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偷香高手 作者:六如和尚 (連載中)

   
GGCMEAT 2017-7-5 23:13: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27 4032964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12
第1679章 讓人唏噓的青梅竹馬

  

  彷彿是為了說服另外兩人,凌退思又補充了一句:「這娘們看到我們的樣子了,而且到時候把這件事傳出去,容易給主人引火燒身。」

  

  吳六奇皺了皺眉頭,半晌過後方才說道:「現在寶藏還沒找到,等找到寶藏後再說,免得出什麼意外,先留幾個人在這兒看著她。」

  

  屋頂上的宋青書這才放下了手,並沒有這個時候現身,打算先等這群人找到天寧寺的寶藏了再說。

  

  這個世界總共有幾處寶藏,他都知道位置,不過一直囿於各種原因沒有去取,等著將來時機成熟再取出來,不過如今看來,天寧寺這處寶藏如果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很容易被發現,不如就利用這些人把寶藏起出來,自己再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屋子裡的眾人商議一會兒過後,很快魚貫而出,往城南天寧寺的方向而去,留下了兩個人在這裡看守戚芳。

  

  宋青書並沒有追上去,而是待他們走遠過後,悄無聲息地從屋頂降落下來,再那兩個侍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解決掉了他們。

  

  戚芳本來正抱著女兒傷心恐懼,忽然看到他出現在面前,一時間又驚又喜,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宋大哥,真是你?」

  

  宋青書一臉憐惜地替她擦拭掉臉上的淚痕:「讓你受苦了。」

  

  「宋大哥!」戚芳再也忍不住,一頭撲到了他的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從現在開始沒人敢欺負你了。」抱著她玲瓏凹凸的身子,宋青書並沒有半分慾念,有的只是無盡的憐惜,這個姑娘實在是太苦命了,自己豈能讓她這輩子重蹈原著的悲劇?

  

  戚芳情緒終於漸漸穩定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居然依偎在對方懷中,嚇得急忙一把推開了他,一張小臉紅撲撲地,煞是嬌羞。

  

  宋青書苦笑道:「你又何必這麼見外呢?」

  

  戚芳伸出手指整理了一下鬢間有些散亂的髮絲,抿著嘴唇低聲說道:「我畢竟是有夫之婦,這樣……於理不合。」

  

  宋青書頓時啞然,心想萬家的人那樣對她,她骨子里居然還把自己當成萬家的媳婦兒,不過這是人從小到大形成的三觀,他倒也不好說什麼。

  

  這時候小空心菜頓時哇哇哭了起來,宋青書急忙伸手把她抱了過來哄著,感受著手裡稚嫩的小生命,他心中湧起一片柔情,心想自己也該有孩子了,也不知道誰的肚子會先有動靜。

  

  說起來也奇怪,本來小空心菜哭得哇哇的,結果到了宋青書手中居然瞬間不哭了,反倒是睜著一雙寶石般剔透的大眼睛望著他。

  

  宋青書做了幾個鬼臉,她居然咯咯地笑了起來,兩隻眼睛頓時像月牙儿一般,像個瓷娃娃一般相當漂亮。

  

  「小孩子的笑聲是世上最純潔動聽的音樂,」宋青書忍不住讚歎起來,「對了,以後就讓她姓宋吧,不要讓她知道有萬圭那樣一個父親,讓她快快樂樂長大,過完幸福的一生。」

  

  「啊?」戚芳顯然對他的提議有些意外,有些猶豫著說道,「我……我本來打算讓她跟師哥姓的……」

  

  「姓狄……」宋青書點點頭,「不錯,讓狄兄弟傳遞一下香火也好。」他對狄雲也是充滿了同情,因此並沒有絲毫不滿的情緒。

  

  戚芳卻不知道這些,還擔心他被駁了面子,急忙補充道:「要不等她長大了拜你為乾爹吧。」

  

  「乾爹?」想到後世另一層含義,宋青書神情有些古怪,「這樣也好。」

  

  戚芳卻露出了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溫柔地親了女兒一口:「小空心菜,你以後有一個很有本事的乾爹了,將來沒人敢欺負你。」

  

  宋青書也湊了過去刮了刮小空心菜的鼻子:「小空心菜,同樣也沒人敢欺負你娘了。」

  

  戚芳臉色一紅,一時間羞得不知說什麼是好。

  

  宋青書卻好奇道:「對了,上次芷若不是傳你《峨眉九陽功》了麼?」那次在俠客島的時候週芷若傳授了她峨眉的武功用來防身,不知道為何還是這般輕易被抓了。

  

  「周姐姐的確教過我,」戚芳儘管已經結婚生子,卻下意識喊周芷若為姐姐,「不過我資質太愚鈍,學不好,再加上那些人武功又太高了……」

  

  宋青書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笑著開解道:「他們是俠客島的賞善罰惡使者,整個江湖也聞之喪膽,你打不過他們也實屬正常。」

  

  一邊說著一邊抓起她的手開始解開她身上被下的禁制:「現在你能運轉內力了……嗯,不錯,峨眉九陽功也算有所小成了。」

  

  當然這個小成還是有些誇張了,畢竟她一個帶孩子的單身母親,平日里多半也沒多少精力在修煉武功上面,如今內力的修為只是比一般的峨眉弟子武功高點罷了。

  

  戚芳自然也知道他是顧及到自己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宋青書最喜歡這小少婦這一臉嬌羞的模樣,看得心中一動,忍不住將臉湊了過去。

  

  察覺到他的動作,戚芳心中一驚,本能地往後縮去,只不過腰肢被摟住,整個人想退後也退不了,終究嘴唇的陣地還是沒有守住。

  

  戚芳心思雜亂,她原本是打算自上次臨安分別後,便就此與宋青書了斷,從此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當然這個夫肯定是相不成了。

  

  可沒料到在這種情況下與宋青書重逢,而且她居然根本提不起拒絕他的心思。

  

  「難道我骨子裡是個壞女人麼……」戚芳有些茫然,她畢竟沒有經歷後世那種開放的洗禮,本來如今他們兩情相悅,在後世是再正常的事情,可這個世界對女人改嫁的事情有太多嚴苛的眼光,讓她下意識否定起自己來。

  

  「哇哇哇~」就在這時懷裡的小空心菜哭了起來,不知道為何,這次宋青書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法把她逗笑了。

  

  看到一向淡定從容的男人那抓狂的樣子,戚芳忍不住噗嗤一笑:「誰讓你欺負她娘了,哼。」說著掙脫對方懷抱,將女兒接了過來。

  

  「小空心菜到底怎麼了?」宋青書畢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情,不禁有些慌亂。

  

  「沒什麼,就是餓了。」戚芳那鵝蛋兒臉上閃過了一絲紅暈。

  

  「餓了,她吃什麼,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我去弄?」宋青書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答道。

  

  戚芳羞得啐了一口:「你哪有本事弄那個……」

  

  宋青書終於反應過來,忍不住一拍額頭,傻乎乎地笑了起來:「我真是傻了,呵呵……」

  

  這個時候小空心菜哭得更大聲了,戚芳心疼地輕拍著她,想解衣衫卻又猶豫起來:「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宋青書又不是那種一根筋的傻書生,哪會這麼聽話:「又不是沒看過,何必這麼見外。」

  

  戚芳頓時一張臉漲的通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裡委屈得彷彿要哭出來。

  

  宋青書急忙舉起雙手:「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最怕看到女人哭了,我背過身去總行了吧。」

  

  戚芳咬了咬嘴唇:「那你不許偷看。」

  

  宋青書苦笑道:「不看不看……」心中卻不以為然,這些女人的腦迴路還真是很難理解,明明都有了最親密的關係了,這時卻這防那防的。

  

  過了一會兒,聽到後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夾雜著幾絲古怪的聲音,宋青書眉頭一皺,本能地回過了頭去。

  

  「原來是小空心菜吃飯的聲音……」宋青書之前沒這方面經驗,所以覺得那聲音有些古怪。

  

  不過入眼處雪白一片,宋青書一時間就有些移不開眼睛了,要知道這些天「任盈盈」身體不舒服,他已經當了好多天吃素的和尚了,陡然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得血氣上湧,荷爾蒙激增。

  

  「哎,你幹什麼?」戚芳忽然察覺到被人從身後抱住,不由得嚇得花容失色,待看到是宋青書時,方才鬆了一口氣。

  

  「你不是答應了不偷看的麼?」戚芳沒好氣地問道。

  

  「我這不是偷看啊,正大光明地看不行麼?」宋青書理直氣壯地說道。

  

  戚芳頓時語塞,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橫抱了起來。

  

  「哎,你要幹什麼?」看到他往床邊走去,戚芳嚇了一跳。

  

  宋青書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她的臉瞬間全紅了:「這怎麼行,小空心菜還沒吃完呢。」

  

  「你餵不就好了。」宋青書聞著她身上清新的香味,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沉迷。

  

  戚芳差點沒暈過去:「這怎麼餵?」

  

  宋青書將她側著身子放在床上,然後從身後貼了過去:「這樣不就行了?」

  

  戚芳咬了咬嘴唇,此時一雙杏眼也是水光盈盈,小聲地啐了一口:「真是怕了你了……」

  

  ……

  

  第二天清晨,宋青書被一陣嬰兒的啼哭吵醒,戚芳一臉歉意地對他說道:「空心菜每天早上醒得很早,對不起吵到你了。」

  

  看著她雲鬢散亂青絲如瀑,宋青書憐惜地撫著她的臉蛋兒:「以我們的關係,說話何必這麼客氣。」

  

  戚芳抿嘴一笑,發現自己此時衣衫不整,有些不好意思地背過身去整理衣服來。

  

  宋青書說道:「這裡恐怕不安全了,再加上有金兵肆掠,要不你跟我走吧。」

  

  誰知道戚芳卻搖了搖頭:「我不想離開家鄉,而且師哥一個人太孤獨了,我若走了沒人陪他他會寂寞的。」

  

  感受到他們之間那純淨的青梅竹馬之情,宋青書暗嘆了一聲,可惜造化弄人,兩人沒有終成眷屬,反倒是天人兩隔。

  

  「可是你的安全怎麼辦?」宋青書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我打算搬回鄉下住,躲過這段風頭了再說……」戚芳忽然想起什麼,有些驚慌地說道,「哎呀,萬一昨天那些人現在回來了怎麼辦?」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13
第1680章 黃雀在後

  

  「他們應該忙著搬運天寧寺的財寶呢,恐怕沒誰願意回來。」宋青書想起了原著中天寧寺的寶藏上面塗有劇毒,不過俠客島這群人可不是《連城訣》裡面那群烏合之眾,這點毒肯定難不倒他們。

  

  「難道就這麼讓他們奪走寶藏麼?」戚芳對寶藏並不關心,但之前那些人那樣對她們母女,自然不願意看到寶藏落入他們之手。

  

  「放心吧,只是讓他們當一回搬運工而已。」宋青書微微一笑,如今他孤身出行,身邊沒有人手,那麼多寶藏也運不走,還不如借助這群人的手幫寶藏搬出來,反正他們最後也是要用阮家船運走,不怕他們消失。

  

  「宋大哥,你還是快去看看吧。」戚芳依舊放不下擔心,比起便宜那群人,她當然更願意寶藏落到宋青書手中。

  

  「不急,我先送你回鄉下吧,這裡不安全了。」戚芳不願意離開家鄉,宋青書自然不會勉強她,可是也不會讓她繼續留在這裡冒險。

  

  「嗯。」戚芳點了點頭,她也清楚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就算不顧自己也不能讓女兒冒險。

  

  接下來宋青書送她回鄉下老家,戚芳倒也灑脫,只帶上一些必備衣物之類的。她們鄉下老家麻溪鋪離江陵城不算太遠,宋青書一路摟著她們母女施展輕功,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就到了。

  

  一路被他摟在懷中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讓戚芳一陣恍惚,忍不住感慨道:「宋大哥你的武功簡直像傳說中的神仙一樣,我爹、還有我公……萬家那些人武功加起來都比不過你。」

  

  看著她如同紅蘋果一般的臉蛋兒,宋青書忍不住想啃上一口:「你好好修煉峨眉派的九陽功,當內力有所成就過後,我再傳你點高深的武功。」

  

  「我會好好練功的,」這次的事情給她敲響了警鐘,知道這亂世之中還是要有足夠的武力才能保護自己和女兒,「不過我們下次再見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語氣中充滿了不捨之意。

  

  宋青書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再次邀請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戚芳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了,這裡是我和師兄從小到大生活過的地方……如果宋大哥以後路過江陵的時候,不要忘了來看看小空心菜。」

  

  宋青書神色古怪:「是看小空心菜還是看她娘啊?」

  

  戚芳臉色一紅,直接轉過身去:「你是她乾爹,當然看她了。」

  

  宋青書從身後抱著她,感受著她豐腴勻稱的身軀:「小空心菜也看,她娘也看。」

  

  兩人溫存了一陣,終究到了分別的時候,告別了戚芳過後,宋青書運起輕功往天寧寺方向行去,到達天寧寺的時候,發現裡面的財寶已經搬得差不多了,只還剩下那個純金的大佛,俠客島的人正在設法打包往碼頭方向運輸。

  

  「也難怪選在這個時候,如果平日里這麼大張旗鼓,恐怕很難掩蓋動靜。」宋青書暗暗感嘆,只有藉著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行動,才沒人會注意到他們。

  

  他仔細看了看,俠客島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清楚多半是財寶上的毒藥所致。

  

  「阮家的船還有多久到?」吳六奇問道。

  

  一旁的凌退思答道:「派人沿途監視,估計兩個時辰後就會到。」

  

  吳六奇點了點頭:「這尊佛目標太大,如果運到碼頭時間長了難免引起注意,所以一定要算好時間,最好我們剛運到阮家的船就到了,到時候盡快裝船,免得被金兵發現。」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貝海石還是沒有消息麼,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以貝海石那批人的武功應該沒問題的,」一旁的周五哈哈一笑,「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先去碼頭那邊接應安排一下。」

  

  吳六奇點點頭,周五很快便離去了。

  

  宋青書知道呆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就悄悄跟在周五身後,周五雖然身為俠客島賞善罰惡使者武功高強,可又哪裡比得上宋青書?可憐一路上足夠警惕,卻不知道身後多了個尾巴。

  

  一路跟踪周五來到碼頭一處倉庫,看到一群水手繁忙地在裝箱,宋青書知道這些水手都是俠客島的人假扮的,只見周五喊來其中一人,讓他偽裝成漁民劃一艘小船順流直下去阮家大船那邊問問貝海石情況。

  

  宋青書探聽得差不多了,便悄悄從倉庫中退了出來,決定先回鏡湖號准備一下。

  

  他一路施展輕功在沿江而下,當然要比周五手下那小船快得多,當他回到鏡湖號的時候,發現任盈盈居然不在房中,這一驚非同小可,要知道十個梁元帝寶藏在他心中也比不上一個任盈盈,如果她出了什麼事,這一輩子恐怕都會在內疚中渡過。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想到了自己給了任盈盈同心蠱鈴鐺,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她會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的。

  

  急忙找來一個丫鬟詢問,才知道任盈盈被阮夫人喊去聊天了,宋青書心想正好有事找阮夫人,便徑直往那邊走去。

  

  「我在的時候不約,我一走就約起來,這個阮夫人不會是個拉拉吧?」宋青書腹誹不已,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即逝。

  

  「站住!」他還沒走到,便被阮家護衛攔了下來。

  

  宋青書倒也不以為忤,人家阮夫人已經嫁人,閨房中的確不方便男人出入:「去禀告你們夫人,就說我有要事求見。」

  

  那幾個侍衛這會兒也認出了是他,那一晚看到他大發神威,幾人心想攔的居然是他,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賠笑道:「原來是宋公子,請稍等片刻,我們馬上去通知夫人。」

  

  宋青書微微一笑,倒也並沒有露出什麼不滿神色,讓那些阮家護衛暗暗佩服,武功高到這種程度還如此平易近人,真是難得。

  

  沒過多久,有丫鬟前來迎接:「宋公子這邊請。」

  

  宋青書跟著她來到阮夫人房間,看到她和任盈盈正在那裡聊天,一個成熟嬌豔,一個清麗動人,形成一幅相當美麗的畫面。

  

  「宋公子回來了?」阮夫人笑著打招呼。

  

  宋青書一怔,只當任盈盈和她說了自己外出的事情,心想兩人還真成閨蜜了,倒也不在意:「見過夫人。」說完來到任盈盈身邊,握住她的柔荑:「你沒事吧?」

  

  任盈盈微微一笑:「我和夫人聊天呢,能有什麼事情。」

  

  「喲,怕我把尊夫人賣了呀。」一旁的阮夫人打趣道。

  

  宋青書尷尬地笑了笑,他的確有這種擔心,總覺得這個阮夫人藏著太多的秘密。

  

  「對了,怎麼今天沒有看到佩兒呢。」這個時候有丫鬟過來上茶,宋青書便趁機岔開話題道。

  

  他原意只是轉移話題,結果對面的阮夫人聽到他的話卻微微色變,下意識看了看對面的任盈盈,任盈盈搖了搖頭,她方才鎮定下來。

  

  「之前靠岸的時候我派佩兒去辦點事情了。」阮夫人答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宋青書倒也沒有追問,一旁的任盈盈適時開口了:「你這麼急著來找夫人,是有什麼急事麼?」

  

  「的確有件事想請夫人幫忙,」宋青書沉吟良久,心中組織語言,「我在江陵有批貨物,想借夫人的船運一下。」

  

  其實在他看來,搶寶藏容易,搶完後的事情才頭疼。如今孤身在外,一個人肯定沒辦法運財寶的,金蛇營的勢力還到不了江陵這邊。倒是可以利用唐括辯的身份調動金國士兵搬運,可是他如今沒有完全控制金國,如果動用金兵,這批寶藏肯定瞞不住,到時候入了金國國庫,想取出來自己用更麻煩。

  

  想來想去,如今能藉助的只有阮家的人手,利用阮家的船將寶藏運走,至於運往哪裡,他暫時還沒確定,目前備選的地方就是峨眉山!

  

  峨眉山可以算是自己和周芷若的大本營,整個四川沒有比放在那裡更安全的地方了,不過同樣有個問題,將來要用的時候,卻不方便取,畢竟四川和金蛇營的地盤可謂隔了大半個中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目前最要緊的是把寶藏從俠客島人手里奪過來。

  

  「貨物,不知道是什麼貨物?」阮夫人與任盈盈對視一眼,急忙問道。

  

  宋青書卻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意味深長地說道:「夫人可知阮家很快就要大禍臨頭了?」

  

  阮夫人臉色一變,一旁的任盈盈也是心中一跳,急忙說道:「哎呀,你別賣關子了,看把人家夫人嚇得。」

  

  聽到任盈盈替阮夫人說話,宋青書不禁眉頭微皺,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是仔細想又說不出來,這個時候阮夫人也開口問他,他只好答道:「夫人可知之前貝海石那群人還有同夥。」

  

  阮夫人點點頭:「要說他們沒同夥才奇怪呢,難道宋公子得到了什麼消息?」

  

  宋青書端起一杯茶慢慢品了品:「這批同夥不管是人數還是武功都遠高於貝海石那批人,他們幾個時辰後就會對阮家下手,夫人覺得有能力擋住麼? 」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14
第1681章騎虎難下  

  

  聽到他這番話,阮夫人和任盈盈臉色全變了,只不過任盈盈此時在宋青書身後,他沒法看到而已。

  

  「不知公子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阮夫人問道。

  

  「我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能不能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宋青書放下茶杯,淡淡地說道。

  

  阮夫人沉默了,之前那次襲擊就差點讓鏡湖號易主,更何況經過那次襲擊,如今護衛力量還不如之前,面對更強大的敵人,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還望宋公子施以援手,阮家必有厚報。」良久過後阮夫人方才一臉期冀地看著他。

  

  宋青書平靜如水答道:「我為什麼要施以援手」

  

  「啊?」阮夫人瞬間傻眼了,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青書眉頭微皺,總覺得今天的阮夫人沒有了平日裡的那份靈動,沒缺了幾分出事的成熟,這樣的反應應該不會出現在她那裡才對呀。

  

  一旁的任盈盈解圍道:「宋郎,人家阮夫人待我們這般周到,你又何必故意這般戲弄她。」

  

  宋青書也是鬱悶,今天任盈盈拆了他幾次台了,不過他素來憐惜對方,只當她是這些日子和阮夫人相處,兩人之間產生了友誼。

  

  「女人間的友誼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宋青書暗暗搖頭。

  

  阮夫人得到提示,終於緩了過來:「公子今後又何吩咐,但請直言,阮家必定以公子馬首是瞻。」

  

  「馬首是瞻?」宋青書輕笑一聲,卻不為所動,「這話若是傳到韓相那裡去了可不得了哦。」

  

  此言一出,連一旁的任盈盈也霍然變色,阮夫人訕訕地笑了笑:「公子說的什麼,妾身聽不太懂。」

  

  「夫人又何必再狡辯,你是韓相麾下的人,這次派你為密使入川調查處理吳曦叛變的事情。」宋青書緩緩說道。

  

  話說到這個地步,再否認也沒了意義,阮夫人下意識看了任盈盈一眼,接著說道:「不知道公子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

  

  此時「任盈盈」也是鬱悶不已,自己這次費盡心機不惜犧牲色相地接近他,不僅沒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反倒被他先查出了己方的底,真是前所未有的失利啊。

  

  宋青書淡淡一笑:「如何知道這一切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敵是友。」

  

  阮夫人這時也甜甜一笑:「既然公子已經知道我們的底細,那麼敢問公子一聲,我們到底是敵是友呢」

  

  宋青書上下打量她一番,彷彿在欣賞著她婀娜的身姿,直到看得她目光躲閃,方才答道:「朋友,當然是朋友。」

  

  他繼續說道:「夫人既然是韓相倚重的干將,顯然不是笨人,估計這段時間相處已經猜到了我們的身份。」

  

  一旁的任盈盈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對面的阮夫人方才說道:「敢問公子可是齊王」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應該清楚我與韓相私交甚篤,我們自然是朋友。」宋青書笑了起來。

  

  阮夫人暗暗撇嘴,本來的確是朋友,可前段時間金蛇營行動詭異,讓韓方上上下下懷疑他的居心,甚至懷疑四川吳曦的叛變也與他有關。

  

  不過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分毫,而是笑靨如花:「搞一半天原來是齊王,之前實在怠慢了。」

  

  「夫人客氣了。」宋青書也回了一禮。

  

  誰知道這時候阮夫人突然開口道:「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齊王,不知當問不當問。」

  

  宋青書心中吐槽古代這些人明明都想問,卻又故意這樣說,不過吐槽歸吐槽,他也只能按著這些規矩來:「夫人但問無妨。」

  

  阮夫人整了整臉色,幽幽地望著他:「不知齊王在這關鍵時刻前往四川所謂何事」

  

  宋青書心想這倒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便直接打到:「我是去看一下吳曦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他直言不諱,阮夫人和「任盈盈」盡皆心中一跳。

  

  宋青書指著妻子說道:「夫人走南闖北消息靈通,應當知道盈盈和吳曦是老相識,我們皆清楚他的品格,知道他絕非那種叛國求榮之輩,所以想去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阮夫人與任盈盈對視一眼,顯然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因為她們一直猜測對方的動機,沒想到對方卻這麼坦然地相告。

  

  「先不說其他的了,時間緊急,不如夫人先易容成貝海石。」宋青書算算時間,周五派來的人多半也要不了多久就會到了,倒也沒注意到兩人的眼神交流。

  

  「啊?」阮夫人一頭霧水。

  

  宋青書將原因解釋了一遍,然後繼續說道:「久聞阮夫人是易容高手,今天正好露一手讓宋某見識一下,不知可否」

  

  「這......」阮夫人有些心虛地望瞭望一旁的任盈盈。

  

  「任盈盈」心想他還真是把自己底細摸得夠清楚的,見「阮夫人」望了過來,適時開口道:「夫人不必擔心,時間緊急的話,我可以在一旁相助。」

  

  宋青書一怔,心想她怎麼相助,不過看到她對自己眨眼睛,終於反應過來她是去當間諜刺探對方的易容之術的,這樣正好,將來取長補短。

  

  阮夫人適時表現出一臉為難,最終彷彿艱難地下了決心:「那......既然如此,妾身就獻醜了,還請公子迴避一下。」

  

  宋青書故意說道:「其實在下久聞夫人神蹟,也想親眼見識一下。」

  

  阮夫人卻說道:「公子見諒,這是我們阮家不傳之秘,每一代只有家主能學......」

  

  一旁的任盈盈也瞪了他一眼:「扮成貝海石,女扮男裝等會兒少不得要換衣裳,你在這裡豈不是有損人家夫人的名節。」

  

  宋青書只當是妻子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倒也沒有多想:「既然如此,我就到外面去等夫人吧。」反正有盈盈在一旁觀摩,到時候讓她回來說說也是一樣。

  

  且說房間中阮夫人取下了臉上的面具,赫然便是真正阮夫人的貼身侍女佩兒,只見她壓低聲音對一旁的任盈盈說:「夫人,既然如今對方是友非敵,我們不如坦然相告,將任大小姐放出來,多加賠禮道歉,想必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不行!」阮夫人下意識否定道,看到對方疑惑的眼神,不禁臉色微紅,急忙解釋道,「你忘了那晚貝海石一行人得罪了任大小姐,宋青書是怎樣暴怒的麼?顯然任大小姐是他的逆鱗,如果我們實話實說,萬一他大發雷霆,我們這邊誰攔得住他?一切等到了四川過後,回到我們地盤再做計較。「

  

  佩兒皺眉道:「可這幾天接觸下來,宋公子是個謙謙君子,應該不至於對我們下毒手吧。」

  

  阮夫人腦海中浮現出前幾晚的情形,心想他是毛線個謙謙君子啊:「誰知道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萬一他是騙我們的呢,吳曦的叛變他就是幕後黑手呢? 「

  

  「這......」佩兒也猶豫了。

  

  阮夫人接著說道:「後果無法預料,還是小心為上。」

  

  「可這樣一來夫人豈不是還要扮作任大小姐陪在他身邊?」佩兒瞪大著眼睛,非常吃驚地看著她。

  

  阮夫人苦笑道:「我這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佩兒忽然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我看夫人不是,而是樂在其中了吧。」

  

  阮夫人臉色一變,伸出手便去掐她:「你這個死妮子,連我的玩笑也敢開」

  

  佩兒一邊躲閃,一邊笑著連連告饒:「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坐好,我來給你易容!」阮夫人哼了一聲,心中卻有些茫然:我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樣選擇......

  

  且說過了一會兒,兩女打開了房門,宋青書正在遠處甲板眺望江陵方向的情況,聽到動靜回過頭來,不由面露驚色:「夫人果然神技,和貝海石簡直一模一樣。」他這是真心稱讚,要知道他自己也是個易容大師,可如今明知道對方易容了,居然還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當真是神乎其技。

  

  聽到他的誇獎,一旁的任盈盈暗暗得意,佩兒則是揚了揚下巴,順手捋了捋下巴的鬍鬚,模仿著貝海石的聲音道:「宋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好,不錯!」宋青書圍著她轉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等會兒你就這樣去接應周五派來的人,穩住江陵那邊,等我們到了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時候佩兒按照之前夫人教她的話問道:「可是如今以船上的武裝力量,恐怕吃不下俠客島那麼多高手吧,就算公子出手,那麼多人也難保出什麼意外......」

  

  宋青書淡淡一笑:「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佩兒還打算追問,這時候有水手道:「有一艘小船往這邊開過來了。」

  

  「夫人就按剛才商量的那麼打發他,千萬不要讓他起疑,不用怕,我會在附近接應你的。」宋青書說完拉著一旁任盈盈的手躲到了轉角陰影處。

  

  佩兒只好將滿肚子的問題吞了回去,收拾好心情往甲板前走了過去。

  

  「任盈盈」一臉緊張地望著她,忽然腰身一緊,已經被宋青書摟到了懷中:「你們倆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搞得我都有些吃醋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15
第1682章 怕什麼來什麼

  

  「人家畢竟待我們不錯,不關心一下才不正常吧。」阮夫人心中一凜,知道自己關切的神情還是露出了點小破綻。

  

  宋青書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這時候其實也有點擔心,如果「貝海石」露出破綻,導致打草驚蛇,江陵俠客島的人帶著寶藏提前撤走,那就麻煩了。

  

  幸好阮夫人不愧是易容大家,不僅易容術毫無破綻,連反應也機敏,和那人聊天了一會兒,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解釋為何一直沒有傳信,終究成功將其打發走了。

  

  待那探子駕駛扁舟離開過後,宋青書方才出現鼓掌道:「夫人一出馬,果然不同凡響。」

  

  「阮夫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脆生生地問道:「齊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現在可以告知了吧。」

  

  宋青書這才答道:「很簡單,我幫夫人對付那些大對頭,作為回報,夫人幫我運一批貨物。」

  

  「就這麼簡單?」「阮夫人」有些吃驚,她本來以為對方會提很苛刻的條件,沒料到只是運送貨物,對於皇商起家的她們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不過她很快意識到什麼,急忙問道:「不知齊王要運送什麼貨物」

  

  宋青書搖了搖手指:「這個就不勞夫人操心了。」

  

  見他不說,一旁的「任盈盈」適時開口道:「宋郎,你打算如何對付那些賊人」

  

  「山人自有妙計。」當著阮夫人的面,宋青書不方便說什麼,只能這般模棱兩可地答道,「好了,我現在也要離開提前準備對付那些人了,你們這邊準備。好等會兒在江陵城接應吧「說完便施展輕功踏水而去。

  

  看著他猶如傳說中達摩一般一葦渡江的背影,佩兒來到了阮夫人身邊,心有餘悸地說道:「他的武功太可怕了,如果真要對付我們的話,我們恐怕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是啊,早知道這樣不去囚禁任大小姐了。」阮夫人一臉憂色地說道。

  

  佩兒眼睛骨碌碌一轉,忽然說道:「夫人,我倒有一個辦法渡過此劫,哪怕他知道真相後也能放我們一馬。」

  

  「啊,快說!」阮夫人急忙追問道。

  

  佩兒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據江湖傳言,這位宋公子是為多情之人,素來對身邊的紅顏知己相當好,夫人不如......不如將錯就錯,和他發生點什麼親密關係,到時候他就算知道真相,念在這一層關係份上,說不定會放阮家一碼......「

  

  「你這個死妮子,有這麼編排主母的麼,你說這些對得起你家楊姑爺麼?」阮夫人又羞又怒,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就開始扭。

  

  佩兒痛得哇哇大叫:「我錯了我錯了,夫人快放手,耳朵快掉了。」

  

  「掉了就掉了。」阮夫人哼了一聲,臉上浮現兩朵紅雲,嘴上雖然不饒人,手還是鬆開了。

  

  佩兒一邊揉著自己耳朵,一邊小聲咕噥道:「本來就是嘛,如果真出事了,到時候連楊姑爺也會被牽連......」

  

  「你說什麼?」阮夫人柳眉一豎。

  

  「沒什麼......」佩兒吐了吐舌頭,急忙逃也似地拋開了,只留下阮夫人一人在那裡若有所思。

  

  且說宋青書到達江陵後,先去碼頭確認了俠客島一群人還在那裡,然後悄無聲息離開,戴上面具後來到城外金國軍營之中。

  

  本來金國士兵見他裝扮詭異打算逮捕他,但看到他手中亮出的金牌紛紛大驚,急忙將他迎了進去。

  

  很快此處的守將便來到了大帳中,先是檢查了一下他手中的金牌,然後露出恭恭敬敬的神色:「不知特使這次前來有何指示。」

  

  宋青書也分外意外,沒料到此處的守將居然剛好是他一手提拔的完顏綱,可以算他的嫡系心腹了,難怪看到唐括辯的金牌如此恭敬。

  

  他倒也沒表露身份,只是點了點頭:「元帥大人得到可靠消息,如今宋人趁和談之際,派了一大堆密探來江陵,試圖刺探我軍軍情,並謀劃燒毀糧草輜重幫助宋軍重奪江陵,從而給宋人在談判桌上掌握主動權「。

  

  完顏綱聽得一派桌子:「這群南蠻子當真是可惡」

  

  宋青書接著說道:「所以元帥派我前來,命令你們派人剿滅這一波南宋密探,如今他們在城南碼頭。」

  

  「遵命!末將這就去調集兵馬。」完顏綱拱手道。

  

  「等一等!」宋青書再次囑託道,「因為如今與宋在商量議和,所以此事切記保密,不能對除了元帥大人的任何人提起,免得被南宋談判使借題發揮。」

  

  「末將省得。」完顏綱又不是政壇初哥,知道官場上很多事情要保密,倒也不再追問前因後果,只是點上一支軍馬,只對他們宣稱去剿滅一群水匪。

  

  且說江陵碼頭那裡,周五聽到了手下人的匯報,知道貝海石無恙,方才舒了一口氣,隱隱約約似乎也能看到遠處阮家的大船了,更是徹底放下心來:「幸好那邊一切正常,不知道為什麼,眼皮一直在跳,總擔心出什麼事「。

  

  一旁的凌退思笑道:「大人未免太多慮了,以我們這些群人的武功,在整個江陵地界也是橫著走,除非碰上金國的正規軍......」

  

  他話還沒說完,佈置在高處瞭望境界的人一頭栽倒下來,兩人定睛一看,只見他脖子上插著一根羽箭,眼看是不活了。

  

  「警戒!有敵襲!」周五急忙高喝道,這時偽裝成水手的眾人紛紛拿出了武器,一個個湧出來,他們並不害怕,畢竟代表俠客島橫行天下慣了,倒要看看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不過迎面而來的就是一片密集的箭雨,這群江湖中算得上一流的高手瞬間倒了一小半,畢竟江湖上那些騰挪轉閃的功夫面對軍隊密密麻麻的無差別攻擊,完全沒有一點作用。

  

  這時候周五也看清了疾馳而來的金國騎兵,渾身汗毛瞬間炸了起來,狠狠地瞪了一旁的凌退思一眼,恨不得撕爛他的嘴。

  

  此時凌退思臉都綠了,也不待人招呼,急忙施展輕功往西邊逃去,他當知府前本就是江湖一幫派之主,武功還是馬馬虎虎過得去的。

  

  周五來不及罵他,急忙招呼手下的人撤退,可惜金國騎兵有備而來,並且佔據絕對人數優勢,這些江湖中人又哪裡逃得掉。

  

  整個碼頭簡直是單方面的屠戮,周五眼睛都紅了,只可惜他就算擊殺了十幾名金國騎兵也於大局無補,見勢不可為,他只好含恨開始逃亡。

  

  「難道吳六是叛徒?」他怎麼也想不通金人為何會殺過來,畢竟從頭到尾他們都很小心。

  

  不過他很快停下了腳步,因為正前方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站在那裡,衣袂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不過此時落在他眼中,卻彷彿最可怕的惡魔,因為凌退思正倒在他腳下,生死不知。

  

  「你是誰?」周五充滿了忌憚。

  

  「吳六怎麼不在?」那面具男子自然便是宋青書了,他之前並沒有出手,而是站在高處默默注視全局,注意到凌退思與周五逃亡便搶先一步來攔截,不過卻意外發現吳六奇不在。

  

  周五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揮動著雙掌攻了過來,他雖然敵不過千軍萬馬,但單對單的話放眼整個江湖能勝過他的頂天了也就幾十個,天下這麼大,總不至於這麼倒霉吧。

  

  他人還沒到,就有一股炙熱空氣襲來,宋青書知道俠客島的賞善罰惡使者一個帶著朱紅葫蘆,一個帶著藍色葫蘆,朱紅葫蘆中是大燥大熱的烈性藥酒,以「烈火丹「投入烈酒而化成;藍色葫蘆中是大涼大寒的涼性藥酒,以」。九九丸「混入酒中而成那烈火丹與九九丸中各含有不少靈丹妙藥,九九丸內有九九八十一種毒草,烈火丹中毒物較少,卻有鶴頂紅,孔雀膽等劇毒,俠客島的人就是靠這種藥酒刺激,方才能練出遠超同輩人的功力。

  

  這個周五掌風炙熱,顯然就是平日裡喝「烈火丹」藥酒練功的,不僅內力至剛至陽,而且掌風中還包含烈火丹的劇毒,若是不知情的人冒然對上,很容易陰溝裡翻船。

  

  但宋青書對俠客島這些知之甚詳,更何況內功已臻化境,自從成功將天下第一奇毒金波旬花化解,如今的他早已百毒不侵。

  

  不過他也懶得以身試毒,直接手一揚,幾枚晶瑩剔透的東西激射而出,周五大吃一驚,只當是什麼暗器,急忙抬起另一支手掌打算用內力將其震飛。

  

  不過很快他驚駭欲絕地發現,這些薄冰片一樣的東西看著風一吹就會碎,但不知為何自己開碑裂石的掌力打在上面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被對方直接突破掌風,射中了身上幾個大穴。

  

  「這是......生死符?」周五身為賞善罰惡使者,經常行走江湖,對很多秘辛也略知一二,之前若還不認識,可當這神秘暗器入體後,他又豈會認不出來。

  

  宋青書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見多識廣。」這生死符是他從唐賽兒那裡敲詐來的,還一直沒怎麼用過,今天正好拿俠客島的人試試手。

  

  「俠客島與靈鷲宮素無瓜葛,為何你要下此毒手,啊......」周五知道生死符的恐怖之處,還沒來得及說完,身上奇癢的感覺便傳來了,他本身修煉的陽剛內力,正好與生死符的陰寒衝突,所以發坐起來痛苦比一般人更甚!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16
第1683章 紅杏出牆

  宋青書並沒有理會他的疑問,自顧問道:「吳六為什麼不在?」

  「他……他是廣東水……水師提督,前不久廣東那邊傳來消息,他得知過後便急匆匆離去了。」周五拼命地抓撓着全身,一開始還痛苦得說話斷斷續續,後面語卻越來越快,仿佛這樣能減輕一點痛苦一般。

  生死符本來就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何況周五陽剛內力與生死符的陰寒衝突,以致作起來更加猛烈,饒是他見慣風浪,也忍不住從實招來。

  宋青書暗暗咂舌:這生死符到真是個讓人說實話的好辦法……

  正在這時周五忽然大叫一聲,一頭往旁邊巨石撞去,頓時撞得腦漿迸裂,眼看是不活了。

  宋青書眉頭一皺,本來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他,誰知道對方居然自殺了?回想對方那痛苦的模樣,心中暗暗猜測,多半是生死符的寒毒引了他平日裏服食的烈火丹的熱毒,所以才這般痛苦,以至於周五這樣的頂尖高手都忍不住,只能自盡以求儘早解脫。

  「早知道剛剛該留凌退思一命的。」宋青書暗暗皺眉,他對凌退思絲毫沒有好感,原著中為了寶藏活埋女兒簡直喪心病狂到極點,這個世界裏還投靠萬俟卨,向他們敬獻了金波旬花,害得自己九死一生,如今又賣主求榮投靠賈似道大國難財,不管從哪一方面,都取死有道。

  「算了,就算活着多半也問不出什麼。」宋青書來到周五屍體邊上檢查一番,摸出一個賬本,翻看一看原來是對梁元帝寶藏的粗略統計:

  金錠以萬計,銀錠十萬計,珠寶十數箱,金器銀器數十箱,純金大佛一座……

  時間緊急,他們也來不及具體統計數量,只能記錄個大概,多半等運回安全地方再慢慢統計。

  看着這帳簿,宋青書暗暗咂舌,這寶藏還真是不少,光是那些箱子裏裝的金銀珠寶就非常豐厚了,更別提最重要的那個純金大佛了,少說也有十來噸。

  這個時候碼頭那邊的戰事已經到了尾聲,金兵有備而來,俠客島沒有一個漏網之魚,宋青書收好賬本回到碼頭。

  完顏綱並不知道碼頭倉庫裏還藏着一批驚天的財寶,只當是圍剿南宋密探而來,確定沒有活口後,他便向宋青書告辭,帶着軍隊悄無聲息地離去。

  不過剛剛碼頭生這麼慘烈的交鋒,儘管他們離去,也沒人敢往這邊靠近。

  阮家的船其實到了一會兒了,不過一直遠遠停在江心,沒敢靠近過來,直到收到宋青書的信號方才猶豫地靠了岸。

  「把那倉庫裏的箱子全搬上船,還有那座大佛,動作要快。」宋青書指了指一旁的倉庫。

  「阮夫人」揮了揮手讓手下人照辦,來到他身邊,臉色有些不好看:「你和金人有什麼關係?」

  宋青書知道她恐怕看見了金國騎兵屠戮俠客島眾人的場景,淡淡地答道:「別想多了,只是誤導他們以為俠客島的人是南宋密使,在謀劃對他們不利的活動而已。」「是麼?」對這個解釋「阮夫人」將信將疑,不過任她腦洞再大,也想不到宋青書能指揮金國士兵。

  一旁的「任盈盈」使了個眼色,「阮夫人」不動聲色點點頭,接着問道:「這些箱子裏裝的什麼?怎麼這麼重?」她們本來就是皇商,日常跟各種貨物打交道,看到水手們兩三個人都抬不動一個箱子,知道絕非一般貨物。

  宋青書淡淡地說道:「我已經按照約定幫你們渡過了滅頂之災,你們只要按照約定幫我運送貨物即可,至於貨物是什麼,我應該沒有義務告訴你們吧。另外也不要試圖打開箱子查看,不然我可不介意殺人。」隨着他這句話說出來,周圍溫度都冷了幾分,仿佛有一股實質殺氣一般。

  「阮夫人」呼吸都有些困難,心中微怒可是想到對方深不可測的武功更多地卻是恐懼,一時間愣在那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旁的「任盈盈」出來打圓場:「夫人不必見怪,宋郎這也是為了你們好,有時候秘密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危險。」

  「阮夫人」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問了,我先去下面督促他們抬箱子了。」說完仿佛逃也一般離去。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任盈盈」在一旁嬌笑着說道:「我們的宋大公子什麼時候這麼不憐香惜玉了,看把人家夫人嚇得。」

  「為了防止她幹蠢事,只能這樣做。」宋青書頓了頓,忽然皺眉道,「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個阮夫人有點怪怪的。」

  「什麼怪怪的?」「任盈盈」心中一跳,她知道佩兒畢竟不是自己,讓她易容難免會露出一些馬腳。

  「沒什麼,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宋青書搖了搖頭,繼續居高臨下審視着碼頭上搬運的水手,畢竟箱子裏都是金銀珠寶,他可不想洩露出去半分消息。

  「任盈盈」眉宇間閃過一絲憂色,不過她如今最關心的卻是另外的事情:「對了宋郎,那些箱子裏到底裝的什麼呀?」

  宋青書並沒有瞞她,隨意答道:「梁元帝的寶藏。」

  「梁元帝寶藏?」他不知道自己隨口一答在「任盈盈」心中引起了多麼巨大的驚濤駭浪,「那個傳說是真的?」

  梁元帝的寶藏民間一直有流傳,江湖中也有連城訣的傳聞,阮夫人身為頂尖密探見多識廣,自然聽說過這件事,不過一直都不知真假。

  感受到她心跳加,宋青書笑着說道:「怎麼,被嚇到了?有了這批寶藏,金蛇營未來幾年的軍費都不愁了。」

  「任盈盈」笑着回應了幾句,心中卻開始盤算起來:這段時間以來韓相動員北伐,軍費開支頗巨,後來戰事不順,他甚至自己私人出錢支援前線,阮家的流動資金也大半被調用了過去,如今可謂是財力枯竭,如果能得到這批寶藏,那韓相如今的危局至少能解決一半。

  不過宋青書武功深不可測,要怎麼才能從他手中得到財寶呢,還是等到了四川借助楊家的力量從長計議?

  宋青書此時同樣在沉思,到底將寶藏藏在哪裏,峨眉山麼,且不說水路不通,就是運到了峨眉,這麼重的箱子如何運到金頂上去,箱子倒也罷了,還有那座金佛呢……而且將來想要用這批寶藏,怎麼運送出到萬里之外的山東那邊也是非常頭痛的事情。

  知道宋青書要在這裏盯着,「任盈盈」便藉口回房休息抽身離開,然後七繞八繞直接跑去找來了佩兒商議這件事。

  聽到這批貨物是梁元帝的寶藏,佩兒也是吃了一驚,不過聽到她想打這批寶藏的主意,更是嚇得半死:「夫人你瘋了麼,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出手,而且這次翻手之間便利用金國士兵除掉了俠客島眾多高手,如果被他現了你的打算,我們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韓相待我們阮家恩重如山,就算再危險我也要想辦法報答這份恩情。」「任盈盈」堅定地說道。

  見她心意已決,佩兒只好替她想辦法:「要不我們下毒吧,他武功太高正面來肯定不行,這些年我們走南闖北,也收集了幾種厲害的毒藥,很多江湖中的高手都扛不住。」

  「如果用毒的話就徹底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任盈盈」皺眉道。

  佩兒瞪大着眼睛:「我們先是綁架了任大小姐,現在又打他寶藏的主意,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啊,難道夫人你喜歡上他了?」

  「任盈盈」臉色一紅:「瞎說些什麼!只是這個辦法行不通,之前揚州那邊傳來消息,他中了金波旬花之毒,所有人都認為他死定了,結果最後他毫無損地歸來,還奪得了李可秀的基業。連天下第一奇毒都對付不了他,我們收集的毒藥又管什麼用。」

  「既然下毒不行,我們下蒙汗藥呢?蒙汗藥與毒藥藥性不一樣,他防得了毒卻未必防得了蒙汗藥。當然普通的蒙汗藥肯定不行,不過以前我們從西域得到過一瓶醉仙露,據說一滴就能讓一頭大象昏睡三天,他再厲害身體也比不過大象吧?」佩兒哼了哼,顯然在對比宋青書與大象誰更厲害。

  「沒大象厲害麼……」「任盈盈」腦海中卻浮現出兩人在被窩裏的有些畫面,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現在回想起來臉頰還有些酸。

  這時候佩兒又開口了:「當然除了蒙汗藥之外,還有個方法。」

  「什麼方法?」「任盈盈」問道,她總覺得用藥的方案未免太過冒險。

  佩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這個方法還需要夫人親自出馬,正所謂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任盈盈」終於怒了:「有你這樣一天到晚慫恿自家主母紅杏出牆的丫鬟麼?」

  佩兒急忙擺了擺手:「夫人你聽我解釋,我的意思是夫人可以先引誘她,然後假裝被任大小姐發現,再然後任大小姐就可以傷心欲絕之下留書出走,宋青書這麼愛任大小姐,肯定要下船去追。不過任大小姐離開只是假像,任他本事再大,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們就可以從容地將這批寶藏運回四川,到了我們的地盤,自然也不怕他事後找來。」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1 22:23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17
第1684章 破綻 

  「咦~」聽到佩兒的計謀,「任盈盈」忽然現有些心動,貌似可行性還不低。

  不過她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意味深長地看着佩兒:「這段時間你一直慫恿我用美人計,不會是為了報復我吧。」

  佩兒神色一變,急忙低下頭,看不清神情,小聲說道:「佩兒不敢。」

  「當年的事情,你是不是一直耿耿於懷?」「任盈盈」一直盯着她。

  佩兒一臉驚訝地答道:「當年的事情佩兒已經忘記了,不知道夫人說的是何事?」

  「任盈盈」淡淡的哼了一聲:「不管是真忘記也好,假忘記也罷,希望你不要存着報復的心思。」

  佩兒慌張地答道:「奴婢不敢。」

  「任盈盈」看了她良久,方才轉身離開:「你去下面盯着點吧,別讓那些水手現箱子裏裝的什麼,免得麻煩。」

  「是~」佩兒低頭行禮恭送她離去,眼睛深處閃過一絲莫名的火焰。

  接下來幾天阮夫人一直謀劃着如何才能安全地從宋青書手中將這批寶藏弄到手,宋青書一直思索這批寶藏到底運到哪裏,同時將房間換到了寶箱附近,隨時監管着這批寶藏,讓她根本無從下手。

  這期間阮夫人不知為何,數次恢復真身邀請宋青書到他閨房去商談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旁敲側擊看能不能查出對方與金國之間的關係,還是真的潛意識裏被佩兒的提議影響,真的動了施展美人計的心思。

  只不過她一直沒有下定決心,饒是如此這兩天也讓宋青書大飽眼福,因為阮夫人經常會斜躺在榻上召見他,一副居家裝扮,完全不把他當外人的樣子。

  宋青書又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道德衛士,自然以欣賞的目光上下審視着她小憐橫陳時的美態,特別是那腰-臀間那充滿成熟韻味的曲線,還有裙擺間若隱若現大長腿,看得他簡直有些氣血翻湧。

  不過想到她是阿朱阿紫的母親,他又只能以極大的毅力壓制心中的邪念,同時暗暗稱奇,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她們三人在一起,多半會把她們認成姐妹,而且她那嬌嫩的聲音更可能被當做最小的妹妹,當真是沒天理了,怎麼能保養得這麼好?

  這天晚上他和「任盈盈」聊起了這件事,忍不住說道:「你最好小心點你新結識的那位閨蜜。」

  這些天「任盈盈」與「阮夫人」如膠似漆,自然當得起「閨蜜」二字。

  聽到他的話,「任盈盈」心頭一跳,還當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急忙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宋青書猶豫了一下,最後答道:「我總覺得這些天她貌似在勾引我。」

  「啊~」「任盈盈」驚呼出聲,若非此時有面具遮着,她恐怕會羞得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自己的所作所為有這麼明顯麼?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宋青書尋思着如何組織語言,「畢竟我和阿朱阿紫是朋友,她也算我的長輩了,也許她是把我當晚輩看待,才沒有注意到男女之防吧。」不過他自己說這話底氣都沒有多大,畢竟之前對方單獨邀請任盈盈的時候就是因為身為有夫之婦不方便讓男人進臥室。

  此時的「任盈盈」又羞又氣,她沒料到會親耳聽到別人私底下評價她的話,難堪之餘忍不住咕噥一句:「人家也不算你長輩吧,你也比她小不了幾歲。」

  宋青書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中年齡已經不小了,原著中宋青書出場時就已經快三十了,然後又蹦躂了幾年,自己穿越後也蹦躂了幾年,算起來如今也過了而立之年。

  而阿朱阿紫如今也就是16、7歲的姑娘,古代女子生產較早,阮星竹如果是16歲生下阿朱的話,如今也是三十出頭,算起和自己是同一輩人,差不了幾歲。

  意識到這點宋青書有些暈,原本以為自己是年輕一輩的翹楚,沒想到已經是中生代了,潛意識以為和阿朱阿紫這些少女是同齡人,實際上對方完全可以喊他叔叔了。

  看了看身邊的任盈盈,她如今也就十九歲,想了想自己和她的年紀差,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老牛吃嫩草了。

  這個念頭一起,宋青書就覺得渾身有股熱意按捺不住,一把將「任盈盈」抱了起來。

  看到他抱着自己往床邊走去,「任盈盈」不由得花容失色:「你……你要做什麼?」

  宋青書嘿嘿一笑:「你提醒了我的年紀,我這種怪蜀黍就喜歡欺負你這種小姑娘了。」

  「任盈盈」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她沒料到自己的反擊招來這個結果,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說話的。

  「我……我不是天癸來了麼。」慌亂中她終於找到自己的保命武器。

  宋青書抱着她直接滾上了床,哼了一聲:「從你開始來天癸到現在都幾天了?早就完了。」

  「任盈盈」心中一驚,這段時間平安度過讓她大意了,忘記了自己的防身理由是有時間期限的,腦海中不禁一片空白,一時間想不到該怎麼化解如今的危局。

  「不要~」感受到身子一涼,「任盈盈」終於清醒了幾分,她胡亂找到了一個理由,「不要碰我,你現在腦子裏肯定想的是那個阮夫人,你只是把我當成了她,我不要這樣!」

  她匆忙說完這段話,自己臉都紅成不知道什麼樣了,不過沒辦法,危機關頭,也只能拿「自己」出來擋刀了。

  宋青書倒沒有否認,忍不住感慨道:「你別說,這幾天阮夫人天天在我面前晃悠,真地勾得我火起,恨不得將她按在身下狠狠蹂躪一番。」

  聽到他這樣說,「任盈盈」羞惱之餘忽然多了一絲得意,忍不住問道:「那你怎麼不去找她,先不說以你的武功想得到她易如反掌,就是看她這兩天的姿態,明顯也不會拒絕你吧?」

  宋青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好你個盈盈,明知道我不能對她做什麼,還故意這樣說。」

  「任盈盈」一怔,不明所以地問道:「為什麼?」

  宋青書尷尬地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阿紫之間的關係,若是和她有點什麼不清不楚,豈不是被禮法道德所唾棄?」

  當初第一次見到阿紫的時候任盈盈也在場,她知道阿紫成了自己的女-奴,所以也用不着瞞她。

  「任盈盈」卻是聽得心中一跳:他果然和阿紫之間……

  她正沉思之際,身上男人動作卻反常迅,三下五除二便解開了雙方束縛,直接壓了上來。

  「啊!」「任盈盈」差點沒被這突然的撞擊弄得暈了過去,不禁瞪大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時間嘴唇抖,羞怒得說不出話來。

  宋青書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體,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就說你天癸已經完了吧。」

  「你知不知道我是……」「任盈盈」差點沒氣暈過去,心想你剛還在說不能和我生關係,結果下一刻就……

  「你是什麼?」宋青書寵溺地撩着她鬢間被汗水打濕的絲,笑吟吟地問道。

  「我……」「任盈盈」欲言又止,這個時候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算表露身份還有意義麼?而且那樣豈不是更加尷尬?更何況對方知道真相後難保會遷怒阮家……

  想到佩兒之前提到的美人計,「任盈盈」有些暈,事到如今,也只能順勢採取這個計劃了,她不是那種不經世事的小姑娘,而是一個成熟的女人,更何況多年來經營阮家,更讓她懂得權衡利弊,事到如今只能及時止損,將利益最大化……

  不過利益是一回事,情感卻是另一回事,一想到這次讓對方佔盡了便宜,她就覺得心裏憋得慌,忽然張開檀口,貝齒狠狠咬在了眼前男人肩上。

  「嘶,你幹嘛咬我?」宋青書倒吸一口涼氣。

  「任盈盈」也不言語,只是那樣死死的咬住他,一方面是泄心中的鬱悶,一方面是壓抑自己心中湧動的情感。

  自從她施展燃血大.法導致身體虛弱過後,宋青書素來心疼她,倒也不敢用強的手段讓她鬆開口,不過他另有好辦法,當即使出了渾身手段,心想難道你有本事一直不張嘴?

  「任盈盈」哪裏經歷過這般狂風驟雨的手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檀口就鬆開了,身子也越來越軟,也變成一團溫暖的火焰纏繞上了眼前的男人……

  一直到了後半夜雲銷雨霽,宋青書撫着佳人柔軟的肌膚,忍不住感慨道:「好久沒有這般盡性了,怎麼感覺盈盈你今天身體似乎好了很多。」

  「嗯~」「任盈盈」此時已經沒了半分力氣,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宋青書回味起來,卻忍不住說道:「而且今天有一種很奇怪的錯覺。」

  「什麼錯覺?」感受着男人寬闊厚實的胸膛,「任盈盈」不禁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總覺得是在和另一個女人親熱。」宋青書沉吟良久,終於得出一個結論。

  「任盈盈」聽得心頭狂跳,不過也算急中生智,很快找到了理由:「哼,你心中總想着人家阮夫人,當然感覺是和另一個女人親熱了。」

  宋青書尷尬地笑了笑,他剛剛有段時間腦海中的確浮現出了阮夫人的樣子,心虛之下急忙轉移話題:「哎呀,剛剛忘了給你療傷了。」

  「今天太累了,就不要了吧。」聽到他的話,「任盈盈」終於有些慌了。

  宋青書神色一肅:「盈盈不要任性,剛剛感覺到你身子明顯有了好轉,顯然是之前的療傷有了效果,前幾天你天癸來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溫養經脈了,如今不能再耽擱了。」

  說完不待對方反對,自己將她抱在懷中,將內力輸送入她體內開始以往的療傷流程,忽然他神色一變,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你到底是誰?」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2 01:50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18
第1685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任盈盈」原本躺在那裏渾身暖洋洋的舒適無比,結果聽到他的話整個人猶如墜入冰窖當中,小心翼翼了這麼久,還是功虧一簣了麼?

  「宋郎,你在說什麼呀?」她依舊做着最後的努力,不過心已經沉到了穀底,因為她感覺自己被對方氣機鎖定,猶如被洪荒巨獸盯上,又猶如被泰山鎮住,渾身上下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有一種自靈魂的顫慄。

  宋青書不再答話,直接伸手在她臉上探索起來,很快就找到線索,直接將她面具揭了下來。

  看清了她的模樣,宋青書不禁吃驚道:「是你?」如今那張宜嬌宜嗔的臉不是阮夫人又是誰?

  阮夫人如今腦海裏已經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局面。

  「難怪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宋青書回想這幾天種種,終於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其實也怪不得他,一來阮夫人易容術無懈可擊,而且演技實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二來他這些天注意力全在俠客島眾人與梁元帝寶藏上,就算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也沒有往那方面細想,直到剛剛他打算替妻子溫養經脈,猛然現對方的經絡並沒有受到燃血大.法的反噬,這才意識到了問題。

  「宋……宋公子。」阮夫人尷尬地打了聲招呼,快思索着該如何解釋。

  宋青書卻是神色一變,冷聲問道:「盈盈在哪裏?」

  阮夫人此時也漸漸恢復了幾分平日裏的從容,聞言嬌笑道:「公子不覺得在這種場景下說其他女人,未免太過薄情了麼?」

  經她一提醒,宋青書這才意識到她如今雲鬢散亂,衣衫半掩中嬌-軀若隱若現,特別是肌膚上浮現了一層潮紅,配合那雙大長腿,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噴張。

  不過這其中不包括宋青書,他現在根本沒心情關心這些,心中全是任盈盈的安危。

  「別再這裏裝模作樣了,這一套對我沒用,快說盈盈現在哪裏?」宋青書毫無表情地說道。

  阮夫人搖了搖頭,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難怪世人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男人得到女人後就不珍惜,沒想到我也親身經歷了一下,剛剛明明還跟人家柔情蜜意,現在卻翻臉不認人。」她其實也不想這樣,但事到如今她只能先這樣拖延時間,看能不能想出什麼脫困之法,當然如果對方產生了憐香惜玉之情那就更好了。

  宋青書果然被她的話勾起了剛才的場景,忍不住神色古怪:「你還真夠下血本的。」

  阮夫人臉上羞怒之色一閃而過:「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你太禽獸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你給……給……」後面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宋青書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樣真情流露才對嘛,時時刻刻用那種矯揉造作的語氣也不嫌累得慌。」

  阮夫人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放心吧,任大小姐現在很安全。」她打算先穩住宋青書,看能不能用任盈盈的安危做籌碼與其談判。

  宋青書終於鬆了一口氣,以他這些天和阮夫人接觸下來看,她不是那種愚蠢的女人,應該不至於把事情做絕,傷害任盈盈,如今聽到她親口這樣說,更加放心了些。

  不過他還是繼續追問起來:「我不想聽其他回答,只想知道盈盈現在在哪兒?」

  阮夫人抓起被子擋在胸前,嗔道:「你總得讓我先穿上衣服再說吧。」

  宋青書卻不吃她這一套,直接手一抖將被子裹在了她身上,聲音寒冷似冰:「我再問最後一次,盈盈現在哪兒,如果你再顧左右而言其他,我會讓你們阮家今天就消失。」

  以他如今的修為殺氣外露已經近乎實質一般,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起來,一旁的茶杯也咔咔作響,不知不覺多了幾絲裂痕。

  阮夫人看在眼中,整個人呼吸都困難起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冒險:「任大小姐在我房間密室中。」

  得知妻子的下落,宋青書再也按捺不住,起身便要抓着阮夫人往那密室而去,卻聽到對方又羞又急的聲音:「哎,要是任大小姐見到我這個樣子她會怎麼想,你總不會願意見到那個場景吧。」

  宋青書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她如今的模樣,的確不方便被任盈盈看到:「快點把衣服穿好。」

  「那你還不轉過身去?」阮夫人卻咬着嘴唇瞪着他。

  宋青書淡淡說道:「不行,我要盯着你,誰知道你會背着我搞什麼鬼?」

  「你武功這麼高我能搞什麼鬼?」阮夫人氣呼呼地說道,「你站在這兒看着讓我怎麼穿衣裳。」

  「有什麼不能穿的,」宋青書絲毫不為所動,「剛剛又不是沒看過,有必要遮擋麼?」

  「你還好意思說?」阮夫人咬牙切齒道,說起這茬她就忍不住生氣,自己稀裏糊塗地被他佔盡便宜,接着還沉浸在之前的柔情蜜意裏,對方卻忽然翻臉,讓她一下子從天堂跌到了地獄。

  「你既然決定勾引我,現在又何必做出這種姿態。」宋青書得知這段時間任盈盈不知道在哪兒受苦,對始作俑者當然沒有好語氣。

  「都跟你說了只是個意外!」阮夫人不禁氣苦,如今這局面當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這次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被對方當成一個那種女人,當真是欲哭無淚。

  「你別說前兩天找我到你房間你各種擺弄姿勢秀身材也是個意外。」宋青書自然不信。

  阮夫人一時語塞,良久後方才說道:「那時的確動了引誘你的心思,不過還沒最終下定決心,誰知道晚上就被你像小狼狗一樣撲上來……」

  宋青書臉上一熱,回想起來一開始她的確反抗過,不過木已成舟後她不就很快配合起來了麼……當然顧忌到她面子,這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穿好沒有?」宋青書不想和她繼續這個話題。

  「穿好了。」見他不轉身,阮夫人也沒辦法,只好迅整理好衣裳,不過心中卻在生悶氣。

  宋青書不再說話,一把抓住她肩頭,運起輕功很快便來到了她臥室之外,不過卻被阮家的護衛攔了下來。

  「讓開!」宋青書如今心情很不好,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那幾個護衛認出是他,一個個頭皮麻,可職責所在,還是鼓起勇氣道:「宋公子,這大半夜來找我們夫人,會不會不太方便……」

  這時阮夫人閃身出來,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讓你們讓就讓,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自己該佔的不該佔的便宜都被他佔了,哪裏還有什麼不方便的。

  看到自己主母和他在一起,一群侍衛紛紛瞪大了眼睛,急忙讓開了:「公子夫人請。」

  待兩人進去後,幾個侍衛暗暗交頭接耳:「這麼晚了他們進同一間房,會不會……」

  「你傻啊,夫人平日裏哪個時候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剛剛卻連頭都沒梳好,顯然兩人剛剛生了什麼?」

  「對啊,我還注意到夫人衣衫不整,扣子都扣錯了。」

  「可這樣會不會對不起楊姑爺?」

  「傻啊,我們是阮家的人,又不是楊家的人,這個宋公子可比楊姑爺強多了。」

  ……

  幾人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如今夜深人靜,再加上宋青書和阮夫人都算高手,幾乎一字不漏地聽了下來。

  「你這幾個護衛倒是忠心耿耿,一心替你着想。」宋青書似笑非笑地說道。

  阮夫人卻是臉紅到了極點:「等我空了就把這些人趕回老家種田!」

  宋青書哼了一聲:「你未必有這個機會了,先把盈盈放出來吧。」

  這時候本來住在裏面的「阮夫人」也驚醒過來,跑出來一看,待看到兩人的模樣,不由得震驚當場。

  宋青書身形一閃,直接制住了她,扯下了她的面具,自然就是佩兒了。

  「你們倆騙得我好苦。」宋青書面無表情地說道。

  阮夫人苦笑一聲,也不答話直接走到床那邊,打開一暗格扭動機關,床邊那張牆壁往旁邊滑開,露出了一間密室入口。

  「你們先進去。」宋青書順手解開了佩兒的穴道,心想難怪我沒現有什麼異常,這裏畢竟是阮夫人的臥室,再加上入口在床邊上,自己之前當然不方便往這邊觀察。

  跟在兩人身後,宋青書還沒進去,只聽到裏面傳來了任盈盈的聲音:「你們不必枉費心機了,我是不會說的。」

  聽到她聲音只是有些疲憊虛弱,並沒有什麼大礙,宋青書這才放下心來,再也忍不住衝了進去:「盈盈,我來救你了。」

  任盈盈此時正坐在桌邊,看到他也走了進來,嘴唇不由張得老大,緊接着眸子中彌漫出一道霧氣,直接撲到了他懷中來:「宋郎!」

  「盈盈~」宋青書抱着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心中暗罵自己糊塗,盈盈身材纖細柔美,阮星竹明顯要豐腴一些,自己居然沒有早點察覺異樣。

  哭了一陣過後,任盈盈忽然狠狠一口咬到了他身上:「我還以為你很快就能來救我呢,誰知道隔了這麼久才現!」

  一旁的阮星竹這時唯恐天下不亂地加了一句:「我當初冒充公子的時候,任大小姐可是一眼便看出了破綻。」

  宋青書更是尷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急忙寬慰妻子。

  也許是這段時間精神壓力過大,如今見到情郎,任盈盈終於放鬆下來,打鬧了一會兒很快就在他懷中陷入了沉睡。

  宋青書抱着妻子走出密室,並沒有回到自己房間,畢竟那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實在不好意思讓她在那裏睡。

  直接將她放在阮星竹平時的床上,蓋好被子後回頭冷冷盯着站立在一旁忐忑不安的兩個女人。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2 01:52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19
第1686章 始亂終棄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心中的忐忑,此時被宋青書盯著,彷彿被一頭洪荒巨獸盯上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宋青書彈出一縷指風點了佩兒的昏睡穴,然後看向了阮星竹:「說吧,什麼時候動的手?」之所以點了佩兒的穴,主要就是遵循著後世隔離審訊的原則,免得兩人在一起串供。

  

  阮星竹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再耍什麼小聰明,而是老老實實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難怪當時你要給我們換房間。」宋青書哼了一聲,「為什麼要對我們下手?」

  

  阮星竹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再狡辯也無用,只能以誠動人,看能不能僥倖得到一條活路:「因為前不久金蛇營並未按照約定在大宋北伐時夾攻金國,韓相懷疑你居心叵測。再加上四川那邊令狐衝突然出問題……」

  

  「等等!」宋青書打斷了她的話,「你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韓相身為百官之首,想查一個人的底細又有什麼難的。」說起自己賣命的主公,阮星竹語氣中充滿尊敬與驕傲之情。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什麼還要讓他去四川?」宋青書不解。

  

  阮星竹答道:「查出他真實身份是在比武奪帥過後,如果那時候拆穿影響太大,反倒容易成為賈似道一方攻訐韓相的把柄,還容易落得個戲弄君上的罪名,所以韓相決定將錯就錯,反正有吳家替其背書,做好了善後措施,倒也不虞事後身份敗露,本來還想著令狐衝能感恩戴德,誰知道他還是吃裡爬外……」

  

  宋青書哼了一聲:「恐怕是韓相覺得他背景簡單,更好控制吧。」他雖然與令狐衝算不上朋友,但知道他品性高潔,聽到別人這般詆毀他,自然有些不滿。

  

  阮星竹默不住聲,良久後才繼續剛剛的話題:「韓相本來就懷疑你,如今四川出問題,你又秘密往四川那邊去,聯想到任大小姐和令狐衝的關係,很難不讓我產生你是此次四川大變幕後黑手的疑惑。」

  

  宋青書怒道:「什麼叫盈盈和令狐衝的關係,難道你以為我會像你們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讓妻子去施展美人計?」

  

  阮星竹臉色一白,她知道對方是在諷刺自己的行為,淒然一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過臨終之前我有一個疑問,希望你念在我們一日夫妻的份上,讓我死得明白。」

  

  「說!」宋青書面無表情。

  

  「你們此行去四川到底是去幹什麼的,令狐衝的叛變是不是你們在背後搞鬼。」阮星竹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

  

  宋青書淡淡地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令狐衝的叛變與我們無關。」

  

  阮星竹呼吸瞬間急促,良久過後整個人彷彿洩氣了一般:「弄了一半天我只是在白費力氣,還憑空給阮家惹了個大敵。」

  

  「現在死得瞑目了吧?」宋青書手一揚,阮星竹便覺得眼前一黑。

  

  「就這樣死了麼……」阮星竹此時也不知道自己是後悔還是不甘,又或者是別樣的一種情緒,不過很快便沒了知覺。

  

  彷彿過了一個漫長的時間,她忽然睜開眼睛,彷彿溺水之人被救上了岸,大口呼吸著,從來沒覺得空氣這般鮮美。

  

  看了一圈周圍,發現自己還在屋中,宋青書站在不遠處的窗邊望著江上的明月。

  

  「我還沒死?」阮星竹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你很想死麼?」宋青書剛剛只是點了她的昏睡穴而已,接著審問了佩兒,發現兩人之間口供並無太大出入,這才又將她救醒過來。

  

  「螻蟻尚且偷生,又何況人呢。」阮星竹幽幽一嘆。

  

  宋青書此時卻是眉頭緊鎖,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回頭望瞭望在床上熟睡的任盈盈,對阮星竹招手道:「你跟我到外面去。」

  

  阮星竹不敢反抗,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後,這期間她有一種荒謬之感,明明前不久兩人在一起還柔情蜜意,可如今自己卻膽戰心驚,對方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

  

  來到甲板後,感受著江上的冷風,宋青書終於開口了:「夫人把我陷入了一個很難堪的境地。」

  

  阮星竹一怔,心想現在到底是誰難堪啊?

  

  幸好對方接下來的話解開了她的疑惑:「我和阿紫是……好朋友,剛剛又和你發生了那樣的關係,將來傳了出去,是一個極大的醜聞。」

  

  雖然那件事很多男人都會YY,但YY是一回事,實際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樣的事不僅在後世,哪怕在古代也是很禁忌的存在,宋青書如果只想當個江湖大佬或者富家翁,這樣的事情倒也無所謂,畢竟也不是沒人這樣玩。可如果他志在天下,這樣的事情就萬萬做不得,一旦流傳出去將是對他聲望毀滅性打擊。

  

  到時候他的敵人完全可以用這個理由來吊民伐罪,要知道在古代都講究師出有名,若是因為這樣的事導致他事事處於輿論不利的一方,那真是遺禍無窮。

  

  所以從剛剛開始,宋青書一直就陷入了無盡的苦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聽到他的話,阮星竹先是一怔,繼而明白了他在說什麼,白皙的臉頰上也不禁綻開了一層嬌豔的暈紅:「你以為我想這樣啊,誰讓你剛剛不由分說便……」

  

  宋青書也是鬱悶到無以復加,聞言更是惱怒:「你明明知道我和阿紫之間的關係,你還來對我施展美人計,還來假扮我的妻子與我同床共枕?」

  

  阮星竹也是一驚:「你真的和阿紫……上過床?」

  

  宋青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認為呢?」

  

  阮星竹抿嘴一笑,忽然間眼波流轉:「那你覺得我們倆誰更……好些?」

  

  宋青書聽得心中一盪,本能地開始拿她們兩人做對比,各有各的妙處,一時間倒還真的分不清誰更好……

  

  搖了搖腦袋,急忙將這些不該有的念頭驅逐出去,宋青書不禁又驚又怒:「這是你一個當母親的說出的話麼?」

  

  「誰說我是她的母親?」阮星竹一直緊張的情緒得到了舒緩,此刻笑得無比開心。

  

  宋青書吃驚不已:「阿紫不是你的女兒?」

  

  阮星竹點點頭:「她當然是我女兒。」

  

  宋青書瞬間沉下了臉:「你在耍我?」

  

  阮星竹唇角微微上揚,開始解釋起來:「阿朱阿紫以為她們是我的女兒,我對外也承認她們是我的女兒,但實際上我卻不是她們的親生母親。」

  

  接著阮星竹也嘆了一口氣:「雖然我知道我不說出這點更容易保命一些,但我也不想背負那種……腌臢的名聲。」

  

  「啊,到底怎麼回事?」宋青書有些凌亂了,這關係未免太混亂了些。

  

  「這涉及到了當年一段秘辛,我不想說,你只用知道我們不是親生母女就行了。」阮星竹咬著嘴唇,將臉移到了一邊。

  

  宋青書冷笑一聲:「這個時候你還有別的選擇麼?」見她依然有些倔強的表情,便決定換一個方式:「那你先回答我她們的父親是不是段正淳?」

  

  「是,」阮星竹本能地答道,繼而露出吃驚的表情,「你連這個都知道?不過也對,既然你都知道她們身上那貼身銅牌上的童謠,知道這個很正常。」

  

  「那說說你和段正淳的關係吧。」宋青書繼續追問道。

  

  阮星竹皺了皺眉,顯然依然有些猶豫,宋青書卻不耐煩了:「不要挑戰我的耐心,這一船人還有阮家的安危,可都在你一念之間。」

  

  「罷了,說給你聽也沒什麼關係,」阮星竹這才將當年的事緩緩道來,「韓相一直抱負遠大,心系光復中原,所以提前派了很多密探到各國刺探,我當時被派去接近大理鎮南王段正淳。」

  

  「段正淳在大理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保定帝並無子嗣,據可靠情報他一直有避位為僧的念頭,將來皇位多半會落在段正淳之手,韓相提前派我接近他。」

  

  宋青書聽得心中暗驚,這個韓侂冑還真是深謀遠慮,十幾年前韓千葉也被他派到金國活動,如今又得知阮星竹也被派往大理接近段正淳……這佈局不可謂不精深,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段正淳是個花花公子,我略施手段便取得了他的信任,只不過我也清楚,他雖然喜歡我,卻從沒有娶我的念頭,說得好聽點他對我用情頗深,說得難聽點他心中最愛的還是他們兄弟的權位。當年大理內亂,保定帝之所以登上帝位,就是靠著國內勢力最強大的百夷族的幫助,作為回報百夷族族長之女刀白鳳成了鎮南王妃,所以段正淳在外面再怎麼跟其他女人山盟海誓,也不可能也不敢將外面的情人帶回去,不然惹怒了百夷族,他們兄弟皇位都未必坐得穩。」阮星竹說起這件事語氣中充滿了鄙夷,顯然是對段正淳流傳與世的深情名聲非常不屑。

  

  宋青書眉頭一皺:「你這是在吃醋麼?感覺像個被始亂終棄的怨婦一樣。」

  

  「我吃醋?」阮星竹啐了一口,「我很早就開始經營阮家,見到的哪個不是王孫公子又或者一方巨擘,他區區一個土著王爺又算得了什麼?我又豈會看上她?我之所以對他不滿,是因為後來發生的另外一件事情……」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20
第1687章 多情還是薄情  

  

  「另外一件事情?」宋青書感覺到這其中有極大隱情,頓時來了興趣。

  

  阮星竹點了點頭,遙望著星空,彷彿陷入了回憶:「當年我雖然看不上段正淳,不過韓相交給我的任務卻必須繼續,所以我一直和他虛與委蛇,誰知道後來發生了一件事… …」

  

  「有一天我妹妹突然來找我,而我有要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沒法陪她,便讓她自己在小鏡湖玩,誰知道我走後沒多久,段正淳那廝便來了,因為妹妹和我長得很像,他錯將妹妹當成了我,而妹妹一時貪玩,也開始冒充我。我平日里和段正淳雖然親近,但心中有分寸,一直和他保持著足夠的距離,可我妹妹從小養在深閨之中,哪裡抵抗得了那種花叢老手的手段,沒過多久便身心淪陷。」

  

  宋青書聽得眉毛一跳,阮家的女人果然都喜歡玩cosplay的把戲,可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栽在這上面,比如阿朱,比如阮星竹,又比如她的妹妹……

  

  「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已經一腔心思撲在了段正淳身上,」阮星竹幽幽一嘆,「我勸過她,可是她依舊執迷不悟,沒辦法我只好將錯就錯,那段時間段正淳一直逼得緊,正好可以讓她代替我一下……」

  

  宋青書冷笑一聲:「代替你和他上床?」他清楚要想取得段正淳真正的信任,只有兩人發生最親密的關係才行。

  

  阮星竹並沒有辯駁:「你要這樣說也可以,當時我雖然是想將損失降低到最小,可也不是沒存這個心思。」

  

  「妹妹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議,對於熱戀中的少女來說,只要能和情郎長相廝守,就什麼東西也顧不上了。」阮星竹接下來話鋒一變,「只可惜好景不長,段正淳過了幾個月過後,大理國內有事,她便離開了小鏡湖,妹妹雖然不捨,卻也沒辦法和他一起回國。」

  

  「更頭疼的是姓段的走後沒多久,妹妹便發覺自己懷孕了,」阮星竹恨恨地說道,「姓段的那廝卻走了後毫無消息,妹妹苦等無果,不聽我的勸告決定將孩子生下來。」

  

  「我們阮家也算江南的望族,如果讓人得知家中小姐和男人無媒苟合導致未婚先孕,當時不管是我們父親還是阮家都丟不起這個人。」

  

  聽到阮星竹的話,宋青書暗暗點頭,南宋理學盛行,這件事如果傳開了的確是天大的醜聞,一個大家族的確很難容忍這樣的事情。

  

  阮星竹繼續說道:「沒辦法,為了瞞天過海,我只能讓妹妹繼續在小鏡湖修養,防止消息走漏,生下孩子後便把孩子悄悄送給了一戶農家。」

  

  宋青書打斷道:「這件事恐怕你妹妹不同意吧。」

  

  阮星竹一臉寒霜:「她年少不懂事,不知人間險惡,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要心狠一點。」

  

  宋青書可以想像當初姐妹倆為這事不知道吵過多少次,說不定還會反目成仇,當然他也理解阮星竹的做法,她這樣做的確是最大程度保護了妹妹,只不過她妹妹未必領情就是了。

  

  「那段時間妹妹很不開心,整個人都彷彿失了魂一般,我在一旁只能一籌莫展,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後來姓段的又來到了小鏡湖,」阮星竹說起這茬的時候指甲都嵌進了肉裡,「妹妹一看到他,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兩人又過了幾個月的快樂時光……」

  

  「接著段正淳又走了?」不用她說,宋青書就猜到了後面的故事。

  

  「不錯,」阮星竹恨恨地說道,「和之前不同,這次他走後便再也沒有回來,而好巧不巧的是這次妹妹又懷孕了!」

  

  宋青書神色古怪,心想段正淳這造人能力還蠻強的嘛,只不過生兒子能力太差,全生些女兒便宜別人了。

  

  「妹妹這一次反應比之前要平淡得多,我替她將女兒送走後,她並沒有太過激的反應,我知道她一腔心思都在段正淳身上,希望對方回來帶她走。」提起當年往事,阮星竹語氣中充滿了對妹妹的憐惜,「只可惜她盼星星盼月亮也沒盼到姓段的回來,她一直以為對方是忙於國事無暇分身,不過我通過自己的情報網絡查出來他居然在江南一帶和曼陀山莊的一個女人打得火熱!」

  

  宋青書神色一動,知道她口中的女人是李青蘿,那個時候李青蘿擔心被秦檜迫害,為了打消他的疑慮,所以假裝接近段正淳那個花花公子。

  

  「我將這個結果告訴了妹妹,可妹妹怎麼也不相信,結果偷偷跑出去找他,結果後來妹妹回來後,整個人失魂落魄,沒過多久便鬱鬱而終。」阮星竹提起當年往事,白皙的臉頰上不知不覺劃過一縷晶瑩的淚珠。

  

  「過世了?」宋青書心驚不已,沒想到阿朱阿紫的母親居然已經不在了。

  

  阮星竹點點頭:「妹妹走了之後,我便暗暗照顧她的兩個女兒,曾經還隱瞞身份偷偷傳了阿朱易容術。」

  

  宋青書暗暗點頭,他一直都奇怪阿朱既然從小是孤兒那易容術是怎麼學的,如今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只可惜阿紫那丫頭失踪了,」阮星竹皺眉道,「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忙妹妹的身後事,等之後去找阿紫的時候,發現收養阿紫的那家人已經人去樓空,查了很多年都沒有查到她的下落。」

  

  「阿紫後來到星宿派去了,」宋青書忽然想到一個事情,「咦,阿紫阿朱之前在小鏡湖不是和你相認了麼,那時候你好像還和段正淳在一起?」

  

  「不錯,」阮星竹嘆了一口氣,「我們這些當密探的身不由己,雖然心中深恨段正淳,但卻依然只能強顏歡笑地接近他繼續刺探情報,同時準備著將來韓相啟用我這顆釘子。」

  

  「自古以來做間諜的都是最危險最痛苦的事情了。」宋青書感慨萬千,當然那個叫邦德的傢伙是個例外。

  

  「為了這件事佩兒一直對我不滿……」阮星竹目光移向了自己房間。

  

  宋青書一怔:「為什麼?」

  

  阮星竹苦笑道:「佩兒雖然是我的丫鬟,但她跟我妹妹要更親近一些,所以她不能理解明明段正淳害死了我妹妹,我不僅不為她報仇,還繼續當仇人的'情人'。因為擔心她衝動之下對段正淳做什麼過激的事情,所以自那以後我見段正淳,從來不敢帶她。」

  

  宋青書淡淡地說道:「你的做法是正確的,儘管段正淳的武功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值一提,但也遠非一個丫鬟對付得了的,還容易暴露你的身份,導致前些年的心血功虧一簣。」

  

  阮星竹眼中露出一絲訝色:「沒想到你能理解我,這麼多年我內心一直充滿煎熬。」

  

  宋青書搖了搖頭:「我只是理解你之後不讓佩兒接觸段正淳的做法,並不贊同你不替妹妹報仇。」

  

  「我也是沒辦法,我們阮家世代受著韓家大恩,不能不報。」阮星竹緊咬嘴唇,臉上閃過一絲倔強之色。

  

  「雖然無法贊同,但從某些方面來說我也有點佩服你,你身上頗有上古任俠之風。」宋青書說道。

  

  阮星竹淒然一笑:「連妹妹的仇都不能報,算哪門子任俠。」

  

  「恕我直言,段正淳雖然有些渣男,但那件事也是你妹妹太過一廂情願,全怪在他身上未免也有些冤枉。」宋青書雖然同樣不喜歡段正淳,但也不太認可讓段正淳一命償命的做法。

  

  「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說了,」阮星竹移開話題,「說吧,既然知道我並不是阿紫的母親,你也沒了顧慮,打算如何處置我?」

  

  江風徐徐,裙擺飄曳,滿頭青絲如水波一般柔順光滑,在月光照耀下泛出點點光澤,阮星竹整個人顯得朦朧而嬌豔,不過宋青書此刻卻無暇欣賞她的美貌,而是在尋思如何處置她:「從今以後,阮家投靠金蛇營,這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我會讓整個阮家從江南除名!」

  

  阮星竹瞳孔一縮,不過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我雖是一介女流,卻也不會做出背主求榮的事情。」

  

  「你對韓侂冑倒是忠心耿耿,」她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宋青書絲毫不以為意,「你可知道韓侂冑恐怕過不了這個坎了,到時候樹倒猢猻散,你們阮家又何去何從?」

  

  「韓家是兩宋第一名門,如今韓相又身為百官之首,門生故吏眾多,又豈會有事。」阮星竹完全不認可他的推論。

  

  「北伐損失慘重,他力推的吳曦又叛變導致四川可能獨立,賈似道史彌遠他們又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這個時候只需要輕輕一推,就會大廈將傾。」宋青書依稀記得歷史上韓侂冑就是在北伐失敗後失勢,至於具體如何,他已經記不清了,不過如今他身處這個世界,各方面的情報非常充足,完全可以判斷韓侂冑已經完了。

  

  「所以這次我進四川就是要扭轉乾坤,讓韓相有喘息之機。」阮星竹伸手拉住身旁男人的衣袖,「我求你,念在昔日你與韓相交情份上,就算要報復也等到四川事了之後再報復,先讓我替韓相做完最後一件事。」

  

  「答應你我有什麼好處?」宋青書頗為玩味地看著她。

  

  感受到對方那灼灼的目光,阮星竹不禁玉顏生暈,低著頭小聲說道:「只要你答應,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她也沒料到自己會說出這般羞人的話來,只不過她身為王牌間諜,本就擅長利用一切為武器,不過這次她卻不知道自己有幾分真情又有幾分假意。

  

  宋青書哈哈一笑:「夫人你這未免太看低我了,宋某人甚麼樣的絕色沒見過,又豈會被你這小小的美人計收買?」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21
第1688章 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齊王身邊全是仙子一般的紅顏知己,妾身這樣的蒲柳之姿哪裡入得了法眼。」阮星竹嘴上雖然灑脫,不過神情還是有些難堪,主動施展美人計卻被當面拒絕,不管換作哪個女人也很難釋懷吧。

  

  「夫人也不必在那裡裝可憐,這些年你一直替韓相當王牌密探,什麼時候都不忘利用自己的優勢。」宋青書絲毫不為所動。

  

  阮星竹抿嘴一笑:「職業習慣,還望公子見諒,不知公子要怎樣才能答應妾身?」她這裡依然耍了一個心眼,要知道一個人往往在剛得知被欺騙的那一刻憤怒值最高,只要過了這個風口,再大的怒氣都能被時間化解,到時候應付起來要容易許多,所以她現在已經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對方推遲報復時間。

  

  「剛剛已經說了,阮家歸順金蛇營。」宋青書淡淡地說道。

  

  阮星竹眉頭一皺:「只有這個不敢從命,還請公子換一個要求。」

  

  宋青書倒有幾分欣賞她的忠義,接著說道:「夫人也不要急著拒絕,不如加個條件吧,如果這次韓侂冑能否極泰來,這個協議就作廢;如果韓侂冑這次垮台了,阮家就歸順我,如何?」

  

  阮星竹張了張嘴,本能地想拒絕,可這樣的條件又讓她有些心動。

  

  見她意動,宋青書繼續加了一把火:「這些年阮家一直替韓侂冑做事,早已被賈似道史彌遠等人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如果韓侂冑倒台了,沒了他的庇護,你們阮家的結局還用我說麼?」

  

  「另外我提醒你一下,到時候你就算想改換門庭也不可能了,南宋境內兩大皇商,阮家主中土,薛家主海外,這些年少不了各種競爭,到時候你們想投降,薛家容得下你麼?」

  

  阮星竹身為韓侂冑身邊的高層幕僚,自然知道薛家與賈、史、王家之間的緊密關係,到時候就算賈似道願意接納她們,也會因為薛家的關係而放棄。

  

  「好,我答應你。」阮星竹咬了咬嘴唇,畢竟這個提議對阮家百利而無一害,她沒理由拒絕。

  

  「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宋青書露出一絲成竹在胸的笑容,說完便準備轉身離去。

  

  「等一下!」阮星竹急忙喊住了他,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白皙的臉頰漸漸染上一層紅暈,「你就這樣走了?」

  

  「不然呢?」宋青書理所當然地反問道。

  

  阮星竹跺了跺腳,小聲又快速地說道:「剛剛你佔了我天大的便宜,就這樣算了?」因為剛剛達成協議,她倒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甚至恢復了幾分平日里性子中的頑皮。

  

  「佔便宜?」宋青書沒好氣地說道,「你處心積慮誘-奸了我,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

  

  「誘……姦?」這個詞阮星竹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並不妨礙她從字面上了解其含義,差點沒氣暈過去。

  

  「看在我們剛剛達成協議,為了日後的合作愉快,你誘-姦-我的事我可以暫時不追究了,不過你欺負盈盈這件事還沒完。」宋青書留下一句話,很快飄然遠去。

  

  只剩下阮星竹一個人留在原地恨得牙癢癢:「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不過她罵著罵著忽然噗嗤一笑,急忙摀住了臉蛋兒,感受到肌膚上的熱意,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痴了。

  

  且說宋青書回到房中,門口的侍衛對他公然出入主母寢室早已見慣不怪了,沒有一個人不識趣地攔他。

  

  任盈盈依然安靜地躺在床上,看得出來她這些天沒少擔驚受怕,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舒展她緊皺的眉頭,心中暗恨:「都怪阮星竹這妖女!」

  

  不過他腦海裡卻情不自禁浮現出剛剛被翻紅浪的情景,對方的熱情以及那似水的溫柔,能將鋼鐵般的漢子都化成繞指柔。

  

  「可惜當時不知道是她……」宋青書心頭一跳,忍不住腦補如果知道是她的話……

  

  「罪過罪過……」宋青書急忙驅散了心中邪念,守住心中清明,很快睡了過去。

  

  且說第二天,任盈盈一直在追問這期間兩人發生的事情,宋青書苦笑道:「盈盈,我知道你氣我沒第一時間認出對方假冒的你,可我不是注意力剛好被俠客島的人吸引了麼,精力全在梁元帝的寶藏上面,自然就有些疏忽了。」

  

  「哦,原來我在你心中沒有寶藏重要啊。」任盈盈哼了一聲,撅起的嘴巴顯示她有多麼不高興,其實以她的性子倒不介意這些,也不介意自己被囚禁這麼久,她介意的是情郎居然將其他女人錯認成了自己,讓她有一種強烈的挫敗感。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宋青書急忙開始哄她,「在我心中十個寶藏也比不上你一根頭髮啊。」

  

  任盈盈哼了一聲:「那可不行,現在群雄逐鹿,兵馬糧草都需要錢,如果真有十個寶藏,我就把頭髮全剪了去當尼姑也要給你換回來。」

  

  宋青書啞然失笑,心中卻是暖洋洋地:「那到時候信佛的人肯定會很多。」

  

  「為什麼?」任盈盈一怔,不明所以。

  

  宋青書撫摸著她一頭青絲說道:「因為人們為了去看一個美若天仙的尼姑,都假裝去庵里上香啊。」

  

  「呸,油嘴滑舌。」任盈盈紅著臉啐了一口,「別以為我原諒你了,我知道你是故意沒認出人家阮夫人,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佔她便宜。」

  

  「真是冤枉啊……」宋青書大叫起來,不過想到自己真的佔了阮夫人的便宜,不禁又有些心虛,語氣都弱了幾分。

  

  「是麼?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天天要給我溫養經脈,以你的修為,別說換個人你會察覺不出來?」任盈盈有些氣呼呼地說道,突然臉色一紅,「更別說我倆身體特徵完全不同……」

  

  「呃,她是易容大師嘛,早就計劃周全了,她對我說她天癸來了,所以我自然不方便和她有身體接觸……」宋青書解釋道。

  

  「真的?」任盈盈眼前一亮,心中幽怨這才稍微緩解了幾分,「這段時間你真的沒碰過她?」

  

  「沒有……吧。」宋青書有些心虛,最後一個字近乎微不可聞。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得到許可後,阮星竹款款走了進來,裙袂飄飄肌體晶瑩,天鵝般的頸項顯得滑膩而秀美,臉上帶著一絲嫵媚惑人的笑意,不過最吸引人的卻是她那渾圓柔軟的腰肢,輕輕搖曳間彷彿一條美人蛇在緩緩扭動,讓人情不自禁心跳加速。

  

  宋青書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昨夜那柔軟動人的腰肢,那種活力四射又充滿柔美之感,讓人相忘都難,他倒沒有掩飾自己目光,而是光明正大地欣賞著眼前少婦的身體曲線。

  

  感受到對方的目光,阮星竹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羞澀之意,反倒大大方方在他面前展示著,她是最頂尖的密探,深諳其中的分寸,既展示了身體的誘惑,又不至於讓人覺得她是在搔首弄姿,產生一種輕蔑與廉價感。

  

  「任大小姐,我這次是特意前來向你賠罪的。」不漏痕跡地展示著少婦的成熟韻味之美,阮星竹卻沒有忘記此行的初衷,一邊說著一邊親自捧著一套上等蜀繡製成的華美衣裳,另一個木碟裡則盛著幾件精美的首飾,並不是那種一味的名貴,而是非常附和任盈盈的氣質。

  

  任盈盈果然一見之下倒有幾分歡喜,不過她堂堂的日月神教聖姑,又豈會被這點東西收買,轉過臉去冷冷說道:「夫人的東西我可不敢要,誰知道哪天不知不覺又著了道。」她前些天和對方聊天倒很投機,心中倒將她當成半個朋友,不過現在知道她另有所圖,心裡自然就堵得慌。

  

  「任大小姐有所不知,我之所以那樣做,主要是一直以來都欽佩宋公子的大名,有心投靠,但又擔心傳言有誤,想近距離了解一下他真實的一面,畢竟我要對整個阮家數百口人的前途與性命負責。」阮星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之前那件事無論自己再怎麼和任盈盈道歉,恐怕對方也不會原諒她,但她看得出來對方很在意情郎的事業,所以她便從宋青書身上入手,將這一切往正事上引導。任盈盈心系情郎,得知他又得到一強大助力,高興之餘那麼一點點小不快自然就煙消雲散。

  

  「哦,真是這樣麼?」任盈盈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宋青書自然猜得出阮星竹耍的什麼小手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拆穿她:「不錯,阮夫人已經決定投靠金蛇營了。」

  

  阮星竹卻無聲地做著口型,提醒他這是有條件的,最後是否投靠還不一定呢。

  

  宋青書卻直接無視,開始詢問阮家的情況,阮星竹知道必須要顯示誠意,是以倒也並未隱瞞,不過涉及到最核心的機密她卻是一筆帶過。

  

  宋青書知道不能操之過急,是以也不介意,問得差不多過後就開始四川楊家的事情:「對了,你好像嫁給了四川楊家,你丈夫叫什麼名字。」

  

  「拙夫姓楊名震仲,乃興元府通判,大安軍知軍。」阮星竹鬼使神差加了一句,「我們阮家與楊家只是政治聯姻,平日里都是各過各的,他忙於政務,我則忙於皇商的事情,一年到頭也難得見幾次面。」

  

  聽到她後一句話,宋青書一怔,不由看了她一眼,正好迎上了她的目光,兩人渾身一顫,下意識都移開了目光。

  

  想到昨晚剛和她為愛鼓掌了大半宿,現在兩人卻談起她丈夫的情況,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宋青書咳了一聲,驅散腦海中的旖旎,繼續問道:「再具體說說楊家其他人的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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