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山溝皇帝 作者：雨天下雨 (連載中)

山溝皇帝 第六百九十章 攻敵所必救

    張岳不想固守南昌，不是他狂妄自大了，而是被迫無奈，為何？

    因為只守城的話，南昌是沒有問題了，八萬大軍在這裡一擺，偽唐賊軍想要啃下來，少說也得調兵七八萬人。

    但是南昌保住了，撫州肯定是要完蛋了，那邊不過三萬不到的兵力，而且只有兩千人是邊軍，其他的都是地方募兵和衛所兵、青壯，當初偽唐賊軍連重兵雲集的吉安都能夠短時間攻克，這撫州就更加不可能守住了。

    而一旦撫州被攻克了後，偽唐賊軍都有可能繞過南昌，直接進入潘陽湖，或者是從潘陽湖東部進入南直隸地界。

    誰敢保證，偽唐賊軍會傻乎乎的來南昌城下打攻堅戰啊，人家有腳的，會走的，他們會繞過南昌直接進入南直隸的。

    一旦讓偽唐賊軍進入南直隸，那場面他幾乎是無法想像！

    天下震動不震動他不知道，但是正德皇帝和那些內閣大佬們肯定是要恨死他了，然後丟官去職抄家滅族都是有可能的，嗯，前提是他張岳傻乎乎的不反抗！

    如果他反抗的話，其實現在朝廷拿他也沒辦法！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願意讓偽唐賊軍攻克撫州，然後殺進南直隸的，所以他必須找出偽唐賊軍的主力在那裡，然後直接率領大軍進行攔截作戰！

    有四千騎兵和督標、邊軍，總兵力八萬餘，這野戰勉勉強強也能夠打一打了，縱然無法獲得大勝但是只有打出平手，那麼張岳就認為夠本了。

    但是這個前提是，他必須知道偽唐賊軍的主力在那裡，而且還需要知道偽唐賊軍的總兵力到底有多少。

    如果偽唐賊軍超過了五萬人的話，那麼也別指望主動出擊了，能守多久是多久，同時在九江和安慶準備死守吧！

    為了找到偽唐賊軍主力的方位以及準確的數量，張岳也是下了血本，直接動用了大量的騎兵出去偵查！

    而這些來自邊軍的精銳騎兵，也的確是沒有辜負他的信任，三天後，偵騎報告，位於豐城以東外的小江口地區發現了大批偽唐賊軍的蹤跡，初步判斷不少於兩萬兵馬，而且還和偽唐賊軍的外圍騎兵發生了激烈的交戰。

    而不用多久，騎兵又是報告，已經是查明了小江口方向的偽唐賊軍所部，準確兵力在兩萬五千人之間，其中擁有大量的炮兵和輜重。

    而在其他幾個方向，雖然也發現了部分偽唐賊軍，但是千人或者兩三千人的規模！

    此時，張岳已經是確定，這股偽唐賊軍就是他們的主力了！

    因為綜合目前偵查的報告，發現的偽唐賊軍總兵力是在兩萬五千人左右，當然了，也有可能有偽唐賊軍還沒被發現，但是數量應該不會太多。

    偽唐賊軍的總兵力，應當是在三萬五千人到四萬人之間，這個數據，和他的預估數字相當。

    張岳判定北上的偽唐賊軍總兵力，並不是以發現多少人來判斷的，而是從偽唐王朝的總兵力來預估的，他不知道北上江西的偽唐賊軍兵力有多少，但是他卻是可以猜得出來，偽唐賊軍總兵力不會超過十五萬，能夠用於江西方向的兵力，撐破天了也就五萬人左右。

    因為其他戰線上，偽唐賊軍也需要留下大量兵力來防守！

    這個就和他麾下的總兵力也有好幾十萬，但是在南昌也只能集中八萬兵力，撫州集中三萬兵力一樣，因為在湖廣以及其他地方，他還得留下大量的兵力。

    如果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到江西，湖廣還要不要了，福建還要不要了，四川還要不要了！

    偽唐賊軍的主力屯兵豐城以東，到底要幹嘛？

    是要繼續東進去撫州嗎？還是說準備轉向來南昌？

    張岳猜測的這個問題，也是目前李春景所思考的問題！

    張岳的判斷並沒有多大的錯誤，李春景的確是帶著第二軍的主力屯兵於豐城以東！

    他一開始打算很簡單，先截斷撫州和南昌的陸上交通，然後擇機吃掉這兩座城池的增援兵力，再進攻南昌！

    這一點，其實張岳並沒有猜對李春景的戰略！

    李春景所率領的第二軍，其戰略目標並不是為了去南直隸，實際上戰略目標是為了奪取南昌，哪怕是南昌是個硬骨頭，第二軍也必須啃下來。

    因為只有拿下了南昌，才能夠打通贛江通往潘陽湖，進而進入長江的水運通道！

    大唐陸軍的進軍方向，因為彈藥等各種補給消耗極大，大規模進軍現在已經是很難脫離水路了，而這一點，張岳並不知道，他是看出來了這種局勢，但是他根本沒有想到大唐陸軍對水運的依賴有這麼大！

    因為張岳雖然已經連造槍炮連新軍了，但實際上明軍依舊是無法想像：在一場戰役裡就是打出去上萬發炮彈！

    更加無法體會得到大唐陸軍的補給到底有多困難！

    因為明軍這兩年來都是防守作戰，補給線雖然也存在，但是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目前南方明軍的軍械製造，很多都是就地製造，湖廣明軍主要是在武昌府那邊大規模生產，補給相當的通暢，根本不用和大唐陸軍一樣，從遙遠的兩廣地區運輸上來。

    所以，南直隸可以不去，但是南昌是必須拿下的！

    但是當李春景發現，南昌那邊的明軍短時間內急速增加到八九萬人，甚至都號稱十萬大軍，裡頭還有好幾萬督標和邊軍的時候，就是讓李春景打起了退堂鼓！

    他打仗雖然激進，但是不代表他傻啊！

    帶著第二軍去啃現在的南昌，很有可能會碰的頭破血流的！

    但是南昌不打又不行啊！

    所以考慮了足足兩天後，李春景才是決定，看能不能引蛇出洞，先去打一打撫州，看能不能把南昌方面的明軍吸引出來一部分出來，然後再圍點打援，削弱南昌城內的守軍。

    但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剛帶著大軍東進撫州呢，南昌城內的張岳得知了消息後，立即就是皺起了眉頭，然後糾結了足足一個時辰後，就是下令，全程大軍盡出！

    撫州不能丟，撫州丟了，他就算守住南昌了，但是南直隸也會面臨偽唐賊軍兵鋒了。

    既然偽唐賊軍去撫州，那麼他要率軍出城，準備和撫州方面的守軍來一個前後夾擊，爭取在撫州城下殲滅這一股兩萬多人的偽唐賊軍主力，就算無法殲滅偽唐賊軍的主力，但是也要比偽唐賊軍的主力逼退，從而保護撫州的安全。

    此時，雙方的大量偵騎都是齊齊出動，雙方的動向甚至已經是無法做到保密了，南昌城內的明軍剛出城呢，李春景就是得知了消息。

    「偽明十萬賊軍盡數出城？」李春景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個張岳又來這一手啊！

    他可是知道，七月份郝柏年率領第一軍奔襲長沙的時候，張岳就是讓衡陽守軍盡數出動，最後逼得郝柏年無功而返，以避免陷入重圍之中。

    現在，他又來這麼一手？

    「現在我們怎麼辦？還去撫州嗎？」王單旭也是看出了局勢不太妙，說話的時候都是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李春景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道：「把地圖拿來！」

    地圖拿來後，李春景親手在地圖上標上了雙方大軍的標示。

    同時還在問身邊的參謀：「南昌明軍出城的時候，分成了幾路？」

    參謀回答道：「敵軍沒有分兵，只有少數前鋒以及斷後部隊，而且不管是前鋒還是斷後部隊，都是騎兵部隊，大隊的步兵集中在一起行軍！」

    「這些明軍倒是學聰明了，知道分兵乃是大忌！」李春景這些說的時候，想起了之前郝柏年在湖廣作戰的時候，當時那些明軍都是從各地分別出擊，最後被郝柏年來了個分別擊潰。

    現在，張岳不分兵了，八萬人就這麼抱團而來！

    李春景在作戰地圖上看了半天后，然後道：「傳令第四混成團回防豐城！」

    「那我們呢？」王單旭繼續問道。

    「我們繼續去撫州！」

    「還去撫州？即便是打下了撫州，對於我軍的戰略也沒有太大的積極影響啊！」

    李春景道：「雖然拿下對於撫州，對於我軍作用不大，但是我們剛進軍撫州，張岳就大軍盡出，他已經告訴了本官，撫州對於他們而言很重要，兵法有云：攻其所必救也！」

    「如果我軍陷入了前後被夾擊的局面怎麼辦？張岳所部八萬人，這如果在我們攻城的時候從背面殺過來，恐怕……」

    李春景又是道：「誰說本官要打撫州了！」

    此時王單旭也是沉思了起來，去撫州而不打撫州，然後再看看桌子上的地圖，半天后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喃喃道：「莫非是要半途回師，然後打掉張岳所部？」

    但是想了想後，王單旭就自行搖頭：「張岳所部有兵十萬，而且抱團而來，更有四千騎兵助戰，我軍雖然野戰能力強悍，但是以兩萬五千兵力對抗敵軍十萬，勝負依舊難料，即便是獲勝了，恐怕傷亡也會極大！」

    此時，他把視線投向了豐城，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莫非大人您的目標是南昌？」

山溝皇帝 第六百九十一章 李春景的『小冒險』

    一旁的李春景點了點頭：「他張岳不是想要來夾擊我軍主力嘛，正好，我就派第四混成團去偷襲南昌！」

    王單旭道：「南昌城內原有兵力眾多，但是現在卻已經是主力盡出來尋找我軍主力了，留守城內的明軍恐怕不足萬人，而且應該也沒有多少主力部隊，如果我軍派遣一部偏師偷襲南昌，有很大的機會得手！」

    不過說著的時候，王單旭也是露出一絲擔心：「不過只有一個第四混成團的話，是不是兵力單薄了一些，南昌城內的明軍就算出來了，但是城內留守的敵軍恐怕也有萬人以上，而且南昌防禦工事完善，可比廬陵城還要更強一些！」

    「所以本官會派第一重炮營也加強給他們！」李春景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地圖上的南昌道：「根據我們的情報，敵軍主力的督標以及邊軍已經盡數離開南昌追我們來了，城內的明軍雖然可能還有萬人以上，但應該都是一些普通募兵和衛所兵，哪怕是有萬人以上，但是本官相信第四混成團能夠拿下來的！」

    「如果有重炮營助戰的話，這仗可以打！」王單旭也是點了點頭：「只是敵軍還有四千騎兵，我們必須把他們引開，這樣第四混成團才有機會突進到南昌城下發動突襲！」

    此時，李春景笑了笑，然後看向王單旭道：「不錯，而這，就要靠我們了！」

    隨即，李春景又是在地圖上畫了一條長長的直線：「我軍主力將會急行軍一路奔襲撫州，把我們和張岳所部的距離拉開到五天路程以上，並做出對撫州志在必得的姿態，你說，張岳知道了後會怎麼辦？」

    「他們必定會加速行軍，而且他們的步兵速度無法提升上來，那麼，他們就會選擇派遣騎兵先一步前進，試圖攔截我軍！」王單旭這麼說的時候，用著堅定無比的語氣道：「如果他們不這麼做，那麼我軍就能夠一路突襲到撫州，五天內，足夠我們打下撫州了！」

    「撫州雖對於我軍而言作用不大，但是對於敵軍而言，卻是很重要，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李春景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強大的自信：「只要把敵軍主力從南昌城吸引出來，再把敵軍的騎兵也吸引來追趕我軍，那麼第四混成團就有機會突襲南昌！」

    「一旦奪取南昌後，我軍的戰略態勢將會大大改善，依靠贛江，大量的軍械和彈藥就能夠源源不斷的抵達南昌，進而輻射到整個潘陽湖流域！」

    「即便是張岳所部想要回師反攻南昌，那個時候也遲了，前有第四混成團堅守，後有我軍主力夾擊，如果張岳不想在南昌城下全軍覆沒，除了退走別無他法！」

    李春景雖然說的自信無比，但是他卻也是知道，這是一次冒險，不僅僅是第四混成團冒險，更是第二軍主力在冒險！

    一旦南昌城內的明軍實力超出預料，第四混成團無法及時攻克的話，那麼當張岳主力回防的時候，很有可能會導致第四混成團出現重大損失。

    同時，如果說第二軍主力被明軍騎兵糾纏住，最後明軍主力追上來的話，自己的兩萬多人就不得不面對敵軍八萬以上甚至十萬大軍，到那個時候，勝負難料。

    但是這種顧慮也是只在李春景腦海裡一閃而過，很快他就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打仗，哪有一點風險都不冒的，況且這風險也是可控的，這一戰，不過是小冒險而已。

    李春景認為自己冒的只是一點點風險，風險是屬於可控的，但實際上，他卻是把整個第二軍都拿來冒險了，而這種拿著全軍主力去冒險的事，如果是換成郝柏年的話，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郝柏年的戰術風格遠遠要比李春景成熟穩重，郝柏年更喜歡的是穩紮穩打，逐步推進。

    七月份的時候，他奔襲長沙的時候面對明軍主力盡出，就是選擇了主動退卻，但是如果是換成李春景的話，說不準就會找機會打一場大決戰了，一戰定勝負了。

    李春景和郝柏年這兩個人，他們都是屬於大唐陸軍裡的第一代職業將領，雖然都說是戰功顯赫，但是他們兩個人的戰術風格區別相當大，李春景的戰術風格要激進居多，而郝柏年則是穩重居多。

    然而正是這兩個人的戰術風格差別，才是讓李軒選擇讓郝柏年繼續坐鎮湖廣，把李春景抽調到江西主持秋冬攻勢的主要原因。

    因為經過去年的秋冬攻勢失敗，今年又是對持了大半年後，李軒已經是感覺到局勢對大唐王朝來說，是越來越不利了。

    儘管表面上看大唐王朝還在不斷的獲得勝利，殲滅大量敵人並取得大量的地盤，但實際上卻是逐步消耗著大唐王朝的戰爭潛力。

    大唐王朝在宣平元年的時候，只用了區區一年時間，就是大山裡走出來，然後席捲大半個貴州以及兩廣，動作迅速無比。

    然而到了宣平二年到現在，足足一年半的時間，大唐王朝雖然看起來實力更強了，又奪取了湖廣、江西好幾個府縣，但是和宣平元年的犀利攻勢相比，那是完全不值得一提。

    在這個過程中，明軍從最開始的一觸即潰，失地千里，變成了現在的據城而守，在湖廣，明軍利用衡陽和長沙這兩座堅城，擋住了第一軍的北上攻勢，在江西，之前也是利用吉安、撫州、南昌擋住了第二軍的北上通道

    不敢說已經取得了戰爭的轉擇點，但是明軍已經是逐步反應過來，並穩住了陣腳卻是事實。

    而更讓李軒擔憂的是，明軍也是開始大規模的造火器練新軍，張岳麾下的督標以及俞大猷麾下的破賊軍，更是如同一根骨刺一樣卡在大唐陸軍的喉嚨，讓大唐陸軍難受無比。

    如果前線繼續無法取得大規模的戰略性突破的話，李軒幾乎都可以預見到未來了。

    大唐陸軍受困於三省之地，無法擁有足夠多的人口以及財政來持續維持高強度的戰爭，變成越打越弱，然而明王朝那邊，依靠其龐大的統治區裡的財富和人口，持續造槍炮練新軍，興許三五年裡大唐王朝還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三五年後呢？

    等到明王朝練出來了幾十萬新軍的時候，局勢堪憂啊！

    因此，李軒是希望讓局面僵持下去，哪怕是付出一定的代價，但是也要打破現在的對峙局面，大唐王師，必須飲馬長江，繼而把戰火燒到江南去，動搖明王朝的統治根基！

    基於這些考慮，李軒才是選擇了李春景擔任第二軍軍長，負責今年的秋冬攻勢。

    哪怕是李春景把整個第二軍打殘了，但是只要殺入江南，那麼李軒也是能夠接受的！

    不就是幾萬兵力嘛，只要大唐王朝加大徵兵力度，不用三個月就能夠重新拉出一個第二軍來！

    軍械的損失雖然可惜，但是也不是不能克服的，如今大唐王朝工部下屬的六個中大型兵工廠裡，每個月都在出產大量的軍械彈藥。

    至於軍費問題，現在李軒也是準備依靠皇家銀行發行『銀票』的方式來解決。

    所以對於第二軍可能在江西承受一定的損失，甚至是被重創，李軒是有心理準備的！

    既然用了李春景，自然就需要做好李春景把整個第二軍都葬送掉的心裡準備！

    甚至，李軒都已經是提前進行準備了，指示陸軍部加大徵兵力度，提前徵集好新兵，為後續第二軍各部提供新兵的兵源。

    同時，在吉安戰役後，因為第二軍傷亡了兩千多人，再加上其他小戰役零零碎碎損失的數百人，總兵力已經是傷亡了三千人，第四補充旅已經是把幾乎整整一個補充團給送上了前線，用以補充給第二軍各部。

    但是李軒覺得，以李春景的作戰風格，這傷亡數恐怕還要進一步加大，所以他還特別只是，優先供應第四補充旅的新兵，同時留守廣東的第五補充旅也是派出一個補充團前往贛州，準備隨時給第二軍提供後備兵員。

    甚至為了防止第二軍全軍覆沒，而導致戰略局面出現大變動，李軒已經指示部署在廣東的第六步兵師以防廣東中北部，第六步兵師師部留守韶州，一個步兵團進駐南雄、一個步兵團進駐定南。

    整個第六步兵師的佈防，已經是從之前的珠江三角洲轉變為廣東中北部地區。

    而廣東的其他地區的防務也是出現了變動，首先是第二混成團，分別駐防廉州、瓊州等廣東西部府縣地區，其防區已經是擴大到了整個廣東西部地區。

    第一混成團的防區，雖然還是以潮州府為主，但是部分惠州府地區的防務也是被囊括其中，幾乎整個廣東東部的防務都是交給了第一混成團負責。

    而珠江三角洲地區的防務，則是已經交付近衛軍以及第五補充旅所負責了。

    李軒去拿，他們就去那，李軒不動，他們就一直待在肇慶不動彈的近衛軍，現在也是開始向外派遣部隊，用以緩解陸軍的兵力緊缺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不成功便成仁

    近衛軍，在大唐王師的體系裡一直都是非常特殊的，它不歸屬陸軍體系，也不歸屬海軍體系，它所需的經費甚至都不是從軍費裡支出的，而是直接從內庫支出。

    近衛軍，直接歸屬皇帝直轄，近衛軍裡甚至都沒有一個軍長，因為近衛軍的軍長，其實就是皇帝李軒本身。

    近衛軍的日常行政管理事務，由李軒親自負責，同時有三名近衛軍參謀長協助李軒處理，這三名參謀長分別負責軍政司、軍令司、後勤司，然後下面還有六名副參謀長，一共九名參謀團隊協助李軒管理、指揮近衛軍。

    更關鍵的是，哪怕是軍令司參謀長，實際上都沒有權力調動近衛軍的部隊，擁有這個權力的只有李軒。

    而且近衛軍也不僅僅只有陸軍，它甚至還擁有一支小規模的近衛軍艦隊，擁有二十多艘內河戰艦！

    同時近衛軍裡的士兵招募、軍官培養也都是自主進行，士兵主要是從興泉府裡招募，也有部分肇慶府的士兵，而軍官雖然有部分是從御學堂出身的，但是最近近衛軍自己已經是搞了一個近衛軍軍官學院，開始自行培養軍官。

    而近衛軍學堂，其學生並不從外界招募，而是清一色從幼軍營裡選拔！

    如今幼軍營的學生如果年齡到了從軍的話，已經不是去武學堂、御學堂學習，而是會直接進入近衛軍學堂學習，學有所成後直接擔任近衛軍的軍官。

    最近半年來，近衛軍基本上已經是徹底和陸軍、海軍劃開了界限，組建獨立自主的體系，如此也就導致了近衛軍下屬的機構比較多。

    擁有一支總兵力達到了七千人的陸軍部隊、一支大約五百人規模的海軍部隊，同時還擁有各類直屬機構，包括一所近衛軍軍官學院、兩座新兵營。

    而各類的機構設置，遠遠要比陸軍和海軍更接近現代化，軍隊的編制就更不要說了，主力部隊已經是清一色的火槍兵和長矛兵、炮兵、騎兵組合，典型的近代軍隊的配置。

    哪怕是軍服，近衛軍都是和陸海軍不一樣！

    宣平三年下半年，為了和陸海軍進行區別，近衛軍換裝了自身的軍服，沒有和陸軍那樣採用上籃下紅的軍服，而是採用了全身純黑色的軍服，雖然上衣依舊保持右衿的傳統漢服形制，但是卻是更加的間接和流暢。

    近衛軍採用全身純黑色的軍服，自然不是什麼為了在黑夜裡更好的隱藏自己之類的，近代軍隊和現代軍隊，對於軍服的顏色要求是截然不同的，現代軍隊以迷惑敵軍為主，而近代軍隊的軍服顏色，以顯眼便於指揮以及視覺衝擊力為主。

    所以近衛軍的新軍服，外形上極為美觀，而另外一方面則是保持了視覺上的衝擊力，遠遠看近衛軍的隊列，那是黑壓壓的一片，視覺上的衝擊力非常大！

    目前近衛軍的轄有六個步兵營，一個騎兵營、一個炮兵團、一個輜重團，其主力依舊在肇慶，但是抽調了三個步兵營，搭配一定數量的炮兵部隊駐防外地，一營駐防三水，一營駐防廣州，一營駐防佛山。

    除了近衛軍外，在珠江入海口地區陸軍還有四個獨立要塞備營，分別駐防虎門炮台、長洲炮台、沙面炮台、新會炮台。

    除了上面的比較大規模的四個炮台群外，實際上還有香港、濠鏡等海軍基地內的中小型炮台，不過這些炮台卻是由海軍的陸戰營駐防。

    陸軍、近衛軍、海軍三方合力，一同支撐了珠江入海口的防備任務。

    不顧即便如此，相對以往而言廣州地區的防備還是有些不如，第六步兵師被抽調走後所造成的空缺不是那麼好補充的。

    好在如今珠江口的情況已經是比以往好了不少，大唐海軍已經牢牢控制了珠江入海口，敵軍艦隊已經是不敢在隨便闖入主珠江入海口了，同時不管是明軍水師還是佛郎機人，都是沒有派遣大量陸軍登陸沿海的能力，所以兵力雖然少了，但是廣州的安全勉強還是能夠得到保障的。

    李軒在後方折騰，不惜減弱珠江三角洲地區的防禦力量，也要把第六步兵師抽調到粵北地區去駐防，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李春景陰溝裡翻船！

    而前線的李春景，顯然是不會知道李軒已經是做好了第二軍慘敗而歸的心裡準備，現在的他是意氣風發，準備冒一個『小小』的風險一舉奪取南昌，從而實現整個第二軍北上的戰略目標的實現。

    確定了最新戰略後，李春景就是和顧士忠准將商談了足足兩個多小時，而討論的事只有一件：奔襲南昌！

    當顧士忠一開始聽到李春景讓自己帶著第四混成團去奔襲南昌的時候，心臟都是忍不住加速挑動，尼瑪，這個任務可不好辦啊，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全軍覆沒在南昌城下的！

    但是李春景卻是給他打氣，高帽子給顧士忠戴了好幾頂，又是拍著胸脯保證，第二軍的主力部隊一定會把張岳的主力吸引到撫州城下，尤其是那支明軍的騎兵，更是會死死的纏住，絕對不會讓張岳所部主力干擾到第四混成團的行動。

    讓顧士忠大膽的去攻打南昌！

    如果實在打不下來，而且明軍也回援了，就直接撤退，這南昌以後打也是可以的。

    這話說的，讓顧士忠冷汗都是出了不少，開什麼玩笑，如果跑到南昌城下了，如果無法短時間內拿下南昌，人家明軍回過神嗎，不僅僅主力回援還派遣騎兵追擊的話，自己的第四混成團還有逃跑的機會？

    第四混成團再牛逼也只有兩條腿啊，而且還帶著一大群的重炮輜重，怎麼跑也跑不過人家騎兵四條腿啊！

    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計畫啊！

    但是李春景交代下來的任務，而且李春景都已經是表態全力支持了，他顧士忠就算覺得此行危險，但是也得硬著頭皮接下來。

    不過顧士忠准將也沒有託大，當場表示，這要迅速拿下南昌，加強一個重炮營恐怕是不夠的，最好是從第五步兵師那邊再抽調一個九斤炮兵營給他。

    對此，李春景大手一揮，准了！

    然後顧士忠又說，為了保障進軍速度，後勤人員必須大大加強，希望從第五步兵師抽調一個輜重營協助，李春景又准了！

    然後顧士忠還想再開口！

    但是卻是被李春景打斷了話頭，只聽他道：「軍部不可能再給你加強兵力了，不過彈藥方面可以優先支援你一部分，手榴彈額外再給你一倍！」

    顧士忠聽罷後，也只能是點頭稱是了！

    他也知道，自己此行固然危險，但是第二軍本部主力去撫州也不輕鬆，這一不小心就會被張岳所部主力給糾纏住，然後就是第二軍主力兩萬人被敵軍十萬人圍攻的場面！

    所以，第二軍也是不能過分削弱的！

    結束了會談後，顧士忠准將走出李春景的中軍營帳，然後抬頭看了看天，然後是嘆了一口氣！

    哪怕是已經是向李春景中將請求了更多的協助，但是對於奔襲南昌能否成功，他心裡依舊是沒底！

    尤其是明軍的那四千騎兵，更是讓他深感為難。

    那明軍的騎兵都不用來四千，只要來一千騎，就能夠拖住自己這支步兵，然後等明軍主力殺過來，自己的第四混成團恐怕是要全軍覆沒啊。

    但是既然已經是接下了任務，而在大唐陸軍裡，軍令如山，哪怕是李春景讓他帶著第四混成團發起自殺式的衝鋒，他也是必須去做啊！

    回到了第四混成團的團部後，顧士忠就是帶著帶著團部的一群軍官和參謀們開始制定詳細的作戰計畫了。

    於此同時，第二軍也是正是兵分兩路，李春景繼續率領第二軍主力部隊東進撫州。

    而顧士忠准將，則是帶著經過加強後的第四混成團前往豐城，同時為了隱蔽行蹤，第四混成團是在夜裡行軍的。

    經過加強後的第四混成團，除了原有的五千兵力外，還有一個重炮營、一個野戰炮營、一個輜重營，總兵力大約六千五百人。

    顧士忠准將一邊是帶著部隊回防豐城，一邊是苦思著該如何奔襲南昌！

    而於此同時，李春景也是帶著第二軍主力，開始提速直奔撫州而去，為了加快速度，他們主動拋棄了部分輜重，延長行軍時間。

    第二軍主力開始提速趕往撫州後，這個消息很快就是被張岳所得知了！

    「偽唐賊軍加速去撫州了，這些偽唐賊軍恐怕是想要趁著我們趕到之前奪取撫州啊！」張岳看著東南方向，然後露出皺眉之色！

    然後也是傳令全軍開始加速，試圖追趕偽唐賊軍的主力。

    但是一天之後，張岳就是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了想要全軍追趕上偽唐賊軍的步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天過去了，雙方的距離非但沒有縮短，反而是被進一步的拉大了，這樣下去的話，恐怕雙方的路程差距就會超過五天甚至六天時間了。

    而一旦讓偽唐賊軍先五六天趕到撫州的話，那麼撫州也就完蛋了，張岳可不認為撫州城裡的三萬普通募兵和衛所兵所組成的守軍，能夠擋得住偽唐賊軍兩三萬人主力的進攻。

    別說五六天了，估計三天都守不住！

山溝皇帝 第六百九十三章 張岳的果斷

    張岳和偽唐賊軍交手多時，已經是很清楚偽唐賊軍攻城的套路了，張岳預計，偽唐賊軍趕到撫州城下後，預計會休整一天時間，並在這個時間裡打造簡單的攻城器械，構築炮兵陣地，第二天開始炮擊，等轟上一天後，偽唐賊軍就會用重甲步兵發動總攻！

    而一旦偽唐賊軍動用重甲步兵發動登城總攻後，恐怕撫州的城頭連一個時辰都撐不住！

    這可不是誇張，而是事實，以往明軍的城池大多都是這麼失守的，包括重甲駐防的吉安廬陵城都是無法倖免！

    所以，張岳不能給偽唐賊軍這麼多的時間，他必須盡快的追上去，再怎麼樣也要把時間縮短到三天以內，否則的話，撫州就完了。

    但是現在的問題卻是，他的部隊無法繼續提速了啊！

    張岳所部之所以無法提速，原因其實也很簡單的，那就是體能不足。

    張岳所部的部隊可不是清一色的督標或者是邊軍，如果是單純的督標和邊軍的話，他們的體能要好一些，咬咬牙也是能夠追上第二軍主力的步伐的。

    但是張岳所部裡，還有好幾萬的衛所兵和地方募兵呢，他們平日裡可是缺衣少食，而且老少殘弱不少，體能可是不咋地，這個時候想要和督標以及邊軍那樣保持進行高強度的行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即便是督標和邊軍，他們的體能都是比不上大唐陸軍的，更加不要說普通募兵和衛所兵、青壯了。

    造成體能不足的原因更簡單：伙食水平不高！

    督標這是張岳拼盡了全力想要保持供應的部隊，不敢說和大唐陸軍那樣天天白米飯管飽，三天兩頭有肉吃，但是一天也能夠吃兩頓乾飯，勉強可以算得上吃飽飯，有營養來維持三天、五天一次的訓練。

    南下作戰的邊軍，也都是精銳部隊，雖然依舊掛著衛兵的名頭，但是和內地的尋常衛所兵是截然不同的，各方面的供應也是比較充足，而且戰鬥經驗比較豐富。

    但是那些普通募兵和衛所兵可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他們的伙食標準連督標的一半都不到，很多時候連吃都吃不飽，這都吃不飽了，自然也就別指望進行體能訓練了，十天半個月能夠操練一次就不錯了。

    到了戰時，雖然張岳臨時把伙食標準都提高了起來，以保證將士們的士氣和體能，但是體能這玩意是需要依靠長時間來積累的，臨陣磨槍可沒什麼效果。

    募兵和衛所兵跟不上督標、邊軍的行軍速度，但是張岳也是不可能分兵，讓督標和邊軍先去追趕，讓衛所兵和普通募兵在後面慢慢追啊，這樣的話，可就犯了分兵大忌，人家偽唐賊軍殺一個回馬槍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再者了，沒有大量募兵和衛所兵的幫助，張岳實際上也沒有多少信心只依靠兩三萬人的督標以及邊軍就打得過偽唐賊軍的兩萬多主力。

    為了安全起見，他的軍隊必須和之前一樣抱團行軍！

    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偽唐賊軍先趕到撫州啊，那樣的話，撫州可就完蛋了！

    所以想來想去，最後他還是派出了三千邊軍精銳騎兵先一步去追趕！

    他不指望這三千的邊軍精銳騎兵能夠攔住敵軍主力的，只希望這些騎兵能夠拖延敵軍的行軍速度而已！

    而這個時候，張岳所作出的戰術選擇，實際上就已經偏離了李春景之前的預料！

    張岳並沒有李春景之前預料的那樣，直接派出所有的四千騎兵來拖住他們，只是派出了三千騎兵！

    手頭上依舊留著一千督標騎兵！

    而這一千督標騎兵，對於第四混成團而言，依舊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而更關鍵的是，張岳的這種分兵策略，身在豐城裡的顧世忠對此卻是一無所知，當他從偵騎口中得知有大隊明軍騎兵已經脫離大部隊，開始先一步追擊第二軍主力後，他也是正式下令部隊開拔！

    第二軍分兵四天後，第四混成團主力離開豐城，準備執行奔襲南昌的作戰計畫！

    為了保險起見，他的部隊並沒有傻乎乎的直接朝著南昌而去，而是準備先向西行軍，然後再轉向直撲南昌。

    然而離開豐城後，經過加強後的第四混成團的蹤跡也是暴露在了明軍的偵騎眼中，儘管第四混成團所屬的騎兵隊已經是儘可能的擴大外圍偵查範圍，攔截明軍的偵騎。

    但是在騎兵這一項上，尤其是小規模的騎兵戰鬥上，大唐陸軍其實對比明軍的騎兵並不佔據優勢，甚至還會出現一定的劣勢。

    而第四混成團的騎兵隊拚死攔截明軍偵騎的情況，也是引起了明軍偵騎的注意，更是認定前方肯定有著大情況，從而調動了更多的偵騎朝著豐城西邊進行搜索！

    如此饒是第四混成團的騎兵隊已經是儘可能的進行攔截了，但是依舊是讓明軍的偵騎發現了第四混成團的蹤跡，甚至一度逼近了第四混成團主力不足三里的距離。

    通過望遠鏡，看著遠方狂奔而逃的明軍偵騎，顧士忠也是嘆了口氣，這隱藏了一天時間而已，自己的部隊就已經是暴露了蹤跡。

    現在，只能是寄望於第二軍主力那邊能夠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了！

    「傳令全軍，轉向去南昌，全軍提速行軍！兩天內，必須趕到南昌！」顧士忠准將騎在馬上，看著自己的部隊開始調轉方向，並開始提速的時候，臉上卻是沒有意氣風發的表情，而是帶著濃厚的擔憂！

    而不用多久，位於豐城東北方向，大約五十里外的張岳主力方位，也是從已經是一路飛馳狂奔，累死了好幾匹快馬的傳令兵口中得知，監控豐城方向的偵騎發現偽唐賊軍出城，而且數量大大超過之前預料，達到了至少六千人的規模。

    「豐城那邊的賊軍不是只有一個團的番號？怎麼突然又冒出來了六千人來了？」張岳當即就是板著臉道。

    前幾天，偵騎可是對他說，豐城方面雖然有偽唐賊軍駐防，但是只有一個團的番號！

    而張岳也是相當熟悉偽唐賊軍的編制和番號，一個團，也就是兩三千人的規模而已，但是現在卻是突然冒出來了六千人。

    當即就有人道：「的確是只有一個團，但是這個團不是偽唐賊軍裡的普通步兵團，而是他們的混成團！」

    「就算是偽唐賊軍的混成團，也絕對不可能有六千之眾！」張岳很清楚，偽唐賊軍的一個混成團，兵力也就四五千人，不可能是六千人的規模！

    這個時候，明軍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第四混成團是經過了加強的！

    雖然張岳心中惱怒，下頭的人辦事不力，導致自己的戰略判斷出現了偏差，但是既然敵軍有六千人離開了豐城，那麼不用猜都知道，他們肯定是想要去南昌的。

    而現在南昌城內雖然有兵一萬餘人，但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南昌城內的守軍都是衛所兵和青壯居多，連地方募兵都只有兩三千人而已。

    讓他們應對兩三千人的偽唐賊軍或許可以，但是應對六千人的偽唐賊軍，恐怕是力有不逮！

    現在該怎麼辦？

    是大軍回防南昌，還是繼續前往撫州？

    不回防南昌，那麼南昌就有可能失守。

    但是不去撫州的話，撫州百分百要完蛋，要知道今天上午他剛得到情報，偽唐賊軍的前鋒已經抵達了撫州城下，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偽唐賊軍的主力就會抵達撫州城下了，再給他們三天時間，撫州就完蛋了。

    南昌、撫州！

    這兩個地方，不管是哪一個都是不能丟的！

    張岳沉思了片刻後，最後咬了咬牙道：「督標騎兵，立即向西進行追擊，務必要拖住從豐城出發的六千偽唐賊軍！」

    同時他又是咬了咬牙抽調了一萬步兵急速回防南昌！

    只要這一千督標拖住那六千偽唐賊軍的進軍步伐，那麼自己的一萬步兵就能夠順利趕回南昌加強防守，這樣一來南昌的安全就可以得到保證了。

    而且偽唐賊軍的總兵力就這麼多，這既然已經分兵了六千，就是代表著前頭已經抵達撫州城頭的偽唐賊軍少了六千人，自己所率領的總兵力雖然也減少了一萬，但是應該還是夠用的。

    自己繼續親率主力，再配合撫州的三萬守軍，依舊有把握和偽唐賊軍主力一戰！

    只要打殘了這支偽唐賊軍主力，哪怕是南昌真的丟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回頭再奪回來就是了！

    「大軍主力繼續東進撫州，加快速度，三天內必須趕到撫州城下，本官要在撫州城下全殲偽唐賊軍主力！」

    張岳做出了決斷後，明軍主力也就是開始進行了分兵，一千督標騎兵第一時間離開大軍，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西方狂奔而去。

    稍候，上萬步兵也是掉頭向南昌返回，而且這一萬步兵，依舊是清一色的地方衛所兵，張岳沒有派出哪怕一個督標或者邊軍的步兵回援！

    因為現在的張岳，其目標甚至都已經不是為了保住撫州了，而是變成了重創乃至全殲第二軍的主力！

    所以他必須把所有的督標和邊軍都帶上！

    而且能否守住南昌，張岳也沒指望這一萬衛所兵，他寄望的是那一千督標騎兵！

山溝皇帝 第六百九十四章 天下老二：明軍

    大唐王朝，乃至整個東亞地區，因為李軒的到來，已經是出現了歷史的分叉，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在華夏戰場上的排隊槍斃戰術，被李軒引入並發揚光大，甚至玩出了比同時代歐洲同行更高的水準。

    當歐洲人的軍隊還停留在西班牙大方陣戰術的時候，當他們還在沒有刺刀、準星、標尺的火繩槍的時候，大唐陸軍卻已經是在李軒的主導下，用上了帶有刺刀、準星、標尺的火繩槍，而且還採用了紙殼定裝彈藥。

    上述的刺刀、準星、標尺乃至紙殼彈藥，實際上都沒有什麼技術限制，這裡頭限制最大的還是一個見識的問題，只要有人提出來了，那麼實際上很容易就搞出來了。

    而紙殼彈藥的出現，也是讓大唐陸軍的火槍兵們，裝填更加便捷，這也就帶來更高的射速。

    準星以及標尺，讓火槍兵更容易瞄準，雖然說受限於滑膛槍固有的精度缺陷，在射擊遠距離的目標時，命中率從依舊不堪入目，但是在中近距離上，射擊精度卻是有了極大的提升。

    而更重要的刺刀，刺刀的出現，直接可以讓大唐陸軍的火槍兵們，一定程度上取代長矛兵、刀盾兵等冷兵器步兵的兵種。

    這一系列的火繩槍技術革新，實際上已經是讓大唐陸軍的火繩槍跨越了初期和中期，直接進入了火繩槍的巔峰成熟期。

    要想取代現有的火繩槍，只能是等待燧發槍出來，而且還必須是技術成熟，在擊發率上超過火繩槍的燧發槍，早期的燧發槍因為擊發率過低，還無法取代這種發展成熟的火繩槍呢。

    大唐王師在李軒的引導下，進行了一一系列的裝備、戰術革新，邁入了近代陸軍的行列。

    而作為大唐王師的老對手，明軍也是沒有傻乎乎的繼續用傳統的冷兵器以及那些什麼碗口炮，手銃來繼續和大唐王師作戰。

    當他們吃了好幾次虧後，前線將領們就已經是開始自行效仿大唐陸軍造槍炮、練新軍，而且火槍和火炮基本是原樣照抄。

    如此，其實他們順帶也是學去了刺刀、準星、標尺、紙殼定裝彈藥這些技術！

    單純以火繩槍的技術水平而言，在這個時代大唐王朝自認第一，那麼明王朝就應該是第二了，至於歐洲的一票同行們，早已經是落後時代了！

    用上了新式槍炮的明軍新軍他們的戰術也是直接抄襲大唐陸軍的，玩的也是線列作戰。

    好幾次小規模作戰裡都是使用這種戰術，只是一次也沒有贏過而已！

    槍炮可以仿製，戰術和編制可以抄襲，但是這些都是最表面的東西，而影響一支軍隊戰鬥力的因素還有很多呢。

    高素質的軍官、嚴苛的訓練、作戰經驗、這些東西實際上比單純的裝備和表面戰術更加重要。

    而明軍，欠缺的就是這些東西，所以現在的張岳雖然手中有還幾萬督標和邊軍，但是依舊這麼小心謹慎，面臨偽唐賊軍奔襲南昌的情況下，依舊不願意削減手中的主力兵力數量，只派遣了萬人衛所兵回防南昌。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只派萬人衛所兵回去的話，其實也無濟於事，所以他還派遣了千名騎兵回援南昌！

    但是這一千隻配屬了單馬的明軍騎兵想要順利趕回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別以為騎兵行軍速度就很快了，其實速度也就那樣！

    騎兵在戰場上的主要作用，從來都不是以長途快速行軍，而是短途高速機動以及爆發力所帶來的衝擊力。

    這一千明軍騎兵為了趕時間，那可是一路都不停息，騎兵們牽著馬匹也是一路不停歇，而且這支騎兵沒有步兵那樣有著大量的輜重，少量的輜重則是騎兵自己背著前進，你要是說騎兵老爺不想走路，想要騎馬行軍，或者是不想要背輜重前進，而想要讓自己的坐騎馱著走，信不信軍法官分分鐘一刀砍死他！

    這一千明軍騎兵的行軍速度雖然說不算快，但是因為情況緊急，而且是負重少，總距離也不算長，所以他們走的要快一些，一天預計能夠走上四十公里左右，要想追上第四混成團，大約需要兩天時間！

    不是明軍騎兵不想要更快，而這幾乎已經是這一支明軍督標騎兵在保持正常戰鬥力的情況下的極限行軍速度了，一支只配屬單馬的騎兵部隊，如果想要抵達戰場後還保持戰鬥力的話，就需要時刻保證戰馬還有足夠的體能。

    督標騎兵單馬，這行軍速度要差一些，和大唐陸軍的騎兵差不多，因為大唐陸軍的騎兵也是只配屬一匹馬！

    不過如果是換成配屬雙馬的邊軍騎兵來，那麼正常行軍速度就會提高很多，不過提高的也有限，頂多就是一天走上六七十公里而已！

    不管是什麼類型的騎兵，其實其行軍速度，大體上都可以按照人類的步行速度來對比！

    配屬雙馬的騎兵，其中一匹戰馬是沒有任何負重，另外一匹馬則是馱運裝備輜重等輕負重，請注意，騎兵依舊是得牽著馬走。

    如果是配屬三匹馬的超豪華騎兵，同樣會有一匹作戰的馬匹從頭到尾都是無負重行軍，一匹馬馱運裝備輜重，剩下的一匹馬，騎兵們走累了偶爾可以騎一下，注意，只是偶爾，不能一直騎，大部分時間裡，哪怕是一騎三馬的騎兵行軍的時候，也是得自己走路。

    當然了，這是標準的近代、現代騎兵的行軍方式，和那些一幻想文獻裡所描述的無數鐵騎一路狂奔，騎兵們直接騎馬、或者是換乘多匹馬奔襲或者追擊數百公里外的敵軍不是同一個概念！

    要分辨是戰例還是幻想，你直接看騎兵有沒有在行軍途中乘騎作戰馬匹就行了。

    如果騎了，百分百是幻想！

    騎兵的戰馬在到達戰場發起衝鋒之前，無論如何都是不能騎的，即便是那些配屬三馬的騎兵部隊裡的騎乘馬也不是一直能騎，只能偶爾騎一下而已！

    所以，別指望能夠騎兵一路騎著馬行軍，那匹是這個騎兵配屬了三馬，然後進行所謂的換乘！

    當然了，上述情況只是普通情況，如果是緊急情況的話，拼著跑死馬，騎兵大量掉隊的話，速度就會變得更快，能夠提升到六七十公里！

    但是這種情況下，這支一千人的督標騎兵部隊在持續機動一天後，所能夠剩下用來作戰的騎兵，絕對不會超過半數，如果這種高速行軍的狀態持續四五天的話，那麼所剩下的騎兵能夠剩下十分之一就得燒高香了！

    明軍的督標騎兵用的是正常的行軍速度，哪怕是有所加快，但是也是在保證戰馬體能和騎兵體能的前提下！

    但是相對於騎兵們要保證體能的話，那麼那些偵騎或者是傳令兵們，可就不顧惜馬匹的體力了，因為對於他們而言，時間就是最重要的。

    在探知了敵軍的情報後，就需要第一時間送回去！

    所以他們往往會乘騎馬匹前進，甚至是會使用接力傳遞的方式！

    要不然的話，不管是張岳還是郝柏年，又或者是顧士忠，他們都無法及時得到來自前線的消息了，然而即便如此，因為整片戰場寬大上百公里，所以他們得到的消息往往也是需要延後一天甚至兩天。

    信息的不通常，也是代表著，現在的顧士忠還是沒有發現，有著一支明軍騎兵已經朝著他的第四混成團殺過來了！

    這狂奔了一天後，為了防止入夜後出現什麼意外，顧士忠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就是開始下令部隊停止進軍，然後開始紮營。

    當天夜裡，他一邊是繼續和參謀以及麾下軍官們研討軍情，同時也是等待著昨天派出，前往南昌方向的偵騎的報告。

    算算時間的話，現在偵騎應該也是差不到回到了。

    顧士忠估算的沒有錯，將近入夜的時候，幾個風塵僕僕，一臉疲憊之色的騎兵回來了，然後向顧士忠報告了南昌方向的情況！

    「啟稟大人，職部在南昌城外並沒有發現大規模明軍的異動，另外也是審問了幾個城外的民眾，並抓獲了兩個出城巡邏的明軍士兵，經過審問，他們說現在城內的偽明賊軍約有萬人規模，督標和邊軍都不在！」

    向顧士忠報告的，乃是一個騎兵上士，長的孔武有力，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唐陸軍裡的老騎兵了！

    顧士忠聽罷後，鬆了一口氣，南昌城內的明軍果然和李春景中將預料的一樣，沒有多少主力，這樣的話，自己明天再加把勁，爭取抵達南昌城外十里內，這樣後天黎明前就出發，爭取在早上抵達南昌城外並做攻城準備，不出意外的話，下午時分就能夠進行大規模的炮擊，然後大後天一早就發動總攻！

    這樣一來，滿打滿算，也就三天時間！

    只要明軍的援兵在三天內無法趕到的話，那麼奪取南昌就大有希望，只要自己攻克了南昌，然後依託南昌進行防守作戰的話，那麼是明軍主力回援，他也有信心守一守。

    但是現在的顧士忠卻是不知道，在他的身後，一支明軍騎兵正在急速趕來，而按照雙方的方向和速度，不出意外的話，明天，雙方就有極大的可能相遇！

第六百九十五章 騎兵來襲

    次日中午，顧士忠繼續帶著第四混成團趕路，因為休息了一整晚，所以第四混成團的將士們行軍的速度還不慢！

    六千多人的大軍正在官道上急速前進著，有一個營的步兵充當前鋒，前出距離主力部隊大約一千米的距離，而後方則是主力部隊，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所以主力部隊的行軍隊形是比較緊密的，火炮和輜重部隊居中，大量馬匹拖拉著各式火炮、彈藥車前進，而輜重部隊的馬匹或者是騾子、驢等牲口，則是拖拉著一輛又一輛滿載著各種物資的馬車前進。

    大量的步兵們則是在兩側前進！

    騎兵隊的百名騎兵，以十多騎為一組，不斷遊走在主力部隊的左右前後方向，充當部隊的外圍巡邏、警戒部隊。

    還有數量不少的偵騎，則是散佈的更寬泛一些。

    隨著大軍一點一點靠近南昌，顧士忠也是開始籌劃著抵達南昌城下後，該如何攻克這座城池了。

    他的的第四混成團雖然經過了加強，火炮眾多，但畢竟兵力不算太充足，要攻打南昌城的話，連一個滿編的突擊營都是很難湊出來，恐怕到時候還得抽調一部分重甲長矛兵們來加入突擊營進行攻堅作戰。

    而且因為時間緊張，他也不可能打造什麼大型的攻城器械，頂多就是就地造一些雲梯之類的，攻城主要還得依靠自身強大的炮火實力。

    好在手頭上有著十二門的重型榴彈炮，要不然的話，想要短時間內攻克南昌，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有了這十二門重型榴彈炮，攻克南昌才能成為可能，重型榴彈炮的威力，已經是在吉安廬陵城的戰役裡得到了充分體現。

    其他方面好不好用不敢說，但是用來攻城，絕對是好用的很！

    一炮命中城頭的話，龐大的爆炸威力足以讓處於爆炸範圍內的城頭上明軍死傷慘重。

    當敵軍的城頭兵力被削弱了後，重甲步兵攻城才能成為可能，要不然的話，重甲步兵沖上去就是當活靶子。

    「吩咐下去，就地休整一個小時，讓將士們好好休息，再給馬匹喂**料！」顧士忠看了看天色，當即如此對身邊的傳令兵如此道！

    如今已經是中午時分了，部隊也已經是連續行軍了足足五個小時，雖然說大唐陸軍的將士們因為伙食良好，體能要遠遠超過普通民眾，但是連續走這麼久，對於體能的消耗也是極大的。

    而且今天的行軍還長著呢，按照預定的計畫，第四混成團在下午還需要再走四個小時，這樣他們才能夠走到距離南昌大約五公里外。

    休息一晚後，明天才能夠迅速趕往南昌，並直接做攻城的準備！

    隨著顧士忠的命令下達後，部隊開始停止了繼續前進，也沒有埋鍋造飯，將士們而是直接盛著已經半冷的米飯就著簡單的菜以及少數的肉片直接吃了起來。

    這一頓午飯，是伙伕們在早上的時候就是提前煮好，然後直接放在大木桶裡直接隨軍攜帶，等到午飯時間就直接發放。

    這為的自然是在中午的時候省時間！

    通常情況下，大唐陸軍在行軍狀態下，只要早上和傍晚時間才會埋鍋造飯，中午的時候一般會吃早上提前備好的飯菜，雖然味道不如現煮的好，但是卻是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畢竟中午休整的時候，可不是處於紮營的狀態，而是就地的休整，停留的時間也頂多一個小時，是沒有充足的時間和環境讓伙伕們炒菜做飯的。

    而明軍那邊，則是沒有這個麻煩，因為他們不吃午飯！

    當然了，緊急情況下，大唐陸軍的將士們也會直接吃乾糧，這些干糧以干米、炒麵為主，一般都是開拔之前提前準備好，然後讓士兵隨身攜帶，這些干糧是能夠保存很長一段時間的，不容易變質，乃是在大軍缺糧的情況下，或者是事態緊急的情況下食用的，算得上是將士們最後的保命糧，因此普通時候，是不允許開包食用的。

    而這些干糧省著吃的話，可以吃三天！

    當然了，這個三天是以大唐陸軍的伙食標準，如果是以明軍的伙食標準來計算，至少可以吃五天！

    第四混成團停下來吃午飯的時候，遠處的一個小低矮小山頭上，幾個穿著明軍直接趴在地上，看著前頭的大唐陸軍。

    只聽其中一人道：「他們怎麼現在就開始吃飯了，這才中午呢，現在就吃飯，等到下午他們不餓嗎？」

    「你知道什麼啊，人家唐賊是一天三餐，和我們不一樣！」當即，就有另外一人壓低了聲音道：「媽的，看的老子都餓了！」

    「這些賊軍可真好命，這一天能夠吃三頓！」

    「可不是，不過我們也算好了，一天兩頓，可都是吃的乾飯呢，那些衛所兵一天才吃一頓干的！」

    此時，一個看似頭目模樣的明軍總旗道：「都別廢話了，我們現在就走！」

    「現在就走？」

    「廢話，不想走，難不成你還想在這裡等死啊，賊軍的騎兵就快過來了，我們得先回去，把消息報告給上頭！」那領頭的明軍說了這話後，就是帶著這幾個明軍士兵爬下了山坡，然後又是偷偷摸摸的走了一段路後，才是在一片小樹林裡看到了他們的馬匹。

    然而就當他們想要走過去上馬走人的時候，突然樹林裡傳來數聲嘶嘶的破空聲，其他幾個明軍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經驗老道的領頭明軍總旗卻是直接就地一個翻滾。

    此時，只見一支利箭插在了他原來所站的位置背後的一顆樹幹上，其尾羽還在不停的抖動著！

    再看，其他幾人，有一人已經是被一箭穿胸，倒地後的這個明軍士兵雖然沒有第一時間死去，但是卻發出了慘叫聲。

    「敵襲！」這個領頭的明軍總旗當即就是拔出了腰刀，然後蹲著身躲在一顆大樹後。

    然而他的聲音剛落下，又有一名明軍士兵被箭支射中到底，而現在，一共才五個人的這個明軍偵騎小隊，已經是只剩下了三人！

    而前後不過數秒時間而已！

    「該死，賊軍在東邊，至少有一個排？我們立即走，衝出去騎馬走人」明軍總旗叫嚷著，但是另外兩個同樣躲起來的明軍士兵是齊齊搖頭！

    因為這個時候，又有幾支箭落在了他們所躲藏的樹幹左右兩側！

    和明顯，對面的偽唐賊軍肯定已經是看到了他們的具體方位，這弓箭就瞄著呢！

    這個時候衝出去，跟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該怎麼辦？明軍總旗的腦門上已經是出現了冷汗！

    衝出去會被當靶子，但是不衝出去，等偽唐賊軍圍上來，一樣會完蛋！

    於此同時，東邊不過四十多米外，一個大唐陸軍騎兵少尉看著前方的明軍已經是躲藏不出來，當即就是揮了揮手，同時道：「陳上士，你帶兩個人繞到南面去，把他們逼出來！」

    然後又是對著手下的幾個手持強弓的弓箭手道：「都看好了，他們一出來就射箭！」

    這個騎兵少尉正是嫡屬於第四騎兵隊裡的一個騎兵排長，這帶著手下巡邏時，剛好發現了這片小樹林裡藏著的馬匹，當場就斷定，肯定是有偽明的偵騎偷偷摸摸的摸了進來，先是獵殺了看守馬匹的一個明軍騎兵，然後來了一個守株待兔。

    果然，他等了才十多分鐘呢，就是看見有五個明軍騎兵朝著這邊而來，當即就是用弓箭打起了埋伏。

    這使用弓箭的幾個騎兵，勉勉強強也算得上是一個弓箭手，雖然說騎在馬上射箭不行，但是下馬後彎弓射箭，勉勉強強還是可以辦到的。

    當然了，射箭的人其實也就幾個而已，其他人都是拿著火槍呢！

    大唐的騎兵，火槍和馬刀是標配，但是弓箭卻不是，一般只有箭術過關個騎兵才會額外攜帶弓箭！

    弓箭雖然威力弱一些，訓練麻煩，但是射速完爆現在的火繩槍，有些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很快就是從西邊傳來了幾聲槍聲，而後就是可以看見兩個明軍士兵慌慌張張的從原本躲藏著的樹幹後跑了出來，早就等待著的幾個騎兵弓箭手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彎弓射箭，瞬間就是把這兩個人打趴下！

    不用多久，這隊訓練的騎兵就是壓著兩個已經受傷的明軍偵騎返回，順帶著還把他們的馬匹給帶了回來。

    這兩個受傷的明軍偵騎很快就是有人對他們進行審問，並且審問的結果第一時間就呈送到了顧士忠的手中。

    而看到了審問結果後，顧士忠立即就是皺起了眉頭！

    俘虜交代，他們並不是普通的明軍偵騎，而是直接嫡屬於督標騎兵的偵查騎兵，而更關鍵的是，他們的騎兵主力，距離此地已經不足五公里。

    偽明的督標騎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為什麼沒有去追擊第二軍的主力？

    這個時候，顧士忠已經是來不及去考慮這些了，他第一時間就是下令部隊提前結束休整，然後開始列隊備戰！

    敵軍騎兵距離此地只有五公里而已，如果敵軍快速追擊而來的話，根本就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來，而一旦讓敵軍的騎兵衝到眼前，那下場絕對是災難性的。

山溝皇帝 第六百九十六章 進退不得的第四混成團

    顧士忠得知明軍騎兵主力就在五公里外的時候，雖然表面鎮定從容下令，但是內心卻是不可避免有些慌亂了。

    作為一個大唐老資格將領，顧士忠也是歷盡了大唐陸軍的眾多大規模戰役的，期間也是去過武學堂、御學堂學習，對於近代戰爭的瞭解也是頗為深刻的。

    此時此刻，他帶著第四混成團突襲南昌，最怕的不是南昌明軍死守城池不出，更不怕和明軍數倍兵力的主力進行野外正面對決，因為他麾下擁有足足三個炮兵營，分別是第一重炮營、第四混成炮兵營、第十四炮兵營。

    轄有三門四十八斤重型榴彈炮，九門二十四斤重型榴彈炮，十二門九斤火炮、十八門的七斤火炮、再加上六門五斤火炮、十二門的三斤散彈炮，六門兩斤散彈炮。

    即便是不算十八門的散彈炮，但是重型榴彈炮和野戰炮加起來也有四十八門！

    這等炮兵實力，實際上已經是比得上一個炮兵團了，用來輔助他的第四混成團所屬的三千多步兵作戰，那是綽綽有餘。

    因此不管是攻堅戰還是正面決戰，他都有著極大的信心打一場！

    然而這個信心，卻是不包括在野外裡遭到大規模的明軍騎兵！

    作為大唐陸軍裡的高層將領，他雖然說沒有和明軍的大隊騎兵交過手，但是他卻是看過不少大唐陸軍內部的演習報告。

    宣平三年裡，第一軍方面組織了一次騎兵和步兵之間的對抗演習！

    兩個營的騎兵加起來，不過八百多騎！

    於此對抗的卻是第二步兵師所屬的兩個步兵團以及相關的炮兵部隊，總兵力超過八千人！

    結果呢？

    第二步兵師裡的步兵部隊慘敗！

    而且是毫無爭議的慘敗，讓人是找不到半點藉口為第二步兵師感到惋惜！

    當時的演習是怎麼打的？

    兩者相遇後，步兵部隊緊急列陣，然而騎兵部隊卻是沒有和很多步兵將領預料的那樣，趁著步兵沒有列陣完畢的時候就直接發起衝鋒，而是是在足足七八百米外的停留。

    率領八百騎兵的盧愚之準將不衝鋒，當時的第二步兵師的師長方希同少將就是動用步兵主動發起進攻，並試圖用克制騎兵的四角方陣來對抗。

    但是盧愚之是怎麼做的，他直接率領騎兵拉開了距離，根本不給第二步兵師的步兵們絲毫的交戰機會！

    而更關鍵的是，第二步兵師的步兵們，需要一直維持陣型不敢亂動，而稍有鬆懈，對面的騎兵部隊就做出試圖攻擊的模樣，然後就會嚇的步兵們重新整理隊形，嚴防以待！

    接下來，雙方就是進入了漫長的對峙期間！

    炎炎烈日下，第二步兵師裡的那些重甲步兵們，一個個都是先後無法支撐，不是脫下盔甲，就是直接暈倒！

    穿著數十斤的盔甲作戰，哪怕是站著不動，能夠撐上幾個小時都是體能不錯了，而盧愚之也沒有傻到待在原地不動啊，而是是不是的帶著騎兵在外圍遊走尋找機會！

    而盧愚之的騎兵一動，第二步兵師的步兵方陣就得跟著動，要不然的話，被人家從側後位置殺過來可就徹底完蛋了。

    第二步兵師也是嘗試過撤出戰場，但是稍微變陣呢，人家騎兵就立即翻身上馬了，這個時候你敢走？走了試試！

    一旦恢復到行軍狀態，再想變成緊密的四角方陣隊形，至少也需要幾分鐘，而這幾分鐘的時間，足夠四五百米外的騎兵衝鋒過來殺上好幾遍了。

    你得知道，四五百米的距離對於騎兵而言，乃是最佳衝鋒距離！

    接下來的結果是不出意料的，第二步兵師的步兵們是走也不是，留在原地也不是，打也打不了，最後被硬生生的耗在原地，當步兵們的體能耗盡，士兵的士氣跌落之後，盧愚之的騎兵又偶爾上來試探一把！

    所以第二步兵師除了原地防守什麼也不能干！

    而這一場演習，直到最後，盧愚之也沒有率領騎兵發起衝鋒，但是第二步兵師也沒能動彈一步！

    但是演習指揮官李春景當場就判定，這一次的演習，第二步兵師敗！

    而這一次的演習雖然存在著諸多理想條件，沒有考慮到很多問題，比如說第二步兵師為什麼沒有騎兵？盧愚之的騎兵部隊為什麼沒有步兵支援等等，所以演習不能和實戰相提並論。

    但是這次的演習卻是非常準確的透露了出來，在戰場上，騎兵的優勢是什麼！

    騎兵的優勢並不是列陣衝鋒，實際上如果盧愚之演習的時候直接帶著騎兵發起衝鋒的話，第二步兵師的四角方陣分分鐘就要教這些騎兵們做人。

    騎兵在這種野外遭遇戰裡，最大的優勢不是自己的衝鋒能力，而是戰略主動性！

    換句話說，騎兵想打就打，不想打可以走，不打不走呆在一邊也可以。

    而步兵對此，只能是被動的進行應對，除了固守原地後，幾乎沒有其他的辦法！

    八千步兵，而且還是步炮完整的步兵，被只有八百多騎的騎兵拖在原地不得動彈，這也是李春景為什麼判定第二步兵師演習失敗的原因。

    因為按照正常情況的話，這八千步兵被敵軍的騎兵拖住這麼久，敵軍的步兵主力肯定早就趕上來，或者是完成了其他的戰略了，而這八千步兵對此卻是無能為力。

    第二步兵師的演習失敗，還只是演習而已，但是現在顧士忠所面臨的卻是真實的戰鬥！

    上千督軍騎兵就在自己附近，如同一條毒蛇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猛撲上來咬一口。

    現在，顧士忠甚至都是把攻打南昌拋之腦後了！

    現在的第四混成團，自保有餘，但是已經是失去了繼續朝著南昌發動進攻的機會！

    第四混成團的步兵們緊急列陣，那些炮兵們也是匆忙的把火炮卸下來，然後直接推上一個低矮的山頭，並且是爭分奪秒的開始挖掩體構築炮兵陣地。

    炮兵陣地的外圍，則是第四混成團的大量步兵部隊，此時這些步兵部隊裡的重甲步兵們，正在戰友的幫助下穿戴盔甲，而火槍兵、輕甲長矛兵等士兵，已經是先一步在外圍開始列陣。

    面對敵軍騎兵來襲，他們列出的自然是專門用來應對騎兵的四角方陣。

    這種四角方陣的四邊，是長矛兵，而四角則是火槍兵！

    長矛兵乃是防禦核心，四角的火槍兵，則是主要殺傷火力！

    十多分鐘過去後，第四混成團的六千多人已經是列出了一個巨大的防禦陣型，位於最中間的乃是炮兵陣地以及大量的輜重，而外圍的則是步兵的方陣。

    五個步兵營組成的五個步兵四角方陣相互配合，保護著裡面的炮兵和輜重。

    而在步兵四角方陣的後方，則是由輜重兵們、運輸兵等輔助兵種組成了第二道防線，他們沒有列出四角方陣，而是傳統的緊密方陣，縱深達到六列！

    當第四混成團列陣剛剛列陣完畢，遠方就是捲起了一股煙塵，隨即眾人就是聽到了陣陣奔雷一樣的聲音！

    通過望遠鏡，顧士忠已經是清楚的看到了遠方大約一千五百米的方向，出現了大量的騎兵！

    粗數之下，敵騎的兵力足有千騎之多，這些騎兵雖然還沒有上馬跑動起來，而是騎兵們牽著馬前進，但是依舊造成了龐大無比的聲勢。

    來之不善啊！

    「傳令全軍，固守陣地！」顧士忠向身邊的傳令兵如此道，很快，他身後的旗語兵就是會動了手中的旗幟，向各部隊傳達顧士忠的最新命令！

    下達命令後，顧士忠心中有所擔憂，不過為了鼓舞士氣，他還是故作輕鬆道：「諸君勿憂，這賊騎衝不過來，如果他們敢衝過來，我等的槍炮就狠狠的教訓他們！」

    六千五百大軍列出的緊密步兵方陣，而且還有大量火炮助戰，只要敵軍的騎兵將領不傻，那麼他們就不會發動主動的衝鋒！

    戰局，可能會僵持下去，一直到出現新的改變為止！

    而事實也的確和顧士忠預料的那樣，那一千偽明騎兵在進抵距離第四混成團千米左右後，就是在主動停下了腳步，通過望遠鏡，顧士忠都可以看到對面的那些偽明騎兵還有心思給戰馬喂**料呢。

    一看就知道，對面的偽明騎兵是不會傻到直接發起衝鋒的，他們在等待著什麼

    也許是等待著機會衝上來廝殺，也許是等待著更多的主力步兵趕到試圖包圍他們，也許是等待其他方向的明軍回援南昌，然而不管是那一種，情況對第四混成團而言都是極為不利的。

    顧士忠深知不能一直都這麼等下去，這種僵持局面必須得到改變！

    但是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這個時候，顧士忠終於是體會到了當初夏季演習裡方希同的無奈！

    然而當時方希同所面臨的只是演習而已，現在，自己所面臨的卻是真實的戰爭，稍有不慎，第四混成團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更加別說執行李春景中將所交代下來的任務：攻克南昌了。

    顧士忠准將苦思著，而第四混成團的其他軍官們，一個個也是沒有聽著，大量中高級軍官是聚集在一起爭論著，商討著各種可行的方法！

    而這個時候，顧士忠突然聽到一個少校說：「對面的騎兵可不是盧將軍麾下的騎兵！」

山溝皇帝 第六百九十七章 冒險誘敵

    聽到這話，顧士忠側耳繼續聽著，此時聽另外一人道：「不錯，我們之前的判斷，都是建立在敵軍騎兵具有強大作戰意志力的前提下的，這偽明騎兵，是否能夠和盧將軍所轄的騎兵部隊一樣具備頑強的作戰意志還是兩說呢，因此我建議，可以進行一次試探性的誘敵，如果敵軍忍耐不住衝上來，那麼一切都好辦了！」

    這說的人是個上尉參謀，顧士忠知道也很熟悉此人，姓李名殿勳，梧州人士，乃是大唐王朝進軍廣西后才投軍的，武學堂裡的優等生，之前也下過基層擔任過隊長，現在擔任第四混成團的作戰參謀，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夠獲得進修御學堂的機會，到時候出來最少也是一營營長。

    這人平日裡出謀劃策就是比較激進，而現在，更是直接建議進行一次誘敵，這說是誘敵呢，但是具體做起來卻是不容易，而且相當的危險。

    一個搞不好，誘餌不單單會被吞掉，而且有可能造成整個第四混成團的崩潰！

    但是此人的話，卻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這讓顧士忠也是不得不慎重考慮起來，誘敵主動出擊的可能性。

    此時，又聽李殿勳繼續道：「如今我軍是進退不得，難不成還真的在這裡和這些賊軍騎兵耗上幾天嗎？一旦等敵軍的步兵主力上來，到時候可就更加不好打了！」

    聽到這話，顧士忠也是下定了決心，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出動出擊，以改變目前所面臨的困局，哪怕是需要冒上一些風險都是值得的。

    當即，顧士忠就是開口了：「爾等準備一個誘敵出擊的方案來！」

    顧士忠沒有抱有太多的期望，只要能夠改變目前所面臨的困局他就已經是覺得可以接受的，如果能夠趁機再殺傷一些敵軍的騎兵就更好了。

    總之，不管怎麼樣，總比在原地坐等好得多。

    一群參謀很快就是拿出了幾個方案，而顧士忠考慮過後，選擇了第二套方案！

    這套方案說要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那就是放棄目前的這種層層防守的陣型，甚至是把火炮都重新套回去，以火炮、輜重居中前進，而在兩翼，步兵以六列縱隊保持同步行軍。

    這樣的話，基本就是等於放棄了原先穩固的四角方陣的陣型，而是轉為類似行軍的隊列。

    但是要說是行軍隊列，那也不是，因為整個部隊依舊會保持大方陣持續前進！

    基本上，就是相當於在兩側，各自列出一條縱隊線列，用以保護炮兵和輜重。

    而這種陣型的目的，實際上也不是為了離開這裡或者去南昌，而是為了引誘敵軍主動出擊！

    只有說明軍上不上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明軍騎兵不上當，那麼第四混成團就會持續前進，當然了，是不可能繼續去南昌了，而是會去附近的一個小鎮子，然後再進行防守，這是為了防止後續有大量的敵軍步兵追上來。

    如果敵人上當了，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

    縱然一開始的時候，可能會遭到敵軍的衝擊而有所損失，但是只要敵軍衝上來後，那麼己方就能夠以兵力優勢糾纏住他們。

    一旦陷入步兵重圍中，這支明軍騎兵也就算廢了，哪怕是第四混成團為此付出一定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第四混成團動了，而對面的明軍騎兵裡，幾個穿著紅袍的官員則是皺起了眉頭！

    這些偽唐賊軍的反應，和他們預料的不一樣啊，按照他們的想法，自己這上千號騎兵就跟在後頭，前頭的偽唐賊軍只要不是找死，那麼就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的。

    這樣的話，自己根本就不用打，就能夠拖住這支偽唐賊軍，而有了這個是時間，後方的那些步兵們也就能夠及時回援南昌了。

    南昌的安全就能夠得到保障了，至於說等待步兵上來圍殲這一支偽唐賊軍，這可不是他們的計畫，張岳也沒有這樣的計畫！

    因為一旦步兵也上來了，有了步兵的拖累，他們這支輕騎兵可就不是想走就走的了，到那個時候，偽唐賊軍猛攻己方步兵怎麼辦？他們這些騎兵是硬著頭皮衝上來還是見死不救？

    然而現在，這些偽唐賊軍卻是開始動了，而且是一副要離開此地的架勢！

    當即，這支明軍騎兵的統帥，穿著四品紅色文官官袍的王邊義就是道：「我們跟上去！」

    當即，這一千騎兵也是牽著馬跟了上去，不過他們依舊是謹慎的沒有直接沖上去，而就是這麼遠遠的吊著。

    但是這種情況持續了足足一個小時後，後方的明軍騎兵就有些忍不住了，因為對面的偽唐賊軍的前鋒都已經是快要進入前方的一片山地和樹林地形了，如果讓偽唐賊軍的步兵進去的話，後面自己的騎兵雖然也能夠跟上去，但是誰知道樹林、山地裡會有什麼埋伏。

    兵法有云：逢林莫入！

    但是後續不跟上去的話，怎麼保持和這些偽唐賊軍的接觸，到時候人家撒開腳丫子跑了怎麼辦？

    再看偽唐賊軍的隊形，明顯是已經開始加速，那些偽唐賊軍們都是開始小跑起來了，如此一來，他們的隊形就更加鬆散了，兩側的步兵隊形沒有和之前那麼緊密。

    此時，一個中年明軍將領道：「王大人，要不我們上去沖一沖，至少也要拖住他們的步伐啊，不能讓他們這麼順暢的進入樹林啊！」

    「是啊，如果讓偽唐賊軍進入了樹林，而且那邊的地形還是山地，對於我們可就不太利了！」

    旁人也是如此說著！

    當即，王邊義就是道：「既然賊軍肆無忌憚的逃跑，陣型都亂套了，那麼就試著沖一沖，不過要謹記，絕對不可深陷敵軍步兵包圍之中，我們只要拖住他們就可以了！」

    而後看了看那個中年千戶道：「趙將軍，你率領本部為先鋒，殺一殺偽唐賊軍的氣焰，本官隨後就來！」

    當即這個趙千戶就是點頭稱是：「卑職遵命！」

    不用多久，明軍的騎兵們開始各自翻身上馬，然後催動著馬匹開始小跑前進！

    當明軍的騎兵開始跑動起來後，幾乎整片大地都是傳來隆隆聲，如同天空下起了奔雷一樣。

    而前方的顧士忠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當即就是大喝道：「放棄火炮、輜重，全軍小跑前進！」

    但是他並沒有讓部隊停下腳步，相反他還下令道：「左右兩翼步兵，保持節奏，隊形不要亂！」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讓部隊也停下腳步整理隊形，那麼敵軍的騎兵只要不犯傻，那麼就會立即停下腳步，然後繼續遠遠的吊著！

    現在，他要的就是給明軍一個衝鋒的機會！

    他要讓明軍覺得，自己這支部隊是開始逃命了，無心抵抗了，而面對一支已經開始逃命的敵軍步兵，騎兵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自然是追上去啊！

    隨著敵軍的騎兵越來越近，顧士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是在加速！

    「傳令，各部做好準備！」

    為了避免假裝撤退變成真的潰敗，顧士忠以下的各級軍官們，全都是騎上了馬匹快速來回在各自部隊的旁邊，全都是大聲喝喊著！

    「都不要慌，保持節奏！」

    「準備隨時變隊！」

    「都不要亂，這一次我們要讓那些偽明騎兵有來無回！」

    眾多軍官們齊齊約束、鼓舞著部隊，這才讓已經小跑了起來的大軍持續保持著隊形，但是小跑加速後，不可避免的隊形就是更亂了！

    於此同時，後方五六百米外，明軍騎兵裡有個千戶大喊道：「快看，賊軍跑了，他們連火炮和輜重都扔了，他們這是要跑，快，追上去，別讓他們跑了，隨本將殺敵啊！」

    這個千戶一往前追，他麾下的百多騎自然也是加速往前追！

    而看到這一幕，後頭的那個王邊義則是眉宇微皺，不過看到前方已經明顯慌亂起來，甚至隊形已經是出現散亂的偽唐賊軍，他也是安下心來，這偽唐賊軍既然已經不顧一切，試圖跑向前方不遠的山地樹林，那麼己方正好趁機殺一番。

    當即也是不由得催動了胯下的馬匹，加速前進！

    此時，後方的明軍騎兵，其最前鋒的一波百餘騎，距離第四混成團的後方部隊已經不足五百米，不過這些明軍騎兵沒有直接從後方追了上來，而是繞了一個圈，他們準備直接從第四混成團的縱隊中間殺進來，把第四混成團截成兩半。

    隨著追擊而來的明軍劃出一個半圓，然後開始提速準備發動最後衝鋒的時候！

    時刻都關注著明軍騎兵動向的顧士忠突然抽出了指揮刀高高舉起：「全軍聽令，止步，列隊迎敵！」

    瞬間，顧士忠背後的旗語兵揮動著手中的旗幟，同時幾個身強體壯的鼓手則是用力的敲響了馬車上的巨鼓。

    鼓聲如雷，瞬間就是傳遍了第四混成團全軍，各部的軍官們聽到了鼓聲後，都是做出了同一個反應，他們高舉著指揮刀，大喊著：「止步、列隊迎敵！」

第六百九十八章 這就殺進去了？

    前後不過五六秒種的時間，幾乎整個第四混成團的隊形就是瞬間停了下來，然後士兵們開始緊急整理隊形！

    此時，如果有明軍騎兵靠前觀察的話，並且熟知大唐陸軍的戰術，那麼就會發現，雖然他們前方的偽唐賊軍的步兵們雖然隊形慌亂，但是隊形的搭配卻是標準的六列線列，而且是以步兵營為標準！

    敵軍騎兵衝鋒在即，現在的每一秒鐘都是寶貴無比的，而此時大唐陸軍往日裡嚴苛無比的訓練終於也是體現出來了它應該有的價值！

    儘管敵軍騎兵已經近在眼前，並且正在發起最後的衝鋒，但是這些大唐陸軍的將士們，卻是彷彿沒有看到一樣，聽從著軍官們的命令開始自顧自的列隊！

    軍官們騎在馬上，按部就班的下令整理隊形，準備戰鬥！

    而那些士兵們，雖然很多人都已經是心中大為慌亂，但是這個時候，長時間的嚴苛訓練讓他們此時做出了近乎本能的條件式反應，哪怕是他們的腦海裡不斷的發出著逃跑的聲音，但是他們的腳步卻是不由自主的聽從軍官的命令停了下來，然後開始整理隊形，而且動作還相當快速。

    一些列隊完畢的火槍兵，則是已經是舉起了點燃了火繩，至於他們手中的火槍，則是早就已經提前裝填好了，但是點燃火繩的時候，他們不少人的手卻是在顫抖，事實上，如果不讓他們提前裝填好彈藥的話，現在他們連彈藥恐怕都裝不上！

    因為時間不允許他們列出專門用來克制騎兵的四角方陣，他們只能是以他們最擅長，同時也是最熟悉的六列線列方陣迎敵。

    長矛兵們，也是一邊整理隊形，一邊端起了長矛！

    那些累的氣喘喘的重甲長矛兵們，現在終於是可以歇上一把了，他們現在只需要端著手中的長矛就行了，其他事就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了。

    相對於幾個步兵營裡的列隊有些慌亂，第四混成團裡的擲彈兵卻是反應截然不同！

    如果說那些普通的步兵們，面對這種戰況會緊張害怕，甚至想要逃跑，只是礙於嚴苛的軍法以及以往的苛刻訓練所形成的本能來列陣迎敵話。

    那麼第四混成擲彈兵隊裡的擲彈兵們，卻是一個個昂首挺胸，並且是全軍第一支完成列隊的部隊！

    一百多人，沒有人露出畏懼之色，就連擲彈兵隊裡的兩個軍官們，也是一副輕鬆神色的騎在馬上，不緊不慢的下設命令！

    看到這一幕，後方的顧士忠不由得感嘆，如果自己麾下的步兵都是擲彈兵的話，這一仗就好打多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注定是不可能得到實現的。

    大唐陸軍裡的擲彈兵，可是最精銳的兵種，雖然人數不多，每一個團級部隊裡才會配屬一個擲彈兵隊，但是其戰鬥力之強，冠絕全軍！

    擲彈兵的戰鬥力強悍，不是因為他們的裝備好，實際上他們使用的火槍，和普通火槍兵們使用的火槍一摸一樣，他們的標誌性裝備手榴彈，現在也不僅僅他們這些擲彈兵裝備，普通部隊也會裝備，並用在防守作戰裡。

    就連他們最近裝備的胸甲，實際上也不是他們獨有的，不少部隊都裝備了胸甲甚至是全身甲、半身甲。

    大唐陸軍的擲彈兵，戰鬥力之強，從來都不是因為他們的裝備，而是因為他們的人員素質！

    如今擲彈兵挑選兵員，都是從各部隊裡的老兵挑選，第一條標準就是要求參軍一年以上或者是參加了兩次以上的戰役。

    而這個條件，大唐陸軍裡能夠達到的人多了，然而身體素質以及勇氣的條件卻是足以刷下絕大部分的人。

    只有身高一米七以上，體能壯實的士兵，才能夠入選資格，而入選會後還要看其表現，尤其是勇氣的表現稍微差一些，立馬就會刷下去。

    因為擲彈兵部隊需要的是最強壯以及最勇敢的士兵，至於說戰鬥技術，那倒是可以慢慢訓練！

    在多次戰例裡，擲彈兵都能夠輕鬆的以少勝多，並且具備了強悍的作戰意志，在傷亡率達到三成以上的時候，依舊能夠保持高昂的鬥志發起進攻！

    哪怕是傷亡率超過五成了，擲彈兵依舊能夠保持一定的戰鬥力。

    而普通部隊在傷亡率達到三成後，早就喪失進攻戰鬥力，傷亡達到五成後，即便是防守作戰也得崩潰。

    所以在大唐陸軍裡，上級將領們往往是把擲彈兵當成了最後的王牌來使用，導致擲彈兵們總會出現在足殘酷，最艱難的戰場上！

    而現在，顧士忠同樣也是把擲彈兵當成了最後的王牌，他希望這支擲彈兵能夠在這場戰鬥裡發揮出最關鍵的作用，為主力部隊調整隊形爭取時間！

    擲彈兵已經是在主力部隊的陣列後方列陣完畢，此時，已經是把戰馬速度提起來的明軍前鋒騎兵，距離第四混成團的第三步兵營的陣列已經不足兩百米！

    領頭的幾個明軍騎兵看到前方的偽唐賊軍正在列隊，有個年輕的百戶面露疑惑，然後催動了馬匹靠近了前方的趙千戶朗聲道：「大人，前面的偽唐賊軍有些古怪啊，他們停下來列隊了！」

    那個中年趙千戶不以為意：「如果有人有殺你，你能不反抗嗎？」

    「眼前這些偽唐賊軍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等我們衝進去，衝亂他們的隊形後，想要怎麼樣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隨即，這趙千戶就道：「還有，年輕人，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臨陣不允許動搖軍心嗎？」

    那年輕百戶聽罷，雖然還是想要說什麼，但是卻也是不得不退了下來，然後騎著馬繼續跟著前方的趙千戶！

    此時，趙千戶已經是舉起了手中的一桿騎兵長矛，口中大喝：「衝啊！」

    隨著趙千戶身先士捽髮起了衝鋒，他身後的幾個騎兵傳令兵也是齊齊吹響了號角，緊接著，他身後的一百多明軍騎兵就是開始了最後的衝鋒！

    於此同時，後頭的王邊義看到前頭的騎兵發起衝鋒了，當即又是皺起了眉頭！

    雖然距離還有三百多米，但是他卻也是感到對面的偽唐賊軍的反應有些不正常，這不像是一支臨陣潰敗的軍隊應該有的表現。

    正常的樣子應該是這樣的：己方的騎兵追上來後，敵軍開始不顧一切的倉皇而逃，然後己方的騎兵在後頭慢慢追殺，這追著追殺，也就把前頭逃竄的偽唐賊軍給殺光了。

    但是現在，前頭的偽唐賊軍卻是停了下來，雖然說隊形有些慌亂，但是他們動作實在是太迅速了，這才多久呢，就已經是開始列陣了。

    更加關鍵的是，他們可是在己方的騎兵衝鋒之前列陣的。

    在他的印象裡，那邊是督標裡的步兵，也不可能在面臨騎兵衝鋒的時候，還在不緊不慢的列陣！

    而就在他疑惑之際，前頭的明軍騎兵已經是衝了上去，少數可以在馬背上射箭的騎兵們，甚至是已經是直接彎弓射箭了，儘管騎弓的威力比步弓要弱小，但是這麼近的距離下，依舊威力不小！

    於此同時，對面的偽唐賊軍也是開始打出了一陣陣密集的槍聲！

    但是邊上卻是有人道：「大人，快看，趙將軍已經是衝進去了！」

    此人說話的時候，還是露出一臉的興奮！

    果然，王邊義看向前方的時候，只見趙千戶的一百多騎兵高速衝鋒了起來，他們並沒有去硬闖正前方那一支一看就知道是準備妥當的偽唐賊軍的步兵方陣，而是繞了過去，直接從兩個偽唐賊軍的隊列中間插了進去！

    「衝進去了，這麼容易就衝進去了？」王邊義有些疑惑了，雖然前鋒騎兵也是不斷有人被偽唐賊軍的火槍打中跌落下來，但是他們卻是成功衝了進去。

    「大人，偽唐賊軍已經是被衝破了，我們也沖上去吧，殲滅賊軍主力在此一戰啊！」旁邊有人如此道。

    王邊義此時也是不再猶豫了，當即就是下令道：「沖上去吧，把偽唐賊軍分開來！」

    當即，距離偽唐賊軍步兵陣列，還有兩百多米遠的明軍的主力騎兵也是進行了最後的高速衝刺！

    於此同時，第四混成團的陣列裡，卻是沒有出現明軍騎兵將領所預料的慌亂乃至崩潰！

    尤其是衝在最前邊的趙千戶，當他率領麾下一百多騎兵從兩個偽唐賊軍的步兵方陣的缺口衝進來，準備繞行攻擊他們的側翼時，卻是發現他們的前方剛好有著一隊只有百人的偽唐賊軍步兵。

    既然已經是衝了進來，斷然是沒有退出去的道理。

    實際上，高速衝進來的明軍騎兵，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是停不下來了！

    他們現在要麼是硬著頭皮繼續衝下去，要麼是開始轉向！

    而趙千戶，選擇的是繼續向前衝，因為他前邊的不過是百多名偽唐賊軍步兵而已，他可不認為自己的一百多騎兵還衝不過去。

    明軍的前鋒繼續向前衝擊著，目標正是擲彈兵！

第六百九十九章 啊，騎兵！

    面對高速疾馳而來的明軍騎兵，擲彈兵隊的上尉隊長果斷下命令：「前排齊射、後排投彈」

    瞬間，前排的擲彈兵們就是扣下了扳機，後排的擲彈兵也是投出了已經點燃的手榴彈，而實際上，這個時候明軍的騎兵還沒有接近二十多米的距離呢。

    然而在手榴彈在空中飛行了一段時間，落地後引信繼續燃燒的這區區幾秒鐘時間裡，大隊的騎兵卻是已經衝到了手榴彈落點的位置，緊接著，數十枚手榴彈瞬間爆炸，把身處其中的部分明軍騎兵炸的人仰馬翻！

    隨著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響過後，衝鋒途中的明軍騎兵直接倒下了二十多人，這是因為明軍騎兵的衝鋒隊形不夠緊密的緣故，所以手榴彈造成的傷亡有限，因此更多的騎兵此時揮舞著長矛、長刀殺了過來！

    「擲彈兵，死戰不退！」軍官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後，也是揮舞著手中軍刀迎上了一個明軍騎兵！

    前排的半蹲的擲彈兵們，已經是把手中上了刺刀的火繩的槍托頂在地上，然後向前斜指！

    第二排的擲彈兵把長槍平方，而第三排的擲彈兵同樣通過間隙把火槍平放出去，後面三排的擲彈兵則是把長槍向前斜著舉起，隨時準備填補前三排的空缺。

    瞬間，這些明軍騎兵的前方就是出現了一片刺刀林！

    但是，他們並沒有擋住明軍騎兵！

    實際上，現在就算是明軍騎兵想要停下來也是停不下來，戰馬的高速奔馳根本不可能讓他們短時間內停下來，甚至是進行轉向都比較困難。

    因為這是一百多騎兵的衝鋒，不是一個騎兵，除非是集體轉向，不然的話，你想要轉向就會撞到旁邊的騎兵。

    騎兵的衝鋒，其實更像是一種盲從的行為！

    當前後左右的人沖上去了，你不沖也得沖，因為停下來就會被後面的騎兵直接撞到，然後踩死！

    所以是沒有任何的意外，這一百多騎兵直接就是撞上了這一道擲彈兵組成的防線！

    瞬間，最前排的明軍騎兵是人仰馬翻，而擋在這些騎兵前方的擲彈兵瞬間死傷！

    在雙方相互撞擊的這一瞬間裡，也是步兵陣列承受最大壓力的時候！

    然而六列縱深的擲彈兵陣列，可沒有這麼好被衝破！

    雖然前排的擲彈兵非死即傷，但是後排的擲彈兵們卻是已經即使填補了空缺，手中的火槍不斷向前刺著，殺傷著喪失了動能的騎兵和他們的馬匹！

    而當前方的雙方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後方的明軍騎兵也是不可避免慢了下來，而慢不下來的騎兵，也是一頭撞了上去，他們撞到的甚至都不是對面的擲彈兵將士，而是自家的騎兵！

    就在此時，擲彈兵兩翼的兩個步兵營的陣列也是在快速跑動著，他們乃是原本在右邊行軍的縱隊，當左邊的兩個步兵營轉向列陣迎敵的時候，他們也是在同一時間了停止行軍並列陣迎敵。

    而這兩個步兵營，因為有著更多的空餘時間，所以他們得以組建標準的四角方陣！

    而他們組建四角方陣的時間，就是擲彈兵給他們爭取的！

    當這兩個步兵營的四角方陣以統一的步伐開始向前靠攏，其火槍兵們開始對著這一百多明軍騎兵開槍的時候，這些明軍騎兵終於是反應了過來，這情況有點不妙了！

    當即趙千戶就是大喊：「轉向，轉向！」

    隨後，他率先脫離，然後催動著胯下的馬匹進行第二次的加速，準備先和眼前的這個只有百人規模的敵軍方陣脫離接觸！

    當他帶著只剩下百人不到的騎兵開始轉向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前進的通道，剛好位於兩個偽唐賊軍騎兵的中間，偽唐賊軍的火槍更是片刻都沒有停下，這繼續前進也不是，後退更不是，直接去衝擊敵軍已經列好的方陣更是找死！

    當趙千戶陷入進退兩難的時候，王邊義親自率領的騎兵主力也是衝了過來！

    明軍的騎兵主力雖然兵力眾多，自然是不可能一股腦的直接從剛才趙千戶進來的缺口衝進來，而是分成了三波，分別從兩個缺口魚貫而入，最後一波騎兵，則是繞到了北邊，試圖從北方發動側後的進攻！

    在一千多明軍騎兵分成三波，從三條通道衝了進來，然而當他們從進來後，卻是發現前方還有著兩個列出完整整形的敵軍方陣等著自己，雖然這種四角方陣看上去有些古怪。

    但是之前的偽唐賊軍就是用這些四角方陣來對持的，所以明軍一眼就是看了出來，並認為偽唐賊軍既然敢用這種四角方陣，肯定是喲偶過人之處，這貿然沖上去肯定是找死啊！

    所以他們開始轉向！

    而這一轉向，就代表著他們需要從四角方陣的前方掠過！

    火槍的聲音片刻都是沒有停下！

    而前排原先的三個步兵營所組成的線列此時也是直接原地轉向，前排變後排，連隊形都不用變換，直接就能夠把槍口對準已經是跑到他們身後的那些明軍騎兵！

    「第一排射擊！」

    「第二排射擊！」

    「第三排射擊！」

    兩個四角方陣，兩個步兵營原地轉向後的線列隊形，所有火槍兵加起來一共一千多支火槍，齊齊對準了這些衝進來，正在他們的陣前跑動著的明軍騎兵開火！

    每一次大規模的輪射，都是能夠帶走不少的明軍騎兵的性命！

    一個又一個明軍騎兵接著倒下，雖然瞬間死傷的人數不多，但是持續不斷的死傷，卻是讓這些衝進來後，卻是發現敵軍沒有和自己想像的那樣直接崩潰，甚至連側後攻擊的機會都沒有。

    更遭到的時候，他們現在這樣，等於是把自己直接暴露在敵軍的火槍火力之下！

    於是乎，在這個時候裡，不同性格的明軍騎兵將領開始做出了不同的選擇，親自帶著三百多騎兵繞後襲擊的王邊義，看到這一幕，直接就是率領騎兵從另外一側繼續衝下去，他想要帶著騎兵衝出去，不願意繼續停留在這個地方！

    而趙千戶以及後續跟著他一起衝進來，率領三百多騎兵的一名千戶，此時卻是叫嚷著直接向後方那看似薄弱的偽唐賊軍的四角方陣衝了上去，因為他們不想這樣直接衝過去，然後被當成靶子一樣打，那樣即便是衝出去了，恐怕也會死傷慘重，還不如趁著現在實力尚存，直接衝突敵軍的四角方陣呢。

    敵軍的四角方陣，看起來單薄的很，中間的四面只有三列的長矛兵，而四角的則是火槍兵，比之前足足有六列的擲彈兵線列陣型看起來要容易衝破。

    實際上，他們也是第一時間衝破了這個四角方陣的第一面，但是緊接著，他們就是陷入了幾乎整個步兵的包圍，因為此時原先組成四角方陣的士兵們，已經是不斷向內蹄筋，並纏住了這些失去了衝擊力的騎兵！

    另外一波三百多的騎兵，則是選擇了用弓箭還擊，甚至還有人下馬彎弓射箭！

    但是他們這三百多人，現在卻是被前後夾擊，他們的前方是一個四角方陣，而後方則是一個步兵營的線列。

    單純比火力，他們根本就比不上足足一千多步兵所發揮出來的火力！

    等見識到情況不妙後，剩下的騎兵才是倉皇撤離，而這衝出去的過程裡，不可避免又是受到了一部分火槍火力乃至弓箭的夾擊。

    帶著三百多騎兵狼狽衝出來的王邊義回頭一看，自己率領的三百五十多名騎兵，已經只剩下三百人騎不到！

    雖然有所損失，但是實際上並不算大，真正讓他痛心的是，另外兩波騎兵以及前鋒騎兵還深陷在偽唐賊軍的包圍之中！

    此時，他看到了自己麾下的騎兵有的正在試圖通過那些通道突圍，但是這些通道那是這麼好突破的啊，之前他的三百多騎兵只是受到了兩面偽唐賊軍的火力射擊，就已經是損失了五十多騎。

    而現在的那些明軍騎兵，卻是正在受到三面乃至四面的偽唐賊軍的火槍火力圍攻，幾乎每一秒鐘都有騎兵倒下，這三百多人最後能夠有半數人衝出來，恐怕都是萬幸了吧！

    他也是看到了趙千戶他們帶著三百多騎發動了衝鋒，殺向了敵軍的一個四角方陣，但是敵軍的四角方陣卻是詭異無比，明明已經是衝了進去呢，但是那些偽唐賊軍的步兵們卻是沒有崩潰，反而是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硬生生的用生命堵住了己方騎兵的前進通道。

    等趙千戶他們的騎兵失去了衝擊力後，只能是騎著馬在原地的揮舞著馬刀、長矛和偽唐賊軍的步兵們廝殺的時候，王邊義就已經是閉上了眼睛。

    哪怕他是一個文官，但是他卻是和張岳一樣，都是屬於知兵的文官，要不然的話，也不能以正四品的文官銜，統帥這支督標騎兵了。

    此時他已經是知道，趙千戶以及那三百多騎兵完了，徹底完了！

    沒有了衝擊力的輕騎兵，其戰鬥力並不會比步兵強多少！

    深陷敵軍重圍的他們，斷然沒有倖存之理！

    等第二波的一百五十多名騎兵也是殺出重圍，回到了他跟前的時候，王邊義看著依舊深陷重圍之中，但卻越來越少的前鋒、第一波騎兵，尤其是當他看到勇猛無比的趙千戶也是被偽唐的火槍打中，一頭從戰馬上栽倒的時候，他都是感到一陣眩暈！

    這是怎麼回事？

    誰能夠告訴他，為什麼前後一刻鍾不到，自己的騎兵就只剩下一半了？

    為什麼偽唐賊軍的陣型如此詭異？不僅僅具備強悍的防禦能力，而且還能逼得自己的騎兵進退不得，最後傷亡慘重狼狽而逃？

    這一仗，打的有些莫名其妙，敗的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