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聊齋大聖人 作者:佛前獻花 (已完成)

 
tzuxiang 2017-5-28 23:23: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0 664610
MOLK 發表於 2017-9-28 10:52
第三百六十九章 勸退

  吳象衝殺而來坐下的龍駒竟躁動不安,仿佛不敢面對這宛如發狂熊羆一般的吳象,這種情況是極其少見的。

  上次見到這種情況是遇到了天空之中出行的真武神君。

  「吳象的威勢連龍馬都受不了。」李修遠此刻心驚膽戰。

  他見過吳象的力氣,當初他就可以想像這吳象一旦披了鎧甲,拿了兵器,怒舞起來是何等的可怕。

  如今沒想到再次相見,自己竟要面對他。

  衝來的太快,李修遠來不及打招呼,吳象便手持鐵棍怒吼的揮舞落下。

  他抬起手中的兵器抵擋,沒有硬接,而是試圖用巧勁撥開這一根鐵棍,因為他深知這吳象的力氣,便是自己也抵擋不了。

  「鏗~!」

  瞬間一聲巨響在竹林回蕩,連火星都冒了出來。

  武道宗師,面對擁有五頭白象之力的力士,這樣的比試世間罕見。

  僅僅一擊,李修遠便連同龍馬都被直接擊退了,連連後退,險些就倒在了地上,還好龍馬穩住了,沒有被一擊倒地,不過他卻感覺雙臂已經麻木了,渾身都被震的快散架了,還好他急忙平復了一下氣血,迅速的恢復了過來。

  「只是取巧撥開了這一擊,若是正面打中,我便是不死也要重傷。」他暗暗心驚。

  自己的武藝已經算是頂尖了,可以和石虎搏殺,可以戰勝夏侯武,這些都是武道宗師,然而在吳象的面前卻只能艱難招架。

  這吳象絕對不是一個人該有的武藝。

  此人必定大有來頭。

  吳象一擊不成,也楞了一下,他參軍以來還從未見過有人能擋住自己一招的,當即,他惱羞成怒,舉起碗口粗細的鐵棍便又衝向李修遠。

  「吳象,你當真要助紂為虐,替這造反的紀將軍殺害我麼?」李修遠當即喝道。

  力敵不成,只能智取了。

  這吳象和自己早就認識,剛才一擊是沒見到自己,若是見到自己的話不一定真會鐵了心要殺自己。

  若是還要動手,他只能暫避鋒芒了,帶清風月池和傅大人逃走了。

  有龍馬,自己想走,這裏沒人留得住。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沒什麼丟人的。

  吳象此刻愣了一下,當他見到看清楚李修遠的時候立刻停手了:「恩,恩公,怎麼是你。」

  「當然是我,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李修遠說道。

  「吳象,別聽他的,快動手,再不動手就晚了,難道連本將軍的命令都不聽了麼?」紀將軍此刻嚴厲喝到,感覺有些不妙。

  他沒想到這個高手居然和吳象認識。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據他所知,吳象以前是乞丐,家中更是無父無母,孤苦一人,是自己提拔了他,怎麼可能還有熟人。

  吳象說道:「將軍,屬下不能動手,他是我的恩人,請我吃過飯,還送過我兵器鎧甲還有銀子。」

  一聽這話,紀將軍氣的差點吐血。

  原來這個傢伙也想過收服吳象啊,這下麻煩大了,這個吳象雖然不夠聰慧,但卻極重恩義,若是他所說不假,讓他出手殺死這個高手怕是做不到了。

  李修遠見到吳象沒有聽命於這個紀將軍,心中松了口氣,又立刻道:「吳象,你現在是在助紂為虐,這紀將軍要殺官造反,你現在替他殺人就是害了自己,以後就是叛軍了,你難道真的想要成為一名叛軍麼?」

  「恩,恩公,我沒想過成為叛軍,我只是聽命行事而已。」吳象低着頭有些慚愧起來。

  「你現在且聽我一言,立刻脫下軍裝別管這事情,我可以保你無恙,若是你繼續聽命於這個紀將軍的話,到時候便是我救不了你。」李修遠道。

  一旦吳象卷了進來,便是他的力氣再大,他再怎麼愛才也沒用。

  到時候處理叛軍會把他也給處理掉。

  「吳象,你要背叛本將軍不成?」紀將軍急忙喝道,不敢讓這吳象離開。

  眼下左右形勢的就是吳象了。

  吳象此刻猶豫不決,不知道該聽誰的。

  這個時候,林園之中又響起了李梁金的聲音,此刻李梁金連連怒吼:「快,快把這些叛軍全部殺了,一個不留,該死的,這個紀江瘋了不成,竟要造反?」

  「小侯爺?」

  聽到這話,紀將軍臉色驟變,立刻意識到了不妥。

  難道這個小侯爺是故意騙自己過來殺官造反的,想要把空餉的事情撇清?

  「該死的,李梁金,敢騙本將軍,老子死也要宰了你。」紀將軍大怒,不再想着殺死傅天仇了,而是立刻帶着親兵想着李梁金聲音傳來的方向殺去。

  李梁金此刻見到府上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立刻就召集了府兵衝了過來。

  可是當他趕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林園之中到處都是橫死的屍體,都是參加文會的讀書人,草堂之中更是屍橫遍野,不知道這次死了多少人。

  侯府的府兵此刻不由分說立刻開始對紀將軍帶來的親兵動手,立刻平了這次的動亂。

  「李梁金,你敢騙我?」

  紀將軍此刻怒吼着,他剩下的一隻手臂揮舞着刀,睚眥欲裂的殺來。

  李梁金大驚道;「快,快攔住這傢伙,他瘋了。」

  立刻附近的府兵大喝的衝了出去和這個紀將軍帶來的府兵廝殺在一塊。

  「吳象,現在你還不脫下軍裝快走,難道要被當做叛軍誅殺麼?」李修遠聽到這聲音當即明白是侯府的甲士趕來了,他見到吳象還愣在這裏當即喝道。

  吳象楞了一下,不知道該走還是該去追隨將軍。

  「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快走,難不成我會害你不成。」李修遠道。

  「恩公,我這就走。」

  吳象立刻脫下軍裝,提着大鐵棍便急急忙忙的翻牆而走。

  眼下侯府混亂,走了這麼一個人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

  「李修遠,你在做什麼,私放叛軍?」

  傅天仇見此卻是嚴厲的喝道:「他有沒有罪得朝廷判定,不是你能決定的。」

  「閉嘴,若非為了護住你,這裏不知道能少死多少人,我放着朋友都沒救前來救你,你卻在這裏說這話?」

  李修遠立刻翻身下馬,一把抓着傅天仇將其舉了起來,怒道:「我便放了吳象如何,你要定我罪麼?」

  傅天仇不說還好,一說他就一肚子火,自己拼死拼活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救你這傢伙麼。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你救了本官本官很感激,但法不容情。」傅天仇強硬的回道,不怕李修遠。

  傅清風急忙撲了過來抓住李修遠的手道:「李公子,我父親是一個倔強的人,你切莫生氣,父親,李公子救了我們,我們應該感謝李公子才是,怎麼能指責他呢。」

  「恩歸恩,法歸法,不能混為一談,他私放叛軍是事實,老夫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傅天仇也是吹鬍子瞪眼,怒氣衝衝的說道。

  李修遠說道:「法不容情,很好,希望過一段時間傅大人還能說出這話來。」

  說完,他將傅天仇丟在了地上,然後怒氣衝衝的翻身上馬。

  「你覺得你是正直的,高尚的,殊不知你這樣的性格會連累身邊的所有人,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兵部侍郎這位置上來的,只是希望過一段時間傅大人還能如此強硬,此次軍中叛亂,可是你兵部侍郎的職責,如今金陵城內死了這麼多書生,勢必會朝野震動,而這首當其衝的便是傅大人你了。」

  李林甫之前說了,這個傅天仇是被朝廷排擠過來賑災的,不出亂子還好,一處亂子勢必會以此為藉口罷官查辦。

  所以傅天仇死了還好,不死,自己的政敵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之所以李修遠還是要選擇就這個惹人厭的傢伙,還是因為他的特殊性,不能現在死,至少不能死在叛亂之中。

  若是現在死了,金陵城群龍無首,定然會亂成一片,和這個紀將軍有牽扯的軍中人也會人心惶惶,說不定真會造反,若是軍亂一起,事情可比現在嚴重多了。

  「李公子。」傅清風急忙想要替自己的父親道歉,

  可是李修遠卻是立刻騎馬龍飛奔出了竹林。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6 13:57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9-28 10:53
第三百七十章  死因

一場所謂的造反動亂,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紀將軍帶著的親兵只有三百,很快就被侯府的府兵給消滅了,死的死,降的降,便連這個紀將軍本人也死在了侯府的高手手中。

    這個原本舉辦文會的林園之中只有滿地的鮮血和散落各處的尸體。

    都是讀書人,還有一些達官顯貴。

    李梁金此刻神情有些呆滯,看著躺在地上被人亂腳踩死的父親,心中悲痛交加。

    誰能想到,這次的動亂,身為李侯爺沒有被叛軍殺死,反而死在了人群之中。

    “誰,是誰把我父親踐踏致死,是誰?”李梁金驀地站了起來,聲嘶力竭的怒吼道。

    附近的書生頓時嚇的一個個渾身顫抖,不敢回話。

    剛才那麼混亂誰知道哪個不小心把這個李侯爺踩死了,即便是知道也不能說啊,這踐踏李侯爺的人可不止一個,至少也有幾十個。

    見到全場安靜一片,李梁金又突然奪過了旁邊護衛的刀,怒指著一個秀才道;“你是不是踩過我父親?”

    “李公子,小生哪敢啊,小生來到這里的時候李侯爺就已經死了。”那秀才瑟瑟發抖,驚恐的辯解道。

    “你,是不是你,你離內堂這麼近,一定有害死我父親的嫌疑。”李梁金又拿刀架在了旁邊一個官員的脖子傷,暴怒異常道。

    “不,不是本官,李公子你冷靜一下,本官之前在陪李侯爺飲酒,哪有踐踏李侯爺的嫌疑。”那官員嚇的腿都軟了,站都站不起來。

    “你也不是,他也不是那我父親是怎麼死的?既然沒有人認罪,你們這里的所有官員,所有書生都有殺害我父親的嫌疑。”李梁金咆哮道。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忐忑不安。

    若是真坐實了這罪名的話,以後的錦繡前程可就全毀了。

    便是無罪,若是侯府下獄調查的話,沒有個半年一年也不得清白。

    “誰?”

    忽的,侯府的一位高手听到了馬蹄聲,立刻巡聲看去。

    此刻,卻見李修遠騎著龍駒,緩緩而至。

    “動亂平息了。”見到地上那紀將軍的尸時,李修遠目光一凝。

    連侯府的府兵都打不過,這紀將軍真的是想要造反麼?

    “是你,李修遠?”李梁金冷冷的盯著他,卻是對李修遠記憶深刻。

    “許久沒見了,李梁金,李公子。”李修遠道︰“沒想到貴府今日會發生這樣的慘事,連李侯爺也遭到了叛亂的波及,可惜我一個人力量有限,愛莫能助。”

    李梁金走了過去︰“李修遠,本公子知道你的本事,現在本公子要你做一件事情,你若肯答應,今日本公子可以對你既往不咎,若你不答應,本公子不會讓你走出這里半步。”

    “哦,你想在這里殺我?”李修遠道。

    李梁金臉色一沉︰“你有謀害我父親的嫌疑,本侯必定要讓官府拿你下獄,嚴加拷問。”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威脅我真的好麼?雖然你是侯府的公子,可是你還沒有繼承爵位,如今金陵城內主政的似乎是傅天仇,傅大人。”李修遠淡淡道。

    雖然他不喜這個那個迂腐的傅天仇,但至少傅天仇不是侯府的人。

    “我的父親被人謀害,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廢話少說,我知道你手中有生死簿,可以查探人的生死福禍,我現在要你查探我父親的死因。”李梁金說道︰“若是你肯幫這麼忙的話,本公子保你無恙。”

    生死簿?

    听到這三個字的人皆是臉色一變,有些不信鬼神的秀才更是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難道李梁金瘋了不成,居然向李修遠問生死簿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李修遠說道;“你為父報仇的確出自孝心,既然如此的話,我到是可以幫你這個忙,替你查探查探你父親的死因。”

    他和李梁金雖然有恩怨,但還沒有上升到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地步。

    眼下他父親慘死急迫的想要找出凶手報仇,這是正常人都能理解的心情。

    當即,他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生死簿,翻開之後立刻開始查探這李侯爺的死因。

    “生前高高在上,羞辱,踐踏他人,現已福德耗盡,當被亂腳踩踏至死。”

    “嗯?”

    見到這死因,李修遠神色微微一動。

    這李侯爺不是橫死的,而是合該這個時候死去,生死簿上都沒有說出是哪些人把李侯爺踐踏死的。

    也就是說,那些書生是不需要承擔因果報應的。

    看來是天意讓李侯爺這個時候死啊。

    “李修遠,快說是何人害我父親的?”李梁金此刻握刀追問,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

    李修遠見此反而猶豫了起來,難道是自己也不知道你父親死在誰的手中麼?

    這答案顯然是不可能讓李梁金滿意的。

    說不定一怒之下還會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來。

    那胡亂指認一人,用來做替死鬼,將李侯爺的死推到他的身上,如此一來其他的人就可以平安無恙。

    “如果話從自己嘴中說的話,李梁金是一定會相信的,而相應的我指認的那個書生也必死無疑。”李修遠猶豫了一下,但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人群之中的朱爾旦。

    如果真是要讓一個人做替死鬼的話,無意是會選擇這個朱爾旦的。

    誰讓他和自己有過節,而且他也最厭惡朱爾旦。

    “我雖然和他有恩怨,但是怎麼能用這種卑鄙,陰暗的手段謀害別人的性命呢,若是我這樣做了,和那些惡徒又有什麼分別?”可他旋即卻是心中暗暗自嘲,覺得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

    但是朱爾旦此刻被李修遠的目光一撇,卻是渾身一顫,冷汗都冒了出來。

    “這李修遠不會是想借刀殺人吧。”朱爾旦心中發 ,覺得李修遠一定是有這樣想法的。

    現在他不愚鈍,僅僅一個眼神就能品味其中的幾分意思。

    “絕對不能讓他得逞,我分明連內堂都沒有進,怎麼可能去踩死李侯爺,這個李修遠分明是想栽贓陷害,推我出去背鍋,我必須立刻化解他的。”朱爾旦捏了捏手心的冷汗,心思急轉,開始思考對策。

    “怎麼,李修遠你不想說麼?”李梁金冷冷的問道。

    李修遠道︰“你父親是侯爺,他的事情事關重大,我不能隨意的泄露天機,你可以親自看看。”說著他將生死簿遞了過去。

    李梁金說道︰“你知道旁人是看不了生死簿的,只有你這個狗屁人間聖人才能觀看。”

    “那這就沒辦法了,我愛莫能助。”李修遠道。

    李梁金更是暴怒,他喝道︰“把所有的書生都被本公子抓起來,關進大牢之中,待本公子一一嚴刑拷打,問出事情的緣由之後再做決定。”

    “是,公子。”

    侯府的府兵,護衛當即應了聲,立刻開始抓捕剩下的書生。

    這些書生此刻哪還敢有半分的反抗,只是老老實實的受縛。

    他們之前經歷了一場廝殺動蕩,已進成了驚弓之鳥

    然而在這個時候,朱爾旦忽的沖了出來,不過卻被護衛攔住了,他喊道︰“李公子,小生有一法可知李侯爺是被何人謀害,還請李公子高抬貴手放過小生。”

    “放他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個書生有什麼想說的。”李梁金揮手示意了一下。

    朱爾旦道︰“小生听說人死為鬼,李侯爺雖亡,但魂還在,李公子何不詢問鬼神?”

    李梁金聞言當即覺得有理,但旋即卻又遲疑了一下,他本來是結交了鬼神的,胡黑就是千年的狐精,但是今日自己卻殺了狐女,一把火燒了讓胡黑族人居住的避暑山莊,已經徹底的惡了這狐精,現在到哪去詢問鬼神呢?

    朱爾旦卻又立刻道︰“如果李公子相信小生的話,小生可以替李公子去詢問鬼神李侯爺的死因。”

    “你也結實了鬼神?”李梁金問道。

    “不敢隱瞞李公子,小生認識一個姓陸的神仙。”朱爾旦道。

    李梁金說道︰“好,今夜本公子陪你去拜訪那位陸神仙。”

    陸神仙?朱爾旦?

    是陸判。

    李修遠聞言神色一動,瞬間一切都明白了這個朱爾旦是怎麼回事。

    他換心了。

    難怪幾日不見這個朱爾旦竟如此的聰慧,文采斐然,看來就是那陸判搞的鬼。

    傳說之中能割頭換面的陸判。

    “原來朱爾旦已經和陸判遇到了,我還想找到陸判奪他的生死簿和判官筆呢。”李修遠心中暗道,覺得今日又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多謝李公子,小生必定不讓李公子失望。”朱爾旦此刻微微松了口氣,總算是渡過了這一劫。

    李梁金又道;“不過,其他的書生還需要抓會大牢之中去,我父親的死必定牽連多人,在凶手沒有查明之前,所有人一律關押,只有等本公子查明真相之後才會還你們的清白。”

    “啊~!”

    可是他的話才剛剛落下,準備抓拿李修遠的幾個護衛就被他手中的虎口吞金槍一甩,打飛出去。

    “李梁金,官府不是你家開的,你也不過是一個秀才,有什麼資格抓捕我?你要定罪可以,得讓官府下緝捕的文書才行,不然憑你府上的幾個府兵,護衛,還沒資格抓我入獄。”李修遠卻道。
MOLK 發表於 2017-9-28 10:54
第三百七十一章  再生一計

別的書生願意束手就擒,可不代表李修遠也是柔弱好欺。

    這個李梁金是沒資格抓捕疑犯的,這些書生之所以不敢反抗,是畏懼侯府的權勢而已,怕侯府的府兵再次舉起鋼刀砍在他們的身上。

    “大膽。”侯府的一個護衛怒喝道︰“你有些武藝又如何,我等聯手抓拿他。”

    “住手。”李梁金忽的臉色一沉揮手道︰“李修遠,本公子今日放你離開,希望你這段時間別給本公子生事,不然本公子便是拼個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你好受。”

    對于李修遠他還是很忌憚的。

    此人武藝強大,又是什麼天生聖人,能御使鬼神,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生事。

    而且這李修遠也沒有在草堂內,之前就被排擠離開了,顯然也不可能是害死自己父親的凶手。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我這個人向來是非分明,不過我還要帶我幾個朋友離開。”李修遠道。

    “可以。”李梁金點頭道。

    听到這話,其他被抓捕的書生紛紛期盼不已的看著李修遠。

    “李兄,還記得在下麼?之前你在涼亭和朱兄對對子的時候我為你喝彩過。”一個狼狽不堪的秀才急忙呼喊道;“還請李兄救我。”

    “李兄,還記得我否?之前參加文會的時候你我有過一面之緣啊。”也是一個秀才求救道。

    不止是這兩個秀才,其他的讀書人也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樣,紛紛想李修遠求救。

    他們絲毫不覺羞恥,要知道因為之前的文會,這些書生可是一個都不想挨著李修遠,便是路過也要冷臉想對,生怕別人懷疑自己和李修遠的關系親近,從而被達官顯貴們看在眼中,從而產生疏遠之心。

    “抱歉,我不能帶你們離開,你們並非是我的朋友,我沒有這個義務幫助你們,你們自求多福吧。”李修遠冷淡的回道。

    “李修遠,你怎能如此鐵石心腸,好歹我們也是同榜秀才啊。”一個秀才悲呼道。

    李修遠道︰“只是同榜秀才而已,又不是同床夫妻,你若有本事的話自可離去,何須我來救。”

    “修遠兄,你我在郭北城相識,難道你忘記我了麼?”

    “抱歉,沒什麼影響。”

    李修遠對于這些沒有羞恥之心的書生倒也不生氣,只是心中厭惡罷了。

    現在自己憑什麼帶這些人離開?

    讓他們去受一受牢獄之苦或許也不錯,再說了,他們真有膽色的話應該聯手反抗才對。

    李修遠就不相信李梁金真的敢大開殺戒,若是他真動手了,這次的事情可就和他脫不了干系了,眼下李梁金雖然悲憤交加,應當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吧。

    尋看了一圈,卻發現王平和朱昱兩個人不在這里,應當已經趁機離開了。

    到是寧采臣昏迷在了地上,渾身是血污,看樣子應該是受了傷,只是還沒有死,

    “我又救了你一回了。”李修遠暗道,將昏迷的寧采臣扶了起來,同時查看了他一下他的傷口。

    還好這寧采臣並沒有什麼傷口,只是脫力昏迷了過去,看樣子之前在和一個叛軍搏斗,看著他的手掌,卻發現他手中死死的握住一枚繡花針,李修遠記得這是他在蘭若寺的時候送給寧采臣防身的毒針。

    這毒針可不得了,刺手手會癱,刺腿腿會瘸,很歹毒。

    李修遠本想毀去,但考慮到這也是一件寶物也就留了下來,如今這歹毒的寶物卻是在今日救了寧采臣的命。

    當即,他帶著寧采臣,又照顧了一番以前一起在郭北城救災共事的幾個書生便立刻離開了。

    至于其他讀書人的呼救他是一概不理會。

    這些秀才只是下獄而已,又不是死,何必這般大呼小叫,有能耐的應該自救才對。

    “可惜了。”

    朱爾旦見到李修遠離開反而心中一嘆。

    若是這個李修遠和李梁金產生了沖突那就好了,今日說不定還有熱鬧可以看,只是李梁金對這李修遠似乎很忌憚,不想弄到你死我亡的地步。

    “不過今日的事情未必是沒有機會做文章的。”隨後,朱爾旦目中寒光閃動,心中開始思考對策起來。

    就在李修遠離開的同時。

    林園之中的一處閣樓之中。

    胡黑突然出現在了這里,他看見臥房之中那兩只死在床上的狐狸時,老淚不禁流下,他看的出來自己的女兒是被那李梁金拿劍刺死的,其中一個女兒還是在睡夢之中就死了。

    “李梁金,今日你侯府的報應就來了,縱然你的福澤深厚,命格極貴,我也要讓李家家破人亡。”他站在窗口看著草堂之中發生的種種一切。

    當他見到李侯爺死訊傳來的時候卻是心中的悲憤稍減,有些痛快起來。

    這個李侯爺他見過,本來福德是很深厚的,不然也不會托生在王侯之家,只是因為常年作威作福,福德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又因為上次把鬼宅送給李修遠,起了謀害人間聖人之心,這余下的福德便被再次削減一空,如今災難來臨,自然是要死在這次的災難之中。

    這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的道理。

    而且即便這次李侯爺不死在這一次,也會不日暴病而亡。

    所以,對他的死,胡黑是見怪不怪。

    “這次的事態雖然嚴重,但是李梁金福德還在,能夠安然度過這一次的劫難,我要想害他家破人亡,唯有引誘他走上歪路,讓他的福德徹底的耗盡......不過這事情做成之後我也要被牽連其中。”胡黑心中暗道。

    謀害一位福德深厚的王侯命格之人代價是不小的。

    而且對精怪,鬼神而言殺死這樣的人是沒有任何的好處,所以正常的鬼神都不會去加害這類人。

    畢竟有害無益的事情誰都不會去做。

    倘若是李修遠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雖然謀害聖人的代價讓鬼神無法承受,可誰讓他有七竅玲瓏心呢,吃了能成仙,超脫。

    而且成仙之後就不受天譴了,自然值得去加害一番。

    胡黑想了一下,覺得讓李梁金家破人亡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引誘他造反。

    “此事未必不能成功。”

    他喃喃自語,當即化作一股黑氣飛走,進入了金陵城之中,在一個小巷子落下之後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落魄的算命師、

    胡黑走出了小巷,變作的算命師混入了人群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MOLK 發表於 2017-9-29 19:05
第三百七十三章 半聖

  「你們沒事吧。」

  當李修遠回到府上的時候,見到了來到府上避難的朱昱,王平等人,他們雖然狼狽,但卻是安然無恙的離開了侯府,沒有死在那場動亂之中,不過他們也聰敏,知道來李修遠的這鬼宅避難。

  或許這是對李修遠的信賴吧。

  「多謝李兄的救命之恩,今日若無李兄,這回怕是在劫難逃了。」朱昱感激拜謝道。

  「諸位無事便好,寧采臣現在脫力昏迷了,我把他帶了回來,牛二,去把他扶進廂房之中休息。」李修遠說道。

  這個時候一個壯實的漢子走了進來,應了聲便帶着寧采臣下去休息了。

  王平此刻忙問道:「李兄,現在情況如何了?城內是不是真的有叛軍造反啊。」

  李修遠道;「情況看似嚴重,實際上卻不然,只是侯府受到了波及而已,我回來的時候城內依然相安無恙,應當不是叛軍造反,而且此事多有詭異之處,一時間我也不好判斷,你們如果擔心的話就不放先在府上歇息幾日,等事情平緩之後再出門也不遲。」

  「有李兄在此,我等心安矣。」一位書生亦是感激道。

  李修遠點了點頭:「遭逢兵災,理應相互幫助,眼下諸位想來也都非常疲累了,還請先回廂房歇息,容我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過兩日再告知諸位情況。」

  「如此就有勞李兄的,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等幫忙的地方還是李兄吩咐,莫要客氣,我等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聯名上書,告禦狀,寫狀紙什麼的還是可以的,便是進行一場士子遊行亦是不惜此身。」

  王平拱手作揖,認真的說道。

  「是啊,若是真時逢亂世,我輩又何惜此身。」也有書生熱血不減,大聲說道。

  「說的好,郭北城的水災我們都趟過來了,還怕這刀斧加身不成?」也有好幾位書生符合道,有些義憤填膺。

  他們這類傳統的讀書人,最明白兵災動亂的危害。

  便是前朝,盛世繁華,一朝動亂,亦是化作了廢墟,塵埃,死傷多少百姓。

  李修遠見此,安撫了眾人的情緒:「諸位有此心,在下深感欽佩,只是眼下事情並未想像中的那麼嚴重,還請諸位暫且平靜下來,我等一起共事許久,若國家真有難,我等又豈能苟且偷生,只圖安穩?」

  眾書生的情緒得到安撫之後,他又安排這些書生去廂房歇息。

  等他們離開之後。

  大堂的後面李林甫的身影顯現了出來,他撫須笑道:「公子既要以鬼神治人,又何必花這麼多精力照顧這些書生?他們雖有一腔熱血,但卻不適合眼下這世道,公子也應該有所發現了,這世道已經越來越亂了,這是國運衰敗的徵兆啊,連金陵城都遭遇到了刀兵之災。」

  李修遠道:「你說的沒錯,是國運衰敗了,什麼牛鬼蛇神都來了,什麼天災人禍也都來了,誰能想到侯府豪宅之內,竟掀起了一場叛亂,死傷秀才無數,便連侯府的李侯爺也都受到了牽連,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需要同道中人。治理鬼神,我有五位鬼王,四方鬼神,但若要治理天下,則是需要一群志同道合的同輩中人,他們雖然是文弱書生,但是日後必定能在朝為官,所以將來他們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眼下他們雖然只是無用的秀才,可是將來卻不是,我性格問題,不可能去阿諛奉承,巴結討好那些官員,而且那些貪官污吏也不配與我共事,我要做的事,堂堂正正,其道大光,容不得蠅營狗苟的污穢,只有他們一腔熱血未褪,有着自己的理念和操守,才值得我去結交,所以,現在的一點照顧不算什麼。」

  李修遠神色複雜,看着外面的黃昏道。

  「公子真是深謀遠慮,連這一點都想到了,老僕佩服。」李林甫說道。

  「你不用拍我馬屁,你是前朝的丞相,不可能連這點都看不透,之前我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李修遠道。

  李林甫道:「果真是如公子猜測的那樣,朱爾旦和陸判有瓜葛,十王殿之中的那陸判神像就被朱爾旦背回了家中,這是城內一個小鬼親眼看到的,現在那個陸判借着那神像供奉,可以隨時出現在朱爾旦的家中,只是這陸判道行很高,查探的鬼神一直沒有發現陸判的真身蹤跡。」

  「陸判是十王殿的十位鬼王有什麼瓜葛?」李修遠又道。

  「這個老僕也問過了長鬚鬼王,長鬚鬼王說,陸判曾是十王殿之主,十尊鬼王是他麾下的屬下,在陰間,陸判曾服侍過閻羅君,後來閻羅君任期到了,輪回轉世去了,陸判方才借機來到陽間,靠着麾下籠絡的十位鬼王在陰間操控生死輪回之事,只是前陣子陸判曾消失了一段時間,長鬚鬼王說可能是因為天宮把所有鬼神調遣離開的緣故。」

  李林甫一五一十的將陸判的事情說了一遍。

  「好一個陸判,竟有如此來歷。」李修遠有些驚道:「難怪此人手中會有生死簿,判官筆,原來他是陰間真正閻羅身邊的判官,如此的話,他掌握十位鬼王也就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陰間侍奉閻羅這麼多年,豈能沒有一點自己的勢力。

  李林甫道:「當日十尊鬼王拜訪公子,佈置殺局,欲加害公子,這其中未必沒有這陸判在暗中指使,畢竟他是十王殿之主,他讓十尊鬼王打頭陣,既有加害之心,也有試探之心,如今十王殿名存實亡,十位鬼王死去五尊,餘下的五尊被公子收服,這陸判怕是衝着此事而來,或許朱爾旦就是陸判的棋子。」

  「說的有理,比鬼神手段,鬥法廝殺,這個陸判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所以他唆使凡人對付我。」李修遠點了點頭:「鬼神的佈局不是一日兩日就看的出來的,他們有的是時間,所以往往可以耐着性子等上幾年,十幾年,甚至是二三十年。」

  就比如那黑山老妖,化身黑虎欲吃掉自己,不成就又唆使樹妖姥姥對付自己,還是不成又化作賊匪石虎,再行暗殺,再不成,則又不知道去謀劃什麼了。

  一計接着一計,一旦成功,李修遠就會死在他的手中。

  「公子說的有理,今朝有個半聖就被鬼神佈局加害了,以至於無法成聖,只能勉強成一個半聖,公子天生的聖人命格,亦是要當心萬分。」李林甫說道。

  「今朝還有一個半聖?」李修遠楞了一下。

  李林甫納悶道;「難道公子不知道麼?今朝的百年前有一個讀書人,立功,立德,立言皆有大建樹,將要成聖,然而遭到了鬼神算計,德行敗壞,結果功敗垂成,不過老僕也是聽以前的一隻舉人鬼閒談所知道的,畢竟老僕也沒出過金陵城,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

  「那真是可惜了。」李修遠歎了口氣。

  他知道,這人間有一種是後天聖人,此類人神異不顯,只是福德深厚,但卻能靠着立功,立德,立言,最後功德圓滿死後成聖。

  能走到半聖的地步,已是很不容易,更別說差點成聖了。

  只是.......這天下當真是容不得一尊聖人出世麼?

  連將要立功,立德,立言成就聖人的人都可以謀害,這鬼神也太厲害了。

  可仔細一想,李修遠卻又心中苦笑。

  別說一個半聖,自己頂着天生聖人的命格不也有鬼神想要謀害自己麼?而且自己還有七竅玲瓏心,還有斬仙大刀,這時間一切妖魔鬼怪的剋星都在自己身上,但這又如何呢?

  還不是險些被加害。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這個陸判雖然有加害我的可能,也有利用朱爾旦謀劃我的意圖,但我也得去卻能一番才行,不能以猜測來判定一個鬼神的善惡,這是莫須有,若是他真有歹心,我是斷然不會放過他的。」李修遠開口道。

  「公子說的極是。」李林甫很是敬重道。

  堅持這樣的德行,方才能問心無愧。

  心中無愧,自然連鬼神都要敬重。

  「把五尊鬼王喚來,這段時間讓他們留在府上不出去也不是辦法,讓他們隨我走一朝,既然他們以前是陸判麾下,今夜便讓他們和陸判碰個面,也好解決這些鬼王的心中顧慮。」李修遠道。

  難怪鬼王們都心甘情願的躲在這裏不出去,感情是已經知道了陸判來了,怕找麻煩,所以有幾分避難的意思。

  「大少爺,不如讓小的跟隨吧。」這個時候,大堂昏暗的一腳,一個身披鎧甲的漢子忽的隱約冒了出來,拱手受到。

  李修遠看了一眼說道:「鐵山,你的道行還很低,隨我出去的話會遭遇危險的,留在府上即可,府上的安寧也是非常重要的,需要你護衛。」

  「是,大少爺。」鐵山退了回去,身子消失在了牆壁之中。

  再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了。

  只等天黑一到,他便立刻出發。

  既要確定陸判是敵是友,也要取來陸判手中的判官筆和生死簿。

  生死簿能否到手,關係着他人神共治的理念能否貫徹下去。

  不過此時此刻。

  侯府的動亂餘波才剛剛平息,李梁金帶着護衛甲士,還有秀才朱爾旦便出了府。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6 13:51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9-29 19:06
第三百七十四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

  李梁金聽說朱爾旦結識了神仙,他想讓朱爾旦帶自己去拜訪那個神仙,詢問自己父親的死因,看看是哪些秀才將自己的父親踐踏死的。

  只要問到姓名,以他侯府的能力給幾個書生定罪是不難的。

  但是他不可能給所有的書生定罪,不然他侯府的權勢再大,也承受不起這肆意屠戮當朝秀才的罪名,而且眼下侯府還和造反的紀將軍有着不清不楚的聯繫,若是兵部侍郎追查下去的話,侯府當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李梁金心中便有些恐慌。

  父親屍骨未寒,侯府上下皆由他一人做主。

  這不是一種享受,而是一種壓力。

  「李公子,前面就是小生的家了。」朱爾旦說道。

  「見不到那個陸神仙,後果你是知道的。」李梁金冷冷的說道。

  朱爾旦信誓旦旦道:「還請李公子放心,陸神仙和小生是好友,小生經常請這位陸神仙吃酒,只要小生相邀,陸神仙必定會現身相見。」

  「最好如此。」李梁金說道。

  朱爾旦來到院子前,敲響了門。

  朱妻聽到敲門聲趕緊開門,她關心道:「夫君,聽說城內出了大事,死了很多人,夫君你沒事吧。」

  「滾一邊去,沒看見有貴客臨門麼?今日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你在外面待着,不准進屋來打攪。」朱爾旦呵斥了一具。

  朱妻見到好些位甲士,護衛嚇了一條,唯唯諾諾的應了聲,退到了一旁。

  「李公子請。」朱爾旦客客氣氣的說道。

  「你們在外面守着,沒有本公子的命令,不准進來。」李梁金吩咐道。

  「是,公子。」侯府的府兵應了聲。

  兩人進了屋,朱爾旦便帶着李梁金來到了書房之中。

  書房之內有些許藏書,但最醒目的是一尊廟裏的神像竟然擺放在這裏,神像前面有香火供奉,還有酒水瓜果,都是供奉神明的祭品。

  「這就是你說的陸神仙?」李梁金問道。

  朱爾旦說道:「是的,還請李公子稍等片刻,小生來請陸神仙現身。」說着他從旁邊取了三根香,點燃之後立於神像前。

  「陸神仙,陸神仙,還請現身相見,小生朱爾旦有要事需要陸神仙你的幫助。」

  他對着神像拜了拜,同時口中念念有詞,呼喚着陸神仙的到來。

  果然,隨着他幾次呼喚。

  立刻,書房之內,本來是門窗緊閉的,但卻突然吹起了一股涼風,這涼風卷起那神像前的香火,一時間屋內香火彌漫,隨後卻見神像突然冒出了陣陣紅光,紅光照耀整個屋內,連屋外的人都瞧見了,那門窗的縫隙之間有紅光洩露出來。

  隨着屋內紅光大冒,忽的,一個身穿官服,紅須綠臉,相貌醜惡的鬼神突然從神像之上顯現出來,然後一躍跳了下來。

  「呵呵,還不到請我吃飯的時間你就把香火供奉上了,我還道是為何,原來是有貴客臨門啊。」陸判笑了笑,看了看旁邊的李梁金。

  朱爾旦說道:「這位李公子有一點事情需要詢問陸神仙,還請陸神仙幫忙。」

  「好說,好說。」陸判撫須道。

  李梁金看着這個面貌醜惡的鬼神,心中驚疑不定,但稍微定神之後卻又道:「你知曉我?」

  「侯府的公子,天生的王侯命格,怎麼會不清楚呢。」陸判說道。

  「既然神仙無所不知,還請神仙告訴我家父是被何人謀害的,若是神仙肯幫忙,我願意建廟供奉神仙。」李梁金說道。

  他和古怪打交道的經驗,知道清楚鬼神需要的是什麼。

  陸判眼睛眨了眨,似有光芒閃動,他說道:「這個得容我查看查看生死簿才能知曉。」

  說完,他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古書,上面黑皮封面,被一股氣息籠罩,讓李梁金看不清楚。

  儘管看不清楚,可是李梁金卻在李修遠的手中看過這東西。

  「你怎麼也有生死簿?」李梁金驚道。

  陸判說道:「世上的生死簿一共有九本,李公子應該是從李修遠的手中見過生死簿吧。」

  「是的,我見過他手中的生死簿,我威脅他讓他查探過我父親的死因,只是並未告知我。」李梁金說道。

  陸判翻看了幾眼生死簿,實際上裏面並沒有李侯爺的名冊。

  李侯爺是揚州人,名冊在李修遠的手中,他手中的生死簿是其他幾州百姓的名冊。

  不過這事情他知道,李梁金卻不知道。

  陸判故作凝重翻閱一番,隨後忽的說道:「我明白了,他不告訴你父親死因的緣故原來是因為你父親就是那李修遠害死的。」

  「什麼?是他害死的?」李梁金驚道。

  陸判說道:「不錯,你父親的壽命被勾畫過,應該是李修遠做的,他把你的父親壽命削減了,所以你父親才提前死去,否則你父親並不會死在這次的災亂之中,所以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李修遠啊。」

  「當真是他?」李梁金一下子暴怒異常:「李修遠,你當真如此狠毒,勾畫了我父親的壽命,我李梁金發誓,一定要把你殺了,為父報仇。」

  旁邊的朱爾旦見此卻是目光閃動,覺得其中多有嫌疑。

  李修遠有生死簿,陸神仙也有生死簿,怎麼能一下子肯定就是李修遠勾畫的生死簿呢?

  再偷偷看了一眼陸神仙的臉色,卻見他嘴角帶着幾分冷笑。

  一時間,朱爾旦心中一顫:「這陸神仙是想借李梁金的手謀害李修遠啊......等等,之前替我換心,莫不是也是因為我和李修遠有衝突的緣故,想利用我對付李修遠?」

  之前他腦袋愚鈍,想不出來這些。

  可是現在他聰慧之後卻是漸漸揣摩出了陸神仙的意圖。

  一時間,朱爾旦感覺渾身發寒。

  自己似乎被這陸神仙被當槍使了。

  那李修遠真的那麼好對付麼?

  絕不可能,這陸神仙是神仙,有生死簿在手,他都不能親自謀害李修遠,非要假借自己等人之手,這其中情況無非一種。

  陸神仙不是這個李修遠的對手。

  神仙都不是李修遠的對手,自己凡夫俗子又豈能那麼好得手?

  他在草堂之中見過李修遠的武藝,當真是世上罕見,騎着白馬,手持一杆大槍,如史書之中的不敗將軍一樣,能以一當千,無人可敵。

  「該死的,中這陸神仙的計了。」朱爾旦心中咬牙切齒,可是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怕被陸神仙看出破綻,把自己給謀害了。

  此刻李梁金憤怒無比,便欲離開,帶着府兵去抓拿李修遠。

  這個時候陸判卻又道:「你這個時候去抓拿李修遠是不成的,他的武藝很高強,你需要做足準備才行。」

  「這個不饒陸神仙費心,他武藝高強是麼?我侯府的府兵也不少,他一個人再厲害也抵不過我侯府的幾百府兵。」李梁金咬牙道,說着便走出門去,然後帶着護衛和甲士便立刻離開了。

  「李梁金中計了。」朱爾旦看在眼中,卻是不敢說半句,只是眼睜睜的看着李梁金離去。

  雖然他為李梁金感到不值,可是卻沒有半分憐憫的想法。

  李梁金和李修遠是死是活和他沒有關係,或許兩個人都死了才最好,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擺脫這個陸神仙的控制。

  看着陸神仙那張醜惡的臉,朱爾旦感覺這陸神仙沒有之前那般和善了,而是如惡鬼一般猙獰,可怕。

  自己似乎請來了一個不得了的惡神。

  只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朱爾旦想要送走這尊惡神,只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而就在李梁金出發的時候,附近的一處民宅這上,卻見一匹白馬屹立於屋頂,在這昏暗的夜裏發出淡淡的白光。

  這龍馬之上卻坐着一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修遠。

  李修遠目光如電,一直看着朱爾旦的書房方向。

  雖然隔着窗戶看不起人影,但是裏面的三個人說話的聲音卻被他聽見了。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6 13:52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10-5 11:33
第三百七十五章 空城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話當真沒有說錯,李修遠本來是來朱爾旦家中尋陸判的,結果卻聽見了陸判和李梁金之間的對話,知道了陸判的歹毒用心,這個堂堂的陰間判官,竟也在暗中算計自己,用欺騙的方法來利用李梁金對付自己。

  「我和陸判之間並無恩怨糾葛,他竟想要謀害我的性命,這是我不能理解的。」李修遠目光微動,看着不遠處的朱爾旦家。

  「難道是因為十王殿的五尊鬼王被我誅殺了,所以他要報復?還是說他想要謀取我的七竅玲瓏心?但不管如何,我深信,善念招來福報,惡念招來禍端,人不可能有害人之心,鬼神亦是不能有害人之心,他想要謀害我,這會兒就被我無意間聽到了,豈不是把禍端招來了麼?」

  李修遠看着李梁金等人離開的方向,又暗道:「既然都已經唆使李梁金對我動手,那這惡事已成,我對這素未謀面的陸判也就不需要猶豫那麼多了,今日......便誅了他。」

  當即,他吩咐了一聲;「長舌鬼王,你去傳個信給傅天仇身邊的那個護身神將,讓他告知傅天仇,說李梁金帶兵欲行不軌之事,讓傅天仇防備,他若肯動兵最好,若是不肯動兵的話你就通知我府上的李林甫準備避難,以你們這鬼王的手段,躲避這次的危險應當是不成問題的。」

  穩妥起見,他做了兩手準備。

  而隨着他的話音一落,附近的天空之上便卷起了一股陰風,長須鬼王的身形忽的顯現了出現,對着李修遠拱手應了聲便有立刻化作了陰氣潰散,然後向着衙門的方向迅速吹去。

  「其他四位鬼王隨我去拜會拜會這個陸判。」李修遠說道。

  當即,他騎着龍馬一躍而下,從屋頂上落到了地面上,然後向着朱爾旦的家中走去,在他的身後四股陰風盤旋跟隨,隱約之間有一個人的輪廓浮現,只是在黑夜之中這裏的異樣並不會被人看見。

  當李修遠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見到朱妻渾身凍的哆哆嗦嗦,正欲關門。

  「是朱夫人麼?還請晚點關門。」李修遠翻身下馬,大步走來。

  朱妻見到李修遠騎着一匹龍駒從天落下,心中驚疑不定,有些驚嚇道:「你,你是什麼人?」

  李修遠道;「朱夫人無需害怕,我是城裏的秀才,姓李,因為有點私事所以想要拜訪拜訪朱爾旦,若是有打攪之處還請見諒。」

  朱妻卻是不相信李修遠,她道:「我夫君說了閉門謝客,誰都不見,這位公子如果有什麼事情明日再來找我夫君吧。」說完便欲關門。

  「朱夫人難道不知道你的夫君朱爾旦已經危在旦夕了麼?」李修遠說道。

  朱妻是婦道人家,聽這一說當即嚇了一跳:「這位公子你為何怎麼說?」

  李修遠道:「因為朱爾旦請來了一尊惡神,現在正在屋內和朱爾旦聚會,你若容許我進去的話便替你誅了那尊惡神,你若阻攔我的話我只能硬闖進去,之所以願意在這裏和朱夫人客氣一番,是因為我是一個讀書人,禮節還是要遵守的。」

  說完,他神色微動,因為屋內的說話聲已經停止了。

  「鬼神已經察覺到我了,我不能浪費時間了。」當即,李修遠大步走進了院子。

  看來是自己和朱妻說話的聲音已經驚動了陸判,不過無所謂了,附近四尊鬼王在,這個陸判是逃不了的。

  朱妻心中猶豫,但還是沒有阻攔李修遠,因為她已經明白自從那神像出現在家中之中,夫君的性情大變,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就像是換過了一個人一樣。

  若真被鬼神所害的話,倒不如相信這個李公子的話,將那惡神誅殺了。

  李修遠還未進屋,便聽見屋內傳來了一個粗獷的大笑聲:「哈哈哈,能避開我的耳目來到屋外而不被發現,這天下只有你這人間聖人了,你的出現是無法被推算來,便是我等鬼神也不能知道你會出現在哪裏,既然來了,何不請進來一坐,喝杯酒水暖暖身子?」

  「不打算逃麼?」

  李修遠聽到這話,神色反而一凝。

  若是聞聲而逃,他反而不懼這個陸判,因為逃就代表着害怕,害怕就代表着威脅不大,自己誅殺他不難。

  之前自己故意這朱妻說話也是有意弄出一點動靜來讓陸判知曉自己的到來。

  這是一種試探和無形的威嚇。

  如此手段是他當初從黑山老妖手中學來的。

  只可惜,這陸判知曉自己的到來並沒有逃走,反而大大方方的邀請自己喝酒。

  當李修遠走近屋內的時候,卻看見書房之中一個身穿官服,綠面紅須,相貌醜惡的鬼神正坐在桌子前,拿着酒杯微微晃了晃,然後鼻子一吸,將一股酒氣吸進了腹內,臉上頓時露出了滿足之色。

  「好酒,這凡間的酒的確與眾不同,有股俗氣。」陸判笑着說道,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李修遠掃看了一眼屋內,卻見到朱爾旦臉色平靜,目光閃動不定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當他見到李修遠到來的時候露出了幾分詫異的神色。

  「你便是陸判?陰間執掌生死簿的那位?」李修遠道。

  陸判笑道:「不錯,便是某,我對你不陌生,你的事蹟我也略有耳聞,聽說你在郭北縣搏殺了一頭千年黑虎,在城內斬過一條烏江龍王,在華縣滅過一尊假觀音......便是前不久,某的十王殿之中的五尊閻羅被你滅了五尊,收服了五尊,你這人間聖人當真是與眾不同,不去考取功名利祿,不去賺取權勢,不去納妾成群,逍遙快活,卻是專和我們這些鬼神過不去,李公子,你此舉似乎略有不妥吧。」

  「因為有些鬼神不安分,想要謀害我的性命。」李修遠淡淡道。

  「某的十王殿和李公子井水不犯河水,李公子不也打上門來了麼?長須鬼王被李公子收服了,某的十王殿豈能不有點表示,不然十殿閻羅的威名何存?如何能震懾十方鬼怪,如何能維持輪回運轉,某聽說你人間聖人最重一個理字,此事你到是看看,是你有理,還是你無理。」陸判說道。

  李修遠道:「此事自然是我有理,長須鬼王佔據民居,成為凶地,影響城內百姓生活,這便是鬼神干預凡人,此乃一大錯,我將其鎮住,收為己用,這是一件功德良善的失去,厲鬼不可怕,可怕的是無人約束的厲鬼,我約束了長須鬼王就等於保了金陵城的太平,是你賊心不死,欲佈局害我,現在還敢和我談理字。」

  「除此之外,你之前更是唆使了李梁金謀害我,這樣歹毒的用心,便是你未害我,害的是別人我也要將你誅殺,」李修遠冷冷的說道。

  陸判哈哈一笑,又是到了一杯酒:「說的好,你的道義的確是堂堂正正,被你誅殺的鬼神足以讓任何人信服,果然不愧是人間聖人,和那些欺名盜世之徒不一樣,這酒當飲。」

  說完又是鼻子一聞,吸了一口酒氣,然後將毫無酒氣的酒水倒掉。

  李修遠皺起了眉頭,不明白這個陸判是要耍什麼手段。

  他為何如此篤定?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陸判,今日我要誅殺你。」李修遠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陸判咧嘴笑道:「你憑什麼可以誅殺我?」

  「我有一刀,缺一頭顱待斬。」李修遠緩緩的開口道。

  「你的刀雖利,可上誅仙佛,下誅鬼怪,但卻不是無敵,上天既然讓你習得了斬仙之法,那自有相克之法,很不巧,某暗中觀察你多時,卻有一法可擋你斬仙大刀。」陸判酒杯一放,笑着說道。

  李修遠冷冷道:「我不信。」

  「既然不信,請人間聖人出刀,某願以身試刀。」陸判站了起來,對着李修遠施了一禮。

  醜陋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詭異的笑容,綠色的臉龐越發顯得詭異陰沉了。

  「是陷阱麼?」李修遠神色微微一動。

  如上次一般,等自己出竅,好趁機謀害自己的肉身?

  不,這可能。

  上次自己是因為一時不察,被鬼神埋伏了,所以才中了計,而同樣的方法不陸判不可能使用兩次。

  不過也不能保證陸判這再來一次設伏。

  又或者之前李梁金走的時候留下了高手,就蟄伏在這屋子內?

  一時間,李修遠神色變化不定,反而有幾分遲疑了起來。

  「要麼是有埋伏,要麼就是這個陸判真的有本事擋住我的斬仙大刀......只是我的斬仙大刀被擋住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即便是再厲害的鬼怪都會被我這一刀誅殺,難道這陸判是在給我唱空城計?知道自己走脫不掉,所以故作輕鬆?」李修遠心中暗暗想道。

  只是猶豫歸猶豫,他臉上卻是沒有半分的遲疑之色,他當即道:「既然陸判有如此自信,那便請陸判試刀。」

  說完,他周身紫光大冒,似有衝天而起的趨勢,隱約還有龍鳳合鳴的聲音傳來。

  紫氣蓋頂,龍鳳呈祥,

  這是人間聖人神魂要出竅,即將顯現神異的緣故。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6 22:46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10-5 11:34
第三百七十六章  人皮法

  陸判面對李修遠即將神魂出竅,祭出斬仙大刀,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驚色,也沒有任何的慌張生態,相反他顯得很冷靜,甚至臉上帶着詭異的笑意。

  似乎這一切都仿佛如他預料的一半,智珠在握。

  李修遠雖然心有顧慮,但卻並沒有想要放過這個陸判的打算。

  哪怕是真有陷阱,他也得出手。

  若是退縮的話,自己此行來的目的又有何意義?而且他也不能放走這個陸判,他身上的生死簿和判官筆都關係着自己以後的理念能否得到貫徹。

  「請人間聖人出刀。」陸判,依然笑着拱手施禮,仿佛不是在面對斬仙大刀一樣,仿佛只是請你吃飯喝茶一樣。

  旁邊的朱爾旦卻是一隻裝作啞巴,一句話都不說。

  哪邊他都惹不起。

  陸判這個鬼神手段可怕,連他的心都能換,還有什麼不能做到的呢?

  這李修遠雖是秀才,但卻能驅使鬼神,隻身就敢揚言要誅殺陸判,可見他的本事亦是非同凡響,只是不瞭解的人才當他是普通的秀才,之前朱爾旦就吃了這個虧,以為李修遠只是尋常的讀書人,結果接觸之後才發現此人的深不可測。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世上還有如此一位人物。

  「既然你有試刀的勇氣,那我又豈會讓你失望?」李修遠說道,身上的紫光已從頭頂衝出,直接越過屋頂籠罩在天空之上。

  陸判笑道:「李公子的這一刀能否誅殺我可是關係着李公子一家老小的性命安危啊。」

  「嗯?」李修遠皺了皺眉。

  陸判道;「以你的聰慧應該不難猜出我的這句話的意思。」

  「你在驗證你的法子能否能擋住我的斬仙大刀?若是能擋住,此法有效,你便會讓天下的鬼神知曉?而失去了斬仙大刀的鋒利,我的威懾不足,遲早會被鬼神謀去七竅玲瓏?」李修遠說道。

  「然也。」陸判再次拱手道:「還請出刀。」

  李修遠此刻殺意更濃了,但猶豫更大了。

  誅殺的了這陸判自然一切無憂,若是誅殺不了,被他試出了斬仙大刀的克制之法,那麼若是傳遍天下的話,李修遠的確會變的比以前更危險。

  到時候就不是黑虎,華姑等這些百無禁忌的凶妖惡鬼來謀害自己了,更多的小妖小鬼也會層出不窮。

  「怎麼?李公子猶豫了?」陸判笑了起來;「不敢出刀,還是怕自己的刀不夠鋒利,若是這樣某得瞧不起你了,堂堂的人間聖人竟然被我三言兩語給唬住了。」

  「請出刀。」他往前一步道。

  李修遠不為所動。

  陸判再次往前走了一步:「請出刀。」

  「我的神魂即將出竅,這個陸判卻沒有任何的畏懼,他不是空城計,而是真有什麼手段克制我的斬仙之法,既然如此的話,我又何必冒着這個危險出刀呢?而且有一法我也該嘗試一下了。」李修遠神色一動,忽的紫氣一斂。

  下一刻,身子動了起來。

  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出了一杆虎口吞金槍。

  長槍一閃,瞬間刺穿前方,沒入地磚之中。

  陸判楞了一下,看着刺破自己身軀的這杆長槍,隨後失聲笑道:「你竟想用凡人的武藝誅殺我?你竟如此的天真。」

  「嗡~!」

  然而下一刻,室內突然紫光乍現,一柄古樸的大刀突然乍現,出現在了半空之中,一刀斬下,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陸判的脖子上。

  斬仙大刀?

  陸判眸子一縮,感覺到一股天地之間浩浩蕩蕩正念撲殺而來,他這等人間少有的鬼神亦是感到膽戰心驚,宛如一隻螞蟻站在一條決堤的大河前,這一刻,管你是神佛也好,鬼仙也好,都如螳臂當轍,無論哪種道法道術,都不能抵擋這一刀的鋒芒。

  這便是人間聖人的法?人間聖人的道?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李修遠這一刀足以斬殺任何鬼神卻落在陸判的脖子上停了下來,古樸的大刀宛如斬中了頑石,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驚的一身冷汗的陸判,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還在看自己的頭顱是否還在。

  當他看見那斬仙大刀沒辦法誅殺自己的時候,陸判當即失聲狂笑起來:「某的猜測是對的,這便是你斬仙大刀的克制之法,你的刀果真不是無敵的。」

  李修遠也是愣住了,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

  斬仙大刀當真被治住了?

  他這次已經很小心了,他在沒有神魂出竅的情況之下施展了斬仙大刀,這是從石虎手中學來的手段。

  之前他見到石虎和五尊鬼王鬥法,親眼見到石虎沒有脫離脫凡人的身子還施展了法術,這是因為他只是讓一部分軀體中的神魂出竅,並不是全部,如此一來就能保持行動的同時又能施展法術。

  李修遠學了這法子,眼下就施展了出來,他右臂無力的垂下,可是他的神魂卻伸出手臂握着斬仙大刀,斬在了陸判的身上。

  只是事與願違,這陸判並未被誅殺。

  「李修遠,你的強勢在就此終結了,這一世你成不了聖的,去做你的神去吧。」陸判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

  「可笑,擋下我的斬仙大刀就能讓我消沉下去?便是你克制的了我的法那又如何,我的道還在繼續,容不得你這塊絆腳石擋在前面,今日依然要將其誅殺。」李修遠喝了一聲,短暫的驚愕之後卻是念頭堅定如一,絲毫不驚慌。

  「沒有斬仙大刀,你不過是一介凡人,如何是鬼神的對手。」陸判說道,可是他還未說完卻突然慘叫一聲,身體竟感覺墜入烈油之中,疼痛無比。

  他突然發現貫穿自己身軀的那杆大槍上有一縷鮮血沿着槍桿沒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人間聖人的血能退避鬼神,想要享用得焚燒化煙才行,直接觸碰就如滾油落水。

  這滾燙的血直接讓陸判慘叫連連,身體想要離開,卻發現動彈不得,再這般下去的話鬼神之軀就要化作青煙炸開。

  「該死的,險些忘記了這傢伙並非只有斬仙大刀。」陸判通的無法忍受,身體突然乾癟了下去,像是洩氣的氣球,有一股夾帶着香火的陰氣飛了出來。

  香火之氣凝聚,在半空之中形成了陸判的樣子。

  不過此刻陸判的胸口卻還是有一個窟窿,猙獰可怕。

  「原來如此,你難怪能擋住我的斬仙大刀,原來是披了一層人皮。」李修遠又驚又怒。

  他的斬仙大刀是斬不了人的。

  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

  因為他斬仙之法其實是車斤人山大道。

  他可以將仙劈開,卻不能將人劈開。

  「你和石虎交手的時候,並未出刀,某早就留意了,今日披着人皮一試果真如此,只要披上人皮,不但可以隔絕你聖人的氣息,還可以抵擋你的斬仙大刀。」陸判此刻臉上並無之前的欣喜之色,反而露出了幾分驚慌。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當即毫不猶豫的化作一股陰風逃去。

  雖然他掌握了對抗人間聖人的法子,可是眼下他丟了人皮,已是鬼神之軀,再不逃的話今日說不定真要被這李修遠誅殺。

  只要渡過了這一劫,這人間聖人他必能算計死。

  「今日豈能被你逃了,四尊鬼王助我截住陸判。」李修遠喝了一聲。

  隨着他的話一處,立刻朱爾旦家附近有四股陰風席捲而來,立刻屋外陰風怒號,肆無忌憚的吹刮起來,欲截住逃走的陸判。

  「我乃閻羅身邊的判官,長須,子母你們幾位鬼王敢反我?」陸判怒喝道。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6 22:47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10-5 11:35
第三百七十七章 壯士斷腕

  陸判以身犯險試出斬仙之法的克制手段,本欲逃走,再行謀劃,然而李修遠和鬼神鬥法已經鬥了不止一次兩次了,現在已經很有很經驗了。

  他不再會如以往那般大意,這次來的時候安排了四尊鬼王在這附近埋伏。

  不求他們誅殺陸判,只要拖住一二,等他趕到的時候這陸判就能伏誅。

  天空之中陰風呼嘯,本來就是冬季,寒風凌冽,再加上陰風夾帶其中,尋常的人只需被吹一下就要遍體冰涼,幾欲凍僵,陽氣稍弱的人怕是次日就要發燒生病。

  在這陰風之中,四尊鬼王的身影隱約呈現,他們互為犄角,攔住了陸判的去路。

  「你們這些鬼王背叛我的事情還未找你們算帳,還敢攔我?當真以為我誅殺不了你們幾位鬼王麼?人間聖人的斬仙大刀可怕,我手中的這根筆又豈是等閒。」陸判喝到,伸手往寬大的衣袖一抓,一根足足有半人高的毛筆被取了出來。

  這毛筆和尋常的毛筆只是大了一些,並無奇特之處,只是筆尖的一抹朱砂赤紅,宛如鮮血一般鮮豔,似乎能滴下血來。

  見到這筆,四尊鬼王臉色一變齊齊後退數丈。

  此筆是陰間的至寶,能改生死簿,判人生死,增人福壽。

  除此之外此物還有一能力,那便是能一筆誅殺任何冤魂厲鬼,對鬼王亦是克制萬分。

  「陸判官,我等幾位鬼王最先聽命的是閻羅君,當初閻羅君任期已瞞,轉世輪回去了,是你試圖代替閻羅君,執掌陰間,違背了閻羅君留下的命令,致使陰間諸多鬼王反叛,導致陰間大亂,本以為你能知錯能改,在陽間重建輪回,然而你今日的舉措卻是讓我等寒心。」

  「與人間聖人為敵,便是與天下正道為敵,天下紛亂已經夠久的了,我等棄暗投明追隨人間聖人豈能算是反叛?」

  「不錯,陸判,你的氣數已盡了,敢算計人間聖人,今日豈能不亡?」

  四位鬼王雖忌憚陸判,但卻一個言語凌厲,指着陸判的種種不對,並未露出退縮之色。

  這個時候人間聖人也在場,是站隊撇清聯繫的最重要的時刻,此刻若是半分猶豫不決,想做那牆頭草,必定會被秋後算帳。

  陸判雖然道行高強,但人間聖人的刀也夠鋒利啊。

  「胡扯,某還不知道你們,是想助人間聖人成大道,好敕封成神,堂堂正正的成為陰間的鬼神。」陸判喝罵道:「給某把路讓開。」

  他沒有遲疑,當即舉起手中的毛筆對着那陣陣陰風一劃。

  一道紅光從筆尖溢出,如一抹朱砂在半空之中劃過,所過之處皆是紅光凝聚不散,宛如一道霞光彩虹。

  紅光所過之處,陰氣瞬間為之一蕩,攔路的鬼王當即臉色驟變迅速躲避。

  持劍鬼王一時閃避慢了一步,一條手臂被紅光劃過,宛如利器斬中,當即落在了地上,化作了一股陰氣潰散,這鬼王斷臂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誰敢攔某,誰便死。」

  陸判化作狂風呼嘯而過,借此機會衝出鬼王的阻攔。

  他不是鬥不過這幾尊鬼王,十王殿是他創出來的,豈能鎮壓不了這十尊厲鬼,他忌憚的是李修遠。

  雖然他找到了克制之法,可是卻他沒有回去佈置周全,正面鬥法的話是定然會被誅殺的。

  「陸判,何必急着走,你的酒還未喝完呢,你不是尋到了克制我的斬仙大刀之法麼,為何還要逃走?」李修遠的聲音突然響起。

  下一刻,一道紫光衝天而起,宛如華蓋籠罩天空。

  紫光之中有龍鳳的虛影穿梭遊蕩,發出了龍鳳合鳴的聲音,而在這紫氣的深處,李修遠卻是大步走了出來,他手中提着一柄古樸的大刀,刀上刻着血淋淋的四個大字,車斤,人山。

  神魂出竅,祭出斬仙大刀,這是他動了殺意了。

  每一次出刀必能誅殺邪門。

  這一次定然也不例外。

  「是李公子來了,這下好了,陸判逃不了了。」長須鬼王見此頓時喜上眉梢,心中卻是大鬆了一口氣。

  其他三尊鬼王也是一陣輕鬆。

  今日被陸判逃了,他們可就要擔心日後秋後算帳了。

  這個陸判是很歹毒的,以前有閻羅君壓着方才無事,現在無人壓制,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奇怪。

  「李修遠?」陸判此刻嚇的陰氣都潰散了不少,此刻二話不說轉身就欲逃走。

  李修遠道:「你們護住我的肉身,這陸判我來誅殺。」

  說完,他當即追了過去。

  四尊鬼王立刻應了聲,讓出了道路,不敢攔在李修遠的面前,否則被那紫氣之中的龍鳳察覺,立刻就會被撲殺。

  「休走。」李修遠追了過去,抬手便是一刀。

  一刀斬出,一股力量似白虹,如皓月,浩浩蕩蕩的奔湧而來,形成了一柄刀的形狀。

  此刀能劈開昏暗的天空,斬下腐朽的仙佛,這是李修遠道的象徵,是他用來治理這天下最鋒利的兵器。

  陸判回頭看了一眼,嚇的肝膽欲裂,這人間聖人果真再次出刀了。

  此刀萬萬不能擋,也沒有鬼神能擋住。

  但卻可以避。

  陸判深知這一點,迅速的躲避,不敢面對這可怕的一刀。

  「咻~!」一道白虹掠過蒼穹,一閃而逝,但是卻劈開了昏暗的天空,驅散了夜裏的烏雲,將一輪明月和漫天星辰顯露了出來。

  一時間,蒼穹之上星光璀璨,籠罩大地。

  附近的村鎮之後,有老學究夜裏未眠,偶見此等異景,不禁驚道:「這是白虹貫日的景象啊,人間有不平凡的事情發生了。」

  人間的確是有不平凡的事情發生。

  這是人間聖人在誅殺一尊惡神,為世間驅除一份邪惡。

  山林之中有精怪,鬼魅,但凡見到這白虹劈開夜空的一幕,皆是瑟瑟發抖,從內心深處的感到恐懼。此等恐懼尤勝天上的雷公誅妖蕩魔。

  陸判所化的陰風被這一刀斬中,瞬間就消失了一大半,只留下了一小團陰風在半空之中飛舞盤繞,形成了一個漩渦。

  風漩之間陸判的腦袋凝聚成形,他眼中盡是驚恐之色;「這一刀,斬了我足足一千年的道行啊。」

  鬼神,精怪的道行全在身體上,被斬去一節無不是傷筋動骨,當日青娥被鐵山打斷了腿都傷了根基,天劫難渡。

  如今這陸判被一刀斬去大半個身子,現在的他道行已經不如鬼王了。

  「竟然還沒死,你和烏江龍王一樣,都很命硬。」李修遠看見那夜空之中一團風漩凝聚不散當即冷冷道:「只是不知道下一刀您能否扛得住。」

  陸判急忙道:「李修遠,你誅殺我沒有任何的好處,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無非是想得到閻羅君的生死簿和這支筆,此兩物我交給你,你放我離開,如何?我被你一刀斬去了千年的道行以後連你麾下的一尊鬼王都鬥不過,你何必趕盡殺絕。」

  說完,他身旁一股怪風卷起,一本古樸的書本,以及一根半人高的比墨筆一左一右的飛了出去。

  李修遠此刻反而楞了一下。

  可是下一刻見到陸判再次掉頭而走的時候,卻是立刻明白了。

  這是在壯士斷腕,棄卒保車啊。

  「是生死簿,和判官筆,他居然把這兩件寶物直接丟了。」

  李修遠看了一眼,是追上去誅殺還是這個陸判,還是先取生死簿和判官筆呢?

  此番若是不取的話,落在地上,再想去尋可就得費工夫了。

  這荒郊野嶺,誰知道這玩意會落到什麼地方去。

  要知道這陰間的寶物便是測算,推演之法也是算不出來方位的。

  「先取寶物,再追殺陸判。」

  李修遠絲毫不遲疑,飛了出去,他先取了判官筆,後取了生死簿,接着再向着陸判逃走的方向追殺過去。

  只是一左一右的飛了兩道,難免浪費了一點時間。

  而陸判卻已經離的很遠了,幾乎都要失去了蹤跡。

  都是神魂之體,速度都是差不多的。

  鬼神有御風之法,李修遠有天地之力庇護,能乘龍駕鳳而行。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6 22:50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10-5 11:36
第三百七十八章 入仙宮

  就在李修遠和陸判鬥法的同時。

  金陵城的衙門之中的衙署內。

  這裏是兵部侍郎傅天仇的臥房,此刻他堪堪入眠,因為叛軍的事情,他回到衙門的時候就忙個不停,不是安撫百姓,鄉紳,就是穩定城外軍營的軍心,除此之外,還要調集城內僅剩不多的守城軍,以及衙門的衙役,來嚴守城門。

  為此,今日他還宵禁了,靜止夜間百姓的出行,並且派了差役巡邏。

  可是傅天仇才剛剛入眠沒多久卻已經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很久以前的一座破廟,那是他年輕的時候上京趕考路過的一座神廟,神廟之**奉的是一尊將軍的神像。

  神像沒有名字,不知道是哪朝的將軍死後立刻廟,這將軍廟因為無人打理的緣故,再加上年事久遠已經快要倒塌了。

  傅天仇站在廟中,看着眼前的這將軍神像。

  忽的,這石刻的將軍神像突然眨了眨眼睛,活了過來,手臂揮舞,拿着一個巨大的銅錘,威風凜凜,神異非凡。

  夢中的傅天仇嚇了一跳,想要逃出這神廟。

  這將軍卻立刻開口道:「大人莫要驚慌,小神有話要和大人說,還請大人留步。」

  傅天仇腳步一停,問道;「你有什麼話要和本官說?是有冤屈沒有得到伸張麼,還是廟宇缺少修葺和香火供奉?」

  「大人誤會了,小神要說的並不是這些,小神是受李公子所托,傳一句話給大人。」

  「李公子?哪個李公子。」傅天仇問道。

  天下姓李的人何其多。

  將軍說道:「是人間聖人,李修遠,李公子,他要告訴大人,侯府的李梁金此刻帶着府兵向李公子的府邸去了,他想謀害李公子。」

  「什麼,竟有此事?」傅天仇聞言當即大驚。

  這個節骨眼上李梁金居然帶着府兵出動了,他想做什麼?真的想要造反麼。

  這一驚,傅天仇當即從睡夢之中驚醒了,此刻他睜大了眼睛看着房頂,摸了摸額頭,竟是冷汗冒出。

  「李梁金帶府兵去殺李修遠了?」

  當即,他從臥榻上坐了起來,細細回想之前夢境之中的一切,若是這事情屬實,那定然是無比嚴重。

  李梁金是侯府的公子,有幾百府兵,還有護衛,再加上他侯府和叛軍有着不清不楚的聯繫,這個時候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巨大。

  還以為李梁金有些頭腦,這個時候應閉門謝客,在家中靜坐才是,等待這次的風波平息。

  而且再說了,李修遠真有那麼好殺麼?

  傅天仇絕不這樣認為,在侯府的林園之中,他見過李修遠的武藝,當真是在世的猛將,堂堂軍中悍將紀江,在他面前都走不了一個回合,立刻就被挑斷了一隻胳膊,而小六也說過,這樣的武道宗師,至少五百人馬才能圍殺,而馬戰高手更為棘手,足以一騎當千。

  即便是李修遠一人,亦是能和李梁金的府兵搏殺。

  若是李梁金被李修遠當場斬殺了,那是事情可就更嚴重了。

  「快,快把文若叫來,小六,小六呢?」傅天仇當即慌慌張張的穿了一副出了門。

  門外有兩個衙役守着,這兩個差役正在打瞌睡,當即就被驚醒了。

  「是,大人。」當即,這兩個差役立刻小跑着離開了。

  很快,一個叫文若的文人披着衣服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大人發生什麼事情了,莫不又是兵變了吧。」

  「不是兵變,是李梁金要帶着府兵在城內鬧事,你快去召集衙役,兵丁,隨本官去制止。」傅天仇說道。

  「李梁金鬧事?他,他怎麼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難道他不知道自己侯府和叛軍的事情牽扯很大麼,現在應該閉門謝客,撇清聯繫才對,怎麼還敢鬧事。」這個叫文若的文人驚道。

  傅天仇道:「揚州地界,李候府一脈牽扯甚廣,如今李侯爺屍骨未寒,現在李梁金當家做主,他若真的叛了,揚州整個地界怕是要翻天了。」

  和李侯爺牽扯的官員,軍士不知道有多少,李梁金不動還相安無事,若是他真的出了事情整個揚州就會人心惶惶。

  而且眼下這世道並不太平,誰知道揚州又會掀起多少風波。

  不一會兒功夫,傅天仇就帶着衙門內的所有兵丁,衙役急急忙忙的向着李修遠所在的凶宅趕去。

  「父親,等等我,我也去。」這個時候傅月池拿着一柄寶劍趕了過來。

  傅天仇喝道:「回去,這等大事豈是你一個女兒家能參與的,你姐姐現在受了傷,你還不去照顧她?」

  傅月池說道:「父親不是說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麼?李公子救了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現在他有難了,女兒自然是要粉身相報,這是父親常說的忠義啊,姐姐也知道這事情,若非姐姐身上有傷,姐姐定然也會一起來的。」

  傅天仇聞言當即臉色一凝:「你說的不錯,忠義不能棄,這是立身之本,好,為父今日就破例讓你跟來,但你需跟在為父左右,沒有為父的命令你不能離開半步。」

  「是,父親。」傅月池欣喜道。

  一行人足足上百位兵卒,衙役舉着火把,帶着刀槍,沿着大街離去。

  只是傅天仇不知道的是,李修遠並不在府上,府上只有他的一群朋友,還有幾個護衛,以及李林甫,長舌鬼王等鬼神。

  李梁金註定撲了個空。

  但他的此舉卻是把傅天仇個吸引過來了,此事對他而言卻是一件極其糟糕的事情。

  不為別的,而是因為兵部侍郎傅天仇這個名頭。

  然而這個時候。

  李修遠的神魂來到了九天之上。

  他是追着陸判來到這裏的,然而到了這裏他卻失去了陸判的行蹤。

  畢竟距離有些遠,這在雲層之中飛行,難免跟丟了人。

  「逃走了麼?」

  李修遠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看着手中的一本書和一支筆,沉默不語。

  若是不是為了拿這兩樣東西,陸判必定伏誅,可是這兩樣東西他卻非拿不可,這干係這他將來的道能否走下去。

  所以事有緩急,他不得不先取這兩物,再去誅殺陸判。

  「既然走了,那只能下次誅殺了,」他不得已只能放棄。

  他神魂出竅雖然神魂可以不受損傷,可是肉身卻不能一直放在金陵城內,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雖然金陵城已經比以前好都了,他治理的還算是穩定,可是潛在的危險依然不容忽視。

  然而就在李修遠打算放棄離開的時候。

  忽的,一片雲層飛過,在那空中,雲霧繚繞之處,一座仙宮卻是隱匿其中,若隱若現。

  是仙宮~!

  李修遠遲疑了一下:「難道陸判逃入仙宮之中了?」

  仔細回想起來,也的確很有刻意。

  遇到危險的時候,陸判沒有逃去最熟悉的陰間,反而向着九天之上飛來,這顯然是很不和常理的。

  除非.......陸判在仙宮之中有神明庇護他。

  若真是如此的話,這個陸判或許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是仙宮之中的神明也參與其中。

  「去看看。」李修遠神色一動,立刻向着仙宮飛去。

  他和仙宮並未打過多少交道,甚至都沒有去過仙宮,只知道仙宮是天下神明彙聚之地,之前遇到的真武神君,已經雷部的雷公,還有瘟神等無名的神明,都是在仙宮之中。

  對了,還有胡漢的大女,白狐,也成了仙,進了仙宮。

  只是不知道那何首烏精有沒有成仙,進入仙宮之中。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6 22:51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10-5 11:37
第三百七十九章 斬神將

  雲霧繚繞,宮闕成群,連綿無盡。

  這是九天之上仙宮所在,高高在上,俯瞰九州,是天下所有鬼神嚮往之處。

  入得仙宮,便得超脫,因果不沾,天劫不染,可得無盡逍遙。

  此地雖在九天之上,但卻自成一界,雖在凡塵,但卻又超脫凡塵之上。

  誰也不知道,這仙宮之中到底有多少神仙,妖仙,人仙居住期內。

  然而今日,平靜的仙宮之中,有一處宮闕之內卻正在發生着一件事情。

  一位身穿紅色官袍,頭戴官帽的男子此刻臉色蒼白跪伏在地上,帶着恐懼和卑微之色,這個人便是別人,正是之前逃走的陸判。

  真沒想到陸判真的逃入了仙宮之中。

  而在這宮殿的上位上,一位宛如帝王一般高高在上的神明端坐其上,雙目俯瞰着陸判,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平靜而又冷淡,宛如廟宇之中高高在上的泥塑一樣,冰冷無情。

  「稟告神君,小神已經試出了克制李修遠的斬仙之法,如今李修遠正在外面追殺小生,還請神君出手庇護。」陸判伏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面對眼前的這神君,比李修遠的斬仙大刀還讓他畏懼三分。

  高高在上的神君聲如洪鐘,法音四傳:「陸判,本神君讓你尋克制斬仙之法的手段,並未讓你招惹李修遠,你把他引入仙宮,此罪之中,你可擔當得起?」

  陸判一驚,忙道;「願以克制之法將功補過。」

  「說來。」神君冷淡的說道。

  陸判這個時候從衣袖之中取出了一小塊人皮:「小神披着這人皮擋住了人間聖人的斬仙大刀,並且絲毫無順。」

  高高在上的神君當即伸手一揮,人皮飛到了面前,雙目看去,卻見這人皮之中有一人的魂魄痛苦掙扎,哀嚎哭喊。

  陸判急忙道;「小生將一人剝皮取魂,施了法術,將那人的魂魄封在人皮之中,鬼神只需披上這人皮便可無懼李修遠的斬仙大刀,之前小生就已經發現了,李修遠的斬仙之法斬不了活人,只能斬鬼神精怪,故而斗膽一試,小神幸不辱命,總算確認,這人皮法卻有克制斬仙大刀的功效。」

  「人皮法?雖不堪大用,但亦是能取巧,你的確有功勞。」神君淡淡的說道。

  「多謝神君。」陸判大喜。

  他若是沒有天宮之中的靠山,有怎麼敢隻身對抗李修遠這個人間聖人,更別說現在的李修遠已經勢力初成,羽翼漸豐,麾下的鬼神已經越來越多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沒有學得斬仙之法的人間聖人可以相比的。

  「下去吧,若是你此法將來立功,本神君准你為下一任閻羅。」這個高高在上的神君開口道。

  陸判聞言更是激動無比。

  他朝思暮想的就是成為陰間的閻羅,畢竟判官做了一輩子,總是想要轉正的。

  可是激動喜悅的同時,陸判卻又心痛如刀割,之前為了活命把生死簿和判官筆丟了出去,為的就是拖延時間。

  如今時間是拖延到了,自己安然無恙的逃進了仙宮,可是卻也因此丟失了身為閻羅最重要的東西,沒有這兩樣他即便是陰間的閻羅也行駛不了閻羅的權利。

  然而此時此刻。

  仙宮的大門前。

  李修遠的神魂踏雲而至,身旁龍鳳盤繞,周身紫氣彌漫,處處顯現神異,周身盡是不凡。

  還未靠近,負責看守仙宮的神將頓時大驚。

  兩尊神將當即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對着人間聖人施了一禮道:「原來是人間聖人駕到,小神見過人間聖人。」

  「拜見人間聖人。」

  兩尊神將顯然對李修遠並不陌生,一眼就看出了李修遠的身份。

  不過也對,身為守仙宮仙門的神將若是這點眼裏都沒有的話不知道會得罪多少人,所以一眼認出李修遠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兩位神將客氣了,在下适才追殺一尊惡神飛入空中,然而卻一時猶豫讓這惡神飛走了,本欲離去卻見到仙宮正在此地,想來這惡神路過附近,隱匿周圍應當是瞞不過兩尊神將的眼睛,能否麻煩兩位神將打開神目掃看周圍一眼,助我尋得那惡神的蹤跡?」

  李修遠施了一禮,亦是禮道周全,非常客氣的說道。

  兩尊守仙門的神將當即相視一眼,心中皆是忐忑了起來,難道他們會說剛才那個陸判正是從自己眼皮底下進入仙宮的麼?

  「人世聖人開口,小神怎麼能不幫助了,況且是誅殺人間的惡神,這是一件正義的舉措,小神二人自然是鼎力相助,還請人間聖人稍等片刻,小神這就巡查天宮附近,尋找那惡神的蹤跡。」一尊神將拱手道。

  「有勞兩位了。」李修遠回道。

  兩尊神將當即互相示意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雙目一睜突然冒出了陣陣的神光,而後雙目一掃,神光掠過附近的天空,雲層,將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們的眼睛施展發出可以從天宮看到凡間,能看到墳丘之間的鬼魅,精怪,能見到凡人屋舍之中的一舉一動。

  唯獨德善之家,氣運昌盛,福德連綿,有青煙蓋頂,遮住了神明的眼睛,又有王侯將相的府邸被一股皇氣,官氣籠罩,便是鬼神也無法輕易的查探。

  兩尊神將故作凝重仔細,在仙宮的周圍掃看了一全,最後方才眼睛一閉,神光隱匿,消失不見。

  「如何了?」李修遠忙問道。

  兩尊神將搖頭道:「小神道行有限,實在是無能為力,不能為人間聖人尋找到那惡神的蹤跡,想來那惡神懂得避開我等的耳目,找到了藏匿的方法,興許是躲在了什麼大善之家,借着大善之家的福澤躲避了身形,隱匿了蹤跡,所以還請人間聖人見諒。」

  「這麼說來那陸判已經不在附近了?」李修遠問道。

  「不敢欺瞞人間聖人,那惡神的確已經不在這附近了。」旁邊一尊神將搖頭道:「不過還請人間聖人放心,我等這幾日定會留意這附近種種一切,一旦有消息便立刻下凡告知人間聖人,不會讓那惡神逃脫的。」

  「小神和雷部的幾位雷公有點交情,人間聖人若是覺得不放心的話小神可以請幾位雷公在尋看一番。」

  兩尊神將,客客氣氣,謙卑恭敬,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

  然而越是如此,李修遠就越是臉色一沉。

  之前他還不確定陸判逃入了仙宮,現在他反而確認了。

  這陸判就在仙宮之中。

  為何?

  因為這兩尊神將親口說了,這附近已經沒有了陸判的蹤跡。

  而陸判這點時間想要逃走的話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豈能瞞過這兩尊神將的耳目。

  唯一的可能就是逃入了仙宮之中,而且還是當着這兩尊神將的面進入了仙宮之中,若非如此,受了傷的陸判豈能硬闖仙宮?

  李修遠神色一凝,開口道:「兩位神將負責看守仙門的確是不容易,這不是一個好職位,做錯了事情就容易得罪人,做對了事情也容易得罪人,從你們剛才的話之中我可以斷言,那惡神陸判已經進入了仙宮之中,而且還是兩位神將親自放行的。」

  兩尊神將聞言當即臉色一變。

  自己兩人瞞的天衣無縫,怎麼被這人間聖人看出了破綻?

  「人間聖人言重了,小神二人絕無放惡神進入仙宮之中,還請人間聖人明察。」

  「是啊,小神二人駐守於此多日,今日一個時辰之內都無一人進出仙宮,這等事情怎麼敢欺瞞人間聖人呢?」

  這兩尊神將一唱一和,堅決不承認放了陸判進仙宮。

  「我體諒二位的難處,但還請二位莫要把我當做蠢人糊弄,我既已經猜到了陸判在仙宮之中,兩位神將又何須這般狡辯,你們大可承認便是,我這次要找的是那陸判,又不是找你們二人問罪。」李修遠道。

  兩位神將面露難色,不知如何回答。

  李修遠看見他們面露難色,當即道;「是不是那陸判在仙宮之中有某位神明做靠山,你們不敢得罪?」

  兩尊神將還是不言,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多,錯的多。

  說多了,便是欺騙人間聖人。

  說少了,就是失職,會被問罪。

  「也罷,你們不說也就算了,我進仙宮自己找,就不饒兩位神將費心了。」李修遠道,說着他便大步向着仙宮走。

  「人間聖人還請留步。」兩尊神將見此大驚,急忙有攔在了李修遠的前面。

  李修遠道:「為何阻我?」

  一尊神將道:「仙凡有別,仙宮只允許神仙進入,凡人是不能進入的,人間聖人還未成仙成聖,小神豈敢讓人間聖人入仙宮。」

  「原來如此,但能否破例一次?」李修遠道。

  兩尊神將搖頭道:「還請人間聖人莫要讓小神二人為難。」

  看來這兩尊神將是鐵了心要庇護那個陸判啊。

  如此也就不難推斷出,這個陸判的在天宮之中的靠山是非同一般的,分量極重,要不然的話這兩尊神將也不會如此的賣力撒謊,阻攔,為的就是將李修遠攔在仙宮外。

  可越是如此,李修遠就越肯定,這陸判絕對就在仙宮之中。

  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啊。

  原來神也和人一樣,也會做心虛的事情。

  「看來這個仙宮的確是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美好,這裏也有藏汙納垢啊。」李修遠心中暗道;「可越是如此的話,我反而越是要進入仙宮一探究竟了,看看這裏到底藏匿了何等的污穢。」

  說完,他反而堅定了下來,腳步繼續往前走去;「若是今日我一定要進入仙宮呢?」

  兩尊神將大驚之餘,又認真的說道;「若是人間聖人真要硬闖的,小神只能以性命相攔了,這是小神的職責所在,還請人間聖人莫要與小神為難。」

  「是麼?」李修遠目光微動,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你們這樣一說,我反而不好硬闖了,你們是為了盡忠職守護衛仙門,我若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衝進去害你們死去,這的確不是一個正常人該做的事情,或許今日這個陸判真的是命不該絕吧。」李修遠道歎了口氣說道,然後拱了拱手正欲轉身離去。

  這個時候兩尊神將方才松了口氣,幸好他們知曉這個李修遠的性格,知道此人是一個恩怨分明的講理之人。

  若非如此的話,他們又怎麼敢面對這尊人間聖人如此的硬氣呢。

  然而就在李修遠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的又轉過身指着仙宮之中的一處仙鶴道:「對了,你們之前說仙宮之中只允許神仙進出,凡人是不允許進出的,為什麼那有一隻鶴精飛入了仙宮之中?精怪可不是仙神,按理說也是不能進入仙宮的對吧。」

  兩尊神將看着仙宮之中遨遊的仙鶴,頓時臉色變了。

  所謂的仙凡有別,的確是有這規矩,但也得分什麼人,對於不准進仙宮的人自然是仙凡有別,對於可以進入仙宮的人,別說凡人了,便是厲鬼,冤魂也可以進。

  「這,這個......」兩尊神將結結巴巴,不知道如此回應。

  李修遠點了頭:「你們不用說我也懂了,所謂的仙宮規矩全憑你們做主,你們不想讓我進仙宮就拿規矩壓我,這就和凡間的衙門一樣,雖然百姓人人都可以擊鼓鳴冤,但得先過了衙役一關,得到衙役的允許才行,若是百姓什麼都不懂就去擊鼓鳴冤,一定會被衙役毆打。」

  說着,他的斬仙大刀提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殺意。

  神將大驚;「這,這是誤會,人間聖人,小神和你無冤無仇,亦是沒有作惡,怎能讓人間聖人祭出斬仙大刀呢。」

  他們這等守門的神將又怎麼能沒見過人間聖人祭出斬仙大刀斬殺鬼神呢。

  那威力,的確是讓鬼神都感到心驚肉跳。

  「我和你講道理,你卻和我講規矩,我和你講規矩,你和我講善惡,那好,我再和你講善惡,你們縱容陸判逃走,庇護陸判進入仙宮這就是惡。」李修遠冷冷道。

  「即,即便是小神二人不對,天宮亦是有處罰小神的仙規啊,還請人間聖人莫要衝動,此事只需稟告神君,小神自會受到懲罰。」這兩尊神將慌張了,又道。

  李修遠道;「你看,我和你講善惡,你就和我講勢力,總之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肯我和公平對等的交談,你們是神,我是天生的聖人,論身份地位還在你們之上,你們這樣欺騙,糊弄我,真以為我手中的大刀不夠鋒利麼?」

  說完,他不再遲疑手中的斬仙大刀往前輕輕一揮。

  瞬間,刀光一閃。

  眼前的一尊神將還想說着什麼便神情錯愕的站在了原地,一顆鬥大的頭顱從脖子上滾落了下來。

  隨後身軀突然炸開,化作了一團濃郁的香火。

  「啊~!」旁邊剩下的一尊神將驚呼起來,嚇的肝膽欲裂。

  李修遠冷着臉繼續往前走去;「我知道你們守仙門的不容易,可是我也容不得你們這樣糊弄,這次你們若是放走其他的鬼神我不會這般狠辣,只會裝個糊塗,可惜你們放走的卻是陸判,此人要斷絕我人間大道,你助他便是與我人間大道為敵,這份因果你們擔不起。」

  「與道為敵,豈能不誅,孔子都誅少正卯,更何況你們這鬼神。」

  孔子誅殺少正卯就是因為理念不同,孔聖人都下的了手,他李修遠怎麼會下不了手呢。

  自己要實現人神共治的理念和抱負,任何阻擋在自己面前的鬼神都要擊退,更別說陸判這種威脅極大的鬼神了。

  這兩尊神將助誰不好,偏偏要助這陸判。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6 22: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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