊助商,給予美國田協帶來了每年數以億計的收入。而且他還和多家電視轉播方談妥了電視轉播協議,使得田協的影響力迅速的擴張。

    然而現在的威廉姆斯,卻遭遇了他上任美國田協eo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

    興奮劑醜聞的對於整個美國的體育界來說都是一記重拳,而對於田徑運動來說,就更想死致命一擊。田徑運動歷來是興奮劑最為氾濫的一項運動,歷史上每次爆發群體性的興奮劑時間,田徑項目必然是牽涉運動員最多的重災區。

    這一次也是如此,美國田協在這一次興奮劑醜聞當中損失慘重。

    威廉姆斯的辦公室大門緊閉,房間內只有兩個人,eo威廉姆斯,以及美國田協的二把手,首席運營官弗雷。

    弗雷發覺威廉姆斯面色凝重,心中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情,不過嘴上還是開口問道:「威廉姆斯先生,是不是國際反興奮劑組織那邊已經有了結論?」

    「是的,結論已經出來了,但是還沒有公佈,這次事情牽涉面太廣了,一旦結果被正式公佈出來的話,會引起全球的轟動,奧運會已經臨近,國際奧委會也不希望在這時候發生這種重醜聞,所以指示反興奮劑委員會低調處理。」威廉姆斯開口答道。

    「低調處理,那就好,那就好。」弗雷長出一口氣。

    威廉姆斯卻依舊沒有絲毫的樂觀情緒,他接著說道:「雖然低調處理對我們有好處,可以減少負面的影響,但那並不代表涉及到的運動員和教練就不會得到處罰,禁賽是肯定要給的,但更關鍵的是馬上要到來的奧運會。」

    威廉姆斯說完,從桌子上拿過一份文件,遞給了弗雷,接著說道:「你看看吧,這是被檢測出疑似使用違禁藥品的運動員名單,這份名單還沒有公佈,是我通過個人關係弄到手的。上面的運動員,是肯定不能去參加奧運會的了。」

    弗雷接過名單,草草的看了一遍,表情變得非常的凝重,隨後他又仔細的一個個名字數了下去。片刻後,弗雷數完了名字,表情已經是如喪考妣。

    「這些名單裡的人都不能去麼?難道不能運作一下,讓國際奧委會通融一二?國際奧委會每年從我們美國拿走那麼多的經費,他們是時候該回報我們了,就像以往的那樣。」弗雷開口問道。

    「恐怕是不行,這次不比以往,涉及面太廣了,而且證據也十分的充足,國際奧委會給我們開綠燈的話,其他國家肯定會反對的,而且也會影響到國際奧委會的公信力。現在各個國家申辦奧運會的熱情越來也底,如果國際奧委會喪失了公信力,以後恐怕連奧運會也沒有人辦的。」威廉姆斯開口說道。

    「我記得這其中有很多是偽造病歷合理用藥的運動員,是不是可以網開一面?我們可以對外公佈,就說他們沒有偽造病歷。」弗雷接著問。

    威廉姆斯搖了搖頭:「如果只涉及到我們倒還好說,可fbi和全美醫師協會已經介入了這件事情,媒體也一直盯著這件事,那些開假處方的醫生早晚會招供的。到時候我們反倒會成為眾矢之的,還有可能吃官司。」

    「可這份名單所涉及到的運動員實在是太多了,我剛剛數了一下,我們這一屆的國家隊中,竟然有73人在名單當中,我們國家田徑隊所有運動員,加上替補也只有154人!如果這73人都不能參加奧運會的話,我們等於少了一半的選手。」弗雷開口說道。

    「所以只能按照選拔賽的成績順延了。」威廉姆斯接著說道:「按照規定,選拔賽前三名獲得奧運會的參賽資格,如果有人不能參賽的話,就讓第四名補上,第四名也不能參賽的話,就讓第五名上,以此類推。我們美國有這麼多的田徑運動員,肯定能夠把人湊齊的。」

    「我倒不是很樂觀。比如女子100米這個項目,我們選拔賽的前三名中有兩個都在這個名單當中,而且第四名、第六名和第七名也在這個名單裡,可能別的項目也會有類似的情況。」弗雷長嘆一口氣。

    「我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而且除了運動員之外,教練也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涉事教練的名單,你也看到了吧,比運動員更加嚴重,這次國家隊所徵召的教練全軍覆沒,全都在名單裡!」威廉姆斯一臉憂心的說。

    弗雷望著名單,頗具諷刺的自嘲道:「真是諷刺啊,世界第一田徑強國的國家隊,奧運會田徑項目規模最大的代表團,竟然會沒有教練!這下好了,全世界要看我們的笑話了。」

    「所以決不能讓全世界看我們的笑話,除了運動員之外,我們要立刻徵召教練。」威廉姆斯一臉果斷的說。

    「這可能比選運動員更加困難。」弗雷指了指手上的名單,接著說道:「當時參加國家隊主教練面試的人,全都在這份名單上!」

    「所以說那些教練比運動員更加骯髒!這些年來有關體育教練的醜聞還少麼?給運動員使用違禁藥品,收取賄賂,甚至性侵運動員……」威廉姆斯冷哼一聲:「但我們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必須要找到一個教練,一個儘可能乾淨一些的教練!」

    ……

    塞巴斯蒂安萬萬沒想到,沃頓會主動承認使用興奮劑,而且還將責任推給了自己。

    沃頓這一招先發制人的確很漂亮,打了塞巴斯蒂安一個措手不及,而媒體也在第一時間蜂擁而至。面對媒體,塞巴斯蒂安也就是死不承認。

    「這是誹謗,是造謠!我絕對沒有給過沃頓任何的違禁藥品!」

    「沃頓是在撒謊,他這是在惡意中傷我!」

    「他為什麼要撒謊?那是因為他想要推卸責任!他想把責任全都推到我身上,然後他就可以逃脫處罰!」

    「如果真的如同沃頓所說的那樣,那麼就請他拿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違禁藥品是由我提供的。」

    「沃頓根本拿不出來證據,所以他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我會聘請律師,追究他的法律責任的!」

    塞巴斯蒂安的演技真的很不錯,他那副信誓旦旦表情和義正辭嚴的樣子,讓現場很多記者都覺得塞巴斯蒂安是真的被冤枉的。

    然而就在此時,兩個身穿西裝的中年人從人群中擠出來。

    「讓一讓,各位請讓一讓。」西裝中年人從記者的包圍圈裡突圍而出,來到了塞巴斯蒂安近前。

    「你是塞巴斯蒂安先生麼?我是fbi的探員史密斯。」其中一人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自己的證件。

    「我是塞巴斯蒂安,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塞巴斯蒂安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史密斯探員板著一副撲克臉,開口說道:「我們在調查富蘭克林實驗室的時候,發現額一份供貨單據,上面顯示最近五年裡,他們累計341次、向你提供了73個種類的固醇類衍試劑,而這些試劑很有可能被當做興奮劑,給運動員使用。所以我們想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哦……哦……哦……」

    周圍記者們立刻發出了驚嘆的聲音,然後全都望向了塞巴斯蒂安。

    剛剛塞巴斯蒂安一直在否認,他和興奮劑醜聞有關,在場的很多記者甚至都相信了塞巴斯蒂安的表演,認為塞巴斯蒂安真的是無辜的,是被沃頓誣陷的。

    然而現在fbi的出現,而且透露的富蘭克林實驗室的供貨名單有塞巴斯蒂安的名字,以及富蘭克林實驗室提供違禁藥品的詳細次數和種類,這毫無以為是一次「實錘」。

    下一秒,塞巴斯蒂安只覺得氣火攻心,然後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他知道再多的辯解,都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8 18:33
第四九六章 眾生相

    尼爾森是一名標槍運動員,前不久的奧運會選拔賽上,尼爾森以第三名的成績拿到了一張奧運會的入場券。

    然而興奮劑醜聞的爆發,卻讓尼爾森陷入到了恐慌當中。雖然調查報告所公佈的名單裡並沒有尼爾森的名字,但尼爾森實際上也使用了違禁藥品,所以尼爾森很擔心這次興奮劑醜聞最終會殃及到自己。

    而後有消息傳出,國際反興奮劑組織的人已經來到了美國,這更讓尼爾森惶惶不可終日。

    訓練場上,尼爾森顯得心不在焉,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訓練上。他時不時的看一看放在場邊的手機,彷彿是在等什麼重要的電話。

    終於,手機的鈴聲響起,尼爾森停下了訓練,迅速的跑過去,接聽了手機的來電。

    「喂,是我,現在說話很方面。」尼爾森看了看周圍,發覺沒有人刻意的關注自己,於是接著問道:「情況怎麼樣,我聽到的那些流言是真的麼?」

    「那些不是流言,準確的說,情況比你聽到的消息更嚴重。國際反興奮劑組織的主席親自來了美國,而且還帶來了最新的興奮劑檢測技術,他們調查報告所公佈的名單裡的所有運動員都進行了檢測,九成五以上的運動員都被檢測出了問題。而另外的半成也不是完全沒事,而是檢測結果並不明確,所以不能百分百確定他們使用了違禁藥品。」電話另一端開口說道。

    「我的天哪,情況這麼的嚴重!看來那個新型的興奮劑檢測技術真的非常厲害。」尼爾森倒吸了一口冷氣。

    「誰說不是呢!」對方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尼爾森心中一緊,隨後輕聲說道:「我想退出這一屆奧運會。」

    「退出?這怎麼可以!你努力的四年,就為了這一屆奧運會,而且這也是你第一次參加奧運會!你怎麼能退出呢?」對方開口說道。

    「我也不想,可如果我不退出的話,萬一被查出來的話,我的整個職業生涯就完蛋了!」尼爾森一臉不甘的說道。

    「四年啊!四年的青春就這麼浪費掉了,多可惜啊!而且下一屆奧運會,你未必能從資格賽中出線的。這麼好的機會,你真的要放棄麼?」對方十分惋惜的說。

    尼爾森的表情顯得有些掙扎,他是真的不想退出,但理智告訴他,必須要這麼做。

    「我也知道,退出奧運會,我的損失會很大,但是不退出的話,我的損失會更大!我雖然退出了奧運會,但至少還可以參加其他的比賽,可如果被查出了使用違禁藥品,那可是要禁賽的,到時候我什麼比賽都參加不了了!」

    ……

    理查德森是一名很有實力的跳遠運動員,即便是在美國,他也算是一流選手。

    可惜的是,在美國的運動員選拔體系當中,只是一流選手是不可能在選拔賽中脫穎而出的,成績最好的三個人才能夠衝出選拔賽。特別是奧運會這種級別的比賽,能夠代表美國出戰的都是頂尖的跳將。

    跳遠畢竟是美國傳統的優勢項目,美國的跳遠運動可謂是人才濟濟,所以競爭壓力自然非常的大。而在奧運選拔賽中,理查德森只拿到了一個第五名,無緣本屆奧運會。

    理查德森自然是非常失望,在選拔賽中,他距離第三名只有0.1米的差距,也就是說他距離奧運會也只有這0.1米。

    然而讓理查德森沒想到的是,幸運女神突然眷顧了他,在下午的時候,他受到了一封信件。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是賬單或者廣告推銷,打開以後才知道,由於前面的運動員因故不能參加奧運會,所以他獲得了替補出賽的資格,將代表美國隊參加本屆奧運會。

    理查德森欣喜若狂,他第一時間打電話和美國田協的工作人員確認,確認了這份信件的真實性,他的確得到了一個奧運會的參賽名額。

    參加奧運會是很多運動員畢生的夢想,但是作為一個美國的田徑運動員,實現這個夢想的確是太過於困難了。

    理查德森覺得自己撞了大運,排名在前面的運動員竟然因故不能參賽,他幾乎是白撿了這麼一個參賽的名額,興奮之下的理查德森立刻撥通了教練的電話,希望和教練分享這個好消息。

    然而當理查德森將這件喜事告訴教練後,教練卻陷入了沉默當中。

    教練久久沒有答話,理查德森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他開口問道:「教練,你在聽麼?為什麼不說話?」

    「我在聽。」教練終於給予了理查德森回應,而後他開口說道:「你聽我說,你不能去,你要拒絕田協!」

    「拒絕田協?你在開玩笑麼?那可是奧運會!四年才有一次的奧運會!跳遠項目上全美只有三個名額。這對我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我錯過的話,可能這輩子都遇到這樣的好機會了。」理查德森開口說道。

    「那你知道,排名在你前面的運動員,為什麼退賽了麼?你知道為什麼替補參賽的不是選拔賽的第四名,而是你這個第五名麼?你難道沒有想過這些麼?」教練馬上質問道。

    這次輪到理查德森開始沉默。

    教練則接著說道:「這次的興奮劑醜聞,影響非常的嚴重,而且根據那份調查報告裡所公佈的違禁藥品成分的分子式,國際反興奮劑組織也更新了他們檢測興奮劑的技術,你應該聽到一些很不利的傳言了吧?有大批的運動員被查出了使用興奮劑,他們沒有辦法參加奧運會。如果你去參賽的話,你覺得你有可能逃避掉興奮劑檢測麼?一旦你被查出來使用違禁藥品,後果怎麼樣,不用我多說你也該明白吧?」

    「但是我好不容易才能得到這樣的機會,讓我放棄的話,我不甘心!」理查德森恨恨的說。

    「不甘心又能怎樣?難道你要拿你的職業生涯做為賭注,去賭一賭國際反興奮劑組織的技術是不是足夠的先進?」教練反問道。

    「說不定他們的檢測技術並沒有那麼好。」理查德森辯解道。

    「說不定?呵呵,好吧,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那你就去吧!」教練用一種冷酷的語氣接著說道:「但是有一點我要事先聲明,如果你被查出來使用違禁藥品的話,你要自己承擔後果,我會對每一個人說,我對你使用違禁藥品的事情完全不知情。所有的懲罰,你要一個人扛下來,千萬不要連累到我。」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8 23:55
第四九七章 眾生相(續)

    俄勒岡大學,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剛從車上走下來,就看到一名金發男子走了過來。

    「羅根教練,好久不見啊!我是斯馬特,還記得我麼?」金發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對白髮老者伸出了右手。

    「你是那個記者,我記得你。」白髮老者象徵性的和對方握了握手,隨後開口問道:「你找我有事麼?」

    「我聽說田協已經向你發出了邀請,希望你可以出任這一屆國家田徑隊的主教練,我是想瞭解一下這方面的情況。」記者斯瑪特開口說道。

    白髮老者羅根教練關上了車門,開口說道:「那我們邊走邊聊吧。」

    兩人並駕齊驅的向前走去,只聽羅根教練開口回答道:「我的確是接到了田協的邀請,他們希望我可以接替塞巴斯蒂安,成為國家隊的主教練,帶領國家隊參加這一屆的奧運會。」

    「你答應了麼?」記者馬上問。

    「沒有。我拒絕了。」羅根教練微笑著搖了搖頭。

    「為什麼?能夠成為國家隊的主教練,應該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吧?」記者接著問。

    「的確,成為國家隊的主教練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我想很多教練都期待著能夠帶領世界上最強的田徑隊伍出征奧運會,也包括我。」羅根教練話音一轉,接著說道:「但是我已經老了,我今年已經73歲了,讓我帶領整個國家隊一百五十多位運動員,我真的是力不從心了,如果我年輕二十歲的話,一定會欣然接受這個邀請的。」

    「我記得二十多年前,你就是國家田徑隊的主教練。」記者笑著說道。

    「是啊,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當過一屆的國家隊助理教練,兩屆的國家隊副主教練,以及兩屆的國家隊主教練,我為美國國家田徑隊服務了整整二十年。我對國家隊有著很深的感情。但是歲月不饒人啊!現在的我,精力真的跟不上了,在大學裡擔任田徑隊的主教練,我還可以應付的來,但國家隊的話,還是算了吧。」羅根又搖起了頭。

    ……

    送走了記者,羅根教練的臉上表露出了一種輕蔑的笑容。

    他的助手走了過來,輕聲問道:「教練,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拒絕了田協的邀請。」

    「你覺得呢?」羅根開口問道。

    「肯定不是你或的身體原因。別人不瞭解你的身體情況,但我知道你現在還是生龍活虎,憑你現在的身體和精力,去當國家隊主教練絕對沒有問題。」助手開口答道。

    「是啊,在體力和精力方面,我的確沒有問題。但現在的美國國家隊可是一顆燙手山芋,我可不想給自己惹那麼大的麻煩。」羅根教練回答道。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們美國田徑隊不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多麼?」助手開口說道。

    羅根教練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助手坐下,然後接著說道:「這一屆國家田徑隊裡一共與154名運動員,而涉及到最近這次的興奮劑醜聞裡的有73人,快要達到一半了。可誰能夠保證,剩下的一半的運動員就一定都是清清白白的麼?而且少了73個人,就必須要再從替補的運動員中挑選73個人上來,可又有誰能保證,替補上來的運動員,全都是清清白白的呢?」

    「所以這一屆國家隊注定是缺兵少將,我們大部分的運動員可能只是那種剛剛達到奧運會a標二流運動員,派這種人去參加奧運會,怎麼和那些強大的對手競爭?怕是連決賽都進不去吧!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的話,這將是我們美國有史以來最弱的一屆國家隊。帶領這樣的一支國家隊去征戰奧運會,失敗是注定的結果。」

    羅根教練說到這裡,長嘆一口氣:「我當過一屆的國家隊助理教練,兩屆的國家隊副主教練,以及兩屆的國家隊主教練,對於我來說,我已經取得了足夠多的榮譽,我為什麼要帶領一支注定失敗的隊伍去參賽,而且還是奧運會這種級別的大賽,我可不想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

    美國田協。首席運營官弗雷盯著手中的表格,面色無比的凝重。

    「最近幾天,我們一共收到了27份退出國家隊的申請,加上之前被查出使用違禁藥品的73位運動員,我們一共失去了整整100人,也就是說我們的國家隊只剩下54名運動員。」弗雷的語氣非常的低沉,聽起來更是有些絕望。

    「看來這次興奮劑醜聞所帶來的影響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料,這申請退出的27個人,想必是擔心被國際反興奮劑組織查出來,所以才主動退出的吧。」田協ceo的絕望情緒不比弗雷少多少,他接著問道:「那替補運動員的情況怎麼樣?」

    弗雷翻看了另一張表格,接著匯報導:「第一批次,我們一共發出了73封信件,為了替補那被查出使用違禁藥品的73個人,但是只有23個人答應會加入國家隊,剩下的50個人要麼是拒絕了,要麼就是在規定時間內沒有回覆。算上這23個人,我們現在一共有77個人,我們還有七十多個缺口要填補。」

    「以往的時候,所有人都搶著進入國家隊,而現在嚴查違禁藥品,就全都不來了。」威廉姆斯臉上露出的譏諷的苦笑,隨後接著說道「那就按照當初選拔賽的名次,繼續順延吧。」

    弗雷猶豫了幾秒鐘,還是開口說道:「有的項目,選拔賽的決賽裡就只有八個人,繼續順延下去的話,可能要從選拔賽的半決賽裡被淘汰的選手中挑人了。」

    「只有這樣到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威廉姆斯回答說。

    弗雷放下手中的表格,接著問道:「教練的問題怎麼樣了?羅根教練答應來執教了麼?」

    威廉姆斯搖了搖頭:「沒有,他拒絕了。不僅僅是他,我們所邀請的那幾個知名的教練,也全都拒絕了我們。太多有實力的選手被牽涉進這次興奮劑醜聞當中,這一屆的國家隊實力太差了,他們肯定不願意來接手這個爛攤子。」

    「真可惡,放在平時的話,為了來國家隊當主教練全都掙破了頭,而現在最需要他們的時候,竟然全都躲了!」弗雷表現出一副氣急的樣子,隨後他接著說:「距離下一次國家隊集訓只有兩天了,到現在還找不到教練,要不要把集訓拖後幾天?」

    「恐怕不行,集訓的通知很早就發下去了。」威廉姆斯惆悵了揉了揉太陽穴,繼續說:「我打算讓裡弗斯先暫代主教練的位置。他之前也報名參加了國家隊主教練的選拔,只不過連面試都沒有進入。」

    「裡弗斯?他太年輕了吧?而且資歷也不是很足夠,他能行麼?」弗雷顯然很不看好這個叫裡弗斯的教練。

    威廉姆斯很無奈的攤開了雙手:「就像你說的,下次國家隊集訓只有兩天,這麼短的時間,這個裡弗斯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32
第四九八章 主教練不好當

    美國國家田徑隊第二次集訓營。

    「吉米,你聽說了麼,我們的新教練是裡弗斯。」亞歷山大笑嘻嘻的說道。

    「哪個裡弗斯?」吉米-艾爾文顯得有些迷茫。

    「你不記得了麼?他當年也是400米運動員,你們應該是交過手吧!沒想到現在成了教練,還要暫時代理美國隊主教練的位置。」亞歷山大開口說道。

    「你說的是他呀!上一屆的奧運會,他好像是國家隊助理教練,排名最靠後的一個助理教練。」艾爾文開口答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上一屆奧運會我被禁賽了。」亞歷山大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接著問道:「那這個裡弗斯的執教水平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當運動員的時候,連國家隊都沒有進過。而且成為教練後,也沒有訓練出一個頂級的運動員,這種教練,在美國隨便一抓都能抓一大把。這種資歷不配來國家隊當主教練。我覺得我來當這個主教練都比他強。」艾爾文一臉不屑的說道。

    ……

    裡弗斯曾經是一位400米短跑運動員,只不過在他的職業生涯裡並沒有取得過好成績。所以他在巔峰年齡過後,便沒有再堅持下去,而是選擇退役,成為了一名田徑教練。

    裡弗斯的教練之路遠比他當運動員更加的順利,他雖然沒有訓練出頂級的田徑運動員,但幾年來也帶出了幾個算是比較出色的子弟,而且四年前的奧運會,裡弗斯有幸加入了當時的美國國家田徑隊,成為了國家隊中的一名助理教練,雖然只是排名最末尾的助理教練,算是圓了自己國家隊的夢。

    今年的裡弗斯不再滿足於一個助理教練的職位,他希望可以成為國家隊的副主教練,對此他還專門參加了國家隊主教練的面試,希望可以借此為自己造造勢。只不過裡弗斯的運氣並不好,他在第一關就被淘汰掉,連主教練面試的環節都沒有進入。

    塞巴斯蒂安當選美國隊主教練後,也並沒有考慮讓裡弗斯加入到自己的團隊中,今年的裡弗斯無緣美國國家田徑隊,連個助理教練都沒撈到。

    興奮劑醜聞的爆發,讓裡弗斯峰迴路轉,他被邀請暫代美國國家田徑隊主教練的位置,這對裡弗斯來說簡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原本只是希望可以成為副主教練,實在不行就繼續當助理教練,卻沒想到一步登天成了主教練,於是裡弗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來到了國家隊的集訓營。

    來到集訓營後,裡弗斯馬上發現了第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次國家隊運動員的人數有些少。

    ……

    田協的官員將參訓運動員的名單遞給了裡弗斯,裡弗斯接過後,大致的數了數,發現名單上大約只有70個左右的名字。

    裡弗斯曾經以助理教練的身份隨同美國田徑隊一起參加過奧運會,所他知道正常情況下美國隊不應該只有這麼少的運動員。

    奧運會的田徑比賽項目有二十多個,再分成男女的話則就是接近五十個小項,美國隊作為世界第一的田徑大國,能達到奧運A標的運動員數不勝數,所以每個小項目上基本都能派出三位運動員參賽。再加上接力賽需要四個人,競走和馬拉松也可以有替補,所以每一屆的美國隊,運動員人數都是在150人左右。

    而名單上只有70人,少了整整一半,裡弗斯自然會對這份名單存有疑問。

    「這份參訓運動員名單是不是少了幾頁?」裡弗斯說著指了指手中的名單,希望田協的官員可以親自看一看。

    「沒有少。」那名田協的官員看都沒看便直接打到。

    「可這上面只有70多個人。」裡弗斯開口說。

    「沒錯,就是70人。」田協的官員很肯定的說。

    「正常情況下,哪怕是人數比較少,也要超過140人吧?」裡弗斯開口問道。

    「今年就只有這些了。其他人都退賽了。」那名田協官員很平淡的回答道。

    「70多個人都退賽了?這怎麼可能?為什麼?」裡弗斯下意識的問。

    「準確的說是九十多個人退賽,我們又按照資格賽的成績,順延徵召上來二十度多個人。」田協官員的語氣充斥著不滿的情緒,他接著說道:「你難道還不明白麼?都是因為那個興奮劑醜聞鬧的。我們現在的情況非常的糟糕,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哎……你到了訓練場上就知道了。」

    ……

    裡弗斯很快就知道了田協官員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屆美國隊的情況的確非常糟糕,裡弗斯能夠感覺到運動員們的士氣非常低落,完全沒有任何的鬥志,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戰士到了戰場上就會不戰而降。

    興奮劑醜聞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原本150多個人,接近三分之二都因為興奮劑醜聞而退賽,其他留下來的運動員當然是人心惶惶。這就像是一支部隊還沒開戰就出現了三分之二的逃兵,剩下的人不用等到敵人出現,自己就先潰敗了。

    而新加入國家隊的那二十多個運動員,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們本來就不是實力最強的那幾個運動員,甚至很多人的成績在資格賽中要排在七八名甚至更低。讓他們要去參加奧運會,感覺到緊張,或者表現的畏首畏尾是很正常的現象。

    裡弗斯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帶領一支缺兵少將,士氣全無的美國隊去征戰奧運會,結果可想而知。

    此時的裡弗斯第一次感覺到了後悔,他意識到自己真的不應該來趟這一攤渾水。

    然而當真正的訓練開始後,裡弗斯又遇到了一個新的問題,他壓根就管不住那些運動員,甚至有一些運動員直接無視了他,比如吉米-艾爾文。

    ……

    作為一名傳奇運動員,艾爾文毫無疑問是這支美國隊的王牌。

    但是艾爾文對裡弗斯的態度卻不好,他對裡弗斯非常的冷淡,甚至有一些看不起裡弗斯。

    雙方的身份差距畢竟太大了,一個是成名多年的傳奇運動員,美國田徑的「一哥」,400米的絕對王者;另一個則是籍籍無名的教練,還沒有證明過自己的能力。

    像是塞巴斯蒂安那種成名多年的教練,艾爾文或許還會給對方幾分面子,但是裡弗斯這種無名之輩,艾爾文怎麼會放在眼中。

    更重要的是裡弗斯當年也是400米運動員,而且還是那種沒有成績的400米運動員,他和艾爾文有過交手,毫無疑問是從無勝績,在艾爾文看來,當年在賽場上,裡弗斯就是個戰五渣。如今這個「戰五渣」要來執教自己,艾爾文心中肯定是一萬個不願意。

    400米之王可是有尊嚴的,怎麼能讓一個當年的手下敗將來執教自己!所以艾爾文直接無視了裡弗斯,反正裡弗斯也不能拿艾爾文怎麼樣。

    艾爾文的表現顯然是帶了個壞頭,亞歷山大也開始逐漸的無視起裡弗斯。

    亞歷山大雖然不如艾爾文,但當年好歹也是「世界第二飛人」,拿過不少的世界冠軍,水平一般的運動員還真不被他放在眼中。裡弗斯這種資歷的教練,自然不會被亞歷山大正眼相看。

    教練這一行就是這個樣子,到了高水平的訓練中,如果想要得到運動員的尊重,就必須要具有相應的實力,沒有實力的話,哪怕是坐在主教練的位置上,也不會得到運動員的認可,運動員很自然的不會服從教練的管教。.

    若是放在國內,有體制的約束,運動員不服從管教的話,教練總有一些方法可以懲罰運動員。但是在美國,教練能夠使用的手段非常有限,特別是當運動員比較大牌的時候,教練反而是成了處於弱勢的一方。在美國四大職業聯賽中,球隊的明星運動員逼走主教練的事情更是經常上演。

    面對這種不利的情況,裡弗斯教練卻是毫無辦法。

    艾爾文這位400米之王,在運動員時代就是裡弗斯眼中遙不可及的存在,即便是他已經退役成了教練,可艾爾文依舊是那種他需要仰望的存在。所以對於艾爾文,裡弗斯只能聽之任之。

    而對於亞歷山大,裡弗斯同樣是沒有任何的手段,依舊只能聽之任之。誰讓亞歷山大也是個世界冠軍呢!

    作為一個教練,自己沒有本事,活該被運動員欺負,而且被欺負了還只能忍氣吞聲。所謂人窮志短,現在的裡弗斯大概就是這種樣子。但凡換成是一個有本事有資歷的教練,都不會受這種氣。當然有本事有資歷的教練,也不會遇到裡弗斯這種情況。

    然而這並不是最糟糕的。隨著集訓營的進行,更糟糕的情況開始拜訪裡弗斯,訓練營中越來越多的運動員開始對裡弗斯表現出一種不合作、不服從的態度。裡弗斯發覺,自己作為主教練,已經漸漸的失去了對整個美國田徑隊的控制。

    或者說,裡弗斯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控制權。

    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為裡弗斯搞不定艾爾文。

    榜樣的力量是強大的,艾爾文是美國田徑隊中的「一哥」,又是很多年輕運動員的偶像,他的一舉一動肯定是備受其他運動員的重視,而他的行為也會引來很多人的效仿。

    歐美文化對於集體主義並不是那麼推崇,所以超級英雄拯救世界的梗,會從二戰流行到現在,而且經久不衰。在這種文化下,對於集體的服從遠遠不如對於個人英雄的崇拜。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艾爾文的影響力顯得愈加巨大。在這支美國田徑隊中,如果想要讓搞定其他運動員,必須要先搞定艾爾文。而如果能夠得到艾爾文的認可,那麼獲得其他運動員的服從也會榮譽很多。畢竟隊裡的「一哥」都聽教練的話,那麼其他的運動員也沒有理由不聽話。

    可裡弗斯卻完全無法得到艾爾文的認可,這也就注定裡弗斯會失去其他運動員的信任。

    ……

    小酒吧中,裡弗斯獨自坐在角落裡,一臉抑鬱的喝著悶酒。

    「裡弗斯教練,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一個聲音響起,裡弗斯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這人名叫卡特,是美國國家田徑隊的隊醫。他和裡弗斯也算是老相識,四年前裡弗斯還是美國隊助理教練的時候,兩人便已經相識。

    卡特坐到了裡弗斯身邊,開口問道;「你看起來很苦悶的樣子,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利的事情了麼?」

    此時的裡弗斯已經有了一些醉意,他點了點頭,喃喃自語般的說道:「我真是個失敗的教練。」

    「為什麼會這麼說?」卡特開口問道。

    「隊裡的那些運動員,沒有人聽我的,沒有人在意我的存在,我幾乎被他們無視了!一個主教練,所說的話被運動員當成是耳邊風!在那些運動員的眼中,我大概是一個透明人吧!呵呵,這難道還不夠失敗麼?」裡弗斯開口說道。

    卡特微微嘆了一口氣:「裡弗斯教練,其實你是一個很優秀的教練,但是這一次,你不該來的。國家隊這個燙手山芋,不是你能接的過來的。」

    「為什麼?」裡弗斯開口問道。

    「裡弗斯教練,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什麼國家隊主教練的職位最終會落在你的頭上麼?雖然只是個代理,但是你覺得以你的資歷,能坐上這個位置麼?或者你覺得,你被幸運女神所垂青呢?」卡特一臉凝重的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裡弗斯的醉意清醒了三分,他一臉懇切的說道:「卡特醫生,我們也算是認識了很多年了,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麼,請你告訴我。」

    「田協之所以選上你,是因為他們根本無人可用。」卡特輕聲說道。

    「無人可用?什麼意思?」裡弗斯開口問。

    卡特向前傾了傾身子,壓低了聲音說道:「國家隊的主教練,歷來都是一個搶手的職位,但這一次卻不同,你也看到了,受到興奮劑醜聞的影響,隊伍中還剩下一半的人,很多最棒的運動員都不能參賽,無論是誰成為國家隊的主教練,都要帶領一支殘兵敗陣的隊伍去征戰奧運會,結果其實已經注定了。這次奧運會,我們會失敗,而且會敗的很慘。」

    「我們是世界第一的田徑強國,我們的國民或許可以接受一場不太嚴重的失敗,但絕不會允許一場慘敗的,所以必須有人要來承擔責任,你覺得承擔責任的人會是誰?會是運動員麼?還是主教練?」

    「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國家隊主教練的位置會落在你的頭上。因為那些名氣比你大、資歷比你深、能力比你強的教練都明白,國家隊只剩下一個爛攤子,而且接下這個爛攤子,還要承擔失敗的責任。美國有史以來最失敗國家隊的主教練,這個可不是一個很光榮的稱號,這或許會成為一名教練終生都洗不掉的污點!」

    此時此刻,裡弗斯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卡特醫生,謝謝你的提點!真的太謝謝你了!」裡弗斯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等他回去以後,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打一封辭職信,辭去這個主教練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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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