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在下慎二,有何貴幹 作者:爛衣奸少 (連載中)

 
PaulGustav 2017-7-22 20:22:2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6 153433
ew959rr 發表於 2019-8-5 01:47
《空之境界》第87章 脫出

    無論魔術工房和在此之上的神殿有多麼神奇,多麼玄妙,都需要遵守一條法則——必須有實物的憑依。

    這個憑依可以是建築,可以是洞窟、森林之類的自然環境,哪怕只是一個現世的錨標都可以,但不能完全脫離現世。因此,對付工房和神殿最好的方法是直接破壞憑依物,沒了憑依,再強大的效果也發揮不出。

    第四次聖杯戰爭中,衛宮切嗣爆破整個凱悅酒店,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毀掉肯尼斯的工房和大半魔術禮裝,極大地削弱了最強禦主的實力,給慎二上了極為生動的一課。

    不過慎二並不像切嗣那樣精通爆破藝術,小川公寓的戒備也比凱悅酒店森嚴得多,沒有設置炸藥的機會。幸好他有藤乃,後者的“扭曲之魔眼”比炸藥更加強大,也更加的方便和隱蔽。荒耶又沒有對建築結構本身進行強化,藤乃可以輕而易舉地大肆破壞。

    僅僅花了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就破壞了小川公寓的根基。

    地基扭曲的第一時間,荒耶宗蓮感受到了異狀。

    “公寓在動搖…難以置信——有人在從外部破壞公寓。”

    以小川公寓為基礎的構建的神殿“奉納殿六十四層”是荒耶宗蓮他的另一具身體,破壞神殿就等於破壞荒耶宗蓮的肉身。

    第一眼,相當於扭斷了荒耶的腿骨,第二眼,撕裂肌肉,第三眼,扯斷腳踝……一直到最後直接從雙腳毀滅全身。

    “不好,兩儀式。”

    當然,荒耶沒有那麼傻,不會放任自己的身體與神殿一同毀滅。確定了小川公寓的崩塌不可逆轉後,荒耶先解除了自身與神殿的一體化。然後趁著神殿還未完全崩塌,轉移到了兩儀式所在的房間。

    出乎荒耶意料的是,有人的動作比他還要快——不,正確的說不是有人,而是靈體,來的是靈體。

    一黑一白,一虛一實,一暗一光,一東一西,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符合太極之理的兩名女性正在穿過因為神殿崩塌而出現缺口的空間隔斷,妄圖帶走兩儀式。更不湊巧的是,這個缺口正對著房間的大門。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魔術師激怒交加,大聲叱喝:

    “不俱!”

    魔術師的周圍浮現出圓形的線,足有六條之多,如同六條軟鞭抽向兩個礙事的幽靈。這是根據佛教的秘傳用魔力編織而成的線,對於靈體有著巨大的殺傷力,佛教中本就有超度亡靈的概念。

    巫條霧繪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懼,本就蒼白的形像變得近乎慘白,幾乎維持不住由第三魔法具現出的實體。

    “你帶人先走,這裡我來擋住。”

    羽絲緹薩比巫條霧繪鎮定很多,從手掌延伸至手臂的魔法禮裝“千絲百結”分解成絲,比“不俱”之線更多,更加密集。這些純白的,類似於上等蠶絲的絲線,凌空編制出一張大網,將羽絲緹薩本人連同身後的兩儀式與巫條霧繪一併護住。

    “千變萬化·天羅!”

    空靈的詠唱出口的下一秒,“不俱”之線落在了“天羅”之上。

    “六道境界”是荒耶起源的具現,能夠大幅減緩,甚至停滯物體的運動,但是對於本就靜止不動的東西就沒什麼用處了。

    所以這一次,不是“不俱”遲緩了“天羅”,而是“天羅”阻止了“不俱”。

    “不俱”之絲沒有建功,一身黑的魔術師並不意外,這個過來“偷人”的靈體明顯不尋常,所以在“不俱”之線前進的同時,他自己也衝了上去,打算憑藉蠻力突破“天羅之網”。

    沒想到這看似薄薄的一張網,居然異常的堅韌,以荒耶被舍利子強化過的肉身,也花了好幾秒才突破了“天羅”的封鎖。

    而此時,羽絲緹薩已經準備好了新一輪的攻擊。

    比編織出“天羅”的絲線更加神秘的靈子閃過,“冬之聖女”的頭頂多了一把古劍。

    劍身一側篆刻有比梵文還要古老四個古老的符文,那是與這個國度相鄰的龐然國度最古老的文字。劍身的另一側用象形文字刻著劍的名字——劍名“青雲”,商周交替時期的將軍,死後被封為南方增長天王的魔禮青之佩劍,來自華夏大地的神秘。

    羽絲緹薩雙手交疊,結出一個奇怪的印記,這是花費了很多時間從華夏流入日本的古書上考證出的法印。

    從“大源”中汲取的魔力源源不斷地註入“青雲劍”之中,象徵著地水火風四大元素的符文逐一點亮。

    當這枚由四枚符文構成符印被激活之時,“青雲劍”終於展露出對軍寶具的威能。

    狂風起,烈火燃。

    這風乃黑風,風內有萬千戈矛。若人逢著此刃,四肢化為齏粉;若論火,空中金蛇纏繞。遍地一塊黑煙,煙掩人目,烈焰燒人,並無遮擋。

    眨眼之間,“不俱”之線與“天羅”之網,便被這源於神代的風與火撕扯粉碎,燃燒殆盡。黑風烈焰去勢不減,在羽斯緹薩的驅使下襲向荒耶宗蓮。

    荒耶宗蓮也是悍勇,不閃不避,用“六道境界”硬頂住風火,朝羽斯緹薩撲來。

    “六道境界”雖然等級不如“青雲劍”,但至少能在風火中支撐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荒耶接近羽斯緹薩,並將後者殺死。

    就在荒耶即將觸碰到羽斯緹薩的身體的前一刻,後者突然解除了實體,整個人沒入了正在不斷搖晃的地板,靈體不會觸碰到實物,羽斯緹薩利用的正是這一特性。

    她的離開,也說明了巫條霧繪與兩儀式成功脫險。

    此時此刻,根基的崩壞終於影響到了公寓的頂層,作為立足點的地板岌岌可危。荒耶憑藉著與神殿僅剩的一絲聯繫,發動了最後的空間傳送。

    十幾秒後,觸目驚心的裂紋吞噬了這幢高達十層的建築。落成還不滿兩年的小川公寓就這樣保持著直立狀態,彷彿被吸進地底似的崩壞瓦解。磚塊與碎石從半空墜落,撞擊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崩塌時吹出的空氣捲起粉塵,揚起一道像是積雲的煙霧,席捲周圍一帶的大街小巷。
ew959rr 發表於 2019-8-5 01:47
《空之境界》第88章 兩儀式的後援團

    小川公寓倒塌捲起的煙塵很快波及到了慎二和橙子所在的空地上,橙子那輛顏色鮮豔的紅色跑車頓時蒙上了一層灰濛蒙的色彩。

    “原來如此,是藤乃啊。”橙子很快洞悉了慎二的佈置,“是呢,也就只有藤乃的'魔眼'能夠在荒耶的結界外直接破壞'神殿'。”

    “不過荒耶的結界還真是厲害啊,在這麼近的距離,居然沒有聽到一點聲音,感受到任何震動。”煙塵瀰漫,卻聽不出絲毫異常,這副奇景讓慎二嘖嘖稱奇。

    “如果不這樣,又怎麼能瞞過抑止力?”橙子發出一聲嘆息,不知是為荒耶的執著還是為他的功虧一簣,“接下來你還有什麼安排?如果我的推測沒有出錯,式的應該在西樓的最高處,那可是接近30米的高度,就算式的身手再好,我也不認為她能平安無事。”

    “呵呵,這個時候就要讓小櫻出馬了。”

    彷彿是在呼應慎二的笑聲,小川公寓外側的圍牆上多出一位紫發紫眸的女孩,女孩穿著和藤乃同一式樣的製服,手中握著一根造型奇特的手杖。那是埃及神權的象徵,也是埃及法老權威的象徵——權標。

    間桐櫻手持的正是其中一位法老使用過的權標,權標上被埃及信奉的女神賦予了神力。只見櫻高舉權標,彎曲成t字形的杖首遙遙指向半空中的兩儀式。

    巫條霧繪將兩儀式搬離房間後,直接從十樓扔了出去。小櫻則利用權標的力量,緩和式下墜的衝擊,順帶治療式的傷勢——治療與保護,這是伊西絲和塞勒凱特共有的權能。

    兩儀式的下落與小川公寓的崩塌幾乎是同時進行,兩儀式落地的剎那,圓形的公寓樓也變成了一片廢墟。

    廢墟邊緣,兩個名字裡都有一個“巴”字的男人癱坐在地上,不停喘著粗氣。

    一個是無意識中被荒耶操控的棋子,臙條巴;另一個是荒耶的協力者,阿魯巴。

    前者在兩儀式被俘後,倉皇逃竄,剛跑到公寓附屬的庭院,大樓就塌了。

    後者原本處於昏迷狀態,碰巧一塊碎石砸中了他的腦袋,將他從昏迷中砸醒。迎來一看,天塌地陷,連忙使用魔術轟破牆壁,逃了出來。阿魯巴雖然是一流的魔術師,卻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公寓塌陷的危機中存活,除非攜帶了類似“月靈髓液”的防禦禮裝。慎二選擇跟著橙子進入公寓,而不是第一時間破壞公寓,也有這一方面的考量。

    隨後,小川公寓的主人,荒耶宗蓮也出現在被綠草地包圍庭院之中。他的“奉納殿六十四層”不僅局限於公寓內部,還包含了公寓附屬的庭院,雖然在主體破滅後,剩餘的結界已經沒法再稱為“神殿”。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好不容易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

    以荒耶宗蓮兩百多年的閱歷和定力也不由露出了憤恨的神情,他掃了眼站在圍牆上的間桐櫻,又看了看站在公寓大門外的淺神藤乃,最後望向以靈體形式漂浮在兩儀式身邊的羽絲緹薩和巫條霧繪,想通了很多事。

    “所以間桐慎二和蒼崎才會這麼爽快地離開——”——因為他們知道,就算沒了他們,還有其他的援軍,兩儀式的後援團非常龐大。

    不過強制證文的效力是絕對的,沒了最難對付的兩個人,荒耶和阿魯巴未必沒有一搏之力。

    就在荒耶猶豫是該就此撤退,還是該奮力一搏之時,一股無形的死亡氣息瀰漫在空氣之中——所有人爭奪的焦點,兩儀式醒了過來。

    白色的和服,還有很不搭配的皮衣。有如濕了般艷麗的黑髮,點綴藍色的純黑眼眸中沒有因為昏迷帶來的失神和迷惘。

    “我要在這裡殺了你。”醒來的少女看著那個將自己打傷的黑**術士,她的表情非常的平靜,像是踢開擋路的石頭一般隨意,她只是不想以後再被這個魔術師煩,僅此而已。

    面對著邁著有如散步般自然的步伐靠近的式,荒耶也做出了決定。

    “——也好。我一開始就不該打算活捉你的…現在事情完全沒有改變,雖然可能無法順利復活,但我要摘下你的頭換上我的頭。我可能會死,但只要能接觸到根源,這條命根本不算什麼——”

    式沒有回答魔術師的話,也沒有停下來,兩人的距離越來越窄。

    “式。”無比熟悉的呼喚在式的身後響起,伴隨著一件重物破空的聲音,“接著。”

    式沒有回頭,如同腦後生眼般伸出右手,接住了這件東西。

    “你把它帶來了啊。”平時並不會愛笑的少女,在拿起這件的時候竟然興奮地笑起來,“櫻,淺神,你們別出手,他是我的獵物。”

    清冽的幽光撕裂了靜謐的黑夜,少女毫不做作的模樣,猶如佇立在戰場上的武士,手中的清亮便是她的武士刀。

    這是一把古刀,刀刃為精鐵反复鍛打而成,有著近似於銅的細膩質感,刀莖上銘刻有九個古老的漢字——“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遍觀日本史,只有一把古刀符合這樣的條件,那即是日本和泉守兼定打造的名刀“九字兼定”,擁有超過四百年的歷史,唯有兩儀家這樣同樣古老的家族才能拿出這樣的國寶級的寶古刀。

    歷史本身就代表著神秘,越是古老的東西蘊含的神秘就越強,當歷史的積澱達到一定程度,原本普通的物體就擁有了對抗魔術的能力。

    式只是很普通地拔出了“九字兼定”,廢墟周圍僅存的結界便是一陣動搖,這便是四百年的歷史所帶來的力量。

    不過即便如此,荒耶依然認為自己不會輸。就算“九字兼定”可以撕裂結界,式的戰鬥技術還是不如自己,以不考慮活捉為前提,荒耶有充足的自信能夠取得勝利。

    黑色的魔術師舉起了單手,他的周圍出現了三層圓圈。

    三重結界直徑大約四米,式來到了起外圍大約兩米的地方。

    兩人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把冬天的晚風變成了夏天的熱風,這股靜靜釋放的殺氣,灼痛了每個人的皮膚。
ew959rr 發表於 2019-8-5 01:49
《空之境界》第89章 櫻、藤乃VS阿魯巴

    人能夠影響環境,荒耶宗蓮和兩儀式釋放出的讓空氣變得灼熱的殺氣就是最好的例子。

    環境也能夠影響人,在這份殺機的刺激下,阿魯巴原本頹喪的心情也變得高昂起來。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朝著藤乃和櫻走了過去。

    “啊,兩位可愛的小姐,你們能來,實在是太好了。蒼崎不在,還有你們啊。雖然殺死你們無法讓我長年受到屈辱的憤怒平息,但一想到她可能出現的表情,我就感到由衷的愉悅。”

    精心準備卻依然輸給了橙子,這樣的結果讓阿魯巴瘋狂,他現在只想用盡一切手段對橙子進行報復。

    穿著紅大衣的青年有如在演講般地張開了雙手,臉上的笑容裡有著陰狠,有怨毒,有不甘,有嫉妒,還有建築在那之上的名為報復,名為洩憤的喜悅。

    “要恨的話很別恨我,去恨你們的師父吧。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在地獄裡久等的,我很快送你們的師父下去陪你們,唯有這樣,才能一解我心頭之恨。”

    一大一小兩個女孩並沒有被阿魯巴嚇到,她們沒有退縮,更沒有逃避,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個明明五十多了還在裝嫩,打扮得跟個紅色夜禮服假面似的魔術師,精緻的臉蛋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藤乃姐姐,他就是哥哥說過的變態吧。”

    “是的,不管在哪裡,看到這種人一定要離得遠遠的。”

    “知道了,藤乃姐姐,哥哥也是這麼說的。不過,要是變態一直追著我們怎麼辦?”

    “那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聽到兩個女孩的對話,阿魯巴笑得更加愉悅。

    “哈哈,這就對了,你們一定要抵抗哦,不然就不好玩了啊,讓我看看蒼崎到底教了你們什麼?”

    阿魯巴繼續前進,與女孩們之間的距離只剩下十米。

    “來,你們還在等什麼,快讓我看看你們的'顏色'啊?是盧恩呢?還是人偶呢?又或者是使魔?不管是哪一種,一定是和蒼崎的姓氏相反,與她的名字相稱的不純正的爛俗的紅色。”

    藤乃和櫻依舊是無動於衷,漠然的態度引起了紅**術師的憤怒。

    “連這種傲慢的態度都和那個討厭的女人一樣,好吧,既然如此,你們就直接去死吧。”

    失去了耐心的阿魯巴吐出了一個簡單的音節,無形的空氣被打磨成了刀刃,朝著少女的腿部飛去。

    雖然嘴裡說著要讓她們去死,但阿魯巴可沒打算讓她們死得這麼乾脆,他要慢慢折磨這兩個女孩,等她們遍體鱗傷再讓她們斷氣。

    急襲而來的空氣刃還未觸碰到女孩們的身體就被彈開,兩個女孩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這是對魔力在發生作用。

    每個人都存在對魔力,是個人身體素質、魔術迴路、魔術刻印、與魔術的相性等等各種因素綜合而成的對與魔術的抗性。

    天生強韌的魔術迴路加上金蘋果強化過的身體,賦予了櫻比慎二更強的對魔力。不要說是單小節的風系魔術,就是再加上兩節也不一定能傷到櫻。

    櫻低下頭,目光掠過風刃切開草坪留下的痕跡:“嗯...橙子姐姐說得沒錯呢,這個hentai好像不怎麼強。”

    “是啊,所以老師才讓我們不用管他。”藤乃很認真地回答。

    櫻眨了眨眼,迷惑的樣子很可愛:“可是,他不是橙子姐姐的同學嗎?為什麼會這麼弱?”

    藤乃以年長者的身份答疑解惑:“你的同學不也有成績好和成績差的嗎?”

    “對哦。”

    “對吧。”

    天真的話語,無辜的表情,讓阿魯巴本就熊熊燃燒的怒火幾乎燒穿天際。

    “不知死活。”

    紅色的魔術師撕開自己的紳士貴族的偽裝,露出窮凶極惡的真面目。

    “i an the order.therefore,you will be defeated securely——!”(我為萬物真理,在我之前,你終將自取滅亡!)

    這是曾經用來對付橙子的火系魔術,也是阿魯巴最擅長的魔術。在他最引以為傲的詠唱技巧下,融金化鐵的熾熱火焰從地下升起,迅速引燃了枯黃的草坪,將兩個女孩重重包圍。

    面對多小節的高位魔術,櫻不敢再用對魔力硬撐。她彎下腰,一手按住微燙的地面,在地面上刻下一個保護的原初盧恩——“eihwaz!”

    無形的力量以符文為中心向周圍擴散,火焰一旦進入符文的影響範圍,就會被驅散。

    同時被驅散的還有阿魯巴的怒意——她剛才說了什麼?“eihwaz”?我不會是聽錯了吧。那可是已經失傳很久,我研究很久想要復原卻沒有頭緒的原初盧恩,這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掌握這個?

    可是,當他看見火焰被符文阻礙的一幕後,他開始動搖。

    這個時候,櫻空出的另一隻手對著阿魯巴遙遙刻下另一個盧恩。

    下一秒,阿魯巴的周圍也燃起了火焰。

    無論是櫻還是阿魯巴,都沒有直接將魔術施加在對方的身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這是因為魔術師的體內有魔力在流動,從遠處的間接干涉很難對魔術師的身體造成影響,除非直接將魔術刻在對方身上,這正是魔術師的對魔力遠比普通人強的原因。

    因此,魔術師在戰鬥的時候,大多會另選載體,引出魔術的力量後再進行打擊。當然,傷員主動配合,接受治療魔術不在此列。

    符文引發的火焰雖然沒有阿魯巴的火焰範圍大,熱度卻是分毫不遜。一個符文就能引出這樣的火焰,毫無疑問這也是原初盧恩。

    “不可能,不可能的——啊——”

    為了驗證火焰的真偽,紅色的魔術師用直接手去觸碰火焰,即使以他對火魔術的抗性,也不由痛得叫聲來。

    “竟然真的是'fehu',而且這個效果...難,難道說,那個女人已經還原出所有的'原初盧恩',還把它傳授給了弟子,這,這也太荒唐了吧。 ”

    比手上更痛的是阿魯巴的內心,他死死盯著櫻的臉,希望從她嘴中得到答案。

    心地善良的櫻滿足了他的願望:“雖然我的盧恩魔術不是和橙子姐姐學的,但橙子姐姐確實掌握了'原初十八盧恩'呢。”

    櫻還帶著稚嫩的嗓音如同一記鐵鎚,將阿魯巴打入了絕望的深淵。

    人偶方面被橙子碾壓,沒想到盧恩方面的差距更大,這讓注重名譽幾乎病態的阿魯巴如何能夠忍受,黑色情緒瘋狂地啃噬著他的內心,將他帶入名為“嫉妒”的深淵。

    “為什麼你們這些後輩可以走在我的前面,為什麼你們這些臭丫頭能對著我頤指氣使——repeat!”

    炎之海再度噴上,與前次的火焰匯合,疊加出溫度更高的青色火焰。

    “eihwaz”的防線岌岌可危。
ew959rr 發表於 2019-8-5 01:50
《空之境界》第90章 女子如龍(上)

    式走到結界面前後突然停了下來,把至今都用單手拿的刀柄,再用一隻手握住。她腰部的重心微微降低,眼前所拿的刀柄固定在腰部前方,刀身慢慢朝向面前的敵人。這是正眼的架勢——最常用在許多劍術流派當中,是最基本也是最強的戰鬥架勢。

    式就這樣跟黑色的魔術師對峙著,銳利的殺氣,化為明確的刀貫穿了魔術師的全身。那是瞬間攻防戰的開始訊號。

    同為“虹”之魔眼的“直死之魔眼”張開了。

    魔術師伸出的手腕開始出力。這時的荒耶不是因為戰意,只是純粹地直覺自己非殺了式不可。

    “肅!”雖然神殿已經毀滅,沒了破壞空間的恐怖威能。但這僅存的結界依舊賦予了荒耶相當於工房的主場加成。這一聲怒吼,是足以將人類的身體壓斷的力量。

    不存在有任何的延遲。在喊叫、握手的瞬間,式的敗北就已經決定了——荒耶這麼想著但下一秒,現實便顛覆了他的預想。

    比魔術師更晚出手的少女,行動卻比吼聲更早。拿著刀的雙手舉了起來,那速度快到讓人看成閃光一般,那高舉成上段的刀,用比之前還快的速度揮落。

    “肅”的叱喝,被“斬”的刀光切斷。足以壓碎人體的壓力,在少女的眼前被完全殺死。

    魔術師再度把力量注入手上。只不過是張開然後再握緊手掌的時間,只不過是這樣的行動,但在兩儀式的疾走之前還是太過緩慢。

    “......”荒耶發不出聲音,連想都來不及想,就吃下了那一刀。

    兩儀式,正如字面般地彈跳出去。她保持一刀砍斷歪曲的姿勢,靠近魔術師發出一擊。

    在踏出去前,她把刀橫向揮舞,而魔術師所依靠的結界,就這樣消失了。

    如果只是外圍的那圈,被那刀破壞也沒有什麼關係。荒耶覺悟般地想著,他認為就算被接近,也會在式殺掉第二層結界的時候分出勝負。

    然而,只是一刀,距離外的兩個結界同時消滅。

    接著少女踏出了一步。如果說揮動的刀是神速,那這腳步便比“神速”更快。兩儀式僅用一步,便把四米的距離化為零。

    她的身體在流動,踏出的這一步,同時也是為了使出必殺的一刀的步伐。那太過快速的身體,甚至讓人生出時間倒退的錯覺。

    刀鋒迫近,斬擊落下,魔術師往後方跳去。兩儀式就這樣保持揮完刀的姿勢看著魔術師,從她嘴裡流出了一絲鮮血。

    她並沒有受傷,只不過是先前受到的傷勢復發了而已。在十幾分鐘前,她剛被荒耶打斷了幾根肋骨,內臟也受到了相當的衝擊。如果不是櫻用“法老的權標”做過應急治療,她甚至不能保持站立。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是恢復到了能行動的程度,動作幅度大一點就會牽動傷勢,更不要說與人戰鬥。現在的式,從喉部到腹部的每個臟器都在抗議主人的亂來。

    不過這份亂來取得了豐碩的戰果,往後跳的魔術師被這凌厲的一刀斬斷了右手。不,不僅是手,而是從肩膀開始,整塊胸口連著手掉了下來。

    荒耶宗蓮,這個能夠躲開手槍子彈的接近戰大師,卻在完全挨了一刀後才往後跳去,連他本人都沒有察覺。

    “你,到底是什麼人。”

    ◇◇◇

    “eihwaz”的防線岌岌可危,直徑兩米的防護立場很快被壓縮到了一米以內,很快就會燒到女孩們的衣服。

    已經被黑色的嫉妒侵占心靈的阿魯巴沒有絲毫放過兩個女孩的打算。

    蒼崎橙子,還有你們都得死。對,沒錯,只要殺了你們,這樣我就是第一,我還是第一,你們不應該存在!

    “re——”

    就在紅色的魔術師準備再接再厲,一舉將兩個女孩變成火人的之時,他遭遇了不可思議的事態——配合詠唱伸出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旋轉,在旋轉,10度,20度,30度,直到扭成幾乎九十度也依然沒有停止,這已經超越了腕關節承受的極限。

    腕關節被扭曲的疼痛,打斷了魔術師的詠唱。在越來越劇烈的疼痛中,在魔術師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腕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最終折斷。

    “啊啊啊啊啊啊——”遲到的哀嚎,淒慘至極。

    先一步流出“傷痛之赤”的魔術師下意識地後退幾步,摀住失去右手的手臂,他那褪去嫉妒,被恐懼取代的眼中倒映出了一雙紅綠交織的奇特眼睛,彷彿被點燃的螺旋。

    “魔,魔眼——黃金,不,難道是寶石!!!”

    被廢去右手的阿魯巴已然語無倫次,時鐘塔關於魔眼的分級他當然知道,只是從來沒有見過黃金級以上的魔眼,沒想到居然在這偏僻的極東之地遇到了。如果他知道藤乃的魔眼不是寶石等級,而是在那之上的“虹”的話,說不定他會直接暈過去。

    持有“扭曲之魔眼”的少女走出了符文的防禦圈,雙眼中蘊藏著的扭曲之力撕開了火海,撕裂了草皮,撕裂了大地,最後鎖定敵人的頭顱。

    危急關頭,被鎖定的阿魯巴直接趴往地上一倒,連滾帶爬地避開藤乃的視線,總算是避開了被扭斷頭顱的悲慘結局。

    雖然表現不佳、屢戰屢敗,但阿魯巴畢竟是一流的魔術師,與參加第四次戰爭時的肯尼斯處於同一層級,經驗與見識都是非比尋常,這其中就包括應對魔眼的經驗。魔眼說到底是通過眼睛來施加魔術,換句話說只要不被看到,魔眼的影響力就會大打折扣。

    渾身沾滿泥土的魔術師手足並用,竭盡全力向後退去,一邊退,一邊重複詠唱。

    “repeat! repeat! repeat!”

    接二連三的炎之海噴湧而出,宛如一道道火牆,阻擋藤乃的視線。

    僅剩的左手也沒有閒著,在空氣中刻下一枚又一枚的盧恩。

    naudiz (生存)

    ihwaz (異世界)

    algiz(守護)

    儘管被橙子後來居上,儘管基盤不完整,阿魯巴依舊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盧恩使。以藤乃的“虹”級魔眼,也需要花一點點時間才能破壞三重符文。

    以不需要詠唱的盧恩進行防禦,以獨門的詠唱技巧進行攻擊,這就是阿魯巴縱橫魔術界三十年的資本——雖然他從沒有想過會用出全力來對付兩個未成年的少女。

    在火牆與盧恩的阻擋下,阿魯巴和藤乃的距離越來越遠,那顆因為掙扎在死亡邊緣而高懸的心也漸漸落回了地面。

    只要拉開足夠的距離,他就安全了。

    此時此刻,阿魯巴已經放棄殺死“橙子弟子”的打算,他要盡快離開這座可怕的城市,離開日本,前往時鐘塔。

    他要把蒼崎橙子的消息,把“寶石”級魔眼持有者的消息,把“原處盧恩”使用者——這個不不行,真給魔術協會知道了,一定會改封印為活捉,總之必須把大部分情報告訴那個時鐘塔最古老的教室——秘儀裁示局·天文台卡利昂,“封印指定”命令便是從這裡發出。

    橙子已經在“封印指定”的名單上,她的兩個弟子也一定會被列入“封印指定”的名單。到時候,就會有時鐘塔的獵犬,“執行者”部隊來對付這三個討厭的女人。而他阿魯巴,也曾是一名“執行者”,還是“執行者”部隊的一名分隊長,以他和秘儀裁示局的關係,他把握親自帶領最精銳的“執行者”部隊,將這三個女人封印。

    你們就給我徹底變成活體標本,成為時鐘塔的收藏吧。

    一想到這裡,阿魯巴忍不住笑出聲來,斷掉的右手似乎也沒那麼痛了。


    ps:以阿魯巴對櫻的了解,櫻目前的表現還不夠格被列為“封印指定”的,他是打算誇大事實,說到底“封印指定”命令也是由人來發出的。

    ps2:當然,如果把櫻的底細全透露給秘儀裁示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先不說虛數屬性和魔術迴路的問題,單是吃過金蘋果這點就足夠被封印指定。
ew959rr 發表於 2019-8-7 00:34
《空之境界》第91章 女子如龍(中)

    假如阿魯巴的對手只有藤乃一個,說不定他真的能夠順利逃脫。

    畢竟藤乃不是魔術師,也不像兩儀式那樣從小接受訓練,擁有出色的身手。除了魔眼和女子防身術,她沒有其他的攻擊手段。阿魯巴一心要跑,她還真就沒什麼辦法。

    然而阿魯巴的對手不止藤乃,還有櫻,魔術資質和實力還在慎二之上的櫻。在藤乃“追殺”阿魯巴的這段時間裡,她沒有袖手旁觀,而是一言不發地躲在藤乃身後,利用藤乃的身體為阻擋,在空氣中寫下足足三行的咒文。

    阿魯巴以為脫險的時候,櫻剛好寫完最後一個符文。

    櫻還沒來得及將手移開,這些以特殊語法和句式寫就的咒文就迫不及待地鑽入了櫻的身體——不,不是櫻的身體,而是藤乃投射到櫻身上影子裡。

    咒文消失的瞬間,藤乃的影子突然鼓起來一塊,彷彿是從二維的平面圖變成了三維立體圖一樣。三維立體的位置並非一成不變,而是以肉眼難及的高速在影子之間移動。

    這一秒還在藤乃的影子裡,下一秒就到了櫻的的影子裡,再下一秒移動到庭院的圍牆下……經過幾次變換,三維的陰影圖像來到了阿魯巴的腳下。

    使影子發生變異的櫻右手緩緩抬起,兩片薄薄的嘴唇中間溢出不屬於這個國家的語言:“暗影使徒!”

    話音一落,隆起的暗影終於顯露真容。

    那是介於黑色與灰色之間的怪物,體積和櫻差不多,上半身是一個圓球,下半身是抽向的絮狀長條群,有點是水母,也有點像是章魚的頭加上烏賊的觸手,總之是一個看上去十分抽向的怪物。

    怪物從阿魯巴的影子裡鑽出,悄無聲息地撞中了他的後背。

    ◇◇◇

    “你,到底是什麼人。”

    荒耶宗蓮瞪著站在面前的對手,甚至顧不上看自己的傷口。

    剛才的這一刀可以說是致命的一擊,若式的第二刀殺的不是兩個結界而是三個,荒耶的身體就會被整個砍成兩半。

    守護最接近魔術師的第一結界——不懼,因它的保護讓她的步伐稍微減緩,魔術師才能躲開這致命一擊。更讓魔術師感到驚訝的是,眼前的少女跟十幾分鐘前比起來,彷彿完全換了一個人。

    重整姿勢的式,從雙手握刀,改為單手握刀。只是一個動作的改變,少女就變回了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少女。她“咳”一聲吐出了血,要是沒有受傷,她或許會毫不停留地砍向魔術師,取下他的首級。

    “為什麼,是因為武器的差異嗎?”荒耶愕然。

    式變成另一個人的原因,除了鍛煉到極限的戰鬥意志控制法以外,別無其他。

    很久以前,在武士拔刀之時,就把殺與被殺當作理所當然般地接受。那不是因為身為武士的心理,而是因為在握住刀柄的瞬間,他們就覺醒了。只為了殺人而存在的肉體,還有隻為了存活而存在的頭腦。這不是比賽前集中精神的程度,而是是藉由拔刀來切換腦部的功能,並非單純的把肉體切換成戰鬥用,而是把腦部和身體一同改變成戰鬥用。

    從那一刻起,肌肉就以不是生物的使用方法活動,血管改變了血液的流向,連呼吸彷彿都不再需要。

    沒錯,他們把對戰鬥沒有用的“人”之部分完全排除,把一切都換成戰鬥用零件。

    “架勢,自我暗示造成的改變真是驚人。”

    聽見魔術師痛苦的語言,少女“嗯”的一聲回答他。在式張開眼睛的瞬間,荒耶所害怕的真面目就是這個。

    魔術師詛咒著自己的愚昧,他沒有想到竟然有把這種方法流傳到現在的族群存在。他知道對於古流劍客,三間(1間= 6尺= 1.818米)的距離猶如沒有,剛才的式或許連五間的距離也可以一步踏完。

    沒有人知道她原本的樣子。幾乎所有人都把“魔眼的使用”和“小刀戰鬥”定位成為兩儀式的戰斗方式,但這女人實際上應該是拿著武士刀的殺人魔。跟現在的她相比,普通狀態的她根本不值一提。

    “被騙了,看來你跟有間志貴的戰鬥並不是認真的。”

    聽見魔術式的話,兩儀式口中念著:“不對。”並搖頭否定。她冷漠的眼神說,不管是什麼武器,她總是認真的。

    這個眼神讓魔術師察覺了——現在,這個女人回答了什麼?在這裡的容器是什麼?這個對手,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是式的?

    “原來是這樣……原來我終於遇到了……!”魔術師一邊按著已經不能說是傷口的巨大傷口吼叫著。

    穿白色和服的女子——真正的“兩儀式”,臉上浮現,沒有比那更像女性的微笑。她就這樣往魔術師殺了過來。

    荒耶並沒有躲過這一招的手段,他也沒有打算躲,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拿到現在的兩儀式。就算失去身體,只剩下腦髓,他也必須要得到夢寐以求之物。

    賭上勝利的機會,魔術師前進了。

    “蛇蠍!”在驅動結界的真言之中,魔術師用的左手擋住了兩儀的刀,那埋有佛舍利的左手還留在身體上,就算是兩儀式,也不可能砍斷聖人的保護。

    與此同時,被砍下的右手動了起來,像蛇一樣在地板上滑動,撲向了兩儀式的脖子。

    “!”有如千斤万力般的手,握住了兩儀式的喉嚨。

    就在這一瞬間的空隙裡,魔術師更加往後退,並且伸出了左手。

    “肅!”最後的結界以崩壞般的氣勢壓縮。來自各種角度的衝擊,以壓碎全身骨頭的力道朝兩儀式的身體而去。

    “啊”地響起了死前的聲音。皮衣粉碎,穿白色和服的少女倒在地上。不,應該說是倒向地上——那個讓荒耶等待多年的少女很乾脆地消失了,但是式並不想放過這個對手。在確實失去意識的狀態下,白色的影子跳了起來。她,只是單純想要殺死荒耶宗蓮。

    一刀揮舞過去,刀刺中了魔術師的胸口中央。

    生命消失的感覺,讓魔術師感到厭惡。

    “開什麼玩笑!”荒耶同一時間朝式踢了過去。

    那是彷彿要貫穿式的腹部、有如槍一樣的中段踢。

    剎那間,血花飛舞。


    ps:步伐上,根源式比綺禮更強,綺禮一步頂五步,式姐可以跨過九步。

    ps2:真正的“兩儀式”即“根源式”
ew959rr 發表於 2019-8-7 00:35
《空之境界》第92章 女子如龍(下)

    鮮血飛濺,血花飛舞。

    有少女吐出的鮮血,也有刀從魔術師的身體裡帶出的鮮血。

    無論是荒耶的腳還是式的刀都帶著致命的力量,但是遠比普通人強悍的兩人卻並沒有被奪去生命,他們以身體承受住了一擊,緊接著繼續以捨身的氣勢展開了慘烈的對攻。

    事到如今,兩人都沒了留手的餘地。

    在荒耶眼裡,或許式的身體會變得破破爛爛,但外表怎樣都行,只要留下能維持一個人活動的身體,他只要那個與連接“根源”的身體。相反,自己的身體則可以捨去,只要留下頭部換上式的身體就行了。

    而在式看來,荒耶的生命強悍得不像人類。在承受多次致命傷不死的前提下,在捕捉不到“死線”的情況下,只有盡可能多的留下傷口才有希望真正殺死這個恐怖的男人。

    殺死你!

    沒有人開後,只是眼神、動作、意志、精神都清晰地表達出這個意思。

    比月色還要清冷的刀光嵌入了荒耶的左肩。

    荒耶僅剩的左手砸中了式的右肩。

    伴隨著清晰的骨裂聲,粉末狀的鮮血洋洋灑灑,打濕了魔術師的黑袍,也渲染了少女的純白和服。

    殺紅了眼的一老一少互換了一隻手臂。

    式以左手握刀,出刀的速度雖然沒有先前的迅疾,刀法卻沒有絲毫的散亂,她要將眼前的魔術師大卸八塊。

    魔術師也沒有後退的意思,沒了雙手,他還有雙腿,還有頭部,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重靜止結界在。

    也許這最後的結界阻擋不了歷史悠久的古刀,但只要能拖延式的動作,哪怕只有一秒鐘,也足夠荒耶奠定勝局。

    雖然這可能是所能想到的最差方式,但到頭來做的事還是一樣,只不過是失敗時的保險完全不剩而已。可正是因為害怕實拍,才導致了自己的軟弱。如果一開始就殺掉兩儀式,也就不會走到這個被追殺的地步。

    此時此刻,荒耶已經忘記了周圍還有其他人的存在,他的眼裡只有兩儀式。

    金色的,漂浮著梵文圓環浮現在荒耶的腳下,最後的結界張開了。

    式的腳正踩在其中一枚梵文之上,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結界的影響。雖然結界很快被“九字兼定”的鋒芒切裂,卻已來不及阻止魔術師的動作。

    黑色皮鞋的尖端結結實實地撞中了式的膝蓋,大腿與小腿之間的連接處,最脆弱的髕骨立刻粉碎。

    沒有了膝蓋的支撐,式身體再也無法維持平衡,搖晃著向前倒去,將自己的小腹送到了荒耶的腳邊。

    荒耶沒有浪費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有如衝破天空的一踢,狠狠命中了式的胸口。。

    縱然是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少女也沒有忘了反擊,揮出最後的一刀。

    這一刀傾注了少女全部的力量,這一刀從魔術師的右胸切入,一路抵達右腹,幾乎將荒耶的身體斬斷。

    老與少,男與女,黑與白,魔術師與劍士,同時翻滾倒地。

    ◇◇◇

    從影子中鑽出的怪物悄無聲息地撞中了阿魯巴的后腰。

    怪物看上去不大,力量卻不小,只是一撞便讓至少有70公斤的阿魯巴離開地面,足有三米高。

    與撞擊聲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輕微的“咔嚓”,似乎是某一根骨頭斷裂的聲音。

    人的腰部有哪些骨頭?

    答案只有一個——脊椎,陰影怪物毫不留情地撞斷了阿魯巴的脊椎。

    別忘了,櫻和慎二一樣都是斯卡哈教出來的。雖然主攻魔術,但斯卡哈的弟子必須要經過的地獄她一樣都沒落下,比如隔三差五挨頓打。

    被打得多了,自然知道人體哪裡強韌,哪裡脆弱,而只有脊柱支撐,沒有肋骨保護,還充斥著各種重要器官的腰腹就是最難以防護且非常脆弱的部位。

    腰腹受傷輕則影響行動,重則直接死亡,非常適合製敵殺敵。而接受了斯卡哈“勝利至上”教導的櫻早已摒棄了天真和軟弱,出手沒有半點猶豫,一擊就將阿魯巴打成重傷,斷送了阿魯巴逃脫的念頭。

    因為魔術迴路和魔術刻印的存在,魔術師的生命力比普通人要強悍得多,對痛苦的耐受力也是一樣。

    被扭斷右手,又被撞斷脊椎的阿魯巴居然沒有被失去意識,他努力聚焦視線,想要弄清楚是什麼東西妨礙了自己。

    可是,等他看清楚之後,他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直接暈過去比較好,這樣就可以不用再次遭到打擊。

    “那,那是,陰影生物......暗影使徒!!!”

    身為除了崇尚古代魔術的“徬徨海”外,最早主攻盧恩的現代魔術師之一,阿魯巴很清楚櫻使用的是什麼魔術。

    暗影使徒,高位盧恩魔術之一。

    盧恩魔術的分級大多與使用的盧恩有關,諸如“虹色飛彈”“冰柱刃”之類的低位盧恩魔術的咒文由“衍生二十四盧恩”組成,高位盧恩魔術需要加入“原初十八盧恩”,在高位魔術之上的大魔術則必須全部由“原初盧恩”構成。

    既然咒文裡加入了原初盧恩,魔術的效果自然要強得多。

    暗影使徒的原理是以蘊含有特殊力量的盧恩符文組成的咒文呼喚並驅使陰影生物。

    櫻操縱的類似於水母的怪物,是陰影生物中最常見的一種,強度相當於精英級龍牙兵。不過由於陰影生命能夠潛伏在影子裡的特殊性,暗影使徒的實際評價比龍牙兵還要高不少,相對的魔術難度也有所提升。

    就阿魯巴所知,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夠使用暗影使徒的盧恩魔術師。

    “啊哈哈哈,不可能的,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

    連“衍生二十四盧恩”都沒有完全掌握,連最低級的盧恩魔術都無法實現的阿魯巴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終於開始逃避現實。

    櫻無視了阿魯巴的醜態,這個已經站在盧恩魔術界頂端卻渾然不知的女孩專心驅動暗影使徒,在阿魯巴落地的瞬間又補上了一撞,這也是水母怪物唯一的攻擊方式。

    “我答應過橙子姐姐和哥哥,要用新學會的魔術狠狠教訓你這個變態,我做到了。”

    阿魯巴兩眼一翻,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ps:暗影使徒類似於普通的暗殺者,背後偷襲猛,戰鬥力並不怎麼樣,假如阿魯巴有時間準備,一到兩發火焰魔術就能解決。可誰讓阿魯巴先被橙子打,又被藤乃打,好不容易逃了,還被櫻打,真是比時臣還慘。

    ps2:阿魯巴你說你惹誰不好,偏要惹一家子封印指定。
ew959rr 發表於 2019-8-7 00:36
《空之境界》第93章 阿魯巴之死

    兩次沖撞將阿魯巴打成重傷,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可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她伸出小小的右手,準備命令暗影使徒發起第三次沖撞,徹底終結那個討厭的魔術師的生命。

    就在暗影使徒落下的前一刻,櫻的手上突然多了一隻手。

    “藤乃姐姐?”櫻紫色的眼睛中浮現出一絲疑惑。

    “到這裡就可以了。”藤用雙手握住櫻的手,輕輕地放下。

    “可敵人還沒——?”

    很難想像這種冷酷無情的話語會出現在一個只有十歲的女孩口中,但櫻就是說了,說得非常自然。這也是受到了斯卡哈的影響,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櫻在這方面做得甚至比慎二還要好,不是因為她冷血,而是因為她年紀小,想的不多。人一想得多了就會患得患失,知道太多的慎二容易出現這樣的問題,太過執著於兩儀式的荒耶也是。

    當然,從社會的主流觀點看,櫻明顯是有點扭曲了。不過和櫻說話的藤乃也是扭曲的一份子,並不覺得她有什麼問題,藤乃再次點燃了眼中的螺旋,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那個人侮辱了老師,身為老師的弟子,理應維護老師的名譽。”

    “可是,我也向哥哥保證過,一定要打倒這個變態。”

    “你已經打倒他了,只是奪去他生命的事情由我來做。你還沒滿十四歲,還沒有到能夠沾染鮮血的年齡,我已經十六歲了,能夠承擔這份的責任。”

    日本《刑法》第四十一條規定“不滿十四歲的人的行為,不處罰。”,即以十四歲為界,不滿十四歲的絕對不負刑事責任,滿十四歲的負完全刑事責任。換句話說,未滿十四歲的櫻殺了人也不會受到刑罰,因為她還沒有資格去承擔這一切。這也正是藤乃阻止櫻補上最後一擊的原因,殺人的罪由已經有完全刑事能力的自己來承擔。

    “姐姐”的一片好意,櫻能夠感受到,但她沒有接受,只是問:“藤乃姐姐,你的手上沾過鮮血嗎?”

    “沒有。”藤乃搖頭,本就白皙的皮膚在月光的映襯下越發的蒼白。

    她在忐忑。明明知道對方該死,明明知道跟著慎二總會有這麼一天,但她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安。這是對未知的,不可回頭的一步的不安,無關決心,更沒有動搖,因為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

    櫻對著這樣的藤乃露出一個陌生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沒有變化,露出的牙齒還是那樣潔白乾淨。只是屬於孩子的那份天真和純粹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與橙子有幾分相似深沉。

    “可我的手已經不干淨了。”

    在五歲的那一年,在剛到間桐家的那一天,在踏入早已被填平的地下室的那一夜,哥哥為了保護她殺掉了那個本應該叫做爺爺的壞人。

    那個時候,哥哥的臉上沾到了血,她伸手幫她去擦。

    哥哥不讓,說臟。

    她說:“不髒,哥哥一點都不髒。”

    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所謂的“臟”還有這別的意思,現在她懂了,卻並沒有感到後悔。或許那個血確實是臟的,但是替哥哥擦去血蹟的動作就意味著兩人共同承擔這份骯髒,這份殺人的罪。她雖沒有親手殺人,卻早已背負了殺人的罪。

    “櫻...你...”藤乃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櫻,恐怕包括慎二在內的家人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櫻。

    “我很好,藤乃姐姐,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改變命運的那一夜後,出於保密和不留下心理陰影的考慮,慎二讓羽斯緹薩干涉了櫻的記憶,將那一夜的記憶模糊淡化。可是沒有人知道,這份逐漸被淡化的記憶卻隨著櫻的魔術水準的提高而漸漸恢復。

    當櫻掌握“暗影使徒”的時候,她想起了一切。

    陰森的地下室,漫天的蟲子,恐怖的老人,絕望的自己,還有那一道切開絕望的光。

    她不會怪干涉自己記憶的羽斯緹薩,也不會怪刻意瞞著自己慎二、鶴也、雁夜,她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她好,希望她開心快樂。

    但她更高興自己能夠記起這一切,這樣她才能克服最後一絲忐忑與恐懼,堅定地和哥哥走上同樣的道路,與他共同承擔罪責。

    “所以,藤乃姐姐,不要阻止我,我會殺死他,為了哥哥,也為了我自己。”

    櫻在這一刻散發的氣質和慎二如出一轍,讓藤乃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會和你一起動手,如果你動作不夠快,不要怪我。”

    藤乃無法拒絕這樣的櫻,但她也有自己的堅持,眼中紅綠的螺旋聚焦在阿魯巴腦袋周圍,只要雙眼一個迴轉,阿魯巴的腦袋就會被擰掉。

    “那就開始吧,我數123,我們一起動手。”櫻再次抬起右手,伸的筆直,毫不動搖的手臂宣示著她的決心和信心,暗影使徒高高升起。

    “1——”只讀了一個數,阿魯巴的身體上出現了新的狀況。

    不是藤乃或者櫻偷跑,而是阿魯巴自己的動作。

    挨了兩次重擊的阿魯巴依舊沒有失去意識,他在等待機會。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逃脫不了,他只想用全身的魔力發動最後一個魔術,能殺死兩個女孩固然好,不能殺死也要給盡可能給她們造成傷害。

    阿魯巴不僅掌握了高速詠唱的技巧,還有以延長詠唱時間為代價,壓低聲音的默誦技巧,櫻和藤乃旁若無人的交談,給了他完成魔術的時間。

    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動出現在阿魯巴的身上,匯聚在他遙遙指向兩個女孩的左手,呼之欲出。

    察覺到不對的櫻立刻終止讀數,驅動暗影使徒,藤乃也在同一時間點燃了眼中螺旋。

    這是最後的比拼,這是速度的比拼。

    到底誰更快呢?阿魯巴的魔術?櫻的暗影使徒?還是藤乃的魔眼?

    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都不是。

    最快的是一枚子彈,來自八百米之外的一幢公寓樓頂,出自華瑟WA2000型半自動狙擊步槍的槍口,超越音速的子彈。

    這枚子彈從阿魯巴的頭頂射入,直接貫穿了他的大腦,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在瞬間死亡後還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呼之欲出的魔術、暗影使徒的衝撞、魔眼的扭曲全部落空。

    開槍的瘦高男人一邊退出彈殼,一邊淡定地抽著煙,自言自語。

    “可愛的小姐們,血這種東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洗不掉了啊,能不沾還是不要沾得好。”

    他是誰?他是慎二最後一道保險——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


    ps:其實這一幕是有深意的——

    櫻:是我先來的,我是正宮。

    藤乃:我尊重你是先來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堅持,小心我後來居上。

    ps2:切嗣正式轉職忠義無雙人頭王。
ew959rr 發表於 2019-8-7 00:40
《空之境界》第94章 荒耶之死

    老與少,男與女,黑與白,魔術師與劍士,同時翻滾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兩儀式的肋骨全部折斷,除了心臟以外內臟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當場昏死過去。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放開刀。

    荒耶宗蓮的傷勢遠比式沉重,不過他並沒有失去意識,就這麼側著頭看著不遠處的少女。

    “這種樣子,還比較像這個年齡的少女。”

    被黑暗籠罩的魔術師沒有動,他那充滿苦惱的臉又深了一層。

    明明要的東西已經在眼前,他卻無法動彈。

    那一刀,是無法挽回的最後一擊。

    沒有章法,只憑本能的一刀,差勁的一刀,同時也是威力無比的一刀。

    接了這一刀,的確只有死亡這條路可以走。

    “沒想到又是兩敗俱傷。”

    這就是他們的因果,一如兩年前的雨夜的一場初見,也如同公寓還未坍塌時的那場對決。

    “覺醒於起源者會受制於起源——目標近在手邊,身體卻不能動,真是名副其實的'靜止'。”

    魔術師諷刺地說道,但不是說給任何人聽。

    魔術師的身邊,有黑髮的青年和紅發的少年跑過,飄動的衣角帶起一陣微風,直接越過荒耶,跑向那位倒在地上的和服少女。

    與此同時,在半空中守望的兩道幽影從天而降,有著冬之名的聖女手中灑出一片金光,穩定少女的傷勢。

    另一道幽影來到魔術師的身邊,沒有血色的嘴唇翕動,囁喏著想要說些什麼。

    她從初中到三個月前的生命都是這個魔術師給的,她的“二重存在”也是他給的。沒有他,她早就已經死了,沒有他,她連漂浮的機會都不會有,更不要說遇上那個給予她新生的人,可是她卻為了朋友——

    “那個...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為續命之恩而道謝,為今日之行為而道歉。

    “巫條霧繪嗎?”荒耶將視線從式的身上移開,移向這個曾被自己親手選為棋子的女孩,“沒有必要道歉,也沒有必要道謝,你不欠我什麼。我向你支付醫療費用,也出於我個人的目的,這個目的已經有人替你實現了。”

    “就,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要向你道謝。”

    又一個巫條霧繪來到荒耶的身邊,不是靈體而是真實的肉體,同一人的雙重存在同時對著荒耶鞠了一躬,異口同聲。

    “沒有你,就不會有今天的我。”

    “真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啊,人類的虛偽。”聽到霧繪真誠的道謝,荒耶那張苦惱的臉不僅沒有任何鬆弛,反而變得更加緊繃,“可悲,真是可悲。”

    “就,就算虛偽,我,我們也想要活下去。”

    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霧繪對著可怕的魔術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一點都不可悲,這是我們人類的本能,人類存在的證明。”

    “是啊,你說得沒錯,我就是被這樣的本能所妨礙的。就只剩下一步了,這個集合了求生本能的無意識集合妨礙了我。通道不可能打開,連天生就擁有通道的人也會被阻止。真是——真是難看的死前掙扎啊!明明沒有人知道世界的危機,每個人卻都在無意識下希望活下去。明明每個人都不去拯救壞死的世界而沉迷於享樂,卻人人都無意識排除對自身的存在有害的東西。這個矛盾是什麼?想活下去的心污染了活下去的祈禱。那個邪念,正是我的敵人。”

    魔術師抬起頭,望向頭頂的星空,聲音裡含有深深的怨恨。

    這份怨恨,只有二十年閱歷的巫條霧繪無法理解,她只能保持沉默,直至荒耶說完好一會兒,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才問道:“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嗎?”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的行為不是什麼感恩或者憐憫,只是自我滿足,毫無意義。”

    即使是到了現在,荒耶依舊沒有改變自身想法的打算。

    “不過這一次,我就接受你的自我滿足吧,幫我聯繫蒼崎橙子,我有話和她說。”

    ......

    依舊清冷的月光之下,橙子的聲音通過電波跨越了距離的限制。

    “荒耶,這次你也失敗了。”對於橙子說的話,荒耶沒有回答。

    “真是慘啊,收集人的死、製造出地獄、體驗他們的痛苦。做這些事只會帶來痛苦吧?為什麼要逼迫自己到如此地步。你為什麼這麼固執於追求根源之渦這東西。你該不會還認真做著身為台密和尚時候拯救人類的夢想嗎?”

    “——我早忘記理由了。”回答完,黑色的魔術師陷入了自我沉思中。

    沒辦法拯救人類,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只要活著,就一定會有沒有回報的人出現,無法讓所有的人都幸福。

    那麼無法拯救的人類是什麼呢?要用什麼來回報他們的一生呢。

    沒有答案。無限跟有限是相等的東西,若是沒有無法救贖的人,也不會存在被拯救的人。

    如此說來——救濟就跟流動的錢一樣。

    人類無藥可救、世界沒有救贖,所以他才會要記錄死亡。

    記錄事物的最後,記錄世界的終結,這樣就能徹底分析所有的東西。如此一來,應該就能判斷什麼是幸福把?

    如果能重新看待沒有回報者和無法拯救者——就能判斷什麼才能稱為幸福。

    如果能了解在世界結束以後,這些才是人類的意義——這些因為無所謂原因而死的人,也訥訥在整體上被賦予意義。

    要是世界結束,人就可以分辨人類的價值。只有這個——是唯一、擁有共通性的救贖。

    聽筒裡的沙沙聲把荒耶的意識拉回到現實世界中。

    “連理由都忘記了嗎?你的希望是無,起源也是零。那,你到底是什麼?”

    “我什麼也不是,只是想要追求結論而已。這些醜陋污穢下賤愚昧的人類,若是他們全死後只能留下這些歷史——那我就能得到這醜陋正是人類價值的結論。如果知道醜陋、無藥可救的存在正是人類,我就能安心了。”

    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兩位魔術師卻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仰望星空。

    橙子問道:“所以你才想接觸根源之渦嗎?那裡有所有的記錄,就算沒有,也能讓一切回歸虛無。你為了你自己,而想把醜陋的人類全部消滅。”

    “沒錯。歸根結底,我也不過是在尋求自我滿足。”

    嚥下一口氣的聲音響起,眼睛的焦點消失了。即使這樣荒耶還是完全不動,臉上依然露出苦惱的表情,其上的黑暗與沈重,有如哲學家背負永遠無解的問題一般。

    “——這個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又要重新開始了嗎?這是第幾次了?你還真是學不到教訓呢。”

    這正是螺旋,矛盾的螺旋,荒耶到最後都沒有改變他的表情。

    橙子話語裡帶著明顯的輕蔑——雖然輕蔑他,她卻不討厭這個化為概念的魔術師。

    走錯一步。不對,如果她沒有走錯一步,自己應該也會變成一樣的東西。不是人也不是生物,只是變成一個單純現象的理論體現。現在的她,覺得那實在很悲哀。

    荒耶“咳”的一聲吐出血來。那身體,開始從殘留的左半邊化為灰燼消失。

    “我沒有製造身體的備份,下次再會,應該是下個世紀了。”

    “那時說不定就沒有魔術師之類的東西了,應該不會再見了吧!你到最後都是孤獨的。就算這樣——你也還是不停手嗎?”

    “當然。我是不會承認失敗的。”

    橙子聽完閉上了雙眼,清算長年分別的短暫回答,到此為止了。

    在最後——她以身為蒼崎橙子這個魔術師的身份問了荒耶宗蓮一個問題。

    “荒耶,你追求什麼?”

    “——真正的睿智。”黑色的魔術師的雙腳,毀壞了。

    “荒耶,在哪裡追求?”

    “——只在自己的內心。”外套落下,一半的身體隨風而去。蒼崎橙子看著這些演變。

    “荒耶,你的目標在哪裡?”荒耶繼續消失著,他只剩下一張嘴,在言語還沒有變成聲音前就消失了。

    ——你早知道了,就是這個矛盾螺旋的盡頭——

    她感覺好像有這句回答傳了過來,橙子抽出一支煙,默默點燃,卻並沒有放在嘴邊,只是靜靜地看著絲絲縷縷煙氣在眼前擴散。

    這煙,有如不存在的海市蜃樓般晃動著。
ew959rr 發表於 2019-8-7 00:41
《空之境界》第95章 舍利和魔術刻印(上)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現在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

    只可惜這個時候,該殺的人已經死了,火也早已燃盡,殺人放火加強拆的一行人早已離開案發現場,回到了“窩點”,不,據點之中。

    傷員被推入工房做緊急治療。

    勞累了半夜的“兇犯”各自找地方休息。

    到了最後,只剩下某位主犯躲在倉庫裡清點戰利品。

    “天台宗秘傳的結界術一卷。”

    “荒耶的註解一份。”

    前者濃縮了日本佛教1400年的積澱,後者匯聚了荒耶宗蓮兩百年的心得。

    “這兩個捲軸的價值可以和老虫子留下的令咒技術媲美,都是在某個領域達到巔峰,獨一無二的寶物。嘿嘿,能在那樣的情況下都能想出這樣的策略,我真是佩服自己的腦子。”

    一手抱著一捲捲軸的慎二,笑得口水都溜了下來,怎麼看怎麼傻。

    等笑夠了,他放開兩捲捲軸,從腰包的一個專門的暗格中取出一截兩頭粗,中間細,長度不超過四厘米米的管狀物。

    這是一根指骨。骨頭的表面溫潤,散發著如玉一般光澤,在黑暗的倉庫中顯得格外醒目。

    用手夾住這節指骨,一股沁人心脾的力量透過皮膚傳入身體,剎那之間慎二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內心中興奮的情緒也平和了許多。

    平和心境,調養精神,這短短的一節指骨就是有這樣神奇的效果。

    這是今夜慎二所收穫的最大的一份戰利品——佛教聖人圓寂後留下的捨利。

    舍利源於梵語,是印度人死後身體的總稱。在佛教中,僧人死後所遺留的頭髮、骨骼、骨灰等,均稱為捨利。舍利是僧人生前因戒定慧的功德熏修而自然感得,是佛教聖物,每一顆舍利都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荒耶宗蓮的強大和這顆舍利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

    不同於需要長時間研習的結界術,這顆舍利子能夠讓慎二的實力在短時間內迎來一個不小的提升。有了佛骨舍利的加護,即使羅蕾萊雅繼承了巴瑟梅羅的源流刻印,實力暴增,慎二也有自信與之抗衡。

    “哼哼,我可不會這麼容易就輸給你的,女王陛下。”

    慎二用力握緊掌心的捨利,彷彿抓住了未來。

    舍利之光被手蓋住的瞬間,倉庫裡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燈當然不是自動的,而是被人打開的,橙色長發的人偶師和純白的冬之聖女走進了倉庫。

    “啊,你在啊,在怎麼不開燈?”橙子小小嚇了一跳。

    “我在研究荒耶宗蓮留下的捨利,這東西自己會發光。”慎二攤開手,直接把舍利放在橙子的手裡。

    橙子臉上的疲倦很快得到了緩解:“真是個好東西,我曾聽過傳聞,佛教的捨利可以被視為另一種魔術刻印,現在看來這或許是真的也說不定。”

    “還有這種說法?”羽絲緹薩好奇道,她出生於西方的愛因茲貝倫家族,對於東方的神秘了解甚少。

    “自己感受。”橙子轉手將舍利交給羽絲緹薩。

    “這是——!”羽絲緹薩很快感知到了其中不尋常的地方。

    橙子解釋道:“魔術刻印是魔術師知識和成果的穩定化結晶,是固定化的神秘。從這一點講,承載了佛教聖人智慧和感悟的捨利也是一樣。荒耶將舍利埋入自己的身體強化自身,就等於魔術師從上一代那裡繼承刻印。當然,這個局限性比魔術刻印的繼承要大多了。”

    “為什麼?”羽斯緹薩問道。

    “匹配度與排異的問題。魔術刻印的移植類似於器官移植,親人之間匹配的成功率要比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大得多,相對的移植後的排異反應也要小得多。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不代表一定不匹配,但這個概率無異於大海撈針。這也是整個魔術世界重視血緣的原因之一。”

    “那舍利為什麼不行呢?”羽斯緹薩追問。

    “因為除了日本,僧侶不能結婚,更不能生孩子。”

    慎二在橙子說關於排異的問題時就猜到了原因,日本僧侶能結婚生子的槽點他從中二時期就開始吐槽,一直吐槽了兩輩子。

    “或許正是因為清規戒律,舍利才有了即使不植入人體也能獨立發揮作用的特性,雖然效果遠不如植入人體好,但比起魔術刻印必須要植入這點也算是一個優勢。從這個方面說,荒耶的捨利並不在阿魯巴的魔術刻印之下呢。”

    “什麼?阿魯巴的魔術刻印?”

    聽到橙子的話,慎二一時沒反應過來。

    “對啊。”橙子有些奇怪地看了慎二一眼,“你不會以為阿魯巴和我一樣都沒有魔術刻印吧,他可是那個有名的阿格里帕的直系後裔,科爾奈利烏斯家族的歷史不比某些領主家系差。”

    這麼一說,慎二的眼神立刻就變了,那份貪婪的灼熱幾乎讓阿魯巴的冰冷的屍體重新恢復溫度。

    “所以——你才要把他的屍體帶回來?”

    “不然呢?”

    “我以為你是念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才給他收屍。”

    “我可沒那麼好心。我只是不想浪費這麼好的一份素材,剝離刻印,屍體餵使魔,魔術師的身體對於魔物來說可是最高級的餌料。”

    橙子發出一聲冷笑,就算沒有摘下眼鏡,她的身上依舊散發著冰冷黑暗猶如深淵的氣質。這才是蒼崎橙子魔術師側面的本性,曾經掀起了腥風血雨,讓很多魔術師感到恐懼的——“傷痛之赤”。

    不過這份讓人毛骨悚然的氣質並沒有給慎二和羽絲緹撒帶來影響,前者很享受橙子在她面前毫不遮掩的態度,後者則是單純的天然。

    “你打算怎麼處理阿魯巴的魔術刻印?像你當年干過的——哦,阿魯巴已經死了,那個方法已經不能用了。”

    慎二所提到的是一段對於很多人來說不願提及的黑歷史。

    顏色評定過後,橙子得到了“橙色”,很多人因此蔑視橙子,稱呼她為“傷痛之赤”。這些人一部分直接被橙子殺死,另一部分被橙子禁錮,然後通過某種手段剝離魔術刻印,在不傷及魔術師生命以及與刻印之間聯繫的情況下製作成類似使魔的魔術禮裝(守護獸)。

    從此以後,無人再敢當著橙子的面提這個禁忌之名,而這個禁忌之名也多了一層新的含義——為敵人帶來傷痛的赤。


    ps:阿格里帕全名為科爾奈利烏斯·阿格里帕,1486-1535,當代科學家、哲學家、猶太神秘哲學家,主張除舊約以外的猶太教書籍應全數毀去,卻招致聖職人員的憤怒,所寫的書也遭禁止出版。

    ps2:橙子用魔術刻印製作的禮裝已經被青子毀掉。
ew959rr 發表於 2019-8-11 02:19
《空之境界》第96章 舍利和魔術刻印(下)

    一般來說,魔術刻印是各個家族獨有的家傳的東西。

    它是一個家族的最先端,是凝結了一個家族的宏願和希望(技術和經驗)的結晶,是各門派傳人的證明。

    如果沒有將刻印寄宿在自身,並且做好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成為刻印一部分的魔術師,那麼它就失去了意義。

    什麼?太空泛了,聽不懂?

    正常,慎二一開始也聽不懂,所以他用自己的宅理論對這句話進行翻譯。

    魔術刻印是遊戲裡的“額外技能等級”,比如某些裝備上附帶的“xx技能等級+1”,它可以讓特定的,某一個或幾個乃至一個系列的技能等級大幅提高。

    但是這個額外技能等級不是每個人都能使用的,它有三個條件。

    第一,你得有能夠與之對應的技能。如果沒有,那麼這些沒法使用的加權就會引發排異反應,一個不小心你就死了。

    第二,你得做好準備,額外技能等級在對你進行加成的時候,你自己修煉出來的技能等級也會成為額外技能等級的一部分,如果沒這個準備,依然沒法用。

    第三,“額外技能等級”算是裝備的一種,如果不裝備在對應的魔術師身上,便無法發揮作用。

    基於上述三種限制,橙子在搶到了那麼多魔術刻印後並沒有直接自己使用,而是通過禁錮刻印的原主人,再用不為人知的方式對這些人進行操縱進而發揮刻印的力量。

    現在阿魯巴已經死了,這個方法自然是不能用了。

    “——總不會是還給科爾奈利烏斯家族吧。”

    聽到慎二的玩笑,橙子的臉上也多出些許笑意,身上的冰冷和黑暗淡去不少。

    “當然不會,我打算把這個刻印移植給櫻。”

    “what?”慎二無法理解橙子的想法,直接飚起了英文。

    剛剛不是才說匹配和排異的問題嗎?這會兒怎麼又不管了?

    更讓慎二驚訝的是,羽絲緹薩在思考了一會兒後,居然也對橙子的提議表示贊同:

    “這個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不對,是有很高的可行性。”

    一個能夠掌握著能將他人的魔術刻印化為己用的冠位人偶師,一個複原過魔術迴路與魔術刻印的煉金術師,兩個人同時犯錯的可能性幾近於無,那麼這個想法是可行的。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難道說遠坂家和科爾奈利烏斯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聯繫?還是真的這麼巧櫻和阿魯巴匹配度很高?又或者——人體改造?

    想到最後一種可能,慎二不由打了個冷顫。如果沒有他的介入,間桐臟硯就會用自己的蟲魔術強行對櫻進行改造,將她的“虛數”屬性改造成與間桐家相符的“水”屬性,真正脫離遠坂,成為間桐。但這種改造會伴隨著極大的痛苦和副作用,櫻悲慘的前半生正是由此而來。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櫻接受這種慘無人道的改造,絕對不會!”穿越時立下的決意,不僅沒有被時間沖淡,反而變得更加堅定。

    這一回換成橙子和羽絲緹薩跟不上慎二的想法了。

    “慘無人道?”

    “改造?”

    “不是嗎?”

    一男兩女面面相覷,終於確定了彼此不在一個頻道的事實。

    “你先說吧。”橙子對著慎二說道。

    於是慎二將間桐家的一樁隱秘告訴了橙子。

    “怪不得櫻對你那麼依戀,怪不得你和主流的魔術師理念格格不入,原來是這麼回事——在魔術師的世界,這種事情並不少見,比這更過分的都有。不過對於一個只有五歲的小女孩,確實是太過殘酷。你放心,我雖然是魔術師,但還沒到泯滅人性到為了魔術研究,對自己人出手的程度——”

    無意之間說出的“自己人”表達了橙子的態度,儘管這個時候慎二和橙子都沒有意識到。

    “——要移植刻印,確實需要經過一些調整和適應性訓練,但不會對櫻造成太大的影響,就是會有點疼。”

    “這麼說,小櫻和阿魯巴相性真的很好? ”

    “確實很好。”橙子點頭,“魔術刻印的相性首先要看與之對應的魔術類型。阿魯巴主攻的是盧恩魔術和人偶,這兩樣也是櫻學習的主要方向。”

    慎二依舊不理解:“那麼你為什麼不自己用?這方面你比櫻更符合條件。”

    “因為屬性,阿魯巴的屬性是'火',我的屬性是'風'——別急著說話,先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櫻是'虛數'也不是'火',為什麼可以?”

    “兩個原因。首先,屬性不同不是一定不能移植。同為元素屬性,比如你的'水',我的'風',阿魯巴的'火',屬於容易起衝突的。而櫻的'虛數'是架空屬性,和非架空屬性一般不會產生衝突。”

    “其次,櫻的生父遠坂時臣的屬性也是'火',的姐姐遠坂凜更是兼具地水火風空五大屬性,這證明遠坂家的血脈裡流淌著'火'的因子。”

    橙子在冬木市逗留期間,曾經耐不住櫻的懇求,去遠坂家幫時臣看病。雖然那時時臣已經病入靈魂,無法可醫,但橙子還是幫他減輕了不少病痛,在這個過程中她和遠坂家的人也熟識了起來。

    “符合了這兩點,剩下的生理上的排異反應反而是最好解決的,更何況你和櫻在這方面還有天然的優勢,你們的身體擁有遠超常人的耐受力和包容性。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你們擁有了這樣的特質,但這個特質可以幫助櫻接納魔術刻印。我想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特性,羽絲緹薩才會同意我的看法。 ”

    “是的,沒錯。”

    羽絲緹薩的回答一如橙子所料。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慎二和櫻的特殊性,兩人本身的資質配合斯卡哈的千錘百煉再加上金蘋果的效力,最終造就了這麼兩具本不應存在於現世的身體。

    “如果你還不放心,你可以先拿自己做實驗。如果你能成功接納荒耶宗蓮的捨利,那麼櫻當然也能接納阿魯巴的魔術刻印。”

    “好,就這麼辦!”見兩人的態度如此篤定,慎二哪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討論完了戰利品的問題,忙碌了大半夜的幾人終於到了該休息的時候,在分別之前,橙子丟給慎二一句話。

    “這次的事情傻子都看得出有問題,你應該給關心你的人一個交代,就像給我一個解釋那樣。”

    “我明白,我已經想好了,明天我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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