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聊齋大聖人 作者:佛前獻花 (已完成)

 
tzuxiang 2017-5-28 23:23: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0 664470
MOLK 發表於 2018-4-19 18:16
第五百九十九章  解救

   “官人,你不能殺啊,賤內已經被辱了,所求的不過是一死解脫罷了,但是家中的公婆,幼子卻不能沒有人撫養啊,你快走吧,快走吧,別管我了,你不能為了賤內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啊。”

    郝氏一邊痛哭著,一邊拍打推趕這郝昭,希望自家的男人趕緊跑,千萬別圖一時痛快害了全家,害了所有的親戚朋友。

    郝昭這個有些憨實的漢子此刻臉皮發青,神色變化不定,想要暴起殺人,一刀砍死了這個什麼趙瑞,可是每當他要舉刀殺人的時候內心卻是無比的顫抖。

    理智告訴他這個人殺不得。

    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當朝趙官家的弟弟,大宋國了越王。

    而且趙瑞的話說的沒有錯,殺他就等於造反,鐵定是要被誅連九族的,別說他這個落魄軍漢了,便是朝廷大將,官居一品的朝廷大員也承受不了這殺害一位王爺的罪名啊。

    趙瑞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摸了摸脖子上的鮮血,雖疼痛不已,但他卻並不覺得,反而嘴角露出了一絲瘋狂的笑容。

    “喂,郝昭,怎麼還不動手啊,本王就在你的麵前,可沒有想要逃跑,而且你的妻子剛才可嫵媚的很,想知道她之前是怎麼伺候本王爺的麼?哈哈,你這賤民一定想象不到,要不要本王給你好好說說啊。”

    他不斷的刺激著郝昭。

    甚至還走到他的麵前,囂張無比的拍著他的臉龐:“你這廢物,武藝高強又怎麼樣?以一當百又怎麼樣?你妻子都被本王玩弄了,你竟不敢為你的妻子報仇雪恥?”

    郝昭渾身顫抖,內心的怒火要衝垮理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手中的那柄滿是缺口的腰刀卻始終也抬不起來。

    妻子在一旁哭喊,推趕著自己離開。

    家中的父母,幼子還在等自己回去,自己這一刀下去當真什麼都沒了。

    一邊是妻子被侮辱之仇,一邊是父母幼子的性命安危。

    兩件無比稱重的事情壓在他的心頭,壓住了他內心那股欲噴薄而出的殺意。

    “啊~!”

    郝昭眼睛通紅,仰天咆哮,聲如獅虎,直衝雲霄,震的周圍的人耳膜刺痛,屋頂簌簌而動,灰土不斷落下。

    他手中緊握刀柄,突然一揮。

    一人粗細的柱子竟被一刀斬成了兩段。

    “你這狗官惡賊,將來必定不得好死,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不能殺你,是你的命抵不過我父母妻子的命。”

    郝昭被逼迫的宛如癲狂,怒吼了一聲,一擊刀身拍在而了這個王爺的胸口,直接將其彈飛出去撞碎了身後的樓梯埋在了廢墟之中。

    “王爺。”

    柳先生和其他的護衛齊齊大驚,急忙上來施救。

    郝昭趁著這個機會架起自己的妻子便大步衝殺而去,即便是帶著一個人那些迎來的護衛卻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武道宗師有千人敵的美稱,要想走,幾乎是留不下的。

    “咳咳。”

    一堆的木板之中,趙瑞被護衛扶了起來,他口吐鮮血,衣衫破爛,狼狽不堪,可是他卻不覺害怕,反而咧嘴大笑起來,滿是鮮血的嘴巴宛如嗜人的惡鬼,讓人不寒而栗。

    “走?你趕走?別忘了刺殺本王也是死罪,你叫郝昭,妻子是郝氏?隻要你敢走出這驛站,本王就去京城就向六扇門下通緝令,緝拿你一家老小,讓你滿門抄斬。”

    趙瑞一把推開了旁邊的護衛,捂著胸膛走來:“咳咳,這天下是姓趙的,本王要你們這幾個賤民死,天下誰能救得了你?”

    剛剛殺出重圍正欲離開的郝昭這個時候腳步一僵竟定在了原地。

    他回頭怒吼道:“你這狗官到底想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

    趙瑞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郝昭,你割破了本王的脖子,本王可以不怪罪你,你打傷了本王的胸膛,本王也可以不怪罪你,但是你若是想這麼一走了之,本王就要弄死你全家老小。”

    說完眼中露出了狠辣之色。

    “你想要本王放過你?可以,先跪下給本王磕幾個頭以表誠意先,也許本王一高興就赦免了你的罪名,也就不會對你抄家滅族了。”

    郝昭回頭怒視,嘴唇動了動,心中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殺也不是,殺了趙瑞他不敢,後果他沒辦法承擔。

    走也不是,走了這個趙瑞下令通緝自己,天下雖大,自己牽家帶口的又能跑到哪去呢?

    “我給你磕頭你就能放過我麼?”郝昭臉憋的通紅,咬著牙說道。

    “這至少是一個機會,你不磕頭就這樣帶著你的妻子跑走,本王可以向你保證,你一家必死無疑。”趙瑞冷冷的說道。

    郝昭二話不說,當即放下妻子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這個趙瑞便磕起了三個響頭。

    “砰!砰!砰!”

    堅硬的地麵被敲的砰砰作響。

    “現在可以了吧?”郝昭低頭咬牙道。

    趙瑞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在護衛的攙扶下坐了下來:“不錯,本王的心情好一些了,不過這還不夠,再磕。”

    “碰碰”

    郝昭又接連磕了十個響頭。

    “不夠,再磕。”趙瑞接過一旁遞來的濕巾擦了擦嘴中的鮮血,冷笑著看著跪在眼前磕頭的郝昭。

    郝昭咬牙不語,繼續磕頭。

    趙瑞又招來一人,附耳輕聲道:“去縣裏把他一家老小全給抓,本王要和這個人好好玩玩,動作要快,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做得到本王賞你百金,做不到砍你雙腿。”

    那護衛神色一凜,抱了一拳,當即應了聲掉頭就走。

    他深深明白這位王爺的脾性,如果做不到自己就不是砍雙腿這麼簡單的了。

    “駕~!”

    磕頭的郝昭並沒有留意附近的動靜,隨著一聲呼喝響起,一匹快馬順著官道疾馳而走,返回之前途徑的縣城。

    但是這一幕幕卻瞞不過李修遠的眼睛。

    他站在驛站外麵的土丘上,目中閃動著金光。

    至始至終都看著這件事情的發生。

    他沒有阻止。

    因為他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是郝昭嗜殺麼?

    不,是這個越王趙瑞掠奪了被人的妻子,才引得別人殺上門來。

    是阻止這個趙瑞麼?

    他有著皇親國戚的身份,被封為王爺,如果他鐵了心要弄死郝昭一家的話,郝昭一家是必死無疑。

    這個死結解不開,救人就等於殺人。

    李修遠此刻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在想如果是自己遇這種情況會怎麼做?

    估計已經殺王造反了吧,因為他有造反的資本和能力。

    可是郝昭不行,他雖著高超的武藝,可自身卻身份低微,隻是一個軍戶而已,家中上有老,下有小。

    背負不了這殺王的罪名。

    為了家人他妥協了,這個有著千人敵美稱的武道宗師,竟跪在這個侮辱自己妻子的趙瑞麵前磕頭。

    李修遠看見他一邊磕頭,一邊咬著牙,牙齦都咬出了血,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在哭。

    是受不了這樣的羞辱悲怒而哭,亦或者是他內心的掙紮和煎熬已經超過了他承受的能力,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在門口磕著頭。

    李修遠在外麵靜靜的看著。

    當他看見那匹快馬向著縣城的方向奔走時,他明白了這是這個趙瑞在對這個郝昭的家人下手。

    “這件事情是一件麻煩事情,但是我既然遇上了又怎麼能因為這個趙瑞的身份而不管不問呢?也罷,既然這天下沒有人幫你,今日我遇上了,那我李修遠來幫你。”李修遠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趙瑞,然後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他要去先將郝昭的一家老小保下來。

    他施展法術,可以比那個護衛快的多的先到縣城。

    “滕雲~!”

    一陣狂風卷起,李修遠騰空而起直接飛過山野,直達縣城。

    附近的縣,命叫禮縣,在大宋國隻是一處平平無奇的小縣城而已,比不上郭北縣的繁華,反而有幾分蕭瑟的味道,顯然這裏百姓的生活並不太好。

    郝家。

    家主縣城之西,一處老舊的民房之中。

    房子雖然老舊,卻被打理的整潔幹淨,可見這家的婦人勤快,賢惠,並不是好吃懶做之人。

    雖已黃昏。

    一個老兒和老婦卻坐在門口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

    “小兒怎麼還沒有回來啊,他不是去尋媳婦去了麼?怎麼去了那麼久啊,聽別人說兒媳被一夥強人擄揍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兒此番出去不會有什麼三長兩短吧。”老婦一邊叨念,一邊神色焦急的看著屋外。

    似乎就等著那拐角處郝昭帶著媳婦如往常一樣一起回來。

    “能有什麼事情,小兒的武藝厲害,還怕幾個強人?哼,婦人就是沒有見識。”郝太公坐在那裏重重的哼了聲,雖看似不關心,實際上眉頭卻已經深深的皺了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擔心,盼望的時候。

    忽的,街邊的拐角處一個身穿道袍的道人突然大步走來。

    “唉,還以為是小兒回來了,沒想到是一位道長。”老婦又歎氣道。

    兩老卻見這道人徑直的大步走來,待走到他們麵前的之後卻拱手問道:“兩位老人家安好。”

    “道長安好。”

    郝太公有些詫異,急急忙忙的站起來施了一禮。

    李修遠沉吟了一下道:“見過兩位老人家,貧道騰雲子,雲遊四方,今日遇到一難事,適才貧道一路上見到了五個人,這五個人之中,有一對老人,有一個嬰兒,有一對恩愛夫妻,他們本來是一幸福之家,隻可惜劫難來臨就要被抄家滅口了,貧道不忍,故而想要施法相救,奈何卻少一件東西,所以急不可耐,適才一直在縣城之中四處打轉,就在剛才貧道路過街口的時候見到你們家中有一棵棗樹,有五十年的樹齡了,這正是貧道迫切希望的救人之物。”

    “隻是不知道兩位老人願不願意將那庭院之中棵棗樹贈予貧道,讓貧道砍伐掉,用來救人?”

    老婦當即就忍不住說道:“道長,那棗樹可是我家中唯一值錢的東西,每年都能結好些棗子呢,賣不少錢呢,怎麼能就這樣送給道長。”

    李修遠道:“五條性命難道就不值得一棵棗樹麼?老人家若是肯施舍的話,一定會得到好報的。”

    “誰知道你這道人是圖謀我家的棗樹,還是真的拿來救人?就沒有聽說過棗樹能救人的。”老婦撇撇嘴道。

    李修遠平靜道:“貧道是修行中人,怎麼會貪圖世俗的錢財呢,更加不會拿這粗鄙的謊言來欺騙兩位老人家中的一點餘錢。”

    “這也不成,這棗樹每年賣的錢可不少,不能就這樣給伐了。”老婦依然道。

    不過旁邊的郝太公卻嗬斥道:“婦道人家懂什麼,道長是拿我們家中的棗樹救人,怎麼把道長當成了騙子了呢,這位道長,實在是對不住,我這老伴沒什麼見識,說不出什麼體麵的話來,還請道長不要生氣,如果道長真的是拿棗樹救人的話,盡管取去,一棵不值錢的樹能救五條人命也值了。”

    “誰說的,分明能值不少錢呢。”老婦嘀咕了一句。

    郝太公怒目道:“別說了,這棗樹是我當年種下了,難道今日還不能伐了它麼?道長盡管拿去救人,這個家還是我做主。”

    李修遠笑道;“這位太公高義,你的良善一定會得到回報的,既然太公答應了,貧道這就把這棗樹伐了。”

    “道長需要幫忙麼?我那兒子有一把力氣,砍樹幾下就能砍倒,隻可惜他今日出去沒有回來,道長如果不急的話可以再等等。”郝太公道。

    李修遠道:“是麼?那作為報答,我就把太公的兒子給尋回來吧,不過這得先等貧道把樹砍了再說。”

    說完他便徑直走進了院子。

    手掌一動,取出了一柄利劍。

    這正是泰阿劍。

    “真是活神仙啊。”見到這道憑空變出一把劍來,郝太公睜大了眼睛,很是驚訝啊。

    旁邊的老婦也是愣住了,嘴唇一哆嗦,竟有些畏懼起來。

    有這樣的法術,這個道人肯定不會是騙子。

    “好,好,道長是真高人,這棵樹盡管砍去,隻是還請道長砍樹的時候當心一點莫要砸壞了我家的屋子。”郝太公說道。

    “太公放心,貧道自有分寸。”李修遠道。

    說完,他舉起了手中的寶劍,隻是一砍。

    好似一道金光閃過,照的眼前一花。

    當即,這顆高大的棗樹便轟然倒地。

    “倒了,倒了,道長當心啊,快些避開。”郝太公心驚喊道。

    “不用避,待貧道收了它。”
MOLK 發表於 2018-4-19 18:19
第六百章  替死法

巨大的棗樹長的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碩大的樹冠宛如華蓋,遮蔽頭頂的日月星光,將整個院子籠罩在樹蔭之下。

    若是到了秋冬季節,如此茂盛的一顆棗樹定能結滿不少的棗子。

    如此就給砍伐了,的確是有些可惜。

    郝太公和老婦看著這棗樹被這道人一劍就給砍斷了,心中驚訝之際又有些惶恐,因為這巨大的棗樹卻向著自己倒下來,馬上就要砸到自己了。

    不過這個時候李修遠卻是對著那棗樹伸手一指,嘴中喊道:“小,小,小,變小。”

    神異的事情發生了。

    卻見這顆巨大的棗樹卻迅速的縮小,縮小,僅僅片刻的功夫那顆巨大的棗樹竟變成了一顆小樹苗。

    小樹苗倒在地上哪裏還有半點威力,能壓死螞蟻就不錯了。

    “神仙法術,神仙法術。”郝太公驚的連連呼叫,手掌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李修遠撿起這樹苗收進了道袍之中,然後道:“多謝兩位老人家的慷慨贈送,你們今日的善舉一定會得到上蒼庇護的,貧道可以斷言你們的小兒和兒媳婦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貧道還有救人的急事在身上就不打攪兩位老人家了,告辭了。”

    說完,稽首施禮,然後立去。

    郝太公和老婦急急忙忙的恭敬回禮,見到這位道人離開,卻又欣喜起來:“神仙,神仙啊,神仙既然都開口說小兒會沒事,那一定會沒事。”

    旁邊的老婦之前還未一顆砍伐的棗樹而心痛,但是想到這個神仙的話卻又不覺心痛了,隻盼著自己的小兒和兒媳平安歸來就好。

    李修遠離開了郝家之後並未走遠。

    而是走到街角處停了下來。

    他將之前砍伐來的招數從道袍之中取了出來,然後放在地上隨後一揮,喝了一聲:“起~!”

    “嘩啦啦”

    一棵巨大的棗樹拔地而起,蓋過旁邊的屋頂,立在街邊。

    然而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動靜附近的人既沒有一個人發覺,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這棵棗樹拔地而起。

    “我施法救下郝昭一家容易,但是要真正的替郝昭家消除這次劫難,還需要花費一些心思。”李修遠心中暗道。

    隨後他又取出寶劍對著這棵招數砍了好幾下,砍下了足足五截樹幹,原本一顆高大的棗樹瞬間就矮小了一大截。

    李修遠坐在一節樹墩上,手中的寶劍劈砍,一節木料在他的手中迅速的被切開,僅僅片刻時間過去,這一節木料就已經變了一個模樣,竟被他雕刻成了一個老頭的相貌。

    這個老頭栩栩如生,衣服,頭發無不清晰可見。

    而這老頭的相貌竟是之前郝太公的模樣。

    再取來一節木料,又是一陣劈砍,很快第二節木料又變成了一個老婦的相貌。

    第三節木料取來,一陣雕琢刻畫之後,竟是一個嬰兒的樣子,看上去隻有一歲大小

    李修遠獨自一個人皺著眉的雕刻郝家一家五口的木像,準備拿這五尊木頭人替郝家應了這次的劫難。

    這種劫難不是自己作惡招來的,而是別人強加給他們身上的。

    屬於人禍。

    強加給別人的人禍是可以避免的,並不違背天地,莫說李修遠,便是任何一個道人見到此事,動了惻隱之心,也會施法相救。

    很快,五尊雕像就已經完成了,依次擺放在街道旁。

    這個時候一個路過的商賈見到一個道人擺賣五尊木雕,不禁眼睛一亮,覺得這木雕不凡,栩栩如生,宛如真人,不禁開口道:“這位道長,你這木雕賣我如何?我出一兩銀子一尊。”

    “這不是拿來賣的。”李修遠平靜道。

    “道長,我再加你一兩銀子如何?一共六兩,把這五尊木雕一起賣我?這價格已經很高啊。”商賈道。

    雖然價格高,但是他心想若是買來專賣去京城的話,一定能賺個好幾十兩的銀子,想到這裏他心中不由火熱起來,覺得這是發財的機會,一定要買下這五尊雕像。

    李修遠道:“這不是拿來賣的,你還請離開吧,莫要起貪念。”

    “十兩怎麼樣?這是我最高的價格了。”商賈咬牙道,一副很心痛的樣子道。

    李修遠皺眉道:“你這個人貪念真的是重,怎麼勸都不聽,不過賣不賣貧道說了不算,你問它吧,它如果說賣貧道就賣給你,如何可好?”說完,指著旁邊的一個木頭人道。

    商賈笑道:“道長說笑了,它是木像,雖栩栩如生,但終究不過是木像而已,又怎麼會開口談生意呢。”

    然而他話才剛剛說完,一尊木像卻又開口怒視商賈道:“一條人命就值二兩銀子麼?”

    商賈臉色大變,嚇的瞬間蒼白了起來,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那一條人命值多少銀子?”另外一尊木像開口詢問道。

    “反正不止二兩銀子。”一個嬰兒木像活了起來,咯咯的笑道。

    “不賣,不賣。”又有一尊木像晃動著手臂搖頭拒絕道。

    “鬼啊~!”

    商賈連滾帶爬,逃似的哭喊著往跑去,沒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這輩子可以發誓,以後再也不敢買木像了。

    李修遠笑了笑,他再次看向那木像,依然隻是普通的木像而已,哪裏還有活過來的樣子。

    就在他閑坐片刻之後,卻聽見有一隊人馬的聲音從街頭傳來。

    “來了麼?很好,不枉我一番心血,施展替死法。”

    李修遠當即隨手一揮,將郝昭和郝氏的木雕收了起來,隻留下郝太公和老婦還有那嬰兒的木雕。

    “我是越王麾下的護衛,奉越王的命令前來抓拿軍戶郝昭一家。”之前那個騎馬離開的護衛此刻已經來到了禮縣,現在正帶大吼道,身後跟了一群衙役。

    “這位大人,郝昭的家小的認識,就在城西那街口拐角,院內有一顆巨大棗樹的就是他家。”一個衙役回道。

    “好,隨我去抓人。”趙瑞麾下的那護衛喊道。

    很快。

    那騎馬的護衛便帶著十幾個衙役迅速的奔跑過來。

    “就是這家了。”一位衙役指著李修遠身邊的那顆棗樹道。

    護衛當即翻身下馬,帶著人就衝了進去。

    在大街上他們就像是闖進了某處民房一樣,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他們卻伸腳踢門,四處翻找,對著空氣坐著古怪的舉動。

    李修遠坐在那裏紋絲不動,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哪怕就在麵前也沒有一個人發現。

    “找到了,是郝昭的父親,”

    “郝昭的母親也在。”

    “這是郝昭的幼子。”

    護衛大聲道:“全抓走,把人帶上,跟我來。”

    “是,大人。”

    一群衙役壓著三尊木雕跟著那個趙瑞的護衛迅速的出城而去。

    等他們離開之後,李修遠這才從街道角落裏緩緩的走了出來,然後跟著這群人離開。

    不過他們押送著所為的郝昭一家趕往驛站的時候,李修遠施展法術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回到了驛站。

    但這個時候郝昭卻還跪在驛站門口磕頭。

    縱然是武道宗師,體魄強壯,又有勁氣護身,這個時候額頭上也不由青紫一片,在他磕頭的地方地上的青磚都被磕的粉碎,留下了一坑洞。

    待趙瑞在護衛的服侍下從容不迫的清洗了血汙,包紮了傷口,這才站了起來,揮了揮手道:“不錯,你的表現本王很滿意,可以不用磕頭了。”

    郝昭戛然而止,已經不再流淚了,他現在隻是迫切的希望能帶著妻子離開,回到縣裏之後帶舉家搬走,再也不用受這個狗官的威脅了。

    “你看看你,頭都磕破了,真是可憐。”趙瑞一副可憐的樣子歎道;“不過你剛才磕頭的樣子真像是一條狗啊。”

    “所以說你們這群賤民就是賤,狗改不了吃屎,天生就喜歡給本王,不,給我們趙家人磕頭,磕的如此的賣力,真是難為你了,哈哈。”

    說到後麵,他又痛快的大笑起來。

    “現在你可以放過我們了吧。”郝昭跪在地上低著頭,雙拳緊握,死死的咬著牙道。

    旁邊的郝氏埋頭啜泣,已是六神無主。
MOLK 發表於 2018-4-19 18:24
第六百零一章  猜謎

讓郝昭這個武藝非凡之人跪在地上磕頭的不是趙瑞個人的威嚴。

    讓他像一條狗一樣跪在地上的是這世道,是這皇權。

    郝昭也不是向趙瑞妥協,求饒,是沒辦法反抗這世道,反抗不了皇權。

    莫說是他,便是李修遠也深深的明白,敢誅殺一位王侯,除了造反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但對郝昭這個有家室,有父母,有親朋的人而言,讓他造反比殺了他還難。

    即便是他的武藝強大到可以將這整個驛站的人全部殺光,全部滅口。

    那又如何?

    當今官家的弟弟,大宋國的越王被刺殺於官道附近的驛站之內,朝廷能不震動?能不徹查?

    六扇門的捕頭,朝廷供奉的一些法師,修道之人,想要找出殺人凶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因為明白,所以郝昭才跪在地上磕頭。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這個趙瑞性格瘋狂,根本就不怕死亡威脅,郝昭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非但不害怕,反而抓著他的刀自己把脖子送上去。

    如果不是郝昭當時收力了,趙瑞就已經自殺身亡。

    李修遠正是因為看到這種種一切,所以他才一直在皺眉思考,希望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既能保全這郝昭一家,又能不讓這個趙瑞記恨他們。

    替死法就是李修遠覺得最為穩妥的法術。

    因為沒有人會對死人記仇。

    “你磕頭磕的不錯,本王心情好了許多。”趙瑞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郝昭的麵前。

    “王爺,當心啊。”柳先生大驚,忙指揮護衛保護。

    “滾開。”趙瑞一腳踹開了柳先生還有幾個護衛:“本王不要你們這群廢物保護。”

    旁邊的護衛麵帶畏懼,又怯怯的退了下來。

    趙瑞走到郝昭的麵前拍著他的臉龐道:“本王知道,你很想殺了我,但是本王還知道,你不敢,因為以你的武藝要殺本王有著無數次的機會,可是你依然沒有動手,因為其中原因很簡單,本王姓趙,趙官家的趙,你這個賤民腦子不錯,知道殺了本王之後的代價是無法承受的。”

    “當然,如果你要改變注意的話現在也不晚,本王的脖子就在這裏,刀還在你的手中,護衛本王都給支開了,殺了本王你就能帶著你的妻子遠走高飛。”

    趙瑞麵帶笑容有些冰冷:“隻是天下是姓趙的,你一家老小能走到哪去?”

    “你說過要放過我們的。”郝昭從牙縫之中蹦出了幾個字:“你出爾反爾的話,我立刻就殺了你。”

    “哈哈,不錯,本王沒說過要放過你們,隻是說了可以考慮,看在你剛才磕頭的份上,本王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嗯,本王想一下,有了,你就陪本王玩一個遊戲吧,如果你贏了,本王就放過你妻子,讓你們離開,也不會追究你們的罪名。”

    “如果你輸了”趙瑞說道:“那就對不住了,本王要你妻子的命。”

    “你這狗東西。”

    郝昭怒目暴起,刀又擱在了趙瑞的脖子上。

    “哈哈,殺吧,想殺的話就殺吧,但本王可以斷定你這賤民不敢殺本王。”

    趙瑞哈哈大笑,根本不怕那架在脖子上的刀鋒。

    “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了本王被誅連九族,要麼就陪本王玩這個遊戲,隻有贏了你才可以安然無恙,當然,如果你帶著你妻子跑了,不陪本王玩,本王照樣會下令通緝你們。”

    郝昭咬著牙,手中的鋼刀隻需一用力就能輕易的割下這個王爺的人頭。

    可是他的刀依然是砍不下去。

    一旁的妻子郝氏則是哭著道:“官家,答應他吧,賤內的生死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官家你卻不能再有事啊,家裏如果沒有你那就一切都完了,以後公婆會餓死,孩子會餓死,什麼都沒了。”

    “看看,你的妻子多麼賢惠,這個時候了還在為你擔心,你的刀難道就隻是殺人的麼?也許以你的本事能贏過本王也說不定呢?”趙瑞笑道。

    “可惡。”

    郝昭手中的鋼刀一甩,隻聽見一聲炸響,腰刀沒入了旁邊的青磚之中。

    “你這狗官,真要把我逼上絕路才肯罷休麼?你想玩什麼,我陪你玩便是,但若是你再出爾反爾的話,我發誓,今日一定要割了你的腦袋。”

    他對打天發誓,咬牙切齒的怒吼道。

    “這就對了,不過你放心,本王可是一向很講信用的,本王是當今王爺,怎麼會和你們這些賤民一樣說話不算數?”

    趙瑞見其答應,一下子欣喜起來,仿佛就是在等這一刻。

    “那麼,遊戲開始了。”

    趙瑞興奮的說道,然後開始踱步思考起來,不斷嘀咕道:今天玩什麼呢?玩什麼呢?

    “你這狗東西快些。”郝昭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別急,別急,難得今日遇上你這麼一個有趣的人,本王自然要好好玩玩才行。”趙瑞對他的辱罵絲毫不放在心上。

    忽的,他猛地抬起頭道:“有了。”

    隨後他指著一個護衛道:“你,對,就是你,給本王走出驛站,別走遠,出去之後從驛站外繞一圈再進來。”

    “是,王爺。”

    那護衛楞了一下,隨後應了下來,有些心驚肉跳的轉身離去。

    他也不知道這個王爺今日又要玩什麼遊戲。

    待那護衛離開之後,趙瑞又興奮的說道;“郝昭,本王的遊戲開始了,這是一個猜謎遊戲,你猜猜看本王的那個護衛待會兒繞一圈走進來之後是左腳先踏過門檻,還是右腳先踏過門檻呢?如果你猜中了,本王就放了你和你妻子,如果你猜錯了,你妻子今日就死定了。”

    瘋,瘋子,這個人是一個瘋子。

    郝昭感覺手腳冰涼,看著趙瑞臉上那興奮的神色,腦海之中就隻有這麼一個想法。

    宛如孩童一般幼稚的遊戲,竟被他拿人命做賭注。

    “快猜,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沒有,本王的護衛已經繞了半圈了,馬上就要進來了,如果你不猜的話本王可就先猜了。”趙瑞催促道。

    郝昭捏著拳頭,額頭上冷汗直冒,心中掙紮萬分。

    他嘴唇微動,想要說出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話。

    一旦猜錯了,自己的妻子可就死定了。

    這樣兒戲般的決定自己妻子的性命,他怎麼忍心說出口。

    “踏踏,踏踏。”

    適才離開的那個護衛已經轉了快一圈了,腳步聲已經從身後清晰的傳了過來,隻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那個護衛就要走進驛站裏了。

    趙瑞拍著大腿道:“你這個人還真是婆婆媽媽的,一個這麼簡單的問題你居然要想這麼久?你既然不猜那本王就先猜了,不過如果本王猜中了的話,這個遊戲你可就輸了,嗯,本王猜那個護衛是左腳先邁進來的。”

    話才一說完,之前離開的那個護衛就已經走到了門口,此刻抱了一拳:“王爺。”

    郝昭感覺自己此刻就要被逼瘋了,他心頭直顫,不由的轉過頭去死死的盯著那個護衛的雙腳。

    他到底沒有勇氣拿自己的妻子的性命做賭注。

    可是這個王爺趙瑞卻根本不給他逃避的機會。

    “進來。”趙瑞喚那護衛進來。

    “是,王爺。”護衛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大步便走了進來。

    這個護衛發現,此刻驛站的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看,讓他感覺有些緊張不已,不知道自己走出去的這段時間這裏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就在他要邁過門檻的時候,突然神情恍惚了一下,腳步一頓,但隨後還是伸腳邁過了門檻。

    而他邁過門檻的腳是右腳。
MOLK 發表於 2018-4-19 18:27
第六百零二章  戲命

見到右腳邁過門檻走了進來,郝昭竟不知道為什麼內心鬆了口氣,整個人有種如負釋重的感覺。

    但趙瑞的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有些難看起來。

    “我,我贏了。”郝昭說道:“連老天都幫我,你這狗官還有什麼話可說?”

    “該死的狗東西,替本王把這護衛拿下。”趙瑞暴怒,指著剛才那個邁過門檻的護衛道。

    “是,王爺。”

    旁邊的其他護衛怔了一下,但還是卸了那人的兵器,把他摁在了地上。

    趙瑞大步走了過去,抬起腳就對著那摁在地上的護衛一頓爆踹:“你這廢物,都以及走到門口了為什麼要停一下,明明你的左腳能能邁過來,非要用右腳,害的本王輸了遊戲,本王養你這個廢物有什麼用,不如死了算了。”

    護衛不敢反抗,腦袋被踩了幾腳,一時間眼冒金星,暈頭轉向,但是身為習武之人的本能讓他晃動腦袋避開了趙瑞的腳。

    “廢物東西,還敢避。”

    趙瑞幾腳踩空,更是勃然大怒,他一把取過旁邊護衛的刀對著這人就劈砍下去:“本王踩你是你的福氣,你躲是吧,本王砍死你這廢物。”

    他手中的鋼刀劈砍,不留餘力的砍在了這個護衛的背後。

    可是這護衛身穿鎧甲,這趙瑞力氣不足,根本就砍不動,雖然砍出了好幾個口子,但卻並沒能將這護衛砍死。

    片刻之後,趙瑞氣喘籲籲的站了起來,把刀丟在了地上:“廢物東西,本事沒有,身上的衣甲到是很結實,去,把他押下去,給本王砍了他的雙腿,這雙腿反正也給本王辦不了事,留著有什麼用,索性砍了算了。”

    旁邊的幾人心驚膽戰,麵麵相覷。

    “還愣在這裏做什麼,你們的腿也不想要了是不是?”趙瑞怒道。

    “是,是,王爺,小的這就壓他下去。”其他的護衛急忙應了聲,不敢觸怒他,急急忙忙的帶著這人便退了下去。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那人哭著求饒,滿是恐懼。

    趙瑞大罵道:“叫個屁,再給本王把他舌頭給割了,叫,叫,叫,叫的本王心煩意亂。”

    看著他大發雷霆,動輒就對身邊的護衛用惡刑,旁邊的柳先生更是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沒有站出來阻止的意思。

    其他的護衛更是不然在這個時候招惹這位王爺,紛紛低著頭不敢對視。

    郝昭此刻一言不發,隻是帶著自己的妻子離開。

    趙瑞見此,又道:“郝昭站住。”

    “你想出爾反爾?”郝昭回頭怒視道。

    “哼,本王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了,你贏了本王,本王當然不會賴賬了,你和你的妻子可以離開,本王也不會追究你的罪名。”趙瑞說道。

    “既然如此那為何叫住我?”郝昭道。

    趙瑞冷笑道:“你也隻是贏了你妻子的命和你自己的命而已,可是你家中父母的命,孩子的命你卻沒有從本王手中贏走,本王的遊戲還沒有完了,來人,把他一家老小給本王押過來。”

    說完他揮了揮手。

    卻見後麵走出了幾個衙役模樣的人,押著兩位老人,一個嬰兒便走了進來。

    “小的拜見王爺。”縣衙裏當差的班頭恭恭敬敬的對著趙瑞跪下磕頭。

    “好,事情辦的不錯,回頭領賞。”趙瑞點了點頭。

    郝昭見到自己的老父,老母,還有家中的幼子竟被縣裏的班頭帶了過來,當即牙呲欲裂:“你這狗官,我宰了你。”

    “嘖嘖,別輕舉妄動,你敢上前本王這刀就捅進你孩子的身體裏了。”

    趙瑞笑著說道,手中揮動著一柄金絲小刀,放在了那嬰兒的脖子上,才隻是一觸碰,那嬰兒細嫩的脖子就割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有鮮血溢出。

    正欲暴起殺人的郝昭見此一幕,不由再次僵住了。

    “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官家,救救孩子。”郝氏哭著拉著郝昭的手,看著孩子嚎啕大哭起來。

    郝昭此刻雖有殺人的想法,但自家孩子在這狗官的尖刀之下,他即便是武藝再高強,也不可能在一瞬間殺過眼前一群護衛,敢在自己孩子遇害之前救下。

    “哈,哈哈,不敢動了吧?有意思,有意思,好玩。”

    趙瑞大笑了起來:“如果想要你孩子的性命,那麼你得陪本王再玩一場遊戲,如果你贏了,孩子就還給你,當然如果你輸了,你的孩子性命就沒了,今日長夜漫漫,有你在,本王樂趣無窮啊。”

    郝昭此刻明白了。

    全部明白了。

    自己一家老小,妻子,根本就隻是這個趙瑞取樂的工具而已,自己一家人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趙瑞玩的開心,玩的痛快就好了。

    天啊,天底下竟有如此惡毒之人,老天真是瞎眼了,讓這樣的人當王爺。

    父母幼子,加起來三個人。

    如果沒錯的話,郝昭他要和趙瑞玩三場遊戲,隻有全贏了才能帶走家人。

    如果輸一場,那定然就是一個親人死去。

    “不,不要,不要,我不玩了,不玩了,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放過我一家老小吧,你要殺就殺我一個人就行了,我的家人是無辜的。”郝昭此刻有些奔潰了,他看著蒼老的父母,還有嗷嗷待哺的嬰兒,此刻痛哭流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可不行,遊戲才剛剛開始怎麼就不玩了呢,剛才你可是贏了本王,本王如果不贏回來豈不是很沒有麵子?你知道本王最討厭什麼人麼?那就是贏了就不玩的人,不讓別人有機會贏回來,這種人最是可恨了。”趙瑞搖了搖頭道。

    “嗚嗚~!”

    這個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他痛哭流涕,不知所措。

    “說的沒錯,貧道也討厭,不過還有一種最討厭的人,那就是玩不起的人,他不敢和你玩,不如貧道替他和你玩吧。”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格外平靜的聲音突然在驛站外響起。

    眾人齊齊看去,卻見門外根本就一個人都沒有。

    可是眨眼之間,一個道人突然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大步走進了驛站。

    “貧道騰雲子,是一位山野道人,最喜和人玩遊戲,閣下身為越王,想來不介意貧道替這郝昭和王爺玩一玩吧?”李修遠目中露出金光,帶著幾分冷意看向了趙瑞,然後稽首施禮,緩緩的開口道。

    “是仙人”

    一旁的柳先生一驚,自然認得之前來這裏抓狐精的李修遠。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堵住了,他不敢得罪王爺,可也不敢得罪仙人啊。

    這個時候裝聾作啞是最明智的選擇。

    “道人?哈哈,好,好,誰來玩這個遊戲都可以,本王還沒有和道人玩過遊戲呢,既然這賤民不敢玩,玩不起,你來玩也是一樣的。”趙瑞哈哈大笑。

    李修遠搖頭道:“如此甚好,不過貧道有一個請求,這一場遊戲賭一條人命太過麻煩了,不如一口氣賭那三條人命,如何?”

    趙瑞眼睛一動,笑道;“當然可以,隻是本王有賭注,道長你的賭注又在哪呢?”

    李修遠回頭指著郝昭夫婦道:“他們兩人算上貧道,一共三條人命,賭王爺你手中的那三條人命,怎麼樣?”

    “可以,這很公平不是麼?你這道人果真有膽量,那本王就答應你便是,如果道長你輸了,本王也不殺道長你,隻是待會兒勞煩道長親自動手,把這五個人的腦袋給砍下來送到本王麵前。”趙瑞露出了幾分獰色。

    “聽聞修道之人都避諱殺戮,今日本王倒要看看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MOLK 發表於 2018-4-19 18:31
第六百零三章  木首

   趙瑞的狠辣和視人命如草芥的心性超過了常人預料。

    他所為的遊戲是拿人命來玩。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個趙瑞的狠辣,所以李修遠才沒有暗中化解郝昭的劫難,而是親自走進了驛站。

    他已經要忍不住出手了。

    李修遠道:“如王爺所說,若是貧道輸了,貧道親自將這五顆腦袋摘下來送給王爺,那麼還請王爺你出題了。”

    “那就玩本王最拿手的狩獵遊戲吧,本王記得這附近有一個村莊,本王帶好弓箭,騎馬過去,見人就射,最後我們比比誰射死的人多,誰就獲勝,如何?”趙瑞說道。

    郝昭聞言怔住了,他顫抖著說道:“道長,這個人是個瘋子,你千萬別和他賭,他是瘋子”

    “是啊,說的不錯,可是貧道已經答應了哪該怎麼辦?”

    李修遠有些無奈的說道,隨後隨手一甩,一柄寶劍飛出瞬間劃過了這個郝昭的脖子。

    “咕嚕嚕”一顆大好的腦袋從脖子上滾了下來。

    “嗯?”趙瑞驚訝的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修遠笑道:“王爺的智慧過人啊,可惜心腸過於歹毒了,這個遊戲貧道怎麼敢玩下去,若是贏了王爺豈不是要死一個村莊的人,為了避免一村人被殺,貧道隻好認輸了,既然貧道認輸,那麼貧道就願賭服輸。王爺莫急,幾顆腦袋貧道這就給王爺送來。”

    說完,大步走了過去,撿起寶劍對著郝氏的脖子就砍下,又一顆腦袋滾了下來。

    接著他又走到了郝太公和那老婦的身邊,依次砍下了他們的腦袋,再砍下了那個嬰兒的腦袋,接著將五顆血淋淋的腦袋依次提了起來擺在了桌子上。

    這一幕看著其他人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好狠毒的道人啊,砍起人的腦袋來眼皮也不眨一下,這還是修道之人麼?不會是妖怪變化的吧?

    “王爺,這是你要的五顆腦袋。”李修遠寶劍染血,指著五顆腦袋道。

    “哈哈哈哈,好你個道人,比本王還要狠。”趙瑞見此哈哈笑道。

    李修遠道:“遊戲既然已經結束了,那貧道就告辭了,不過今日貧道輸給了王爺心中也覺得不甘心,且容貧道一段時間,過段時間貧道再來找王爺玩遊戲,到時候貧道定要贏王爺一回。”

    “是麼?那好,本王等著你。”趙瑞說道。

    李修遠笑而不語,眼中露出了幾分殺意。

    郝昭不敢殺王,他敢。

    這個趙瑞的狠辣已經超過了蛇蠍,蓋過了虎狼,留在世上不知道要謀害多少人,他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惡人。

    隻是眼下還不是時候,他拱手作揖,也不多言轉身就走。

    才剛走出驛站,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痛快,痛快,今日本王玩的甚是痛快,本王要去睡覺了。”趙瑞一邊笑著一邊伸著懶腰,一臉滿足的打著哈欠轉身回房。

    此時此刻。

    郝昭感覺迷迷糊糊的。

    他清晰的記得自己在驛站之中,父母孩子都被那狗官抓住了,這個時候一個道人走了進來要替自己和那個狗官打賭。

    自己想要阻止,可是隨後就感覺自己被一柄寶劍砍去了腦袋,之後整個人暈暈沉沉起來,不記得後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而且現在他感覺耳旁有呼呼的風聲吹過。

    又感到雙腳似乎踩在了雲霧之中,沒有踏實感,整個輕飄飄的,像是變成了魂魄,化作了鬼魂一樣。

    難道我已經死了麼?

    他極力的動了動手腳,卻發現自己手中正牽著一個人的手。

    那個人好像是自己的妻子

    希望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到了。”

    一個聲音在身旁響起,好像是之前那道人的。

    隨後郝昭就感覺到自己雙腳落地了,身體也不像是飄在空中了,腦子也漸漸的恢複了清明。

    這個時候睜開眼睛一看,他卻發現自己已經在家門口了。

    而在旁邊真是自己的妻子。

    “難道我已經死了麼?現在變成了鬼魂回到了家中?”郝昭摸了摸脖子,可是卻沒有摸到傷口。

    李修遠緩緩道:“你們沒有死,剛才不過是詐死罷了,你們且看。”

    說完他對著地麵一指,立刻地麵冒出了一股清泉,形成了一汪積水。

    積水上倒影出了驛站的畫麵。

    卻見驛站之中鮮血淋漓,五具屍體倒在了地上,桌子上正擺放著五顆腦袋,這五顆腦袋正是郝昭一家人的腦袋。

    “這,這是怎麼回事”

    郝昭大驚失色,見到了自己父母妻兒,還有自己的腦袋擺在上麵嚇了一跳。

    李修遠笑道:“貧道打賭輸了,願賭服輸,自然得把你們的腦袋摘了下來送給了這個王爺,不過不是真的腦袋,是五顆木頭腦袋罷了,貧道用了一些障眼法讓他們信以為真,如此一來這個趙瑞以為你們都死了,就不會找你們的麻煩了,你再看”

    玄光術畫麵一變,卻見桌子上的五顆血淋淋的腦袋此刻哪裏還是腦袋,卻已經變成了五顆木頭腦袋。

    隻是這木頭腦袋雕刻的栩栩如生,發絲五官宛如活人,那相貌和自己一家人的相貌一模一樣。

    “你們的父母,孩子現在正在家中等你們回去,你們回家去吧,貧道要做的事情還未做完,就先告辭了。”

    說完,他也不停留,掉頭就走。

    走道一半的時候突然道:“對了,穩妥起見貧道還是建議你們離開此縣去別處生活,貧道看你的武藝非凡,如果從軍的話一定能出人頭地的,可你想必現在很厭惡這個朝廷,這些個皇宮貴族,為他們效力多半是不肯的,不過最近金陵城李家正在招募私軍,你可以去看看,若是不願,就去當鏢師吧,雖然危險一些,但是生計是不成問題的,以你的武藝也不存在危險。倘若有人問起是何人讓你去的,就說是李修遠讓你去的。”

    說完,他便大步沒入了黑暗之中,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他和郝昭並沒有任何的瓜葛,純粹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如果他不出手相救給這郝昭一份活下去的希望,那麼這家人今日隻怕是難逃此劫。

    這是行善積德的事情,李修遠並不會拒絕。

    至於已經發生了的悲劇,那麼他也沒有辦法去改變。

    而勸他加入李家私軍或者是鏢師。

    李修遠純粹是不想浪費他這一身宗師級別的武藝,當然,他也帶一點私心,有幾分招攬的意思,隻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指的路都是一條活路,不管是參軍也好,還是鏢師也罷,養家糊口是不成問題的。

    郝昭還未從之前的驚訝之中回過神來,就已經看見這道人離開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

    這個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卻見郝太公掌燈過來,當他見到郝昭和兒媳婦回來之後卻又高興道:“是小兒回來了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白天的時候那個道人說的正準,說你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那位道人當真是神仙人物啊,不枉為父積德行善,把家中的那棵大棗樹送給了那位道長。”

    “快些進來吧,還愣在那裏做什麼,外麵天氣冷,當心受了寒。”

    在郝太公的催促下,郝昭這才有些不知所措的帶著郝氏進了屋。

    看著熟悉的家,家中的老父還在,老母也被驚醒過來,屋內似乎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郝昭的內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千萬般滋味湧上心頭,這個厚實的漢子竟忍不住留起了淚。

    “老太婆,你看,我就說那道長是神仙吧,小兒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兒媳婦也沒事。”郝太公撫須笑道:“這是我們家積德的好報啊。”

    郝昭默默的擦了擦眼淚,又詢問了一下父親白天的事情。

    父親大致上將白天的說起說了一遍,然後感慨道:“那道人真是慈悲好人啊,為了救別人一家五口,在城裏轉了好幾圈,最後看中了我們家中的棗樹,說是拿來救人,為父覺得一棵棗樹比五條人命重要,於是就送給那道人。喝,那道人使得一手好法術,這麼大的樹寶劍一揮就給斬斷了,指著那倒下的樹喊了幾句,你猜怎麼樣?”

    “竟變小了,變成了一顆小樹苗。”

    郝太公眉飛色舞,吐沫星子亂飛:“為父這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神仙啊。”

    郝昭心中一凜,想到了那客棧之中的那五尊被砍頭的木頭人,又想到了那道長所說的一家五口。

    那道長白天說的要救五口人,指的正是自家一家啊,難道那道長已經算到了自己今日的劫難?

    至於那砍下的棗樹應該是變成了五尊木像,替自家一家五口受死了。

    “多謝道長的救命之恩。”

    郝昭醒悟過來,此刻轉身對著李修遠離開的方向跪了下來,感激涕零的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父親,父母,今日的事情孩兒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還請父母連夜收拾好細軟,我們明日一早,縣們一開就離開這裏”磕完頭之後,郝昭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又道。

    “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郝昭道:“孩兒在外麵殺了人,犯了命案,這裏不能待了,必須離開這裏。”

    郝太公夫婦大驚,嚇的臉色都白了。

    對尋常人家而言殺人可是一件人命關天的大事。

    “可,可這,這一時半會兒拖家帶口的去哪啊?”

    郝昭說道:“去金陵城,那裏能活命,是道長說的。”
MOLK 發表於 2018-4-19 18:34
第六百零四章  天有不測風雲

郝昭一家之後的情況李修遠並沒有多關注。

    他已經算是盡自己所能的去幫助了他,化解了他們一家的災難,指點了他們活路,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隻要不出意外的話,也許他日自己回到金陵城的時候還能再見到這個漢子。

    隻是今日,他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

    清晨時分,陽光初升。

    禮縣外的驛站之中有一隊車馬沿著官道向著京城的方向使去。

    這是越王趙瑞的車隊。

    昨日發生的種種一切似乎並沒有影響這車隊的行程,該上路的時候依然是按時上路,隻是唯一不同的是這車隊同行的護衛卻比昨日少了至少有一半。

    而剩下的護衛此刻都神情疲累,有些拘謹緊張起來。

    經曆了昨日發生的那一幕幕,又有誰的內心能夠平靜下來?

    馬車之中的趙瑞此刻到是撐著腦袋坐在那裏小憩著,臉色平靜安詳,渾身散發出皇宮貴族的優雅之氣,和昨日的那暴戾,狠辣的樣子截然不同。

    似乎對他而言隻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有趣遊戲而已。

    唯一心中略有擔憂的是柳生,柳先生。

    身為幕僚的柳先生騎在馬上,腦海之中你卻是一直在思考昨日那個道人離開時候說的話:他說今日這樣遊戲輸的略有不甘,改日再來玩過。

    仙人許下的承諾又怎麼會不來完成呢?

    而且因為昨日王爺的那一場遊戲,讓這仙人破了殺戒,殺了郝家一家五口。

    雖然王爺的聰慧,讓那道人主動認輸了,但那道人之所以認輸無非是憐憫世人而已。

    車馬繼續前進,一路無聲。

    待走到正午時分的時候,本來是要停下來修整一二,可是忽的。

    原本的官道之上竟出現了一塊巨石。

    這巨石高有六七丈,橫跨近半裏,將整條官道直接就給阻隔了,若是要經過這裏的話要麼翻越過去,要麼繞道而行。

    “柳先生,你看,前麵有一巨石攔路,我們是不是應該繞道而行?”前麵探路的護衛騎馬回來稟告道。

    柳先生皺起了眉頭;“官道之上的這塊巨石出現的極其突兀,不像是以前就出現在這裏的,到是一日之間多出來的一樣,而且巨石前麵也沒有百姓,車隊停留,足以見得這出現的時間不長否則官道堵塞,怎麼會沒有官府來整治?”

    話雖如此,但他心中卻驚疑不定。

    這樣的巨石若是真的一夜之間多出來的話那又是什麼原因讓這巨石落在這裏的?

    隻怕是鬼怪神仙一流施展了法術所致吧。

    一念至此。

    柳先生道;“你們停在這裏,我過去看看。”

    說著,當即騎馬而去,來到了巨石腳下。

    抬頭一看,柳先生卻忽的發現這巨石上有一段台階,直通上麵。

    而在巨石上又建有一座涼亭。

    涼亭內有一道人坐在那裏,手中捧著一本古樸的書籍,似乎在認真的翻閱著。

    “是昨日的那位道人。”柳先生神色一凜,有些驚疑起來。

    當即,他急忙翻身,順著台階來到了巨石上。

    “柳生見過騰雲子仙人,不知道仙人招來巨石,橫臥官道之上所為何事?”

    柳先生哪還不明白,這巨石就是這位仙人用法術搬來的。

    李修遠這個時候緩緩的放下了生死簿,他目光微動,昨日夜裏他查看手中四本生死簿,卻是沒有找到這個趙瑞的姓名。

    可見,記載趙瑞的生死簿並不在這四本之中。

    換句話說,趙瑞的生死福禍他是看不到的。

    “柳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李修遠忽的笑道:“這是我偶然得來的一件法寶,叫飛來峰,昨日貧道離開之後之後一直悶悶不樂,那次的對賭貧道輸的實在是不服啊,所以今日便隻好攔路等待,希望那位趙瑞王爺能和貧道再賭一局,柳先生且將貧道的意思轉告給那位王爺,貧道謝過了。”

    柳先生聞言一驚,忙道;“道長您是仙人,又何必和我們凡人一般見識呢,王爺昨日的事情的確是有不對,可是道長卻應該容忍一二啊,他畢竟是當今官家的弟弟,大宋國的越王。”

    “說的不錯,大宋國的王爺的確是尊貴非凡,可是生死福禍麵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柳先生若不肯轉告無非是擔心禍及自身罷了,可是柳先生服侍這樣一位狠毒的王爺,難道就以為自己能夠得的了善終麼?”李修遠平靜的說道。

    柳先生額頭上冷汗一冒,仙人的話必定是十分靈驗的。

    或許仙人已經看到了自己不得善終的將來,故此才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那,那敢問仙人在下應該如何做?”柳先生忙問道。

    李修遠道:“你如果能放下幕僚的身份,遠離這位王爺,或許還能有安享晚年。”

    “這,這個”

    柳先生遲疑不定,要他放棄幕僚的身份無疑是放棄得來不易的權利和地位,似他這種書生,能成為王爺身邊的幕僚不知道是多讓人羨慕的一件事情,尋常人求都求不來。

    “你貪戀權勢,地位,助紂為虐,貧道也就不勸你什麼了,讓那趙瑞過來吧,貧道在這裏等著他。”李修遠說完隨手一揮。

    一陣狂風卷起。

    柳生隻感覺一陣暈眩,眼睛看不清楚事物,等到再次出現的時候人卻已經回到了這飛來峰的下麵。

    他不敢再登上山去,隻好轉身回去,將這件事情稟告給王爺趙瑞。

    馬車之中的趙瑞撐著腦袋正在小憩,他聽到柳先生的稟告之後,當即睜開了眼睛:“哦,是麼?那個道人居然這麼快就出現了。”

    隨後他露出了一個戲虐的笑容;“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本王還以為這個道人沒脾氣呢,原來還是有幾分血氣的,昨日遊戲輸給了本王,現在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贏回來,好,來的好,本王重來不怕別人和我賭,就怕不來賭。”

    “嗬嗬,贏普通的人本王已經沒有興趣了,若是能贏仙人幾回,這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眼睛一亮,趙瑞當即走出了馬車,然後喚來護衛牽來了一匹駿馬,接著騎上馬,帶著幾個隨從便往飛來峰奔去。

    “哈哈,道長一日不見,心情可好?昨日道長的風采可是讓本王心中仰慕啊,舉手投足之間就砍下了五顆腦袋,不知道今日道長攔路等著本王是想要和本王玩什麼?”趙瑞大步衝上山峰。

    卻見涼亭之中昨日那個道長正在喝茶看書,悠然自得。

    “王爺身為皇親國戚,被冊封為越王,地位不凡,算得上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一輩子可以說是錦衣玉食,富貴榮華,為什麼王爺不想著做一些為國為民的事情,反而喜歡作弄人命呢?難道在王爺你的眼中,人命就那麼一文不值麼?”

    李修遠平靜的開口道。

    “嘿,本王高興,你這道人管得著麼?這天下都是我們趙家的,弄死幾個賤民算的了什麼,隻要能取悅本王,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趙瑞笑著說道。

    李修遠也不反駁,而是點頭道;“果然,你的惡毒和狠辣已經深入了骨髓,是天下任何的良藥都沒有辦法醫治的,既然如此,貧道也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這道人昨日輸給了本王,今日若是再輸,本王可就沒有不會再寬容你了。”趙瑞戲虐的說道。

    李修遠道:“這個自然,不過昨日的兩次遊戲都是你來定的,今日貧道也要和你玩兩場遊戲,不過玩法得由貧道來定,隻是不知道你這個王爺玩不玩得起?”

    “哈哈,當然可以,道人的遊戲本王還沒有玩過,不過若是本王贏了那當如何?”趙瑞說道。

    李修遠道:“要求任由王爺提,但若是貧道贏了,我要王爺的你那兩條腿。”

    說完,他指了指趙瑞的雙腿道。

    “如果本王贏了,本王要將你這道人五馬分屍。”趙瑞狠狠的說道。

    “哈哈,今日如此,那麼遊戲開始吧。”

    李修遠大聲笑了起來。

    惡人總歸是要惡人來治,他今日便要當一回惡人,來治一治這個越王趙瑞。

    趙瑞卻也是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難得有人敢繼續找自己玩,希望這個道人有些本事,別和其他人一樣輕易的被自己給玩死了。

    “那麼貧道今日也和王爺你玩一玩猜謎的遊戲,這個遊戲很簡單,相信以王爺的智慧應該不難理解。”李修遠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後看了看外麵的天色。

    此刻正午時分。

    陽光正媚,風和日麗,春風微涼,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氣。

    “有道是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上天的喜怒沒辦法猜測,人的福禍也難斷言,所以這貧道的這第一個遊戲就是猜天氣,不知道王爺站在這飛來峰上看向天空,覺得一刻鍾之後這天空之上的天氣是晴天,還是雨天?”

    李修遠淡淡的說道,隨後回頭看向了趙瑞。

    “就這麼簡單麼?”趙瑞歪著腦袋看了一下天空,然後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就這麼簡單。”李修遠道。

    趙瑞笑道;“好,那本王就來猜一猜,柳先生,你們都給本王過來。”

    隨後他大聲喊了一聲。

    山下的柳生此刻臉色一凜,不知道山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召集眾護衛迎了上去。

    “王爺。”柳先生恭恭敬敬的施禮道。

    趙瑞說道:“本王在和這位道長玩一個猜謎的遊戲,猜的是一刻鍾之後的天氣,柳先生你覺得這一刻鍾之後這天上的天氣是晴天,還是雨天呢?”

    “這,這個”柳先生頓時一驚,渾身緊繃了起來,緊張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柳先生是本王的幕僚,有足智多謀,這觀看天象氣候想來不難,本王希望柳先生給個意見。”趙瑞笑著說道:“先生盡說無妨,本王會斟酌采納的。”

    柳先生此刻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心中直打哆嗦,又是猜謎?

    昨天猜謎,猜那護衛那個腳先邁進門檻,結果那護衛因為害得王爺輸了,被砍了雙腿,那慘狀他到現在還記得沒想到今日輪到自己了。

    大難臨頭,大難臨頭啊

    身為幕僚的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危機,可是眼下卻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柳先生身為幕僚的你難道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要想這麼久麼?一點智慧都沒有,本王要你這個幕僚又何用?來人啊。”趙瑞大喝一聲。

    當即有護衛抱拳迎了上來。

    “把柳生拿下去重打一百棍。”趙瑞語氣冰冷的說道。

    一百棍?

    柳先生聽的是頭暈目眩,他這身子骨二十棍不到就會打斷腰,五十棍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一百棍,這就等於活活打死,還順帶鞭屍啊。

    “是,王爺。”護衛沒有反抗命令的餘地,應了聲便欲押下柳生。

    柳生滿頭大汗,這個時候疾呼道:“王爺,王爺,在下猜測是晴天,是晴天,眼下陽光正盛,晴空一片,萬裏無雲,斷無下雨的可能,所以在下認為一刻鍾之後還是晴天。”

    “停,放開柳先生。”

    趙瑞冰冷的神色一下子露出了歡喜的神態,他哈哈笑道:“柳先生果然不愧是本王的幕僚,此言有理有據,讓人信服啊,好,本王就采納了柳先生你的這條建議,就猜一刻鍾之後是晴天。”

    “多謝王爺。”柳先生從生死邊緣走了一圈,此刻長鬆一口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古人雲,伴君如伴虎,他現在感覺自己不是陪伴一頭老虎,而是在陪伴一隻吃人的惡鬼,凶惡的野狼。

    每每都讓人感到恐懼。

    但是還未等柳先生那口氣鬆完,趙瑞又笑道:“本王采納的是柳先生你的計謀,如果待會兒不對,害本王輸了這場遊戲,柳先生的那一百棍可得補上,若是柳先生計謀有用,那本王回頭則賞千金,送十位美人給柳先生,希望柳先生別讓本王失望啊。”

    “啊~!”

    柳先生嚇的臉色蒼白,麵無血色,整個人都忍不住一哆嗦起來。

    “好了,本王猜一刻鍾之後是晴天,道長請吧。”趙瑞似笑非笑的說道。
MOLK 發表於 2018-4-19 18:38
第六百零五章  斷腿之痛

柳生身為幕僚不但有少許的聰慧,也的確懂得看氣候,觀星象。

    這是一個幕僚該懂的東西,若是不懂這些也沒辦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幕僚。

    隻是在柳生看來,昨日星辰滿布,今日萬裏無雲,天空蔚藍一片,怎麼可能會下雨呢?便是幾歲的孩童也都知道今天一定會是晴天,何況是他呢?

    若說一刻鍾之後會天氣驟變,那是斷無可能的。

    但是柳生明白,天氣是否會驟變不是取決於上天,而是取決於那山石之上的那位道人,那位仙家啊。

    此人必有操控四時雲雨的本事,否則又怎麼敢和王爺賭天氣呢。

    所以無論怎麼猜,柳生明白王爺都是輸,而且輸定了。

    想必王爺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說輸了要打自己一百棍,活活將自己打死。

    這樣的狠辣其實是在展現給這位道長看啊。

    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威脅這個道長。

    “道長請了。”趙瑞笑著說道,揮手示意了一下。

    李修遠臉色平靜,神色坦然,他看著天空道:“貧道猜,一刻鍾之後必定烏雲蓋日,大雨傾盆。”

    “好,那就以此刻為時,一刻鍾之後再見分曉。”趙瑞撫掌笑道。

    此刻,柳生卻是汗如雨下,渾身癱軟無力,他有些呆滯的癱坐在了地上,竟忍不住哽咽哭泣起來,他知道今日一旦賭輸,自己性命難保啊。

    早知道有今日適才就應該聽從這位道長的建議,放下功名利祿,離開這個王爺,如此還能得一個善終。

    隻是想不到報應來的如此之快,一時的猶豫馬上就要遭遇橫禍了。

    一刻鍾的時間並不長。

    但是對柳生而言卻是度日如年,生死之間的壓力讓他難以承受。

    他帶著幾分哀求之色看向了那位仙人,看向了李修遠。

    此刻能救自己的隻有他了。

    李修遠感受到了柳生那懇求的目光,臉色如常,無動於衷,並沒有理會他的哀求的神色。

    柳生顧不得矜持了,伏地磕頭,大聲道;“求仙長救命。”

    趙瑞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看向了李修遠。

    “人不自救,反而要求人相救這豈不是可笑?”李修遠平靜的說道。

    “在下愚鈍,未能領悟仙人的意思,還請仙長給在下一個機會,在下感激涕零。”柳生叩拜哀求道。

    李修遠搖頭不語。

    趙瑞笑道;“道人,一刻鍾的時間就要到了,這天,還是晴天,這天下還是本王趙家的天下,你區區一道人敢和本王對賭,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李修遠道:“趙瑞你錯了,這天看似晴天,其實很快就有一場暴雨傾盆而下,這天下不是你趙家的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趙家不仁,奴役萬民,趙家的天下遲早會變,身為皇宮貴族,不修福德,不憐百姓,不體恤萬民,遲早有一日會有報應的。”

    “報應?哈哈,本王倒要看看什麼是報應。”趙瑞大笑道。

    李修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涼亭,從茶壺之中倒了一杯茶水拿在手中。

    “今日貧道就讓你看看什麼是天變,什麼是報應,你不是說一刻鍾之後是晴天麼?那你再看看,現在是晴天還是雨天。”

    說完,他將手中的茶杯往天上一澆。

    茶水飛出,轉瞬不見。

    頃刻之間,萬裏晴空陡然一變,伴隨著一道雷霆炸響,瞬間就有烏雲籠罩蒼穹,而伴隨著霹靂雷霆的響起,周圍更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趙瑞臉上的笑容一僵,神色變的格外的難看起來。

    “嘩啦啦”

    天昏地暗,暴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從烏雲之中落下,捶打在地麵,濺起塵土無數,落在人的臉上更是感覺生疼萬分。

    “下雨了,下雨了。”

    護衛們大驚,神色敬畏無比的看向了山峰之上李修遠,這個道人竟有如此的神通法術,頃刻之間就改變天氣,這真是神仙才有的手段啊。

    今日沒想到自己竟見到了真神仙。

    大雨滂沱,淋在了眾人的身上,也淋在了柳生的身上,他此刻抬頭看著天空,忍不住流淚起來。

    大雨一下,王爺就賭輸了。

    自己必定會被活活打死。

    “悔不該當初啊。”柳生大哭道,他並不埋怨任何人,隻是怪自己被權利蒙蔽的心智,要拜入王府,成為趙瑞的幕僚。

    明知道他是蛇蠍心腸之人,可是自己卻貪圖名利卻始終沒有離開。

    今日自己侍奉的毒蠍,終於要咬死自己了。

    “趙瑞,你輸了。”李修遠站在涼亭之中,看著外麵大雨落下,目光冷靜的看著趙瑞。

    趙瑞淋濕在雨中,沒有輸得惱怒,反而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撫掌道:“好,好,好,好一個道人,真沒想到你的法術厲害到了這種地步,本王的王府之中也供奉了一些方士,可是他們卻隻是懂得一些旁門左道的小術而已,根本施展不出這樣的神仙妙法。”

    “不過在哪之前,容本王先將柳生給杖斃了。”

    說完,他揮了揮手:“柳生,你的意見害的本王賭輸,本王之前說了,若是本王輸了就把你拉下去打一百棍,來人,把柳生拖下去。”

    “是,王爺。”

    護衛麵麵相覷,不敢違背命令,隻得將柳生扣下,拖到一旁便是棍棒落下。

    “你的狠不管是別人,對自己的屬下也是如此。”李修遠道。

    他看見柳生在雨水之中痛苦哀嚎。

    “道長心生憐憫了?”趙瑞笑道。

    李修遠道:“不,你用威脅別人性命的方式來威脅我,我若是服從豈不是讓你得寸進尺了吧,今日願賭服輸,你這王爺的雙腿我收下了。”

    說完,他伸手一指,有鋒芒劍氣射出。

    然而劍氣還未貫穿他的雙腳卻被一層金光擊碎,那金光之中仿佛有一尊如來真佛盤坐,護的他的周全。

    “哈哈?想對本王施法?本王生來就得佛法庇護,豈是你這道人的能施法謀害的?”趙瑞大笑道。

    李修遠看了一眼,卻見他的玉帶上有一掛墜,是一金佛的樣子。

    這金佛有些熟悉,像是如來,卻又不是如來。

    “是護國法師給你的護身寶物麼?”李修遠道。

    護國法師,京城那尊假如來,千年蜈蚣精得道,混入朝堂,不知所圖為何。

    李修遠得揚州刺史的官位,隻怕是少不了這個蜈蚣精在其中運作。

    “你這道人卻是有幾分見識,本王有這金佛護身,莫說你這道人,便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也傷不了本王。”趙瑞戲虐笑道:“想弄斷本王的退,你也野道人也配?”

    “你說的不錯,你的護身法器的確厲害,尋常的鬼神傷不得你,厲害的鬼神又不想背負因果,傷你這大宋國的皇親國戚,隻是我不一樣。”

    李修遠淡淡的說道,他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一根木棍。

    二話不說,走上前去,一棍子就是落下。

    他雖修道,可自身也是一位武道宗師,雖然很少施展武藝,但卻並未荒廢。

    一棍子落下,隻聽見一聲斷骨聲響起,趙瑞的護身法器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隻聽見他慘叫一聲一個踉蹌便跌倒在地上,一條腿已經折斷。

    “該死的道人,你當真敢打斷本王的腿?”

    趙瑞咆哮猙獰,怒視著他,臉上因為痛苦一片扭曲。

    “你連人命都敢玩弄,我打斷你的腿又有什麼不可以?比起你的狠辣,我的手段簡直就算是溫柔的了,別急,這才一條腿,還有一條腿。”李修遠道。

    趙瑞臉色驟變,急忙吼道:“你們這群廢物,還不來救本王,給本王殺了這個道人,快,殺了他。”

    山下的護衛大驚,顧不得杖斃柳生了,一個個拔刀,握槍衝殺上來,也有護衛拉弓射箭,想要射殺李修遠。

    李修遠看都沒看,隻是隨後一抓,將一根飛來的箭矢抓住,然後一甩,箭矢飛出直接將趙瑞的另外一條腿射穿,將其釘在了地上。

    “你施加給別人的痛苦遠勝我現在施加給你的千百,百倍,你若是強盜賊匪一流,我定親自將你問斬,可是你身為皇親國戚,送去官府也不是交宗人府而已,怎麼能讓你有今日這樣的報應呢?”

    趙瑞痛的冷汗直冒,倒在雨水之中,狼狽不堪,他抱著腿痛苦哀嚎,臉上再也沒有之前那般戲弄別人的笑意了。

    走上前幾步,又是一棍子落下。

    “哢嚓~!”

    “啊~!”

    慘叫聲響起,趙瑞另外一條腿被狠狠打斷,痛的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而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隻是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是了,你也怕痛,也知道被打斷雙腿的疼痛,可是昨日你卻輕而易舉的砍去你了身邊護衛的雙腿,比起砍腿之痛,這斷腿的疼痛還算是輕的。”李修遠俯看著趙瑞。

    “本王,本王一定要殺了你,誅你九族一定要殺了你這道人。”趙瑞劇痛之餘,對著他吼道。

    李修遠笑道;“別急啊趙瑞,貧道的遊戲還沒有玩呢,之前說過要和你玩兩場遊戲,現在才第一場,不過現在第一場遊戲玩完了,接下來可以開始第二場遊戲了那麼趙瑞你來猜猜,你此番去京城的路上是會遇到一頭猛虎呢,還是不會遇到呢?”

    “貧道先猜,你肯定會遇到猛虎。”

    “如果貧道贏了,那麼你就會被猛虎叼走,如果貧道輸了,便依你所說,貧道甘願伏誅,送上腦袋讓你砍。”

    趙瑞忍著劇烈疼痛之餘,聽到這話不禁又膽顫心驚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車駕往京城去的路上會遇到一頭猛虎把自己叼走。

    “本王殺了你。”他色厲內荏的咆哮道。

    “要殺貧道,也得等遊戲玩完之後才行,王爺你不是說了麼,這輩子最討厭玩不起的人,這遊戲才剛剛開始,王爺可要撐住啊。”李修遠道。

    “殺~!。”

    這個時候山下的護衛衝了上來,對著李修遠便是刀劍向砍。

    “趙瑞,去京城的路還很長,貧道一路陪你玩的到底,相信有貧道的陪同你的一路上不會無聊,一定會玩的非常開心。”

    李修遠突然騰空而起,轉眼之間就已經飛到了空中,伸手一揮。

    山峰立刻變成了一塊石頭飛了起來落到了他的手中。

    接著狂風卷起,他驟然消失不見了。

    隨著他的消失,天上的烏雲卻頃刻之間煙消雲散,暴雨不再落下,轉眼之前就又恢複了之前的那般晴空萬裏的景象。

    隻有地上的泥潭,積水能夠證明著這裏曾下過一場暴雨。

    然而詭異的是,這暴雨的範圍不過三裏之地,離開了三裏之地後周圍的地麵依然是幹燥一片,根本就沒有下過雨的征兆。

    護衛們見道這道人頃刻飛起,轉瞬即逝,皆是心驚膽顫,不敢叫喊,辱罵這位仙人,隻是王爺在此不得不做做樣子。

    而回頭再看。

    卻見趙瑞已經因為疼痛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了。

    “快,快去找大夫,王爺的雙腿斷了。”

    “去把馬車拉來。”

    “速速將王爺遇害的消息傳去京城,讓京城派人來接應我們。”

    這些護衛一時間手忙腳亂,好半天才商議出了幾個比較穩妥的方法。

    最後車駕繼續前進,一路上匆忙趕路,希望達到最近的縣城去請來大夫醫治。

    看見這些車馬離開之後,躺在泥坑之中被打的皮開肉綻的柳生這才狼狽不堪的爬了起來。

    他看著自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被遺棄,不禁悲從中上來,忍不住坐在地上放肆的笑著,可是笑著笑著他卻又哭了起來,忽的又扇起了自己的耳光,神態宛若癲狂。

    偶爾幾輛車馬路過,有好心人見其如此覺得可憐,便驅車將其攜上,免得暴屍荒野。

    但是今日的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趙瑞的事情讓李修遠一直耿耿於懷。

    如此的惡人若是不除,這不光是給自己將來留下一個巨大的隱患,也是對那些被趙瑞害死的那些人命一個漠視。

    便是放著行程耽擱,他也要陪這個趙瑞玩到底。
MOLK 發表於 2018-4-19 18:43
第六百零六章  趙瑞入畫

兩日。趙瑞足足昏迷了兩日,被打斷雙腿的他因為劇烈的疼痛昏厥了過去,隨後又因為淋了一生的雨水,感染了風寒,這兩日之內一直是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幸好他這個王爺的身份救了他。

    因為是皇親國戚的緣故所以附近縣城之中的縣令,官員為了救這位王爺尋找城鎮,鄉村最好的醫生,大夫來醫治。

    而他運氣不錯,顯然也碰到了有本事的良醫。

    不但醫治他的雙腿,還讓他高燒褪去,從昏迷之中清醒了過來。

    昏昏沉沉的趙瑞睜開眼睛醒來,發現自己身處於某處縣城的衙署之內。

    他正欲起身,可是剛想挪動雙腳的時候卻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劇烈的疼痛從雙腿處傳來,痛的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低聲痛吟。

    這疼痛讓他回想起來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趙瑞瞬間臉色扭曲,有些猙獰起來;“那該死的道人,竟真敢打斷本王的雙腿,本王一定不會放過那個道人的,一定不會,本王要讓皇兄下旨,抓拿那個道人歸案,本王要親自審問那個道人,將他慢慢的折磨致死,不,本王還要誅殺他九族,讓和他有關係的所有人都給他陪葬”

    咬牙切齒的咒罵一會兒之後,他突然喝到:“來人,給本王來人,都聾了麼?”

    “王爺~!”

    立刻就有兩個護衛抱拳施禮走了進來。

    趙瑞喝到:“這是什麼地方?”

    一位護衛道:“回王爺,這是盂縣。”

    盂縣?

    趙瑞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繼續喝道;“為什麼不是在去京城的路上?”

    “王爺一直昏迷不醒,屬下不敢擅作主張,所以屬下等人商量先帶王爺來盂縣醫治傷病,王爺已經昏迷兩天兩夜了,幸虧王爺福星高照,正好偶遇一位名醫。”護衛道。

    “本王當然不會有事,哼,仙人又怎麼樣,還不是得乖乖離開,打斷了本王的腿又怎麼樣,天下多是姓趙的,本王還怕這點病痛不能醫治麼?去,今日就上路,去京城。”趙瑞陰沉著臉哼了一聲,“可是王爺的病情那大夫說了,王爺的病需要靜養至少一個月,不可隨意走動。”

    “你是耳朵聾了麼?本王說去京城,這裏的大夫隻能治好本王表麵的傷勢而已,但是醫治不了本王內心的傷痛,不去京城,本王這個仇這麼報?本王不想說第二遍,去京城。”趙瑞幾乎用吼的說道,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護衛。

    “是,王爺。”

    護衛心頭一顫,不敢遲疑,立刻轉身離開前去準備車駕。

    僅僅半個時辰之後這趙瑞的車駕就再次向著京城出發了。

    躺在馬車內的趙瑞此刻臉龐不斷抽搐,斷腿的疼痛一直揮之不去,即便是雙腿已經接回去了,但是這疼痛卻是沒有辦法消除。

    越疼痛,趙瑞就越記恨那個道人。

    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回到京城讓皇兄下旨將那道人擒來千刀萬剮。

    可是在路上的時候。

    所剩的十幾名護衛卻是心驚膽戰,左顧右盼,驅車的時候更是有意的避開一些茂密的樹林,手中早已經握緊了刀劍,隨時一副準備戰鬥的樣子。

    也許趙瑞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護衛們卻是記得清清楚楚,那個道人,不,那個仙人和王爺之間的遊戲並沒有結束呢。

    之前他可是說過了,第二個遊戲是猜他們一路上會不會遇到猛虎。

    仙人先猜,他說會遇到猛虎,

    這仙人讖言在先,如何不讓人緊張,害怕。

    若是能待在縣城,護衛們肯定是不怕的,畢竟縣城之中是斷然沒有可能出現猛虎的。

    但是行走在官道之上卻不一樣了,官道雖直通京城,可也一路蜿蜒,或經過大山,或經過古林,或經過荒地。

    一路上能出現猛虎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趕路的第一天,護衛們警惕不已,可一路上卻是平靜的很,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反而是弄的他們疲累不已。

    第二天的時候,車駕繼續前進,依然平安無事,護衛們漸漸放鬆警惕,覺得猛虎不一定會出現,也許仙人也不敢加害王爺。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已經快要到達京城了,路上的官道不再偏遠,附近都有人煙,不像是會有猛虎出沒的樣子。

    於是護衛們覺得應該是不會有事了。

    可是就在他們這樣想的時候,騎馬走在前麵的護衛卻是忽的臉色一變。

    他看見了官道之上立著一塊石碑,這石碑出現的突兀,而在上麵卻刻著四個字:趙瑞遇虎。

    “不好,這石碑定然是那仙人立下的。”

    那護衛臉色驟變,之前一直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他大喝一聲;“警惕四周,當心有猛虎出沒。”

    “什麼?”

    其他人紛紛大驚失色,忙手握兵器戒備起來。

    可是警惕了好一會兒之後卻發現周圍哪裏有猛虎的影子,放眼望去,這裏四處無遮攔,若是有大蟲出沒那是絕對不可能看漏的。

    “怎麼回事,是誰說有猛虎的,怎麼沒有看到猛虎。”

    “是我說的,我並沒有說有猛虎,隻是讓大家當心有猛虎出現,還記得幾日前那個道人說的話麼?說王爺路上會遇到猛虎,可是剛才我在前麵看見有一石碑立在官道上,試問,官道之上立下一塊幾千斤重的石碑,除了仙人之外又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我也看見了,那石碑上有趙瑞遇虎四個大字,這顯然是暗指王爺。”

    中護衛疑惑之際又紛紛議論起來,雖沒有看到猛虎,但是卻不能讓眾人心中的擔憂消失。

    一時間車隊僵在半路上,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而在等待猶豫的這段時間,昏睡過去的趙瑞醒來,他見到車馬停了,當即招來護衛一問,聽到有一石碑攔路當即勃然大怒。

    “那道人拿石碑攔著本王是在威脅本王麼?看來他也害怕本王到達京城請皇兄下旨捉拿,誅殺他,哼,抬本王去看看,那石碑到底有什麼稀奇的竟嚇的你們這群廢物不敢前進。”

    四個護衛抬著一張坐塌來到了石碑前。

    趙瑞看到石碑上的字時,掃看周圍一眼:“趙瑞遇虎?虎呢?虎在哪裏。”

    “王爺,屬下在這裏守了一個時辰也沒有見到有猛虎出沒,這裏應當並沒有猛虎。”護衛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說道。

    “廢物,沒虎就是那道人嚇唬你們,你們何必要理會,繞開這石碑趕路便是,柳生呢?柳生滾哪去了,這樣的錯誤都會犯,本王養這個幕僚有甚麼用?”趙瑞怒喝道。

    “王爺難道忘記了麼,柳先生已經被王爺下令杖斃”旁邊有護衛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趙瑞臉色一沉這才想起來了這件事情,他道:“繼續趕路,別理會這石碑。”

    “王爺,這石碑後麵有東西。”一個護衛剛剛繞過石碑卻忽的急忙喊道。

    “是什麼東西?”趙瑞道。

    “回王爺,是一幅畫,畫的是一頭猛虎。”那護衛道。

    “抬本王去看看。”趙瑞道。

    等繞到石碑後麵的時候趙瑞卻看見那石碑的後麵掛著一幅畫。

    畫不是古畫,像是剛作沒有多久,畫軸都是新的,而在畫紙上所畫的景物卻是猛虎酣睡圖。

    一座大山腳下,樹蔭之中有一岩石,一頭巨大的黑色猛虎匍匐在岩石上,神態安詳,酣然而睡。

    雖無猛虎的威嚴和霸氣,但這黑虎傳神無比,雖是匍匐在畫圖之中,但眾人似乎都能聽到這頭猛虎酣睡時候的那攝人心魄的低沉呼吸聲,像是烏雲之中的雷霆,呼呼作響。

    “虎圖?”

    趙瑞皺起眉頭,臉龐有些獰色:“這就是那個野道人說的要本王遇虎?還以為是真有一頭猛虎呢,卻不曾想到竟是一副圖畫,這個道人是在拿這東西羞辱本王麼?區區一副虎圖卻讓本王在這裏停留足足一個時辰,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還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趕緊將這虎圖取下來燒掉,難道還要本王親自動手不成?”

    護衛心驚膽戰的應了聲,當即欲取下虎圖燒毀。

    可是就在他剛剛伸手過去的時候,這護衛當即眸子一縮,神色大駭,然後一副好像是見鬼了一樣盯著這虎圖大叫一聲,嚇的連連後退,最後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

    他哆哆嗦嗦的指著虎圖道:“活,活過來了,圖裏的老虎活過來了。”

    眾人睜大了眼睛看去,也是同樣嚇了一大跳,紛紛忍不住倒退了幾步。

    卻見圖畫裏那頭臥在岩石上的黑虎竟睜開了眼睛抬起了頭來,腦袋一轉,目不轉睛地的盯著自己等人。

    當真是活過來了。

    “怕什麼,一些粗淺的道術而已,隻是嚇唬人而已,難不成你們還真的以為這畫中的猛虎能從裏麵跳出來把本王叼走不成?可笑,本王在王府的時候也有過道人表演過這樣的法術,隻是障眼法罷了。”旁人畏懼是因為不明所以。

    可是趙瑞卻不怕,他見過不少法術,對於這樣的法術並不覺得稀奇,反而略有不屑。

    覺得這個道人正的是黔驢技窮了,這樣的法術也隻是嚇唬一下普通人的能耐而已,怎麼會嚇到他?

    他可是要去京城請皇兄下旨誅殺那個道人的,怎麼會因為這點小術就嚇的止步不前。

    “吼~!”

    但是話音未落,一聲虎嘯山林的咆哮聲卻突然響起,這聲音從圖畫之中傳來,震的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抬頭看去,卻見圖畫之中的黑虎昂首咆哮,隨後盯上了趙瑞,做出了撲躍,捕食的姿勢。

    “嗯?”

    聽到這聲虎吼趙瑞亦是忍不住臉色驟變。

    非但如此,他還感覺到了周圍刮起了一陣狂風,官道之上一片飛沙走石,塵土蔽日。

    “不對勁。”

    趙瑞並不是愚鈍的人,他立刻意識到不妙,正欲吩咐護衛抬著自己離開這虎圖的時候。

    下一刻。

    “吼~!”

    圖畫一抖,下一刻卻見兩隻巨大的虎爪從圖畫之中探了出來,一隻巨大的黑虎一躍而出,竟瞬間撲到了趙瑞的身上。

    “啊~!”

    趙瑞慘叫一聲,他雙腳被這頭巨大的黑虎摁住了,傷口崩裂,流血不止,疼痛萬分。

    “畫裏麵的猛虎真的跑出來了。”

    其他人嚇的肝膽欲裂,連連後退。

    他們發誓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一頭黑虎,這黑虎僅僅站立就比一個人要高,一聲吼聲就讓人頭暈目眩,爪子隨意一揮一匹戰馬都被輕而易舉的爬到在地上。

    這哪裏是一頭尋常的虎,簡直就是一頭虎王,妖怪。

    從圖畫之中衝出來的黑虎不追其他人就盯著趙瑞,黑虎此刻踱步在趙瑞身邊轉了一圈,對著其他護衛咆哮,尾巴一甩,便連護衛的長槍都給打斷了,受驚的戰馬若是衝來隨意一拍便是倒地吐血。

    虎的威猛驚的這些人恨不得掉頭就跑。

    黑虎嚇退了眾人之後又張嘴將不得動彈的趙瑞叼了起來。

    像是貓叼著一隻小老鼠一樣,根本由不得他半點反抗。

    “快,快來救本王。”

    趙瑞顧不得疼痛,驚恐的大叫道。

    這個時候他沒有了之前的從容和淡定,有的隻有對死亡的恐懼。

    他靠著權利可以玩弄百姓,戲弄人命,可是權利,地位對猛虎卻是沒有用的,他在猛虎的眼中就是食物,可不會因為你是王爺就選擇不吃你,興許王爺的肉還更加可口一些,更讓猛虎喜愛。

    “王爺。”

    麵帶驚容的護衛壯起膽子想要上去施救。

    “吼~!”

    黑虎回頭低吼一聲似有警告之意,嚇的剛剛走上前的護衛又連連後退,等嚇退了護衛之後這黑虎一躍而起,竟再次回到了那圖畫之中。

    瞬間。

    黑虎消失不見了,隨之消失不見的還有趙瑞。

    可是趙瑞並不是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等這等事情平息了一番之後,護衛們麵麵相覷的靠過去,卻是震驚的發現,之前的虎圖之中除了那頭黑虎之外竟多了一個人。

    是王爺趙瑞的畫像出現在了圖畫之中,卻見那圖畫之中的趙瑞雙腿折斷,倒在猛虎的身旁被猛虎的一隻爪子摁住,不得動彈,臉上還能清晰的看見他那驚恐的神色。
MOLK 發表於 2018-4-19 18:48
第六百零七章  求情

  官道附近的一處廢棄草亭之內,坐著兩個人。

    一位是身穿道袍,披頭散發,但卻氣質非凡,年輕俊朗的道士。

    另外一位則是衣著華麗,似僧似道,慈眉善目的老法師。

    兩人對視而坐,談吐不凡,所聊的東西皆是旁人聽不懂的東西。

    李修遠目光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老法師,這個老法師不是別人,是當朝的護國法師的一具香火分身,在之前他施法懲戒趙瑞的時候,這護國法師的分身尋到了自己,並向趙瑞替自己求情。

    “看來是趙瑞身上的那尊金佛顯現出了神異,提醒了法師,讓法師察覺到了趙瑞的處境,隻是不知道今日護國法師以香火分身現身相見所為何事?若是為趙瑞說清的話,我看大可不必了。”

    這慈眉善目的法師笑著說道:“趙瑞是皇親國戚,李聖人是追求大宏源的人,何必和一個凡人斤斤計較呢?我看不如放他一馬罷了,況且你給他的懲戒也足夠多了,斷去了雙腿應當已經可以抵消他犯下的過錯吧,畢竟現在還是大宋的天下,此事若是被官家知曉,影響的可是李聖人您的一生啊。”

    “為了大道,適當的妥協也是應該的,對我們這類人而言有什麼比成就大道更為重要的事情呢?”

    “凡人百年歲月,匆匆而過,好人也好,善人也罷,最後不過都是一捧黃土而已,又有誰會記得你今日的好心之舉呢?又有誰會在意你是否懲戒了一個惡人呢?您有了神權,也當以神的目光來看待世人,這樣才能看的更加的長遠,透徹。”

    “法師這話是在勸我,還是在教我?”

    李修遠平靜的說道;“若是在求情的話,這不是求情該有的語氣,若是在教我的話,我想法師的道和我的道應該不是同一條,雖然你我有過一些淺薄的交情,但有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趙瑞的生死也不是我給他定的,我隻是給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而已,若是他對鬼神,對蒼天,對人命,對生死還存在敬畏之心,今日他或許是能逃過一劫。”

    他站了起來負手而立,看著遠處道。

    “失去敬畏之心,又失去道德良善的人,還能算是人麼?不過是妖魔,邪魅而已,我若不誅他,天下會有更多的人因為他而死去而且我也很好奇,趙瑞作惡多端,為什麼他還有紫氣籠罩?按理說他的惡應該已經把氣運消磨殆盡了才對。”

    說完,他忽的回頭看向了護國法師。

    護國法師眯著眼睛笑道:“李聖人你的心中不是已經有數了麼?”

    “果然,又有人改動了生死簿”

    李修遠神色一冷:“隻怕他作惡的事情添加到了別人的頭上,別人做的好事善報移到了他的身上,隻有如此他的氣運才不會得到削減,趙瑞出生在京城,也就是說除去東嶽神君,西湖主,黑山老妖三人手中的生死簿,第八本生死簿是在京城了?”

    護國法師低頭垂目,閉嘴不已。

    “生死簿要改動需要判官筆,但判官筆在我手中,世上沒有第二根,若是不使用判官筆的話,鬼神精怪強行改動是要承擔大惡報的,即便是增壽一年,其後果都有可能招來天譴,劈殺一尊千年老妖,如此肆無忌憚的改動生死簿除非手握生死簿的鬼神精怪有辦法逃避惡報。”

    “李聖人聰慧過人,推斷的的確沒錯,不過您也無需這樣看我,京城的很多事情並不是我能掌控的,那第八本生死簿也不在我的手中。”護國法師開口道。

    “是麼?我近來了解了不少鬼神之事,在我看來天下能不用判官筆就能無懼後果的改動生死簿,隻有兩人,一個是我,因為我的氣運昌盛,可以承受這樣的惡報,另外一個是陰間的閻君,他是掌管生死簿的天地正神,如雷公禦使神雷一樣,這是上天賦予的能力,即便是一根尋常的筆落在了閻君手中他都能改動生死簿。”

    “閻君在京城?”李修遠目光一凝道。

    “我拿閻君的消息換趙瑞的性命,聖人以為如何?”護國法師開口道。

    李修遠道;“護國法師親自顯現出來阻攔我難道我沒有想到過這個結果麼?在你攔住我的這段時間我已經在趙瑞前進的官道上立了一塊石碑,石碑後麵掛著一幅圖畫,畫中是一頭猛虎,若是趙瑞心中敬畏,害怕的話,定會繞開石碑,要麼打道回府,如此一來他就能避開我的虎圖。”

    “倘若趙瑞沒有避開呢?”護國法師道。

    “若是他沒有避開,必定一怒之下取下虎圖,將其撕毀,而到時候猛虎會驚醒,他也將被猛虎拖入畫中,不在這世上出現。”李修遠平靜的說道:“心存報複,滿是怨恨才會見虎圖而遷怒與我,這樣的人已經是死不悔改了,便是真菩薩顯靈也救不了他。”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尊假佛也同樣救不了他。

    “善哉,善哉。”

    護國法師雙手合十喊了聲佛號,不知道把自己當成和尚還是道士。

    “此事既已成定數,那我不好再勸什麼了,隻是希望聖人入了京城之後,我們二人能多親近親近,互助互利,切不可為了一點小事而影響了你我之間的大事。趙瑞的消失我會為聖人平息此事,而生死簿的事情我則是無能為力了,隻是我可以肯定,擅該生死簿的並非閻君,而是另有他人。”

    “閻君之所以能改動生死簿,不是因為他自身身份的緣故,而是因為他有著陰間的神權啊,他轉世之後神權應該另有安排,聽聞聖人已經派遣鬼神入主陰間了,不妨問一問地府娘娘,也許她知曉此事始末。”

    “我的話說完了,就不再打攪聖人了,告辭。”

    護國法師說完,身子一晃,直接潰散,化作了一團濃鬱的香火之味隨風飄逝。

    李修遠的態度堅決,所以趙瑞的結果就隻有兩個,要麼繞開虎圖,避開死劫,要麼就中了法術,被囚圖畫之中。

    結果已定。

    護國法師求情自然也就沒用了,若是趙瑞中術,求情也無用,若是沒有中術,也不必求情。

    “他一直在我麵前表現出很大的善意,有結交之意。”李修遠聞著那空氣之中還未散盡的香火之味心中暗道;“可是你是一條千年蜈蚣精啊,道行之高堪比神佛,我又怎麼會放下警惕呢,或許這護國法師也感覺到了我對他的警惕,所以才放低姿態,好放鬆我的戒備?”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忽的心有所感。

    他取出了過去鏡,輕輕一晃,裏麵立刻顯現出了一個畫麵。

    是趙瑞見到石碑大怒之下讓護衛取下虎圖燒毀的畫麵,不過接下來卻是虎圖之中的衛虎被驚醒,按照他的吩咐將趙瑞叼入畫中,囚禁於內。

    “果然,你到底還是沒逃過此劫。”

    李修遠神色平靜,嘲弄一笑:“毒蠍心腸的人又怎麼會因為一時懲戒而立刻就有改觀呢,我將虎圖掛在那裏,無非隻是順應天意,留下一線生機罷了,而不是單純的打著替天行道的名頭,對人趕盡殺絕。”

    隨手一招。

    遠處的官道之上,掛在石碑上的虎圖立刻被一股清風卷起,吹飛在空中,然後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這個時候,守在虎圖旁邊的那些趙瑞身邊的護衛們,還在麵麵相覷研究怎麼破解這法術,有人建議潑黑狗血,有人建議去附近的寺廟請法師,高僧,還有人建議帶著虎圖去京城找高人破解可是又恐懼圖畫之中的猛虎再次跑出來,卻又一個個不敢帶走虎圖。

    而此刻他們見到虎圖飛走,卻是一個個嚇的臉都白了。

    “不好了,這幅畫飛走了。”

    “完了,王爺還困在裏麵沒有出來呢。”

    “快,快追上去把那副畫找回來,王爺要是不見了,我們所有人都要被重罰。”

    這些護衛們驚慌失措起來,試圖追著虎圖而去。

    可是隻是追了一會兒就已經徹底失去了行蹤,不知道這虎圖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王爺不見了,虎圖也不見了。

    這要是去了京城可如何向官家交代啊?

    虎圖飛走自然是回到了李修遠的手中。

    他伸手一抖,打開畫軸,見到了畫中那個麵帶驚恐,癱倒在地被黑虎的一隻虎爪摁在地上的趙瑞。

    “怎麼樣,王爺,這個遊戲好不好玩?你放心,你不會困太久的,過些日子我就會讓陰兵鬼差來拘你的魂魄,把你帶入陰間去,最近陰間正在大建鬼城,似你這樣的惡鬼是最好的勞力,什麼時候等你把自己的罪行贖幹淨了,什麼時候再去輪回轉世,現在,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圖畫裏。”

    李修遠開口說道。

    圖畫之中的趙瑞能聽見李修遠的聲音,他掙紮起來,臉色猙獰,似乎正對著他張嘴咆哮。

    可是李修遠隻能見到他那掙紮的臉龐,卻聽不到他那怨毒的聲音。

    李修遠也不理會他,隻是把畫軸一卷,收入了鬼王布袋之中,接著轉身便離開。
MOLK 發表於 2018-4-20 09:52

第六百零八章  沉船

人間有太多的不平之事了。

    李修遠知道自己一個人是管不來這天下的,但是他雖然心中清楚,可若是遇到了卻始終沒辦法坐視不管。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心中良善吧。

    有時候良善勝過理智,自然會做出一些常人看似沒有辦法理解的事情來。

    對很多人而言,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被利益驅使,沒有利益的事情絕對不做,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也絕對不去觸碰。

    久而久之眼中隻有利益的人便覺得這是世上唯一的正理,認為行善積德的好人都是傻子,隻有傻子才會去幫助別人,甚至損害自己的利益,而自己則是聰明人,因為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但是天下要想安定繁榮,最需要的不是聰明人,而是一群群傻子。

    他們也許辛苦一生都沒辦法享福,但是後人卻會因為他們的努力而得到幸福美滿的生活。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可是前人若是不栽樹的話,後人怎麼乘涼呢?

    所以有時候李修遠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子。

    實際上他完全可以錦衣玉食,妻妾成群的富貴一生,死後還能成為天上正神。

    但他並不傻,相反很聰明,隻是聰明的他選擇了一條傻子才會走的路而已。

    三日之後。

    李修遠騎馬來到了一處河道之上。

    龍馬圖是張僧繇所畫,踏水不沉,他騎馬沿著河道往北而去,追到了兩艘客船。

    才出現在客船的附近,立刻兩艘船隻附近的河水一片翻滾,湧動,漩渦不斷,暗潮激蕩,仿佛有什麼巨大的妖物蟄伏在水下,此刻因為他的到來被突然驚醒了。

    “嘩啦啦”

    河水湧起,一塊黑色,布滿水草河泥的巨大岩石漂浮了起來。

    李修遠抬目看去,這哪裏是一塊巨大的岩石,而是一隻巨鱉從水中浮了上來。

    除了巨鱉之外,附近又是一片巨大的水花卷起,一條巨鱷宛如一棵枯木般順遊而至,微微抬頭一開,鱷魚的眼睛之中帶著幾分警惕之意。

    “八大王,揚子江王,幾月不見,近來可好?”李修遠麵帶笑容,問候兩位老相識。

    “拜見聖人。”

    “見過李公子。”

    八大王和揚子江王見到李修遠的時候麵帶驚色,隨後立刻搖身一變,化作一位老兒以及一位俊秀的少年,他們站在河水上恭恭敬敬的向著李修遠施了一禮。

    “無需多禮。”李修遠道:“兩個多月的護送,真是辛苦兩位了。”

    八大王一臉慚愧道:“老兒雖已竭盡全力,奈何還是辜負了聖人的囑托,一個月前,船隻順著河道北上,中途遭遇了風浪,老兒護衛不利,以至於被巨浪打翻兩艘船隻,老兒與揚子江王竭盡全力也隻是護住了兩艘而已。”

    “是麼?”

    李修遠神色一動,看了看前麵的客船。

    的確,出發的時候是四艘船,現在隻剩下了兩艘。

    “是什麼精怪在河道上興風作浪?”李修遠沉聲問道。

    船隻被巨浪打翻了?

    簡直就是可笑。

    有兩位千年大妖護航,他更是留下了三枚雷神令,船隻上更有精銳甲士兩千,由韓猛,吳象領隊。

    若遇精怪,以八大王和揚子江王的本事必能擊退,實在不行再喚來雷公助陣,即便是黑山老妖一流的惡妖也不敢來犯。

    若是遇賊匪,兩千精銳加上韓猛,吳象兩位悍將,足以和上萬人馬一戰。

    正是因為這樣的陣容,李修遠才肯放心離去。

    沒想到都這樣了,居然還出了事。

    揚子江王微微低著頭道;“並不清楚是哪方大妖興風作浪,我和八大王隻是見到了滔天的巨浪,並沒有見到大妖出沒,但在護住船隻的時候我們察覺到了水中有一股妖氣彌漫,是水妖的氣息,但卻無法判定是哪裏傳來的。”

    “也就是說,有妖怪瞞住了你們的查探,在河道上興風作浪,打翻了我兩艘船隻?”李修遠神色一冷道。

    “還請聖人降罪。”八大王羞愧道。

    李修遠沒有急著問罪,而是道:“傷亡如何了?”

    揚子江王道:“雖客船被打翻在地,但幸得八大王一路同行的子孫不少,救人及時,並無一人傷亡,隻是損失了一些財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結果到是可以接受。”李修遠點頭道:“人活著才是關鍵,損失了一些財物不算什麼,八大王,你的警惕之心救了船上人的性命,並非你護衛不利,是此事應該超過了你的本事之外,我不會責怪你的。”

    能瞞著兩位千年大妖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見敵人是非同一般的強大。

    八大王聞言頓時大鬆一口氣,如蒙大赦道:“老兒羞愧萬分。”

    “李公子,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忽的,揚子江王凝重道。

    “說吧。”李修遠道。

    揚子江王低聲道:“天下的鬼神都知道聖人是鬼神不近,能避萬法,可唯獨懼水火刀兵,此番水路之上遇到的滔天巨浪隻怕不是衝著船來的,而是衝著李公子您來的,或許那暗中的妖怪發現李公子您並不在

    船上,所以才迅速退去了,至於並沒有淹死同船甲士,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尋常人的性命在這樣的精怪眼中又算得了什麼呢,便是把船上的人都淹死了,引來的無非是聖人的怒火罷了,這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情。”

    “放過兩艘船上的人命,隻是為了不觸怒李公子你啊,屆時即便是李公子你尋到了作惡的惡妖,也找不到罪名去將其誅殺。”

    李修遠聞言沉吟起來:“如此說來,敵人不但很凶狠,也很狡黠?以他的本事能當著你們的麵掀翻兩艘船,那麼淹死兩艘船上的人也是輕而易舉?之所以沒有動手,隻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犯不著為了兩艘人命來激怒我?”

    “正是如此。”揚子江王點頭道。

    李修遠神色凝重了起來,如此看來正是因為自己不在才避免了一場大禍啊,若是自己當時在船上的話,處境可就不一樣了。

    或許自己都會遇到危險也說不定。

    “能有這樣本事的精怪天下不多,你們覺得誰最可疑?”他問道。

    揚子江王道:“官道的水域四通八達,接連長江黃河,連同各個大湖,很多精怪都有可疑,譬如黃河的鬼工頭,長江的江神,各大河之中的龍王,還有掌握生死簿的西湖主。這些都是一方大妖,大神,他們都可能順著水道來謀害。”

    “不過西湖主最為可疑,水道離西湖主的大湖很近而且恰巧那日,西湖主的大湖之上暴雨傾盆,水浪滔天。”

    李修遠平靜道:“最可疑的不一定是凶手,可能是別人施展出來的假象而已,用來迷惑我們的眼睛,好借刀殺人。”

    “李公子所言極是。”揚子江王心中一凜道:“我險些忘記了有栽贓陷害,借刀殺人的可能。”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為了對付聰明人,自導自演的把戲而已。”李修遠又道:“這些大人物誰知道活了多少年頭,心智狡猾無比,你們都查探不出個所以然,我又怎麼能在段時間內分辨清楚呢。既然此事沒有出現傷亡,那就暫且記下,容日後再說。”

    “眼下耽誤的時間已經不少了,是時候北上入京城了,再麻煩你們一回,加快一下行程吧。”李修遠道。

    他覺得比起京城而言,那水妖興風作浪的事情可以暫時隱忍一下。

    “是。”

    八大王和揚子江王應了聲。

    當即掀起暗流,裹挾船隻,加快了速度。

    而李修遠也騎著龍駒一躍而起,落到了船隻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tzuxiang

LV:7 大臣

追蹤
  • 329

    主題

  • 6577

    回文

  • 4

    粉絲

子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