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有妖氣客棧 作者:程硯秋(連載中)

 
V123210 2017-6-17 22:33: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5 1729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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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深夜亂談

    餘生的烏鴉嘴不幸言中了。

    午夜時分,餘生正在睡夢中與清姨相會,剛要干些勾當時,「轟」的一聲把餘生吵醒了。

    「什麼情況?」餘生不高興的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窗外大雨傾盆,閃電不時在天邊炸響,同時還有洪水怒吼的聲音。

    外面傳來狗子的扒門,餘生走過去打開門,到走到的盡頭打開北方的窗戶,見一股浪向窗戶打來。

    不等餘生有所反應,那股浪就被客棧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桀驁不馴的水花落下去後溫順起來繞著牆壁流走了。

    這時,安靜的客棧有了聲響,餘生急忙下了樓,見所有在客棧休息的鄉親都醒過來了,目光穿過門窗驚訝的看著外面。

    餘生快步下了木梯,藉著客棧內的燈光發現,外面水的高度早已經超過了大堂地面,把窗戶淹沒了一大半。

    然而水絲毫沒有進到客棧裡,在距離客棧半步遠的地方就嘶吼,溫順,流走了。

    餘生一下子回到了前世隔著玻璃看水底世界的時光,只是眼前的水底有些髒。

    富難和白高興很快從後院鑽進來,他們去後面巡視了一圈,一切完好,外面牲口棚的禽獸也早在傍晚趕到了院子裡。

    「客棧整體被護住了,真正的水潑不進。」富難對餘生說。

    餘生點了點頭,讓大家放心回去睡覺。

    只是面對這場天災,鄉親們實在睡不著,於是大家坐下閒聊起來。

    餘生惦記揚州,也有點睡不著,索性把一些活提到了晚上來做,順便在包子等毛孩子的要求下,重新講西遊記的故事。

    不過餘生對此的記憶很混亂,許多只能憑著記憶來,在講到定海神針的時候,黑妞怒了。

    她一拍桌子站起來,「一隻猴子居然敢看上王上的寶貝,還想拿走?他活著不耐煩了!」

    餘生手上動作一停,哭笑不得,「是東海龍王,不是我們家的。」

    「怎麼不是?凡是海裡的,全是王上的,更何況王上居住在東海,又是萬龍之王,這東海龍王不就是王上?」

    黑妞憤憤不平,對餘生道:「掌櫃的,你必須得把他說死了,長長我們龍族威風,也讓他知道你家的寶貝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搶的。」

    見黑妞那義憤填膺的模樣,餘生突然有點兒講不下去了,再講下去東海龍王不止被猴子欺負,還會有上級玉皇大帝。

    被黑妞聽到了還不算什麼,這故事要是傳出去,讓東荒王知道自己兒子把她說的這麼懦弱,還安了一上級,非殺了他不可。

    「公子,你快點兒講,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聽聽你教訓那無法無天的猴子了。」黑妞急著聽下文。

    餘生無奈,心中暗道一聲對不起孫大聖,開始胡謅起來,於是魔改的西遊記開始了。

    「這猴子十分喜歡定海神針,於是向東海龍王稱兄道弟,並甘願用等重的黃金買這定海神針!」

    眾人驚訝,黑妞怒氣削減一些,「我說膽子為什麼這麼大,原來有錢,不過他哪兒來的那麼多錢?」

    一萬三千五百斤的黃金,大荒上拿出這些錢的恐怕也只有南荒王了。

    餘生瞪黑妞一眼,這種聽架空故事還老往現實中代的人了最難纏了。

    餘生只能給猴子補個身世,「你們道這猴子為甚這麼有錢?原來他娘是南荒王,他是南荒王的私生子。」

    「呵」,在座的諸位登時被這曲折的故事給吸引了,唯有居中,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他吃驚的望著餘生,不愧是東荒王的兒子,膽子也忒大了,居然給南荒王找了個私生子,還生的是猴子。

    故事已經到這兒了,不編造出猴子具體的身世顯然是不行的。

    餘生繼續道:「南荒王年輕遊歷花果山時,曾與山上一頭猴子相愛,後來南荒王因為南荒宿務離開了,留下猴子一直望著南方。」

    這猴子一直眺望著南荒王離去的方向,寸步不移,久而久之,竟然化作了一塊石頭,人稱望婦石。

    後來南荒王回到了花果山,見到猴子成了石頭後不由的落下幾滴淚。

    至高神的淚自然不是尋常的淚,這淚浸透了石頭,孕育在了猴子化作的石頭心中,久而久之竟然有了靈氣,這就是猴子的身世。

    眾人聽的入神,葉子高這時恍然,「這猴子既然敢跟東海龍王稱兄道弟,這樣說來,東海龍王是掌櫃的你自己啊。」

    他斜眼看餘生,「掌櫃的現在就想著繼承王位呢?」

    「不想當王上的廚子不是好兒子。」富難也取笑餘生。

    黑妞對這些倒是不在意,她比較好奇一件事,「那南荒王究竟算他爹還是他娘,那猴子是公的還是母的?」

    南荒王已經喜歡上猴子了,餘生覺著再作踐,少不得被打,硬著頭皮道:「母猴。」

    「女的和母的,這…」眾人糾結。

    「所以猴子才從石頭裡蹦出來。」再讓他們扣細節,餘生就編不下去了,忙繼續從定海神針那兒講下去。

    眾人的思緒很快被故事牽走了,餘生暗自鬆一口氣,這故事終於又回到正規了。

    直到這時,餘生才有時間繼續忙手裡的活兒。

    采回來的竹筍和樹菇已經被餘生放了起來,這等美味,他準備等小姨媽回來的時候再享用,也讓她嘗嘗魚的滋味。

    餘生手裡在收拾的是豆腐,白天鳳兒或許是心情不好,磨了許多豆腐來發洩,留下不少,放到明天就不新鮮了。

    為了口感,不新鮮的豆腐一般都是客棧自己用或便宜賣給鄉親的,不過今天餘生決定做些不同的。

    他把這些多餘的豆腐切成一片一片的,碼在一罈子裡,一層撒一些鹽,把豆腐醃製成咸豆腐。

    待太陽出來以後再把這些咸豆腐曬成干,日後拿出來切絲炒韭菜,或者用油炸煎蒸,放上點兒蔥花用以佐飯或下酒都是不錯的。

    特別是下酒,有咬勁,且越嚼越香,十分適合在小姨媽飲酒時享用。

    西遊記這時講到了大鬧天宮,玉皇大帝換成了西王母。

    餘生也是沒辦法,好得前世的西王母還稍微與王母娘娘有些瓜葛,只能委屈她老人家了。

    又是一番胡編亂造,到最後大鬧天宮時,西王母不得不請來東方的龍王來降伏這猴子。

    「不是,西王母打不過這猴子?」黑妞不信。

    餘生早編好了理由,「當然打得過,不過畢竟時長輩,西王母不能親自出手。」

    「那東荒王就可以對小輩動手了?」葉子高緊跟著問道。

    「廢話,你不剛說我是成東荒王?」餘生說到這兒靈機一動,西遊記看來得改成東遊記了。

    只是再編下去,餘生自己都覺著太荒唐了,也幸好,這時天亮了,餘生不用再講下去了,而且暗下決心,再也不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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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蒙眼人

    「被東荒王壓在五行山下的孫悟空,後來被信奉東荒王的小魚兒救出來,成了他的大徒弟,跟隨小魚兒一同前往東荒取經去了,這一卻十萬八千里,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當然,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餘生說罷,站起身,把醃好的咸豆腐遞給怪哉。

    「掌櫃的,你這樣斷章,會被人拿著長刀砍的。」停在高興處,期望繼續聽下去的葉子高說。

    「我看誰敢。」餘生目光瞥向外面,水依舊不見退,「準備出去幹活了。」他準備出去把水引導一下。

    「外面大水圍城,還幹什麼活,坐下來繼續講。」聽的人催促道。

    「算了,別為難公子了。」黑妞幫餘生攔下眾人,「公子一人分飾兩角,再吹下去會被南荒王砍的。」

    眾人登時笑起來,小魚兒可不就是餘生麼,把南荒王兒子當作猴子也就罷了,居然還想當她兒子的師父。

    萬一傳出去,斤斤計較的南荒王當然要砍死餘生。

    富難還要再在做一下總結,客棧門口忽然從傳來「梆梆」的聲音,白高興站起來,「客官,稍等,來…」

    「來」字卡在了嗓子眼,白高興這時剛想起來,他們客棧正被大水圍著呢。

    他看一眼窗外,依舊被水淹沒,驚訝回頭看著餘生。

    餘生正猶豫,「有人嗎,我們要住店。」外面傳來人喊話的聲音,

    外面雨還在下,有水便是他的天下,餘生朝高興揮了揮手,讓他把門打開。

    白高興得令,把門板拆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出現四五道人影,三男兩女。

    他們一身白袍,一塵不染,各持一根木杖,木杖似乎是梅木,如同前世被圈養得梅樹一般,形態不一。

    他們長發披肩,雙目上蒙著黑色絲帶,遮住了自己的雙眼,猶如五個盲人站在門前。

    這身打扮本身就很奇怪了,在他們身邊還跟著虎,豹,熊,羆四頭野獸,嚇的白高興後退一步。

    一層樓高的水自行讓開,在水底形成了一個拱道,為五個人提供了道路,它們就站在拱道前面,正對著客棧的木門。

    見門被打開,居中的蒙著雙目的人頷首剛要說話,「啊」的一聲驚叫,宛如海豚音,甚至比那還要尖利的聲音響起來。

    眾人被嚇得哆嗦,門口的四頭野獸也被嚇得神色一變,桀驁不馴得雙目登時收斂許多。

    這尖叫是鳳兒發出來的。

    餘生回頭望著鳳兒,見她的臉因為驚恐而扭曲的不成樣子,雙目瞪著來的幾人,身子不由自主的發抖。

    眾人也回頭望著虛空,只是看不到鳳兒。

    「一隻鬼?」門外這些人雖然雙目被遮擋,卻把鳳兒看的清清楚楚。

    餘生顧不上好奇他們是怎麼看到的,剛要關心鳳兒,見鳳兒又驚叫一聲,身子快速沒入樓板消失不見了。

    餘生收回目光,望著門口的人戒備起來,鳳兒既然對這些人這麼害怕,那麼當初對她造成傷害的人或許就在其中。

    他向葉子高打個眼色,意圖讓葉子高先把幾個人引進來,然後再嚴刑拷打,查出傷害鳳兒或讓鳳兒害怕的原因。

    豈料葉子高悄悄的搖了搖頭。

    這時,門外的人抬腿進了客棧,「不用掌櫃的請,我們自己進來了。」居首的人笑呵呵的說。

    餘生提高了警惕,這群人雖然雙目被遮,對週遭環境卻看的很清楚。

    四頭野獸跟著蒙眼人走進來,嚇得或坐,或躺在客棧的諸位鄉親身子急忙向後縮,引起一陣慌亂。

    這四頭野獸見此情景有些得意,一頭熊甚至站起身子來吼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葉子高被老虎貼近身子後嚇的往後鑽,在經過餘生身旁時,被餘生鄙視道:「看你那膽子,還君子城的人呢。」

    「不是,掌櫃的,我雖然是君子城的人,但我不騎虎啊。」葉子高爭辯道。

    「哦,對對。」餘生拍拍額頭,「我早該知道你膽子小的,不然為什麼騎豬呢。」

    「你才膽小呢,我不敢騎虎,但我敢騎黑龍…」葉子高剛得意的說完,耳朵就被耳朵聰靈的黑妞揪走了。

    餘生回頭見那四頭野獸還在撒野,「嗷!」餘生踏前一步大聲喝,模擬出龍吟,嚇了四頭巨獸一大跳。

    那頭站起來拍胸脯的熊更是嚇得往後一倒,一屁股坐在羆的身上。

    同為熊中的一員,羆登時不樂意了,一巴掌拍在熊的肥屁股上。

    熊這下也把不答應了,它也是要面子的,剛折了一次不能再在羆面前折第二次。

    再說它早看羆這孫子不順眼了,大家同樣是熊,憑什麼你就有一個單獨的名字?

    一時間,熊羆打起來。

    「咳咳」,居首的蒙眼人咳嗽一聲,企圖打斷兩頭獸的鬧劇。

    再被這兩頭畜生打鬧下去,他們方才在門外營造出的氣勢就要消失了。

    兩頭巨獸渾然不顧他,身為羆,它一直羞於與熊為伍,在它看來,世上熊和羆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動物。

    前者好吃懶做,又笨又笨,怎能與又強又壯又英俊的它歸為一類?

    居首的蒙眼人又咳嗽幾聲,見著這兩頭熊不管不顧,手中的木杖一揮,兩頭巨獸登時臨空,狠狠地向對方撞過去。

    「砰」的一聲,讓餘生都為它們感覺到疼,兩頭巨獸隨後落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餘生見狀,問道:「死了沒?死了的話可不可以把八個熊掌給我?」

    他是真稀罕這玩意,前世只聽過不曾吃過,現在有機會了,而且還不犯法,餘生當然想嘗嘗了。

    他話音剛落,兩頭熊立刻站起來,躲在蒙眼人身後。

    羆不忘給餘生一個幽怨的眼神,什麼叫八個熊掌,它那是羆掌,比熊掌好吃多了。

    被兩頭熊這麼一打岔,蒙眼人氣勢不再,他咳嗽一下試圖挽回一下,道:「掌櫃的,我們住店。」

    「好啊,快請。」餘生陰陽怪氣的說,「高興,領客人到後面的大通鋪。」

    大通鋪外面就是牲畜們遷移回來後暫時休息的地方,作為傷害鳳兒的嫌疑人,餘生不能讓他們舒服了。

    蒙眼人方才察覺到了鬼,卻不知道這裡面的恩怨,他把一粒金子取出來,「掌櫃的,有沒有上房?」

    「幹嘛,你要揭瓦?」餘生裝糊塗。

    「不是,我們想住舒服點兒,有沒有好點兒的房間?」居首的蒙眼人索性挑明了。

    「住舒服點兒啊,早說。」餘生一揮手,「高興,去,給客人多鋪點兒燈芯草。」

    他才不怕這些人走了得不到金子,反正現在能屹立不倒的,只有他的客棧。

    「好嘞。」高興在前面領路。

    「你…」身後的女蒙眼人忍不住出聲,不過被居首的蒙眼人攔住了,「通鋪就通鋪吧,你先帶著它們去後面安置。」

    女蒙眼人應一聲是,招呼虎豹熊羆跟著白高興去後院了。

    葉子高剛被黑妞教訓罷,他斜眼一看這女蒙眼人,腳步不由得輕移,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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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司幽

    四頭巨獸在眾人目送中出現在院子內。

    大雨依舊磅礴,洪水滔天,高出院子許多,如同一個盆,而客棧就是盆底,院子內安然無恙。

    豬與家禽們神色如常,豬們在院子臨時的圈裡享受著白高興剛填上的美味,不時到棚子下面仰頭望一下天空。

    鴨子和鵝不安寧,成群結隊的在院子裡的小溪中戲水,被身後的砒霜追趕著。

    若不是小白狐攔著,砒霜早就把它們追到院子外面耍去了。

    毛毛也回來了,他預見了災難的來臨,提前帶著懷孕的媳婦回來避難來了。

    四頭巨獸見後院有這麼多任由它們欺凌的活物,馬上生龍活虎起來,越過白高興向牛,驢,白狐和雞鴨鵝跑去。

    女蒙眼人跟在白高興身後,剛要出聲阻止,身後冷不防後面鑽出一個人,「美女,你好哇。」

    女蒙眼人不搭理他,葉子高厚著臉皮攔住她的去路,「介紹一下,我是葉子高,君子城第一君子,客棧最英俊的人…」

    恰在這時,胡母遠端著一板豆腐走出來,雙眼被蒙的女子立刻被吸引了過去,雙目直直的盯著胡母遠。

    片刻後,她把頭收回來,扭向葉子高,雖不說話,卻在無聲的質疑餘生這個客棧最英俊的名頭。

    「第二,第二,再說他都名草有主了。」葉子高揮揮手,讓胡母遠趕緊滾進去。

    蒙眼女子被他這麼一耽擱,四頭巨獸失去了管制,一頭撞向臨時搭建的牲口棚裡耍起了威風,意圖找回方才在大堂失去的面子。

    俗話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虎和豹喜歡驢肉,當即一馬當先的衝向正悠哉游哉吃草的水牛,朝著它的脖子咬去。

    被葉子高糾纏的不耐煩的蒙眼女子剛要擺脫他,忽聽前面傳來痛呼的聲音,抬頭一看,虎豹衝破牲口棚飛上了天空。

    慢了一拍的熊羆呆住了,目送兩位上去,又目送兩位「砰」的掉下來,賤它們一身泥。

    兩頭熊後退一步抖著身上的髒東西,不忘相互對視一眼,確認一下眼神,「看這倆魯莽的蠢貨」,在貶低別的時,羆又成了熊。

    落下來的虎豹摔了個七葷八素,不等恢復過來,毛毛又過去各給它們一腳。

    敢嚇唬他媳婦,簡直是找死!

    牛就算了,暈乎乎的老虎見一頭驢居然也敢來欺負他,簡直是奇恥大辱,怒吼一聲,扭頭就咬,幸好毛毛反應快才躲過一劫。

    這下毛毛也怒了,「昂!」它仰天長嘯。

    老虎以為它虛張聲勢,翻個身站起來,抖了抖身子,朝著毛毛剛要一聲吼,迎面撲來一陣風,帶著雨珠打在它臉上。

    不等老虎反應過來,火花帶著閃電劈在它身上,嚇得剛坐起來得豹子身子一翻又倒在地上裝死去了。

    「住手,快住手。」事發突然,白高興這才想起來阻止。

    蒙眼女子卻是一言不發,面對喋喋不休的葉子高,手上的梅杖一揮,葉子高立刻說不出話來。

    ……

    白高興去安排房間的時候,餘生也沒閒著,讓餘下的四人坐在位子上,拐彎抹角盤問起他們來。

    「客官,打哪兒來,到哪兒去?」餘生左手提著茶壺,右手端起一隻茶杯,沏茶的同時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們四個。

    「打南荒來,要去揚州,掌櫃的,這兒距離揚州不遠了吧?」居首的蒙眼人問。

    「不遠了,不遠了。」餘生說著被茶杯遞過去,中間故意手不穩,斟滿茶的茶杯跌向蒙眼人懷裡。

    蒙眼人手一伸,穩穩地將茶杯接住,「謝掌櫃的。」

    「你不瞎啊?」餘生故意用十分誇張的驚訝語氣問。

    「我不瞎,這有什麼疑問嗎?」居首的蒙眼人說,從進門到現在,他表現的可沒有一點瞎的意思。

    餘生翻個白眼,「那你裝什麼瞎,綁個黑絲帶好看?」

    蒙眼人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可說,掌櫃的你知道我們是為你們好就行了。」

    餘生不解,這關他們什麼事兒,難道是眼珠子太醜,怕露出來嚇人?

    餘生心中狐疑,臉上卻不動神色,敷衍一句原來如此,繼續問道:「幾位客官怕不是第一次來揚州吧?」

    「我們是第一次來。」居首的蒙眼人說。

    「盡說笑,我在揚州見過你們。」餘生言之鑿鑿,意圖用詐的方式套出他們話。

    「哦?」居首的蒙眼人疑惑了,他端著茶杯,優雅的品著茶,「你在那兒見過我們?」

    「青樓。」

    「噗」,居首的蒙眼人口裡的茶全噴到對面蒙眼人臉上。

    「不可能,掌櫃的,這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你在哪兒都可以見到我,唯獨不可能在青樓。」居首的蒙眼人斬金截鐵的說,

    旁邊的蒙眼人還跟著點了點頭。

    「哎,兄弟,食色性也,不要害羞。」餘生裝作猥瑣的樣子,「你們是不是還對一些良家婦女下過手?」

    「胡說,我們對男歡女愛從來不動任何心思,你…」居首的蒙眼人又要否定,被下木梯的莫家人打斷了。

    「喲,掌櫃的,這怎麼回事,你這客棧還有法陣守護?」莫問領著莫夫人下了木梯,驚訝的望著外面高高的水面。

    「那當然,所以說我們客棧收你那麼多房錢是有道理的。」餘生趁機吹噓一番。

    「不對,不是法陣!」在見到餘生旁邊坐著的四個人後,莫問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下了木梯,激動的向蒙眼人走去,「原來是司幽大人到了,難怪大雨不曾摧毀客棧。」

    「司,司幽大人?」正猜測四人來歷的餘生看向莫問,「這群裝瞎的人在你們南荒地位還很高?」

    「什麼裝瞎!大人蒙眼是為你們好。」莫問對司幽很是恭敬,向他們行了一禮後才對餘生義正言辭的說,而且對餘生冒犯司幽大人很不滿。

    「你倒是給我說說,他蒙眼怎麼為我們好了?」餘生不信這個邪了,這些所謂的司幽難道還有什麼詛咒,看誰一眼誰變石頭?

    「哼,哼」,莫問趁機賣弄起來,「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吧?司幽大人們之所以把眼蒙起來是因為…」

    他故意賣關子,見餘生不耐煩後才道:「司幽大人們的雙目只要盯上誰,誰就要懷孕!」

    「當啷」,餘生手裡的茶壺掉在桌子上,他不敢相信的問,「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這不用瞪一眼受驚,不瞪眼餘生都驚呆了。

    「不用懷疑,的確如此,司幽大人的雙目有著無窮的法力,瞪誰誰懷孕。」莫問說。

    「男的也懷?」餘生不大信。

    「對,不過得女司幽大人瞪。」莫問說著向司幽諂媚一笑,似乎在求證,也怕說錯有辱大人。

    「你開玩笑的吧?」餘生還是不信,若瞪女人懷孕還可信,瞪男人讓男人懷孕?那他也得有那地方啊。

    在這一瞬間,餘生無比的期望葉子高能馬到成功,這樣就可以知道莫問是不是在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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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尷尬

    在餘生震驚的時候,莫問拉了拉他的衣袖,「還不快謝過司幽大人,要不是大人,你客棧就被淹了。」

    「謝你大爺。」餘生說,「這明明是我的功勞好不好。」

    莫問才不信,就餘生這末模樣,何德何能避過這洪水滔天?

    他不理餘生,向司幽笑道:「大人,別跟這小子一般見識,你們怎麼也來東荒了?難道乾屍已經侵擾到司幽之城?」

    「不,不過鑑於邪巫帶領著幹屍在南荒的氾濫,我們決定來東荒與東荒盟主尋求合作。」居首的蒙眼司幽說。

    「哎,正好,我們也去投奔東荒盟主,咱們正好順路北上。」莫問高興的說。

    有這些司幽同行,他們要安全許多,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而且遇見水災什麼的也能輕鬆應對。

    「北上?」居首的司幽一怔,「現在已經到揚州地界了,向東半天腳程就到揚州,北上幹什麼?」

    「啊?」莫問一怔,回頭望餘生。

    餘生抬起頭望著天花板,嘀咕道:「哎,上面有灰塵,富難你待會兒打掃一下。」

    富難配合道:「哪兒呢,哪兒呢?哎呦,還真是。」

    莫問對他們豎起了中指,不過現在討好司幽要緊,別看司幽城出了南荒名聲不顯,事實上本事大著呢。

    在南荒有個不被證實的傳說,靈山十巫的巫術來自司幽城的一支。

    「快,掌櫃的,把你們客棧最好的飯菜端出來,不要怕貴,不差錢,一切開銷我出了。」莫問豪爽的拍了拍胸脯。

    餘生不想動,對於鳳兒一事他剛有了一些眉目,正想趁機問清楚。

    他還沒開口,司幽先制止了莫問,「免了,汝當知道我們的規矩,我們只吃白水煮肉和黃米飯。」

    說罷,居首的司幽向旁邊的女司幽打了個眼色,女司幽手裡的梅杖一揮,一袋米,一塊肉出現在餘生面前。

    女司幽道:「記住,不放任何調味。」

    獻慇勤不被認可,在妻子面前出了醜,莫問有些尷尬,他見餘生向他眨眼,立刻醒悟過來。

    莫問把米和肉接過再遞到餘生手中,「余掌櫃,不讓你白忙,這加工費我出了。」

    同時不忘感激的向餘生眨了眨眼。

    這白水煮肉當然簡單,餘生回後廚生了火,打了井水直接放進去煮,黃米飯也是如此。

    自從學會用一根柴烹飪碧澗羹後,餘生對火候的掌握直線上升,現在做一道水煮肉和燜黃米飯早不用菜譜了。

    系統對此感到很欣慰,「看來本大爺的改造還是很成功的,脫離菜譜燒飯,至少可以下嚥了。」

    「你大爺。」雖然系統說的很有道理,但餘生還是要譴責它一句,以免它得意忘形。

    「誰大爺?」胡母遠進後廚,「掌櫃的,昨夜鳳兒沒磨豆腐,今天一點也沒有了。」

    餘生揮了揮手,「讓毛毛去,那孫子自個蹭吃蹭喝也就罷了,現在還拖家帶口了,也該幹點活兒了。」

    在胡母遠將要出門時,餘生特意提醒道:「對了,記著把那驢的雙眼蒙上。」

    「為什麼?」胡母遠不解。

    「不然這孫子不僅幹一步吃三口,還老是想著偷懶。」餘生以過來人的身份說。

    雖然他不曾讓毛毛拉過磨,但這點經驗還是有的。

    胡母遠將信將疑的出去了。

    正好後院的女司幽剛把四頭巨獸安頓好,她見一頭驢居然也矇住了雙眼,登時不高興了。

    回到大堂就把這事說了,居首的司幽還沒說話,莫問就不答應了,「余掌櫃怎麼能這樣呢,我去找他談談。」

    自從來到客棧後,小胖子一直被父母打,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一切全怪這客棧的人和掌櫃的。

    於是跟著附和,「對,這掌櫃的忒壞了,這不是再說司幽大人們是驢嗎?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剛抬起腿的莫問又放下,與莫夫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後,揪起小胖子就混合雙打起來。

    莫問一面打還一面還想司幽們賠不是,「大人,這小子不懂事,您別忘心裡去。」

    富難見小胖子哭天搶地,忍不住道:「其實吧,你走到哪兒,驢拉磨都是蒙著眼的。」

    在座的鄉親們跟著點頭,讓莫問舉著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司幽們也跟著一陣尷尬。

    以至於餘生把白肉端出來時,大堂裡一片安靜,只有外按淅淅瀝瀝的雨聲和不斷咆哮的洪水浪花。

    「怎麼了?」餘生把白肉放下,同時讓富難把黃米熬成的飯端出來。

    「沒,沒什麼?」居首的司幽乾笑,從懷裡取出一乳白色的小瓷瓶,把裡面雪白的鹽粒輕灑在水煮的白肉上。

    那鹽白似雪,除此之外別無佐料,居首的司幽用筷子嘗了嘗,居然還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餘生有些驚訝,這些人就吃這個?

    莫問卻誤會了餘生,他炫耀道:「稀罕吧?告訴你,這叫司鹽,只有司幽城有,在南荒非常受歡迎,平常一勺要三四貫。」

    這鹽純度高的很,據說是司幽們用巫術提煉出來的,相比普通的鹽不僅要白,而且無雜質,在口感上非常好。

    居首的司幽也跟著點了點頭,頗有些驕傲,「作為司幽城的巫師,為更直接的感受自然知道,我們平常只吃簡單和純淨的食物,唯其如此,才不會污染我們的身子和精神。」

    「對,對」,莫問對餘生說,「余掌櫃,我車上有一車司鹽,你要不要買一些嘗嘗鮮?」

    餘生翻了個白眼,「免了,吃私鹽我還不放心呢」,說罷他轉身去了後廚,然後「啪」把一罐裝的雪花鹽放在他們面前。

    餘生對莫問道:「不過你剛才說一勺三四貫?這樣,我便宜點,一勺三貫賣給你,要不要?」

    「呃」,這下莫問和司幽又尷尬了,莫問還不信邪的用手指嘗了嘗,純度與司鹽相差無幾。

    「你這鹽?」莫問驚訝的手。

    「自己曬的。」餘生說謊都不帶臉紅。

    腦海裡,系統已經在跟他討價還價了,萬一賣出去,賣多少就得給系統多少功德值。

    餘生答應了,反正殺死猰窳後,他功德值多的是,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花了。

    他繼續對莫問道:「之前你吃的飯全是這種鹽,怎麼樣,我收你的錢不多吧?」

    「不多,不多,以余掌櫃的手藝和你這食材,我還討便宜了。」莫問真心說,現在才覺著自己不是被宰了。

    引以為傲的鹽被比下去後,司幽才記起餘生的身份,身為東荒王的兒子,弄一些雪花鹽不足為奇,他們班門弄斧了。

    「吃飯,吃飯。」司幽忙轉移話題以掩飾尷尬。

    五個司幽低頭用起飯來。

    女司幽把一口水煮肉放進口裡,肉香在口腔裡肆意流淌,忍不住讚一聲:「嗯,今兒這肉太美味了。」

    他們行走在荒野時,煮肉都是自己動的手,火候差就不說了,再好時的肉香也沒有現在這肉香回味無窮。

    不止如此,肉香中還有一股清淡的甘甜,伴著甘甜,一股靈力順著喉嚨緩緩的滑入肚腹之中。

    雖然微小,但親近自然的司幽們清楚的察覺到了這股靈力。

    「這裡面添加了什麼?」放下筷子,震驚的司幽問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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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百草

    「白水煮肉,不加任何別的東西。」餘生說。

    司幽們對視一眼,一女司幽放下筷子上的肉片,表情凝重的用勺子挖出一口黃米飯嘗了嘗。

    屢屢招來毒打,對餘生意見越來越大的小胖子再次出招,他十分肯定,「他一定悄悄加了別的東西。」

    他眨了一下眼珠子,「有唾液也說不定,這些開店的,在看不慣你的時候會經常在飯菜裡唾一口。」

    這是職業道德的問題,開不得玩笑。

    餘生瞪了小胖子一眼,「你別胡說,我們擺八仙桌,招待四方客,做八方生意的最守規矩了,才不幹這噁心人的事兒。」

    「嘁,我又不是沒見過。」小胖子仰頭對餘生說。

    這觸碰到了餘生的底線,他一直以身為一個廚子,一個未來的神廚而驕傲,現在這不是敗壞他名譽和廚藝嗎?

    餘生挽起袖子,十分嚴肅的掃過三個夥計,「誰幹的!」

    話音剛落,胡母遠灰頭土臉的從後院跑進來,「呸,呸」,他吐著,「掌櫃的,毛毛拉磨也忒快了,石磨都飛起來了。」

    餘生揮手,讓他把那事放一放,再次問道:「誰幹的?」

    「什麼誰幹的?」胡母遠不解,怪哉把他拉到一旁,小聲給他解釋。

    這時餘生把目光移向葉子高。

    葉子高一凜,正色道:「掌櫃的,你瞭解我,只要不是比我英俊的,態度再差也激不起我的怒氣。」

    怪哉旁邊的胡母遠一怔,怒目瞪著葉子高,若不是礙於外人在場,非得追著他問問以前有沒有往自己的飯菜裡加料。

    餘生又看向富難,富難忙擺手,「掌櫃的,你瞭解我的,我是錦衣衛,要是有人惹怒了我還用唾棄?我直接就上手了。」

    他背後是錦衣衛,錦衣衛背後是城主,城主背後是餘生,打過打不過打了再說,反正不吃虧。

    餘生把目光移到胡母遠的身上。

    胡母遠無辜的眨了眨眼,「掌櫃的,你瞭解我,女人對我只會甜言蜜語,因為嫉妒而惹怒我的男人,我在容貌上可以輕鬆碾壓他們。」

    最後輪到了白高興,他挑了挑眉頭,「掌櫃的,你最瞭解我了,我為人正直不是一天兩天了。」

    也對,餘生回過頭來,問小胖子,「你說,是誰?」

    「我在別的客棧見過,蘇州的客棧。」小胖子說。

    「你大爺,話收清楚了,別處的你別栽贓給我們客棧。」餘生不高興了,「你當時怎麼不說出來?」

    「我爹已經吃了,再說出來不合適。」小胖子篤定道:「你們這些開客棧的全一個德行,估計也在司幽大人們的飯菜裡加料了。」

    餘生在司幽進來時對他們就不是很客氣,還讓他們去住後面的通鋪,自然有往飯菜裡面加料的嫌疑。

    餘生不說話了,自有人幫他教訓小胖子,在他身後的莫這時問臉色非常的差,手已經舉了起來。

    很快,餘生摀住了臉,以免看到小胖子被莫問夫婦混合雙打的慘狀。

    這時,品嚐黃米飯的女司幽放下勺子,咂摸半天后道:「煮飯的水,水質甘甜有靈力,乃是天下少有的好水。」

    居首的司幽緩緩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東荒王的兒子,平日裡飲用的井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水。

    對於餘生的身份,司幽們早就知道了,這也是他們對客棧被洪水包圍卻不淹毫不奇怪的原因。

    東荒王兒子的住處若被水淹了就見鬼了。

    現在不知道餘生身份的也只有莫問這一家子了。

    司幽抬起頭,對餘生道:「掌櫃的,你這水可不可以賣給我一些?」

    「買水?」餘生低頭看了幾位司幽一眼,想到他們對鳳兒造成的傷害,獅子大開口道:「可以啊,十貫一桶。」

    「成交。」居首的司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讓餘生後悔價格說低了。

    那邊揍兒子的莫問停下來,驚訝的望著這一幕,十貫一桶水,我的天,莫問自認為自己會做生意,今天才知道自己還差的遠。

    餘生見莫問一臉震驚,向他得意一笑,「現在知道你在客棧用的飯菜和酒不貴了吧?」

    「不貴,不貴,真不貴,要不再加一點兒?」莫問說。

    他還想和餘生攀交情,以後還做生意呢,這水,這鹽,全是財富啊。

    「加就算了,我們客棧向來說一是一。」餘生擺了擺手,扭頭對司幽道:「在賣給你們水之前,你們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當然可以,不過掌櫃的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居首的司幽說。

    「好啊,我先問,你們司幽城的人當真沒有人來過揚州?」餘生雙目盯著他們,然後才發現這沒什麼大用。

    若是常人,盯著對方的眼或許可以給與他們壓力,讓他們不敢說謊或被看出說謊來。

    這些司幽卻是蒙著眼的,即使說謊,餘生也看不出來。

    「至少在司幽城百草廳的記載中,本祭司不曾聽聞有過揚州的記載。」居首的司幽抬頭對著餘生,「百草亭總領司幽城一切對外事務,本人忝為百草廳祭司百草。」

    餘生將信將疑,繼續問道:「好,那我再問你們,你們會巫術?有沒有可以不讓人開口說話,每日只能說一個字的巫術?」

    「司幽精通巫術自不必說,想來方才公子也看到了。」司幽說到這兒眉頭一皺,「司幽巫術中也的確有慎言之術,讓人一天只能吐一個字,不過,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餘生既然連司幽城的人會不會巫術都不能確認,又是如何得知慎言之術的?司幽百草隱隱覺著有些不妙。

    「砰!」餘生一拍桌子,「就是你們的人做的,現在抵賴也不成了。」

    他當即把鳳兒的死因和受到的詛咒和盤托出,對百草祭司道:「鳳兒是我朋友,這事兒你們得給我個說法,除非大荒還有別城的人會這等巫術。」

    居首的司幽祭司百草苦笑著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對啊,你們這巫術也夠歹毒的,我這朋友成鬼了還被詛咒著。」餘生拉開凳子坐下來,拍著桌子義憤填膺的說。

    葉子高,白高興他們站在餘生身後,一同為鳳兒討公道。

    聽到詛咒在人變成鬼後也在,百草更加肯定拿鳳兒是被司幽之城的巫術所詛咒了。

    他掃視手下一圈,「四五年前,誰來過揚州?」

    四個司幽絞盡腦汁,卻想不起來,正要放棄時,一女司幽靈光一閃,「會不會是枯木堂堂主枯的人?」

    「當初枯被城主追殺時,他們逃亡的方向就是東荒。」女司幽抬起頭說。

    「枯?」聽到這個名字後,祭司百草有些恍惚,喃喃自語道:「我的好兄弟,想不到在這兒聽到了你的消息。」

    「兄弟,百草,枯?」餘生搖頭,感嘆道:「你們兄弟這名字一聽就有毒,還是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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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東溟

    「劇毒?」祭司百草莫名其妙的望著餘生。

    旁邊的女司幽道:「胡說八道,百草祭司向來示人以善,倒是枯木堂枯祭司,倒如你所言,是劇毒。」

    百草廳的巫術站生,枯木堂巫術站死,此乃司幽城的傳統,到百草和枯這任的時候依然如此。

    只是枯的手段更加狠厲了,在一次出手將一座城的人化作枯骨後,城主不得不派出七殺堂祭司追殺枯。

    自那以後枯就銷聲匿跡了,不過枯木堂堂主的位子還為枯木留著。

    「既然是那枯下的毒手,他不只是司幽城的人,還是你兄弟,這事兒你們得給我們個說法。」餘生不客氣的說。

    雖然鳳兒這丫頭傻,時刻關注著別人,對自己怎麼死的不知道也不關心,但餘生得為她討個公道。

    旁邊的莫問向餘生擺了擺手,心說司幽什麼身份,一城的仙人,豈會給凡人什麼說法。

    「可以,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祭司百草盯著餘生,「公子可是東荒盟主,東荒王之子?」

    「不錯。」餘生頭還沒點下去,「撲通」一聲,旁邊的凳子掉下去兩人,留下坐在凳子一頭的莫夫人。

    她一臉驚訝,接著凳子一翹,莫夫人也栽倒在凳子下面。

    莫問站起來,把夫人也扶起來,古怪的看著餘生,「掌櫃的就是東荒盟主?怎麼不早說,還騙我們北上是揚州。」

    「誰讓你家孩子熊的,還老嚷著不差錢。」餘生說。

    在視財如命的於掌櫃面前炫耀財富,當然會招來他的不滿。

    祭司百草向餘生拱拱手,「公子放心,只要枯還在揚州,我一定幫你把他抓出來,即便不在揚州,忙完眼前諸事,我一定找到枯,把他帶到你面前讓他給你賠罪。」

    話說到這份上,餘生答應了,「找你那劇毒兄弟暫且放到一邊,現在重要的是把詛咒解了。」

    「那是當然,飯後我親自出手解了巫術。」百草捨不得面前的肉片和黃米飯。

    這等美味對於行走大荒許多天,頓頓敷衍的味蕾而言是難得的享受。

    他挑起一肉片,放入口中同時道:「余公子,南荒出現大量乾屍圍城想必您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你們南荒都有人跑到東荒了,我能不知道?」餘生瞥了莫問一眼。

    莫問「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嚇壞了麼,想著來盟主這兒避避難,公子也夠壞的,咱們差點就失之交臂了。」

    「我壞?看你有倆錢得瑟的。」餘生鄙夷的說。

    富難在旁邊幫腔,「就是,尤其在你們喊不差錢的時候,特招人煩,要不是你們有幾個臭錢,早被我們掌櫃趕出去了。」

    「那看來幸好是有錢。」小胖子在旁邊小聲嘀咕,不然現在已經到妖城洗澡了。

    把一塊肉嚥下去的祭司百草道:「他們有錢的可以逃難,身無分文的百姓怎麼辦,難道眼看著他們成為乾屍?」

    他放下筷子,「所以我們聽到盟主的消息後,決定來東荒找盟主商量個對策。」

    「畢竟再向東蔓延,這些干屍就要進到盟主的地界了。」百草不忘補充一句。

    餘生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對策?出手相助?你們在南荒,我不能干涉,不然要被南荒王打的。」

    南荒是南荒王的地盤,別看南荒王一心撲在錢上,但誰要敢在她的地界作主當聖人攢名聲,一定會招來報復。

    更何況餘生身份特殊,萬一被南荒王誤以為東荒王要搶地盤就不妙了,那可是能掀起兩王相鬥的誤會。

    當年東荒王上岸時,東荒雖不歸南荒王,但在她權勢輻射的範圍下。

    後來東荒王上岸在東荒王稱王,引來了南荒王的不滿,彼此之間沒少勾心鬥角。

    「怪只怪你們南荒王只知道賺錢,不管不顧南荒生靈的痛苦。」餘生嘆息。

    百草苦笑,他是不能說南荒王的壞話,莫問嘴微張,有心為南荒王開脫,最後還是嚥下去了。

    作為一個商人,莫問是很佩服南荒王的,家裡常設她的牌位。

    不止他,南荒的商人幾乎全部供奉南荒王,而且因為南荒王喜愛阿堵物,南荒商人輩出,冠絕大荒。

    「不是讓公子到南荒,而是想請公子幫我們找兩樣東西,若是找到了,整個南荒的百姓將感謝公子的大恩大德。」百草說。

    餘生一怔,還沒問什麼東西,腦子裡的系統已經在算可以掙取多少功德值了。

    「整個南荒?我得算算,那麼多功德值下來,估計本系統可以直接擴建,不用侷限於後廚一隅了。」系統冰冷的聲音中透著高興。

    百草見餘生發呆,急忙補充道:「當然,酬謝是少不了的,我們司幽城將奉上一百萬貫。」

    「一百萬貫!」莫問驚的從凳子上禿嚕下去了,凳子一翹,又把小胖子和莫夫人掀了下去。

    莫問趕忙站起來,那是一百萬貫啊,他的家資也才幾萬貫。

    司幽城不同於南荒別處的城池,在南荒還是一片荒蕪時,司幽就已經建城了,而且他們城裡的司幽多是仙人,家底豐厚。

    饒是如此,這一百萬貫怕也是司幽城上萬年攢下來的老本了。

    餘生也被嚇一跳,不過他穩住了,沒有從凳子上掉下去,倒是黑妞驚喜的掉在了地上。

    「乖乖,這就要成百萬富翁了?」黑妞咋舌。

    餘生心癢難耐,但還是忍住了,「你們要找什麼東西?」

    「一把琴,一把瑟,這兩把樂器乃安魂利器,琴音一響,狂躁的乾屍會安靜下來甚至回覆神智,只要找到它們,我們有把握平息乾屍這場災難。」百草堅定的說。

    世上安魂法子千千萬,巫院會的就不止一種,為什麼一定要找到這兩把樂器?

    餘生有些不解,覺著這裡面必有名堂。

    還有這群司幽的來歷也很神秘,他們會巫術,出手闊綽,餘生卻一直沒聽到過司幽城。

    餘生把不解按捺在心中,問道:「這兩把樂器在什麼地方?」

    「東溟鳴海的海底。」司幽祭司百草望著餘生,「世上能取回這兩把樂器的人只有掌櫃的了。」

    東溟!鳴海餘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東溟餘生知道,在離陸地近的為海,很遠很遠的為溟。

    溟海的海水冥暗,冰冷,寂靜,宛若幽冥。

    海面上或許有大能者去過,但在那昏蒙的海底,東荒王之外,或許也只有餘生可以去了。

    不過餘生有些猶豫,那裡只好黝黑的海水,魚兒也很少見,一人處於其間,時間長了會寂寞發瘋的。

    見餘生猶豫,百草道:「公子放心,鳴海絕對好找,每當夜靜月明,碧海無波的時候,琴瑟會在海底傳出琴瑟悠揚的和鳴聲。」

    餘生還在猶豫,百草咬咬牙,「二百萬貫!」

    餘生站起來,「讓我在考慮考慮吧,遲一些給你們答覆。」雖這般說,餘生心裡已經決定拒絕了。

    即使有鯤鵬,去東溟至少也得三年五載,往返一次耗費時間太多了。

    他的時間很值錢,犯不著這樣浪費。

    而且他覺著百草沒說實話,這兩把樂器難道只是安魂?又是什麼來歷,為何會在海底。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0 18:27
第六百四十章 坐山觀龍斗

    百草待要再言,餘生已經起身上樓去了,司幽們對視一眼,百草輕輕搖了搖。

    他們料到了餘生會拒絕,但沒有想到他拒絕的那麼幹脆,在白澤處買來的消息中,餘生可是愛財如命的。

    東荒一行,他們已經做好了拿錢把餘生砸的答應的準備,現在看來要起波瀾了。

    「盟主難道就不顧百姓的死活?」一位女司幽拍桌子憤恨的說。

    她見過螞蟻一般的乾屍圍城,見過乾屍把人活活咬死,見過人死時的痛苦和站起來時的癲狂。

    她知道,這場災難稍不謹慎面對,南荒百姓將面臨滅族之災,這東荒盟主居然一點也不猶豫的拒絕了。

    富難瞪女司幽一眼,「咱們平胸而論,殺饕餮,斗猰窳,我們掌櫃的怎麼就不顧百姓的死活了?」

    女司幽把手裡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拍,「胡說八道,你有種再說一遍?」她用梅杖指著富難。

    「說就說,有什麼不敢收的,我們掌櫃的…」富難站起來爭鋒相對,不過被葉子高按住了。

    「你怎麼能對女孩子說平胸而論呢?」葉子高及時領悟了女司幽的憤怒,他看女司幽的胸一眼,「雖然小,但擠擠還是有的。」

    「你,你們…」女司幽被他們氣的說不出話。

    百草按住她,「蘇翠花,不得無禮,公子自有他的打算,絕不會放任乾屍危害百姓不管的。」

    被祭司這麼一攔,女司幽不便發作,剛要坐下來,聽黑妞鄙夷道:「蘇翠花?這名字,俗,俗不可耐。」

    「你,休得放肆!」司幽城的司幽全是仙人,現在居然被人當著面嘲諷,女祭司蘇翠花暴怒,即便是百草攔著也不成了。

    不過富難和葉子高沒有跟著起鬨,反而是莫名其妙的看著黑妞。

    「俗不可耐,就是俗不可耐。」黑妞站起來朝蘇翠花吐舌頭,在蘇翠花舉起梅杖的時候一步躍上木梯,得了便宜逃走了。

    「本姑娘獨孤黑妞,怎麼樣,是不是比你的霸氣多了?」黑妞得意洋洋話從樓上傳來。

    蘇翠花反而消了氣,收回的目光中全是古怪,望著葉子高,「這姑娘莫不是個傻子吧?」

    她堂堂百草堂司幽,犯不上與一個傻子置氣。

    這話讓葉子高不高興了,「同樣有個俗不可耐的名字,至少她是真的以有這樣的名字而驕傲。」

    若讓黑妞知道葉子高這樣維護他,指定高興的撲上去了,可惜這會兒黑妞聽不到了,她正一心撲在錢上。

    「掌櫃的,你怎麼不答應啊,那可是二百萬貫。」黑妞追上正在上閣樓的餘生,「一百個腰都纏不過來。」

    餘生停下腳步,「什麼意思?」

    「腰纏萬貫啊,你這二百萬貫不得二百個腰?」黑妞說,「不過我可以幫你,咱們龍腿粗腰也粗。」

    餘生不理他,「免了,我才不稀罕那二百萬貫。」

    他抬腳要走,被黑妞又攔住了,「哦,我明白了,掌櫃的,你是嫌那二百萬貫少。」

    餘生露出滿意的笑容,「知我者,黑妞也。」

    「那是,天下烏鴉一本黑,一筆寫不出兩個龍字,誰讓咱倆是一丘之貉呢。」黑妞得意忘形了。

    掌櫃的吃肉,她黑妞怎麼也能喝到湯吧?

    她已經在幻想有錢時候的生活了。

    龍宮建三座,一座睡覺,一座養葉子高,剩下的一座專門讓那群惡龍搶,讓他們鬥個兩敗俱傷,這招叫坐山觀龍斗。

    「啪」,餘生一巴掌喚醒她的白日夢,「你能不能別亂用成語?」

    黑妞摀住頭,不知道哪兒錯了,豈料餘生又給她一巴掌,「不對,不是亂用,用的沒一個好詞,你是故意的吧?」

    黑妞委屈的嘟起了嘴,人家只是讀書少而已。

    見餘生轉生要走,折了面子的黑妞道:「算了,誰讓你是公子呢,看在王上的面子上,我好龍不計小龍人過,原諒你了。」

    說罷,黑妞「噔噔」跟上去,「公子,你說,你準備要多少錢?」

    餘生投之以鄙夷的目光,什麼看王上的面子,明明是看錢的面子上。

    黑妞繼續道:「你拒絕的這麼幹脆不合適吧,買賣得商量著來,你出價,他還價,一不小心五百萬貫就到手了,這才是為商之道。」

    「你是小廝,我是掌櫃的,論做生意,用得著你來教我?」餘生說,「貨比三家,這才是為商之道。」

    不能認死了司幽這一家,萬一有出更大價錢買那琴瑟的人家呢?

    反正琴瑟呆在溟海,餘生和東荒王之外,天下少有人可以取得出來。

    不知為何,餘生和司幽們不約而同的忘記了照海鏡。

    黑妞望著餘生,「貨比三家,這是買家之道吧?」

    「讓你多嘴。」餘生威脅黑妞一眼,登上閣樓,大雨傾盆,洪水肆虐,洪峰幾乎與樓高,餘生觸手可及。

    站在欄杆旁邊,餘生伸手,剛要把洪水引導出去,忽見浪頭上有三個女鬼,不是別人,正是水鬼三姐妹。

    「公子,你好啊。」百忙之中的倆人聽到餘生的招呼後擺了擺手。

    「你們在幹什麼?」迎著風雨,餘生把頭探出去,大聲喊道。

    「輪迴。」水鬼三姐妹中的大姐說。

    平日裡她們狠不下心拉人下水頂替自己,現在洪水氾濫,被沖走的人指定活不了,她們正好借此機會步入輪迴。

    不過她們注定要失望了,鎮子西面是大山,北面是荒野,相距甚遠的妖城即使有人落水這會兒也早死了。

    「你們應該去揚州看看,這會兒被洪水捲走的人不少。」餘生說。

    這建議不錯,反正現在到處是洪水,女鬼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三鬼商量後決定向東。

    餘生在後面提醒道:「記住了,有嬰兒幼兒落水的,不許抓來當替身,要把他們推到岸上去了。」

    水鬼中的小四回過頭,「掌櫃的放心,我們已經習慣把孩子推到岸上去了。」

    要不然餘生現在已經成一條魚了,當初為了讓他熟悉水性,姐妹三個沒少把他喊下來再推上去。

    見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風浪中,黑妞道:「水鬼姐妹仨去揚州了?」

    「嗯」,餘生點點頭,「去揚州救人去了。」

    這才是餘生把她們忽悠到揚州的原因,他瞭解這姐妹仨,心腸軟的不得了,要不然早輪迴去了。

    他走到閣樓一側,縱身一躍到閣樓上面,面對下面洶湧的洪水,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

    登時,躍起的洪峰中鑽出一跳渾濁的水龍,仰天一聲龍吟後飛向天空。

    隨著餘生又一個響指,在高處後水龍又一聲長嘯,朝著遠處的湖泊俯衝而下,「砰」的跌入到湖水裡。

    不過他的身子不斷,如一條彩虹橋,洪水沿著這座拱橋源源不斷的上天再入湖。

    固定好一條水龍,餘生又引出一條龍,如此這般下來,一刻鐘後有十餘條龍出現在客棧周圍,蔚為壯觀。

    百草領著司幽站在客棧前面望著這一幕,嘆道:「這便是法則的力量,一聲令下,水往高處流,不耗任何法力和神力維護。」

    在又多出十餘條水龍後,地面排水得以緩解,鎮子周圍的水位慢慢的下降了。

    人們走出客棧,站在台階上,驚豔的看著頭頂的一條條水龍,不時的發出驚嘆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0 18:27
第六百四十一章 身世暴露

    望著面前壯觀的景色,餘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弄這麼多條龍,即便是東荒王的兒子也很累的。

    他吐出一口濁氣,剛要準備休息一下,「小外甥,許久不見,本事見長啊。」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餘生被嚇一跳,轉過身一看,城主站在屋簷一角,悠哉游哉的看著他。

    黑妞抬頭見到城主,高興起來:「城主,你終於回來了,客棧來了一名叫居寶的傢伙,他口袋裡可以掉出錢。」

    餘生眉頭微皺,以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城主。

    黑妞不覺,繼續道:「我告訴你哦,掌櫃的把掉出來的九成當私房錢藏起來了。」

    「你大爺,我可是給了你封口費的。」餘生道,當初居寶的錢餘生付了一成給她。

    黑妞搓了搓手指頭,不屑道:「一成才多少錢,城主說了,只要揭發你餘生藏私房錢,就給我其中的兩成。」

    「好啊,小外甥,你居然敢藏私房錢,快給小姨媽交出來!」城主站起來,對餘生怒目相向。

    餘生不理城主,「兩成?」他不解的看著黑妞,「以小姨媽那扣門性子,她會給你兩成?」

    「嘿,怎麼說你小姨媽呢,快點兒,把錢交出來。」城主向餘生走過來。

    「你小姨媽在這兒呢,不信你問問。」黑妞說。

    餘生回頭瞪了城主一眼,「這人忒賤,才不是我小姨媽。」

    黑妞嘴巴張大了,以為餘生長出龍膽來了,居然敢這麼說城主。

    城主也惱怒,「臭小子,沒大沒小,快點私房錢交出來,讓小姨媽置辦身新衣服,不然小姨媽可以打屁屁教訓你了。」

    聽這語氣,就算是傻子也聽出不對勁兒來了,黑妞戒備的望著她:「怎麼回事,這是誰,妖怪?」

    「又醜又賤的劍靈。」餘生說,方才一眼之下,餘生就識破了她的面目。

    「胡說什麼呢。」劍靈還要頑抗到底,不過下句話就把自己暴露了,「什麼叫丑,小姨媽的劍能說丑嗎?沒大沒小。」

    她靠近餘生,「置辦身衣服是真的,乖外甥,快點把私房錢交出來。」

    「你要是把私房錢交出來。」她壓低聲音,「你對小姨媽的任何幻想,我都滿足你哦」,說罷,眨了眨眼。

    「你姥姥!」餘生渾身一顫,「小心我告訴小姨媽,讓她用你來切蘿蔔。」

    「咳咳」,劍靈登時收斂許多,「小外甥,你看你,小姨媽就給你開個玩笑。」

    「少來,我小姨媽呢?」餘生問,說著向下面探頭,期望找到小姨媽的身影。

    「別找了,主人要是在,我也不會在這兒招搖撞騙了。」劍靈說,「她現在還在城裡呢,讓你快些去城裡救下急。」

    揚州城現在已經陷入洪水包圍中,城主不得不請餘生出山。

    劍靈望瞭望周圍的水龍,還真別說,餘生在治水方面還是一位小能手。

    「行,我知道了。」餘生躍下屋簷,回到閣樓所在,見黑妞正在躡手躡腳的往樓下去。

    「站住!」餘生喊住她,「現在知道逃跑了?剛才出賣我的勇氣哪兒去了?」

    黑妞回過身,乾笑道:「公子,那個,我去看看葉子高那廝有沒有被別的女人勾走魂。」

    說罷,黑妞腳底抹油,「唰」的消失在木梯口處。

    「小外甥,你不行啊,身為龍王子,居然降不住一頭小蛟龍。」劍靈站在餘生身後。

    「不過你放心,以主人扣門的性子,那兩成不會白給她的,最多折算成工錢提前發給她。」劍靈嚼著東西含糊的說。

    餘生回過頭,見她手裡握著一把剛采的青菜,正往嘴裡塞。

    見餘生看著她,劍靈遞過去一根,「剛從你地裡采的,你嘗嘗?」

    「你是劍靈,不是兔子!」餘生痛心疾首,雖不是他的劍,但以後也是他余家的傳家寶,怎能如此不成體統。

    「這是什麼味道?」餘生的手鬼使神差的伸了過去。

    在快要碰到時,劍靈收回去放到自己口中,「甜絲絲的,挺好吃的,還有靈力。」

    「你姥姥。」餘生往樓下走,準備吩咐幾句趕往揚州。

    「我沒姥姥,仔細說來,城主就是我姥姥。」劍靈嚼著葉子跟下來,「哎呦,原來你小子一直打著這壞主意呢。」

    餘生無奈的回頭,「那你得喊我一聲外公了?」

    「去你大爺。」劍靈一腳踹下去,餘生避過,快速下了木梯,見司幽他們還坐在大堂。

    「四百萬貫!」見到餘生,百草司幽狠下心咬牙說。

    「公子,這已經司幽城極限了,還請公子看在蒼生的份上答應下來。」

    「呃」,正啃青菜的劍靈打個嗝,被蒙眼人開口四百萬嚇到了。

    她把手伸到司幽面前晃動,見對方不為所動,「哪兒來的盲人,開口四百萬貫,讓你治病的?」

    「那你至少得分我一百萬貫花花吧?」劍靈對餘生說。

    蘇翠花看著嘴巴上叼一根青菜的劍靈,「這莫不是個傻子吧?」

    「你猜對了。」餘生按住劍靈的腦袋把她推走,「讓我再考慮一下,我現在要去揚州一趟。」

    接著餘生吩咐怪哉幾句,讓他為客人做飯後,出門凌空而去,劍靈化作一把劍,跟在餘生的身後。

    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祭司百草凝重而緩緩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這時因為水退去,大家都出去忙了,大堂只留下了他們和在旁邊獻慇勤的莫問一家子。

    蘇翠花道:「看樣子,他絲毫不為錢所動,要不要用錦囊?」

    四個司幽全看著百草,等他拿主意,相對於白澤處得來的餘生愛財的信息,錦囊才是花了大價錢的。

    不過白澤吩咐過,只有打開錦囊,他們的交易才算達成,現在錢還算是他們自己的。

    「別嫌貴,這是買命錢,若不是你,我要價還得翻十倍。」白澤在傳書中對城主說。

    百草遲疑片刻,想到四百萬貫還打動不了餘生,只能用一百萬貫的法子了。

    他點了點頭,喊道:「小二,帶我們回房休息。」

    「好嘞。」白高興走出來,剛要領著司幽去後院,被莫問攔住了。

    「怎麼能讓司幽住通鋪呢?開房,開上房,我出錢,不差錢」,莫問說著甩出一貫銅錢。

    餘生曾白高興說過一句名言,「有錢不賺王八蛋,這是一位姓周的名人說的,他還說過許多名言。」餘生當時說。

    「譬如?」

    「我沒說過。」餘生說。

    「啊?」白高興了,他至今沒搞懂掌櫃的腦回路,不過不要緊,只要會賺錢就成,白高興當即把他們引了上去。

    進到上房,在支走莫問後,百草取出了城主鄭重交給自己的錦囊,上面有蠟封,印著的白澤栩栩如生。

    又向四個人確認下眼神,百草輕輕地揭除臘封,剛離開錦囊就消失不見了,司幽城與白澤的交易正式達成。

    「我倒要看看,這裡面有什麼錦囊妙計。」百草吐一口氣,把用手指把裡面的東西捏出來。

    「一張信箋?」百草看了看指間,不信邪的看了看錦囊,裡面什麼也沒有了。

    「一張破紙,一百萬貫?」蘇翠花說。

    百草不說話,在凳子上坐穩了,把那張紙緩緩地打開,上面寥寥幾個字。

    只掃了一眼,「啪」,在起他四個人上前查看之際,百草直接拍在了桌子上,一臉的震驚,額頭的汗水也沁出來了。

    「怎麼了?」蘇翠花見百草這樣子嚇了一跳,「我們被白澤騙了?」

    百草搖了搖頭。

    「那上面寫了什麼,余盟主別的愛好?」蘇翠花猜測著,見百草又搖了搖頭,伸手去抓周子上的紙張,被百草攔住了。

    他死死按著紙張,吩咐手下一位司幽,「你去外面看看,小心隔牆有耳。」

    司幽出去查看一番後回來搖了搖頭,百草又對一女司幽說,「設下屏障,莫讓旁人聽見了。」

    女司幽依言而行,百草卻還不放心,又讓蘇翠花設下一道屏障,臉色才放鬆一些。

    「紙上面究竟寫了什麼?」蘇翠花再次好奇的問。

    百草按著紙,一字一字的道:「余掌櫃的身世。」

    「嗨,我當什麼事兒呢,余掌櫃身世還用白澤說?全大荒都知道他是東荒王的兒子,白澤莫不是把我們當傻子了吧?」

    蘇翠花說著見所有司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她,「你才是傻子吧?」他們異口同聲。

    「東荒王一個人生的下兒子來?」百草沒好氣的瞪蘇翠花一眼,「這上面是餘生父親的身份。」

    「哦,對。」蘇翠花這才想起來,餘生還得有個父親,「這人是誰?」她追問道。

    百草慎重的不說話,這話說出開,萬一被傳出去,莫說他了,司幽城都要被搶牽連。

    「難道余掌櫃的父親是北荒王?」蘇翠花說。

    「若是他倒好了,那樣也不怕傳出去。」百草苦笑著搖了搖頭,「怪不得白澤要一百萬貫,老實說,這法子代價太高了。」

    見他有些退縮,蘇翠花急道:「管他是誰,難道還比喚醒我們的火種重要,堂主,你可不能退縮。」

    「見到這個名字,你也會退縮的。」百草隨手又設一道屏障,「萬一傳出去,大荒將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堪比神聖之戰。」百草說罷,把桌子上的紙條翻了過來。

    「撲通」,只看了一眼,蘇翠花直接坐在了地上,媽了個大爺的,他們難道要用這消息去威脅餘生?

    其他司幽也是震驚的難以言說,房間安靜了許久,可以聽得見窗外雨「沙沙」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蘇翠花站起身回過神,「不得不說,有這樣的父母,余掌櫃才這點兒本事,莫不是個傻子吧?」

    百草瞪了她一眼,現在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嗎?

    「難怪白澤讓咱們用這法子。」這時一司幽開口了,「用著消息威脅余掌櫃,他不想答應怕也得答應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0 18:28
第六百四十二章 小貓釣魚

    「威脅?你莫不是個傻子吧?」百草還沒說話,一男司幽已經開口了。

    更讓蘇翠花不高興的是旁邊的幾個司幽居然跟著點了點頭,「你就是個傻子」,百草最後蓋棺定論。

    「威脅?余掌櫃不答應,你敢說出去嗎?說出去,余掌櫃死不死不知道,咱們司幽城怕是轉眼就成平地了。」百草說。

    「那你說怎麼辦?」蘇翠花不服氣的說。

    百草站起來,走了七步,開口道:「咱們得來軟的,還得讓余掌櫃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他父親的身份了。」

    他把眾人圍攏過來,「等余掌櫃回來,拉他到僻靜處,直言弒神者當年大義,帽子使勁往高戴,然後再四百萬貫利誘。」

    「高,真高,實在是高。」為了早日摘掉傻子的帽子,蘇翠花豎起大拇指,「祭司大人這是軟硬兼施,一箭雙鵰。」

    既讓餘生知道他們已經知曉他父親的身份了,也讓餘生知道他們是站在他這邊的。

    被蘇翠花一陣恭維,向來謙虛的百草露出了笑容。

    接著蘇翠花一句話把笑容打了回去,「咱們答應幫他保守秘密,那錢可以少給點兒吧?」

    「你真是個傻子。」百草以被蘇翠花恭維為恥,以前怎麼不知道她缺腦子,還是說到了客棧她才變了?

    要是小胖子在這兒,一定會告訴他,這是客棧的問題,絕不是女司幽的問題。

    ……

    雨水在大地上肆虐,幾乎到處是水,一股股洪流帶著山林的憤怒奔湧而出。

    道路絕,人蹤滅,百獸哀。

    餘生甚至見到一頭身高體壯,如坦克一般的狼熊被山洪衝出來。

    一身蠻力,可開山劈路的狼熊掙紮著,怒吼著,三兩下以後就沒入到水中沒有了動靜。

    餘生看的觸目驚心,如何也不能把這山洪與在他手下溫順的水聯繫起來,他可以感覺到,這些水是憤怒的。

    在天上看著這滿目的瘡痍,餘生眉頭微皺,加快了步伐。

    終於,揚州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此時揚州成了水城,原本繞過城牆的小河波濤洶湧,拍打著城牆。

    城外的村莊早已消失不見,僅有樹梢,殘存的屋頂提醒著餘生他們的存在。

    好在城牆堅挺,上面依舊站著錦衣衛,在雨中堅守著自己的位子,以防有逃避山洪的野獸趁亂進城。

    餘生剛要落到城牆上查看城內水患,忽見一嬌小的身子戴斗笠,披蓑衣,盤腿坐在一行將被水被淹沒的屋脊上。

    她手裡抓著一根釣竿,魚線拋入到遠處水裡,專心致志的垂釣著,在旁邊有一個魚簍,魚簍得旁邊還臥著一隻白貓。

    在河水低吼,房屋衰敗的城外,有人在屋脊上垂釣,堪稱難得一景,餘生不由的多看幾眼,然後停下了身子。

    這一人一貓,或者說兩隻貓餘生認識,嬌小的身影為貓魈,余時雨的手下,曾為餘生帶來一根劍骨。

    白貓則是余時雨懷裡常抱著的那隻,余時雨前些日子來城裡忙武盟諸事,把她們也帶過來了。

    倆人是看到餘生的,不過只瞥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在了釣竿上。

    見這兩隻貓要自食其力釣魚吃,餘生停下來,在高空中看著她們,看著水中一頭巨大的陰影向她們游去。

    一人一貓猶不自知。

    少女耐心有限的把魚竿拉上來,見上面空空如也後,旁邊的白貓跳起來就給少女一巴掌,似乎在這怪她。

    少女委屈的搖了搖頭,又重新把魚鉤甩出去。

    就在甩出的剎那間,在旁邊潛伏許久的陰影終於出手了。

    一頭鯊魚模樣的有著一口尖牙的怪魚破水而出帶著水花撲向二人。

    餘生剛要出手相救,見少女歡呼一聲,不退反進,上前一步一個倒掛金鉤,以迅雷不及掩之勢踹中怪魚下巴。

    與少女等高的怪魚猝不及防,身子直接上了天,待落下來時,少女大喝一聲,抓住了怪魚的尾巴。

    「砰砰砰」,少女有一股怪力,掄起怪魚使勁往水面上砸,。

    便是魚,也受不住這樣的衝擊,怪魚很快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少女見狀得意一笑,拖上怪魚,背上旁邊魚簍,白貓在前面領路,倆隻貓妖躍起來落向城裡去了。

    餘生這才繼續前進。

    他落在城牆上,見城裡也遭了殃,街道上到處是水,遲遲排不走,甚至進了屋子,淹沒了屋裡人的膝蓋。

    得益於揚州排水的良好,以及清姨回來的及時,揚州才只是現在這副模樣。

    不過雨一直在下,不見天放晴,再有半天就不只是淹沒房屋和膝蓋了,這也是清姨讓劍靈請餘生來的原因。

    餘生在城牆上故技重施,手一揮,一條水龍由城中街道鑽出,龍吟響徹天空,吸引了城裡百姓的注意,也讓兩隻貓妖回頭。

    黃濁的水龍從餘生頭頂飛過,「砰」的撲向外面向東流的大河,源源不斷向東海去了。

    餘生繼續,在九條水龍出現在城牆上空的時候,城裡西面街道上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下來。

    飽受雨水浸泡之苦的百姓們歡呼起來,不知誰起了個頭,人們山呼海嘯的呼應道:「城主萬歲,東荒王萬歲!」

    餘生撇嘴,「怎麼不喊盟主與城主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呢?」

    旁邊的錦衣衛聽到了,悄悄的笑起來。

    餘生進到城裡,穿過泥濘的街道,忽覺著城裡行人多起來。

    行人中有許多人的裝扮明顯不屬於揚州城,他們或風塵僕僕,或衣衫襤褸,臉上掛著憂心忡忡的表情。

    側耳傾聽,許多人操著略難懂的的方言,討論著什麼屍,什麼巫的話題。

    西城一直是貧困人家的居所,沿著大道往東走不長時間,飢寒交迫的百姓不見了,出現許多商人,武者或者天師。

    他們活躍在在茶館,酒肆,青樓,臉上也憂心忡忡,帶著揚州城本地的百姓和攤販臉上也鬱鬱起來。

    街道兩旁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許多僧人,道士和巫祝倒是紅光滿面。

    巫祝站在高處,被許多百姓圍著,揮舞著手裡的符籙,慷慨激昂道:「現在南荒,只有巫院能夠抵擋乾屍。」

    「這是為什麼?不只是因為巫祝們精通巫術,自身有修為,也因為我手中的這張驅鬼的符籙。有了他,在將要到來的乾屍面前,你們將贏得生存的先機!」站在高台上的巫祝見眾人情緒被調動起來,趁機道:「為拯救蒼生,現在只要成為巫院的信徒就可以定期領取這樣的符籙了。」

    「同鄉們,成為巫院的信徒,你吃不了虧,吃上不了當,還有符籙領,你們還在等什麼?」巫祝最後一聲大吼。

    圍觀的百姓跟著相應,一時間要成為巫院信徒的人不在少數。

    相比巫祝,道士和僧人就寒許多,他們在街道上無人圍觀,只能主動上前。

    一位僧人就攔住了餘生。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4 13:26
第六百四十三章 打劫

    僧人手裡捏著一串佛珠,在脖子上還掛著幾串,攔住餘生後也不說話,直接上下打量餘生。

    「你看什麼?」餘生後退一步,戒備的看著他。

    前世看過《笑林廣記》的餘生,在僧人的逼視下,愣是記起了和尚很少便秘的事兒。

    「阿彌陀佛」,僧人雙手合十,「施主,你近日怕有災禍降臨。」

    「災禍?」餘生不信,只要東荒王不來,他餘生在東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能有什麼災?

    僧人從懷裡取出幾本書,「我佛與你有緣,小僧這兒正好有幾本佛經,贈予施主免除災禍吧。」

    小冊子在餘生面前展開,有《蜜心經》《素經》《老壇經》,把餘生愣是給看傻了。

    他把那本《老壇經》接過來,「你這都什麼經書?」

    前世今生的佛經餘生也知道一些,但這名字還真沒聽過,「有沒有酸菜經?」

    「等一下,我找找。」僧人剛把手探入懷就反應過來。

    「什麼酸菜經,施主盡開玩笑,我這是五祖壇經。」他指著《老壇經》說,所謂五祖,指的是中原佛祖的第五代輪迴。

    「這明明是三個字,你騙鬼呢。」餘生說罷把經書拍給僧人抬腿就走。

    僧人追上來,「我問你,佛祖現在多少代輪迴了,三十二代是不是?那五祖還不夠老,老壇經有什麼不對?」

    「有道理。」餘生點了點頭,繼續走,「那我也不要,我在揚州能有什麼災禍?」

    「施主此言差矣,你現在沒災禍,不代表以後沒災禍,留著一本報平安總沒錯。」僧人緊跟著餘生,見他腳步越來越快,快跑一步擋住餘生的路,「再說干屍快要來了,你到時候照著書上念幾句經文,可以驅逐乾屍保命。」

    餘生停住腳步。「當真?」

    「當真,看我這打扮你也知道我是南荒人,我之所以能逃出來,就是因為這經文。」僧人很認真的對餘生說。

    「那還可以看看。」餘生把那本《老壇經》抽出來,反正也是免費的。

    餘生繼續走路,「哎,哎,你還沒給錢呢。」僧人從後面追上來拉住餘生的袖子。

    「你不說贈予我?」餘生不解。

    「出家人不打誑語。」僧人雙手合十,「奈何小僧飢餓難忍,還請施主化給小僧幾文錢。」

    「幾文錢?」

    「五百文。」

    餘生立刻熄了給錢的心思,對僧人認真說,「錢乃身外之物,身為出家人,談錢太俗了,況且我還與你佛有緣。」

    「那不成。」僧人不答應。

    餘生見狀把書又還回去,「那我不要了,相比丟命,我覺著還是丟錢比較重要。」

    僧人一怔,他見過許多種理由,唯獨這理由很清新脫俗。

    餘生趁機要走,被僧人又攔住了,「那也不成,這經書被你摸了兩次,已經把佛氣沾染給你了,你必須把錢還給我。」

    「你強買強賣啊?」餘生這會兒反應過來,看這和尚老實忠厚,想不到一肚子壞水。

    餘生脾氣也上來了,「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嘿,小子。」僧人「嘿嘿」一笑,「記不記著我說過近日你有災禍?」

    在他說話的同時,街道上幾個僧人向餘生圍過來,全是身高體壯之輩,脫了那身衣服,不像是僧人,倒像是打劫的。

    「你算的還真準。」餘生見被僧人團團圍住,語氣軟下來,買那本書還真可以避災禍。

    僧人樂了,「阿彌陀佛,施主,算你著相,不,識相,五百文,恕不還價。」

    「要錢沒有,要命不給。」餘生臉色一變,要繼續趕路。

    「阿彌陀佛,這小子執迷不悟,找個角落讓我給他念上幾段經書開導一下。」僧人向幾個夥伴揮揮手。

    幾個僧人夾住餘生,推搡著,旁邊揚州城的百姓已經看很久熱鬧了,這會兒要上來幫忙,被餘生打眼色攔住了。

    「慢著,我自己走。」餘生整了整衣領,跟著僧人進到了旁邊的巷子裡。

    旁邊茶肆的小二往裡面探頭,「活該,讓你們在揚州城撒野,現在倒霉了吧?」

    話音剛落,只聽巷子裡噼裡啪啦一陣響,間或傳來哀嚎如殺豬的聲音,讓巷子外看熱鬧的人聽了都覺著疼。

    一刻鐘後,餘生心情舒暢的從巷子裡走出來,肩膀上搭著幾身僧衣,幾個錢袋往懷裡揣著,手裡還捏著幾本經書。

    他臉上全是笑容,見巷口不少百姓盯著他才收斂起來,正色的整了整自己衣袖,「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幾位大師佛經講的好啊。」

    見巷口的百姓忍俊不禁,餘生也不裝了,問道:「這怎麼回事?」

    「公子,他們南荒來的,在這裡為非作歹很久了。」茶肆的小二說。

    「錦衣衛不管?」

    「南荒許多逃難的湧入了城裡,錦衣衛又忙著治水,拯救災民,顧不上管他們。」小二說。

    錦衣衛現在人手不夠,城外許多鎮子都受災了,城主前不久也出城去了。

    「那你們呢,也不管管?」餘生手裡翻出幾枚乾果磕著,這些是從僧人身上搜刮出來的。

    小二不好意思的一笑,餘生把果皮放在小二手中,「以後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死了,本掌櫃給你復活。」

    「好!」小二立刻站直了身子,餘生接過他手裡要為客人上的茶一飲而盡,轉身沿著大道向東走了。

    小二目送餘生背影消失,回頭抄起板凳跑到了巷子裡,不過很快又退回來了,僧人的慘樣讓他實在不忍心落井下石。

    太慘了,身上的毛被僧人自己相互用牙咬著拔乾淨了,活像開水裡燙熟以後被拔毛的雞。

    隨後牙散落了一地,呻吟的時候都聽到風鑽進去的聲音。

    餘生走在路上,隨手翻開了搶來的幾本經書,接著愣住了,「這老壇經,居然真是醃鹹菜的!」

    這群和尚還真是假的真實。

    他把書放下,忽見一人一貓在路旁食肆中圍著一張桌子,在她們中間擺著一道紅燒魚,現在只剩下半條了。

    貓魈小姑娘想吃,被埋首在盤子裡的白貓一爪子拍掉了,幸好食肆老闆娘及時端上一盤魚片解了小姑娘的饞。

    老闆娘懷裡抱著一隻貓,餘生見過,正是那貓魈常抱在懷裡的。

    食肆老闆娘幸福的擼著貓,看著桌子上享用美食的小姑娘和白貓,笑著眼睛都不見了。

    「老闆娘,貓哪兒買的,怪好看的?」餘生上前問。

    「不是買的,燒魚換的。」見自己的貓被誇漂亮,老闆娘高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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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