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殺出矩陣：起源 作者：迷路的魚 (連載中)

第六十章 死法

    請投票！

    隱藏在面具之下的人心不可捉摸，由於有了立方體的限制，所有人甚至連說話都無法做到，而自身的動作更是被束縛帶限制，在如此的狀況下，不論是想要觀察對方的言行舉止，還是神情都沒法辦到。

    或者就如最後一個小女孩說的那樣，他們該投票向哪個？

    不知怎麼的，所有人都有了明悟。

    假如是事先沒有說明，在所有人都沒准備好之前即進行投票，很多人肯定會惶惶不安不知該如何選擇，因為自己選擇之時，別人也在進行選擇，很有可能一票就投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沒法自由交流的前提中，這絕對是個可怕的結論。

    但是……

    12號的話讓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他們需要的選擇有了。

    投票時間總計只有一分鐘，很快時間抵至最後一刻，立方體的四面陡然閃現出無數的光芒，在場12個人立即身體繃緊，目光緊緊盯在立方體之上。

    這種時刻，之前再怎麼覺得荒誕的人，也不由被影響到了，無法忽視這生死存亡的一刻。

    到底將是誰……

    10號！

    被投票人數最多的是10號！

    其他人立馬松了口氣，隨後又恍悟，看來很多人都與自己的選擇一樣。

    方岩沉默無言，作為一名警察的責任是拯救民眾，可是現在他在做什麼？

    他在親手將一名無辜的人送上了斷頭台！

    可是……這種時候他別無選擇。

    陸離則有點可惜，看來自己的一票是無法改變眾人集中的選擇，那麼10號被認定是潛藏在人們之中的吸血鬼了嗎？

    說老實話，估計在場的人也沒人認為10號是個吸血鬼，因為那樣狂妄的話只會引來注意力，從而得到眾人的敵視。但這個游戲的可怕之處便在這裡，它每一輪必須有兩個人死亡，在沒有證據完全判斷誰是吸血鬼之前，每個人的心思都是混亂的，那麼將發生一場混亂的投票，這種不確定性相當的可怕。

    不過陸離有點玩味，要是每個人都把票投向自己呢？

    那豈不是每個人的票都相當，游戲就不是無法進行下去了嗎？

    遺憾的是，先不說這裡面有個吸血鬼必然不會這麼做，就算是沒有吸血鬼，誰能猜測人心？誰能肯定人心會如何選擇？就連親戚都可能出現各種意外，更別說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了。

    一旦有人選擇把票投向別人，這種脆弱的事先聯合立刻四分五裂。

    投票結果出現，10號瘋狂地在椅子上掙扎起來，無法進行說話的他，只能用行動來表示內心的憤怒之情，然而有著束縛帶的限制，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只能做出最後的掙扎。

    請獵人投票選擇行刑。

    轉瞬，當十二個人看到立方體上出現這些字跡的時候，驀地一陣陣鎖鏈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眾人狐疑又驚懼地東張西望，忽然看到原來是來自眾人上方的動靜。

    只見一條條鐵鏈橫貫大廳上方，隨著絞盤的轉動，鐵鏈嘩啦啦地發生移動，一個個足以裝入數個人的鋼化玻璃箱從空中吊運過來。

    首先第一個鋼化玻璃箱中，全是讓人看之色變的刀鋸，寒光凜冽的一看就鋒利異常。

    第二個鋼化玻璃箱的底部則布滿了用木頭制作的尖銳刺頭，只怕人掉進去，整個人都會馬上被洞穿。

    而第三個鋼化玻璃箱內則是一箱子的清水，似乎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但第四個鋼化玻璃箱內，時不時地從細小的管道內噴出一團大火。

    最後第五個箱子，則在四壁裝上了一袋袋的沙袋。

    金木水火土？

    陸離看得一愣一愣的。

    還真的如他預料的那樣，眼前出現了虛幻的文字。

    金刑、木刑、水刑、火刑、土刑！

    這真的是……

    陸離倒吸一口涼氣。

    不比他和另外一個獵人能有文字介紹，其他人就算沒有文字介紹，光是抬頭看了看吊運在空中的五個鋼化玻璃箱，所有人都頭皮發麻了起來。

    特別是被選中的10號，嚇得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該自己和另外一個獵人進行選擇了嗎？

    對一個人進行審判？

    這大概是陸離人生頭一次「殺人」了吧？不，該說是所有進行投票的人都沾染了鮮血。

    陸離深吸一口氣，沒有多少猶豫，選擇了其中一個刑法。

    投票未通過，請重新選擇！

    立方體上陡然出現了這個字跡。

    其他人疑惑了下，可是轉瞬之際，那個自己連續出現了三次，直到第四次的時候，才出現了投票通過的字跡。

    誰是獵人？

    除了已經快瘋了的10號，每個人都在打量著對方，試圖尋找出那兩個隱藏在人們之中的獵人。

    可緊接著的投票通過並非虛言，大廳上空赫然掉下四根鐵鏈鉤爪，一下抓住了10號的椅子，輕易即把椅子帶人吊上了空中，並來到第一個箱子面前，緩緩吊運了下去。

    這就是金刑？

    尖銳的刀子高速轉動著，一個個從10號的身體各處鑽了進去，猛地濺射狂飆出大量的鮮血，瞬間染紅了鋼化玻璃箱。

    「啊啊啊……」

    立方體似乎放開了對10號的說話限制，但傳來的只是一聲聲的無比凄厲的慘叫。

    在場的人基本上都從未見過死人，就算見過死人，也不一定能見過正在死的人，更不可能見過受刑而死的人。

    這樣的場面可能比不上古代的十大酷刑，可縱然如此，也遠遠超過了大部分現代人的承受能力，生活在安全的中國城市，看到這種可怕的場面，立即現場就傳來了一股尿騷味，很多人渾身都顫抖起來。

    要是放開行動的禁錮，只怕在場所有人不是救人，而是有多遠逃多遠。

    10號受刑死亡！

    請吸血鬼投票！

    這幾個字一出現，陷入恐懼中的眾人，再次心中一沉。

    他們……他們差點忘記了，要是沒有第一時間選中找出吸血鬼，接下來便是吸血鬼投票的回合了。

    不比之前的眾人投票，這一回合吸血鬼掌握在場其他十個人的生命。

第六十一章 猜疑

    陸離也同樣心裡一緊。

    果不其然，10號並不是吸血鬼。

    這種情況真是太不妙了，不同於第一場游戲和第二場的游戲，可以依靠自己來掌握命運，這第三場的游戲難道要自己把性命交到他人的手上去嗎？

    到底該怎麼破局？

    咦，等等……他數一數……

    陸離心中一動，抬頭看了眼空中的五個鋼化玻璃箱，雖然這個想法可怕了點，但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很有趣，也很邪道，可他目前還不知道立方體的判斷規則是什麼。

    而且……就算這個方式可行，仍舊非常冒險，簡直可以稱得上瘋了。

    還必須等待一下。

    只是這個想法一旦在內心扎根，就迅速開始成長了。

    那麼吸血鬼將在他的回合裡，到底會選擇誰？

    到底會選擇哪一個？

    整整數分鐘，吸血鬼都沒有選擇任何一個人，但就是這樣，反而讓所有人都從頭到腳感到渾身冰涼，等待的時間莫過於這樣殘忍。

    也許四分鐘，也許是五分鐘，吸血鬼似乎在用這種方式在折磨著眾人，或者他也在觀察著所有人，試圖從中找出誰是獵人。

    是1號？

    居然是1號？

    吸血鬼怎麼會選擇他？

    眾人先是愕然，隨即狐疑地把目光看向1號。

    不用多說，1號劇烈掙扎了起來。

    但很快有人回味過來，難道吸血鬼認為1號是故意偽裝恐懼的獵人？

    不管如何，這一次是吸血鬼的回合，他的選擇不需要經過別人的同意，就連行刑的方式也由他一並選擇。

    而他選擇的是……

    盯著鐵鏈把1號抓起來吊運到空中，每個人又開始顫栗起來。

    看著有人在自己的頭上死亡，本就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了，何況還是非常殘忍的死法。

    吊運的鐵鏈緩緩來到第五個箱子前。

    土刑？

    1號緩緩落入到箱子內，旁邊的沙袋立即破損，嘩啦啦的沙子一窩蜂掉了進去。

    這絕對是個漫長的死亡方式。

    在等待行刑間，之前被選中的10號被重新從箱子內吊運了出來，不僅如此，還被鐵鏈回歸原位，再次吊回了原本的位置上面。

    「嘔……」

    4號梁詩琪直接戴著面具吐了出來，大量的嘔吐物從下巴掉了下去，把整個下面的衣服都給沾滿了混合物。

    死得真是夠凄慘了！

    應該說這個人沒有支撐過半分鐘，後面的幾分鐘完全是在虐屍！

    人死了，還在虐屍！

    他的屍體全是被刀子鑽出來的撕裂孔洞，混合著骨骼和血肉灑落了一地，旁邊的9號和11號也忍不住偏過頭去。

    刺鼻的血腥味在整個大廳都控制不住「傳染」開，每一個人這才從內心深處意識到一點，這絕非是個溫和愜意的游戲，而是拿著每個人的性命在賭博。

    上面的1號還在受刑，下面的第二回合即將開始。

    立方體之上，並沒有任何的提示，直接出現了「2號請說話」。

    魏國強自認為自己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近二十年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嚇得雙手抖個不停了。

    事情有點出乎他的意料，首先是突然的游戲到來讓他沒法攜帶槍支，其次，就算帶了槍支，面對現在這種狀況也毫無意義。

    而此刻輪到他說話，魏國強口干舌燥，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咽了下口水才說道：「我們、我們……現在該、該不會有人覺得這是在開玩笑的了吧？」

    當然，面對如今這種情況，誰活膩了還認為是在開玩笑。

    「10號不是吸血鬼……那個1號，可能也不是獵人。」

    魏國強抬頭看了看空中已經快被沙土淹沒了的1號，苦澀道：「所以說，我們現在已經死了兩個無辜的人了。」

    誰將是吸血鬼？

    魏國強可以排除掉4號的梁詩琪和5號的方岩，那麼剩下來的人之中，他最懷疑的是7號和11號。

    吸血鬼應該就在這兩個人之中。

    對，一個瘋言瘋語的，一個說話極度冷靜的，吸血鬼不是這兩個人才有鬼了。

    「我個人覺得，吸血鬼應該是7號或者11號，7號說話大家都看到了，而11號說話相當的可疑，假如大家都認為她說的話是真的，豈不是她就可以完美隱藏自己？很可能到最後她都完好無損……我想我假如是吸血鬼的話，也會用這種方式來隱藏自己。」

    錢不是萬能的，但魏國強深知錢財的巨大威力。

    有了錢財，不說得到世界上的所有一切，但真的很少有得不到的，包括人心。

    而那個11號女人許諾的條件，無疑會讓參與者都為之動心。

    結束了自己的講話，接下來輪到了3號這個軟件工程師。

    他說話的語氣顯然是很少與人交際，這時候見到那具屍體，聲音都在發顫。

    「我、我真的、不是吸血鬼，我我只個村民。」

    第4號梁詩琪已落入了只會哭泣的地步，很快輪到了5號的方岩。

    「呼……」

    「吸血鬼就在我們中間，我的猜測和2號的魏先生一樣，我也懷疑是11號，很抱歉。」

    方岩誠然沒法察顏觀色，但他的內心的確和魏國強一樣，對11號充滿了懷疑。

    「11號的嫌疑的確我認為最大，我認為吸血鬼就是她。」

    陸離很干脆地直接判定，然後結束了講話。

    「哈哈，真是特別有意思……不過呢，我已經知道真正的吸血鬼是誰了。」

    7號恥笑了幾聲，說出來的話卻令眾人心驚。

    他知道誰是吸血鬼了？

    「誰是吸血鬼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嘿嘿，但我不會說出來的，一下子說出來不就是完全沒有樂趣了嗎？」

    7號張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對了，忘記說了，其實我就是獵人，不是村民，吸血鬼，快來殺我吧！」

    他是獵人？

    這下眾人不是吃驚了，而是震驚。

    竟然有人承認自己是獵人？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嗎？還主動要求吸血鬼來殺他？

    8號醫生講話了。

    「7號，你也別故弄玄虛了，其實你根本不知道誰是吸血鬼對吧？這樣拙劣的手段很沒有意思，至於你說你是獵人？是想反其道而行之？認為這樣吸血鬼就不會殺你了？」

    8號醫生冷靜分析道，其從頭到尾以來，估計唯有他一個人對屍體不是那麼恐懼，還能冷靜分析，不愧是醫生。

    「我想7號，你想說的吸血鬼，應該指的就是9號吧？」

第六十二章 剩余八人

    這話一出，眾人都無法理解。

    為何8號會說9號是吸血鬼？

    9號說自己只是個學生對吧？而且說話語氣表現的也很驚懼與老實。

    醫生繼續說道：「相比起你們而那位11號的高調，吸血鬼要是這麼做的話，我反而認為不可能，誰是吸血鬼？恰恰就是你們認為不可能的人，那麼誰不大可能？很簡單，4號、9號和12號。其中4號就算了，她的心理素質達不到這種要求……」

    他沉默了下，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4號不禁嚇得失禁了，還嘔吐出來。這樣要是吸血鬼估計早就暴露了，雖說也有可能是演技……但要是她的演技這麼厲害，那所有人也認栽了，這隨便控制自己失禁和嘔吐的演技，奧斯卡影帝也幾乎辦不到啊。

    「至於12號……她是我的患者，我了解她，所以她也不可能是吸血鬼。」

    什麼？

    這裡面還有這層關系？

    8號結束講話，但他的話還是讓所有人久久不能平息。

    「你憑什麼說我是吸血鬼？」

    9號語氣激動，「我、我是村民，根本不是什麼吸血鬼，你不要平白污蔑我！」

    「而且、而且你說我是吸血鬼，我看、我看你才是吸血鬼吧？污蔑到我的頭上，你就可以隱藏自己的真正身份，你其實才是吸血鬼！」

    9號說的話好像也很有道理，眾人若有所思。

    10號已經死了，一具屍體自然沒法做出什麼講話，很快輪到第11號。

    這時候，1號的座椅被吊運了回來，不同於10號慘不忍睹的屍體，1號表面看起來毫發無損，但身上沾滿了沙礫，被活埋窒息而死，這樣的死法有多麼痛苦所有人不敢去想像。

    11號聲音抖了下，勉強鎮定下來。

    「我、我之前說的話仍舊有效，我不是吸血鬼也不是獵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村民，只要我活著回去，你們聯系我就絕對沒有問題，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到這個地址來找我……」

    不管說了什麼，11號還是一個調子，那即是她很有錢，你們只要不投票選擇她，她回去後一人送一套東海市的房子給他。

    這可真的是大手筆，哪怕是第二次聽到，依舊很有吸引力。

    「房子？房子有用嗎？人要是死了，什麼房子都麼有用，難道你們還打算下地獄後去住嗎？」

    很難想像這是一名十來歲的小女孩說的話，她語氣布滿了對一群人的不屑，原本眾人還覺得很奇怪，現在想想，難道這個小女孩真的是一個病人？或者是精神病人？

    「還有，姓陳的，別說你了解我，好像我們很熟一樣，我只是在你那裡治病，你憑什麼說很了解我？」

    小女孩氣忿不平，「算了，我不想多說了，你們看著辦吧，反正還有十個人，你們猜中的幾率至少比剛才大多了。」

    結束了自己的講話環節，換來的是一陣子壓抑的氣氛。

    只因接下來又到了投票時期。

    不可避免的，每一個的生命都要開始新一輪的選擇。

    該投誰？

    每個人都在沉思，陸離也不例外，他懷疑的目光在幾個人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心中有了確切的懷疑對像。要是沒有錯的話，其實這人是吸血鬼的概率很大，遺憾的是，假如他出來指出這一點，首先就會繼續浪費一個環節，倘若沒人相信的話，那麼吸血鬼可能會把目標直指向他自己，那麼他必死無疑。

    而浪費一個環節後，他被選中的概率也將大大增加。

    如何讓其他人相信自己的想法？

    這是這個游戲的重點。

    如果不相信，他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當然，他的理由也只是一種猜測，別人不一定會相信，也有很大可能會相信，那麼他將該如何進行選擇？

    看著1號和10號的屍體，陸離若有所思，比起把賭注投在其他人的身上去，他還要等一下，等著接下來兩個人的死亡來進行驗證。

    話術雖然有效，可涉及到自己的生命時，比起話術，他還是願意選擇至少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希望不要倒霉的被吸血鬼選中，不然他活下來的幾率也很渺茫。

    投票很快有了結果。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被選中的既不是9號，還是11號，竟然是3號！

    3號工程師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號碼，痛苦且恐懼地掙扎了起來，可惜無濟於事，他的命運已經被決定，無可避免的死亡馬上將到來。

    獵人們選擇行刑方式。

    又是幾輪選擇，確定了水刑。

    看著3號被吊上天空，然後沉入水底掙扎的狀況，每個人都不寒而栗。

    不管是哪種死法，看起來都太可怕了，也太痛苦了。

    要是有可能的話，每個人估計真輪到自己的時候，寧願選中一槍被打死，也不願意選擇這五種死法。

    但3號的死亡並沒有迎來游戲結束的提醒，說明了3號也不是吸血鬼，更不是獵人。

    接下來的就該是吸血鬼的環節了。

    每個人的再次淪落到被選擇的地步。

    會是誰？

    ……

    是……11號？

    什麼，吸血鬼選中了11號？

    11號有點不可置信，她呆呆地盯著立方體上出現了自己的號碼，怎麼都不想相信居然會是自己。

    不過這也證明了，11號確實不是吸血鬼。

    木刑！

    根本不予女人掙扎的機會，鐵鏈無情地把其吊起到空中，以頭對著箱子的底部，狠狠砸落下去，一瞬間，無數的木刺貫穿了女人的柔弱的脖頸和頭顱，她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已失去了生命。

    全場寂靜無聲。

    十二個人，目前只剩下了八個人！

    已有四個人死亡！

    相信此時此刻每個人的面具之下，都是痛苦到極點的恐懼。

    他們別無選擇，而死亡也可能到達每個人的頭上。

    等等……

    那個人的眼神……

    透過面具上的兩個孔洞……

    不妙，他把下一個目標對上了自己，他無法再支撐到下一回合去了。

    不能再猶豫，他不能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其他人手上來決定，一旦他沒說服其他人，吸血鬼在這回合只要動手，他必死無疑。

第六十三章 自尋死路

    如何做出選擇？

    第三輪。

    魏國強嘴唇顫抖個不停，眼看著又是一具屍體吊運下來，他整個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直到時間幾乎過去了一半多，他才勉強開口道：「我、我們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現在吸血鬼還在我們裡面，我覺得吸血鬼應該是6號。」

    6號？

    所有人感到很意外。

    「對，6號，可能有的人也已經知道，只有6號，是解決第一輪到第二輪游戲的關鍵人，沒有他的話，第二輪游戲根本不可能那麼簡單結束，也只有他的心理素質才能承擔吸血鬼這個角色。」

    話音剛落，他的講話結束。

    4號梁詩琪人已經陷入心理瀕臨崩潰的狀況，她的講話直接被轉移到5號方岩的身上。

    「……」

    方岩沉默了半晌，用眼神在6號陸離與7號、8號、9號、12號身上打量。

    吸血鬼和兩個獵人肯定就在這幾個人的身上，如魏國強所說的那樣，他倒不認為6號這個破面者會是吸血鬼，不，與其說他是吸血鬼，反而是獵人的概率更大一些。

    而另外一個獵人，不知怎麼的，方岩覺得8號這個醫生的可能性很大，既然在這場別開生面的游戲中看不到神色，那麼從語氣判斷一個人的心理狀況是唯一的要素了。

    而全場之中，誰最冷靜？

    不是瘋言瘋語的7號，也不是裝大人的12號小鬼，而是6號這個破面者和8號醫生！

    只有這兩個人是最為冷靜的！

    雖然看不到神色，方岩也同樣在仔細觀察，每當一具屍體降落下來時，其他人渾身都在發抖，就連7號也忍不住在束縛帶的捆縛下，往旁邊進行下意識地挪移，但6號不為所動，而8號也很是淡然。

    8號是醫生還說得過去。

    6號介紹自己是數學老師……好吧，回想起兩場游戲中6號的表現，方岩暗自苦笑，要是全世界的數學老師都是這副模樣，怕不是要天下大亂。

    反正這麼說來，6號和8號的表現很符合獵人的冷靜。

    這個游戲說不定是根據每個人的性格來確定身份的。

    而就像之前說的那般，吸血鬼指不定是不可能的那個人，即是自稱學生的9號。

    方岩想到這裡，緩緩而道：「吸血鬼……是9號。」

    又指定是9號？

    方岩講話環節結束，輪到了6號。

    陸離深吸一口氣，目視所有人：「下一個我要殺的人……是7號。」

    什麼？

    這話一出，其他人頓時震驚。

    這是什麼意思？

    是……自曝自己的身份嗎？

    然而陸離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結束了自己的講話環節。

    但這句話造成的疑問是重大的，包括剛剛的方岩。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他不該是獵人才對嗎？怎麼說自己是吸血鬼？

    輪到7號講話，他饒有興趣地盯著陸離：「哦，你說自己是吸血鬼？你就是吸血鬼？還要殺我？哈哈，有點意思，不過你這麼自曝身份後，豈不是就根本殺不成我了？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不過既然你承認自己是吸血鬼了，嘿嘿，看來游戲就要結束了。」

    8號直視陸離，就算隔著面具，也能看出他的狐疑：「6號，我可以認為你說的話，你承認自己是吸血鬼了？」

    可惜陸離戴著面具，等同於「面無表情」。

    8號似乎想從陸離的面具上看出什麼似的，不知他如何想的，微微搖頭，把話語權交給了下面的9號。

    「你、你真的是吸血鬼？」

    9號倒吸一口涼氣，好似完全沒有想到，才崇拜起來的對像竟然就是殺了兩個人的吸血鬼，還是他們必須殺死的目標。

    「我、我沒話說了。」

    9號很是失望，結束了說話環節。

    「哎，真討厭，你們這些大人，說話磨磨蹭蹭的，既然有人自曝了身份，那下一個就殺他吧，反正人數越來越少，吸血鬼暴露的機會越大。」

    小鬼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性命，仿佛自己真的是在玩一款電子游戲般。

    那麼又到了投票環節。

    ……

    陸離身子穩若泰山，連一點動靜和顫抖的痕跡都沒有，就仿若即將決定的不是他自己的命運，而是其他人的命運之路般，旁邊的方岩眉頭緊皺，更肯定了6號破面者絕非吸血鬼的猜測。

    可是……

    為什麼？

    他既然不是吸血鬼，為何還要說出那番容易惹人誤會的話來？

    他難道不知道，這話說出口後，就算別人有點狐疑，也會因為為了確保自己的性命，擇選一個「共同」的目標來殺嗎？

    他難道想自殺？

    等等……難道這話的意思是……

    方岩瞳孔緊縮，他腦子迅速回憶過往的畫面，隱約抓住了什麼。

    吸血鬼是那個人？

    可，既然6號知道誰是吸血鬼了，為什麼不說出來？還選擇用自殺的方式來提示？

    想不明白啊，唯有這點他想不明白。

    苦思冥想的方岩看著眼前的投票，牙齒一咬，投出了自己的那一票。

    ……

    投票結束。

    6號！

    還真被選中了！

    縱然8號很狐疑，表示了對這種行為不理解，可不妨礙他仍舊投了一票，很簡單，這種跳出來的人不論他怎麼想的，大家都投他一票的話，可以縮減自己成為選中者的概率。

    獵人進行投票選擇行刑方式！

    嘩啦啦……

    鐵鏈再次掉落下來，拉起穩穩坐在椅子上的6號，朝著上空的鋼化玻璃箱過去。

    不知怎麼的，方岩抬頭看著被吊到空中的6號，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個一口氣闖過了第一回合、第二回合游戲的人，真的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自殺嗎？

    他心中萬分不解，不忍地收回視線，環視1號、3號、10號、11號的屍體，嘆息一聲，馬上……馬上又要增添兩具屍體了，假若第二具屍體是他的話，那麼希望有人能夠看出吸血鬼的破綻來。

    眾人不忍看著上面6號的垂死掙扎，可惜哪怕不去抬頭看，掙扎的聲音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響，直到再沒有任何的異動。

    而此刻吸血鬼要殺的人也出現了。

    8號！

    什麼？

第六十四章 抉擇

    8號的陳醫生呆愣愣地盯著立方體上所展現的文字，不敢相信吸血鬼竟然選擇了他。

    不好。

    他恍然大悟，他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太過鎮定了，可能就是這樣被認出了獵人的身份。

    完了。

    他死定了。

    到底誰是吸血鬼？

    他很不甘心。

    他本以為自己會很鎮定，可輪到真正面對死亡之時，他還是忍不住恐懼了起來。

    不、不……

    怎麼能死在這種刑法之上？

    就不能換一個嗎？

    作為醫生，他自然明白這五種刑法之中，最殘忍最痛苦的就是被燒死了。而現在他面對的即是這種情況。

    可惡的吸血鬼！

    「啊啊啊啊……」

    當大火噴射在他的身上時，無與倫比的痛楚令他發出有生以來最撕裂的慘叫，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無人能夠幫助得了他，他的痛楚只能自己忍受和知道。

    他是多麼的希望，這一刻他能瞬間死去。

    前所未有的只求一死！

    ……

    從現在開始，便只剩下了六個人了。

    忽地，立方體出現了提示。

    一名獵人已死亡！

    獵人死了？

    眾人猛地抬起頭去，看著在大火中被燒成焦炭的屍體，面具下的臉色十分難看。

    那個醫生居然就是獵人？

    他才是獵人嗎？

    那麼，現在只剩下來一名獵人？

    「呼呼……」

    魏國強雙眼發紅，吸血鬼到底是誰？獵人被選中，只要再有一個獵人被繼續選中出來，他們就死定了。當然，也有可能在接下來的回合中，他被選中作為替死鬼。

    不對，現在只剩下了六個人了！

    他們的優勢來了？

    魏國強立即想到了這一點，得益於一周前方岩對他們的聯系與合作，他們三人彼此間的信任要比其他陌生人大得多，在只剩下六個人的游戲回合內，他們就獨占了一半的票數，因而在第一輪村民投票中，他們三個人被選中的概率不大。

    不過只要找不到吸血鬼，吸血鬼一人的投票就能置他們三人中的一人於死地。

    「不要藏了，吸血鬼是你對吧，9號！」

    魏國強氣喘吁吁，既然6號不是吸血鬼，那麼9號是吸血鬼就跑不了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9號，你藏的太深了，之前有人說得對，你表現的像個學生，實際上鬼知道你是不是學生，換句話說，你只要裝作自己是學生，就能隱藏大家對你的敵意……」

    4號的女人依然身體在顫抖，放棄了發言的機會。

    5號方岩。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放在9號的身上，把9號看得在椅子上掙扎起來。

    但緊隨著，方岩即把目光對向了7號。

    「吸血鬼是你對吧？7號！」

    7號？

    方岩這話一出，讓魏國強極為驚愕。

    「要不是6號說的那句話，我還真的沒有想到，7號你的嫌疑其實才是最大的。」

    「你之前自曝身份，說自己不是村民而是獵人，還讓吸血鬼來殺你……因為你最開始瘋言瘋語的表現，讓大家覺得你是不是真的瘋了，或者是在找死。」

    方岩沉著道：「那麼你到底是不是瘋子或者自尋死路？如果做個假設，在你不是瘋子的前提下，一個人為什麼敢說出這種話來？」

    「自曝了自己的身份是獵人，就算大家對此感到莫名其妙，但鑒於獵人身份的可能性，大家很可能會下意識的不選擇你……那麼為何吸血鬼不殺了你？開始我還以為吸血鬼覺得你是個瘋子，不大可能是獵人，所以才不選擇你。現在想來，一個正常人會去冒這種風險來賭一把吸血鬼怎麼看嗎？如果不是瘋子，那麼唯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因為你本人便是吸血鬼，你自己又怎麼可能殺死自己。」

    方岩嘆了口氣：「所以你的嫌疑真的才是最大，可惜當時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輪到7號講話。

    「呵呵，哈哈，我真是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我怎麼可能是吸血鬼？我早就說了，我是獵人啊，獵人你懂不懂？才死了一個獵人，你就想讓我最後一個獵人死了嗎？我要是死了，所有人都得死！」

    7號滿不在乎地道，「你說了那麼多，最可能的吸血鬼嫌疑人是你才對吧？一直以警察的身份自居，想想看，大家是不是被誤導了？警察的身份啊，多麼好的身份，就是因為這個身份，所有人全都沒有想過吸血鬼會是你！必須的啊，你可是警察！警察怎麼會殺人？」

    「你們還沒想清楚嗎？這個警察的身份太可疑了，如果不是你最開始表明這個身份，恐怕早就有人把懷疑的對像用在你的頭上了吧？可惜了，所有人都太緊張了，根本沒有想到這裡，否則的話，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嗎？」

    方岩臉色很難看，這個7號簡直在胡說八道……但不得不說，他這話說的很有感染力，他明顯感覺到，就連魏國強都有點動搖了。

    的確，要是吸血鬼就是他的話，那麼魏國強支持他，就是把性命給送出去了。

    仔細想一想，就算他們是盟友，但方岩要是吸血鬼，他還會遵循盟友的規則嗎？說不定是在隱藏……

    而且，魏國強一下子聯想到了第二回合游戲中，方岩違背警察的原則一腳踢開了那個倒霉的家伙。

    這下子，魏國強心中徹底動搖了，一個能踢開普通人選擇逃跑的警察，還值得相信嗎？

    輪到9號說話。

    他驚懼地盯著所有人，隨後目光在5號和7號身上打轉，不知道到底該選擇誰才對。

    抿著嘴唇，他咬緊牙齒，干脆不說話，把講話環節推給了下一個人。

    12號大大咧咧，現在眾人隱約感覺出來了，說不定醫生的話是對的，這個小學生真的是他的病人，一個精神病人。

    「喂喂，5號的那個大叔，7號說的很對啊，你這警察的身份真的很可疑，電影中不是那麼演了嗎？你肯定就是警察中的臥底。好了，就你了，快開始投票吧。」

    明明是性命危急的時刻，9號莫圍還是忍不住被12號弄的哭笑不得，這小孩子還真的是胡鬧，她當這是在玩丟手絹的小游戲嗎？都已經死了六個人了……

第六十五章 死而復生

    投票即將開始。

    決定命運的時刻來了。

    當了十幾年的警察了，方岩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有緊張的情緒，畢竟當初原諒她的時候，心中都只是無奈而不是緊張和怒火，直到參與了這個游戲開始。

    而這一次的緊張心情，甚至比上一次的游戲遭遇殺人狂還要可怖。

    投票結束。

    立方體的流彩表面上，陡然出現了一個數字。

    是……

    7號！

    方岩猛地松了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衣衫，可見方才他是有多麼的緊張。

    7號身體一震，無法開口的他死死地盯著立方體，想說話又不能說話的樣子，看得出來十分難受。

    「游戲結束，村民獲勝！」

    7號的數字剛一出現，轉瞬立方體上驀地又閃現出了這一行字。

    游戲結束？村民獲勝？

    7號、7號果然是吸血鬼！

    方岩精神一振，知道自己等人活了下來，果然在最後的關鍵時刻，魏國強和梁詩琪還是都選擇了信任自己。

    「不、不可能，怎麼會選中我？」

    游戲一結束，立方體似乎是放開了對所有人的限制。

    而7號一松開限制，立即嘶吼狂怒：「怎麼可能選中我？你們都是笨蛋嗎？為什麼會選擇我？」

    一行行的數字開始閃現，每一個人的面具頭像都出現在了立方體之上，在其下面還有「村民」、「吸血鬼」、「獵人」的真實身份，以及每一輪所有人的投票選擇。

    「咦？」

    方岩本來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卻猛然色變。

    怎麼會？

    6號破面者的真實身份竟然是獵人？

    不對啊，如果6號是獵人，那豈不是說上一輪結束時候，兩個獵人全部死亡，游戲就該結束了，吸血鬼應該獲勝才對。

    而且……

    而且最後一輪的投票……

    7號的嘶吼忽地停了下來，他盯著立方體上的數字，不敢置信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最後的一輪投票，為什麼有6號？」

    對，為什麼最後一輪的投票有6號？

    他不是死了嗎？死人怎麼投票？

    本該只剩下六個人進行的投票，不像方岩之前所想的，魏國強並沒有選擇投7號的票，而是投了他的，但9號卻投了7號的票。

    即是說，2號魏國強、7號本人還有12號都選擇方岩是吸血鬼。

    而方岩和梁詩琪、9號則選擇7號是吸血鬼。

    這樣的投票按照道理來說，最大的結果該是平手，可是偏偏最大的不可能產生了，應該是死人的6號投了7號一票！

    這關鍵的一票立刻讓天枰傾斜。

    「怎麼可能？死人怎麼投票，死人怎麼投票？我不服，我不服……」

    「那如果我沒死呢？」

    嘩啦啦，四根鐵鏈拉扯著椅子從天而降。

    渾身濕透了的陸離雙手、雙腳被捆縛在椅子上，戴著一副白色略有破損的面具，平平淡淡的一句話開口，卻立刻讓所有人猛地一抬頭。

    ……

    ……

    武`漢東湖開發區光谷軟件園，逗魚TV總部大廈。

    聚集在一起的眾人各自議論紛紛，原本以為是被黑了的技術問題，但如今卻已經沒人這麼認為了。

    窗外的小雨飄飄，大廳內的眾人卻心寒莫名。

    「你說到底是什麼人干的？」

    袁宏傑喃喃自語。

    「你認為是人干的嗎？」

    王成剛反問他：「就算是美國的NSA也沒有這樣的能耐吧？」

    袁宏傑默默點頭，假如美國人能夠掌握隨意黑了全球網絡、通訊網絡的能力，那中國還打個屁，直接認輸算了。而顯然目前的這種情況，根本不像是人類能掌握的能力所辦到的。

    那麼排除了人類，還能是什麼？

    袁宏傑打了個寒顫。

    地外生命？

    好像除了這種可能性沒有其它的原因了……但假若真的是地外生命搞的鬼，它們弄出這一套來是打算干什麼？

    矩陣游戲？

    「啊，6號沒死！」

    有人驚呼喊道。

    既然無法對後台進行操作，而且這事已經超出了逗魚能夠處理的能力範圍，大多數人反而因此放松下來，就這麼站在大廳內看著那個大屏幕上的直播。

    那到底是不是直播還另外倆說，然而這個所謂的「暗夜獵殺」游戲之殘酷那是明顯的了，不要說女人，就算是袁宏傑他們這些男人，當看到裡面被處死之人的慘狀時，也是齊齊變色不忍直視。

    真的無法去想像這到底是否是真的。

    「6號沒死？」

    袁宏傑驚訝萬分，連忙抬頭看去，果不其然，本該死於水刑的6號竟然渾身濕漉漉地從天而降。

    ……

    「6號沒死？

    脫掉女裝的吳孟也不敢置信地盯著顯示器屏幕，腦袋一時間也有點懵逼，為什麼死了的6號還能投票？為什麼死了的人還能復活？

    這不對啊。

    不止是他有點怔然，此時被波及到的另一塊大陸上面，紐約市的時代廣場上也是怔然的人很多。

    自從時代廣場上所有的電子顯示屏都變成同一個影像畫面後，許多行走的路人好奇地停下腳步，抬頭張望是發生了什麼事。

    而很快，一場不知道是電影宣傳片的影像開始在大屏幕上進行播放，有的人無趣地離開，而更多的人則是停著腳步，注意力被大屏幕上播放的影像給吸引住了。

    隨著影像的情節不斷發展，紐約時代廣場上就出現了如此詭異的一幕，無以計數的人佇立腳步，抬頭看向電子大屏幕上的影像，恰好被一名路過的記者給拍攝了下來。

    這些全神貫注的人並不知道，他們現在所看到的影像並非只是在時代廣場上所展現，假若他們能夠回家打開電視，就會驚駭地發現，美國的幾大電視服務提供商，全部無一例外在對這段影像進行轉播，而這似乎不以人類的意志力、技術為轉移，這一刻全球無一例外，只要有電波存在的地方，都有可能被無形入侵「傳染」。

    時間在流逝，參與游戲中的十二人並不知曉他們的一切行為都在被直播著，為了生存而進行的掙扎，來到了尾聲。

第六十六章 九分鐘

    「那如果我沒死呢？」

    陸離淡然的一句話從天而降，讓剩下的六人猛地把視線看向他。

    7號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陸離，「你、你、你真的還活著？」

    「沒錯，我還活著，真是讓你失望了。」

    「不可能，你明明已經……」

    「沒錯，我確實是受刑了，不過你們沒有發現嗎？」

    陸離重新落在自己6號的位置上，環視在場幸存者們一眼。

    「從最開始的時候，每個人的受刑時間都不一樣，我仔細默數了一遍，金刑恰好是7分鐘，土刑為5分鐘，木刑為1分鐘……為什麼這其間會有這種差距？」

    「後來我明白了，五行之間相臨相生，相隔相克，它們之間恰好是三才五行，即1為木、3為火、5為土、7為金、9為水。正好符合每一個受刑時間，當然了，其實你們不必知道這其中的關系，只要稍微注意下屍體落下來的間隔時間即可知道這一點。」

    其他人愕然無語，這種游戲都快把人給嚇死了，誰敢抬頭去看那凄厲慘叫的受刑，又有誰去注意他們的受刑時間了？

    「本來發現了這一點我就覺得很有意思，但意義不大，直到我察覺到了誰是吸血鬼。」

    方岩脫口而問：「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了7號是吸血鬼，為什麼不在最開始提出來？」

    「因為我沒有把握說服你們。」

    陸離平淡道：「你們已經開始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了，鑒於我參與了兩次的游戲，先天性上你們就很難相信於我，如果我沒說服你們，那麼吸血鬼一定會選擇動手殺了我。」

    「那你就……」

    「沒錯，我的身份是獵人，不知道你們意識到了沒有，兩個獵人必須選擇同一個刑法才能讓人受刑，而這就意味著我可以控制選擇自己需要的受刑方式，那就是唯一的幸存方式，水刑！」

    水刑？

    方岩這才意識到了什麼，面具下的神色很是震驚：「水刑可是有九分鐘……你、你在水下憋了九分鐘？」

    這是何等的概念？

    雖然吉尼斯世界紀錄中，水下憋氣的最長紀錄是二十多分鐘，可那是吸納了純氧才有的紀錄，一般人沒有經過訓練，在水下憋氣最多也就一分鐘到一分半鐘的時間，也許經過訓練，那些游泳運動員能憋氣到四分鐘左右。

    方岩本身曾經也學過潛泳，但他水下憋氣也就四分半鐘的時間，再長一點那絕對是會死的，水下憋氣與陸地憋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難度和概念。

    「九分鐘其實不算什麼，STA的紀錄是十一分鐘。」

    陸離輕松地說道。

    方岩眼皮子直跳。

    AIDA世界自由潛水協會中，不攜帶氧氣瓶，不吸純氧，STA游泳池閉氣比賽中，男子紀錄是十一分鐘點，九分鐘好像確實不算什麼，可兩者的環境也不一樣，一個是在安全的游泳池內，一個則是被捆縛住全身沉入水底，兩者所承擔的精神壓力完全不一致。

    一個渾身放松，精神愉悅的潛水員，潛水時間可以延長甚至一半，而精神一旦緊張，可能兩三分鐘就不行了。

    到底要有多麼強大的精神意志，才敢去主動受刑九分鐘？

    不，普通人一分鐘就溺水死在裡面了。

    這不是區區九分鐘的問題！

    「所以、所以你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主動那麼做的？」

    「大家很給面子，選擇了我。」

    陸離盯著7號，語氣輕松地說道：「好了，最後一個獵人是我，那麼就由我來決定你的死亡方式吧。」

    「你！」

    7號咬牙切齒。

    「給你一個同樣的機會，堅持九分鐘你就能活下來，我很看好你。」

    不用多說，陸離給予7號了一個機會。

    水刑！

    「艸你媽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立方體放開了對他說話的限制，不意味著就不會讓他不受刑，鐵鏈依舊降落下來，把其送入了水箱之中。

    這叫、這叫給了一個機會？

    魏國強與莫圍倒抽了口冷氣，看著陸離的面具微微發抖，特別是魏國強，現在心裡極度後悔，要知道之前他還投了6號一票，他會不會秋後算賬？

    「恭喜完成第二回游戲，現在給予獎勵。」

    「啪啪……」

    幸存的六人身上的束縛帶自動解開，陸離頭一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嗤嗤……」

    立方體四面再次彈射出冒著寒氣的格子，陸離直接跳上圓桌，伸手就去格子中摸了摸，摸出了一管食指長度和粗細的透明注射器，裡面裝滿了帶著微弱藍色的液體，這便是游戲開始前所說的「臨時性力量增強劑」？

    方岩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也趕緊跳上桌子去拿取獎勵。

    陸離瞥了他一眼，沒有多拿，只拿了自己的那份又跳了回去。

    等方岩把所有的注射器拿出來，一一分給在場每個人後，立方體開始了計分。

    「矩陣游戲第三回合：暗夜獵殺。難度四顆星，總分40分。」

    「警察，15分，你的表現總算比上一次好了許多，期待你的下一次表現，努力活下去吧。」

    「商人，0分，你的小聰明沒有給你帶來實力上的增強，但你的運氣還算不錯，也許你的確該始終相信自己的運氣。」

    「女人，0分，仍舊只知道哭泣沒有主見，好在你沒有拖後腿，所以你依舊幸運的活了下來。」

    「學生，0分，你的頭腦不算聰明，如果不是最後的選擇沒有出錯，那麼你也許活不到最後。」

    「小學生，0分，不予評價。」

    「破面者，25分，你的膽子很大，再過半分鐘你也許就要溺死在水箱裡面了，還好，你活了下來。但你的行為不走正路，消極進行游戲，扣除5分，最後得分20。」

    「喂喂，也太吝嗇了點吧？這還要扣5分？」

    陸離有點不滿。

    可惜立方體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在計分完畢後，都不給在場眾人絮叨的機會，所有人頃刻化作光粒消失無蹤。

    大廳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而外面，隨著所有的網絡直播、電視台重新恢復正常，一場軒然大波正如海嘯般引發全世界的震蕩。

第六十七章 一紙調令

    從很小的時候，柯越一直都很向往首都，在他幼小的心靈之中，每次去首都出差的父親都會帶來許多不同的零食與玩具，也因為如此，他小時候就覺得首都肯定是個了不起的地方，那裡有很多好玩有趣的東西，長大以後他一定要去首都。

    等真正長大以後，柯越才知道小時候的幻想有多麼不切實際，首都雖然仍舊是個有著悠久歷史和偉大的城市，但肯定不如他小時想像中那麼美好。

    而自與妻子離婚以後，事隔五年，他再次踏上了前往首都的航班。

    當然，這次的「旅行」很不同尋常，來自上方的一紙調令讓他離開了自己的部門，必須立即在明天下午三點鐘前抵達首都。

    盡管不清楚上級部門的調令出自何意，可拿著工資的他也不能就此違背命令，還是老老實實按照吩咐抵達了首都。

    剛一走進首都的機場大廳，他抬頭就看到機場的聯排屏幕上，正在播放關於昨日的新聞。

    「鬧大了啊……」

    駐足觀看的人不少，柯越不出意外聽到了旁邊有人的感嘆。

    「會是誰干的？」

    「美國人做的吧？」

    「美國人？應該不是他們，他們自己的網絡好像也被入侵了。」

    「那就不知道了，總不可能是外星人干下來的吧？」

    「我猜啊，很有可能。」

    外星人？

    柯越苦澀地搖搖頭，要是真的有外星人就好了，至少它們若是有這種實力，應該就能結束地球上紛爭的局面。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柯先生，請問您到了嗎？」

    手機對面傳來的是一段陌生的男聲。

    「嗯，我剛下航班，請問你是？」

    「抱歉，柯先生，我是過來接您的。」

    「哦，我明白了。」

    對方知道自己姓什麼，該是上級部門派來接送自己的。

    按照對面說的地方，柯越走出航站樓，還沒看到接自己的人，就突地聽到背後傳來聲音。

    「你是柯先生對吧？」

    他連忙轉身一看，一個年約三十余歲的男子不苟言笑地站在自己的身後，抿著嘴唇，給人很嚴肅的感覺。

    這是個軍人。

    柯越早年當過兵，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有點好奇了，上級部門這次派自己過來，到底是為了干什麼？

    「柯先生，請跟我來。」

    這名明顯帶著軍人做事風格的男子走在前面，帶領柯越來到一輛大眾商旅車面前，拉開車門，請他上車。

    柯越沒有多少猶豫，還是坐上了車。

    七座的商旅車內並沒有多少人，除了司機和這名軍人外，就只有他一個乘客了。

    看著車子逐漸駛離首都國際機場，柯越按捺不住好奇心，詢問道：「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

    男子坐在副駕駛位上，聽到柯越的問話，略微猶豫了下，似乎是被什麼人吩咐了下，還是沉聲道：「聯合參謀部。」

    「聯合參謀部？」

    柯越聞言色變。

    聯合參謀部對普通人來說可能不大熟悉，只因為在年初的時候，它的前名剛好被改了名字，說起它的前一個名字，那就是鼎鼎大名了——中國總參謀部。

    此部門在中央軍事委員會領導下，是負責組織全國武裝力量建設和作戰指揮的最高軍事統率機關，作為全球第二大軍事強國的最高軍事部門，為何找上了自己？

    難怪上級部門要責令自己必須立刻啟程，原因是在這裡。

    柯越不再問話了，涉及到總參謀部的機密要事，再多詢問，眼前的軍人也不會再回答自己，而且可能還會惹上麻煩。

    老實地坐在車內，看著車子外面車流穿梭不停，很快，商旅車又換了一輛，與上一輛不同，這一輛商旅車的貼膜顏色更深，坐在車裡幾乎無法看到外面的景像，而且車子也換了牌照。

    紅色甲A，總參級別車輛！

    有了這輛車，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向京外駛去。

    柯越對首都城郊不大熟悉，不過看得出來，他們行駛向的地方很偏僻，直到轉過一條彎，就幾乎沒有其它民用車輛了，只有偶然幾輛掛著軍方牌照的車輛錯向而去。

    這是要到哪裡去了？

    柯越揣揣不安，心裡很是緊張，但又不敢東張西望，只好安慰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話又說回來，自己只是一個「東海國際關系發展研究中心」的無名小卒，為什麼總參會找上自己？

    這很沒有道理啊。

    再沒道理也得有道理，面對總參，任何人都不敢放個屁。

    從機場出來到目的地，足足行駛了整整三個小時，當進入一個有著衛兵嚴格值守的軍事禁地時……從車子上下來的柯越，還真沒大看出來這是軍事禁地。

    幾座普通的小樓邊上，還有一個噴水的花池，要是不去外面走一趟，光看這裡的話，還真像一個平常的療養院。

    「柯先生，請跟我來。」

    還是那個軍人帶著他走進大樓，轉向左側的走廊，推開了一座會議室的大門。

    較為尋常的會議室內，應該是領導用來開會的場所，周圍的窗簾被緊緊拉住，密不透風的環境之下，早已坐好了二十多來人，一聽到大門被推開，全都轉頭看向門口的柯越。

    「……」

    柯越有點不知所措，這是個什麼情況？

    看了柯越一眼後，二十來人又迅速收回了視線。

    這才令柯越緊張的情緒略微松緩，他環視了會議室一圈，悄悄來到末尾的座椅上坐下。

    整個會議室可以容納五十多人開會，而現在就有接近一半的人坐在裡面，不過大部分人都身穿軍裝，也有部分的人和他一樣，身穿西服。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感覺越來越疑惑不解了。

    可惜沒人來親自回答他的問題。

    整個會議室內靜悄悄的，沒人交頭接耳說話，全部安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驀地，前面的大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跨步走了進來。

    柯越本來還勉強冷靜的面孔，一看到講台上的那名男子，先是有點遲疑，隨即記憶中的某個畫面被一下子激活。

   

第六十八章 網絡攻擊

    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

    柯越怔然不解，盯著講台上的男子，陷入了回憶。

    六年前的時候，他還在首都工作，因為妻子與他的不和時常去借酒消愁，因為一次喝酒，偶然認識了一個朋友。

    那個朋友也不說來歷，只說找個酒伴與他喝酒，長此以往，兩人在那個大排檔倒是成了很好的酒友。

    一成為朋友，在酒精的催促下，兩個人幾乎「無話不談」，從天文地理扯到國際事務，從感情女人扯到政治歷史，總而言之，與這位朋友的談話，總會讓柯越生出一種恨不能早日遇見的遺憾。

    但某一天，這名朋友失去了聯系，從那一天過後，直到柯越與妻子離婚離開首都，再也沒有見過這名朋友。

    這名朋友的名字，叫「時燎」。一個很少見的名字。

    「各位同志，大家下午好，我叫時燎，是這次為各位同志主持此次會議的主持人，兼講解員。」

    熟悉的名字從耳朵內深入進去，柯越猛地從回憶中蘇醒過來，明白眼前的人果然是記憶內的那個朋友。

    他……他失去聯系後，怎麼當了兵嗎？

    眾多的不解在柯越內心盤旋，不過此刻，聽時燎說話好像更為重要。

    「可能很多同志現在都對這次的會議感到疑惑，也有部分人是忽然接到上級通知過來的，那麼我就先對這次會議作個背景介紹。」

    「我叫時燎，隸屬於中央軍事委員會聯合參謀部下屬信息部對外網絡戰情報科。」

    「大家現在應該都知道了，發生在昨天的全球網絡攻擊事件。」

    時燎背後是個百寸的電子顯示屏，他手指滑動，屏幕上出現了關於昨日的新聞。

    應該說是舉世震驚！

    首都時間10月30日上午11:18分，針對全球性範圍的網絡攻擊迅速在全球同步上演，不論是各個電視台，還是網絡上的直播平台，全都受到不明的網絡攻擊，從而導致共同出現一個影像畫面。

    不到一個小時，攻擊出現的影像畫面無聲無息消息，可是緊隨而來的全球震蕩以爆炸式的速度傳播，各大媒體和新聞的頭條都被這個突發事件給所掩蓋，其震爆程度，比當年的911事件還要超出幾分。

    而顯然，排除普通平民對此的好奇與驚訝，各國政府的驚駭與重視程度可比911事件高多了。

    「根據目前的統計數據，以我國為例，總計有256個電視頻道受到影響，囊括了全國大部分具備影響力的電視台，網絡上受到的影響較少，普通的網站沒有受到牽連，但存在直播平台的網站，合計27個排名靠前的網站受到攻擊。」

    「截至到目前為止，全球被攻擊的電視頻道有2487個左右，受到攻擊的網站有145個，覆蓋了全球157個國家和地區，有接近四十億人觀看了此次意外影像……」

    這種來自國家一手的絕密資料，絕非現在的媒體所能得到的，聽到時燎沉重的聲音，柯越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真的是人類現目前技術實力能夠辦到的嗎？

    時燎眼神炯炯，直視會議室內呼吸急促的眾人：「同志們，你們沒有聽錯，這不是一次普通的黑客攻擊行為，而是涉及到國家安全威脅，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經濟和軍事威脅，不，我該加上兩個字，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經濟和軍事威脅。」

    他來回渡步，身體矯健有力，聲音錚錚作響，一時間，整個會議室都不由帶來了沉重的壓抑氣氛。

    驟然，會議室旁邊的另一塊屏幕忽地亮了起來。

    「嘩啦……」

    會議室內的所有人全體起立，敬禮！

    柯越也連忙跟著站了起來，看著另一塊屏幕進行電視連線的人員，只覺得雙腿都在發抖。

    電視連線內的，只有十幾個人，但裡面的每一個人，是說每一個人，特別是中間的那個人，皆是每天新聞聯播上必然出現的領導，也是掌握國之重器，站在權利巔峰位置上的十幾個人。

    敬禮完畢後，所有人再次坐下。

    可不知不覺間，每一個人後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兩邊膝蓋上，目光直視前方。

    「我剛才說的話並非誇大其詞，昨日1030事件，牽扯到的國家與範圍之廣，前所未有……」

    「這是我軍方內部的秘密電視直播會議……」

    他轉身操縱了下電腦，隨即屏幕上出現了一次模糊的內部秘密電視直播會議，卻在突然間，直播會議被切斷，出現了柯越所熟悉的那段影像。

    「可以看出，不僅是民用通訊網絡，連軍方加密的通訊網絡，也被同時入侵，在技術上這是非常難以實現的攻擊，我們內部的通訊皆與外界進行物理斷網，沒有與全球互聯網進行接入的線路，並且也采取了無線電磁屏蔽隔絕，理論上這次的內部秘密電視會議，是不可能受到攻擊的。」

    「但它偏偏發生了。」

    時燎一臉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與他自己不想關的事情。

    柯越很熟悉時燎這種態度，與他交談之時，不管是再激烈的話題，時燎也從來不露出過多的情感，總是喜歡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去看問題。而也正因為如此，時燎往往能夠看出不少其他人看不出來的重大問題。

    「在網絡攻擊方面，美國是走在世界最前沿的國家，他們早在1991年海灣戰爭時，美軍方面就對伊拉克實施了網絡戰，而到七年前，美國國防部正式下令組建單獨的網絡司令部，當時其成員超過88700多人，目前在職人數接近10萬人……」

    這絕對是個驚人的數字，中國總參信息部成立雖早，但針對網絡戰方面的計劃卻很遲緩，以國內為例，還沒有單獨成立網絡戰的部門，依照柯越在國際關系發展中心獲取的大概猜測，專門從事中國網絡戰的人員數量不會超過萬人。

    「只要美國有需要，他們隨時可以發起信息網絡攻擊，侵入它國，進行欺騙、拒絕、瓦解、降級、乃至最後的摧毀敵方網絡系統。」

第六十九章 全球威脅

    「他們可以做到這一點，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不過在這方面，我們國內雖說較美國落後，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對像，實際上每年美國針對我國進行的金融網絡信息系統、交通網絡信息系統、電力網絡信息系統等民用網絡信息設施，以及戰略級軍事網絡信息系統的攻擊從未停歇過，我國遵從‘禮尚往來’的原則，美國人並沒有就此真正的占據絕對的上風。」

    「考慮到美國人的此次事件損失，及對國內造成的影響還在我國之上，並且其技術實力也達不到這一標准，所以基本可以考慮排除是美國人進行的全球範圍內的網絡攻擊，他們既沒有這個技術，也沒有這樣的利益去得罪其它156個國家和地區。」

    時燎說的輕松，可惜這個結論卻比起是美國人的攻擊，還要讓人深思背後的意思……讓人想的不寒而栗。

    排除了是美國人搞的鬼，那麼還有誰有這種技術實力？

    不知怎麼的，柯越忽地想起了機場時那人玩笑般的疑問。

    有人突地舉手。

    那是個與他穿著一樣西服的男子，看模樣不大像是軍人。

    難道和他一樣是智庫的成員？

    「你有什麼疑問？」

    時燎停下講話。

    「你好，時上校，我想請問一下，你說美國人達不到這種技術實力，那麼這個技術實力的根據是什麼？它的嚴重程度是否真的能達到威脅全球人類的安全等級上？」

    「問的好，請先坐下。」

    時燎沉思了下，緩緩說道：「你們覺得21世紀現代國家的核心是什麼？」

    不待有人回答，他直接說道：「是信息，是更快、更好、更安全的信息！這是現代國家、現代社會的最重要核心，不論是金融、經濟、民生、交通、電力、資源調配、教育、情報、軍事，它們的核心都源自於信息的交換和傳遞，一旦這個信息平台被入侵和破壞，我們將無法進行金融活動，股市將瞬間破滅，經濟會倒退，交通和電力傳輸將癱瘓，我們晚上失去了光芒，工廠將全部停工，人們擠爆銀行，卻取不出一分錢，移動支付全部停歇，就算有了錢，也買不到任何的物資，社會環境會在短短數天內瀕臨崩潰……」

    「而這還只是開始，我們的情報網絡全面癱瘓，防空網絡也失去了控制，我們對外一無所知，就像一個脫掉全身衣服的少女，在半夜十二點走在印度的貧民區一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想而知。」

    「根據對外網絡戰情報科聯合中國社會科學院、北大、清華的計算評估，以現目前得出的數據，‘1030事件’中涉及到的網絡攻擊力度，已經是互聯網建立以來強度最大、也是最不可思議的一次，以這次事件所展現的技術實力和特點來看，我們國家的金融網絡系統、交通網絡信息系統、電力網絡信息系統以及最重要的防空系統、軍事網絡指揮系統相當於不設防，只要這個不明力量針對性攻擊……「

    時燎環視所有人一圈，看得在場二十多人面色發白。

    「中國經濟損失最低也會超過四十萬億元以上，更大的可能性是經濟系統崩潰，經濟倒退三十年。當然，我們的基建體系和工廠還在，可由於整個信息系統被破壞，想要恢復重建，可能需要花費十年的時間。但我之前說過了，最可怕的不是這一點，經濟崩潰引發全社會震蕩，由於軍事網絡也同樣癱瘓，我們無法准確調動軍事單位和部署力量。」

    不用時燎明說，大家都知道這話的嚴重程度。

    不僅是對內可能性的暴亂無法鎮壓，對外的軍事防範也失去了效果。可以說，這種情況比中國核武庫沒有了還要可怕十倍。

    「之前我說了，中國與美國‘禮尚往來’，美國人若是能做到這一點，那麼他們的黑人總統，完全可以再次削減包括F22在內的大部分武器，乃至超過6000億美元的軍費，只因為光憑這種網絡信息技術的壓制，他們即可以稱霸全球，但他們顯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柯越一邊聽著，一邊悄悄地看著旁邊的大屏幕，可以看得出來，時燎的話不僅引起了在場二十多人的重視和緊張，還讓屏幕對面的領導們也同樣氣氛壓抑，比起電視新聞上領導們的成竹在胸和淡淡的微笑，現在的領導們，沒有一個能夠微笑的出來，臉色沉重的可怕。

    「不止是他們做不到這一點，全球目前沒有一個國家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我們現在面對的問題在於，不是只有我們國內受到這次網絡攻擊，而是整個全球範圍內有157個國家和地區受到波及，包括美國在內。也因此，我在前面所說，中國的國家安全受到重大威脅的同時，還有來自於全球所有人類受到的安全威脅。」

    柯越能夠想像到這件事的嚴重後果了。

    一旦讓這次的網絡攻擊在波及全球互聯網上，轉變為破壞性的效果，那麼人類可能真的要回到沒有互聯網的時代去了。不，應該比這個還要糟糕。

    幾十年前那個沒有互聯網的時代，人類的秩序仍舊存在，國與國間也有著適應時代的規則。

    而現在國與國之間，整個的規矩和玩法都和幾十年前完全不一樣了，何況是軍事方面，可以說，哪怕是使用同樣的武器，有著現代化信息系統的一方，能夠直接吊打另一方沒有現代化信息系統的敵人。

    依賴於經濟全球化，人類經濟體系的崩潰，任何一個國家所有的金融往來、信息往來、商品往來都會癱瘓，柯越打了個寒顫，不說其它暴亂、戰爭一類的，就說進口糧食的缺少，這得餓死多少人？

    似乎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那就是各國的核武器大部分是彈體分開存放，哪怕是少數放在發射井上，常備灌注燃料的核武器，其發射條件也相當復雜，並不是簡單的網絡入侵能夠解決的。

    否則的話，只需要這一點，就能讓世界末日提前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