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我是系統之女帝養成計劃 作者：左右言它 (連載中)

第490章 妖州的武器

    吱呀，吱呀——

    伴隨著一陣陣金屬的摩擦聲，一直靜靜矗立在戈壁上的巨大金屬堡壘，動了。

    看似整體的堡壘牆體上，出現幾道裂縫。隨著刺耳的摩擦聲，堡壘的幾個部分，漸漸分離開來，緩緩升起。塵土從堡壘上灑落，越來越多的部分從地下拔出……

    碎劍堡光看表面，已經十分巨大，如同一座城池。可隨著掩埋在地下的部分顯露出來，才發現漏在外面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轟隆轟隆的聲響噹中，一共有十八個巨大的金屬體拔地而起，忽忽悠悠的飄上高空。每一塊都如城如山，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陰影，讓人看著幾乎都透不過氣來。

    碎劍堡是近乎法寶的存在，但並不是法寶，而是一件武器，非常純粹的武器。

    這件武器沒有任何意志，也沒有什麼玄妙的特殊能力。攻擊的方式，都是最原始最暴力的那種。也正是那些原始的東西，使得這件武器異常強大。這不是某個人的武器，而是極地妖州的武器。

    在碎劍堡大廳內的九張王座，是九大妖王的座位。而同時，那裡也是妖王們操縱這件武器的地方。任何一個妖王都可以獨立驅使，但根據操控人數的不同，碎劍堡發揮的威力也會有所差異。

    如果只是一個妖王，就只能發動一些小玩意。比如張南最早想跑路的時候，攔住他退路的那些巨大鋼錐。現在八個妖王合力，便可以驅動碎劍堡最強的能力，浮空堡壘。現在只是八位妖王，若是媚舞沒有被困，也加入進來，那就不是十八個堡壘，而是整個碎劍堡都能浮起來。

    妖魔最強大的手段是血脈和肉身，碎劍堡這件武器完美的複製了這一點。那些浮空堡壘不是浮在那好看，而是用來作戰，用來砸人的。

    張南在爆靈殺陣內，尚不知外面發生了怎樣的變故，但也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首先是爆靈殺陣再一次遭受妖魔們的攻擊，但這波攻擊很快就終止了。而妖王媚舞的反應也很反常，似乎察覺了什麼，但閉口不言。張南詢問，她也以言語推脫。就在張南準備再施以電動手段，逼迫媚舞講實話的時候，又一波攻擊來臨了。

    但這一次，爆靈殺陣沒有將那力量吸收，而是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爆靈殺陣是由三千名英靈組成，任何形式的能量攻擊基本都能化於無形。現在這種情形，只能說明一點，襲擊而來的是純物理的實體。

    張南很是詫異。

    得是多大的力量，才能讓爆靈殺陣產生這樣的震動。

    驚訝之情才剛剛生出，爆靈殺陣又遭受了一次重擊，和第一次一般無二。

    緊跟著，又是第三次，第四次……

    接連不斷的撞擊，讓爆靈殺陣看上去搖搖欲墜。轟隆轟隆的聲響，讓張南在裡面也是飽受摧殘。

    方才張南敲打雷劫正印劈妖王媚舞，現在他也遭受了類似的折磨。

    「什麼情況？有人在舉著大山砸這裡嗎？」

    張南很是有些焦躁。

    與敵人對戰，不怕對方強大，也不怕有什麼詭計，最怕的是敵情不明。現在被不知名的攻擊連續擊打，可張南卻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若是在青州地界，張南尚且還能穩住。可這裡是極地妖州，充滿著危機和未知，是半點也大意不得。

    「我剛才就說了，你會遭報應的。」妖王媚舞一臉笑意：「你不必問我外面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和你可能都會死在這。」

    妖王媚舞知道，外面必然是其他幾位妖王啟動了碎劍堡。在那等威勢攻擊下，只要這個怪陣破開，她和張南只怕都難活命。

    幾大妖王雖然共同鎮守碎劍堡，但算不上和睦。若是能借此機會將她一併抹殺，媚舞留下的地盤就可以被其餘幾位瓜分。

    不過現在媚舞不在乎了，死不死的更不算事。在經過了那番屈辱的刑訊之後，不管是地盤還是生命，全都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拉著張南一起去死，那更是天下最痛快之事。

    「回頭再收拾你！」張南狠狠瞪了面露些許得意的媚舞一眼，身體浮空而起。

    媚舞願意和張南一起去死，可張南卻一點都沒那個打算。無論怎樣，都得先確認外面發生了什麼。

    爆靈殺陣是一個整體，非常精密的整體。若是尋常陣法，還能開個口子看看外面的情形。可是這個陣法太過特殊，一點殘缺都不能容忍。張南想看到外面，唯一的辦法是把自己融進殺陣當中。

    張南非是英靈之體，無法融入。但是張南身上，卻帶著英靈之王的一絲神魂。只要張南將神魂融了，便可以獲取與英靈類似的氣息。雖然不能真正的融入殺陣，但短暫的欺騙一下，看清外面情況便迅速撤出，還是可以做到。

    只是張南還是很猶豫，因為那樣太浪費了。

    留著英靈之王的神魂，張南本來是想留作他用。那等強者的神魂，有太多的好處可以挖掘。而張南神魂已經足夠強大，再煉化了這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尤其現在，張南只是想看外面一眼，就要煉化這麼寶貴的東西，用浪費來形容都算委婉的。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張南還有點心理障礙。

    節操什麼的，可以時不時犧牲一下，頂多被人在道德上譴責。只要臉皮夠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若是將他人神魂煉化融合，那就和吃人就有些像了，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之前張南還拿這個調侃嘲諷媚舞，沒想到轉頭自己倒要干那種事。

    不過現在形勢緊張，張南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外面的強大攻擊不光是震動爆靈殺陣，也越發讓殺陣變的不穩定。繼續這麼轟隆下去，不用等到殺陣積蓄到九重力量就會自行爆開。現在等於一直守在一個隨時會爆的核彈邊上，面對這樣的危機，別說讓他吞個殘缺的神魂，就算有必要把妖王媚舞吃了，張南也得硬著頭皮上。

第491章 最原始的太空堡壘

    張南身形緩緩浮起，取出英靈之王殘存的那絲神魂，托在掌心。

    妖王媚舞一直關注著張南的舉動，知道他肯定要做些什麼，甚至也有了再一次被折磨的準備。可看到這一幕，正神經緊張的她不由得一陣狐疑。

    以媚舞的修為和見識，自然看出張南所取出的是神魂，而且是殘缺不完整的。

    「他要做什麼？」媚舞想不通。

    看著掌心那縷火苗似的存在，張南長長吸了口氣，雙手結印，好像在揉一個麵糰似的，將那絲神魂搓成一個球體，隨後口中道了一聲「著」。英靈之王的神魂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張南的眉心。

    媚舞先是一愣，隨後臉上一陣古怪。

    煉化其他神魂，即便再如何通曉此中法門，也不會如此的隨便。最起碼得找一個幽靜之處，甚至要布下陣法防護，以防被他人幹擾。

    神魂可以被吞噬煉化，以壯大自身，最早煉魂之術便是基於這個目的被研究出來。但雖然有好處，可風險也大。稍有不慎，非但不能壯大自己，自我毀滅也不無可能。又或者像人魂妖魂那種，神魂被一分為二，變成兩個。

    現在媚舞雖然不能行動，但畢竟是敵對的妖王，想要單純干擾並非沒有手段。外面更是打的熱火朝天，在這種環境下煉化神魂，簡直是自取滅亡。最簡單的，若是在張南煉化的關鍵時刻，媚舞只要尖嘯一聲，便有很大的幾率可以讓張南神魂錯亂，變成痴呆。

    媚舞很是心動，在張南將神魂煉入眉心之後，兩隻眼睛就死死盯著。喉嚨湧動，隨時準備尖嘯出聲。

    張南瞥見媚舞的舉動，沒有怎麼理會，心中只感覺有些好笑。

    以他的神魂強度，煉化一絲神魂如同在大海裡丟下水滴，半點波瀾都掀不起來。若不是有這樣的依仗，張南又怎會輕易犯險。

    媚舞眼巴巴的在那期待著，卻不知道英靈之王的神魂在第一時間便被張南吸收掉了。此刻張南沒有動作，是因為正在感悟裡面的能量。

    對神魂的加強可以忽略不計，張南所需要的是將那股特屬於英靈的氣息成功的模仿出來。只有那樣，才能騙過爆靈殺陣，看到外面的情況。

    張南只顧閉目細心感悟，將自己的氣息與爆靈殺陣小心連接。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妖王媚舞正在那全神貫注，準備給張南來一嗓子狠的。可突然之間，她叫是叫了，卻是一聲驚呼。

    在她的視線當中，張南的體表生出許多渾厚的氣焰，使得身體看著變得的同時，漸漸凝聚成一個新的形態輪廓。

    似狼非狼，似猿非猿……

    上古荒獸，猊狼。

    英靈之王這絲殘魂不光是他自己的，亦包含了荒獸猊狼。張南這番煉化，等於一舉煉了兩個。

    此刻張南顯現出猊狼形態，並非是基因被影響了之類，而是因為他造化元體的特殊性，再加上正在模擬英靈之王的氣息，無形之中把猊狼的力量也引發了出來。這個形態可不光是外形而已，猊狼本身的一些東西，同樣可以施展。

    只是這個時候，張南對此一無所知。媚舞被他的狼人形象嚇一跳，張南更是為他所看到的東西震驚。

    張南成功的模擬出英靈氣息，將一絲神念融入爆靈殺陣當中，得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待看清之後，張南恍惚了一下，以為自己又穿越了。例如太空堡壘或者星際戰爭那種位面，最不濟也是地球被外星人入侵的時代。

    十八個比航空母艦還要大數倍的金屬體在空中飄舞，棱棱角角的光面閃耀著金屬的光輝，滿是未來世界的科技感。可是就是看上去科技含量如此高的巨大物體，運行軌跡卻是那樣的原始。

    只見一個巨大金屬體，在空中環繞一圈，帶出獵獵狂風的同時，本身的重量也加重了數倍。隨後帶著強勁的氣壓，從空中呼嘯而下，重重的砸在爆靈殺陣上。

    轟隆一聲巨響，金屬體忽忽悠悠的再度飄起。而與此同時，另外一個金屬體緊跟著從天空砸下。十八個金屬體就這樣輪番上陣，好像原始人掄錘頭一樣，一下又一下的砸落。地面上被震的揚塵遮天蔽日，簡直猶如世界末日一般。

    張南看出那些金屬體全是碎劍堡的組成部分，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

    關於整座堡壘，張南之前只以為是一個加持了法陣的建築。可是現在他才知道，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身為系統的張南，自然不會真的把這東西當成什麼外星戰艦。這碎劍堡，竟然是一具魔偶。

    魔偶是傀儡術的一種，與人偶符的作用異曲同工，都是當做替身來使用。只是對材料的需求，以及煉製水平都有極高要求。

    人偶符單單是制符師便可煉製，但魔偶需要煉器術和制符術結合使用，還要輔助最傳統的鍛造。而且附和標準的金屬也不好找，單單是材料這一塊，金屬強度就不能低於上品靈器。

    正是因為種種的困難，使得魔偶並不像其他傀儡那樣普及。

    可張南是真沒想到，妖州竟然煉出了這麼個東西，而且還如此的巨大。

    難怪只有一個妖王媚舞鎮守在這裡，之前半天都沒見其他的上境妖魔。有這個魔偶存在，一個操控者足以一夫當關。

    這東西的攻擊防守很是粗暴原始，速度也不算快。若是在開闊地與人交戰，相當於大錘打蚊子，只怕連一個上境強者都滅殺不了。可是在這不動之橋前，只守這麼一個關隘，來多少上境都是白給。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只往橋邊一蹲，上境強者都破不了這東西的防禦。

    如果妖王媚舞不是太無聊，從堡壘裡出來，張南別說給媚舞身體裡塞東西了，他不被按在那摩擦都算運氣。

    「麻蛋，不妙啊。」張南心情很是沉重。

    這東西看似沒什麼技術含量，只是純粹的物理攻擊，但這力量達到一個臨界值，本身就代表一種天地法則。繼續這麼被毆打下去，爆靈殺陣還真有被擊潰的可能。不是爆炸，而是真正的被碾壓。

    張南已經發現，爆靈殺陣的位置在向後移動。再過一段時間，甚至有可能把他和三千英靈，直接打落懸崖，掉進那九天罡風之中。

    之前張南一直想阻止爆靈殺陣炸開，可現在一看，不炸還不行了。

    武海現在仍然鬧著情緒，一點都指望不上。碎劍堡那麼粗大的東西，他也不敢輕易引入彼岸金橋。那可是十八個，不是一個，稍有不慎，張南就得先被砸死。對抗的唯一辦法，就是爆靈殺陣。

    辦法是有了，但還是有一個問題。

    殺陣一旦炸了，張南怎麼確保自己能活下來。

    英靈是引爆自身的能量，因為身體的特殊性，組合可以重新組合起來，不會湮滅。可張南不一樣，他現在有了英靈的氣息，但沒有英靈的身體。真要炸個七零八落，可沒人能把他拼回來。

    張南將意識從殺陣中撤回，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臥槽。」

    張南頓時嚇一激靈。

    兩隻毛茸茸的爪子，什麼玩意？

第492章 引爆


    看著自己那兩隻毛茸茸的爪子，張南半天才緩過勁來。連忙又檢查了下其他部位，摸了摸嘴裡的尖牙，終於確認了一點，自己變成獸人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張南衝妖王媚舞怒喝。

    媚舞被氣夠嗆。

    心說你變成這樣關我屁事，如果不是妖魔的血脈特殊無法煉化，我都懷疑你剛才那神魂是妖魔的呢。

    張南也是驚到了，任誰看到自己變異，都很難保持淡定。不過張南罵完之後，便意識到這事和那女妖魔多半是沒關係。靜下心來自查了一下，張南這才放心。

    不是他變異了，那些皮毛只是元氣凝結而成，只要解除，便能恢復原樣。這東西和護體罡氣很像，只是實體化了。不光是皮毛表象，甚至還模擬出了肌肉和經絡，簡直和真的無二。

    正打算解除，張南突然心頭一動。

    他自然知道這個變化和荒獸猊狼有關，只是不知道這具軀體能有猊狼幾分的強度。四重威力的爆靈殺陣，即便是真正的猊狼到此，怕是也好受不了多少。張南現在只是個西貝貨，自然沒指望能抗住四重殺陣。但實際上，張南也無需去對抗。

    爆靈殺陣的能量爆發，是英靈們將積蓄的力量向外釋放，同時會迅速向內收縮，以此來減少受到的衝擊。張南身在殺陣內部，承受的衝擊也就是幾十分之一，理論上只要肉身的強度足夠，便能撐過去。

    「搏一搏吧。」張南捶了下胸口，感受著猊狼那強壯的肌肉，心裡多少踏實了一點。

    正準備引爆殺陣，一扭頭，見到妖王媚舞還在那看著他。

    張南遲疑了下，將彼岸金橋召出，對媚舞道：「不想死的話，就躲進來。」

    不是張南憐香惜玉，而是這女妖魔還有用處。現在媚舞體內等於被種下了禁制，不管她多想把張南幹掉，至少相當長的時間內都不會敢反抗。妖州少這麼一個上境妖魔，不會傷筋動骨。可要是留下她，說不定反倒有一定價值。

    見媚舞不動，張南道：「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方才都算履行了諾言，我肯定會放你離開。但你若真那麼想死，我也不會強求。」

    妖王媚舞冷冷的注視著張南，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一言不發。

    張南一陣尷尬。

    這才想起，媚舞還被爆靈殺陣卡著。要是能動，早撲上來和他拚命了，又怎會一直傻站著。

    張南想了下，道：「你的同伴在外面鬧的很凶，我為他們準備了一樣大禮物。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可在最後時刻躲入我的彼岸金橋。張某說話算話，事後必會放你出來。可你若是不信，或者動什麼歪心思，後果由你自己承擔。」

    媚舞還是沒有說話。

    張南也沒再多說，神念閃動，向英靈們發佈了指令。

    爆靈殺陣，引爆的指令。

    差不多同一時間，碎劍堡，大廳。

    八大妖王端坐王座，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前方的巨大水晶球。

    在那水晶球內，代表爆靈殺陣的光輝已經覆蓋了很大面積，光芒也極為耀眼。

    「這到底是什麼陣法？竟然能承受這麼久？」

    「人族弱小，只能依靠這些外道。支撐的久一些，也不足為奇……」

    八大妖王一邊操控著碎劍堡轟擊爆靈殺陣，一邊很是輕鬆的彼此交談。

    他們都能看出爆靈殺陣的詭異，不管境界高低，只要靠近或者攻擊，都必然會被那怪陣吸入。吸收那麼多的力量，肯定不會是單純的防禦，想必過多半會有一次爆發。妖魔本就不擅長陣道，若是想破除此陣，絕非易事。

    但是，他們壓根不需要思考怎樣破陣。

    管他萬般妙法，他們都以力壓之。這碎劍堡是集妖州之力鑄造，威力絕倫。只要身在碎劍堡之內，他們八大妖王便立於不敗之地。

    人族入侵妖州的事情此前聞所未聞，但其中也未嘗沒有好處。在兩州正在談判的微妙時刻，他們立下這等功勞，關注度自然不會低。借此來擴充勢力，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況且現在，就有一個好處已經送到了幾位妖王面前。媚舞部屬幾乎死傷殆盡，她自己也陷落陣法之中。只待這次事件結束，媚舞的地盤便可被他們八位瓜分。

    當然，也不是所有妖王都這麼樂觀，也有人提出疑慮。

    一位妖王道：「諸位，那些怪陣實在詭異，我越看越不像青州人族手段。我們與他們廝殺這麼多年，如果有這樣的手段，不應該拖到現在才用。」

    「你想多了。」另外一位妖王道：「且不說人族狡詐，會不會顯露所有的底牌。而且這個陣法，是他們最近才悟得的也說不定。」

    「是啊。」又有妖王附和：「他們自己多半也沒什麼把握，才派一個人過來試探。我們已攻伐這多時間，都不見人族援軍，由此可推斷出這一點。」

    「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那提出疑慮的妖王繼續道：「我們這座碎劍堡，是專門針對青州而建。如果現在那個怪陣，不是青州的手段。一旦開始反擊，碎劍堡不一定能擋得住。」

    其他幾位妖王都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

    「你的意思，是來襲擊這人，來自其他州域？」有妖王問。

    「我不確定。」那妖王答：「但我隱約感覺，這不像是青州的人族手段。按照媚舞的手下所言，組成這個怪陣的，是一群疑似召喚生物的生命體。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聽人提起過類似的存在。」

    「你這樣一說，我似乎也……」

    就在妖王們探討之時，其中一位掃了一眼水晶球，不由得一愣。

    「諸位，其他的事情過後再說，那怪陣好像又有變化了。」

    眾妖王忙凝神望去，各個臉色驟變。

    爆靈殺陣呈現出的光輝本已經足夠耀眼，可現在光芒突然瞬間暗了下去。但在那昏暗之下，似乎隱藏醞釀著什麼。就像彈簧一樣，那點點星火此刻的收縮，是為了下一刻的爆發。

    「我想到了！」一名妖王猛然大叫：「英靈，南乾祖州的英靈！」

    像是為迎合，在這妖王叫出聲的同時，那黯淡的光輝瞬間又綻放開來。

    比剛才更加耀眼，比剛才的範圍更大。在那一瞬間，整個水晶球似乎都燃燒了起來。那奪目的光華，讓強如八大妖王，都不禁眯起了眼。

    爆靈殺陣，終於爆了。

第493章 妖州防線瓦解

    極地妖州邊界，不動之橋與碎劍堡之間，一團巨大的蘑菇雲衝天而起。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因為方圓數十里內的天地元氣，在一瞬間便被抽空。聲音失去了載體，唯有那耀眼的光芒，將天地照的一片白熾。

    過了幾十息後，元氣重新灌輸被抽空的區域，掀起一陣狂暴的颶風。而那爆破之聲，也從天地間響起。

    轟隆。

    非常原始，非常純粹的聲音，甚至感覺不到多大。

    之所以感覺不到多大，不是因為響動太小。而是在爆炸相對中心的位置，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存在。聽到的人，大都是遠在百里之外。

    張南化身猊狼之軀，肉身強大無以倫比。英靈們釋放能量後本能的向英靈手環後撤，無形中也給張南充當了壁壘防護。可即便如此，張南也是頭暈目眩，皮膚開裂。大塊大塊的肌肉脫落，化作塵埃。

    不過這些脫落的肌肉，都是猊狼之軀的。隨著猊狼之軀崩潰，張南也顯露出本體。

    看似沒有受傷，可實際上此時此刻，張南的五臟六腑全都受了震傷。哪怕只是動動手指，都是鑽心的疼痛。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耳朵裡嗡嗡作響不能聞聽。過了老半天，張南才勉強把眼睛睜開。

    這一睜開，張南的第一感覺不是恐怖，而是清新。

    環境，空氣，都是無比的清新。

    北域青州與極地妖州由不動之橋連接，橋下是足以湮滅上境強者的九天罡風，而橋的上方則是重重迷霧。連接大橋的兩州邊界，也是大片被霧氣掩蓋。雖然相對橋上淡一些，但依然是能見度極低。

    可是現在，一丁點霧氣都沒有了。藍藍的天空上沒有半點雲彩，廣闊的戈壁原野清晰可見。一直隱藏在迷霧中的不動之橋，也第一次露出全部真容。遠遠看去，就像在百里天塹上畫了出一道筆直的線。是那樣的清澈，那樣的透亮。張南懸在空中，如同站在畫中一樣。

    在楚雲的壽京城時，爆靈殺陣只積蓄了第一重的力量。最後在被制止的情況下，依然導致一個城池的覆滅。而此刻，在極地妖州邊界，四重力量，完全引爆，張南雖然是發起者，但具體會產生怎樣的威力，他心裡也沒個底。

    張南事先已經儘可能往誇張了想，比如說十萬噸核彈那種威力，殺傷半徑差不多能有二十來公里。可現在，張南才發現他想還是不夠誇張。

    光從霧氣被驅散的範圍來看，只怕青州那邊都有可能受到了一定波及。

    當初張南在青州南唐，利用武海轟出一記《六道生滅》，使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南唐百姓盡觀幽冥幻象。《六道生滅》蘊含天道法則，故此生出那多的異象。而這一次的爆靈殺陣，是純粹的能量爆發，不蘊含任何特殊能力。

    單純從殺傷力上來講，爆靈殺陣不及《六道生滅》。《六道生滅》可令帝尊那樣的強者重創，有開天闢地之威。可是爆靈殺陣爆開，即便是上境強者，只要有充足的準備，都可護得周全。但是要是論起殺傷半徑，《六道生滅》就遠遠不如了。

    不過張南現在也顧不上去想爆靈殺陣的炸到了多遠的地方，搞這麼大還不知道有沒有解決眼前的麻煩。

    張南舉目四盼，尋找碎劍堡所在。

    在爆炸過後，碎劍堡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張南轉了一圈，才發現諾大的堡壘，已經到了側方幾里之外。

    而且，堡壘翻了。

    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烏龜翻了殼，四仰八叉的疊在哪裡。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十八個巨大金屬體，也都零零散散的跌落在更遠的地方。

    不過這碎劍堡的確是結實，面對這樣的攻擊，竟然沒有嚴重的傷害。只是坑坑窪窪，看上去有些狼狽。

    張南小心翼翼的飛過去，看了兩眼，放了心。

    碎劍堡是魔偶，而現在這個魔偶算是廢了。

    加持在上面的符文法陣，已經在爆靈殺陣的摧殘下被嚴重損毀。雖然堡壘還在，可現在只是一堆金屬而已。

    看著這對金屬，張南很想帶走。否則回頭，妖州強者隨時可以用這些材料重建。只是這些金屬塊頭太大，要是想帶走，也只是想想而已。

    「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是趕緊跑路。」張南按捺下自己的貪念。

    光邊界守衛就這麼難對付，妖州的核心力量更是可想而知。如果更多的妖州強者趕來，張南就真走不掉了。

    張南抬手一招，放出彼岸金橋，把妖王媚舞放了出來。

    在剛才爆炸前的最後一刻，媚舞還是選擇了妥協，在身體得到自由之後，沒有趁機偷襲張南，而是飛快的遁入彼岸金橋。張南也信守諾言，把媚舞放出。

    妖王媚舞原本不想就這麼算了，一直想著從彼岸金橋出來之後，與張南再決勝負。可是現在，她改主意了。

    從彼岸金橋出來的時候，媚舞是帶著一臉驚恐的神色跑出的。張南給她安排的避難所，可以躲過爆靈殺陣沒錯，但裡面可還有個長期住戶。

    其實張南也是沒安好心，想著放一個妖王進去，試試武海會不會繼續任性。

    還真沒成想，武海雖然發現了媚舞，但愣是忍住了。非但沒有出手發作，甚至都沒有往媚舞身邊湊合。

    妖王媚舞很幸運，但那麼個恐怖的存在，即便是單單待在那裡，也足夠嚇人的了。

    她猜到張南那個彼岸金橋，是通往一個獨立空間。可哪裡會想到，裡面關著那麼個東西。出來之後，看張南的眼神都不正常了。

    能把那樣的存在封印，這個人的實力到底能有多恐怖？媚舞十分懷疑，此前張南那些作為，都是故意戲弄她。

    目光再往四週一看，媚舞更是確信了這一點。

    因為剛剛見識過了武海，媚舞對眼前這場景反倒多了些免疫力，沒有驚的目瞪口呆，只不過說不出話來而已。

    「雖然鬧了些許誤會，但好在沒出什麼大亂子。今日暫且別過，日後有緣再見。」張南受傷不輕，比以前還要外強中乾，不想再生什麼枝節。趁著媚舞發呆，瀟灑的轉身離去。

    媚舞愣愣的瞅著張南踏上不動之橋，飄然遠去，半天才緩過這股勁。

    些許誤會？沒出大亂子？

    妖王媚舞回頭看了一眼翻蓋烏龜似的碎劍堡，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碎劍堡，鎮守邊界數千年的存在。那不光是一件武器，更是一種象徵。想著極地妖州，不容進犯的鋼鐵堡壘。

    可現在，堡壘毀了。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極地妖州的防線不復存在，被一個人，瓦解了。

    如果眼前這不算大亂子，這世界上還能有什麼事叫出事。

    愣了一會，媚舞突然意識到另外一件事。

    那個混蛋，放進她身體裡的那個東西，沒有拿走！

    「張南，你個言而無信的混蛋！！」媚舞憤怒的咆哮。

    可是，她也只能咆哮，而不敢追上去。

    對於現在的形勢，媚舞比張南看的清楚。剛才那場爆炸，絕不只摧毀了一個碎劍堡。只怕北域青州那邊，現在也亂了。

第494章 我回來了

    正如妖王媚舞所料，很沒自覺性的張南，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場爆炸的影響有多嚴重。張南只想到了爆炸半徑比較大，青州可能會受到些波及。但他是真沒想到，那波及會有多強烈。

    「大長老，大長老你沒事吧？」

    「呂師叔你怎麼樣……」

    北域青州邊界，劍樓一眾強者手忙腳亂，把大長老和呂宣這兩位上境大能費力的從懸崖下拉了上來。

    大長老和呂宣上來之後，倆人臉色發白，雖然出於身份很是克制，但依然不難看出有幾分驚魂未定的意思。

    這兩位之前一直和那兩名妖州的上境強者交手，因為不動之橋自帶天然禁制，許多招式都不方便施展。後來紛紛騰空而起，在橋面上空的位置交戰。平復完異獸暴動的劍樓強者返回，也都站在橋邊觀戰。

    這種戲碼在不動之橋上經常上演，大家也都不怎麼緊張。尤其是今天這種試探性質的打鬥，雖然因為張南出了點偏差，可現在已經回到正軌。只要不出什麼意外，打到最後都會不了了之。可就在雙方激戰正酣的時候，意外還是出了。

    伴隨著一陣遙遠而又沉悶的聲響，天塹崖上忽的颳起一陣前所未有的颶風。

    修為到達先天之後，天地元氣護體，可以狂風暴雨中巍峨不動，尋常大風難撼分毫。可這一次颳起的颶風，不是普通的氣流。而是天地元氣被消耗一空，又重新補充衍生所出。風是元氣的大風，護體元氣又怎可能擋得住。

    四位正在交戰的上境強者，在元氣的風暴中搖搖晃晃。

    就像普通人被大風吹一樣，這樣的元氣風暴並不具備傷害力，只會讓人失去平衡。大長老等四位上境也是一樣，只是措不及防之下，被吹了幾個跟頭，身體不會受到傷害。可問題是，風不傷人，卻能把人吹倒摔傷。而現在四大上境面臨的威脅，可不止被摔個鼻青臉腫那麼簡單。

    兩名上境妖魔驚恐而有絕望的大叫，直接被捲入九天罡風之中消失不見。大長老和呂宣修為更勝一籌，可失足落入橋下，照樣討不到好。

    幸虧橋邊站著其他的劍樓強者，一位強者丟出一條鎖鏈形的上品靈器，將大長老與呂宣捲住。然後一群強者齊心協力，就跟拔河一樣，才算把大長老和呂宣給救上來。

    那可真是閻王門前走一遭，人人都是一陣後怕。後怕之後，就是驚怒了。

    「那怪風是怎麼回事？」二長老怒火中燒：「妖魔竟然如此陰險，在背後下毒手嗎！」

    大風源點是妖州方向，這點大家都看的很清楚。可是面對暴怒的二長老，還是有人弱弱的提出了不同意見。

    「真會是妖魔嗎？不像啊……」一人道：「剛才與大長老和呂劍首交手的兩個上境，貌似……」

    「妖魔殘暴，犧牲一兩個自己人算什麼。」二長老對妖魔是厭惡至極，堅持自己的觀點。

    「好像不是犧牲一兩個。」又有人望向不動之橋。

    此刻迷霧已經被完全驅散，橋面上的情形一覽無遺。方才還聚集不少的妖魔，現在早已變成大貓小貓兩三隻。而且就那兩三隻，還都是在橋邊上掛著拚命掙扎，隨時都會掉到橋下。那一陣狂風，連上境強者都穩不住，又何況那些中境妖魔。

    二長老氣喘吁吁，沒再說話。

    他也是氣的，知道妖魔就算真想搞這種陰謀，也不可能做的這麼明顯。以妖魔的性情，如果有誰真那麼缺心眼，哪還有精力入侵青州，他們自己就先打翻天。

    可如果不是妖魔，那是誰呢？

    薛冰寒在旁邊瞅了眼二長老的臉色，嚥下了自己想說的話。

    他倒是想到了某個人，但是這種事哪敢亂說。

    薛冰寒還是很善良的，心裡一邊犯嘀咕，一邊小心翼翼的望橋上張望。想著如果那個人回來，還是先對對口供比較好。最好的情況，是二長老等人先回去，別和那人照面。

    「二長老，要不然您先送大長老和呂劍首回去休息吧。」薛冰寒建議道：「這裡我們盯著。」

    「我可能離開嗎？」二長老瞪了薛冰寒一眼：「這麼多年來，天塹崖就沒出現過這種怪事。不管是妖魔作祟，還是天地自生變化，都必須弄清楚才行。」

    大長老這時候也緩過了勁，站起身來，不善的盯著薛冰寒：「冰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呃。」薛冰寒吞吞吐吐：「有些猜測，但可能不太對……」

    呂宣青著臉，重重哼了一聲。「不用猜，必然和那個混蛋有關！」

    作為三大劍首之一，呂宣不是小心眼的人。可任誰差點被人坑死，心情都不會好哪去。

    二長老一陣奇怪，怎麼好像這些人都猜到什麼的樣子。正想發問，旁邊突然有人叫了一聲。

    「橋上來人了。」

    劍樓諸強翹首望去，只見不動之橋上的妖州方向，一道身影飄然而來，那叫一個輕鬆愜意。

    此刻橋上沒有半點霧氣，以一眾上境強者的目力，只是稍微凝神，便看清了來者是誰。

    呂宣的呼吸豁然急促起來，鼻孔一個勁往外噴氣。

    大長老倒是穩重的多，只是那白色長鬚，卻是根根乍起。

    薛冰寒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往後避了避。心說薛某為雙方都已做過努力，後面不管發生什麼，你們都別再找我了。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張南。

    張南現在是真的很開心。

    去妖州的時候，一路被吹過去的，四周又都是迷霧，整個人都渾渾噩噩。可現在，離開了那個危險的州域，回到青州故土。一路上更是迷霧不見，空氣清新，景色優美。幾千年來，怕是都沒人在不動之橋上這樣愜意的行走過。

    張南也望見了橋上沒了那麼多的妖魔，望見了橋邊的劍樓諸強，心情更是愉悅。

    看來那些妖魔已經被劍樓料理，回青州的最後一點小障礙也不復存在。

    「嗨，我回來了！！」

    張南高興的揮了揮手。

    呼——

    橋邊的劍樓陣營裡，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第495章 道歉不走心

    劍樓強者裡沒有傻子，雖然一開始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聽了大長老和薛冰寒的對話，某人回歸後又看見這幾位的表情臉色，再結合那一位的斑斑劣跡，心中大概也猜出一二。

    看來剛才那陣怪風，多半是和那一位有關係了。

    稍微有點心眼的，都和薛冰寒一樣，不動聲色的往後面退。

    這是大佬們的撕逼，份量不夠的都得躲遠點才行。

    張南現在渾然不知道自己之前險些坑死兩個劍樓大佬，正高高興興的往前走，突然聽見一陣微弱的哼唧聲。

    側頭一看，是有兩個妖魔扒在不動之橋邊上，正在和九天罡風的吸引做抗爭。

    張南不是聖母，敵對勢力的妖魔，方才還打生打死，不可能現在就生出憐憫之心。之所以會留著妖王媚舞，主要是因為她體內被留了東西，將來說不定能有大用。可眼前這些妖魔不同，現在把他們救上來，反過來頭來還得打你，死一個少一個。

    隨意瞥了一眼，張南便準備離開。可看清那兩個妖魔的樣子，張南又停住了腳步。

    是認識的，尹丘和岩鴻。

    「呦，是你們啊。」張南看清是這倆，哼了一聲：「之前還以為你們走了，沒想到只是做做樣子。趁著我不再，竟然去而復返。」

    被張南一頓訓，尹丘和岩鴻只想罵娘。

    已經儘可能躲著了，可你特麼陰魂不散啊。哪是我們去而復返，是你生生把我們又給逼回來的。

    那一陣爆炸的氣流，青州這邊都吹到橋下一群，距離較近的尹丘等三妖魔，又怎能討得到好。直接就跟狂風中的落葉一般，被席捲而起，吹了回來。

    灰鷂比較倒霉，直接落入橋下。尹丘和岩鴻運氣好點，在掉落的時候勉強扒住了橋邊。

    「我們是被吹回來的！」尹丘強撐著，臉紅脖子粗的申辯。

    「嚇？」張南愣了下，反應過來之後，頓感有點不好意思。

    「怎麼就你們倆？那個灰什麼呢？」張南關心。

    「掉橋下了。」尹丘憋著氣。

    「怎麼那麼不小心。」張南嘆氣。

    「你他嗎……」尹丘再也忍不住了，就算死也得死的有尊嚴點，便要破口大罵。

    腹中這口氣一洩，再加上因為激動，身體哆嗦了一下，手一鬆……

    嗖，尹丘直直被吸進橋下的罡風之中。

    「哎呀。」張南探頭看了一眼，很是惋惜：「說髒話，遭報應啊。」

    岩鴻在邊上也手一抖，差點也步了尹丘的後塵。

    張南轉頭，看向岩鴻：「你打算怎麼辦？」

    岩鴻僵著臉，不吭聲。

    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的修為遠不如尹丘。尹丘是六境妖魔，強撐著說幾句話都掉下去了。他這邊要是一洩勁，哪裡還能有好下場。

    「投降嗎？」張南問。

    張南並非心血來潮起了什麼善念，而是突然想到，樓主現在和妖州開啟談判，將來青州與妖州的關係定然產生某種變化。自己剛剛那個女妖魔體內留下種子，將現在再收個俘虜，說不定將來都能有所用處。即便用不上，當做兩手閒棋也是好的。

    岩鴻神色掙紮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張南很是滿意，道：「那你多堅持會，我這就回去找人來救你。」

    岩鴻又是一哆嗦，險些掉下去，嘴上更是差點就罵出聲來。

    什麼意思啊，誠心耍老子還是怎地。

    張南還真不是耍他，而是和橋下的罡風拔河，張南自問力氣還差點。更何況現在他現在是受傷狀態，表面看著沒事，五臟六腑都已經有了暗傷，想幫忙也幫不上。

    這邊安撫了下岩鴻，張南大步過橋，走向劍樓諸強。

    「這麼多人來迎接，張某實在擔當不起。」張南很是謙虛。

    大長老和呂宣本來都憋著火氣，準備在張南迴來後，狠狠噴他一通，然後再質問方才颶風之事。可一見這人如此的不自覺，頓時感覺好無力。

    「張先生！」二長老上前一步，淡聲問道：「先生方才，哪裡去了？」

    此前張南剛來天塹崖的時候，已經和二長老等劍樓強者見過面，只是沒說過幾句話。

    「原來是二長老。」張南笑道：「方才妖魔犯境，張某便去妖州走了一遭。那邊的風景，可當真與青州不同吶。」

    劍樓諸人問題，都是神情一凌。

    雖然大家已經猜到張南去了妖州，可現在得到證實，心中還是難免震撼。他們守在邊界多年，甚至連不動之橋都沒有深入過，只是被動的防禦。除了樓主之外，無人涉足過妖州大地。可是眼前這個人只是第一次來，竟然就踏上那片土地，而且還全身而退。

    「張先生可與妖州強者交手？」二長老問。

    「不算正式交手，別忘了張某還有封印在身。」張南再次強調了這一點。

    「張先生還未解開封印？」二長老一驚，隨後又狐疑道：「那你如何能安全脫身？方才的巨大爆炸又是怎麼回事？」

    「噢，用了點小手段。」張南笑道：「引爆了一個小陣法，雖然有點驚險，但這空氣也清新了不少。」

    張南感覺氣氛有點沉重，便故意說點輕鬆的話，想著調節一下。可沒成想，不說還好，這話一說出來，氣氛好像更沉重了。

    「果然是你！！」呂宣恨恨的磨著牙：「你知不知道，剛才險些害死我與大長老！」

    「呂兄別逗了。」張南好笑：「我剛才一直在妖州，又如何坑害你和……」

    說到一半，張南恍惚也意識到什麼。

    二長老黑著臉，在旁邊道：「方才呂劍首與大長老正與妖魔強者交手，想必是先生引爆陣法激起元氣颶風。若非我等救援及時，他二人此刻只怕已跌落天塹崖了。」

    「是張某的錯。」張南沒有狡辯，直接認了。

    「之前在妖州形勢危急，張某沒有過多斟酌。險些傷到大長老與呂劍首，實在是罪過。」

    本來二長老是要興師問罪，可一見張南這般態度，感覺這人也不像傳聞中那樣不講理，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不知者不怪，先生不必自責。」二長老也軟化了態度。

    「噢，多謝二長老體量。」張南突然恍然想起什麼，忙道：「差點忘了，橋邊掛著一個五境的妖魔，叫岩鴻。他已經投降了，諸位要是沒別的事，趕緊把他救上來比較好。」

    一群人又無語了。

    這人道歉顯然不走心啊，二長老剛客氣了一下說不必自責，還真就絕對沒事了，轉而去提什麼五境妖魔。五境妖魔的死活很重要嗎？你剛剛可是差點害死兩個上境的人族強者啊。

    不過話說回來，劍樓這幫人對張南還是有幾分佩服的。

    他們和妖魔打這麼多年，俘虜抓過不少，但主動投降的還真沒碰見過。

    大長老二長老和呂宣在那憋氣，也沒人說話，最後還是薛冰寒打破了尷尬，一邊組織人手去救岩鴻，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張南聊天。卻沒成想，隨口的一句閒聊，又聊出一個大雷。

    薛冰寒說：「張先生能從妖州回來實屬不易，換成我的話，只怕早死在那個勞什子碎劍堡前了。」

    張南說：「噢，碎劍堡啊，以後暫時不用擔心了，我把那玩意炸了。」

    聽了張南的話，劍樓強者們也差不多要炸了。

第496章 真的炸了

    「張先生。」薛冰寒強笑了下：「您真會開玩笑。」

    薛冰寒知道張南是個禍精，到哪哪不安生，折騰哪哪出大事。可任憑他再有想像力，也不會想像到碎劍堡被毀那麼嚴重。

    大長老二長老呂宣等人雖然沒說話，但神情比薛冰寒還異樣。

    碎劍堡是什麼存在，劍樓的尋常弟子或許不知，但上境強者們又怎會不知。尤其是大長老與二長老，這兩位資格老的，甚至都親眼見過。

    如果說劍樓是青州的門戶，那麼碎劍堡就是妖州的門戶。雖然不完全相同，但意義上差不多，都是近乎圖騰的存在。可以想像一下，如果說劍樓被人炸了，大家會是什麼反應，就知道碎劍堡炸掉會怎樣。

    「沒開玩笑，真的。」張南嘆了口氣：「我就是被那玩意逼的，要不然也至於搞那麼大動靜。不過話說回來，那東西太結實，根本沒辦法損壞。我也只是轟了它幾個跟頭，廢掉了法陣加持。雖然現在是一堆爛鐵，可妖州那邊花點時間，早晚能再建起來……」

    張南在那一臉遺憾的敘說，劍樓諸位強者在一邊跟聽天書一樣。

    那麼大的一座城堡，妖州的標誌性建築之一，被轟成了爛鐵……幹了這樣的事，竟然還滿臉遺憾的樣子，這心也忒大。而且那玩意是說重建就能重建的嗎？如果有材料就能建一個碎劍堡出來，那也太不值錢了。

    大家發自內心的不敢相信，可越聽越像真的。而且以張南的身份，也的確沒必要拿這麼大的事情來逗悶子或者給自己臉上貼金。碎劍堡被毀可是通天的大事，根本沒有作假的可能性。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因為面對這種情況，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眾人驚駭之餘，更是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碎劍堡都被廢了，樓主在那邊和妖魔談判，還能談的下去嗎？

    二長老下意識的看向大長老。「會怎樣？」

    大長老與二長老想交多年，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不知道，但也可能是好事。」大長老回答完，又低聲補充了句：「希望吧……」

    …………

    於此同時，妖州腹地，一片冰湖。

    冰湖四周長滿著鬱鬱蔥蔥的杉樹，湖中心是一座幾十丈長寬的小島，小島上有一座涼亭，頗有幾分詩情畫意的韻味。

    極地妖州是妖魔的領地，但這並不意外著妖州便是陰風陣陣鬼哭狼嚎什麼的。妖魔也是生靈種族之一，除了風俗習慣之外，環境方面和人族居住環境沒太大區別。

    涼亭裡坐著五人談笑風生，湖邊的杉樹林邊也有三三兩兩的身影矗立。

    坐在涼亭裡的五人看上去都是溫文爾雅，即便是外貌最粗獷的一位，也是很有禮貌的樣子。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是五個遊人在此小歇。可但凡有認識這五位其中一位的，多半都得戰戰兢兢畢恭畢敬。

    其中一位，正是遠道而來的劍樓之主，北域青州的第一強者。而另外四位，則都是妖魔帝尊。

    如同妖王一樣，帝尊是封號，並非特指某一個體。妖州有五大帝尊，當初張南擊敗的只是其中之一。此番劍樓之主前來，其餘四位帝尊齊出，與之相談。

    這五位至強者已經在這裡交談多日，從神情和語調上來看，已然達成了某種共識。

    「五百年前我族兄登雲山劍樓，中止了兩族大戰。今日樓主遠赴我妖州，成就州域盟約，都可以說是千古美談吶……」

    說話的是一名相貌威嚴的中年大漢，穿著一身紫色錦衣，舉手投足都盡顯王者風範。此人正是妖州五大帝尊之一，也是勢力最大的一個，伏芒帝尊。

    「伏芒帝尊言過了。」樓主輕笑：「冷某凡夫俗子，可不敢與令兄相提並論。」

    樓主看似與幾大帝尊談笑風聲，可內心卻一直有些沉重。

    此行目的看似已然達成，但實際上是在做出許多妥協的基礎上達成的。對於劍樓乃至整個青州來說，那些代價可是相當沉重。可是，要想渡過那個危機，與妖魔的和平是必須的。而他手上的籌碼太少，腰桿更是不夠硬，沒有足夠的話語權，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這個層次的強者，青州就他一人，可妖州現在和他坐在一起的就有四位。號稱五大帝尊，可實際上這等層次強者，在妖州又怎會只有五位。別的不說，光伏芒的那位已閉關五百年的兄長，都不知道今日是何等實力。

    唏噓之餘，樓主想到了張南。

    那個男人可以依靠，否則他也不會深入妖州犯險。可話說回來，那個男人身上不確定因素也很多。綜合考量，沒有把其列入這次談判的籌碼當中。

    這邊樓主心情複雜，而四位妖魔帝尊其實也有些不甘。

    伏芒帝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樓主，偶爾與其餘三位帝尊交流下眼神。

    打從這位劍樓之主到的第一刻，他們幾個就有心把其永遠留在這妖州冰湖。可幾天的談判下來，他們竟然沒有一個敢於出手。

    因為他們四個都清晰的感覺到，別說他們四位，便是那位正養傷的也加入進來，五大帝尊合力，也留不下這位樓主。更甚者，他們其中說不定會有哪個有隕落的可能。

    用深不可測這四字來形容，根本不足以表明這位樓主的可怕。

    此刻兩州最頂級的幾位強者的會談進入尾聲，大家正準備在客套幾句，便結束的時候，一道流光突然從遠處極速而來。

    矗立在樹林邊的人群中立時有幾人飛身而起，將那流光攔住。

    杉樹林邊這些人群，看似好像嘍囉守衛一樣。可實際上，卻都是清一色的上境妖魔，當世的強者。只是因為涼亭中的那五位太過強大，否則這些無論哪個出去，都是一方巨擘。

    「哪個不知死活的擅闖，不知道諸位帝尊在此嗎？！」

    有人厲聲呵斥。

    「急報，邊界急報。」來人很是焦急：「碎劍堡，碎劍堡出事了！！」

    四位妖魔帝尊臉色一變，劍樓之主心頭豁然一緊。

第497章 就是不相信

    樓主與妖州四大帝尊的談判已經基本達成共識，只差最後一個形式上的確認。可偏偏這個時候，傳來碎劍堡的消息。

    碎劍堡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妖州的門戶。自建好第一天起，那的功能就只有一個，守備妖州，防禦青州人族進犯。現在突然傳來消息，說出事了……那還能是什麼事？青州人族打過來了？！！

    之前邊界方向的元氣暴動，這邊諸多強者自然也有感應。只是因為天塹崖的特殊地理，大部分的力量都被不動之橋下的罡風引走。否則的話，青州那邊也不會起那麼大動靜。如此一來，樓主和帝尊們所在的位置，雖然都有所察覺，但也沒感覺多強烈。

    以伏芒為首的四大帝尊，不約而同的動了下步伐，隱隱將樓主圍在當中。此前這四大妖魔雖然有圍攻的想法，但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的表露出意圖。

    不過四位帝尊終歸不是那種莽撞之徒，站住位置只是戒備。在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不可能馬上就動手。

    「冷先生，真不好意思，這麼重要的時候偏偏出些瑣事。」伏芒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沖樓主道了個歉，而後轉頭大聲問道：「碎劍堡出了什麼事？」

    報信的是一位六境妖魔，悲憤的匯報導：「一名人族強者偷襲碎劍堡，九位妖王死戰不退，除媚舞妖王僥倖逃生之外，其餘八位妖王盡數陣亡，碎劍堡也被毀掉了……」

    聽得奏報，全場雅雀無聲。冷場了片刻，妖魔們都憤怒了。

    不等帝尊們發作，一名守在湖邊的上境便過去一腳將那報信的妖魔踹倒。

    「放屁！」那妖魔大怒：「你喝多了還是腦子不好使，來這裡胡言亂語，嫌命長嗎？！」

    報信的妖魔從地上爬起來，帶著哭腔道：「是真的啊，我族兄也在碎劍堡，是以血脈秘法傳信，斷不可能有誤。況且邊界處的元氣暴動，你們應該能感應到的啊。」

    「還敢胡說！」另一個上境過來，乾脆把那妖魔的嘴封住了。

    感應到當然感應到，弄幾個六境妖魔隨便掐幾架，也是那動靜。

    幾大帝尊也頗為尷尬，伏芒這次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對樓主抱了抱拳：「底下人不爭氣，讓樓主見笑了。」

    伏芒帝尊現在是真的很尷尬，也非常生氣。

    如果報信的說人族入侵，或者碎劍堡被圍什麼的，妖魔們多半都會信。哪怕說人族攻勢猛烈，碎劍堡可能會失守，這種情況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偏偏說什麼八位妖王陣亡，一個僥倖逃生……更有甚者，還說什麼碎劍堡被毀……

    就算想破壞和談搞點事情，撒謊也撒點技術含量比較高的好不好。

    伏芒帝尊臉色不善的瞅向其中一位帝尊，其他兩位的目光落點和伏芒一樣。

    在掌權的幾大帝尊之中，就這一位最反對和談，之前也搞過不少事。這次來這麼一手，自然也是首要懷疑對象。

    「別看我！」那位帝尊很是惱火，氣道：「我要是還反對，就不會和你們坐在這談。更何況就算我真想做什麼，也不會用這麼愚蠢的方式。」

    伏芒沒表態，只道：「先把那個報信的關起來，以後慢慢查，別讓客人看了笑話。」

    幾大帝尊在那明著暗自給樓主道歉，可樓主現在卻是一點都不踏實。

    妖魔不信碎劍堡毀了，樓主同樣也不敢相信。只是想到某個男人，這心裡難免七上八下的不踏實。他可清楚的記得，走之前那個人來了雲山，而且他還留下命令，把那一位誑上前線。如果是那一位，毀掉碎劍堡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幾位帝尊。」樓主道：「空穴不來風，或許真出了事。青州和妖州情況不同，冷某隻是劍樓之主，並非青州之主。若是有其他人偷偷越界，進犯妖州，也不是全無可能……」

    樓主還真不是在這抖什麼小機靈，而是他非常清醒的認識到，碎劍堡如果真被攻破，而且還是被一個人，對妖魔的刺激會以後多大。可現在偏偏他相信，那些妖魔不信。在對方不信，又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把話說的太明白，只能委婉的說一說。

    一是先把責任撇清，並提前打打預防針，別因為這件事影響了雙方的洽談。另一個，樓主也從中看到一個機會，一個逆轉現在局面，確保青州利益的機會。

    當然，總的說來，樓主還是好心的。畢竟是人家房子被炸，安慰是最基本的禮貌。只可惜，樓主的這些意思，全被誤解了。

    樓主在這說的越多，幾大帝尊的臉色越不自然。因為他們所想的，根本和樓主不在一個位面上。

    「冷先生不必多慮。」伏芒帝尊笑道：「下面人大驚小怪，或許鬧了什麼誤會。」

    「誤會可大可小，幾位帝尊最好還是去證實一下。」樓主道：「此番冷某帶著誠意而來，不想因為一些意外之事，讓幾位有所誤解。」

    「不會不會。」另一位帝尊道：「冷先生的誠意我們都看到了，斷不會被人用一些小手段矇蔽。」

    「幾位沒明白我的意思。」樓主嘆了口氣，決定幹脆把話說明白一些：「冷某想到一個人，如果是他的話，碎劍堡被毀之事……」

    「冷先生。」又一位帝尊輕笑著打斷道：「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碎劍堡在我極地妖州有不滅之堡的稱號，與不動之橋並列。遍尋極地妖州，包括我們幾個在內，沒有誰可以憑藉一己之力撼動碎劍堡。連妖州都如此，樓主說青州有人能做到，甚至還是你之外的人……呵呵……」

    「如果樓主想說，是轟出《六道生滅》那一位，就不必擔心了。」旁邊的帝尊接口道：「且不說當時的情況如何，是不是真是那人出的手。即便真的是他，《六道生滅》也滅不了碎劍堡。不怕告訴您，那座堡壘十分特殊，只有最純粹最原始的力量，才有可能起到些作用。如果真有那樣的人物，妖州和青州的局面現在恐怕是掉過來的。」

    幾個帝尊都有些生氣了，因為在他們看來，樓主這是抓住他們的痛腳，因為一個拙劣的謊言揪著不放。

    樓主聽出幾大帝尊對青州的輕視以及不滿，要換別的事情肯定就不接著說了。只是碎劍堡這件事沒有迴避的可能，只能耐著性子道：「事無絕對，總不能排除意外。在不久之前，冷某都不覺得青州有人能與冷某並肩。可是現在……」

    「冷先生雖然不是青州之主，卻也是一劍鎮一州的梟雄。」一直不吭聲的伏芒帝尊也開口了，有些嚴厲的打斷樓主：「我等御下不嚴，冒出幾個敗類丟人現眼，是我等的恥辱。但以冷先生的身份，卻一味的抓著這點不放，格局未免太小了點吧。」

    伏芒帝尊這番話等同把矛盾挑明了，讓樓主再無繞彎子的可能。現在要麼樓主正面懟，要麼就此揭過不再提這一茬。以這幾日樓主體現出的素質和涵養，肯定是閉口不言才對，這也正是伏芒帝尊想要看到的結果。可他萬沒想到，樓主竟然是懟回來了，而且還是最不可挽回的那種。

    「既然幾位帝尊不信，那咱們一起邊界走一遭吧。」樓主道：「眼見為實，去了便知。」

    「好！」伏芒帝尊也是惱了，聲音無悲無喜：「既然樓主對自己的族人這般有信心，那我們去看看又有何妨！」

    「如果碎劍堡真毀了，那我們之前提那些條件，都可以作廢了。」

    「是啊，人族若有這等實力，那些條件真是自取其辱了。」

    其他幾位帝尊更是不滿，紛紛毫不掩飾的出言譏諷。

    樓主剛剛到這裡的時候，幾位帝尊便是這種態度，後來談的久了，才漸漸轉變態度。結果因為一個碎劍堡，一下回到了原點。

    面對這種情況，樓主也是無奈。心說我雖然是有些打算，可說一千道一萬，也是為你們的臉面著想啊。怎麼就不相信呢，現在把話說這麼滿，一會可怎麼收場。

    唏噓無奈之餘，樓主眼前不禁浮現出某人面孔，越發的百感交集。

第498章 只有一個條件

    以劍樓之主和幾大帝尊的修為，飛行速度雖然說不上瞬息千里，但也相差不遠。從妖州腹地到邊界，何止萬里之遙。可這幾位強者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便抵達了碎劍堡所在。幾人到了之後第一反應，便是這裡可真是干淨。

    碎劍堡所在的區域是一片戈壁，雖然原本就沒什麼東西，但植被和石丘總有一些的。可現在倒好，毛都看不見一根，那叫一個清潔溜溜。不僅如此，連霧氣都散了。長長的不動之橋，就像白紙上的黑線那般明顯。

    什麼都看的很清楚，可碎劍堡哪去了？那本該是最明顯的標誌物，現在卻找不見蹤影。帝尊們此前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惶恐。

    「出什麼事了？碎劍堡呢？」脾氣最為暴躁的一位帝尊嘶吼。

    「應該，是那個……」樓主沖一個方位努了努嘴。

    「那決不是！」那帝尊斷然否認。

    伏芒等其他幾個帝尊沒吱聲，但表情也都差不多。

    光溜溜的大地上，半掩埋著一堆橫七豎八的巨大金屬塊，一個個都跟小山似的，又怎能看不到。幾位帝尊不是沒看見，只是實難相信那便是碎劍堡。

    那可是碎劍堡，極地妖州的不滅之堡。即便真有人能把這千里戈壁轟平，即便真有人將這兩州迷霧驅盡，也不應該撼動碎劍堡分毫才對。

    那一堆坑坑窪窪的大鐵疙瘩是什麼玩意？是碎劍堡嗎？絕不可能！絕不承認！

    除了不敢相信之外，便是濃濃的尷尬了。

    之前他們與樓主那樣口放狂言，並不是昏了頭，而是真的很自信。對於妖魔來說，碎劍堡是不可能被攻破的，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最多也就是十萬分之一。結果誰能成想，還真就中了個大獎。

    幾大帝尊一言不發，飛身進入碎劍堡的殘骸查看。樓主不言不語，跟在一旁。

    正常情況下，這種地方是不可能讓樓主跟進去的。可現在等於只剩下一個垃圾堆，跟與不跟都是無妨。

    在碎劍堡之內，帝尊們找到了八大妖王的屍體。

    妖王，上境強者中的精英，僅次於帝尊的存在。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死了，身上連一個傷口都沒有。

    在張南引動爆靈殺陣之時，如果這八大妖王是正面敵對，都不一定會喪命。可他們偏偏是在碎劍堡中，將原本的優勢變成了劣勢。

    八大妖王操控碎劍堡的時候，等於和碎劍堡同為一體。只要碎劍堡不破，他們就不會受到半點傷害。這本該是他們最強的手段，結果因為碰上了張南，

    爆靈殺陣引爆的力量，是最原始最純粹的力量，沒有任何武決技巧在裡面，就是單純的爆炸。而對於碎劍堡，恰恰就是這種力量最有效。在那些禁制被抹殺的同時，妖王也在瞬間被摧毀了。他們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精神方面卻已經完成被摧毀。意識消亡，空留下一個強壯的軀體。

    四大帝尊雖然沒有親眼目睹碎劍堡被摧毀的那一幕，但從八大妖王的屍體上看出些端倪。

    「絕不可能是一個人做的。」一名帝尊道：「純粹的元氣之力，便能一舉摧毀碎劍堡，那是何等修為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真有那樣的人物，單憑一己之力便足以掃平兩州了。」

    「不錯。」另一名帝尊接口道：「即便只有一人，我料想也勢必借助了某種手段，否則斷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幾大帝尊看似在互相交流，實際上都是說給樓主聽的。

    妖魔一直自視甚高，雖然多年來不能攻破劍樓的防禦，但那是有多方客觀因素造成。單從個體實力上來說，人族注定不如妖魔。哪怕強如劍樓之主，妖魔之中也不是找不到能與之抗衡的存在。

    而現在，碎劍堡被一個人族攻破。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個人族的存在，比碎劍堡被攻破本身還不能讓妖魔接受。

    樓主很明智的沒有表達意見，做看妖魔們在那給自己找台階。他不需要去爭辯，也不需要去調查。妖魔不管嘴上怎麼說，都肯定會把真相查清。

    堅持完碎劍堡的殘骸就，其餘的上境妖魔也陸陸續續趕到，並找到了一些倖存者。

    那些倖存的妖魔，大多是距離比較遠，才保住了性命。一番調查辯證之後，帝尊們找到了答案。

    碎劍堡被毀是真，只有一個人動手也是真。碎劍堡九大妖王，八位喪命，僅剩下一個妖王媚舞，現在也不知所蹤。她旗下的妖魔幾乎死傷殆盡，自己又疑似重傷在身，再加上略有些特殊的身份，躲藏起來養傷也不奇怪，四大帝尊並非不能接受。只是碎劍堡被毀這件事，以及摧毀碎劍堡那個人，他們就不能接受了。

    此前，樓主深入妖州求和嗎，雖然所說那些內容，得到了妖魔們的重視。但既然是談判，肯定要爭取利益。自視甚高的妖魔們，提出了很多相當苛刻的條件。

    那些條件讓劍樓乃至青州，都有背負恥辱的嫌疑，但又很巧妙的留了餘地。樓主雖然心中悲憤，但頗於實力不如人家，也只能勉強應下。

    可是現在，碎劍堡被毀的事情一出，那些看似苛刻恥辱的條件，一下就變的不一樣了。

    不管張南是用自己的力量，還是借助什麼特殊手段，都不能否認他摧毀了碎劍堡這個既定事實。這樣一個人物，對於妖魔來說，可比劍樓樓主還要難對付。

    他沒有自己的宗門，沒有任何牽掛，只有一身橫掃八方六合的修為，以及一顆躁動的心。

    面對這樣一個人，妖魔們提出哪些條件，不光是自不量力，更是自討苦吃。

    比如妖魔們要求，想在青州內劃出一片區域，讓妖州的妖魔們進駐，嘗試摸索和人族共生共處的辦法。在找到合適的模式之前，在這個區域之內，不管人族和妖魔相親相害，還是打生打死，雙方都不得干涉。

    原本這是一個很恥辱的條件，相當於劃出去一個殖民地，最差也是個租界。說一千道一萬，就是欺負青州軟弱，打不過妖州的妖魔。

    可現在多了個張南，便不一樣了。

    他不屬於劍樓，不受協議約束。自己修為實力又變態，能摧毀碎劍堡，又怎會拿不下一個殖民地？有這樣的人物在，妖魔提出那樣的條件，不是自取其辱還能是什麼？

    幾大帝尊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很快便達成了共識。

    「冷先生。」伏芒帝尊對樓主道：「我們之前談的協議，我們想改一改。」

    「說來聽聽。」樓主看不出悲喜。

    若是之前伏芒帝尊提出這樣的說法，樓主肯定會很高興。可是現在，就值得玩味考慮了。

    「之前我們提出的條件，可以全部作廢，基本可以在無條件的前提下，答應冷先生所提的和解方案，以及雙方的合作計畫。」伏芒帝尊頓了頓，認真道：「我們的條件，只有一個。」

    「是什麼？」樓主問。

    「交出張南。」伏芒帝尊殺氣騰騰：「我們的條件，只有這個。」

第499章 有底氣

    對於幾大妖魔帝尊，張南這個名字並不算陌生。

    妖州現如今的勢力範圍，是由五大帝尊分割。當初靜無音開啟傳送陣，連接到了其中一位的地盤。那一位本來是要抓住這個機會，立下不世之功。結果因為張南功虧一簣，不光自己身受重傷，地盤也被放了一記大招。遭殃的那塊地方著實不小，直到現在還是鬼蜮一樣的存在。張南是所有事中不可迴避的人物，伏芒等其餘幾位帝尊又怎會不知。

    只是當時那位帝尊回來之後便直接閉關，靜無音為了不讓妖魔們亂了軍心，刻意降低了張南的影響力。雖然讓妖魔們提防這個人，但把受挫的主要原因歸結於人族的陰險狡詐。而且靜無音說到底也是上境妖魔，有實力競爭妖王的存在，自然也不可能過多去吹捧一個敵人。再加上妖魔一族慣有的傲氣，伏芒等幾位帝尊並沒有把張南看的很高，最多也不過是劍樓四大長老那種層次。

    現在，伏芒等四大帝尊，知道他們錯了。

    不過因為什麼原因被誤導已經不重要了，甚至碎劍堡被毀這件事也不重要了。伏芒等幾位帝尊地位非凡，上境強者都任由驅使，眼界和格局又怎是常人可比。

    碎劍堡毀就毀了，將來可以再建。哪怕時間久一點，他們也不是等不起。而且妖州的存亡，也不是靠一個碎劍堡維持。只要他們幾位帝尊在，妖州就永遠壓在青州之上。只是，有能力毀掉碎劍堡的人，不能留。

    這不光是報復誰的問題，而是關乎兩州的力量平衡。

    從之前得到的消息，以及劍樓之主的反應上來看，那個張南應該是新近崛起的強者，而且沒有自己的宗門勢力，習慣獨來獨往。可這樣的人物，必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依附。就算他自己沒那個心思，只要假以時日，也難保青州不會出現第二個劍樓。

    單單現在這一個，就已經將妖州擋在天塹崖。如果再多一個，必會對妖州構成威脅。而且從那人的作風來看，與劍樓是截然相反的。劍樓只守不攻，而那人是只攻不守。任由其發展壯大，絕對是養虎為患。

    幾大帝尊都沒怎麼商量，在極短的時間內，便達成了共識。

    今次和劍樓退讓，妖州雖然沒有好處，但也不會有所損失。可是那個張南，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

    「伏芒的意思，也是我們幾個的意思。」

    見樓主沉默不語，又一位帝尊開口道：「此人破壞兩州和談，毀我碎劍堡，無論如何都必須有個交代。」

    「冷先生，你當知道輕重。」另一位帝尊也開口威脅。「與那一人相比，還是我兩族安寧為大。」

    樓主目光淡淡掃過幾位帝尊，內心十分平靜。

    這些妖魔表面上是憤怒，貌似要找張南算賬，可心裡真正的打算是什麼，他又怎會不知。

    「幾位，你們可真看得起我。」樓主輕輕一笑：「張南是怎樣的人，你們現在應該已經有些底了。他那樣的人物，你們覺得我可以命令驅使？」

    「自然不能。」伏芒帝尊道：「但是，你可以請他過來，加入我們的談判。只要他來了，其他的事情，不需冷先生操心。」

    樓主收起笑容，目光冷冽了許多：「伏芒，我為大局著想，才處處禮敬退讓。可你們若是在這般不知進退，真當冷某不會拔劍嗎？」

    幾大帝尊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伏芒帝尊開口道：「冷先生，你這是何意？」

    「很難理解嗎？」樓主此前都是和顏悅色，如同個好好先生。但是此刻，卻是一身的冷冽之氣。雖然沒有半分修為展露，但整個人卻猶如出鞘利劍，讓幾位妖魔帝尊都如臨大敵。

    樓主沉聲道：「一直以來，冷某與師門都背負青州命運，從不敢任性而為。但那並不意味著，冷某就是一個喜歡忍讓之人。張南的出現，讓冷某可以卸下很多包袱。若是沒有他，冷某根本不會入妖州與你們商談。現在你們讓我把他交出去，甚至還暗示同謀算計……我不在乎你們如何輕視，但斷不能接受這般的侮辱。」

    幾大帝尊雖然沒有發作，但心裡面卻是罵翻了天。

    他們可是從來都沒輕視過這位劍樓之主，但他們知道樓主的弱點所在。君子可欺其方，妖魔同樣知道這個道理。因為背負著鎮守青州的重任，行事多有顧忌。這幾日的談判，他們幾乎就是圍繞著樓主這個弱點進行的。

    可是現在，樓主這個弱點不復存在了。

    他有了替代者。

    在碎劍堡被毀滅之前，妖魔們並不相信有這樣的人存在。而樓主自己，也不能完全確認。因為樓主只知道張南有那樣的實力，並不能完全確認這個人的立場。之所以留下那些安排，是對張南是試探，也是考題。

    張南用他的實際行動，給出了最完美的答案。

    樓主現在很有底氣，從來沒有過的底氣。

    「冷先生，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伏芒帝尊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感覺不真實。

    向來都是人族和他們說誤會，妖魔什麼時候給人族這般軟弱過。可是現在，他只能軟。

    他們知道北域青州面臨著怎樣的危機，但並沒有幸災樂禍的感覺。一是因為他們一直惦記著那片土地，自然不願意看著那裡毀去。二來是因為那個大危機，對極地妖州同樣有威脅。這次是北域青州，下次就可能輪到他們。況且現在還多了張南這個變數，危機轉嫁的幾率雖低，但也不無可能。

    剛才故意逼迫樓主，算是一次試探性的嘗試。如果能成功固然好，但成功不了的話，就只能改變策略。

    伏芒帝尊道：「之前我們談的東西，依然有效。但既然冷先生有誤會，那些條件便作罷了。」

    「那倒不必。」樓主道：「比如貴方提出在青州建個獨立王國，探索下妖魔和人族的共處方式，我覺得還是不錯的。」

    「免了免了，我覺得沒必要。」伏芒帝尊道：「青州南唐不是已經搞過一次了麼，結果也不是很好。」

    「那另外一件……」

    「那就更沒必要了……」

    幾個帝尊和樓主在這一邊掰扯，一邊在心裡面膩歪。

    被人家轟了橋頭堡，反倒還要退讓。之前是青州喪權辱國，現在卻隱隱有點反過來的意思。說一千道一萬，都是突然冒出的那個張南壞事。

    不行，一定要找個機會，必須把那個混蛋搞掉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