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偷香高手 作者:六如和尚 (連載中)

   
GGCMEAT 2017-7-5 23:13: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27 4032961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32
偷香高手 第1699章 完全體

  一群人紛紛色變,躍到空中再下降這裡很多人都做得到,可是像對方這麼慢慢地下降卻沒有一個做得到,更別提剛才那道神秘的氣波了,震得衝鋒的數十人紛紛倒退而回,這份功力未免太恐怖了些。

  眾人定楮看去,只見對方是一個青衫年輕人,只可惜相貌普通,貌似沒人認識他。

  來的人自然便是宋青書了,他與任盈盈看到蜀王府火光遍天,知道這邊出了事情,一路飛馳而來,正好趕一群人往儀琳衝殺過去,便不得不出手了。

  當然他並沒有露出原本的面目,畢竟如今金蛇營名義正在對抗清軍南下,若是傳出自己在四川出現的消息,難免會引起外交風波。

  之前向儀琳、田伯光表露身份無所謂,他們畢竟身份低微,在江湖也沒什麼話語權,可如今場這麼多南宋官方的人物,還有左冷禪這樣的一派掌門,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閣下是誰?」慕容復和左冷禪心思太多,一時半會兒摸不清對方底細有些驚疑不定,反倒是沈小龍直接前問道。

  宋青書淡淡地答道︰「山野草民,不值一提。」

  「不知為何要阻攔我們誅殺叛國逆賊?」沈小龍追問道。

  「叛國逆賊?」宋青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叛國逆賊是誰,只看到你們對一個善良的小尼姑也要下殺手。」

  左冷禪這時終於開口了︰「這小尼姑自甘墮落,與叛國逆賊和采花淫-賊同流合污,自然是死有餘辜。」

  宋青書依舊不動聲色︰「四川這邊發生的事情有諸多蹊蹺,還需要仔細查探,又豈能隨隨便便下定論。」心中卻有些奇怪,他記得左冷禪之前受了不輕的內傷啊,怎麼恢復得這麼快,看他的精氣神,貌似更勝從前了。

  左冷禪頓時怒了︰「吳曦叛國,田伯光采花,天下皆知,這位小尼姑和他們混在一起,也是在場所有人親眼見到的,還需要什麼查探?」

  「誰說天下皆知?」宋青書輕笑一聲,「我不知道。」

  聽到他這番話,左冷禪怒極反笑︰「感情你是來消遣本座的?」

  「是又如何?」宋青書毫不在意的回答差點沒讓他氣暈過去。

  這時慕容復也開口了︰「這位先生可要想清楚了,你一時意氣很容易和全天下為敵。」

  宋青書搖了搖頭︰「我並非一時意氣,你們也代表不了全天下。」

  楊巨源也適時加入聲討隊伍︰「閣下莫要仗著武功高強小覷天下英雄,這裡這麼多人,你能擋得住幾個?」

  「有一點說對了,我還真仗著武功高強了。」宋青書一句話差點沒把他噎死。

  看了他一眼,從他的外形和裝束,宋青書很容易猜道︰「你是楊巨源?」

  楊巨源心一驚︰「閣下認識我?」

  宋青書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聽過你的名字。」

  楊巨源卻是心中暗喜︰「前輩可是和我們楊家有何淵源?」如果對方真和楊家有關係,多了這麼一個頂尖高手做靠山,再加上楊家的勢力,將來在四川地界豈不是橫著走?

  「的確有點淵源,」宋青書想了想該如何措辭,「某種程度我和你大哥算是同道人吧。」

  楊巨源自然不可能聽得懂同道人的含義,但卻聽明白了對方是和大哥有關係,不由心一沉,這可有些不妙。

  左冷禪此時卻按捺不住心中怒意,沉聲道︰「既然閣下對自己武功這麼有自信,那左某來領教一下。」對方剛才表現出來的功力和輕功雖然有些震撼,卻也沒有到達無法觸及的層次,再加他對自己的寒冰真氣以及豐富的武學經驗非常有自信,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他。

  宋青書嘆了一口氣︰「到最後還是要用拳頭說話,所以一開始那麼多廢話幹嘛。」

  左冷禪哼了一聲直接拔出一柄鐵劍衝了過去,他有些忌憚對方剛剛表現出來的內力,倒也不敢一來以內力相搏。

  他已將嵩山劍法練至化境,此番劍花挽出,七分實三分虛,暗藏十三種厲害後招,進可攻退可守,周圍眾高手見了都暗暗點頭,心想左冷禪不愧是聞名天下的五岳盟主,這劍法的造詣實在宗師級別。

  宋青書暗暗搖頭,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世大多數的劍法都是破綻百出,對方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所以冒然進攻,如果自己真想的話,一招便可以重創他。

  不過如果那樣展示出來,未免太過驚世駭俗,左冷禪在這世已經是頂級高手,若是一招敗北,哪怕自己戴著面具,也很容易被猜到身份。

  當然如果讓他慢慢和他過招他也沒這個耐心,於是伸出手指一彈將他的劍尖彈開,劍尖失了準度,之後的所有劍招都失去了意義。

  左冷禪只覺得虎口一麻,差點拿捏不住手長劍,不由心大駭,不過他反應也是迅速,直接另外一隻手使出大嵩陽掌往對方攻了過去,同時還夾雜著寒冰真氣蓄勢待發。

  兩人轉眼間便交手數招,左冷禪瞅準一個機會倒退而回,胸膛急劇起伏著。

  「好!」周圍的一眾吃瓜群眾只看到左冷禪一會兒耍劍一會兒揮掌,場盡是他的身影,對面那人仿佛怒海一葉扁舟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沉沒,所以一個個替左冷禪叫好起來。

  只有慕容復和一旁的沈小龍暗暗皺眉,他們這樣的高手自然看得出剛剛表面是左冷禪佔盡上風,實際卻是他使出了渾身解數方才凶險無地渡過一劫。

  「武林什麼時候又多了這樣一個超級高手?」慕容復心裡有些沉重,早些年的時候他與喬峰齊名,北喬峰南慕容何等威風,可連續敗給喬峰、宋青書還有後來的吳曦,讓他大受打擊,本來尋思著除開這些少數逆天一般存在的人物外,自己依然能位列頂尖高手之列,誰知道這會兒又冒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神秘高手。

  一旁的沈小龍也是眉頭緊皺,之前他沒有參與攻擊儀琳的隊伍,這時卻主動前道︰「閣下武功雖高,但這次我們是為國鋤奸,算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

  說完也揮動長劍攻了過去,宋青書見他劍法飄逸,不由讚嘆一聲︰「好劍法!」

  慕容復知道單單一個沈小龍絕非這神秘人對手,擔心被他各個擊破,於是也馬上加進了戰團︰「只要能誅殺叛國賊,慕容復也不在乎什麼江湖名聲了!」

  宋青書不無譏諷地回應道︰「閣下倒是每次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慕容復老臉一紅,也不分辨,只是盡情施展著慕容氏家傳武學,甚至還夾雜著降龍十八掌攻了過去。

  左冷禪剛剛與他交過手,深知他的可怕,一咬牙也加入了戰團,希望藉著三大高手之力以多打少拿下對方。

  四人很快戰作一團,不過很快慕容復等人響起了陣陣驚呼︰

  「你怎麼往我身上攻過來?」

  「被他借力打力了。」

  「這不是你們慕容家斗轉星移的功夫麼。」

  「不是斗轉星移,倒像是明教的乾坤大挪移。」

  「不對,我看他指法,倒像少林的七十二絕技。」

  ……

  宋青書如今的修為,早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哪怕不顯露本來武功,施展出這些年對手的一些功夫,雖然不知道具體心法,但也能模擬個七八分相似,打得對面三人叫苦不迭。

  不過這些人都是當世頂尖高手,更何況三人聯手?要知道慕容復加一個游坦之能讓蕭峰自忖不敵,如今得到降龍十八掌的慕容復可是當初的他更勝一籌,宗師級別的左冷禪武功不在游坦之之下,如果加臨敵經驗武功招式,那是遠勝了,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三情道人?

  宋青書暗暗皺眉,本來要勝過他們三人倒也不難,但如果不露本門功夫要勝過他們不那麼容易了。

  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個憨厚的聲音︰「師父,這人是誰?」

  聽到這個聲音,左冷禪卻是大喜,急忙叫道︰「這人是叛國逆賊的同伙,快殺了他。」

  宋青書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眉宇間忠厚老實的年輕男子出現在院子門口,赫然便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石破天!

  他曾經參加過金蛇大會,當時好像是代表著嵩山派,聽說是路被左冷禪所救,再傳授武功,所以他口稱左冷禪為師父。

  宋青書卻是清楚,以左冷禪的武功又哪裡配做石破天的師父?想必是石破天生性淳樸,被姓左的用一些手段給收買了人心。

  不過也不能說左冷禪一點用都沒有,石破天的羅漢伏魔功已經練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再加機緣巧合陰陽合一,內功可謂當世罕見,但他除了內功之外,其他的武功卻是粗鄙不堪,而左冷禪恰恰能教他高明的劍法以及拳腳功夫,催生了一個當世頂尖的超級高手。

  「咦,他的氣息有些古怪。」宋青書卻敏銳地察覺到石破天此時與當初金蛇營見到的大不相同,仿佛隱藏著他都有些忌憚的力量。

  「師父,徒兒不喜歡殺人,要不我先制服他讓師父發落吧。」石破天苦惱地揉了揉頭髮,話音剛落,人卻已經出現在宋青書面前,一拳蘊含著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往他打來,拳風所過處,一旁的左冷禪、慕容復還有三情道人,一個個臉皮甚至都被吹皺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33
偷香高手 第1700章 吳曦之死

  在場所有人紛紛駭然,拳風把三大高手臉都吹皺了,這是何等的誇張?要知道這一拳還不是像三人打去的,他們三人只是在一旁被順帶擦了個邊而已。

  這個少年看著憨厚無比,哪知道武功居然如此恐怖!明明只跨了一步,就橫跨了十數丈來到敵人面前,而且那恐怖的一拳仿佛把周圍的空氣都吸乾了一般,明明是毀天滅地之勢,整個大院卻陷入了一種短暫的寧靜,只能看到各自嘴巴不停張合,卻聽不到身邊的人在說什麼。

  宋青書也是神色凝重,要知道判斷一個人武功是否高明的重要依據就是看他用力的技巧,水平最低的人那點力可以忽略不計,自然沒什麼討論的必要;武功稍微高一點的人,有些不管是用劍還是出拳,都能帶起一大堆勁風,看似嚇人實際上卻有大量內力浪費了,比不上同樣內力卻能將大部分內力聚集到一點的同等級高手;但如果武功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卻又大大的不同,正所謂聖人出世必然伴隨著天生異相,對方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影響到周圍環境,這並非是他真氣外泄的緣故,而是他真氣足夠恐怖到影響到周圍的環境!

  放眼整個江湖,能達到這種境界的可謂寥寥無幾,沒想到眼前的石破天居然就是其中之一。

  當初金蛇大會上他分明還沒這麼厲害,如今可謂是有了質的飛躍,這是為何?

  宋青書思緒如電,不過拳頭已經到了面前,只見他神情肅穆,緩緩抬起手來,卻後發先至,舉掌迎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一道恐怖的氣波四散開來,旁邊的慕容復左冷禪等人被震得幾個踉蹌,更遠處那些人更是狼狽,一個個摔得四腳朝天。

  宋青書順勢後退一丈距離,攔在了吳曦等人面前,替他們化解了恐怖的衝擊波,畢竟此時這些人重傷在身,如果在被這掌風一掃,說不定直接一命嗚呼了。

  剛剛宋青書出現攔住左冷禪等人,任盈盈便跑到吳曦、儀琳身邊查看他們的傷勢,見情郎退到這邊來,不禁擔憂地說道︰「他們快堅持不住了。」

  宋青書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吳曦面如金紙,田伯光眉毛鬍鬚上都掛了一層冰渣子,知道再耽擱下去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他們了。

  沉吟片刻便有了決斷,雖然他想知道石破天身上發生了什麼,不過現如今還是先救人要緊。於是抓住眾人幾個縱越便跳出了蜀王府。

  「賊子休走!」左冷禪等人急忙追了上去,石破天一愣,見眾人都在追,雖然不明所以也一起跟了上去。

  他雖然動身較遲,不過一步跨越就是數十丈,很快便超過了其他眾人。

  原本看著那神秘人越來越遠,慕容復、左冷禪等人紛紛停下了腳步,不過看到石破天如此生猛,一個個又鼓起戰意跟了上去。

  以宋青書的輕功哪怕是帶著人,甩掉慕容復左冷禪這些人,也不成問題,不過如今多了一個石破天,他的速度太過驚人了。

  宋青書一個人甩掉他問題不大,可如今還帶著任盈盈、吳曦、儀琳、田伯光足足四個人,自然很難甩掉這個尾巴。

  不過他反應也快,趁著一個拐彎隔絕了對方視線的機會,帶著幾個人跳上了一棵大樹之上,借助濃密的樹葉遮掩住了眾人的身形。

  很快一群人追了上來,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繼續往遠處追去。

  「令狐大哥,你怎麼了?」儀琳聲音中都帶了幾分哭腔。

  「噓!」宋青書急忙制止了她,「有人回來了。」同時不得不感嘆,人和人的命果然不一樣,此時田伯光明顯也身受重傷,但儀琳卻沒看他一眼。

  不過這並不是說儀琳有什麼壞心腸,而是人的本性如此,肯定是第一反應關係自己最在意的人,至於田伯光,就像後世那些備胎一樣,自然很難得到女神的親睞。

  「也算是他前些年作惡的一種報應吧。」宋青書不無惡意地揣測著。

  這會兒功夫,石破天一群人已經回來了,不少人垂頭喪氣地說道︰「狗日的跑得還真快。」

  「帶著人都跑得那麼快,這人輕功真他媽牛逼。」

  「石少俠輕功也厲害啊,若非是這城裡建築太多,那人絕對跑不掉。」

  「還是石少俠厲害,一拳就將那廝打得落荒而逃。」

  ……

  石破天急忙擺手道︰「那人武功很高,不在我之下。」

  其他人三言兩語起鬨道︰「少俠不要謙虛了,你一拳打跑他是大家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麼。」

  石破天本來想解釋,剛剛對方是因為要去化解吳曦等人身前的餘波方才退後的,不過一群人不停地恭維他,讓他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機會,他本來也不善言辭,到後來索性只剩下傻笑了。

  一旁的慕容復臉色有些難看,畢竟他堂堂的南慕容和其他幾大高手聯手都奈何不了的人物卻被這個傻小子一拳打走,讓他實在沒什麼面子。

  左冷禪雖然也有些鬱悶,不過這人是他名義上的徒弟,他也算沾了光,所以沒什麼;至於三情道士對此並不看重,也沒什麼反應,只有慕容復想借這個機會收買人心,誰知道風頭全被石破天搶光了。

  「吳曦如今身受重傷,活不了多久了,我們馬上對外宣布他已伏誅,清洗吳曦的餘黨。」慕容復知道武功方面恐怕是沒法相比了,只能從自己更擅長的官場上扳回一局。

  「可那神秘人武功如此之高,萬一把吳曦就活了怎麼辦?」有人提出了質疑。

  慕容復冷笑道︰「活了又能如何,到時候大勢已定,他一個叛國逆賊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麼?」

  「慕容公子果然高見!」

  「不愧是河南郡王之後。」

  ……

  聽到一群人的吹噓,慕容復黑著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我們快回蜀王府,安排後續的事情!」

  一群人點頭稱是,很快便簇擁著他離開了。

  待眾人離去過後,任盈盈有些不忿地說道︰「這些人當真是有眼無珠,這石破天武功雖高,又哪裡是你的對手,若非是為了救我們,你一隻手就能打敗他。」

  宋青書微微一笑︰「你又何必在意這些人的閒言碎語,而且你說得未免太過誇張了,石破天如今的修為已躋身當世最頂尖層次,要想勝過他,一隻手可不容易。」

  這時吳曦緩緩睜開了眼楮,怔怔地望著兩人︰「盈盈,是你麼?」

  任盈盈幽幽嘆了一口氣,取下了面具,露出那張明艷動人的臉蛋兒︰「令狐公子,我如今已經是宋夫人了。」

  聽到他的話,吳曦劇烈咳嗽了幾聲,良久才苦笑道︰「也對,是我唐突了。」旋即轉過頭來︰「那這位想必就是宋青書了。」

  聽他直呼自己名字,顯然還有些耿耿於懷,宋青書倒也不介意,也取下了面具︰「令狐兄,好久不見。」

  令狐沖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又被你救了。」

  宋青書笑著說道︰「令狐兄不要有心理負擔,我救你也是有所圖的。」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咳咳……」話說到一半,他不禁又劇烈咳嗽起來,咳出來的血都冒著絲絲寒氣。

  一旁的儀琳急忙說道︰「宋公子,能不能先救了令狐大哥再問啊。」

  宋青書點了點頭,知道他的傷勢不能再耽擱,抓住幾人肩頭,施展輕功離開了這裡。

  整個成都城到處都是仇視吳曦這個賣國賊的百姓,而且如今已經處於慕容復、楊巨源等人控制之下,留在城裡未免太過危險,想來想去最合適的療傷地點莫過於城外的鏡湖號了。

  看到他回來,鏡湖號上的人馬上熱情地迎接出來,畢竟之前對他們有救命之恩,再加上後來那段時間和主母關係曖昧,眾人已經把他當做了半個主人。

  此時令狐沖已經陷入了昏迷,他是被左冷禪偷襲,比起田伯光那種正面中了寒冰真氣傷得還要嚴重些,不過田伯光內力比令狐沖差了很多,所以最後兩人的危險程度算是半斤八兩。

  宋青書琢磨著先救令狐沖的話,田伯光多半跪了;先救田伯光……自己腦袋又沒包。

  最後索性兩個人一起救,將兩人扶到床上盤坐起來,宋青書則坐到兩人背後,按住兩人背心大穴開始助他們療傷。

  他們身上傷勢一半是臟腑經脈受到震蕩所傷,一半則是寒冰真氣的緣故,所以必須先將寒冰真氣驅除體外,方才能慢慢溫養所受內傷。

  也多虧宋青書修為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境界,不然同時吸取兩人體內的寒氣,很容易被凍成冰棍。要知道原著中任我行中了左冷禪寒冰真氣的暗算,結果令狐沖、向問天、任盈盈幾個高手合力吸取他體內的寒氣都花了好幾個時辰,最後所有人都成了冰雕一般。

  儀琳在一旁坐立不安,不停地撥弄著手裡的佛珠,嘴裡念念有詞︰「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請您一定要保佑令狐大哥平安無事,儀琳願意短壽十年,不,二十年來換取……」

  聽到她的話語,昏迷中的令狐沖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仿佛聽到了一般。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34
偷香高手 第1701章 叛國真相

  一旁的任盈盈嚇了一跳,急忙把儀琳拉到一邊︰「放心好了,宋郎會救他的,這樣的誓言不要亂立。」

  儀琳搖了搖頭︰「只要令狐大哥一切安好,我就算短壽二十年又算得了什麼。」

  看到她眼眸中噙著的淚花,任盈盈不禁無言,良久後幽幽一嘆,情之一物最是傷人。

  宋青書卻是面色古怪,儀琳這小尼姑是不是忘了田伯光同樣也身受重傷啊,而且還為了她不惜自爆其短……

  不過感情這東西,從來沒有公平可言,只能對田伯光表示同情了。

  最終任盈盈還是以擔心打擾療傷唯由拉著儀琳出去了,聽到有可能影響到令狐沖的治療,儀琳一點猶豫都沒有。

  宋青書終於靜下心來,運功替兩人化解寒冰真氣,幾個時辰過後,收回了按在田伯光背後的手,盡管兩人都深受重傷,但田伯光只是因為內力太低才顯得傷勢很重,左冷禪對他的攻擊力度完全不能和令狐沖相比。

  要知道他暗算令狐沖那一下是處心積慮、蓄勢已久的雷霆一擊,因為忌憚對方的劍法,所以一朝佔據上風就完全沖著擊斃的目的去的,要不是令狐沖練了易筋經,再加上關鍵時刻用獨孤九劍逼退了他,恐怕早就涼了。

  這時候田伯光緩緩睜開了眼楮︰「多謝齊王救命之恩。」他聲音中並沒有得救後的欣喜,反倒充滿了落寞,想必剛剛也聽到了儀琳的話。

  宋青書答道︰「本來你早年作惡作端我不該救你的,不過一死了之未免太便宜你了,你就用餘生行善積德彌補當年的罪孽吧。」

  田伯光苦笑道︰「我如今不男不女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不過比起以前對那些女人造成的傷害又算得了什麼?齊王放心,田某餘生會洗心革面,彌補當年犯的錯。」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起來輕巧,可是放下屠刀又談何容易。田伯光如今之所以有了這麼大的轉變,那玩意兒被不戒大師割了是先決條件,然後愛上了儀琳嘗到了情之一物的苦澀是另一個原因,兩者缺一不可。

  宋青書也有些唏噓,安慰道︰「世事就是這樣,你喜歡的人往往並不喜歡你,你看開些。」

  田伯光深有同感地點點頭︰「不打擾你給他療傷了。」接著神情落寞地到隔壁房間休息養傷去了,宋青書接著繼續給令狐沖運功療傷,又過了一個時辰終於化解了他體內的寒冰真氣,此時天空已經微微泛白。

  此時令狐沖已經幽幽轉醒,猶豫半晌艱澀地說道︰「多謝。」他很長一段時間將宋青書當成自己勢不兩立的敵人,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讓他出手相救,同時還得向對方道謝。

  不過令狐沖是個正人君子,盡管心中別扭,但依然表達了謝意。

  宋青書搖了搖頭︰「令狐兄不必客氣。」

  這時候儀琳她們得到消息急匆匆趕了過來,看到令狐沖醒了,不由得哽咽地說了一聲︰「令狐大哥!」

  令狐沖也露出一絲笑意︰「儀琳師妹。」

  儀琳急忙望向宋青書︰「宋公子,令狐大哥現在是好了麼?」

  宋青書搖了搖頭︰「哪有那麼容易的,我花了一晚上才將他體內寒冰真氣肅清,至於他經脈以及臟腑所受的內傷還沒開始治呢。」

  「啊?」儀琳驚呼出聲,一張小臉寫滿了擔憂與失望之情。

  令狐沖苦笑道︰「儀琳師妹你不要為難宋……公子了,我受傷之重,半截身子已經埋在土裡了,若不是他出手我恐怕很難再見到你了。左冷禪的寒冰真氣陰毒無比,之前的偷襲使得深入我渾身經脈,當世之中能一晚上化解掉我體內恐怖的寒毒,恐怕也只有修為通神的他了。」他擔心儀琳不理解其中的艱辛特意向她解釋,不過說到後來他又是敬佩又是失落,一直以來都把對方當成假想敵,本以為修煉《易筋經》後武功應該能和他一較高下,可沒想到雙方實力差距越來越遠,甚至現在自己連他的背影都未必看得到了。

  人性就是這樣,雙方水平差不多的時候會升起競爭嫉妒之心,可一旦差得太多,剩下的只能是仰望與敬佩了。

  儀琳張大了嘴巴︰「原來這麼厲害,儀琳見識淺薄,還望宋公子勿怪。」

  宋青書搖了搖頭,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計較,而是看向令狐沖問出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令狐兄,雖然知道你現在需要休息,不過有幾個問題能問你麼?」

  令狐沖點點頭,在儀琳幫助下背靠在床頭︰「你問吧。」

  「外面都傳你叛國,自立蜀王,是真的麼?」宋青書問道。

  令狐沖點了點頭︰「不錯。」

  「啊?」一旁的任盈盈驚呼一聲, 這之前她一直以為中間必有什麼誤會,沒想到他居然親口承認。

  宋青書也是皺著眉頭︰「可是以令狐兄的人品,應當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才對。」

  令狐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世上願意相信我的人,反倒是你。」他雖然沒有明言,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舉世都把他當成叛國之人,反而只有昔日的情敵相信他。

  宋青書搖了搖頭︰「並不只有我,盈盈也相信你,還有儀琳,還有田伯光,這些人都相信你。」

  「多謝儀琳師妹,」令狐沖頓了頓看著另一旁的任盈盈,良久後才繼續說道,「多謝宋夫人。」

  任盈盈臉上也有幾分尷尬,不過清楚他心中的傷痕需要時間來抹平。

  收拾好情緒,令狐沖接著說道︰「數月前的一天,賈似道的手下忽然找上門來,告訴我他們已經查出了我的身份,知道吳曦是我這個令狐沖假冒的。」

  宋青書暗暗點頭,他的身份瞞住一時也就罷了,哪裡瞞得住一世,不管是韓侂胄還是賈似道都是老謀深算之輩,遲早都會查出他的真實身份的。

  「上次比武奪帥害得賈似道一派的人落選,我還以為他這次派人來是為了取而代之,」令狐沖曬然一笑,「不過我並不是很在意,當初之所以來四川這邊的確存著……存著和宋兄比較的心思,不過後來得知你們已經拜堂成親,我知道已經無力挽回,這個心思就淡了。」

  任盈盈一臉歉意地說道︰「令狐少俠,我們父女的確有些對不住你。」當初任我行戰勝東方不敗重新奪回教主寶座,其中令狐沖居功至偉,結果後來任我行卻將女兒許配給了更加強大的宋青書;至於任盈盈本身麼,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讓心地善良的她十分過意不去。

  令狐沖淡淡地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感情這個東西向來都是這樣,你喜歡的人人家未必喜歡你。」顯然他剛剛也聽到宋青書安慰田伯光的話,有些感同身受地說了出來。

  心思如發的任盈盈卻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此時指的未必是自己,相處這麼久她自然清楚令狐沖一直難以忘懷的人是誰。

  「那些人並沒有拆穿我,反倒要我和他們做一筆交易,讓我把印信給他們,他們則依然讓我享受這裡高官厚祿的一切,」令狐沖嗤笑一聲,「不過我又豈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人,再加上本來就有些心灰意冷心存去意,當然不會同意這般不清不楚的交接……」

  「誰知道對方忽然拿出了師娘和小師妹的貼身物品……」說到這裡令狐沖神情中閃過一絲憤怒,引動了他體內的傷勢,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旁的儀琳急忙端來一杯水遞給他,同時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舒緩他這股氣,令狐沖感激地對他笑了笑,接著說道︰「那兩樣東西是師娘和小師妹非常喜歡的,一直小心保管,絕對不會不小心掉落,我當時心中又驚又涼,知道她們肯定出了事。」

  「果不其然,那人告訴我如今師娘和小師妹在他們手裡,如果不配合他們的話她們倆不僅會沒命,還會受到非人的污辱。」令狐沖拳頭緊緊捏著,他最敬重的師母和最喜愛的青梅竹馬遇到這樣的危險,他又豈能不怒。

  「這些人真夠無恥的!」任盈盈和儀琳聽得義憤填膺,宋青書卻暗暗嘆了一口氣,雖然無恥,卻拿捏住了令狐沖的軟肋,讓他根本沒法反抗。

  果不其然,令狐沖沉聲說道︰「為了避免她們受辱,我只能暫時答應下來,他們收走了我的印信,把我軟禁在府邸之中,晝夜都有人在我身邊監視,不許我與外界接觸。」

  「直到後來他們把我遷到蜀王府中,我才隱隱得知他們居然以我的名義叛國!」

  看到他憤怒的樣子,宋青書卻暗暗嘆了一口氣,平日裡令狐沖挺聰明機智的,不夠一旦涉及到岳靈珊智商就會直線下降,像他這樣全盤配合對方,對方就會放了岳靈珊母女麼?

  不過如今也沒必要再苛責他,宋青書不得不佩服賈似道果然夠狠,為了扳倒韓侂胄,居然查出了吳曦身份有問題也一直隱忍不發,然後憋了這麼個大招,韓侂胄這次恐怕是鐵定完蛋了。

  以南宋的國運做賭注,犧牲這麼多將士百姓的性命,果然不愧是歷史上有數的大奸臣!宋青書心中暗暗警惕,將來和他為敵,一定要小心了又小心。

  又聊了一陣,令狐沖眼皮都開始打架起來,知道他重傷虛弱,便不再打攪他,讓他好好休息,儀琳則自告奮勇留下來照顧他。

  宋青書走到甲板上,一旁的任盈盈拿出手絹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這一晚上辛苦你了。」

  宋青書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感慨道︰「還是只有自家的女人知道心疼我,看那個儀琳,我救了她的意中人,結果她眼裡只有令狐沖,謝謝都不多說一句。」

  任盈盈羞得下意識想將手縮回去,可惜沒有成功便只好由著他了︰「儀琳這般我見猶憐,你不會對她也產生了什麼心思吧。」

  宋青書一臉無語︰「我在你心中就這般好色麼?放心吧,我對小光頭沒興趣,尼姑什麼的,想著就惡寒,我又不是和尚。」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35
偷香高手 第1702章 壞胚子

  任盈盈紅著臉啐了一口︰「什麼亂七八糟的,和尚跟尼姑又不是一對兒。」

  「誰說不是一對兒,你要是去當尼姑,我就跑去當和尚。」宋青書一把將任盈盈抱在懷中,涎著臉說道。

  任盈盈臉蛋兒愈發嬌艷,抿嘴笑道︰「要當和尚你自己去,我可不當尼姑。」

  兩人就這樣在甲板上你儂我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打趣的聲音︰「兩位神仙眷侶,當真是羨煞旁人。」

  任盈盈本來臉皮就嫩,此時被人撞破仿佛受驚的兔子,一把推開了身邊的情郎,假裝望著遠處的江水,不過微微起伏的胸脯顯示她此時的心情並不那麼平靜。

  宋青書回頭一看,發現阮星竹笑語嫣然站在那裡,江風吹動著她身上衣裙更顯她婀娜動人的身體曲線,未語人先笑整個人依然是那麼風姿綽約。

  不過宋青書依然敏銳地察覺到她眉宇間隱隱流露出來的疲累︰「夫人這麼早就回來了,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麼?」

  阮星竹知道他在問什麼,搖了搖頭︰「事情有變,如今楊巨源和慕容復等人一起,成了誅殺逆賊平叛的大功臣,整個四川的權力都被他們幾人瓜分把持,如今風頭正盛又掌握了話語權,我這時候跳出去揭露他殺兄一事,並不是個好時機,而且普通百姓也不會相信新晉的英雄是個奸賊。」

  宋青書點點頭︰「不錯,現在去揭露他的真面目多半會被他反咬一口。」

  「所以我只能先潛伏下來,慢慢收集一切有用的證據,關鍵時刻再讓他身敗名裂。」阮星竹緊咬嘴唇,恨聲說道。

  「這是聰明的選擇,」宋青書很贊同他的做法,「等等,你剛才提到他們成了誅殺逆賊平叛的大功臣是怎麼回事?」

  阮星竹解釋道︰「就在昨晚後半夜,慕容復已經昭告天下,說他們被朝廷委派來平叛,叛國賊吳曦已經伏誅。」

  「果然不出所料,」宋青書點點頭,「慕容復這次倒是機靈,把一切坐實,南宋朝廷就算不想也得承認他的身份,另外宣布了吳曦的死訊,就算他再次活著出現,對方也可以說他是令狐沖假冒的了。」

  「這裡風大,兩位到我房間去小坐一會兒吧。」阮星竹邀請道。

  宋青書知道她有事要說,倒也沒有拒絕,任盈盈本來有些猶豫要不要先離開,卻被情郎緊握住手,心中一暖便也跟了上去。

  進了房間過後,阮星竹親自替他們倒茶,眼神餘光掃到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不由得掩嘴笑道︰「兩位倒真是伉儷情深。」

  任盈盈臉蛋兒一熱,急忙將手縮了回去。

  「這世上恐怕很難找到這麼疼愛妻子的男人了。」阮星竹並不是故意拍馬屁,要知道哪怕是宋青書前世,到了七八十年代談個戀愛雙方不要說牽手,連走路都未必會並排走到一起,經常是一前一後走著,生怕有什麼閒言碎語。

  這個世界禮教盛行,在這方面更是嚴苛,要知道剛才那種行為落到主流價值觀中就是有傷風化,所以很少有男人會公開展示一些恩愛舉動。不過女人卻是感性的,她們對情郎的憐愛非常受用,再加上這個嚴苛的大環境,就更加珍惜這種行為了。

  宋青書卻認為這再平常不過,笑著說道︰「我可不敢當這個名頭,這世上好男人還是很多的。」

  「是麼……」阮星竹也不分辯,不由得想到了剛剛遇害的丈夫,盡管兩人之間說不上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但她依然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悲戚。

  任盈盈看出了她的傷感,忍不住安慰道︰「逝者已矣,夫人節哀順變。」本來因為之前被囚禁,她對阮星竹還有不少怨念,只不過得知她家中的變故,同為女人有些感同身受,之前的怨念也漸漸煙消雲散。

  「多謝任大小姐,」阮星竹抱之感激一笑,將鬢間髮絲撩到耳後,趁機擦拭掉微微濕潤的眼角,很快收拾好心情,「吳曦真的死了麼?」吳曦畢竟是韓侂胄一手推起來的,她這次入蜀也是為了吳曦而來,結果昨天因為家中的變故錯了一系列事情。

  「我把他救回來了,沒死,重傷,不過如今這局勢他這個身份也死了……」宋青書將昨晚蜀王府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果然一切都是賈似道在幕後操控!」阮星竹銀牙欲碎,她屬於韓侂胄陣營,本就對賈似道相當敵視,如今聽到他就是害得自家主公身處如此艱難處境的罪魁禍首,又豈能不怒。

  宋青書似笑非笑地說道︰「之前夫人還以為四川這邊的事是我搞出來的呢。」

  阮星竹想到自己一開始懷疑宋青書,為了刺探情報用盡手段接近他,結果發現和他沒關係,反倒不小心和他……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那段時間的旖旎,阮星竹心中一蕩,為了掩飾此時的表情,急忙趁勢向兩人道歉道︰「之前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兩位多有得罪,特別是任大小姐,在這裡給兩位賠罪了。」

  任盈盈急忙扶起了她︰「夫人快快請起,各為其主用些手段也無可厚非,如果易地而處我多半也會如夫人一般行事。」

  阮星竹感嘆道︰「久聞日月神教素來以高壓政策控制下屬,數十萬教眾對黑木崖一眾高層是又懼又怕,唯獨一人例外,那就是對聖姑又敬又愛,我如今終於明白了那些人的心情。」

  兩女很快進行了商業互吹模式,就這樣過了一會兒任盈盈注意到她強忍著哈欠,便起身告辭道︰「夫人家中驟生變故,又奔波勞累了一晚上沒合眼,我們就不打擾了,夫人趁機好好休息一下吧。」

  阮星竹笑道︰「任大小姐又何嘗不是一晚上沒休息,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這兒休息吧。」

  任盈盈一臉愕然,宋青書卻急忙說道︰「那可不行,盈盈身子骨弱,我得替她溫養經脈。」

  聽到溫養經脈一詞,兩女臉色皆是一紅,不管是阮星竹還是任盈盈,都知道他說的溫養經脈是怎麼回事,連阮星竹都還親身體驗過他是如何「溫養」的。

  「公子若是捨不得任大小姐,大可以也留下來在這兒休息啊。」阮星竹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宋青書心中一蕩,心想她什麼意思,這房間裡可只有一張床,難道是……想到那讓無數男人YY的場景,不禁有些血脈噴張,不過他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什麼,反倒是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恐怕不太好吧……」

  阮星竹咯咯一笑︰「公子在想什麼呢,和你開玩笑呢,把你留在這兒,傳出去我恐怕就沒臉見人了?更何況任大小姐還在這兒呢……」

  直到從她房間出來後,宋青書都還一臉鬱悶,心想這女人就是欠收拾,居然敢調戲我。一旁的任盈盈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要是想留在那裡我又不介意。」盡管宋青書從來沒有明言和阮星竹的關係,但任盈盈早已了然於心。

  「那我們一起回去吧。」宋青書眉毛一挑,說完拉著她的手作勢欲回。

  任盈盈羞得急忙甩開他的手︰「要回你自己回,誰要和你們一起。」

  宋青書哈哈大笑,他剛剛故意那樣說,就是想戳破她故作大度的樣子。看到她害羞的樣子不由憐意大起,在她驚呼聲中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快步回到了房間之中。

  「你昨晚運功了一宿,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感受到他急促的步伐,任盈盈哪還不明白什麼,一顆芳心砰砰直跳,紅著臉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子是鐵打的。」說話這會兒功夫已經抱著她滾到了床上。

  接下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任盈盈仿佛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咬著嘴唇嬌嗔道︰「隔壁還有人呢。」之前將眾人救回船上來後,為了方便救治,就把他們安排在了隔壁幾間房住著。

  「你是想說令狐沖在隔壁麼,那樣正好。」宋青書嘿嘿一笑,又埋頭低了下去。

  任盈盈雖然素來純潔,但和宋青書在一起這麼久,自然也清楚一些男人的小心思,眼中不由得水波流轉,幽幽輕嗔一聲︰「真是個壞胚子!」

  不過盡管語氣有些嗔怪,卻依然輕柔地舒展玉臂,抱住身上的男人溫柔地接納了他……

  接下來幾天宋青書施展一陽指替令狐沖治療內傷,他如今的修為早已到達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因此施展一陽指救人不會產生一燈大師那般嚴重的後遺癥。令狐沖自身又有吸星大.法和易筋經護體,內功也是深厚無比,因此得他相助,傷勢恢復起來比預計的要快很多。

  這天宋青書給令狐沖施展了最後一次治療後說道︰「接下來令狐兄自己每天運功調息,一個兩月後應當就會痊愈。」

  令狐沖感嘆道︰「宋兄果然功力通神,我這麼重的傷勢在你的幫助下不僅撿回了一條命,還能這麼快復原,當真是匪夷所思。」他是個生性豁達之人,原本心中一直有些介懷,但這段時間宋青書一直不惜內力助他續命療傷,再加上看到任盈盈這段時間和對方在一起甜蜜的樣子,知道這是她心甘情願的,並非受人所逼迫,所以也算輸得心服口服,那段芥蒂漸漸放下。

  宋青書笑道︰「令狐兄不必客氣,這很大程度也是你自己內功底子好,恢復才快。」

  兩人聊了會兒天,令狐沖說道︰「宋兄的救命之恩我來日再報,不過如今師娘師妹生死未卜,我必須離開去救他們了。」

  宋青書沉吟半晌答道︰「令狐少俠,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36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形勢逆轉

  令狐沖拱了拱手:「宋兄但說無妨。」

  宋青書來到窗邊推開了窗戶,看著遠處滔滔江水:「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令狐沖心中一動,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宋青書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對小師妹戀戀不忘,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只是把你當哥哥,喜歡的另有其人。反倒是儀琳一直在你身邊默默陪著你,守護著你……」

  令狐沖苦笑道:「我一直把儀琳當成妹妹看待,更何況她是佛門中人,我又豈能壞她修行。」

  宋青書搖了搖頭:「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儀琳塵緣未了,只要你一句話,她早就還俗十次了。」

  令狐沖良久不語,最終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感情這東西,終究是不能勉強的,你喜歡的人人家未必就喜歡你。」顯然之前聽到宋青書對田伯光說的話引起了深深的共鳴。

  宋青書離開房間的時候,淡淡地留下一句話:「人性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珍惜,等失去了才後悔莫及。」

  令狐沖坐在窗邊,忽然想到當初和盈盈在一起,自己心中念念不忘的也是小師妹,結果盈盈被宋青書搶走了,自己才體會到什麼叫傷心欲絕;如今儀琳在一旁照顧我,我同樣想著的是小師妹,萬一又被別人搶走了,到時候我會不會再次後悔?

  第二天一早,令狐沖便向宋青書等人辭行,因為他是要去救師娘師妹,大家不好再挽留,不過因為他傷勢未痊愈,儀琳提出與他同行照顧他,眾人本以為以他一貫的性子會拒絕,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居然一口應承下來。

  比起儀琳的喜出望外,一旁的田伯光自然是黯然神傷,心灰意冷之下拒絕了令狐沖的邀請,落寞地決定回恒山。

  看著三人離去,任盈盈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希望他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宋青書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們不包含淫賊田伯光,聞言笑道:「這是你出於內疚所以想對令狐沖有所彌補麼?」

  任盈盈並沒有否認:「這件事終究是我們父女對不起他,如果他能和儀琳在一起,我心中的歉疚也要少一些。」說著說著忍不住抬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起來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

  宋青書嘿嘿一笑,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心中對自己這次的橫刀奪愛還是相當得意的。

  「咳咳」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咳,只見阮星竹似笑非笑地說道,「兩位這般恩愛,當真是羨煞旁人。」

  這段時間任盈盈也習慣了她的調侃,聞言抿嘴笑道:「夫人如果喜歡,也可以來他懷裡抱一抱啊,我不介意的。」

  阮星竹玉頰一紅,平日裡都是她調侃對方,沒料到對方這般反擊,一時間弄得措手不及,急忙心慌意亂地移開話題:「城裡有新情報了。」

  「哦?」宋青書對此也很關心,阮星竹畢竟算這裡半個地頭蛇,所以平日裡都是她四處去打探情報。

  阮星竹繼續說道:「慕容復對外宣稱吳曦已死,朝廷任命他為四川宣撫副使。」之前進士楊君玉等人偽造詔書是任命他為招撫使,如今正式聖旨下來了則改為了級別更高的宣撫副使,之所以是副的,是因為宋廷慣例出任宣撫使的必須是宰執級別的大臣,慕容復雖然立了大功,但資歷尚有欠缺,所以只能任副使。

  宋青書卻是眉頭大皺:「這詔書未免也來得太快了些吧。」要知道他們一群人突襲蜀王宮也不到十天的時間,而四川距臨安數千里路程,等消息傳到臨安,臨安那邊再做出反應,

  消息再傳回來,一來一回再怎麼快也要一個月左右吧,可現實是正式詔書幾乎馬上就到了。

  阮星竹點點頭:「我也覺得有些古怪,整件事順利得仿佛……仿佛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樣。」

  宋青書想到了之前令狐沖說的話,頓時恍然大悟:「想必是賈似道準備好了一切,本就準備這幾天收網,正好沈小龍這些地方中層軍官也謀劃著誅殺吳曦,兩邊撞一塊了。」

  「不錯,之前我聽到楊巨源提起,他好像也投靠了賈似道,」阮星竹雙手抱胸,她本就是韓侂胄手下最王牌的密探,分析這些情報本就擅長,「而且從整件事來看,慕容復多半也早就知情,被蒙在鼓裡的人,恐怕只有沈小龍、進士楊君玉等人,他們一腔熱血卻不知不覺當了賈似道的棋子。」

  一旁的任盈盈感慨道:「我本來以為江湖中那些風波已經夠詭譎的了,可是和這些政壇老手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了。」難怪她有這樣的感慨,像左冷禪這種老謀深算的人已經可以算是日月神教的心腹大患了,可他如今也不過是賈似道手下一條狗而已。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自古以來都是如此,」阮星竹苦笑一聲,接著繼續說道,「前些天處理完吳曦的餘黨過後,三情道士沈小龍為首的諸將便請乘勢收複四州。慕容復很快同意,接下來沈小龍出兵,一舉收複西和州;、李簡收複成州;劉昌國收複階州;張翼收複鳳州;孫忠銳收複大散關。如今沈小龍進兵至獨頭嶺,會合當地民兵夾攻金軍,金將完顏欽逃走,沈小龍整軍入城,軍民歡呼,他又請乘勝進取秦隴,以牽制侵淮的金軍。」這些提到的人都是四川一地的中層軍官,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如今得到釋放,個個如同猛虎出柙。

  「什麼!」宋青書霍然一驚,之前他在金廷最頭疼的就是四面皆敵,最後幸虧吳曦叛變致使四川一路北伐軍無疾而終,他派忠義軍到西邊打了一系列勝仗扼守了蜀中各處出川的關隘,然後才能從容調集金國主力到淮南一帶應付宋軍北伐的主力。

  可沒想到如今西邊留守的金軍居然一敗塗地,萬一戰火燒到關中秦隴,那麼金國西面的防守就面臨崩潰,必然要抽調東面的主力過來,接下來又是一系列連鎖反應,原本局勢大好的東面說不定會被南宋反攻回來,特別是如今金軍可以算是深入南宋國境內,一旦不能保持兵員補充給予其持續的壓力,等南宋朝廷發動各地軍隊圍攻過來,金國的主力想退都退不回去了。

  宋青書自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想了想說道:「夫人可想為夫報仇?」他打算揭開吳曦叛國的陰謀,讓四川這邊自亂陣腳,不過他手中沒有證據,便打算從楊巨源身上下手。

  出乎他的意料,阮星竹卻搖頭道:「我自然想為夫報仇,不過不是現在,一來時機不成熟,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二來如今他們北上攻擊金國,正好可以緩解韓相的壓力。」

  宋青書這才反應過來,對方一切行為都代表著韓侂胄的利益,盡管對楊巨源恨之入骨,但如今四川的軍隊北上攻擊金國卻是她樂意看到的。

  宋青書不再說什麼,畢竟目前不可能將自己與金國的關係告訴她,隨意聊了幾句便和任盈盈回到了房間。

  「看來只能我們自己想辦法了,不過如今我們在四川全無根基,想插手也沒什麼辦法。」任盈盈擔憂地說道。

  宋青書卻胸有成竹地笑了起來:「其實方法很簡單,面對複雜精密的陰謀,最直接莫過於以力破局。」

  「以力破局?」任盈盈有些不解。

  「你老公我這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拿來幹什麼的?」宋青書傲然說道,「大不了我效仿他們對令狐沖做的那樣,直接將慕容復給軟禁了,再以他的命令行事即可。」之前賈似道的布局是靠眾多心腹合力完成,他如今雖然只有一人,但憑著絕對的武功,要達到同樣的效果並不難。

  「看把你臭美的。」任盈盈嘴上雖然這樣說,但眼神之中卻是濃濃地崇拜與愛慕……

  夜幕降臨過後,宋青書悄無聲息地離開鏡湖號,潛入了成都城,一路往慕容復的府邸而去,這段時間他早已將相關的情報調查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他府邸在哪兒。

  經歷了吳曦叛亂,整個成都城仿佛都蒙上了一層肅殺的氛圍,一到晚上更是實行了宵禁,不過這隻能攔住普通百姓,哪裡難得住高來高去的武林中人。

  到了慕容復的府邸,宋青書也不由得小心謹慎起來,如今對方身為宣撫副使,幾乎可以算是四川的軍政第一人,府上守衛自然戒備森嚴。

  一路小心翼翼地往他書房摸去,宋青書尋思著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制服對方,否則驚動其他人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就行不通了。

  若是讓江湖上的人知道有人打算一招制服鼎鼎大名的慕容復,肯定會下意識以為是天方夜譚,不過宋青書如今一身通天徹地之能,再加上敵明我暗,他有著十足的自信。

  「咦,怎麼書房中還有其他人。」房間裡的燭光印出了兩個人的倒影,宋青書眉頭微皺,悄悄藏身於窗戶邊的屋簷下,打算先弄清楚狀況再說。

  「如今形勢一片大好,為什麼要讓他們收兵?」很快裡面傳來了慕容復的怒吼聲,顯然情緒激動非常。

  「你對我吼也沒用,這是相爺的意思。」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赫然便是楊巨源!

  「居然是他。」宋青書暗暗吃驚,對方口中的相爺顯然就是賈似道了,急忙從窗戶縫隙望了進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37
偷香高手 第1704章 各懷心思

  只見慕容復說道︰「相爺離這裡數千里遠,也許他還不知道如今北伐的戰果……」

  對面的楊巨源直接打斷了他︰「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相爺讓你閉關自守,不許擅自出擊,你是聽不懂還是怎麼回事?」

  見對方臉色陰晴不定,楊巨源拿出一塊令牌,冷笑道︰「難道你敢違背相爺的意思?別忘了你現在能當上這個宣撫副使,是誰的功勞?」

  「屬下不敢!」慕容復急忙彎腰行禮。

  「諒你也不敢。」楊巨源哼了一聲,直接揚長而去。

  待他離開後,風波惡、包不同幾個家臣走了進來,慕容復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將茶杯砸到了地上︰「不過賈似道手下的一條狗而已,居然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包不同急忙阻止道︰「非也非也,公子還請慎言,現如今我們還不能得罪賈似道。」

  倒掛在窗外的宋青書會心一笑,原來是這兩活寶啊,怎麼上次蜀王府中沒有見到他們。

  慕容復冷哼了一聲︰「我自然知道,不然也不會讓他這般大搖大擺離開!」

  一旁的風波惡煩躁地說道︰「那個賈似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公子此番北伐前景如此只好,正是建功立業名揚天下的大好時機,他居然出來諸多阻撓。」

  「非也非也!」包不同繼續搖頭道,「錯誤有二,其一,我們公子平定叛國賊吳曦,已經名揚天下了,不需要再建功立業;其二,賈似道一直都是堅定的主和派,韓侂胄才是主戰派,如今韓侂胄因為之前一系列北伐失敗,地位正搖搖欲墜,這時候如果四川這邊北伐大獲成功,豈不是讓金國不得不將東線的兵力抽調過來應付西線?那樣韓侂胄得到喘息之機,說不定就能順勢東山再起。賈似道又豈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所以不阻撓才怪了。」

  聽到包不同一直各種抬杠,宋青書不由啞然失笑,這奇葩按照後世網絡上流行的詞語簡直就是個杠精嘛,不過他剛剛的分析卻很有道理,自己也是關心則亂,居然沒有從賈似道如今的心態去思考整個局勢,他的確不可能坐視四川這邊北伐幫助韓侂胄續命。

  裡面的風波惡吃驚無比︰「賈似道這樣豈不是犧牲國家與百姓的利益滿足他自己的私慾?」

  包不同這次一改往日輕佻的語氣,改而有些語重心長︰「對於他們這些政治家來說,哪個又不是這樣?這方面公子應該像他多學習學習。」

  慕容復點點頭,沉聲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難道真的聽從賈似道的命令,什麼也不做麼?」

  「非也非也!」包不同搖頭晃腦,「賈似道的命令要聽,但並不是什麼也不做。其實這次賈似道出面阻止公子北伐也未嘗不是好事,公子如今平定吳曦的功勞已經夠大了,所以就算北伐戰果再輝煌,也會面臨賞無可賞的局面;可一旦戰事出現什麼波折,公子就會面臨著嚴重的懲罰。所以還不如按照賈似道指示閉關自守。」

  「當然絕不是完全聽賈似道的安排,公子志在復興燕國,而四川自古以來都是天府之國也是龍興之地,當年秦國得四川得以席卷天下,漢高祖也是有漢中四川之地源源不斷的後勤兵員支持方才能贏得楚漢爭霸,公子如今得到四川可謂是天意,看來慕容家數十代復興燕國的希望要在公子這裡實現了。」

  聽到他這番說辭,慕容復不由大喜︰「包大哥果然看得深遠,不過如今我只是名義上四川職位最高的官員,還有很多人並不會聽我調遣,所以談建國恐怕還為時過早。」

  「如今不就有個清理四川官場的大好機會麼?」包不同笑道。

  「哦?」慕容復神色一動,連外面的宋青書也來了興趣。

  「賈似道不是讓公子約束部下不能出兵麼,可底下的那些驕兵悍將未必聽話,公子可以適當安排讓他們敗北,然後就能利用軍法處置掉一批非公子嫡系的將領。」包不同壓低聲音道。

  一旁的風波惡聽得眉頭大皺︰「這樣未免非君子所為。」

  「非也非也,你那種叫婦人之仁。」包不同不以為然,「公子志在天下,要比肩的是歷朝歷代的帝王,自然不能以一般的道德評判標準來評價。」

  風波惡張了張嘴,有心想反駁,可是他又哪裡說得過包不同,最終想到自己是慕容家的家臣,暗暗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窗外的宋青書暗暗尋思,這個包不同平日裡看著只會抬杠,沒想到偶爾還能出一兩個不錯的主意,如果慕容復按照他所說的這般操作,的確可以很快建立一套忠於自己的班子。

  繼續聽了一會兒,見聽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宋青書便悄悄退了出去,他這次過來本來是打算控制效仿令狐沖的遭遇,控制慕容復發號施令解決掉金國西邊防線的隱患,不過如今得知賈似道已經插手,四川各支軍隊的北伐鐵定會無疾而終,他自然也就不需要控制慕容復了,打算先好好看戲再說。

  果然沒隔兩天,四川的局勢便出現了變化,沈小龍又請乘勝進取秦隴,以牽制侵淮的金軍,慕容復不許,士氣大受挫折。同一日,因為後面支援遲遲未到,大散關又被金兵奪了回去。

  守將孫忠銳大怒,回來過後身上沾滿血跡的戰袍也來不及脫便直闖慕容復府邸,將他臭罵了一頓,然後怒氣沖沖地離去。

  很快慕容復便叫來楊巨源商議,指出孫忠銳是韓侂胄嫡系,一心想著北伐建功,替韓侂胄減輕東線壓力,如今雖然暫時被按住了,但鬼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萬一壞了相爺大事可如何是好。

  楊巨源前不久改換門庭從韓侂胄麾下投靠了賈似道,心中對此一直有些不安,尋思著建立一份功勞來在新主人面前站穩腳跟。

  於是他便同意了慕容復的安排,派兵偽裝成金兵的樣子,在孫忠銳到新地方赴任途中劫殺了他。

  此事在四川官場引起軒然大波,畢竟孫忠銳被殺的地方在南宋控制範圍之類,怎麼會出現金兵?因為之前剛和慕容復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所以不少人懷疑是他下的黑手。

  和其他人暗中猜測不同,三情道士沈小龍則是直接跑到慕容復府邸質問對方,他麾下有兵權,再加上自己武功高強,是以倒不虞慕容復會對他怎麼樣。

  面對他的再三追問,慕容復都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最後沈小龍屏退左右,與他一起到了密室商談,慕容復才猶猶豫豫拿出一份文書,上面記載了前些天楊巨源調動的那些士兵的名冊,以及所有行動的詳細情況,說這是他這些天調查出來的結果。

  得知凶手是楊巨源,沈小龍極為震驚,同時表示了不解與疑惑,然後慕容復半真半假地將楊巨源是賈似道手下的身份告知了他,同時指出自己也一心想北伐收服中原,可是拗不過賈似道的旨意,而楊巨源便是賈似道安排監視自己的棋子。

  說這番話之前,慕容復詳細調查過沈小龍,知道他素來中立,既沒投靠韓侂胄,也不是賈似道麾下的人,可謂是官場中少有的一心為國之人。

  果然不出所料,沈小龍得知事情原委後極為義憤填膺,在他看來權力鬥爭是一回事,可如果為了權力鬥爭而用國運以及軍民的生命來賭,那是完全不能容忍的。

  慕容復瞅了瞅他的神情,繼續表示若非自己擔心四川動蕩,一定會親手除掉對方,沈小龍聽完過後若有所思地離去了。

  且說宋青書當初偷聽完慕容復與楊巨源對話後,回去便讓任盈盈順江直下,到江淮一地通知黛綺絲千萬不要因為四川西線的進攻而亂了陣腳,這邊的問題全部交給他來解決。

  此去江淮數千里路,如果有選擇宋青書也不想讓任盈盈一路奔波,可這次是與黛綺絲交接,關係太過重大,不能有半點泄露,只能派最親近的人過去。幸好此行一路順流直下,倒免去了很多奔波。

  宋青書讓她通知完黛綺絲過後,則繼續去揚州通知周芷若派兵西進,假裝配合宋軍給金國以壓力,促使雙方和談。

  畢竟此次南宋北伐金蛇營說好了參加,卻一直打醬油,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為了避免失去人心,該做的姿態還是要做。

  任盈盈離開過後,宋青書一直默默觀察著慕容復的所作所為,這天他忽然找到了阮星竹︰「夫人,今天我們去給你報仇吧?」

  「今天?」阮星竹有些意外,話說這段時間她心情波動得厲害,原本見四川諸軍北伐節節勝利,心中大為高興,可接下來就是一波敗北,最近各支軍隊甚至偃旗息鼓,仿佛沒人提北伐的事情了。

  正有些低落之際,聽到宋青書的話,她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宋青書意味深長地說道︰「今天不報的話,恐怕以後就沒機會報仇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38
第1705章 斷了香火

  

  阮星竹有些不解:「為什麼?」她之所以推遲報仇,除了還沒找好扳倒楊巨源的決定性證據之外,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如今的他炙手可熱,已經成為了四川一地的高層首腦人之一,如今的他正值人生最巔峰的時期,為什麼會沒有機會報仇?

  

  宋青書這才將自己這段時間默默關注慕容复的一些事情告訴了她,當然並沒有和盤托出,只是讓她知道了慕容复已經決定除掉楊巨源了。

  

  「活該他們狗咬狗!」阮星竹恨恨地說道,不管是殺了她丈夫的楊巨源,或者是賈似道走狗的慕容复,她都沒什麼好感。

  

  「不過讓楊巨源這般死了,的確太便宜他了!」阮星竹忽然咬牙切齒道,一想到丈夫待這個弟弟恩重如山,結果對方不僅害死了他,居然還對她這個嫂子圖謀不軌。

  

  「今天慕容复邀請楊巨源到郊外赴宴,依我看他是打算今天動手了。」宋青書說道,楊巨源如今也算得上炙手可熱,平日里周圍防衛也算嚴密,慕容复要宴請他什麼地方不好,偏偏選在郊外,這不是刻意調開他的護衛力量又是什麼。

  

  經他這麼一分析,阮星竹也深表贊同:「看來慕容复按捺不住了,不能讓楊巨源這狗賊這麼容易就死了!不過如今慕容復權勢極大,我們還是要避免和他正面衝突。」

  

  「放心吧,」宋青書笑了笑,「他不會傻到在宴會上動手的,那樣傳出去不明擺著他是兇手麼?依我看多半會選在楊巨源去赴宴的路上或者宴會完畢回城的路上。」

  

  接下來兩人便埋伏在了楊巨源赴宴的必經之路上,宋青書輕功高絕,就算是帶著阮星竹,也沒有絲毫驚動他隨行的護衛。

  

  兩人一直跟踪他到了城郊赴宴場所,一路上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兩人對視一眼,明白殺局多半會設在歸途上,便繼續隱匿下來。

  

  幾個時辰過後,酒足飯飽的楊巨源告別了眾人,醉醺醺地上了轎子開始回城。

  

  「看來這次投靠賈似道真是賭對了,以前雖然也還不錯,但哪有機會天天這樣和整個四川官場最高級別官員觥籌交錯啊。」楊巨源此時可謂是春風得意,認為自己能把楊家帶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唯一遺憾的是阮星竹不知道哪兒去了,」楊巨源臉上閃過一絲陰霾,那日搞定吳曦過後,他心急火燎地跑回楊府,本來打算與渴望多年的嫂子共赴巫山,好好享用一番,結果回來卻發現對方不翼而飛了!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如果讓她把事情抖出去,那一切都完了。可惜他派出無數人手也沒有查出對方的踪影,再加上這段時間對方也沒有跳出來控訴他什麼,他終於放下心來。

  

  「想來她是忌憚我如今的勢力吧。」嚐到權力的滋味,楊巨源可謂是欲罷不能,現在的他完全不怕對方亂說什麼話,因為他有足夠的底氣掌控輿論,反而將對方打上一個淫.婦的標籤。

  

  「希望你能識時務,如今韓侂冑的倒台已成定局,到時候你依仗的阮家也會隨時覆滅,如果來好好服侍我,我還能保你們阮家周全。」因為酒意上湧的緣故,想到某些激動之處,楊巨源只覺得小腹湧起了一團火熱。

  

  正想到妙處,忽然外面傳來的陣陣慘叫將他從幻想中驚醒過來,正想詢問出了什麼事,轎子就翻滾到了地上,他知道多半遇上了刺客,一身酒意瞬間嚇醒,拔出腰刀破轎而出。

  

  出乎他意料,外面只有一個黑衣蒙面人,他本來還以為是阮星竹來刺殺他報仇的。

  

  「你到底是誰?」楊巨源緊緊握住腰刀,眼神余光掃到附近橫七豎八的屍體,瞳孔瞬間收緊,對方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解決掉了他隨行的護衛,顯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黑衣人也不答話,直接舉劍便刺了過來,楊巨源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與之周旋,他自己也有一身不俗的武藝,倒並不是太懼對方,尋思著只要支撐的時間越長,等會兒其他官員路過這裡自己便會得救了。

  

  不過對方的劍法猶如跗骨之蛆,端的狠辣無比,沒過多久他身上就多了幾道血淋漓的傷痕,再加上他畢竟喝了酒,武功比起往日來大打折扣,一個疏忽手腕中劍,鮮血直湧哪裡還拿捏得住腰刀?

  

  「三情劍法,你他媽的是沈小龍!」儘管失去了戰鬥力,楊巨源卻忽然靈臺清明,想到了什麼便怒罵了起來。

  

  見被識破了身份,那黑衣人不再掩飾,扯下了面具,果然便是三情道人沈小龍:「姓楊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子哪裡得罪你了?」楊巨源又驚又怒,一邊往後躲閃一邊罵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到了九泉之下去向孫忠銳賠罪吧。」沈小龍冷哼一聲,抬劍便要刺下去。

  

  楊巨源急忙大叫:「且慢,殺孫忠銳是慕容复的主意,和我無關啊。」

  

  沈小龍冷笑一聲:「事到如今還敢栽贓嫁禍!我去仔細查過了,那次襲擊孫忠銳的士兵全都是你麾下的親兵,而且慕容复雖然名義上是你的長官,但你有楊家坐靠山,誰不忌你三分,他又怎麼會指使得動你?多說無益,受死吧!」

  

  在這裡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擔心等會兒有其他官員帶著隨從路過,沈小龍擔心夜長夢多,直接一劍就往他喉嚨刺了過去。

  

  眼看著即將替孫忠銳討回公道,忽然一粒小石頭斜地飛了過來打在他劍尖之上,沈小龍只覺得虎口一麻,差點拿捏不住手中長劍,不由駭然往旁邊望去。

  

  不知什麼時候一旁已經多了一個男一女,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婀娜多姿,看得出來年紀不大,只不過兩人皆蒙著面紗看不清楚樣貌。

  

  「你們是誰?」沈小龍驚懼不已。

  

  這對男女自然便是宋青書和阮星竹了,指了指嚇得肝膽俱裂的楊巨源,宋青書沉聲說道:「這個人我要了。」

  

  「你是那晚救走吳曦的人!」這時沈小龍終於從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宋青書淡淡一笑:「既然認出了是我,那你應該清楚不是我的對手。」

  

  沈小龍臉色陰晴變化,顯然正在進行著激烈的心理鬥爭,不過最終他拱了拱手,選擇了離開,他雖然很想替孫忠銳報仇,但又不蠢,明知道不是對手還做無謂的犧牲。

  

  「等一下!」忽然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悚然一驚。

  

  「閣下還有何指教?」沈小龍渾身汗毛都快立了起來。

  

  注意到他握著劍的手都有些發白,宋青書啞然失笑:「不要緊張,只是想提醒一句,小心慕容复。」

  

  沈小龍一怔:「什麼意思?」

  

  宋青書搖了搖頭:「現在和你說再多你也未必會信,只能言盡於此,你只要記得這句話就好。」這個沈小龍是個忠義之士,不想他不明不白死在慕容复手中。

  

  沈小龍眉頭緊皺,忽然想到剛剛楊巨源說的話,心中莫名蒙上了一層陰影,最終帶著滿腔疑惑離去。

  

  見他離去,一旁的楊巨源鬆了一口氣,急忙爬起來向宋青書行禮:「多謝恩公相救,敢問恩公高姓大名?楊某必當厚報。」

  

  「恩公?」宋青書啞然失笑,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一指點了他的昏睡穴,提起他離開了現場。

  

  等楊巨源醒了過來,愕然發現自己身處一荒郊野外,抬頭一看,只見一塊石碑上寫「楊公諱震仲之墓」,不由得嚇得肝膽距離。

  

  「這這這……」前幾天他親自給大哥下葬,又豈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宋青書站在不遠處,對阮星竹說道:「這個人就交給夫人處置了。」

  

  阮星竹眼圈有些發紅,抿著嘴唇:「多謝公子!」

  

  此時兩人取下了面巾,楊巨源終於看清了她的樣貌,不禁驚怒交加:「賤人,是你!」

  

  阮星竹冷笑道:「上次我說過你做出如此有違人倫天理的事情,會遭到報應的你還不信,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吧?」

  

  楊巨源臉色數變,很快擠出一臉笑容:「嫂子,上次我是和你開玩笑呢,你千萬不要當真。」

  

  「開玩笑?」阮星竹冷笑連連。

  

  「對呀,就是開玩笑,」楊巨源急忙解釋道,「大哥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麼會害他呢,不信你現在就可以開棺驗屍,看他是自殺還是他殺。」

  

  「想藉此拖延時間?」阮星竹哼了一聲,「那之前你對我意慾不軌是為何?」

  

  「嫂子,那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從你嫁入楊家那天見到你便驚為天人,不過你是我的嫂子,我只能將這份情感壓抑在心裡,後來大哥不幸離世,我以為我終於可以追求你了,所以才一時糊塗,那天我又喝了點酒,所以亂說了些胡話……」事關性命,楊巨源此時腦筋比平時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一個巧舌如簧,這些等你到九泉之下向震仲解釋吧。」阮星竹上前提著他衣領,像拖死狗一般將他拖到了丈夫墓碑之前。

  

  楊巨源終於清楚今天無法倖免,便破口大罵起來:「剛剛那個男人是誰,是你的姘頭吧,你這個騷.娘們狐狸精,大哥剛死你就找了一個野男人。」

  

  ……

  

  一開始他還硬著破口大罵,到後來慘叫中則是夾雜著哀求:

  

  「不要殺我,殺了我楊家就絕後了,大哥就算在天有靈,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

  

  「賤人!楊家斷了香火,楊家列祖列宗都會詛咒你的!」

  

  ……

  

  遠處的宋青書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39
第1706章 不是辦法的辦法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楊巨源的慘叫聲又一開始的中氣十足,變得漸漸低沉下去,最後悄然無聲,隔了一會兒阮星竹緩緩走了出來,眼圈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不知道是為大仇得報高興還是祭奠丈夫時傷感。

  

  看著她衣裙上沾著一片片血跡,宋青書關切地問道:「夫人沒事吧?」

  

  阮星竹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沒事,是那人的血。」

  

  宋青書打了個寒噤,心想千萬別惹女人,女人復仇起來簡直太狠了,剛剛楊巨源在裡面恐怕受到了不亞於凌遲的折磨。

  

  阮星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油桶,潑在小茅屋四周,然後拿出火折子把房子點燃:「等有人注意到這邊起火的時候,楊巨源應該被燒成灰了,也沒人知道死的是他。」

  

  宋青書沉聲說道:「還不如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呢,這樣看到他慘死在他大哥墳前,說不定會引起人猜測尊夫的死有蹊蹺。」

  

  阮星竹搖了搖頭:「不行,這樣容易讓人懷疑到我身上,如今非常時期,如果楊家內訌,要判斷真相需要很長一點時間,而我沒那麼多時間,我需要盡快、最平穩地接管楊家,所以不能公佈楊巨源的罪行,只能繼續保持他忠臣的名頭。」

  

  「你對韓侂冑還真夠忠心的,這時還忘不了替他做事。」宋青書自然知道她接管楊家的目的,多半是為了支援韓侂冑,另外聽到她語氣中心有不甘之意,不禁暗暗感慨,難怪剛剛楊巨源被折磨成那樣,顯然是她想著不能讓其身敗名裂,只能那般出氣了。

  

  「韓相對我們家族有大恩,只能以死相報。」阮星竹嘆了一口氣,彷彿這時她既定的宿命。

  

  「走吧,現在火光沖天,估計很快就會有人來查看了。」說完宋青書便帶著她離開了這裡。

  

  回到鏡湖號上過後,阮星竹對他說道:「妾身一身血跡,需要回房沐浴更衣……」

  

  宋青書點點頭讓她離去,這時候哪怕聽到沐浴之類的他心中也沒有什麼旖旎念頭,畢竟人家剛剛祭奠了丈夫回來,正處於極度傷心之中,自己又不是禽獸,哪會動其他的什麼念頭。

  

  「也不知道盈盈現在到哪兒了。」望著窗外的明月,宋青書心想難怪古人動不動就寫詩什麼的,沒有電話,沒有視屏聊天,人與人之間的隔絕是前世那些人根本無法體會到的,夜深人靜之時最容易多愁善感。

  

  不過很快他就收拾好心情,開始思考接下里自己的行程,原本他計劃和任盈盈一起入川來查探令狐衝究竟出了何事,如今令狐衝事情已了,不過四川卻是一團亂局,他敏銳地察覺到這邊充滿著巨大的機會。

  

  只可惜怎樣抓住這些機會他還沒什麼把握,主要是他在這邊的勢力根基幾乎沒有,讓他很多計劃都無法實施。

  

  「罷了,如今四川這些人鷸蚌相爭,我先當一回漁翁坐壁上觀好了,看接下來會不會有什麼好機會。」宋青書想了一半天,最終只能訂下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公子,休息了麼?」

  

  「沒有。」聽到是阮星竹的聲音,宋青書有些驚訝,起身去打開房門,只見門口女子一身素淡色衣裳,鵝蛋兒臉在朦朧的月光下潔白如雪,春山黛眉下的眼眸子彷彿有一層霧氣般波光盈盈,光滑秀直的鼻樑,粉潤誘人的嘴唇,修長白皙的頸脖,楚楚動人的氣質中又時不時流露出無限的嫵媚。

  

  宋青書心中一盪,不過很好的克制住了心情,畢竟對方如今穿著一身白色孝服,實在不該生出什麼別的念頭。

  

  「夫人沐浴倒是挺快。」宋青書說的是實話,在他印像中女人沐浴沒有一兩個時辰是完不了的。

  

  阮星竹淺淺一笑:「公子不請我進去,反而一開口和女兒家討論沐浴的事情,不覺得有些輕佻了麼。」

  

  宋青書一怔,苦笑道:「是我不好,我們家鄉那裡沒這麼多規矩,習慣了口沒遮攔。」他一邊說著一邊側開身子邀請她進來,對方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挾著一縷香風,不過這香氣卻並非胭脂水粉的味道,而是沐浴後那種清新自然的味道。

  

  「勞煩公子將門帶上。」阮星竹將手中木碟子放在桌上,取出裡面有幾盤精緻的酒菜。

  

  宋青書心中古怪,心想她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彷彿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阮星竹幽幽一嘆:「我倆雖然風光霽月,但架不住人言可畏,被人看到我在公子房間,總是有些不好。」

  

  神特麼風光霽月,宋青書一邊關門一邊暗暗吐槽,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兩人還沒到成都時在江上的種種旖旎,心想夫人你是不是對這個詞有什麼誤解,不過見她不提,想到她這些日子的喪夫之痛,他自然也不方便說什麼。

  

  「公子今天為了幫我報仇,在郊外埋伏了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所以我特意讓佩兒準備了點酒菜。」阮星竹一邊擺放碟子,一邊糯糯的說道,她的聲音本來就嬌嫩如少女,此時輕聲細語聽著更是讓人舒服無比。

  

  阮星竹倒了兩杯酒,緩緩呈到了宋青書面前:「此番大仇得報,真是全靠公子了!」

  

  宋青書注意到她袖子裡露出的一截皓腕彷彿比身上的孝服還要白皙一些,暗暗讚嘆一聲,江南水鄉孕育的女人果然如水一般。

  

  「你如今重孝在身,喝酒會不會不太好?」宋青書有些遲疑。

  

  阮星竹淒苦一笑:「震仲泉下有知,肯定也希望我敬你一杯酒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矯情了。」宋青書輕輕和她碰了碰杯子,將酒一飲而盡,心中卻有些古怪,心想你老公若是泉下有知,多半不會謝我……

  

  接下來阮星竹又倒了一杯水酒敬了過來:「如今韓相形勢危如累卵,我們阮家也是朝不保夕,過了今天也不知道明天是怎樣……」

  

  聽到她語氣中的虛弱與疲憊,宋青書答道:「夫人難道忘了我們的約定麼,將來可以投靠金蛇營,我可以給你們阮家提供庇護。」

  

  阮星竹微微搖頭:「自然沒忘,不過誰又想改換門庭,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韓相能渡過難關。」

  

  兩人就這樣一邊飲酒一邊聊天,沒一會兒阮星竹精緻白皙的臉龐漸漸浮起一層醉人的酡紅,美麗的星眸之中煥發出迷離莫名的神采:「妾身有一件事想請公子幫忙。 」

  

  「夫人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宋青書也有了幾分酒意,兩人之間關係有些古怪,彷彿敵人又彷佛朋友,一會兒又像情人一會兒又像陌生人。

  

  阮星竹並沒有立即說出所求什麼,只是莫名地盯著他:「這件事公子一定能辦得到,而且只能算是舉手之勞。」

  

  「那就更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宋青書也來了興趣,好奇地望著她。

  

  「剛剛在震仲墳前,楊巨源罵我那些話公子聽到沒有?」阮星竹依然沒有回答,反而提起了之前的事情。

  

  宋青書不明白她扯到這上面是什麼意思,下意識答道:「瘋狗臨死之前的亂咬罷了,夫人又何必放在心上。」

  

  阮星竹緩緩搖了搖頭,用一種莫名的語氣說道:「他說的其他的倒也罷了,我只不過當成耳邊風,不過他有一句話卻戳中了我的軟肋。」

  

  「什麼?」宋青書疑惑地看著她。

  

  「他說楊家如今只剩下他了,如果殺了他楊家就斷了香火,就算大哥泉下有知,也不會同意殺他的,」阮星竹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直接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方才繼續說道,「他還說我會被楊家列祖列宗詛咒,因為我斷了他們楊家的香火。」說完過後彷佛有一股冷意,忍不住雙手抱了抱自己胳膊。

  

  宋青書解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忍不住皺眉道:「這些瘋話夫人又何必在意,楊家列祖列宗如果真的在天有靈,又豈會看著他殺兄霸嫂?」

  

  阮星竹搖了搖頭:「公子不明白我們這些大家族的思考方式,我們做任何事不會討論對錯,而是從對家族利益出發,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哪怕楊巨源做了再多錯事,也比不上讓楊家斷了香火嚴重。」

  

  宋青書點點頭,這個世界宗族觀念,對香火的執念的確是後世人無法理解的,要知道在他那個年代,生女兒漸漸地都比生兒子更受年輕人歡迎了,比較不管從日後花銷還是將來成年之後貼心程度,兒子都是遠不如女兒的。

  

  「其實這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楊家這麼大個家族,總有幾個遠房親戚,找一個年齡合適的過繼過來不就行了麼。」宋青書想到一個主意。

  

  阮星竹道:「哪有這麼容易,楊家本來就人丁單薄,其他那些遠房親戚都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了,早就不是我們這一脈的人了。更何況,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便宜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

  

  宋青書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阮星竹卻忽然開口道:「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只需要公子幫忙即可。」

  

  「什麼?」宋青書一愣。

  

  阮星竹怔怔地望著他,良久過後方才咬了咬紅唇,說道:「我想要個孩子,繼承楊家的香火。」 本帖最後由 chyuan24 於 2018-4-10 20:18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40
第1707章 謀取西川

  

  「跟我說是什麼意思?」實際上宋青書已經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禁想到了當初的陸冠英和程瑤迦,自己明明還一個孩子都沒有,結果來借那啥的反倒是前仆後繼,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阮星竹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公子非要妾身說得那麼明白來羞辱妾身麼……」

  

  宋青書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自己這時候裝傻充愣的確有些不厚道:「夫人,就算你最快懷上,可這時間也對不上啊,你和尊夫都多久……多久沒見過面了,這時候懷孕人人都會懷疑的,反倒對夫人的清譽有影響。」

  

  「其實我們一個多月前見過一次,雖然沒有……」阮星竹臉色微紅,「但這種事情外人怎麼知道,還不是由我說了算。」

  

  宋青書依然皺眉:「可這樣的事情難免會招人非議懷疑……」

  

  「世上哪有那麼兩全其美的事情,」阮星竹嘆了一口氣,「被人懷疑是沒辦法的,不過只要我足夠強勢,他們也只能限於懷疑而已。」

  

  「有必要為了楊巨源一句瘋話,冒這麼大風險麼?」宋青書有心勸阻道。

  

  阮星竹答道:「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我雖然是族長正妻,但如今丈夫已死,我一介女流,要想掌控楊家會碰到諸多問題,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如果我有了族長的遺腹子,誰還敢說三道四?當然還能讓楊家不斷了香火,也算我對他虧欠的彌補。」

  

  這個世界的宗族觀念和後世有很大的不同,只要過繼後,親生父母在官方是不承認的,不管是世俗輿論還是官方都認可你是後面那父母的子女,而非生父的子女,所以後世來的宋青書有些不太理解阮星竹這種行為,覺得很荒謬,但在這個世界的價值觀裡,這樣的行為卻是符合邏輯的。

  

  後世網上不少好事者都探討過,潘金蓮如何才能成功勾搭上武松,排除了無數方法,唯一公認比較可行的就是她以給武家傳遞香火的名義,裝出一副委屈犧牲的模樣,這樣還有那麼一絲睡到武松的可能……

  

  「呸呸呸,怎麼忽然想到潘金蓮了,我忒麼又不是西門慶。」宋青書急忙打住了念頭。

  

  「我都說到這份上了,公子還是不肯相助麼?」見他一直默不住聲,阮星竹悲從心來,露出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樣,「既然如此,妾身另想辦法,告辭了。」

  

  宋青書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那柔軟的觸感讓他心中一跳:「什麼叫另想辦法,你找其他男人麼?」

  

  阮星竹藉著他後拉的力量順勢坐到了他懷中,幽幽說道:「既然公子不願意,我也只能求助其他人了。」

  

  宋青書一臉黑線,斷然拒絕道:「不行!」

  

  阮新竹露出了一絲勝利的微笑:「公子可是在吃醋?」

  

  宋青書板著臉,沒好氣地說道:「這只是男人的獨占欲作祟罷了。」

  

  「隨你怎麼說,看到你的反應我依然還是高興。」阮星竹輕咬著嘴唇,眼眸之中也泛起了一層迷離的水光。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宋青書又不是柳下惠,直接哼了一聲,一把將她抱起來就往床上走去,當然他也並非被美色沖昏了頭腦,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一直以來他都在尋思如何才能收服阮家、楊家為己用,單純靠毒藥控制肯定落了下成,千防萬防終究不如把雙方利益綁在一起來得可靠,之前單純的情人關係並不穩固,如果兩人有了孩子,就有了一個聯繫的紐帶,到時候不管從那方面考慮,阮星竹也會更偏向自己這邊些。

  

  「要不要我去換套衣裳,這樣總歸有些不吉利……」不知道是因為燭火還是害羞的緣故,阮新竹嬌嫩白皙如雪的肌膚染著一層桃紅色,一雙小腿在男人臂彎中輕輕搖曳著。

  

  宋青書低頭望去,只見她一身白色孝服,將肌膚映襯得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晶瑩剔透,令人目光為之吸引,不由得喉嚨有些乾澀:「不用,這樣正好。」

  

  阮星竹眉目流轉,很快明白了他的心思,輕輕啐了一口:「男人果然都是壞胚子。」

  

  ……

  

  第二日一早,宋青書醒來後發現阮星竹已經不在身邊,知道這畢竟在鏡湖號上,一些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若是呆到和他一起起床,難免會讓下人們有些非議。

  

  陽光灑落進房間,聞著清新的江風,宋青書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些昨晚的畫面,紅潤的嘴唇,高挺的胸部,纖細有彈力的腰肢,豐腴性感的臀-部,無一處不具有誘惑力……

  

  難怪那麼多男人都喜歡少婦,這樣的女人當真是讓人回味無窮,身子細軟豐腴,情-欲飽滿、成熟而富有情趣,艷媚的眼眸不會掩飾熱烈的情感。

  

  想著想著宋青書覺得渾身又有些燥熱起來,急忙正了正心神,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下人過來通報,阮夫人請他過去一敘。

  

  宋青書一怔,心想剛分開這麼會兒又要聚,下意識又想到某些方面,不過很快搖頭,他知道阮星竹是一個成熟睿智的女人,絕非那種貪歡之輩,這時找自己多半是發生什麼事了,又不方便親自過來找他,只能派人來通傳。

  

  很快穿好衣裳,宋青書快步來到甲板上,阮星竹在頂樓甲板上擺了一個小桌子,上面準備了十幾樣精美的小菜。

  

  「公子請用膳,這是特意準備的成都點心!」阮星竹屏退了下人,微微一笑,雙頰艷如桃花。

  

  宋青書笑道:「是因為體恤我昨晚操勞一夜,特意準備來給我補身子的麼?」

  

  阮星竹芳心狂跳,被他勾得回憶起昨夜種種,一時間身子都有些發軟起來,膩聲哼了一句:「大清早的,說什麼胡話。」想到今天早上起來照鏡子都比平日里氣色紅潤了很多,她暗暗嘆了一口氣,心想女人還是需要男人灌溉滋潤才行,自己這些年實在有些太逞強了些。

  

  宋青書用勺子舀起一個抄手:「嗯,不錯,有當初吃龍抄手的感覺,夫人這麼早喊我過來,不會只是想請我吃早點吧。」

  

  阮星竹正奇怪他口中的龍抄手是何物,聞言下意識答道:「的確有事情,今早剛剛接到江淮那邊傳來的消息,出使金國的大臣方信孺帶回完顏宗浩的复信,說若稱臣,以江淮之間取中劃界。若稱子,以長江為界。斬元謀奸臣,函首以獻,增加歲幣,出犒師銀,方可議和。」

  

  宋青書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他自然清楚所謂的元謀奸臣是指韓侂冑等,其他條件也不算出乎意料,可他最不解的是,金國方面為何會提出要殺韓侂冑才行?

  

  且不說自己和韓侂冑私交還不錯,就算是為了牽制賈似道防止他一家獨大也不能殺韓侂冑啊,黛綺絲那邊在搞什麼?

  

  忽然他心中一驚,想起當初小昭她爹銀葉先生韓千葉就是接了韓侂冑的秘密任務,北上中原後客死異鄉,難道是黛綺絲一直對他有怨念,所以趁機為夫報仇?

  

  不過宋青書總覺得黛綺絲應當不會如此胡鬧才對,他很快想到另一種可能,會不會是這個方信孺是賈似道的人,故意添油加醋了這一條?

  

  只可惜信息太少,他根本無法判斷實情如何:「韓侂冑那邊什麼反應?」

  

  阮星竹苦笑道:「韓相自然是大怒了,決意再度整兵出戰。皇帝下詔,招募新兵,起用辛棄疾為樞密院都承旨代替蘇師旦指揮軍事。只可惜六十八歲的辛棄疾這時得病家居,任命下達後,還沒有去就任,就在家中病死。哎,看來連老天都沒站在韓相這邊。」

  

  「老辛死了?」宋青書一怔,當初親眼見到這位歷史上的名人還是挺激動的,說起來之前在揚州中了金波旬花還曾蒙他出手相助,沒想到再聽到他的消息,居然是這樣。

  

  不過這個年代平均活得都不太久,六十八歲已經算是高壽了,不過他一身本事,年輕的時候沒有恢復中原的機會,好不容易等來這個機會,他自己又堅持不住了,當真是世事無常令人唏噓。

  

  對於阮星竹來說,她更關心的是韓侂冑的局勢,接著說道:「如今韓相危機四伏,隨時都可能被政敵攻訐下野,所以我一定要在四川這邊做出一番成績來聲援他。公子,接下來我們兩家聯手,盡快掌控四川。」

  

  宋青書沉聲說道:「掌控四川,又談何容易。」

  

  阮星竹幽幽一嘆:「公子又何必騙我,你每到一處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短短兩三年從一介白丁打下偌大基業,對如今的局面又豈會沒法子。」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宋青書攤了攤手,「空有法子又有什麼用。」

  

  阮星竹抿了抿嘴唇,開口道:「阮家這些年在四川有一定勢力,而且再加上地頭蛇楊家,足以給公子提供支援。只要能盡快掌控四川,到時候阮家、楊家都任憑公子吩咐,將來整個四川,有公子的一半。」

  

  宋青書淡淡一笑,知道她提出分一半的利益給自己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畢竟理論上這四川是南宋朝廷的,是韓侂冑的自留地,不過他可不滿足一半,他想要的是全部。

  

  當然現如今沒必要說這些,還是一起合作拿下四川再說,畢竟他清楚,韓侂冑倒台已成定局,到時候阮星竹走投無路,自然會徹底倒向他。

  

  「如今四川看似全被賈似道麾下掌控,不過卻出現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要奪取四川並不難。」宋青書放下酒杯,胸有成竹地說道。 本帖最後由 chyuan24 於 2018-4-11 21:20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7-7 03:41
第1708章 公子努力與借刀殺人

  

  

  阮星竹頓時大喜,眨巴著眼睛望著他:「還請公子指教。」

  

  被一個成熟的女人像小女生一般用崇拜的眼神望著,饒是以宋青書堅定的心志也有些受用,聞言緩緩答道:「如今四川局勢雖然亂,但大致可以分成幾個山頭,慕容復當時是實力最強大的一支,他是朝廷委派的名義上官職最高的,另外楊巨源、劉昌國、張寧,朱邦義都是賈似道的心腹,手裡也握著一定的軍權,沈小龍和孫忠銳則代表著中立派,不屬於賈似道,也不偏向韓侂冑。」

  

  「如今孫忠銳被楊巨源除掉,楊巨源又被沈小龍除掉,賈似道一脈只剩下劉昌國、張寧、朱邦義三人,中立派還剩下沈小龍。」

  

  聽到他的話,阮星竹疑惑地問道:「賈似道一脈不還有個最大的慕容复麼?」

  

  宋青書微微一笑:「慕容复雖然是賈似道一手推起來的,但此人野心極大,絕不甘為人下,我說的天大的好機會就是基於此。」

  

  「哦?」阮星竹心中一動,她身為王牌密探,接觸的都是高層政壇鬥爭,聽到這裡自然想到了一系列東西。

  

  宋青書繼續說道:「慕容复絕不甘心受人掣肘,他要的是獨霸西川,將四川經營成他的自留地,這樣一來,其他幾人必須要除掉。除了沈小龍之外,還包括賈似道的心腹劉昌國、張寧、朱邦義。」

  

  阮星竹也漸漸明白過來:「原來之前楊巨源殺孫忠銳是被慕容複利用了,然後他又以此為藉口慫恿沈小龍除掉楊巨源,那接下來恐怕該輪到沈小龍了。」

  

  「不錯。」宋青書點點頭,別看他們如今分析得這麼清楚,這是因為他開了先知的掛,知道慕容家族矢志復國的執念,還有前些日子偷聽到了對方與包不同等家臣的談話,方才抽絲剝繭分析出了這一切,換個其他人來看,根本不會想到賈似道一手提拔的慕容复,會在這關口背叛他。

  

  「其實還有個未知因素,那就是嵩山派的左冷禪還有石破天不知道在哪兒,賈似道是不是還安排了其他高手在這邊。」宋青書沉思起來,左冷禪武功雖高,但還不被現在的他放在眼裡,他顧忌的是石破天,從上次交手的情況來看,對方的武功簡直是突飛猛進,提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直逼張三豐、掃地僧、黃裳這些人的水平,當然閱歷、實戰經驗、境界肯定有所不如。

  

  「難道他到俠客島學了《太玄經》?」宋青書隱隱覺得對方的武功有幾分熟悉的氣息,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了。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當初在俠客島上自己已經學走了《太玄經》的神髓,石破天頂多學到了《太玄經》的皮相而已。

  

  「這個不用擔心,據可靠情報前些日子石破天和左冷禪等一系列高手就被賈似道秘密調了回去。」阮星竹答道。

  

  宋青書一怔:「四川波濤詭譎並沒有安定,這緊要關頭賈似道忽然調走他們,難道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們做麼?」他並不懷疑對方信息的正確性,要知道集阮家、楊家兩大家族的力量,再加上她手中肯定還控制著一部分韓侂冑的情報網,查到這消息並不難。

  

  阮星竹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們還是把注意力回到四川這邊吧。」

  

  宋青書嗯了一聲:「接下來慕容复肯定要除掉沈小龍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依然會使用借刀殺人的辦法。」

  

  且說慕容复宅邸之中,劉昌國、張寧、朱邦義等人帶著親兵氣勢洶洶地正在質問他楊巨源是怎麼回事。

  

  因為那場大火,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楊巨源的屍體,儘管已經燒得面目全黑,但從一些隨身物品依然能判斷出是他。

  

  而且還看得出他死前遭受了極為殘酷的折磨,其餘將領看得又是憤怒又是心寒,便約著一起來質問慕容復了,要知道當初楊巨源就是受了他的邀請來赴宴,結果回去的途中就被殺了,很難不讓人懷疑到他身上。

  

  慕容复依然拿出來無比精湛的演技,賭咒發誓絕對與自己無關,然後又無意間提出了自己的調查發現,說這兩天沈小龍行踪可疑,事後又到孫忠銳墳前悼念之類的話。

  

  因為沈小龍一直對賈似道的招攬不冷不淡,其他幾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被慕容复這麼一引導,幾個人分析來分析去最後一致認為就是沈小龍為了給孫忠銳報仇,所以虐殺了楊巨源。

  

  他們平日里雖然有權力爭奪,但畢竟同屬賈似道麾下,見楊巨源死得那麼慘,難免會有兔死狐悲之感,一個個激動地嚷著要替同僚報仇。

  

  慕容复卻阻止道:「各位不要衝動,沈小龍此人武功高強,手裡又掌握著一支百戰精兵,如果被他發現什麼,到時候鬧騰起來實非朝廷之福。」

  

  幾人打了個寒噤,到並非顧忌什麼朝廷,而是想到若是不小心逼反了沈小龍,導致壞了賈似道的大事,那他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要想搞定他,不能在軍營裡動手,只能將他引出來,隨身的護衛越少越好。」劉昌國開口道。

  

  一旁的張寧也附和起來:「不錯,而且考慮到他武功高強,如果一不小心讓他逃了回去,那麼必然是個天大的禍患,可怎麼才能保證能一擊必殺呢。」慕容复雖然武功天下聞名,但之前攻打蜀王府的時候,沈小龍表現出來的也不遑多讓,而且不知道對方有沒有什麼沒露出來的底牌,所以他們並沒有十足把握能搞定對方。

  

  「不如用毒?」一旁的朱邦義提議道。

  

  幾人紛紛眼睛一亮,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很快便商議出了一個計劃,那就是慕容復出面邀請沈小龍來赴宴,慕容复畢竟是如今四川地界最高長官,沈小龍來赴宴不可能帶太多護衛,到時候在宴會的酒菜中下毒,沈小龍就算有絕世神功也死定了。

  

  且說宋青書與阮星竹用完早膳過後,和她一起回到了楊府,畢竟楊府中還有不少楊巨源的心腹,需要有人用雷霆手段鎮壓,如今阮星竹一個柔弱女子有些威望不足,宋青書便假扮成她的手下,替她盡快剷除作對之人。

  

  整個過程下來,宋青書都很佩服阮星竹的手腕和能力,果然不愧是經營著天下第一皇商的女人,有武力援助之下,她很快便將楊家收入囊中,提拔一些人罷黜一些人,手腕非常熟稔。

  

  差不多一天的功夫,她便得到了楊家名義上的臣服,至於這其中某些人心底有別的念頭,她日後自然能一一剷除。

  

  「夫人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忙完事情過後,兩人到了書房休息,宋青書忍不住感慨萬千。

  

  阮星竹一改之前在楊家人面前女強人形象,溫柔地站在他身後替他捏起肩來:「還不是靠公子絕對的武力鎮壓,妾身才能這麼順利接管。」

  

  宋青書忽然想到她之前說的一事,有些鬱悶地說道:「剛剛你在楊家人面前說你已經懷著了楊震仲的遺腹子,這個能瞞得住多久,再隔兩三個月你肚子不大起來,他們立馬就能拆穿你的謊言。」

  

  阮星竹甜甜一笑:「不是還有兩三個月的緩衝時間麼……」說著說著她俯身湊到宋青書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所以說公子這段時間要盡力啊。 」

  

  宋青書聽得心頭一跳,苦笑道:「這個東西又不是想要就能懷上的,很多時候也是要隨緣。」

  

  阮星竹咬了咬嘴唇,眉梢間盡是嫵媚風情:「所以這段日子我們要抓緊時間,一有空便……嘻嘻,公子龍精虎猛,想必要不了多久的。」

  

  兩人此時隔得很近,感受著她身上香甜氣息,宋青書被她勾得火氣,直接一把將她扯到懷中來:「我們現在就有空!」

  

  「人家現在身上還披著孝呢~」阮星竹嗔道,迷人的眼眸子流淌著無盡的風情與嫵媚。

  

  「那又如何?」宋青書哼了一聲,直接就將頭埋進了她衣襟之中。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阮星竹急忙克制著發顫的聲音:「什麼事?」

  

  「回夫人,剛剛探子回報,沈小龍被請去宣撫使府中赴宴。」外面的人答道,這是阮星竹和宋青書安排好的,時刻盯著慕容復與沈小龍的動靜,一有情況便立刻來報。

  

  「知道了,你下去吧。」阮星竹回頭嫣然一笑,「看來只有回頭再來服侍公子了。」

  

  宋青書不是那種輕重不分之人,眼神也恢復了清明,溫柔地替她整理好胸前凌亂的衣裳:「果然不出我們所料,慕容复要對沈小龍下手了。」

  

  「我們快點過去吧,不然等會兒就來不及了。」阮星竹從他腿上站了起來,卻忽然雙腿一軟,差點沒站穩重新摔倒。

  

  宋青書忍不住調笑道:「夫人當真是水做的骨肉。」

  

  阮星竹牛奶般白皙的肌膚上浮現了一層桃紅之色,眼中也是波光盈盈:「還不是公子害的~」

  

  且說沈小龍受邀到了宣撫使府上,心頭時不時浮現出前幾天那神秘人的提醒,悄悄打量著慕容复,越看越覺得那神秘人說得有道理。

  

  「慕容復是河南郡王之後,可謂是世代忠良,他真的會是那樣的人麼……」沈小龍端起酒杯回應其他人的敬酒,剛喝了一口忽然意識到什麼,霍然抬頭髮現其餘幾人紛紛神色玩味地盯著自己,他不禁臉色大變,「這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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