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永恒聖王 作者：雪滿弓刀 (連載中)

第280章　兩大統領

　　「啊！」

　　剩下的這個赤鷲衛大吼一聲，眼中的狠色一閃而過。

　　從方才蘇子墨出手的情形來看，在這個距離之下，他根本就逃不掉！

　　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與蘇子墨多周旋幾個回合，等待其他赤鷲衛和白鷂衛的支援。

　　轉眼間，蘇子墨已經殺到近前。

　　赤鷲衛手中的長戈靈光大盛，雙臂運力，長戈抖動，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半圓，帶著凜冽的寒意，朝著蘇子墨身前刺去。

　　靈力洶湧，長戈周圍彷彿凝聚出一股靈力風暴，聲勢駭人！

　　蘇子墨神色不變，簡簡單單的探出手掌，看似渾不著力的搭在了迎面刺來的長戈上，一卷一震！

　　長戈周圍的靈力風暴瞬間潰散。

　　嗡！

　　長戈劇烈的顫抖，這位赤鷲衛拿捏不住，虎口震裂，痛呼一聲，手掌上已經是鮮血淋漓。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雙方倏一接觸，這個赤鷲衛的兵器就已經脫手，被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青衫修士奪走！

　　眾人看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不過是築基後期，卻以血肉之軀，硬撼靈器還能不敗？

　　這人肉身的力量，究竟達到了什麼地步？

　　蘇子墨目光冷漠，握住奪來的長戈，反手一刺，向上一挑！

　　噗！

　　血光閃現。

　　對面赤鷲衛的喉嚨瞬間被刺穿，眼神黯淡下來，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周圍眾人看著這一幕，神色駭然，張著嘴，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局勢變化的實在太快，至今仍有許多人反應不過來。

　　從蘇子墨出手到現在，不過十幾息，卻已經有四人橫屍當場！

　　如果說，蘇子墨斬殺兩位真火煉丹閣的修士，已經足夠讓眾人震驚。

　　那後來，他又果斷出手，強勢無比的鎮壓兩位赤鷲衛，就已經讓眾人感覺到驚駭了！

　　「殺伐決斷，這樣狠辣的修士，已經好久沒看到了。」人群中，一位老者暗暗乍舌，感慨一聲。

　　「哼，殺伐決斷又怎樣，還不是死人一個。」

　　「是啊，此人若只是殺掉真火煉丹閣的弟子，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但他方才連赤鷲衛都殺了，這等於是公然挑釁皇族威嚴啊！」

　　眾人議論的時候，目光始終落在蘇子墨身上，精神緊繃，生怕他又衝入人群中肆意殺戮。

　　畢竟在眾人看來，蘇子墨已經是個死人。

　　既然明知必死，多殺幾個墊背也很正常。

　　不料，蘇子墨連殺四人之後，便負手而立，神色淡然，竟然沒有其他過激的舉動。

　　眼看著赤鷲衛和白鷂衛已經趕來，漸成合圍之勢，蘇子墨也不逃，似乎是已經放棄。

　　但令眾人不解的是，在蘇子墨的眼中，他們看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慌亂和畏懼，猶如古井一般，深邃幽暗，沒有波瀾。

　　這一刻，站在四具屍體旁的青衫修士，彷彿成了一個迷。

　　沒有人能看透他。

　　最初，這個人的出手，讓眾人猝不及防。

　　最後，這個人的平靜，又讓眾人心生不解。

　　突然，一位老者沉聲道：「其實，這個青衫修士……倒也並非沒有活命的機會。」

　　「怎麼說？」有人問道。

　　老者說道：「你們有沒有注意，真正算起來，錯不在此人，而是賀興先出手的！若是按照這個角度來看，那此人之後行為雖然過激，但卻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王城中，雖然不許廝殺爭鬥，但若有人對另一人出手，後者不可能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對方屠戮，完全可以反抗。

　　老者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一切建立在賀興先對蘇子墨出手的前提之下，那蘇子墨之後的行為，就算是正當的反抗。

　　「那也沒用，此人必死無疑。」

　　「是啊，就算此人佔理，但他面對的是真火門和赤鷲衛兩大勢力，他什麼身份，能與這兩大勢力較勁？」

　　「除非此人身份高的沒邊，連大周天子都賣他個面子，否則他絕無活命機會！」

　　不遠處，蘇小凝才剛剛從震撼中清醒過來，正要向蘇子墨跑去，卻頓住身形。

　　只見蘇子墨雙眼一瞇，目光凌厲，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如今局勢複雜，還不明朗，最後會有怎樣的結果，他也不確定。

　　這種形勢之下，蘇子墨不想讓小凝捲進來。

　　兄妹兩人心有靈犀，小凝會意，雖沒有上前，但眼中卻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呼！呼！呼！

　　很快，距離此地最近的赤鷲衛和白鷂衛都已經趕到，看著地面上的幾具屍體，眾多守衛神色冰冷，看著蘇子墨的目光帶著無盡的殺機。

　　「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徐徐傳來。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一道身影腳下空無一物，風馳電掣而來，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經來到半空中，騰空而立。

　　金丹真人！

　　來人身著赤色長袍，光頭無眉，氣息陰冷，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見過大統領！」

　　半空中，眾多赤鷲衛齊聲喊道。

　　來人正是赤鷲衛的大統領，人稱『禿鷲』，手段狠辣，性情暴虐。

　　禿鷲有一套獨有的酷刑，但凡落入他手中的修士，都是生不如死！

　　據說，之前有修士得罪禿鷲，被其硬生生折磨摧殘了整整一個月，精神崩潰，徹底瘋掉，最後才被一點點凌遲而死，死狀悽慘，不曾瞑目。

　　在大周王朝中流傳著一句話，寧可自絕身亡，也不可落入禿鷲之手！

　　就在禿鷲趕到之後，另一道身影也降臨此地，身著一襲白衫，纖塵不染，女子容顏不俗，腰懸長劍，翩若驚鴻。

　　「見過大統領！」

　　見到此人，半空中眾多白鷂衛抱拳頷首。

　　白鷂衛都是女修，如今齊聲高呼，聲音清脆，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來人正是白鷂衛的大統領，白雨寒。

　　臨近宗門大／比，王城中每日都有兩大守衛巡邏，另一大守衛休息，如此輪轉。

　　今日在王城中巡邏的正是赤鷲衛和白鷂衛，如今兩大守衛的大統領，已經全部趕到。

　　望著地面上的四具屍體，白雨寒輕蹙娥眉，目光在蘇子墨的身上巡視一圈，搖了搖頭。

　　在白雨寒看來，這個青衫修士面生的很，而且腰間也沒有掛著宗門權杖，多半是外來的散修。

　　這樣看來，此人的結局已經註定。

第281章　劍拔弩張

　　「怎麼回事？」

　　赤鷲衛大統領禿鷲環視四周，面無表情，聲音低沉，問了一句。

　　有真火煉丹閣的修士連忙上前，添油加醋的將方才發生的事描述一遍。

　　「呵呵呵呵……」

　　禿鷲玩味兒似的看著蘇子墨，目光殘忍，神經兮兮的笑了起來。

　　「完了，這個青衫修士落入禿鷲的手裡，肯定要被折磨到死。」

　　「我要是這個人，現在就自絕於此，還能落個痛快。」

　　不少修士小聲議論著。

　　白鷂衛大統領白雨寒聽完旁人的描述，不禁皺了皺眉。

　　整件事情透著一絲詭異。

　　原本是真火煉丹閣和青霜煉丹閣之間的恩怨，或者說，再縮小範圍，是賀興和那個蘇小凝之間的私仇。

　　雖然先有龐明縱獅傷人，打翻煉丹爐，後有賀興仗勢欺人，但局勢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直到這個青衫修士現身之後，局勢就完全失控了……

　　賀興先動手不假，但這青衫修士的反應也太過激烈了，竟然連殺兩人，沒給對方任何解釋的機會！

　　而且，就算斬殺賀興算是正當反抗，那隨後的鎮殺赤鷲衛，就說不通了。

　　白雨寒下意識的看向蘇子墨，卻微微一怔。

　　陷入王城兩大守衛的包圍，面對兩大守衛統領，其中一個還是手段凶殘的禿鷲，這個人竟然沒有一點懼色！

　　從此人的眼中，白雨寒甚至看不到一點慌亂。

　　在王城殺人啊，而且殺的是王城守衛，還敢如此果斷，如今面對重重圍困，又如此淡定從容，此人究竟有什麼依仗？

　　禿鷲居高臨下，俯視著蘇子墨，眼中流露出興奮之色，陰測測的說道：「很好，很好，剛好這段時間無聊，就有人送上門來給我解乏，嘿嘿。」

　　「你動不了我。」

　　蘇子墨突然開口，平靜的看著禿鷲。

　　話音剛落，人群中一片譁然。

　　這人什麼身份，還敢跟赤鷲衛大統領公然叫板，真是嫌自己命長啊！

　　禿鷲臉色一沉。

　　自從他坐上赤鷲衛大統領的位置，這多年來，還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小子，我告訴你，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都救不了你！」

　　禿鷲寒聲道：「你放心，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到最後，你會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只求一死！」

　　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

　　「你還真動不了他。」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道身影風馳電掣般趕來，大步流星，騰空而行，速度極快，轉眼間便已經來到此地。

　　來人披著青色鎧甲，身形魁偉高大，黑臉虯髯，竟是青隼衛的大統領慕東青！

　　虯髯漢子看見蘇子墨之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放心。

　　蘇子墨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今日，本應該青隼衛休息，虯髯漢子不應該出現在此地。

　　而如今，虯髯漢子能及時趕到，必然是有人通知。

　　蘇子墨目光一掃，發現念琦不知去向，心中一轉，便隱約猜到了真相。

　　「這丫頭倒是機靈。」

　　蘇子墨心中暗道一聲。

　　看到虯髯漢子現身，聽到這句話，圍觀眾人精神一震，隱約感覺到，局勢似乎又有了變化！

　　「慕東青，你今天輪休，跑到這裡作甚？」禿鷲的目光在虯髯漢子和蘇子墨之間轉了一圈，突然問道。

　　虯髯漢子看似隨意的說道：「沒什麼，看這邊動靜鬧得挺大，就過來瞧瞧。」

　　「呵呵。」

　　禿鷲笑了笑，道：「這邊沒你什麼事，有我就足夠了，你走吧。」

　　「好。」

　　虯髯漢子點頭應下，降落在地面上，拽著蘇子墨的手臂，騰空而起，竟然要帶著蘇子墨離開此地！

　　「嗯？」

　　禿鷲神色一變，身形閃爍，瞬間來到虯髯漢子的身前，截住兩人的去路，臉色陰沉，緩緩問的：「慕東青，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虯髯漢子擋在蘇子墨身前，面不改色。

　　禿鷲指著地面上的死屍，冷笑道：「此人目無王法，在王城中大開殺戒，而且斬殺我兩名赤鷲衛，你想就這麼帶他走？慕東青，你膽子未免太大了！」

　　虯髯漢子皺了皺眉。

　　蘇子墨突然在他耳畔低語幾句，虯髯漢子眼前一亮，沉聲道：「禿鷲，既然是賀興出手在先，那他的死也是咎由自取。至於你赤鷲衛也並不光彩，有明顯的偏袒之意，失察之責。」

　　「慕東青，今天青隼衛休息，這裡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置喙！」禿鷲眼中跳躍著精光，聲音越發冰冷。

　　虯髯漢子沉聲道：「今日，我只是慕東青，不代表青隼衛！今日之事，也不會有其他青隼衛插手！」

　　「桀桀桀！」

　　禿鷲突然仰面笑了起來，笑聲陰森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半響之後，笑聲戛然而止。

　　禿鷲手掌拍在儲物袋上，抽出兩柄閃爍著寒光的銀鉤，寒意逼人，緩緩說道：「今日你若要護著他，就是跟我禿鷲過不去，跟整個赤鷲衛過不去！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面！」

　　聽到這句話，在半空中的赤鷲衛紛紛抽出靈器，目露凶光，臉色不善的盯著虯髯漢子。

　　虯髯漢子沉默下來。

　　禿鷲這是以整個守衛之力來施壓！

　　只要他敢有所異議，就是與整個赤鷲衛為敵！

　　就在眾人都以為虯髯漢子要妥協的時候，虯髯漢子半步不退，手掌在儲物袋上輕輕一抹，一柄巨大的鐵錘已經落在掌心中，散發著沉穩厚重的氣息。

　　針鋒相對！

　　「還是那句話，今天你動不了他！」

　　虯髯漢子目光如炬，手中的鐵錘一顫，靈光大盛，氣息大漲，四道靈紋璀璨奪目，引來一陣陣驚呼！

　　四道靈紋，極品靈器！

　　眾人譁然變色。

　　一方面，是驚訝於虯髯漢子手中的極品靈器。

　　另一方面，眾人沒有想到，虯髯漢子為了這個青衫修士，竟然要與整個赤鷲衛為敵！

　　虯髯漢子的手中的鐵錘閃爍出靈光，氣機牽引之下，半空中的眾多赤鷲衛也紛紛運轉靈力，手中的長戈靈光大盛，飛劍高懸。

　　轉眼間，雙方已經是劍拔弩張，隨時都會大打出手！

第282章　面見天子

　　在眾人看來，這場衝突不管起因是什麼，發展到如今，已經完全失控，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兩名赤鷲衛身死，禿鷲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退縮，必然要討個公道。

　　否則不但是他，就連整個赤鷲衛，今後在王城中都會弱了名聲。

　　如今虯髯漢子的態度，猶如火上澆油。

　　禿鷲和赤鷲衛，更沒理由退讓。

　　實際上，與眾人所料不同，禿鷲此時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這慕東青哪裡搞來的極品靈器，真是可惡！」

　　禿鷲暗罵一聲，眼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妒忌。

　　雖然是赤鷲衛的大統領，但這麼多年來，他卻始終沒有弄到一件極品靈器。

　　若是按照正常情況，雙方大戰，有他牽扯住虯髯漢子，其他赤鷲衛可以輕輕鬆鬆的將那個青衫修士鎮壓。

　　而如今，虯髯漢子突然掏出來一件極品靈器……

　　他的實力，本就弱於虯髯漢子。

　　再加上這件極品靈器，禿鷲就更不是虯髯漢子的對手，真打起來，結局難料。

　　就在此時，白雨寒開口道：「兩位統領，你們若是因為一點小事就在王城中大打出手，引起恐慌，大王怪罪下來，恐怕兩位統領都難逃責罰。」

　　虯髯漢子和禿鷲對峙，劍拔弩張，此時有資格說上話的，就只剩下白雨寒一個人。

　　雙方之間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白雨寒繼續說道：「我提個建議，兩位統領各退一步，即刻上朝面見天子，交由大王來處置定奪。」

　　聽到這句話，虯髯漢子和禿鷲兩人同時舒一口氣，放鬆下來。

　　「我沒問題。」

　　禿鷲漢子冷笑一聲，先一步開口。

　　在他看來，只要面見天子，虯髯漢子必會受到懲罰，這個青衫修士也難逃一死！

　　虯髯漢子收起兵器，也點了點頭，道：「可以。」

　　白雨寒抱拳道：「如此甚好，我先行一步，去王宮中稟報此事。」

　　說完，白雨寒轉身離去，化為一道流光，眨眼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禿鷲的目光在虯髯漢子和蘇子墨身上打了個轉兒，眼中閃過一抹嘲弄，說道：「走吧，到了王宮大殿之上，天威浩蕩，我看你們能說出什麼來！」

　　虯髯漢子笑了笑，沒接話，轉頭面向蘇子墨，低聲問道：「先生，你還有什麼囑咐？」

　　「稍等。」

　　蘇子墨來到小凝面前。

　　「哥……」

　　蘇小凝眉頭輕蹙，一臉擔憂，纖細的小手下意識的抓住蘇子墨的衣袖，不敢鬆開，急的都快哭了。

　　「哭什麼。」

　　蘇子墨微微一笑，伸出手掌，寵溺似的揉了揉蘇小凝的腦袋，將她額頭的長髮全都弄亂了。

　　小的時候，蘇子墨最愛弄亂小凝的頭髮。

　　每一次，小凝都會大發雷霆，追打著蘇子墨。

　　兩人一追一逃，跑過草坪，越過溪流，直到全都大汗淋漓，筋疲力盡，才不顧形象的跌坐在地上，不但頭髮亂了，身上也是沾滿了塵土，狼狽不堪。

　　那時候，兩兄妹又會相視而笑，哪怕回家被大哥訓斥，依然樂在其中。

　　如今，蘇子墨做出這個舉動，本想著轉移小凝的注意，卻不料，小凝哭得更加悽慘，已是泣不成聲。

　　蘇子墨柔聲道：「不用擔心，我死不了。」

　　「哼！」

　　青霜煉丹閣的楊鈺聞言，不禁冷笑一聲，斜眼看著蘇子墨，道：「你以為你走進王宮，還能活著出來？」

　　蘇子墨目光一橫，一股沖天煞氣驟然迸發，彷彿帶著濃郁的血腥氣息，令人心神顫慄！

　　楊鈺氣息為之一窒，剛剛到嘴邊的幾句話，又咽了回去。

　　地上屍骨未寒，鮮血還帶著溫熱，敢在王城中大開殺戒的人，哪個敢招惹？

　　蘇子墨拍了拍小凝的肩頭，篤定的說道：「你先回去等我，一會兒我就出來接你。」

　　似乎感受到蘇子墨語氣中的自信，蘇小凝止住哭泣，小聲的問道：「真的？」

　　「嗯！」蘇子墨點點頭。

　　另一邊，禿鷲來到真火煉丹閣的修士面前，沉聲說道：「你們現在就回去，通知真火門在王城中最有地位聲望的修士，像真火煉器坊的張長老等人，讓他們全部上朝拜見天子！」

　　「遵命！」

　　真火煉丹閣的修士會意，轉身離去。

　　禿鷲微微側目，看著不遠處的蘇子墨，冷笑一聲，道：「小子，你的依仗無非就是慕東青，但我告訴你，今天誰都救不了你！」

　　蘇子墨神色平靜，毫不畏懼，淡淡的說道：「話可不要說得太滿。」

　　虯髯漢子、蘇子墨、禿鷲三人動身，朝著王城行去，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面見天子的話，這個青衫修士也難逃一死，若是青隼衛大統領想要死保此人，自己都要被連累。」

　　「嗯，雙方雖然都是王城守衛大統領，但另一邊，還有真火門的存在。若是真火門中的諸多長老、真人出面施壓，就算是大周天子也得賣個面子。」

　　「不錯。大周天子不可能為了一個築基修士，得罪整個真火門。呵呵，不是每個人都是墨先生，與真火門掰腕子都能掰贏的。」

　　人群久久不散，議論紛紛。

　　……

　　「慕東青，你那極品靈器是哪裡弄來的？」

　　半路上，禿鷲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虯髯漢子沉默不言。

　　禿鷲眼中閃過一抹陰冷，幽幽的說道：「最近，在天寶拍賣坊中沒有極品靈器拍賣的消息。而你的極品靈器居然是一柄錘子，跟你正好相配，就像是有人為你量身定製的一般！」

　　頓了一下，禿鷲緩緩問道：「這柄錘子，是墨先生出手為你定製的吧？」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虯髯漢子轉過頭，似笑非笑的問道。

　　禿鷲傲然道：「如果你能幫我引薦一番，讓墨先生也為我定製一件極品靈器，今日我就暫且放你一馬。慕東青，今天你沒機會贏的！」

　　話音剛落，禿鷲心有所感，微微側目，只見蘇子墨正看著他，神色古怪，眼神中好像帶著一絲戲謔。

　　這種眼神，讓禿鷲心生厭惡。

　　禿鷲森然一笑，寒聲道：「小子，等你落在我手中，我就先將你這對兒眼珠子挖出來，讓你看個夠！」

　　蘇子墨聞言，輕輕一笑，道：「有趣了。」

第283章　憑他是墨靈

　　聽雨軒。

　　王宮的一處雅緻之地，皇族中人用來聽雨、觀雨之所。

　　軒前一泓清水，漂浮著荷花、荷葉，池邊有芭蕉、翠竹。

　　無論是春雨綿綿，還是秋雨瀟瀟，落在這不同植物上，加之聽雨之人的不同心境，耳畔、心間都會響起不同的聲響，別有韻味。

　　蘇子墨三人剛剛踏入王宮沒多久，便有人上前，將三人帶到了此地。

　　聽雨軒中，只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先一步趕到的白雨寒。

　　另一人身著金黃色的錦袍，長髮披肩，站在窗前，仰望著天空，雖背對著眾人，看不到容貌，卻有一股難以描繪的威嚴撲面而來，令人心生折服。

　　「拜見大王！」

　　虯髯漢子和禿鷹連忙單膝跪地，拱手喊道。

　　「嗯。」

　　周天子的聲音低沉，很有磁性。

　　蘇子墨看著周天子的背影，目光閃爍了下。

　　「報——」

　　就在此時，一位禁軍飛奔而來，沉聲道：「真火煉器坊、真火煉丹閣等十位長老連袂求見！」

　　「準。」

　　周天子又應了一聲，算是迴應。

　　禿鷲微微側目，挑釁似的看著虯髯漢子，冷笑連連。

　　虯髯漢子不為所動，神色平靜。

　　很快，有十位金丹真人破空而來，幾乎都是須發花白的老者！

　　這些金丹真人雖然是真火門的，但在王城中卻待了數百年。

　　像是真火煉器坊的張長老，在這十人之中，都算是年輕的。

　　周天子依然沒有回頭，也不說話，只是仰頭望著天空。

　　不知何時，天空中已經是烏雲密佈，眼看就要有一場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沒有人能摸清這位大周天子的心思。

　　聽雨軒中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壓抑、沉悶。

　　白雨寒站出來，道：「諸位有什麼要說的，就在這說吧，最後大王會作出定奪。」

　　真火門十位長老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站出來，指著蘇子墨沉聲道：「此人在王城中肆意殺戮，目無王法，不但毫無緣由斬殺我兩位真火門弟子，還鎮殺兩名赤鷲衛，其心可誅！」

　　轟隆！

　　就在此時，一聲驚雷炸響。

　　接近著，大雨如注，傾盆而下。

　　在嘩啦啦的大雨聲中，禿鷲緩緩說道：「啟稟大王，此人漠視王法，無異於挑釁天子威嚴，不殺不足以正視聽，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正國法！」

　　「另外，此子犯下滔天大罪，慕東青身為青隼衛大統領，不但不避嫌，還站出來包庇此人，險些釀成一場大戰，造成守衛自相殘殺！我以為，當剝奪慕東青大統領之職，將其囚禁鎮壓，永世不得脫身！」

　　隨著禿鷹話音的落下，外面雨勢更急。

　　雨點滴落在芭蕉荷葉上，猛烈急驟，竟隱隱泛起一股肅殺之意，瀰漫在聽雨軒中。

　　周天子負手而立，望著窗外驟雨，依然沒有說話。

　　聽雨軒中，陷入短暫的沉寂之中。

　　氣氛越發壓抑凝重。

　　半響之後，蘇子墨緩緩開口，說道：「諸位少說了一件事，是賀興先對我出手。」

　　真火煉器坊的張長老冷笑道：「據我說知，賀興當時只是要打你的嘴巴，最多就是羞辱你一番，但你卻殺了他！」

　　蘇子墨淡淡的說道：「羞辱我，那他就死得不冤。」

　　「哈哈！」

　　張長老大笑一聲，道：「真是可笑，你是什麼身份，只是羞辱你一下，賀興就得拿命來還？」

　　「我的身份，賀興碰不得，他碰一下，就得死！」蘇子墨一字一頓的說道。

　　真火門十位長老神色一變。

　　他們隱約感覺到，蘇子墨不像是在說笑。

　　禿鷲也意識到，形勢似乎不大對勁。

　　在天子面前，蘇子墨還能如此淡定從容，就意味著他必然有依仗！

　　「憑什麼！」

　　張長老咬牙問道。

　　就在此時，聽雨軒中響起另外一個聲音。

　　「憑他是大周王朝的第一煉器師，墨靈煉器坊的主人——墨靈！」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周天子緩緩轉身，露出真容，額頭寬廣，眉宇間不怒自威，雙眸炯炯有神，正是幾個月前曾光臨墨靈煉器坊的那個黃袍男子！

　　話音一落，全場除了虯髯漢子，全部愣在當場，目瞪口呆。

　　這個青衫修士是墨靈？

　　墨靈不應該是金丹真人嗎？

　　此人只是築基後期，怎麼可能煉製出極品靈器？

　　張長老腦海中更是一片混亂，身為築基後期，墨靈怎麼可能在幾個月前那場暗夜刺殺中活下來？

　　如果這番話不是出自於周天子的口，根本沒人會相信。

　　即便是如今，在場眾人也是抱有懷疑，滿腹疑惑。

　　虯髯漢子早知蘇子墨身份，還算淡定。

　　而白雨寒的眼底閃過一抹明悟，暗忖道：「原來這才是你的底牌，怪不得你如此淡定。」

　　無論真火門、禿鷲有什麼說辭，只要最後蘇子墨亮明身份，都能扳回局勢！

　　這其中，最懵的人要屬赤鷲衛大統領禿鷲了。

　　這怎麼可能……

　　怎麼突然就……

　　禿鷲想了無數種可能，唯一沒想到的，就是眼前這個人會是墨靈！

　　如果真是這樣，那賀興出手，想要羞辱大周王城的第一煉器師，也只能算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

　　不知何時，外面的雨竟然停了！

　　驟雨來得急，停的也快。

　　周天子看著蘇子墨，目光如炬，含笑道：「墨先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原本，周天子還想著突然現身，肯定會讓蘇子墨驚訝無比。

　　但恰恰相反，蘇子墨神色平靜，看起來很淡定。

　　蘇子墨只是微微躬身，拱手道：「不敢當。」

　　之所以如此淡定，完全是因為，在幾個月前，蘇子墨就已經隱約推測出黃袍男子的身份！

　　禿鷲知道自己之前的行為，已經與蘇子墨結怨，此時把心一橫，沉聲道：「就算你是墨靈，斬殺賀興名正言順，但你為何要殺我赤鷲衛！」

　　蘇子墨道：「之前賀興、龐明縱獅傷人，赤鷲衛選擇視若不見，怎麼到我這裡，赤鷲衛二話不說，上來就要置我於死地？」

　　「統領大人，我甚至懷疑你和真火門居心叵測，今日在永興坊聯手設下這個死局，想要坑殺我！」

　　話音剛落，真火門十位長老和禿鷲的臉色變了。

　　蘇子墨這番話，堪比脣槍舌劍，足以誅心！

　　在此之前，大周天子有明確告示，今後誰都不許找墨靈的麻煩。

　　而如今，他們剛巧不巧的與墨靈衝突，若是解釋不清，真容易引來大周天子的誤解。

　　到時候，承受天子怒火的，可就是他們了！

　　三言兩語之間，扭轉乾坤！

　　聽雨軒外，一縷陽光衝破烏雲，灑落在池水上，映照出一片絢麗的霞光。

第284章　塵埃落定

　　禿鷲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跪地，沉聲道：「在這之前，屬下根本就不認識墨先生，更談不上與真火門聯手設局，請大王明察。」

　　真火煉器坊的張長老瞪著死魚般的雙眼，似乎想要從蘇子墨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眼前這個人是墨靈？

　　被稱為大周第一煉器師，可以定製極品靈器的墨靈？

　　這個人才多大？

　　不過二十出頭，真火煉器坊在王城中立足數千年，底蘊深厚，最後竟敗給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其他真火門長老也被這個消息衝擊得方寸大亂，神色惶恐。

　　看到這裡，身為白鷂衛大統領的白雨寒輕輕搖頭，暗歎一聲。

　　實際上，如果眼前這個青衫修士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賀興出手挑釁在先，出於權衡，周天子必然會傾向於真火門和赤鷲衛這一邊。

　　此人難逃一死！

　　而如今，這個青衫修士搖身一變，竟然多了一個身份！

　　至少在大周王城之中，墨靈這個身份，足以對抗真火門，甚至這兩年來，影響力猶有過之。

　　真火門和赤鷲衛撞到了鐵板，只能自認倒楣。

　　周天子思忖少許，揚聲道：「真火門仗勢欺人，縱獅傷人在先，賀興又出手挑釁墨先生，落得身死當場也是咎由自取。」

　　「禿鷲，你出身真火門，算是真火門半個弟子，在此事中，明顯有偏袒之意。且，你御下無方，沒能第一時間將此事遏制在可控範圍之內，有失察之責。」

　　龐明縱獅傷人後，若是能有赤鷲衛出面主持公道，蘇子墨根本就不會當街殺人。

　　正是因為赤鷲衛的不作為，眼看著小凝被真火煉丹閣和青霜煉丹閣的人欺負，孤立無助，才讓蘇子墨心生殺機！

　　周天子繼續說道：「禿鷲，罰你一年俸祿，一年無休，若王城中再有類似之事發生，必將嚴懲！」

　　「多謝大王。」

　　周天子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們都散去吧，墨先生留下。」

　　此事塵埃落定，真火門十位長老、禿鷲、虯髯漢子、白雨寒從聽雨軒中退去。

　　真火門十位長老受到的打擊不小。

　　在這之前，真火煉器坊與墨靈的交手就輸了一局，在王城的名聲一落千丈。

　　而如今，真火煉丹閣剛巧不巧，又撞上墨靈，年輕一輩最有潛力的煉丹師身死，可謂是損失慘重。

　　「墨靈，墨靈……」

　　張長老恨得咬牙切齒，陰沉著臉，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怨恨。

　　……

　　聽雨軒中。

　　「墨先生，好算計啊。」

　　等眾人散去之後，周天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子墨，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蘇子墨神色不變，沒接話。

　　周天子笑了笑，轉開話題，問道：「墨先生，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宗門大比，結束之後，就會開啟上古戰場的通道，你有什麼打算？」

　　「上古戰場中有大機緣，我自然是想進去闖蕩一番，到時候，我會參加宗門大比。」蘇子墨說道。

　　周天子笑了笑，道：「以先生的能力，不必參加宗門大比，器榜上也必然有先生的位置。」

　　「這樣吧，宗門大比時，我邀請先生成為評審之一，到時候可以指點一下參加大比的各宗才俊。器榜第一的位置，我會給先生留出來，大比結束後，先生與旁人一同進入上古戰場，如何？」

　　「多謝大王。」

　　蘇子墨拱手道謝，頓了一下，又道：「上次大王要定製的極品靈器，已經煉製好……」

　　「先放你那吧，到時候，我會讓人去取。」周天子隨意的說道。

　　蘇子墨微微一怔，雖然心中有些迷惑，卻也沒有開口詢問。

　　蘇子墨心中擔心小凝，躬身告退，便在侍衛的帶領下，離開了聽雨軒。

　　就在蘇子墨離開聽雨軒的時候，有一隊天子禁軍巡邏至此，為首一人身披金甲，神色冷酷，目光銳利，環視四周。

　　金甲禁軍正巧看見蘇子墨從聽雨軒中離開，剛要錯開目光，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神色一變。

　　「嗯？」

　　金甲禁軍眯起雙眼，朝蘇子墨的方向凝神望去。

　　蘇子墨的步伐很快，轉眼之間，金甲禁軍就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是他？」

　　「怎麼可能？」

　　金甲禁軍嘀咕了幾句，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幾年過去，那個人身上發生的變化太大。

　　按理來說，那個人沒有靈根，不可能修行。

　　要不是那一襲熟悉的青衫和清秀的側臉，金甲禁軍根本不會將兩個人聯想到一起。

　　金甲禁軍猶豫少許，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回頭跟身後一位禁軍說道：「你們繼續巡邏，我有事出去一下。」

　　「遵命！」

　　身後的禁軍躬身應道。

　　金甲禁軍朝著蘇子墨離開的方向，悄悄的跟了上去。

　　……

　　聽雨軒中。

　　就在蘇子墨離開沒多久，一位儒雅之士飄然而至，正是元嬰真君明澤。

　　明澤真君苦笑一聲，道：「看來，這個墨靈之前還真猜到了大王的身份，否則今日他不會如此淡定。」

　　「有意思，居然想到要借我的勢來破局。」

　　周天子也笑了笑，問道：「被靈獅所傷，青霜門那個女子叫什麼？」

　　明澤真君說道：「據說是叫蘇小凝，與墨靈互稱兄妹。此人出身不明，沒人聽她提起過，不過據其他弟子所言，此女在青霜門中倒是與三公主走得挺近。」

　　周天子皺了皺眉。

　　明澤真君分析道：「兩人姓氏不同，有兩種可能。一，墨靈本姓蘇；二，蘇小凝是他認的妹妹。但不管哪一種可能，都證明蘇小凝在墨靈心中的分量極重！」

　　周天子點了點頭，雙眼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緩緩說道：「表面上，賀興的死，是緣於他出手在先，想要教訓墨靈。但實際上，此事明顯是墨靈想要為自己的妹妹出頭，引誘賀興先出手，所以才當街殺人！」

　　「是啊，那個賀興傻乎乎的，還沒看清形勢，真要教訓墨靈，沒想到自己丟掉了性命。」明澤真君搖頭感嘆。

　　周天子悠然道：「剛才我點了他一句，相信他能聽明白。」

　　明澤真君道：「嗯，大王沒在眾人面前戳穿他的心思，也算是賣他一個莫大的人情了。至於蘇小凝的身份，或許三公主知道些什麼。」

　　「嗯。」

　　周天子點頭道：「雪兒也快回來了。」

第285章　靈器太多了

　　青霜煉丹閣。

　　幾位女修聚在蘇小凝的身邊，神色有些亢奮，雙眼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嘰嘰喳喳個不停。

　　「小凝，那人真是你哥麼？以前怎麼從未聽你提過啊？」

　　「他叫什麼，多大年紀，來自何門何派，可有道侶？」

　　「他怎麼沒跟你一起拜入咱們青霜門呢？」

　　「小凝，看你們這麼親密，你不會是他的道侶吧？」

　　蘇小凝輕蹙娥眉，眼中盡是擔憂之色，抿嘴不語。

　　有人見蘇小凝情緒低落，便出言安慰道：「小凝，你也別太著急，這剛剛過去一個時辰，還早著呢。」

　　「我勸你還是死心吧！」

　　就在此時，後堂走出來一個女修，眉間帶煞，正是眾多女修的師姐楊鈺。

　　楊鈺冷笑連連，道：「在王城中連殺四人，還指望著此人能活著出來？做夢去吧！」

　　蘇小凝深吸一口氣，堅定的說道：「我哥他答應過我，一定會來接我！」

　　「真是天真啊。」

　　楊鈺毫不掩飾眼中的譏諷，說道：「被殺的四個人中，兩個是真火煉丹閣的弟子，兩個是赤鷲衛，你以為真火門和赤鷲衛都是吃素的？」

　　「你以為你哥是誰，能跟這兩大勢力抗衡？」

　　楊鈺每說一句話，蘇小凝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她心中也清楚，蘇子墨能活著走出王城的機率很低，但她就是願意相信蘇子墨。

　　楊鈺的話鋒一轉，道：「不過呢，話也不能說得太滿。在這王城中，有實力與真火門和赤鷲衛硬撼的人，也不是沒有。比方說……」

　　楊鈺故意賣了個關子，語調拉長，等蘇小凝露出期待之色，才緩緩說道：「比方說，你哥是皇族中人，呵呵！」

　　沒等說完，楊鈺自己就先笑了出來，眼中盡是戲謔。

　　她完全就是在捉弄蘇小凝，如果蘇子墨是皇族，身為赤鷲衛的大統領還能認不出？

　　楊鈺又道：「當然，除了皇族，還有一個人，在這王城中的能量，也足以對抗真火門加上赤鷲衛。那就是……」

　　蘇小凝明明知道楊鈺是在捉弄她，但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看著楊鈺，等著對方給出一個答案。

　　「那就是……大周第一煉器師墨先生！」楊鈺說道。

　　蘇小凝眼前一黯。

　　楊鈺輕笑一聲，道：「讓我想想，蘇師妹，你哥不會是墨先生吧？咦，不對啊，你姓蘇，墨先生姓墨，好像差的有點遠……嗯，而且我聽說墨先生是金丹真人，你哥他好像是築基後期，呵呵。」

　　蘇小凝道：「楊師姐，你不必在那裡陰陽怪氣，冷嘲熱諷，我相信我哥，他一定可以活著回來！」

　　「哈！」

　　楊鈺嗤笑道：「如果你哥能活著回來，我楊鈺……」

　　楊鈺話音說完，目光一瞥，正看見一道身影正踱步而來，身著青衫，眉目清秀，緩緩走入大堂。

　　大堂中的修士，全部都愣在當場，目瞪口呆，一臉震驚。

　　「怎，怎麼可能？你，你……」

　　楊鈺看著來人，腦海中一片混亂。

　　這個在她心中已經是必死的一個人，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蘇子墨冷冷看著楊鈺，道：「繼續說，如果我活著回來，你要怎樣，嗯？」

　　被蘇子墨凌厲的目光盯著，楊鈺覺得心頭髮慌，下意識的偏過頭，不敢與其對視，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哥！」

　　蘇小凝驚呼一聲，滿臉欣喜，乳燕歸巢般一頭扎進蘇子墨的懷中，低聲啜泣起來。

　　蘇子墨眼中流露出一抹柔色，輕輕拍著小凝的後背。

　　蘇子墨將小凝扶到一邊，緩緩向楊鈺走去，神色冷漠，目光如刀，隱隱散發著一股凜冽的殺意。

　　「你，你要幹什麼？這裡是青霜煉丹閣，容不得你放肆！」

　　楊鈺有些慌張，色厲內荏的呵斥著，人卻在下意識的後退。

　　「王城中，我都敢殺人！你以為在青霜煉丹閣，我就不敢殺人？」

　　蘇子墨繼續逼近，目光冰冷。

　　楊鈺嚥了一下口水，心中越發慌亂，驚恐萬分。

　　雖然她是築基圓滿，比蘇子墨的境界還要高上一籌，但此時卻已經完全被蘇子墨的氣勢震懾住！

　　一個敢在王城中大開殺戒，而且又安然無恙的從王宮中走出來的人，哪個不怕？

　　別說是她楊鈺，就算是青霜門的金丹真人，此時都有所顧忌。

　　摸不清蘇子墨的身份，根本沒人敢動他！

　　在真火門和赤鷲衛的聯手鎮壓下，還能活下來的人，這身份怕是高的沒邊兒，誰敢去碰？

　　很快，楊鈺已經靠在牆上，退無可退。

　　「知道那四個人為什麼死嗎？」

　　蘇子墨來到楊鈺身前，眯眼問道。

　　楊鈺臉色蒼白，搖了搖頭。

　　蘇子墨緩緩說道：「因為他們欺負小凝了。而且，你也欺負了。」

　　「我沒……沒有。」

　　楊鈺的辯解如此無力。

　　蘇子墨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

　　聽到這句話，楊鈺如蒙大赦，長長吐出一口氣，不覺間，後背已經溼了一大片。

　　蘇子墨的眼中閃過一抹玩味兒，笑道：「我不殺你，只是因為，會有人收拾你。」

　　楊鈺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就在此時，蘇小凝跑過來，將蘇子墨拉開，看著楊鈺說道：「楊師姐，咱們之前說過的交易還算數吧？我把這尊煉丹爐賣給你，你給我五千塊上品靈石或者是一件上品靈器。」

　　說著，蘇小凝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尊煉丹爐。

　　正是這尊煉丹爐，才引來真火門賀興的覬覦，引起之後的一連串衝突。

　　這尊煉丹爐被小凝的鮮血浸染，已經露出不凡之象。

　　而且蘇子墨看得出，小凝對這尊煉丹爐極為喜愛，不知怎的，如今又要拿出來賣了？

　　「小凝，你賣這爐子幹嘛？」蘇子墨心中不解，問道。

　　蘇小凝認真的說道：「哥，我看你始終都是空著手，想必沒有趁手的靈器。我賣了這尊爐子，就有錢幫你去定製一件上品靈器了。」

　　蘇子墨心中一暖，寵溺的揉了揉小凝的腦袋，笑道：「快把爐子收起來吧。」

　　蘇子墨煞有其事的說道：「小凝，我跟你說啊，我空著手，不是因為沒有靈器，而是因為靈器太多了……」

　　「哼，又吹牛！」

　　「走吧，我帶你去我那瞧瞧。」

　　蘇子墨不再理會楊鈺，帶著小凝離開了真火煉丹閣。

第286章　互為獵物

　　從青霜煉丹閣離開的時候，已是傍晚，街上行人漸少。

　　兄妹兩人幾年未見，自然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楊師姐剛剛還說，只有皇族中人或者是墨先生，才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嘻嘻，原來我哥也可以啊。」

　　「她這一點倒是沒說錯。」

　　「啊？」

　　「因為我就是墨先生。」

　　「才不信！」

　　蘇子墨莞爾一笑，也不解釋，帶著小凝徑直朝著墨靈煉器坊走去。

　　沒過多久，兩人來到墨靈煉器坊的門口。

　　在蘇小凝迷惑的目光之下，蘇子墨敲響了墨靈煉器坊的大門。

　　不一會兒，一個頂著枯黃頭髮，容貌卻驚豔無匹的少女探出頭來，正是念琦。

　　「公子。」

　　念琦看見蘇子墨之後，滿臉欣喜，清脆的喚了一聲。

　　「嗯。」

　　蘇子墨點點頭，將小凝推過去，道：「這是我妹妹，你們隨便聊聊，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晚些回來。」

　　「好，公子放心。」

　　念琦乖巧的點了點頭。

　　蘇小凝張著小嘴，瞪著雙眼，看著橫樑上『墨靈煉器坊』那五個大字，一時間仍無法將蘇子墨與名震王城的墨先生聯繫到一起。

　　直到蘇子墨離去，蘇小凝迷迷糊糊的被念琦帶到院子裡，才漸漸緩過神來。

　　「我哥他，真的是墨先生？」

　　蘇小凝看著念琦，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啊。」

　　念琦指著在旁邊趴著的大黑狗，笑著說道：「它叫夜靈，是公子的靈獸。墨靈二字，就是公子和夜靈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得來。」

　　夜靈睜眼，淡淡的看了一眼蘇小凝，動都沒動，繼續閉目小憩。

　　念琦笑道：「夜靈就這個樣子，除了公子之外，跟誰都不親。別看它平時懶洋洋的，真發起怒來，好嚇人的。」

　　兩人年紀相仿，很快就熟絡起來。

　　……

　　戴旭跟隨著青衫修士離開王城之後，便褪去身上鎧甲，換上一身隨處可見的道袍，隱藏在人群中，遠遠的吊在後面。

　　他始終無法確定，自己跟蹤的這個人，就是幾年前在那個小鎮中見到的男子。

　　畢竟小鎮中那個男子只是一個凡人，無法修行，而這個青衫男子，修為境界卻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

　　而且，那個人也沒道理會出現在王城，還出現在王宮之中。

　　這怎麼可能？

　　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處處都透著詭異。

　　但不知為何，雖然只是匆匆一瞥，戴旭的心中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他們就是一個人！

　　雖然這個人，看上去好似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但那脊樑，無時無刻都挺得筆直，好似世間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能將其壓垮！

　　戴旭跟在青衫修士的身後，看見他進入青霜煉丹閣。

　　沒過多久，青衫修士與另一位女修走出來。

　　當看到這個女修的臉龐，戴旭心中再無懷疑。

　　這個青衫修士就是當年那個諸侯國，那個不起眼的小鎮中的書生，蘇子墨！

　　而他身邊的女子，就是他的妹妹，名為蘇小凝，當初被三公主帶走，後來拜入青霜門，踏入修行。

　　戴旭繼續跟著蘇子墨。

　　當他看見蘇小凝被送入墨靈煉器坊的時候，戴旭目光閃爍了下，若有所思。

　　「蘇子墨，墨靈……」

　　緊接著，蘇子墨離去，看方向是朝城外走了過去。

　　望著蘇子墨的背影，戴旭神色忽明忽暗，思忖少許，眼中的殺機一閃即逝，又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相繼出城。

　　離開王城之中，蘇子墨祭出飛劍，御劍而行，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戴旭連忙跟上。

　　沒過多久，蘇子墨進入到一片密林之中。

　　蘇子墨撤去飛劍，身形一竄，在叢林之中穿行，速度極快，好像極為熟悉，七拐八拐的，位置飄忽不定。

　　畢竟是在叢林之中，不像在外面一樣視野開闊，可以藏身的地方太多，到處都是視野盲區。

　　戴旭御劍飛行的速度，不得不慢下來。

　　沒過一會兒，蘇子墨竟然消失在戴旭的視線裡！

　　戴旭追到蘇子墨最後消失的附近，神色凝重，環顧四周。

　　此時，夜色漸濃，月上柳梢，密林中的飛禽走獸，都已經開始出洞。

　　林中光線幽暗，時而傳來一聲靈獸的咆哮，時而枝葉沙沙作響，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絲血腥氣，陰森恐怖。

　　戴旭心中有些不安，將金色鎧甲摸出來，剛剛穿戴整齊，心中一動，霍然轉身。

　　只見他身後不遠處，一個青衫修士負手而立，清冷的月光透過茂密枝葉，零碎的落在他的臉上。

　　青衫修士神色平靜，眼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嘲弄。

　　「蘇子墨！」

　　戴旭眯起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蘇子墨微微一笑，道：「戴統領，別來無恙。」

　　「幾年不見，你的身上倒是變化不小，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戴旭嘴角微翹，冷冷的說道：「當年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凡人，如今已經修煉到築基後期，不錯，不錯。」

　　蘇子墨似笑非笑的說道：「這得多謝戴統領當年的不殺之恩。」

　　「哼！」

　　聞聽此言，戴旭冷哼一聲。

　　當初若非蘇子墨識趣，沒有與姬瑤雪走得太近，幾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雖然當時戴旭隱藏的很好，但擁有靈覺的蘇子墨，卻察覺到了戴旭的殺機！

　　「戴統領，你跟隨我一路至此，所為何事？」蘇子墨開門見山的問道。

　　「蘇子墨，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離王城遠一點，離三公主遠一點！」

　　戴旭面露殺機，緩緩說道：「如今，你出現在王城之中，只能說你是自己找死！」

　　一邊說著，戴旭一邊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柄飛劍。

　　蘇子墨笑了笑，道：「戴統領沒說實話啊。」

　　戴旭一語不發。

　　蘇子墨繼續說道：「你對我動了殺機，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理由。還因為，你猜到了我墨靈的身份，想要殺人奪寶吧。」

　　「哈哈！」

　　戴旭仰面大笑，道：「你很聰明，不過，你今日還是要死！」

　　蘇子墨微微挑眉，反問道：「我離開王宮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你在跟蹤我。但你可知道，我為何會選擇直接出城？」

　　「你想要獵殺我！」

　　戴旭笑道：「你蘇子墨足夠自信，想要把我引到這個人煙稀少的密林之中，想要將我獵殺！而我，也存了一樣的心思！」

　　蘇子墨點點頭，道：「不錯。」

　　戴旭寒聲道：「那沒什麼好說的，手下見真章，讓我看看這幾年，你都有什麼長進！」

第287章　廝殺

　　這一次，兩人都動了殺心。

　　而且，兩人都對自己有足夠自信，可以將對方鎮殺！

　　所以，蘇子墨將戴旭引出王城。

　　而戴旭明知道蘇子墨是有意為之，也無所畏懼的追了上來。

　　兩人互為獵物，究竟誰被獵殺，只看誰的手段更強！

　　戴旭運轉靈力，身體表面閃爍出一道光芒，一條靈脈隱隱閃現，散發著奪目的靈脈之光。

　　「你不過是築基後期，我是開脈修士，你拿什麼跟我鬥！」

　　戴旭冷笑一聲，運轉靈力，手中的飛劍嗡鳴顫抖，三道靈紋閃爍。

　　上品靈器！

　　嗖！

　　一道劍光劃破虛空，朝著蘇子墨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戴旭揮動袖袍，手掐靈訣，大喝一聲，向前一指。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憑空響起。

　　一頭靈力凝聚而成的靈妖浮現在虛空中，面目猙獰，仰天怒吼，散發著驚天的殺意，朝著蘇子墨奔襲而去。

　　飛劍和靈術同時殺來！

　　蘇子墨神色不變，拇指中指相扣，迅速結成一個奇怪的手印，緩緩向前推去。

　　伏魔印！

　　沒有試探。

　　倏一出手，蘇子墨就釋放出了自己所學的最強靈術！

　　丹田中的靈力，瘋狂的湧入蘇子墨手中捏出的手印中。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個金色的巨掌從天而降，破開蒼穹，壓爆氣流，朝著前方的靈妖和飛劍碾壓過去，聲勢駭人！

　　戴旭神色一變。

　　他看得清楚，這金色巨掌看似是靈力凝聚而成，卻宛如實質，就如同是神靈的手掌從天而降，想要鎮壓世間的一切罪惡！

　　砰！

　　半空中，那隻猙獰咆哮的靈妖撞在金色巨掌上，身體表面頓時浮現出一道道裂痕。

　　轉眼間，便潰散在半空中！

　　戴旭臉色一變。

　　正常而言，以他一脈築基的靈力，凝聚出的靈術，絕對可以輕鬆將一個築基後期輕鬆擊潰。

　　而如今，情況卻恰恰相反！

　　這隻有一種可能，對方的靈術極為強大，威力遠超他的靈術！

　　半空中，戴旭的飛劍抵在金色巨掌的掌心中，難有寸進。

　　而且劍身顫抖彎曲，靈力不穩，隱隱有潰散的趨勢，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戴旭冷笑一聲，體內的靈力再度運轉。

　　譁！

　　從戴旭的金色鎧甲中，又迸發出一道靈光。

　　兩條靈脈！

　　築基圓滿修士究竟打通了幾條經脈，利用窺靈術無法探查出來，除非修士自己顯露出來。

　　而如今，戴旭已經顯露出兩條靈脈！

　　靈力在兩條靈脈中奔騰湧動，氣勢磅礴。

　　戴旭遙控飛劍，飛劍上的光芒大盛，力量也迅速的攀升，劍身筆直，鋒芒凌厲，竟抵住金色巨掌！

　　伏魔印的再強，也有一個極限，難以彌補修為境界相差太多。

　　「蘇子墨，如果你技止於此，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在雙方這樣激烈的力量對拼之時，戴旭還能分心說話，可見其還有餘力！

　　蘇子墨不答，神色平靜。

　　戴旭沒用全力，而他也留有後手。

　　「破！」

　　就在此時，戴旭身體表面再度閃爍出一道靈光，輕喝一聲。

　　第三條靈脈！

　　三條靈脈的力量同時爆發，半空中的飛劍上鋒芒大盛。

　　雙方僵持少許，噗地一聲，飛劍將金色巨掌刺穿，去勢不停，朝著蘇子墨的頭顱刺去！

　　就在戴旭顯露出第三條靈脈的時候，蘇子墨就已經意識到，以他的修為境界和修仙手段，很難將戴旭斬殺。

　　金色巨掌被刺穿，手掌上浮現出一道道裂痕，崩潰在即。

　　嗖！

　　劍光凜冽，迎面而來，速度極快！

　　但蘇子墨的反應更快！

　　幾乎是飛劍刺破金色巨掌的瞬間，蘇子墨身形一動，已經離開了原地，身後留下一連串的殘影。

　　呼！

　　如同一匹烈馬，幾乎是眨眼間，蘇子墨已經奔襲到戴旭的身前。

　　神駒過隙的身法之後，蘇子墨臨時變招，向前邁出一大步，使出了犁天步的架子。

　　轟！

　　一步邁出，地動山搖，蘇子墨氣勢大漲！

　　蘇子墨雙眸大亮，閃爍著瘋狂的殺意，陡然探出雙手，抓向戴旭的雙臂，向前屈膝猛撞！

　　神駒分屍！

　　憑藉神駒過隙的爆發，縮短距離，來到近前，在藉助犁天步，爆發沖天氣勢，配合神駒分屍，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毫無滯澀之感！

　　只要戴旭的雙臂被蘇子墨扣住，他必死無疑！

　　神駒過隙和犁天步的爆發，再加上神駒分屍的力量，足以將戴旭撞得四分五裂！

　　面對蘇子墨如狂風驟雨般的攻勢，戴旭的眼中先是閃過一抹慌亂，卻瞬間鎮定下來。

　　「啊！」

　　戴旭怒吼一聲，身體表面的靈光再度閃現！

　　轟！

　　第四條靈脈浮現！

　　第五條！

　　第六條！

　　瞬息之間，六條靈脈浮現在戴旭的身體表面。

　　戴旭的氣息暴漲，靈力濃郁，陷入狂暴之中。

　　六脈築基！

　　奇經八脈，能打通六條靈脈的築基修士並不多。

　　而且八條經脈中，並非每條經脈的難度都一樣，越到後面就越難。

　　除非進入上古戰場，在裡面得到一番更大的機緣，否則在天荒大陸上，能打通六條經脈幾乎已經是極限！

　　最初，戴旭並未用全力。

　　因為在他看來，蘇子墨只是築基後期，修為境界遠遜於他，根本沒這個必要。

　　這一戰的勝負，早就註定。

　　而如今，當蘇子墨爆發出這樣一波強勢無匹的攻勢之後，戴旭意識到，這一戰沒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整整六條經脈的靈力，瞬間爆發！

　　「你找死！」

　　戴旭目露凶光，雙手在身前抱攏，凝聚出一個巨大的靈力光球，擋在蘇子墨的面前。

　　這靈力光球，幾乎凝聚著戴旭一身的力量，不容小覷。

　　蘇子墨雙眼微眯。

　　如果戴旭只是三脈築基，甚至是四脈築基，蘇子墨也有足夠的把握，憑藉肉身的爆發，就可以將其擊殺！

　　而如今，戴旭爆發出六脈築基的力量，光是憑藉肉身之力，蘇子墨無法與其硬撼。

　　此時，神駒過隙與犁天步的疊加，使得蘇子墨衝勢太猛，想要臨時變招，已然不及。

　　搬運血脈。

　　轟隆隆！

　　嘩啦啦！

　　蘇子墨的體內傳來一陣恐怖駭人的響動，好似雷聲滾滾，又如海潮澎湃，聲勢駭人！

第288章　氣血的恐怖

　　血如海潮，聲似驚雷！

　　這一刻，衝過來的蘇子墨，彷彿是一匹渾身閃爍著雷光的烈馬神駒，身後有海嘯般的浪潮洶湧而來！

　　轟！

　　蘇子墨的膝蓋，結結實實的撞在戴旭凝聚出的靈力光球上面，爆發出一聲巨響！

　　一團巨大的靈力光暈，在碰撞中心迸發，炫目奪人，映照得周圍猶如白晝！

　　光球炸裂，狂暴的靈力盡數釋放。

　　六脈築基的靈力極為渾厚，蘇子墨的身形被瞬間彈開，在半空中翻轉了幾下才緩緩落在地面上。

　　戴旭蹬蹬蹬連續倒退幾步，雙足深陷泥土中，才穩穩站住。

　　平分秋色！

　　這完全就是正面硬撼，沒有太多的技巧。

　　六脈築基的靈力，已經完全可以與蘇子墨爆發出的血脈之力抗衡！

　　幾個月前的夜晚，雖然蘇子墨曾親手斃掉一位金丹真人，但他心中清楚，若是單打獨鬥，無論是他還是夜靈，都不是金丹真人的對手。

　　蘇子墨將戴旭引到此地，一方面是要鎮殺戴旭。

　　另一方面，蘇子墨也想要看看，自己修妖的戰力，究竟達到了什麼地步，能與什麼境界的修真者抗衡。

　　簡而言之，蘇子墨將戴旭看成了一塊磨刀石。

　　方才的一記碰撞，蘇子墨心中瞭然。

　　煉髒篇大成，他搬運血脈爆發出的力量，足以與六脈築基的力量硬撼，不落下風！

　　戴旭左手摸出一把丹藥吞入腹中，右手操控著飛劍，死死的盯著蘇子墨，微微喘息著。

　　雖然戴旭表面上還算鎮定，但他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本在他眼中，蘇子墨只是築基後期，以他六脈築基的修為，斬殺蘇子墨如同殺雞般輕鬆！

　　而如今，戴旭恍然發覺，蘇子墨真正的底牌，是他恐怖到了極限的肉身和近戰之力！

　　血如海潮？

　　這是傳說中虛無縹緲的境界，怎麼真的有人修煉出來？

　　就算是上古凶獸，都未必能修煉成功吧？

　　剛剛吞下的丹藥，已經化為一股股濃郁的靈力，奔騰在六條靈脈之間，彌補著之前的消耗。

　　嗖！

　　戴旭搶先出手，向前一指，飛劍化為一道虹光，疾馳而去。

　　蘇子墨身形閃爍了一下，險之又險的避過飛劍。

　　撻撻撻！

　　幾步之間，蘇子墨就已經來到戴旭的身前。

　　戴旭神色不變，捏動靈訣，在身前幻化出一柄靈力長劍，反手朝著蘇子墨的面門狠狠刺去！

　　同一時間，原本在半空中的上品飛劍掉轉劍身，也已經殺到蘇子墨的身後。

　　「給我破！」

　　蘇子墨大喝一聲，體內血脈升騰，輪動手臂，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半圓，以拳作印，驟然墜落，重重的砸在迎面刺來的靈力長劍上！

　　哢嚓！

　　靈力長劍上浮現出一道裂痕，迅速蔓延，佈滿劍身。

　　戴旭渾身一震，眼中掠過一抹驚駭。

　　與此同時，蘇子墨頭也不回，看都不看一眼，反手抽動手臂，宛如象鼻一般軟塌塌的，輕輕搭在刺來的飛劍上。

　　一卷一震！

　　上品飛劍上的靈力潰散，轉眼間，竟然落入蘇子墨的掌心中！

　　唰！

　　蘇子墨的動作不停，奪來上品飛劍，順勢朝著戴旭的頭顱刺去！

　　「啊！」

　　戴旭驚呼一聲，雙足發力，縱身躍起。

　　當！

　　上品飛劍刺中戴旭胸前的鎧甲上。

　　戴旭身上的金色鎧甲閃爍著三道靈紋之光，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抵禦之力。

　　飛劍僅僅將其刺穿，就難有寸進。

　　上品的防禦鎧甲！

　　戴旭神色驚恐，嚇出一身冷汗。

　　方才這一番交手，雖然只有一個回合，但若沒有他身上這件金色鎧甲，此時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殺！」

　　戴旭怒吼一聲，雙手同時凝聚靈訣，爆發靈術，朝著近在咫次的蘇子墨打去。

　　砰！砰！

　　蘇子墨揮動拳頭，兩下就將撞來的靈力打散，身形稍有停頓。

　　而戴旭藉助這股力量的碰撞，身形暴撤，摸出一柄飛劍，縱身一躍，朝著王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戴旭意識到自己並非蘇子墨的對手，當機立斷，毫不猶豫的選擇逃跑。

　　蘇子墨不可能任由戴旭活著回去，起身便追。

　　兩人一追一逃，在叢林中穿梭，驚起無數飛禽，驚動眾多走獸。

　　戴旭咬緊牙關，丹田中的靈力瘋狂運轉，幾乎已經達到極限，丹田都在隱隱作痛！

　　他知道，一旦被蘇子墨追上，他必死無疑！

　　雙方的修為境界相距不小，在御劍飛行上的速度，也是相差懸殊。

　　只要能離開這片密林，外面天高海闊，蘇子墨縱有千般手段，也追不上他！

　　蘇子墨穿行在叢林之中，血脈在體內奔騰不休，也已經運轉到極限，與戴旭的距離越來越近。

　　蘇子墨目光平靜，冷冷的看著戴旭的背影。

　　前方不遠處，就是密林的邊緣！

　　必須要在戴旭逃出密林之前，將其斬殺！

　　蘇子墨眼中泛起一抹妖異的光芒，仰天長嘯，體內突然迸發出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瀰漫在密林之中，足以令萬獸俯首！

　　這是比血脈之力更加恐怖的……氣血之力！

　　在赤紅色的霧氣之中，蘇子墨的身形若隱若現，雙眸漆黑如墨，宛如一尊絕世大妖，行走於黑暗之中，追殺著不遠處的獵物！

　　戴旭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

　　這種感覺，就好像被一頭上古凶獸盯上了，頭皮發麻，猶如芒刺在背。

　　戴旭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只見在赤紅色的妖氣籠罩下，一個高大的身影穿行在叢林之中，藉助肉身的爆發，在古樹之間彈射，速度極快！

　　幾乎是眨眼間，這道身影已經來到他的身下。

　　轟！

　　這道身影雙足跺地，巨大的力量將地面都撕裂了，浮現出兩道幽暗深邃的裂痕！

　　憑藉肉身的爆發，這道身影騰空而起，竟然來到了十丈左右的高度！

　　一片陰影籠罩而來。

　　下一刻，戴旭的瞳孔劇烈收縮，只覺得手足冰涼。

　　「你是……」

　　戴旭剛剛說出兩個字，一隻白皙的手掌已經落在他的喉嚨上，狠狠一抓！

　　戴旭的喉骨，在蘇子墨的手掌之下，宛如豆腐一般脆弱，被抓了個稀碎，鮮血淋漓，散漫虛空。

　　蘇子墨的手掌一撈，將戴旭腰間的儲物袋收走，身形墜落。

　　降落在地面上的時候，蘇子墨周圍的妖氣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體內氣血平息，恢復如初。

　　不多時，在朦朧的夜色下，一位青衫修士離開這座密林，朝著王城疾馳而去。

　　密林中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第289章　小凝的道

　　蘇子墨回到墨靈煉器坊的時候，夜色已濃。

　　蘇子墨輕飄飄的落在院子中，雙耳翕動，仔細聆聽了一下，在念琦的房間中，隱隱傳來兩道平穩的呼吸。

　　黑暗之中，一道漆黑的身影宛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走出來，正是夜靈。

　　蘇子墨神色一緩，放下心來。

　　只要夜靈還在，就證明念琦和小凝都沒什麼事。

　　想必，兩人都已經睡了。

　　今天，小凝經歷了不少事。

　　在與賀興的鬥丹之中，原本能煉製出一顆完美回靈丹，卻遭到偷襲，凝丹失敗。

　　後來又被真火煉丹閣和青霜煉丹閣的修士圍攻，孤獨無助，緊接著，卻見到了蘇子墨。

　　隨後蘇子墨當街殺人，被帶入王宮，小凝又擔憂起蘇子墨的安危，直到他安然無恙的回來。

　　這種情緒上的大起大落，起起伏伏，對一個人的精神消耗最大。

　　蘇子墨沒有叫醒兩人，回到自己的房間中，盤膝而坐，閉目沉思。

　　今日，他與小凝相認，又被周天子接見，相信要不了多久，周天子就會猜出，墨靈就是蘇子墨。

　　實際上，以周天子的智慧，沒能猜出此事，主要就是因為在周天子的認識裡，蘇子墨只是一個無法修行的凡人。

　　而墨靈，卻是築基修士，名滿王城的大周第一煉器師！

　　兩人一個埋在土壤中，一個坐在雲端上，相差太多了。

　　當然，這個身份根本藏不住，在宗門大比上，一定會暴露出來。

　　對於這件事，蘇子墨不以為意，順其自然就好。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

　　小凝早早的起來，想要去看一眼蘇子墨可曾回來。

　　剛走出房門，就看見蘇子墨已經坐在院落中，正飲著朝露泡好的香茶，怡然自得。

　　「哥，對不住，昨天睡著了。」

　　昨晚，小凝本想著等蘇子墨回來，卻挨不住疲憊，沉沉的睡去。

　　「這有什麼。」

　　蘇子墨莞爾一笑，指著旁邊的石凳，道：「坐吧，跟我說說話。」

　　「嗯。」

　　小凝依言坐下，接過蘇子墨遞過來的香茶，抿了一小口，香氣撲鼻，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什麼時候來王城的？」蘇子墨問道。

　　「來了差不多一年了。」

　　小凝說道：「是我自己請命來的，瑤雪姐姐他們都還沒來。」

　　說到這，小凝故意頓了下，抬眼看了看蘇子墨的臉色。

　　蘇子墨低頭呷著茶水，神色平靜，好似沒聽到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凝只好繼續說道：「我想著，這樣一舉兩得，不但可以幫助其他人煉丹，還能多多磨練我的丹道。」

　　蘇子墨又問道：「你怎麼想到要成為煉丹師的？」

　　要知道，小凝的靈根只是偽靈根，就算不分散精力去學習煉丹，都未必能成功踏入金丹境。

　　蘇子墨心中不解，在這種情況下，小凝為何還要選擇成為煉丹師。

　　小凝輕輕一嘆，情緒突然變得有些失落，半響之後，才緩緩說道：「我們三個，只有大哥無法修煉，我害怕……大哥有一天會離我們而去。」

　　蘇子墨沉默。

　　有無數個夜晚，他也曾想過這個問題，有過同樣的憂慮。

　　如果他和小凝都能踏入丹道，蘇鴻的壽元不過百餘年，必然會走在他們的前面。

　　或許，沒有人能理解他們三人之間的血脈親情。

　　即便如今蘇子墨和小凝已經踏入修行，但對於蘇鴻，在兩人的內心深處，還會帶著一種深深的依賴和眷戀。

　　當年，若非蘇鴻，他們兄妹兩人根本就活不下來！

　　蘇子墨、小凝兩人從記事起，就沒見過父母，在兩人心中，蘇鴻就像是他們的父母。

　　小凝痴痴的說道：「我知道，我們終究要經歷這一切，要經歷生離死別，但我想讓那一刻，來得晚些。」

　　「我聽人說，一些厲害的煉丹師，能煉製出增長壽元的靈丹妙藥，所以我想試試。哪怕多一年，多一個月，多一天也是好的。」

　　蘇子墨動容，伸出手臂，輕輕的將眼中含淚的小凝摟在懷中，默然不語。

　　修士修道，大多為的就是一個長生久視。

　　能增加壽元的丹藥，別說蘇子墨從未聽過，就算這世間真有這樣的丹方，恐怕煉製條件之苛刻，也是難如登天，無法想像！

　　但，小凝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選擇走上了煉丹師的路。

　　哪怕，這種丹藥只存在於虛無縹緲的傳說中，她也要試一試，就為了心中那一點點渺茫的希望。

　　突然間，蘇子墨明白了一件事。

　　小凝在煉丹上，能有這樣的成就並不是偶然。

　　這樣的執念，不是每個人都擁有。

　　少許之後，蘇子墨又問道：「你那尊煉丹爐是怎麼回事？」

　　小凝起身，將這尊精緻古樸的煉丹爐拿出來，擺放著桌上，說道：「我是在永興坊的一處小攤上看到的，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是看上去挺古老的，並無特異之處。」

　　「但，當我拿起它的時候，心中卻略過一絲絲莫名的感覺。所以，我就將它買了下來，卻正好被真火煉丹閣的賀興見到。」

　　蘇子墨看著這尊煉丹爐，若有所思。

　　小凝又道：「後來，當我帶著這尊煉丹爐煉丹的時候，才體會到不同。」

　　「只要帶著這尊煉丹爐，當我煉丹的時候，精神力就會變得極為集中，若無天大的事，很難分心！」

　　蘇子墨恍然。

　　怪不得昨天鬥丹之時，小凝的狀態堪稱完美，聚精會神，原來這其中，還有這尊神祕煉丹爐的功勞。

　　「收起來吧。」

　　蘇子墨叮囑道：「這尊煉丹爐，無論如何都不要給別人，你自己留好！我感覺，這尊煉丹爐大有來頭。」

　　僅僅憑藉死物，就可以影響一個人的精神狀態。

　　這樣的煉丹爐，以蘇子墨的能力都無法煉製出來。

　　「嗯！」

　　小凝點了點頭。

　　蘇子墨沉吟少許，又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先在我這修煉吧，宗門大比的時候，你再回去。」

　　昨天發生了不少事，蘇子墨實在不放心小凝繼續待在青霜煉丹閣中。

　　再者說，蘇子墨打算趁著最後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幫助小凝將修為境界提升一些。

　　小凝是偽靈根，修煉速度最為緩慢。

　　於是，蘇子墨為小凝刻畫了一些輔助類的陣法，可以幫助她更好的吸收靈氣，裡面放置的全部都是上品靈石！

　　要知道，大多金丹真人修行，用的才是上品靈石。

　　而蘇子墨的計劃很簡單，就是用上品靈石生砸。

　　因為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