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我是至尊 作者:風凌天下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7 00:10
第五百二十八章 決戰天玄崖(1)

  昏暗的山林中,傳來幽幽的輕輕歎息聲。

  又是幾道黃色人影飄然而出,將地上的六具屍體殘骸盡都搬進了九尊廟中,妥善安置。

  其中一人才從廟門口走出,便即冷淡淡的笑了笑:「雲尊大人果然不復智尊美譽,端的智計百出,手上的那口刀端的奇妙異常,助力良多。」

  話裡話外皆是在指摘雲揚能夠輕易滅殺七人乃是佔了兵器古怪的便宜,更有甚者。卻是希圖雲揚大勝之餘,得意忘形,更兼年少氣盛而捨此利器不用,彼方不免便宜!

  卻聽雲揚淡淡道:「此番約戰乃我發起,值此生死之戰,面對以眾凌寡之局,我豈會全無準備,掌有利器乃是我之運道;閣下如此說法,莫非是在質疑貴樓主的公平之說麼?」

  雲揚的回應卻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說我以利器取勝,動搖我之心境,我就道你不滿彼方首腦主旨,亂汝道心,看誰先支持不住!

  那人冷冷道:「雲尊無謂信口雌黃,搬弄是非,吾等於生死之事,早已經看得淡了。只不過血債在前歷歷在目,卻是要有所討還的。」

  雲揚譏誚的說道:「好一句血債在前歷歷在目,我現在做的正是你說的那件事。」

  「只可惜雲尊大人的絕殺之招,也只能僥倖那麼一次。希望大人尚有其他僥倖,否則接下來將是災星臨頭,血濺五步。」

  那人冷哼一聲,閃身沒入茂密的山林之中。

  地面上仍是鮮血淋漓,斑斑刺目,然而活人卻又再度只剩下計靈犀和雲揚兩人。

  但兩人卻知道,從此刻開始,才算是真正的決戰拉開序幕。

  剛才的初戰,年先生以七個人的性命,徹底壓下了四季樓對雲尊的輕視之心。

  這個結果固然很大程度上是那位春天使者不服所導致,但歸根到底,若是不讓人出手試上一試,看個究竟,大家難免不會心服,畢竟雲揚修為精進再多,實力看來如何了得,卻並無足堪匹配的戰績,又身處控靈大陣之間,賴以成名的諸相神通無能施展,被小覷的心情乃是理所當然。

  但若是貿貿然以那樣對付螻蟻的心態,群起對上雲尊的話,雲揚與年先生都可以肯定:雲揚會不會玩完屬未定之天,可四季樓方面的損失絕對要比這七個人要多上許多!

  一個不慎,也許四季樓的頂級戰力就得全數傾覆!

  現在表面看四季樓仍舊不免損失了七個高手,但是,卻將所有人的輕敵之心全部收起!

  端的物有所值,死得其所!

  現在,不管是什麼人再對上雲尊,都絕不會將之當做尋常應付了。

  現在,四季樓中人的心態是……雲揚乃是一位甚至是超過了當年的凌霄醉的絕世高手!

  眼前情勢昭然,雖然第一刀的得手,雲揚乃是利用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玄異奇刀,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但之後面對三個人聯手的時候,仍是雲揚穩穩壓制,掌控全局!

  甚至,斬殺了這三人之後,雲揚本身非但沒有受傷,連呼吸都沒有粗重多少!

  這就意味著……雲揚在剛才的一番激戰之餘,連玄氣消耗都很有限,即便不是微乎其微,也對後續戰鬥影響有限!

  得出以上結論的四季樓中人,若是還看不出雲揚的可怕,那麼四季樓眾人也就真的可以直接找棵歪脖子樹集體排隊上吊自盡得了。

  ……

  天空中,輕雲漂浮,朔風迴盪,陽光高照,時輪已經去到了正午時分。

  但天玄崖上山林之中,卻是滿目昏暗,能見度低的可怕。

  從遠方傅報國等人眼中看去,天玄崖上儘是濃霧升騰,遮蔽得整個山嶺難以視物,濃霧尤自向著周邊漸次蔓延而去,前後只是短短時間,就當真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就只聽見隱約的劍鳴刀嘯,仍自不時響起,昭示著這場世紀大戰仍在持續。

  ……

  雲揚在濃霧中緩步前行,徐徐而進,而在雲揚身前的則是手持長劍的計靈犀。

  計靈犀堅持要走在雲揚前面,以策萬全,雲揚拗不過她,只好同意。

  畢竟就當前而言,這是最高戰略,現在敵人全部隱身暗處,若是兩人還在廟門前不動,必然會成為靶子;唯有主動的動起來,雖然仍舊不知道敵人藏身何處,但是只要移動了起來,就不會陷入被二十二人全面合圍的極端惡劣形勢之中。

  而以計靈犀為首前行,將這個化被動為主動的戰略進一步完善,四季樓方面或者能夠自計靈犀的舉動身法氣度威勢各個方面判斷出其實力不俗,甚至還在雲揚之上,卻絕不可能知道其最大底牌乃是紅光護身!

  畢竟對計靈犀而言,已經不是怕不怕打的問題,而是怕不打!

  就在兩人剛剛踏入一片茂密草叢,地面無聲無息的塌陷了下去!

  這變化來得異常突兀,塌陷的範圍更是足足有十丈方圓那麼大!

  隨著變故驟來,四個方向各有兩道閃亮的刀劍光芒,電射星馳而來,依然是無聲無息!

  這一切,就像是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裡,發生的啞劇!

  全程儘是悄無聲息,卻儘是殺機死意!

  雲揚兩人戒備在先,早在地面塌陷的第一時間便即輕身飄起。

  但這輕身飄起的舉動,卻好似自動送上去給對方攻擊,四面八道冷芒同時襲來,時機契合得絲絲入扣,顯然對於雲揚兩人的動向早有預判,早已定下後續殺招。

  可是雲揚兩人面對四方來襲,卻無絲毫慌亂,飄身去勢不止,一左一右,順勢撲出,竟同樣是無聲無息,如鬼如魅!

  雲揚的無聲反擊瞬立,一招血河倒懸揮灑灑而出,宛如垂天懸掛的刀光早已將所有來襲盡數的氣勁銳芒擋住,發出叮叮叮的細碎聲音,剎那僵持之餘,下一招刀下輪迴全力反撲又至!

  刀光大盛一瞬,刀風亦隨之大作,令到那這濃密的白霧之中,自然出現了一道黑兮兮的道路,只不過那漆黑道路兩邊盡都是人頭堆疊,森森白骨遍佈間隙還有黑色的花朵點綴,星星點點在路邊盛開,一路鋪向沒有盡頭的遠方。充滿了幽冥死寂的感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7 00:10
第五百二十九章 決戰天玄崖(2)

  這條漆黑道路,唯有在最遙遠的彼方,彷彿是天邊盡頭一般,有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卻仍舊只是讓你隱約看到,並無法當真看清。

  雖然並不知道這是一條什麼路,更加沒有任何提示;然而此際所有攻向雲揚的敵人每個人的心裡卻都即時生出一種直達心底的清晰認知:那是輪迴之路!

  傳說中唯有陰司黃泉才有的輪迴通道!

  這條漆黑的道路,似乎能夠吸引了目擊者的全部心神,充滿了難以形容無可言喻的莫大誘惑力,讓每一個人在看到的時候,心神動盪,恍恍惚惚間不自覺得就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刀下輪迴的特有光芒盡灑前方,雲揚在出招之餘卻覺手腕劇烈震動,一股沛然大力狂湧而來,隨即又感覺阻力銳滅,心下一陣輕鬆,跟著便是稍遠處又一聲悶哼傳來。

  雲揚心念電轉,迅速判斷出這狀況乃是自己天意之刀對上了對方的兵器,才有了最初那種硬碰硬的感覺,對方的修為顯然頗為了得,否則勁力餘波又怎會對自己造成影響;但是天意之刃的無雙鋒利神話仍在繼續,僅止於短暫的僵持之餘便將對方兵器斬斷;更順勢傷了對方。

  暗影中人影再度閃爍,又有兩道毫光電射而來,就在雲揚的刀斬斷一個人的兵器並且順勢傷人的同時,已經來到了雲揚的身前,惡招臨門。

  雲揚不敢怠慢,急疾而退,刀光轉向橫掃的同時,右掌亦隨之狠狠地往後一摔!

  轟的一聲爆響,自背後來襲之人被他一掌轟個正著,應掌震飛,另一側來襲之人的長劍被天意之刃削斷;然而人力有時窮,雲揚縱使全力周旋,仍舊難以趨避最後一道來襲攻擊,就只來得及偏了偏身子,一道銳芒從他的胸前一閃而過。

  雲揚胸口一痛之餘,卻已經將才劈出去的刀收回,一招道不留情反撲而出,勢道之凌厲,倍數之前。

  噹的一聲脆響,剛才四方來襲的最後一個觔鬥翻了出去,而隨著那人的退走,四方來襲敵人彷彿商量好的一般同時撤走,絕無稍留!

  ……

  另一邊,計靈犀長劍劍花錯落,盡情施為,一如煙花一般的燦爛絢麗,卻是只攻不防之格;讓對面四個對手詫異無比。

  天下間,還有修為如此深湛,戰力如此爆表,同時打法如此彪悍的妹子?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不過呢,抱持這樣破綻百出的打法與我們戰鬥,就算是修為再高深,也有死路一條,豈有僥倖?!

  眼神交匯一瞬,兩人已然搶先一步出手,聯袂合力架住計靈犀的劍,一人狂催掌力,將計靈犀右手引開,由最後一人覷準空擋,以白駒過隙之勢搶入計靈犀右側,一刀狠狠直劈!

  落點正是計靈犀纖細的脖頸要害,全無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戰局至此,計靈犀已臨死關,縱然有高得離譜的修為在身,也絕無可能硬接如斯直指要害之銳!

  可計靈犀卻似是渾然未覺,仍舊在瘋狂的催谷勁力,強攻面前的聯袂雙劍,一意破此攔截,索取敵命。

  說時遲那時快,刀光如電,隨著噗的一聲,已經準確地劈在計靈犀的脖頸要害之上。

  出刀之人空著的另一隻手順勢伸出,五指萁張,顯然是打算一刀砍下腦袋,然後一隻手拎了就走,用於等下震懾雲揚之用!

  只要一想到自己不過一個照面就將雲揚的得力助手,實力高深莫測的紅顏知己一刀斬殺,等下再將這顆漂亮的美人首級腦袋啪的一聲扔到雲揚面前,倒要看看這位威震大陸的雲尊會否即時崩潰,魂飛魄散!

  這人目光殘酷,一隻手抓出之勢已備!

  但是下一刻……整個人愣住了!

  因為這一記勢大力沉足以開山裂石的霸殺一刀砍是砍在脖頸要害上,卻並沒有將腦袋砍下來!

  不,不僅僅是沒有砍下來,根本就沒有半點受力的感覺……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女子的護身功體別有玄機,所以才一味狂攻,全然無守?!

  念頭轉動之瞬,又見一抹紅光悠悠而起……

  這又是咋回事?

  是特殊功體的表象嗎?!

  出刀之人眼見著那紅光漸次擴散,竟是……向著我衝來?

  這到底是啥玩意兒,怎地這麼的詭異……

  這個人的思維就到這一刻,戛然而止!

  因為這一刻,他驀然生出一種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是……撞上了一座山?

  一座正以眨眨眼時間飛行十萬里的那樣子的一座山?!

  如果說非要形容的話……用大家都可以理解的方式或者可以這樣形容,一輛正高速奔馳的跑車,迎頭撞在了正全速開來的高鐵上。

  而且是毫無花假地正面高鐵車頭之上!

  然後……

  理所當然的轟然一響!

  另外正在全力抵抗計靈犀狂攻的三人詫異看過來,卻正看到自己的同伴不明所以地震飛而起,就像是一隻蒼鷹一般,驟然張開手臂,高速衝向高空!

  是雄鷹你就搏擊長空!

  是的,現在這位同伴的姿勢,實在是太像了!

  但是……為什麼這隻鷹以無與倫比的驚人速度勇往直前的衝了上去,好久好久都不下來呢?

  跟著……答案出來了!

  但見,那極速升空的搏擊長空身影,在天際極高處,分明還待高昇,可是肉體卻似是不堪重負,竟至解體!

  嗯,當真就是解體,而且是腦袋四肢身體……悉數都分開了!

  難道是衝的太快,空氣之中阻力太強,所以……將身體自行撕裂了?

  三人的腦子瞬時轉數飛快,卻仍舊猜不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一切的一切,盡都是那麼的詭異!

  對面的那個女子仍舊保持著大開大合的進攻模式,一口劍在她的手中赫然發揮出了百分之三百的恐怖威力!

  原因其實很簡單……她根本就不防守啊!

  進攻固然是最好的防守,但也不等於就真的不要防守好麼!

  對了……剛才不是看到那誰一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可是正中要害啊!

  那為什麼她還能進攻?

  這……

  便在這時,計靈犀看到自己無論如何竭力進攻,仍舊奈何不了對方三人聯袂,聯手點滴化消自己攻勢的打法,一陣氣憤之下,突然間大叫一聲,竟是將長劍收了起來,逕自直挺挺地向著三人狂衝了過去!

  這是什麼打法?

  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招法?

  這已經不是悍不畏死,根本就是在找死求死好麼?!

  三人見狀齊齊嚇了一跳!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對方在暴跳如雷之餘,做此動作,只怕別有蹊蹺!

  其中兩人未敢妄動,迅速趨避,只見計靈犀如同瘋狂的牤牛一般,向著正中間的那人疾衝過去!

  首當其衝的那人眼見閃避不及,不假思索之下強勢一劍刺出,正整命中在了計靈犀的心窩!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8 00:08
第五百三十章 決戰天玄崖(3)

  一劍正中心窩!

  那人一劍得手之餘,心中兀自不敢相信:這……這女子的真實修為比我還高出不止一籌,就只是戰鬥經驗尚淺,怎地竟會全無反抗地被我一劍插進了心窩裡啊……

  這個念頭到此為止,在沒有繼續下去的餘地了,因為長劍命中心窩一瞬,紅光如期而現。

  巨大的反震之力,陡然反攻而出!

  然後那口劍就噗的一聲化為齏粉,跟著那紅光便隨之席捲過來,對方大吃一驚,急忙收手,意欲盡速閃避,只可惜那紅光來得實在太快,至少比他想像的要快的多……

  一股龐然之力,與他的手接觸,他只感覺自己可以生裂虎豹的右手全無抗衡餘地的消失了。

  是的,就是消失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感覺疼痛,一瞬滅手,那紅光來勢絲毫為止,已經到了那人身前!

  然後那人整個身體就此飛了出去,但終於來得及反應,大聲嘶吼提示道:「這女子有古怪,有反噬……反震……」

  幾個字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已經被紅光巨力震出了千丈之外,然後,四分五裂,死無全屍!

  另外兩人眼睜睜的看著,又是一個同伴被莫名其妙的震飛震死,支離破碎,死狀奇慘。

  面對如斯異狀,不免一個個的盡都是渾身冒汗毛骨悚然。

  到底是咋回事呢,兩個相處了上千年的兄弟怎麼就那麼迅猛的飛了出去,然後解體了,碎屍而亡了……

  這輩子哪裡有見過這樣的怪事!

  一個一刀砍在人家脖子上,被震死了。

  一個一劍刺在人家的心口,又被震死了!

  這事情無論怎麼看,都感覺太玄幻了!

  更兼,同樣的震撼!

  戰局用筆墨描述起來很麻煩很繁瑣,實際的過程卻不過彈指一瞬,眨眼間便已經發生,已經過去,已經消逝,全數完結完畢!

  對方瞬間從濃霧之中消失,撤退。

  眨眼間,波動的濃霧化作一片平靜。

  雲揚自濃霧之中收回天意之刃,不出意外地刀身上看到了一道血線緩緩的順著刀刃流下。

  仍舊是彈指瞬間,刀身再度恢復了雪亮光潔,一塵不染彷彿一泓秋水流溢在濃霧之中,閃閃發光,光彩照人。

  計靈犀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的身邊,看著他手中的刀,喃喃道:「傳說有些寶刀擁有在這種濃霧瀰漫的地方可以自主吸納濃霧的玄異效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這口刀能不能如此!」

  看著在濃霧之中越來越亮的無暇刀身,雲揚淡淡道:「我這把刀便有此玄能,不過……眼前所見的乃是陣勢形成的霧氣,縱使刀能吸霧,但這……霧氣乃是持續不斷的綿綿產生,單方面的吸納效果微乎其微,不堪大用。」

  「但這把刀在濃霧之中卻另有妙用。」

  雲揚輕輕笑了笑。

  「這一波來襲的一共是八個人吧?」計靈犀興致勃勃的問道:「你幹掉了幾個?」

  雲揚乾咳一聲,仔細的回想了一想,道:「貌似,有兩個受傷了……不過都跑了,對方實力了得,見機更是適宜,殺之不易。」

  計靈犀呵呵一笑:「怎麼就殺之不易了,我都沒費勁就殺了兩個。」

  言下之意,你一個也沒有幹掉,我沒費勁就殺了倆,這種成就感,簡直是爆棚。

  雲揚咳了一聲:「當真沒費勁嗎?!那就不是用殺而是用的震了?」

  語氣乍聽乃是詢問,實則根本就是直接篤定,將此事定論!

  計靈犀哼了一聲,負手而立,仰頭用一種淡淡的口氣道:「我平生做事向來不問過程只看結果,敵人死了就是死了,沒費勁就是沒費勁,這是事實,無可爭議的事實,其他的,不足論!」

  好強大的理由,難以辯駁啊!

  雲揚這一刻已至無力吐槽,就只得一種想要將這丫頭抓起來狠狠打屁股的衝動!

  但也就是想想,無能付諸行動,畢竟那紅光生冷不忌,敵友不分,對付起自己來亦是絲毫的不客氣!

  什麼未婚夫,什麼心上人,一概打壓毫不留情!

  畢竟這小子才是設置紅光之人的最大敵人,拱了白玉白菜的小白豬,沒能耐還好意思腹誹!

  反觀另一邊。

  四季樓方面的人手再無一人留在自己原本埋伏的位置等候,而是聚集到了一個隱秘的所在。

  其中有那麼幾個人,神色已經完全不能看了,難看至極。

  其中兩個身上帶傷的臉色稍好,雖顯委頓,鬥志卻是未衰,可是另外的兩個人,身上雖然沒有傷,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將之比死人臉還要再白三分,眼神中儘是驚恐之色,宛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

  整個秘密山谷之中,一片沉默。

  眾人看向年先生的時候,目光也是都有些躲閃。

  年先生看著面前十九個人,沉默了片刻才道:「現在還有誰認為雲尊徒有虛名虛有其表的?誰還認為雲尊不堪一擊隨手可殺的,站出來。」

  沒有人吭聲。

  雲尊唯一依仗只得諸相神通,本身不過戰五渣,實力泛泛的認知經此一戰之後,早為昨日黃花!

  年先生站起身來,負手而立,淡淡道:「那麼,現在還有誰認為,自己有單獨一戰之力的,請站出來,去挑戰一下雲尊的,本尊樂見其成,誠心歡送。」

  仍舊沒有任何人動作。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雲揚的實力,更有無匹神鋒為輔,單打獨鬥與找死何異?!

  年先生輕輕說道:「玉唐雲尊,威名震動天下!以弱冠之齡,便成為九尊之一,攪動天玄風雲,信手天下動盪,向來便是九尊之中出謀劃策的存在,九尊之智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甚至可以說,九尊這一路走來建立下的偌大威名,雲尊一個人便足可以擔負一半,甚至還多。」

  「彼時九尊都還在的時候,其中或者有土尊的謀劃佈局,但是……雲尊在其中的作用,仍是不容小覷。」

  「歷時偌久,遍搜個天下,仍舊找不出他們的真實身份,只憑著土尊一個人又豈能謀劃的這般周到?再想深一層,雲尊的智尊之名,到底是以訛傳訛,還是名副其實,盛名之下並無虛士!?」

  「四季樓布武天下,那些隱藏在玉唐的人手,無論官場,江湖,皇宮,朝堂,身份盡皆隱秘至極,憑什麼雲尊可以盡數找到,無有遺漏?」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8 00:09
第五百三十一章 決戰天玄崖(4)

  「雲尊在上一次天玄崖變故之後,雖然僥倖得脫,仍舊身負重傷,現在匯總過往資料,當初他所謂的『飯桶』之譽的由來,分明就是因為重創而籍許多天材地寶靈獸血肉療傷,而那個過程,足足有超過八個月的時間啊,亦是再天玄崖之役後,差不多一年的時候,咱們四季樓的暗樁就被一個個的拔了出來。」

  「這就證明了……雲尊在剛剛回到天唐城,就立即展開了一項動作,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找到了線索,進而抓出了人!」

  「這種智慧如何?」

  年先生看著眾人:「即便拋開智慧佈局,那個時候的雲尊,實力不過螻蟻。但偏偏就是恍如螻蟻一般的淺薄實力,生生將四季樓搞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寧,你們一個個的自命老江湖,自負的懟天懟天,卻根本抓不到人家,徒惹恥笑!」

  「時至今日,雲尊實力大踏步的提升上來了,你們卻仍舊在原地踏步,被人家超過,凌駕,強壓過去!」

  「今時今日,雲尊正面的跳出來了,向咱們提出來了決戰,你們一個個的只會歸罪於我,為何不立即答應,不即時動作!」

  「你們居然盲目樂觀地認為這是剷除雲尊的最佳時機?!」

  「認為只需要這一戰,就可以一勞永逸。」

  「想得真是太美好了,可惜你們人太醜了,想的再美也是枉然。」

  「你們怎麼就沒有想想,身為智者的雲尊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提出決戰?」年先生冷冽的目光看著眾人:「換句話說,他若是沒有把握,怎麼會貿貿然的提出決戰?」

  「難道雲尊突然傻了?趕著過來送死?」

  「難道你們就沒有一個人想過。雲尊若是沒有相當的把握報仇,怎麼會這個時候提出來這場決戰?明明時間拖得越久,他這個人間神話的地位就越穩固!他的實力也還有提升的空間!」

  「那麼下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給他的偌大把握?面對整個四季樓,除了絕對的戰力之外,又有什麼能夠確保報仇雪恨?」

  年先生冷笑著,一個個的看過去。

  「現在的事實在在證明,你們根本就沒有將這些事實放在心裡。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對付雲揚,對付現在的雲尊,必須要將之危險性凌駕於凌霄醉與獨孤愁之上,但是,你們口上答應,但心中卻儘是不服,甚至對我的安排佈局,頗有微詞。」

  「決戰在即,你們居然將個人驕傲佔據了思緒的絕大部分!」

  「春天乃是代表人物,但你們親眼目睹春天的自己出戰,結果如何呢?七個人瞬間全軍覆沒!」

  「濃霧襲擊,更將戰事局限在控靈大陣之內,可謂佔盡地利,可是結果呢,第二次八個人聯手出擊,卻是兩人傷,兩人亡!」年先生滿是痛心疾首的道:「四季樓戰力頂峰的二十九個人來這裡,每個人在江湖上都可以獨當一面,都可以獨霸一方!但才不過一個照面之後,就死了九個!」

  「你們難道感覺這個現實是應該的!?」

  「什麼叫做雲尊的刀是無匹神鋒?怎麼之前就想不到,雲揚直到今天才擁有這件神兵利器嗎?神兵利器不是兵主的部分實力體現嗎?說這句話的人就應該被活活打死!」

  「他明知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失,仍舊前來赴約,掌有一件特異的兵器有什麼可以奇怪?難道你們對戰,就從來不防備對手的兵器?這樣被宰了,居然還有臉喊冤枉?哪裡冤枉了!」

  「至於那女娃娃身上有蹊蹺……」年先生歎息:「難道不應該麼?這不是情理之事,意料之事嗎?」

  「她身上若然沒有蹊蹺,雲尊怎麼會帶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娃娃來赴這場最終決戰?就因為她實力不俗,可堪一戰!?」

  年先生重重的,憤怒的說道:「在這樣的決戰之中,但凡是能夠被雲尊帶過來的人,則必然是對他決戰有莫大助力的人!既然對他有莫大助力,那就是對我們有莫大危害,這麼一點點認知難道不是意料中事,情理之中!這還用我說?你們一個個的盡都是一千多年老江湖,未思勝先慮敗不是決戰的關鍵認知?怎麼就不會對他帶來的幫手,一個完全不知道身份背景來歷的人報以十二萬分的小心?!」

  「他為何不帶凌霄醉與獨孤愁過來?而偏偏帶來了這個小女娃娃?這個問題,就沒有人想過?」

  「受了傷挨了宰,才巴巴的跑過來說,雲尊的刀有問題,雲尊那個女人有問題!」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傻逼嗎?」

  「這麼多年下來,你們一個個的都活到狗身上了?這樣的低級錯誤竟然也能犯!居然還一個個紅口白牙地抱怨我不應該對雲尊如此重視,你們的心呢……」

  年先生疲倦的揉著眉心:「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說?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說啊!」

  身穿紅衣的一個中年人滿臉羞慚,無聲的歎了口氣。

  此人乃是夏天使者,原本可是與那位已經死在雲揚手下的春天使者抱著相同的想法。

  甚至若不是春天使者搶先了一步,說不定有同樣想法的他,就是首先死在雲揚手下的那個人了。現在看來,當真就只有無盡的後怕,那是對死亡與未知的恐懼。

  「一個勁的說這些前事又有什麼意義,你就是因為這個狗屁理由,而坐視這麼多兄弟白白死在雲尊手下?」一身白衣的冬天使者皺眉問道。

  「一個不團結的團隊,倒不如不存在。」年先生淡淡的說道:「不聽話的不信任的手下人,死了又有什麼所謂?」

  「若是我們能活下去,那麼以後需要面對的同級別敵人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縱然我今天救了他們,也難免會不死在別人手裡。」

  「既然這樣,那些別有用心的,倒不如現在就死在這裡乾淨些。」

  「畢竟唯有用現實講話,才能讓人記憶猶新,再難忘懷!」

  「哪怕最後就只剩下一個手下,我也希望是對正確的領頭人絕對信任的那一個。」

  有人不滿道:「心存疑慮,提出異議,難道就一定是別有用心?!」

  年先生淡漠的說道:「在我看來,那就是別有用心!」

  他負手而立,緩緩踱了兩步,坐了下來,淡淡道:「你們來研究一下,對上雲尊的刀有什麼規避方法,還有那個奇怪的女娃娃,又是具備什麼神異,應該怎麼應對。」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10 07:40
第五百三十二章 決戰天玄崖(5)

  年先生一席話說完,等待眾人反應,然而下面眾人卻久久沒有人接口說話,盡都選擇了沉默無語,半晌寂然。

  十九個人無人出聲,臉色更加的不好看,或鐵青或者冷肅,再無任何一人稍顯從容。

  再過半晌,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

  「雲揚的刀,據現在得到的信息可以得出以下結論,此刀非但鋒銳異常,無可爭鋒,更兼可長可短,變換自如的特性,堪稱防不勝防,且防不能防!我等手中兵器固然亦皆是此世一等一的神兵利器,但在其刀下,至多可勉力支持瞬間便要殘損,僅此一項,便已經天大難題,難以解決!」

  一人胸口鮮血淋漓,站起說道:「關於這點我更有發言權,雲揚的真實修為雖然也頗為深湛,終究只得一人之力,然而他寶刀在手,何異提升倍數以上戰力;我等對上雲揚,實在無能抗衡神鋒威勢,一旦不慎便是身首異處,魂走九泉之格,不解決這點,我想不出勝機何在!」

  「我們甚至不知道不清楚不確定自己的兵器能夠抵禦那寶刀幾次撞擊,所謂刀尖演武不外如是!」

  「雲揚的難纏程度何止是超出預期,簡直比凌霄醉孤獨愁聯手還要可怕,以我等之力,即便是一己之力對上兩代此世天下第一,雖然絕無僥倖,總能勉力周旋一段時間,可是對上雲揚,連勉力周旋的餘地都很難取得。」

  「還有就是,雲揚的本身人修為層次亦是異常可觀,剛才雖然只是兩番短暫接觸,但其威勢,戰力,爆發力盡都在在彰顯了其已經差不多到了可以與魁首的境界相提並論的程度。平心而論,就算沒有這把刀在手,也是一個毫不遜色於當年的凌霄醉的當世絕顛強者,甚至於……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還未見得就是其極限實力的發揮,你知道現在雲揚發揮出自身實力的幾成,七成,九成,十成,又或者只是五成?!」

  「還有一點同樣不可忽視,雲揚所運使的刀招同樣的精妙,堪稱吾平生僅見的超妙。但只是以招法論,或者縱觀此世,亦是再無出其右!」

  「綜合此三項優勢,以蓋世修為,仗無雙寶刀,輔超妙招法;單單雲揚一人的危險程度,便足堪比擬三個凌霄醉的聯手!」

  這人深深的歎息一聲:「魁首之前的顧慮,當真是一點錯也沒有的。委實是我們太輕敵大意了。現在的情況……不是我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而是從心而論的話……此次決戰,若是不出奇謀,雲揚一門心思想要全身而退的話,至少有超過八成把握,可以如願。反而是我們這邊……」

  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住,沒有再說下去。

  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的情況竟是,雲揚想走就走,己方並沒有多大把握可以攔得住留得下,縱使決戰到相當地步,雲揚仍舊可以來去自如,確保自身安全,即便此次不勝,仍有捲土重來的餘地,反而是四季樓這邊,不但必然會有巨大損失,且無法鎖定戰局,確保既定戰果!

  這個結果絕不是己方所樂見,卻是當前最可能出現的局面。

  眾人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雲揚到來之前,此役開啟之前,四季樓中人無不信心滿滿,盡都認為雲揚身份曝光,無可奈何之下選擇開啟最終決戰,乃是情勢所逼,不得不為的下下之策,己方勝券在握!

  此役,勝負從一開始就沒有懸念!

  可是現在的現實卻是,近乎截然相反的局面!

  「那女子……那女子身上的詭異反噬反震更是恐怖。」另一人與計靈犀交過手,臉上還有慘白之色:「之前兩個兄弟分明得手命中,絕無花假,一人一刀斬在她的脖子上,卻被震飛升空,在半空中四分五裂,碎屍而亡;另一人一劍亦刺中她的心臟,卻也同樣被反震而死。更可怕的是,她本人在此兩次中招之餘,竟是全然的毫髮無損。」

  「這個女子的本身修為,據我們多次兵器對撞所評估,最保守估計也當在凌霄醉獨孤愁的級數,所以在我們最初的臆想中,這份修為乃是雲揚偕同她一道前來赴戰的主因,但若僅止於修為,只要佈置針對性殺招,便可應付,事實上我們也是那麼做,甚至過程比我們設想的還要順利,可最終結果,卻是匪夷所思的詭異,若說雲揚的不好對付還在情理中,那個女子的詭異反震,才是真正的棘手……這件事情,可謂是當務之急,難以應對。」

  說到這裡,連年先生都顯出一臉愁容,更不要說別人。

  修為蓋世,本就已經是難纏異常,還要不怕受傷,簡直就沒法應付!

  甚至還要再不怕受傷之後,再來一個受襲反震,刀砍脖子,劍刺心房沒事不受傷不得止,都要把出招之人震死,這根本就是犯規好不好!

  而這種匪夷所思,難以置信的詭異狀況,卻偏偏是真實。

  更要命的還在於當事人旁觀者的那句話:「更可怕的是,她本人在此兩次中招之餘,竟是全然的毫髮無損。」

  被砍脖子刺心臟的人沒死,反而是出招者被反震死了,這個確實很駭人聽聞,但也許是對方使用了某種神秘異術,如此一次兩次效果立竿見影,但實際上也是存在妨礙的,只是一時不顯,可是全然毫髮無損一句又將這個想法打破了!

  就算那女人的護身異法有其極限,遺禍深遠,可是把己方所有人全數拼光了,是否能夠破掉對方的護身異法呢?

  更有甚者,如果對方的異法沒有破綻,就是絕對的防護加極端反噬呢?!

  那就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根本不存在任何可能將這女人殺死!

  殺不死,躲不開,打不動。

  對方……當真就是不怕打,而是怕不打,怕你不打!

  「這種情況才是最令人噁心的,比那個雲揚還要棘手……」一個四季樓高手扭曲著臉歎口氣,深深的感歎著無計可施的無奈。

  年先生皺著眉頭愈發深邃。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10 07:40
第五百三十三章 決戰天玄崖(6)

  雖然年先生早就猜到雲揚帶來的幫手肯定大有蹊蹺,對四季樓影響重大,但怎麼也想不到,竟會難纏到了這等地步!

  一個也許是完全殺不死打不死的恐怖敵人,是什麼概念?

  偏偏這個敵人還是屬於那種不死不休,自身修為深湛的……死敵!

  對方若是男人,年先生倒還可以嘗試分化離間,利益驅動;但是……那可是一個女人,顯而易見的雲揚的女人。

  還要是對雲揚死心塌地的那一種!

  用什麼樣的辦法可以在生死搏殺的戰場上讓一個對自己男人死心塌地的女人背叛?

  或許這整個世界上自古到今,都是斷然沒有辦法的吧?

  「為今之計,就只能採用最笨的手段,針對應付之。」

  一身白衣的冬天使者皺著眉頭,枯澀的道:「兵分兩路,將兩人分隔兩地。一邊的兄弟以搏命的手法來對付雲揚,盡速了結此獠。至於另一邊,我們嘗試將那女人困住!」

  「搏命的打法可以理解,但是如何將那女人困住?嘗試?!談何容易!」另一人問道。

  「那女子的修為固然深湛,護身邪法更是邪門,但實戰經驗仍是不足,這是我們可以嘗試的應用點……我所構想的困住,乃是我們並不主動攻擊,以人力優勢被動地承受攻擊……我們的目的只有讓這女人無法脫出包圍就可以了。」

  冬天使者一臉發苦,道:「我知道這種方法過於被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但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唯一針對性戰術,那女人的反噬異法固然西門,但我相信……她主動攻擊並不伴隨那種極端反噬之能,否則剛才就不會只死兩人,而是四人皆亡!」

  「那還不讓咱們去當沙包麼……」所有眾人苦笑連連。

  不能攻擊只能被打地去圍困一個巔峰強者,堅持不讓她衝出包圍圈……

  這種戰略戰術簡直荒謬,絕無此理。

  但是現在偏偏就只剩下了這麼一個辦法。

  諸位強者都感覺憋屈的要命,卻又無可奈何!

  面對一個只能挨打而不能攻擊的人……對方還要是一個巔峰高手……無疑是極端凶險之事!

  對方的反震是一定能震死人;但對方的攻擊就一定打不死人麼?

  我們就算是鐵做的,也扛不住被這麼打吧?!

  在決戰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眾人心裡都是猛的鬆了一口氣,與這位雲尊明裡暗裡打了這麼久,其實大家就算自信必勝,勝券在握雲雲,實則身心仍舊難免疲憊,早就不耐煩了。

  現在終於有了一勞永逸解絕對方的機會,大家的心情自然而然的都很振奮,躍躍欲試!

  可萬萬想不到的是,真到了決戰的時候,大家迎來的卻是這麼一個尷尬至極的場面!

  這特麼的,兄弟們興奮地等待著的……就是來做人肉沙包?

  嗯,說尷尬已經是最婉轉的說法,現在現狀分明就是凶險,極端的凶險!

  年先生突然神情一凜,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猛地站起身來:「這,原本的九尊府,似乎就擁有這樣子的特質……反噬,反震……難道這個女子竟然是……」

  所有人都是渾身一震,臉上露出來不可置信卻又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如此……這個女子……居然就是九尊府化身?」

  「九尊府居然變成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這……這真真是……不可置信……」

  「但就算是這樣,那反震威能也太可怕了……無法解釋啊……」

  「怪不得九尊府憑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但這……怎麼可能?」

  尤其是見過計靈犀的那幾個人更是一臉的做夢。

  那窈窕的身姿……那漂亮的臉……那一頭青絲,那風擺楊柳一般誘人的……

  其本質竟然是一座房子?

  一座房子居然也會成精變人?你特麼在逗我!

  「若是這麼說的話……這位雲尊,找媳婦乃是找了一座房子……」另一人一臉的匪夷所思:「房子……要怎麼日?這這這……」

  另一人一臉憋屈:「你管人家怎麼日!現在的情況是咱們怎麼應對這棟房子的碾壓……咱們怎麼困住這座房子而不是被這座房子砸死……我覺得你操心的有點多……」

  那人皺著眉,苦笑一聲:「我就是感覺這位雲尊的胃口很是古怪……」

  眾人聽得此言,亦都是面面相覷,原本古怪憋屈的心思之中,本應該愁苦氣悶,卻是乍然奇異的多了幾許笑意。

  年先生歎口氣,皺眉道:「現在都已經大難臨頭了,難為你們還能夠操心這些奇葩的事情……特麼的果然都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老江湖……」

  捏著眉心,一腦門子的頭痛頭疼。

  「我有一計。」夏天使者站起身來。

  眾人都是精神一振:「怎麼?」

  「用重兵器,重暗器……一觸即走,絕不戀戰,輪班偷襲,不讓他有半點空閒時間休息……」

  眾人眼睛一亮:這,貌似不錯啊!

  「還有,將大陣重新佈置一下,讓濃霧更加濃郁幾倍……便於偷襲。」

  年先生皺著眉頭,慎重思索:「這倒也是可行之計……不過,每個人都必須要記住,只能一擊,立即撤走,任何人不准戀戰!」

  「是。」

  「若是對方忍不住出手追殺,那麼就是我們將他們兩個人分開的機會,屆時以同歸戰法,速戰速決,哪怕一次性死好幾個人,也要在他們分開之後,在最短的時間裡,殺死雲尊!」

  「至於那個女人,可以置之不理。」

  「殺了雲尊,就是大功告成!」

  「是!」

  「立即行動!」

  ……

  身著一襲紫衣的雲揚在濃霧中前行,並沒有半點遮掩,神態悠閒,便如閒庭信步,與平日裡並無兩樣的悠悠。

  這非是雲揚在故作姿態,委實是從沒有任何一刻,這般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強大!

  那是一種不管面對任何強大的敵人,都可以一刀斬殺的滔天自信!

  這一路走來,雲揚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全程的小心謹慎,時刻告誡自己的實力太過弱小,隨時隨地可能被敵人滅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10 07:43
第五百三十四章 決戰天玄崖(7)

  正是這種曾經無數次的從心頭升起的警惕,促使他不放過任何一點修煉精進的餘地,拚命的往前走!

  竭盡所能地攫取資源,瀝精竭智地修煉武技,勤修刀法……

  或者應該說,正是源自於這種念頭的時刻警惕,讓他用一切手段隱藏自己的存在,一路走來,最大限度的以自己的智慧與遭遇的敵人打交道周旋下去。

  以至於這麼長的時間下來,幾乎就沒有幾次與敵人正面的決絕對戰過!

  韜光隱晦藏鋒隱光的這麼久,如今神兵出鞘,便是天下皆寒!

  這非是一朝得志語無倫次,而是在盡情的展現自我價值,絕對的自信!

  「一生智謀山岳傾;埋首潛心煉神兵;三年不鳴紅塵世;寶刀出鞘天地驚!」

  多年後,雲尊的故事遍傳天下,這數年間的藏鋒經歷,盡隨話本小說傳播天玄,時任兵部尚書,兵部太尉的吳影打破自己不言不語的多年習慣,酩酊一醉;乘醉賦詩一首。兩者相攜並立,標名青史,綿延千古,萬世不衰。

  ……

  在他身邊相伴跟隨的還有計靈犀,只是她的神色間,較之雲揚還要更加的輕鬆。

  原本壓在兩人心頭,視為莫大勁敵的四季樓,現在已經是不足為慮不堪一戰的貨色。

  剛才那這一戰之餘,當真是讓兩人對自己的信心,有了爆棚的驚人增長。

  「天玄崖啊!」雲揚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的兄弟們,都在這裡。看著我一個個的殺死四季樓的人,我完全能夠感覺得到,他們此刻心下是多麼快意安慰。」

  計靈犀笑道:「你不是說他們之中有好幾個人都沒有死嗎?!若是都在這裡看著咱們快意安慰,反而不好呢,至少我不想大哥的英靈在此,不想錯失彼時與他重會的一日!」

  雲揚輕聲歎息:「你曲解了我的想法,我們現在人或者天各一方,幽明異路,但心何嘗有分開過,此刻的感慨,不過是因為沒有見到他們活著出現在我面前的由心而發。」

  一個聲音突然插口道:「不意雲尊大人骨子裡竟是多愁善感之人,只可惜戰場上兵凶戰危,存亡不過旦夕……不過雲尊若是真的想要再見到他們,倒也非是難事,只待在下送雲尊大人一程,豈不馬上就可以去到他們的跟前,哪裡還需要就只有心在一處的長久緬懷……」

  雲揚猛轉身,一抬手,一道刀光疾如閃電一般的揮斬而出。

  但聞「噹」的一聲轟然,隨著一陣震盪衝擊波動,一聲長笑之餘,出聲那人迅速飛退。

  卻又見一點寒芒,至另一個方向飛射而來。

  雲揚橫刀一擋,噹的一聲,天意之刀嗡嗡作響,登時有一枚足有半尺的奇形暗器落在地上。

  來襲暗器非但造型特異,所依附的力道更是不弱,即便以雲揚今時今日的修為,也受衝擊震盪,更有甚者,這一枚暗器來襲就只是一個開始,或者說是一場暗器洗禮的序章——

  嗖嗖嗖……

  一時間,四面八方盡都有稀奇古怪的各型暗器攻擊飛襲而來,發暗器者小心至極,一觸即走,絕不在原地停留;每一次攻擊卻都是勢大力沉,盡力而為;更有甚者,這幫人所用的暗器,全都是份量極重的暗器,盡沒有任何一枚低於一斤以下的。

  這樣的沉重暗器,以當世巔峰武者的全部玄功灌注而來,那等威力,簡直驚天動地!

  隨著這一波重型暗器洗禮一併而來的還有尋隙同至的正面攻擊之人,這些人所用的兵器,亦是與眾不同,除了粗大的鐵棍,厚實的朴刀,便是相對笨重的鐵鑭之類,甚至還有一人揮舞的乃是一支碩大無朋的的大鐵椎;這一波來襲者所運使的兵器多半都非是神兵利器,也非是其本身精擅的隨身兵器,卻極盡一個好處:粗!重!硬!

  這個先決條件,確保了其結實扛揍的第一目的。

  運使這樣的重型兵器,再輔以玄氣加持之後,就算是雲揚的天意之刀,也非是那麼容易可以削斷損毀的了。

  而這樣的攻擊,每一時每一刻,都在繼續,都在持續,片刻不停,恆久不息!

  如此層出不窮,剎那時刻至少有一次乃至數次來襲攻勢,四季樓的高手們卻又並不當真現身,全程保持一擊就走,稍沾即退的核心戰術,不管奏效還是不奏效;所有的攻擊,都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發動,而且,以上攻勢盡都只針對雲揚而發,對計靈犀秋毫無犯,點滴不予!

  噹噹噹的聲音,便如是打鐵一般,絲毫沒有間斷的響起。

  雲揚專心致志的應付,一時間無暇他顧。

  他本以為四季樓這樣的攻擊可能持續一段時間就結束了,畢竟這樣是絕對不可能殺死自己的。但卻沒有想到,對方卻是無止無休的進行了下去!

  似乎沒有停歇的時候。

  這樣的膠著,居然持續了整整一天,頻率才稍有放慢,卻還是不斷地前來。

  雲揚心中明鏡一般。

  原來四季樓,是想要打這樣的主意。

  ……

  「這一天下來,對方已經攻擊了你不下一萬次,至少也有這個數目了吧!」

  計靈犀滿眼儘是擔憂地看著雲揚:「看來,他們是打算是將你生生的耗死!」

  雲揚臉色罕見的泛起了潮紅,喘息也有些粗重不暢,就算他如今修為蓋世,更有綠綠開掛加持,但如此近乎一停不停的連續承受了一整天的攻擊下來,卻仍是感到後力不濟,應付為艱。

  「四季樓威名素著,非止是單純建立在強橫戰力之上,在局部戰略不順的時候使用針對性攻擊手段,本就可以預見,我想……他們未必只局限於這種戰法,畢竟這種戰術的週期性太過冗長,我想,他們的根本目的是盡可能消耗我之玄氣底蘊,之後多半還有其他的手段。」

  雲揚喘口氣,道:「這樣持續纏鬥下去的攻擊模式,我固然會很累,但他們同樣不輕鬆,或者比我更累也說不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10 07:43
第五百三十五章 決戰天玄崖(8)

  年先生一席話說完,等待眾人反應,然而下面眾人卻久久沒有人接口說話,盡都選擇了沉默無語,半晌寂然。

  十九個人無人出聲,臉色更加的不好看,或鐵青或者冷肅,再無任何一人稍顯從容。

  再過半晌,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

  「雲揚的刀,據現在得到的信息可以得出以下結論,此刀非但鋒銳異常,無可爭鋒,更兼可長可短,變換自如的特性,堪稱防不勝防,且防不能防!我等手中兵器固然亦皆是此世一等一的神兵利器,但在其刀下,至多可勉力支持瞬間便要殘損,僅此一項,便已經天大難題,難以解決!」

  一人胸口鮮血淋漓,站起說道:「關於這點我更有發言權,雲揚的真實修為雖然也頗為深湛,終究只得一人之力,然而他寶刀在手,何異提升倍數以上戰力;我等對上雲揚,實在無能抗衡神鋒威勢,一旦不慎便是身首異處,魂走九泉之格,不解決這點,我想不出勝機何在!」

  「我們甚至不知道不清楚不確定自己的兵器能夠抵禦那寶刀幾次撞擊,所謂刀尖演武不外如是!」

  「雲揚的難纏程度何止是超出預期,簡直比凌霄醉孤獨愁聯手還要可怕,以我等之力,即便是一己之力對上兩代此世天下第一,雖然絕無僥倖,總能勉力周旋一段時間,可是對上雲揚,連勉力周旋的餘地都很難取得。」

  「還有就是,雲揚的本身人修為層次亦是異常可觀,剛才雖然只是兩番短暫接觸,但其威勢,戰力,爆發力盡都在在彰顯了其已經差不多到了可以與魁首的境界相提並論的程度。平心而論,就算沒有這把刀在手,也是一個毫不遜色於當年的凌霄醉的當世絕顛強者,甚至於……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還未見得就是其極限實力的發揮,你知道現在雲揚發揮出自身實力的幾成,七成,九成,十成,又或者只是五成?!」

  「還有一點同樣不可忽視,雲揚所運使的刀招同樣的精妙,堪稱吾平生僅見的超妙。但只是以招法論,或者縱觀此世,亦是再無出其右!」

  「綜合此三項優勢,以蓋世修為,仗無雙寶刀,輔超妙招法;單單雲揚一人的危險程度,便足堪比擬三個凌霄醉的聯手!」

  這人深深的歎息一聲:「魁首之前的顧慮,當真是一點錯也沒有的。委實是我們太輕敵大意了。現在的情況……不是我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而是從心而論的話……此次決戰,若是不出奇謀,雲揚一門心思想要全身而退的話,至少有超過八成把握,可以如願。反而是我們這邊……」

  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住,沒有再說下去。

  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的情況竟是,雲揚想走就走,己方並沒有多大把握可以攔得住留得下,縱使決戰到相當地步,雲揚仍舊可以來去自如,確保自身安全,即便此次不勝,仍有捲土重來的餘地,反而是四季樓這邊,不但必然會有巨大損失,且無法鎖定戰局,確保既定戰果!

  這個結果絕不是己方所樂見,卻是當前最可能出現的局面。

  眾人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雲揚到來之前,此役開啟之前,四季樓中人無不信心滿滿,盡都認為雲揚身份曝光,無可奈何之下選擇開啟最終決戰,乃是情勢所逼,不得不為的下下之策,己方勝券在握!

  此役,勝負從一開始就沒有懸念!

  可是現在的現實卻是,近乎截然相反的局面!

  「那女子……那女子身上的詭異反噬反震更是恐怖。」另一人與計靈犀交過手,臉上還有慘白之色:「之前兩個兄弟分明得手命中,絕無花假,一人一刀斬在她的脖子上,卻被震飛升空,在半空中四分五裂,碎屍而亡;另一人一劍亦刺中她的心臟,卻也同樣被反震而死。更可怕的是,她本人在此兩次中招之餘,竟是全然的毫髮無損。」

  「這個女子的本身修為,據我們多次兵器對撞所評估,最保守估計也當在凌霄醉獨孤愁的級數,所以在我們最初的臆想中,這份修為乃是雲揚偕同她一道前來赴戰的主因,但若僅止於修為,只要佈置針對性殺招,便可應付,事實上我們也是那麼做,甚至過程比我們設想的還要順利,可最終結果,卻是匪夷所思的詭異,若說雲揚的不好對付還在情理中,那個女子的詭異反震,才是真正的棘手……這件事情,可謂是當務之急,難以應對。」

  說到這裡,連年先生都顯出一臉愁容,更不要說別人。

  修為蓋世,本就已經是難纏異常,還要不怕受傷,簡直就沒法應付!

  甚至還要再不怕受傷之後,再來一個受襲反震,刀砍脖子,劍刺心房沒事不受傷不得止,都要把出招之人震死,這根本就是犯規好不好!

  而這種匪夷所思,難以置信的詭異狀況,卻偏偏是真實。

  更要命的還在於當事人旁觀者的那句話:「更可怕的是,她本人在此兩次中招之餘,竟是全然的毫髮無損。」

  被砍脖子刺心臟的人沒死,反而是出招者被反震死了,這個確實很駭人聽聞,但也許是對方使用了某種神秘異術,如此一次兩次效果立竿見影,但實際上也是存在妨礙的,只是一時不顯,可是全然毫髮無損一句又將這個想法打破了!

  就算那女人的護身異法有其極限,遺禍深遠,可是把己方所有人全數拼光了,是否能夠破掉對方的護身異法呢?

  更有甚者,如果對方的異法沒有破綻,就是絕對的防護加極端反噬呢?!

  那就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根本不存在任何可能將這女人殺死!

  殺不死,躲不開,打不動。

  對方……當真就是不怕打,而是怕不打,怕你不打!

  「這種情況才是最令人噁心的,比那個雲揚還要棘手……」一個四季樓高手扭曲著臉歎口氣,深深的感歎著無計可施的無奈。

  年先生皺著眉頭愈發深邃。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10 23:52
第五百三十六章 決戰天玄崖(9)

  四周的濃霧,氤氳而起。兩人雖然手牽著手,但是,居然已經看不到對方的臉!

  「濃霧又在增加。最少是增加了三倍以上。」

  雲揚呸的一聲吐出去滿口的沙子,道:「對方顯然是在加固陣勢,令濃霧更加濃密。由此可以推論……或許整個天玄崖都已經籠罩在迷魂陣的範疇之內!」

  計靈犀滿頭滿臉也都是塵沙,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那一襲白衣幾乎都看不出本色了,很是不滿的說道:「這位年先生也算是江湖翹楚,一代豪雄,怎地一味使用這等不入流的手段。真是讓人不齒。」

  「江湖決戰,哪有這樣的?!」計靈犀很是不屑。

  雲揚笑了笑,道:「你這論調可是大錯特錯了,事實上,年先生所用的才是真正的江湖豪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並不在意傳言名聲,只求勝利的應敵手段……呵呵,那些堅守原則,恪守規矩的江湖大俠,是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裡生存下去的。」

  「你怎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們各有超愈常理的盤外招,我的天意之刃鋒銳無匹無可爭鋒,你的護身紅光更是唯恐對方不打,他們又何必使用這種戰術,直接聯手合圍,將我們徹底抹殺了豈不是更加乾脆?!」

  「你以為我們識破了他們的計謀,便認為對方會因為羞愧或者心虛而改變戰法?這其實就是沒有經過生死搏殺的儒生們才會有的天真想法,端的不值一笑。」

  「即便是書生,只要其上過戰場的就不會再這麼想問題。」

  雲揚看著計靈犀,道;「靈犀,或許以後,會有時間我們不會在一起,但是今天的事情,這點經歷,你一定要記住,不可或忘。」

  「記得,這才是江湖!」

  計靈犀愣愣的看著他,道:「你……你明知道對方不會改變主意,但還是要陪著我揭破他們的圖謀,究其根本其實為了讓我明白這個道理?」

  雲揚一揚手,天意之刀將一塊迎面而來大石頭赫然劈碎,笑道:「也不僅僅是如此,我也另有用意。不過,我更需要你牢牢記住一句話:在江湖上,在生死面前,所有的一切,在絕大多數人看來都可以不顧!」

  「所有到了這等層次的江湖人,早不知道已經趟過了多少生死河,曾經踏過多少陰陽界,一旦觸及根本利益,他們便不會顧忌所謂江湖規矩,所謂臉面名聲,在根本利益之前,不值一提。若是有一天,你遇到有人在生死關頭還在顧忌這個那個的……那麼你就要記住,此人必會有更深的圖謀,能不與之結交就不要與之結交!這樣的人,難為知己難為敵!」

  「在江湖上立身保命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而在這樣的環境裡能夠成就霸業,穩坐一方之雄,更加不是這麼簡單。」

  計靈犀妙目脈脈的注視著雲揚,良久,柔聲道:「我記住了,永不敢或忘。」

  他是在擔心,擔心萬一有一天他不在我身邊,我會被人騙了……

  想到這一點,計靈犀雖然是身在這等嚴苛的戰鬥環境裡,芳心卻不由自主的悄然一甜,一時間滿心的柔情蜜意,陶醉半晌。

  在芳心可可之中,四周翻飛的如同暴雨一般的碎石,似乎也變得可愛了起來。

  白衣染污又如何,現在的環境,正是我倆並肩作戰,再無第三者涉入的妙境,我心快意!

  這樣的戰鬥,不斷地在進行。

  枯燥,但卻是危險至極。

  轟隆隆的聲音連續持續了三天三夜,始終不絕於耳!

  似乎每一時每一刻都在上演天崩地裂,天塌地陷,天翻地覆。

  遠遠地在百里之外駐紮的傅報國等人無不感覺著腳下的不斷震動,相顧駭然,驚心動魄。

  明明已經隔著這麼遠,僅僅只是承受衝擊餘波,以自己等人的修為,居然仍有站不住的感覺。那麼在戰鬥中心的雲尊等人,又該承受何等的強橫衝擊!

  更恐怖的是,這一戰怎麼會打得這麼久的時間?

  前後已經歷時三晝夜,居然還是沒有停歇的跡象!中間甚至沒有絲毫的停頓!

  似乎,正在戰鬥之中的這些人,根本不需要休息!

  「不愧是江湖高手,傳奇神話,只是這份耐力,就已經足夠讓我們刮目相看了。」

  ……

  天玄崖上,雲揚氣喘咻咻,疲態盡顯,而另一邊的年先生等人卻也同樣的不好受。包括年先生自己在內,四季樓現存的二十位高手個個都是汗流浹背,氣力不佳!

  顯而易見,雲揚與計靈犀兩人的堅韌程度遠遠的超過了年先生等人的預算。

  「呼哧呼哧……」冬天使者喘著粗氣,如同要將自己的肝腸都要吐出來一般,滿臉遍佈青紫,周身玄氣流溢,隱隱呈現紊亂之相:「再這樣持續下去……只怕那雲尊沒有被我們拖死,反倒是我們要先走一步了……起碼我是感覺堅持不下去了,現在……一顆心,都似乎要從嘴裡被喘出來,我之功體已漸崩潰,若不盡速壓制調息,隨時可能氣散功消,身死道消……」

  其他數人伸著舌頭,連話也說不出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表示贊同的猛點頭。

  其實何止他們氣空力盡,包括年先生自己在內也是滿臉青紫,力不從心,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現在是誰在組織……進攻?」

  「是……夏天和秋天在勉力支持……呼呼……不過,估計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弟兄們可都累慘了,長時間維持這種最極端的消耗模式,呼呼……任誰也難以持久。」

  「但……雲尊那邊肯定更難受!」

  年先生呼呼喘氣:「我們人力遠在對方之上,偶爾有喘息回氣的餘地,他們兩人可是從頭到尾全程沒有半分休息的機會!就算是鐵人,現在也該當拖垮了。」

  「所以現在……不過就是大家在比拚各自的意志力,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誰就是贏家!」

  年先生的呼吸逐漸的平穩了一些,雙目如電:「我絕不信雲尊能夠比我們這麼多人堅持得更久!」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8-10 23:52
第五百三十七章 決戰天玄崖(10)

  正在眾人說話的時候,有幾道人影近乎是翻滾著,滾雪球一般的連滾帶爬的過來,那粗重的喘息聲,哪怕是隔著十幾丈,也是清晰可聞。

  「呼呼……」一身紅衣的夏天使者一個跟頭從上面栽下來,額頭砰地一聲撞在一塊大石頭上,所謂高手風範,蕩然無存,點滴不見,索性他的腦袋這會仍舊比大石頭更硬,那塊被撞到的大石頭應聲四分五裂。

  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但聽其喘息著說道:「呃……咳咳……呼呼……累死……下一波……」

  說著說著,嘴裡居然開始往外冒白沫,還有血絲也一起冒出來;很顯然,不僅僅是疲累,而且居然是造成了內傷。

  長時間這樣高強度輸出,的確是神仙也難以承受的。

  年先生霍然站了起來:「還能撐持的,跟我上,堅持到底就是勝利!」

  帶著剛剛回過一口氣來實則還是渾身發軟的八九個人,喘著粗氣地衝了上去,攻勢仍舊不衰。

  「雲……雲揚……」計靈犀臉色發紫,大口大口的喘息:「好難受,我好像,好像要撐不住了……」

  雲揚雖然情況雖然比計靈犀要略好一些,但看起來也是不容樂觀,拉住了計靈犀的手道:「沒事沒事,咱們再堅持一下……現在,彼此比拚的僅餘意志,誰先撐不住,誰就是輸家,一旦放棄,滿盤皆輸。」

  他說著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將空間之中綠綠的生命之氣渡了過去。

  計靈犀得到生命元氣的支援,頓時感覺渾身上下一陣陣輕鬆舒緩,可嘴上卻仍是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暈倒了……眼前一陣……陣的發花……」

  雲揚氣喘吁吁的安慰:「堅持……堅……持……住!」

  說著說著,腳下乍然一個踉蹌,似乎已經站立不穩。

  暗中覬覦的四季樓高手見狀都是不禁大喜過望,攻勢一時間更形狂猛。

  這兩個可怕的對手,終於堅持不住了!

  勝利是屬於我們的了!

  說實話,就算是堅持到現在,也足堪得到了所有人的佩服!

  四季樓這邊可是調配人手三班倒的輪換,確保一點點的回氣時間。

  反觀那邊的雲揚和那個女子,卻是全程沒有半點喘息的餘地,一直就是這麼不間斷的高強度堅持下來。

  雲揚身為四季樓頭號大敵,九尊碩果僅存的雲尊有這樣的耐力倒也罷了;但是這女子……卻是強悍得大出眾人預料之外。

  須知女子,天生體弱,體魄絕難於男子相提並論。縱然修為如何深湛,終究改變不了先天體魄的詫異。能夠堅持到現在,可謂是一大奇跡,全面刷新了眾人對女性修者的認知!

  不過,想一想這乃是一座房子……心中卻又釋然。

  雲揚嘶啞的聲音怒吼起來:「年先生!……呼呼……呼……你們四季樓就打算這麼下去麼……呼呼……這種打法……就算是……整個天玄崖的石頭……都被你們砸過來……又能有多少?」

  「如此……行徑……豈不可笑?」

  「既然是決戰……難道四季樓的決戰……就是不斷的……呼呼……砸石頭嘛?……」雲揚聲嘶力竭:「有種的……過來與我堂堂正正一戰!」

  聲音斷斷續續,那種已經去到了極致的疲累感,所有人都是感同身受。

  人同此心,心同此感,感慨良多!

  濃霧之中的敵人儘是沉默無言,仍舊只是將無數的巨石全無間斷的扔過來,帶著凌厲的風聲。

  無論如何惋惜也好,感歎也罷,大家都是老江湖,都知道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道理,現在雲揚如何勢頹也好,決不能放鬆,一點一滴的放鬆也不可以!

  萬一讓這位雲尊有了喘息的機會,大家就要難受了!

  雲揚仍舊一刀一刀的勉力抵擋,口中不住發出憤怒的大吼。

  計靈犀在他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幫他抵擋著飛來的大石頭,似乎是氣力不支到了極點,實則嘴角微微地彎了起來,差點笑場。

  計靈犀和雲揚累肯定是累的,而且還是相當的累。

  但是,卻遠遠還不到表現出來的這種誇張地步。

  氣空力盡,無以為繼,不至於不至於,遠遠的不至於!

  雲揚的綠綠可是一個超級數的作弊器,應用於當前這種戰鬥模式,可謂是不二的得心應手,每當兩人感到疲累不支的時候,綠綠就會適時地輸送過來一股精純的生命源氣;讓兩人可以有所回復。

  縱觀整個戰鬥過程,雲揚前前後後偷偷輸送給計靈犀十幾次了呢!

  計靈犀雖然並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緣故什麼秘術,卻仍舊明瞭雲揚顯然不像表面上這樣精疲力竭——自己作為一個女孩子,一個間接的異力受惠者,都能保持猶有餘力,戰力尚存打扮,雲揚這個直接當事人又怎麼會堅持不住呢?

  這傢伙分明就是在騙人,在玩弄對手!

  難為這壞傢伙居然裝的這麼像。

  ……

  雲揚這邊去到強弩之末的跡象越來越明顯,有鑒於此,四季樓那邊自然是精神振奮,雖然自己等人也已經去氣空力盡的邊緣,但勝利已經就在眼前了,無論如何也要再堅持一下啊!

  但這一堅持不要緊……

  輪了一班,又輪了一班……再輪了一班……

  對方始終保持著那死樣活氣的歇斯底里的強弩之末狀況。

  似乎下一刻就會累得斷氣了;卻始終不斷氣,始終一息尚存苟延殘喘!

  就保持這種要斷氣不斷氣的慘淡狀態,生生堅持應付了彼方又輪換了三班!

  而且,還在繼續堅持著!

  若是第三方的明眼人看在眼內的,不禁要嘀咕琢磨,這事貌似有點詭異啊!

  在四季樓方面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經累得幾乎喘氣都費勁兒了,一個個的翻白眼,有十來個人甚至已經透支得無以復加,累得躺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白沫中都有血紅色不斷地冒出來了。

  除了累,基本每個人的身上都帶有或輕或重的傷損。

  那是去偷襲,想要盡速了結此役,被雲揚趁機反傷的結果。

  雖然到現在為止,四季樓方面二十人一個都沒有死,但大家心裡卻都清楚的知道,彼此都已經去到了半死的邊緣,甚至有些人當真停下來,便會出現心魔幻覺,攪亂自身原本穩固的心境。

  委實是當前的疲累程度,已經超越了極限。

  要是說現在有誰倒下去再也爬不起來,眾人都不會感覺自己有多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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