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我是系統之女帝養成計劃 作者:左右言它 (連載中)

 
Babcorn 2017-8-4 16:39: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702045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20 11:00
第858章 皇兄,你做的對

    「陛下,您都轉悠半個時辰了,到底進不進啊……」

    高遠一臉的無奈。

    大楚皇帝陛下楚晟睿,處置李家可說的上是雷霆萬鈞,盡顯一個帝王的狠辣和果決。而進大牢拜望張南,只是幾十步的事情,楚晟睿卻連大牢門都沒邁進去。

    「於情於理,朕都該進去,可是……」楚晟睿一臉的糾結:「先生當年救過朕的命,又屢番護佑我大楚。可我的臣屬,竟然將先生當罪犯抓進大牢……哎……」

    楚晟睿當然想見張南,但現在他現在覺得實在是沒臉見。

    人家見故舊有在家的有在酒席上的,最不濟也是在大街上偶遇什麼的,可就沒聽說誰在監牢裡見的。而且把故舊抓進去的,還是手底下的人。尤其楚晟睿還有點別樣情感,更是羞愧無顏的很。

    「陛下,見見那一位還是有必要的。」高遠勸道:「您如果覺得不方便,微臣願意陪您一起去。」

    高遠是站在忠臣的立場上想問題。

    李家這些人已經處置了,再由皇帝親自去謝罪放人,想必可以安撫下那位的怒火。此刻見皇帝似乎是怕了,高遠決定義無反顧,捨命陪君王。

    「陛下,臣陪您去!」高遠昂首挺胸。

    「滾!」皇帝大怒:「朕見先生,你去算怎麼回事。」

    高遠被噴了一臉口水,狼狽的縮了回去。

    他想做忠臣,皇帝還嫌他電燈泡呢。

    君臣倆個正糾結的時候,楚溫婷與李蓉到了。

    一見楚溫婷,楚晟睿頓時眼睛一亮。

    之前光想著見張南,竟然把這個皇妹可忘了。這位皇妹與張先生,可是有父女之情。有她跟著一起,那肯定能很大程度緩解尷尬的場面。而且只是一個小孩子,也不會像高遠那種礙眼。

    「婷婷,你來的正好……」楚晟睿興高采烈的迎上去,可冷不丁一撇,發現李蓉在楚溫婷身邊站著。

    「是你?」楚晟睿一愣。

    未來的皇后,楚晟睿自然是認得的。

    「正是臣妾。」李蓉款款施禮,眼神隱帶傲然。

    心說皇帝怎樣,現在我隨鎮國公主前來,也不得不向我低頭、

    「差點忘了,還有漏網之魚。」楚晟睿招呼人:「來幾個人,把這個逆犯給我綁了!」

    因為毆打張南並將其下獄的關係,楚晟睿現在對李家人是厭惡到了極點。無辜不無辜什麼的,從來就沒有哪個皇帝會真正考慮這種問題,有一頭算一頭,全都該收拾!

    眼瞅著禁軍往過來,李蓉嚇的花容失色、

    「公主……」

    「誰敢動手!」楚溫婷往前一站,怒視禁軍。

    幾個禁軍不敢造次,停下步伐。

    「全都退下!」楚溫婷不光讓禁軍退後,自己的隨從也被她喝退。最後只留下楚晟睿,高遠,李蓉,加上她四個人。

    「皇兄,你太過分了!」楚溫婷的小臉鐵青,瞪著楚晟睿:「你是大楚的皇帝,你的婚事不光是家事,更是國事!你知不知道你的的舉動,會給楚雲帶來怎樣的影響?」

    「嗯,李家的事情是我太急了。」楚晟睿也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了,道:「我應該提前做些準備,最起碼應該發一道明旨,先確認他們的罪名再下手。」

    「你……」楚溫婷真是無奈,氣的直跺腳:「皇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這是明旨不明旨的事情嗎?沒明旨還好辦,要下了明旨就一點回轉餘地都沒了……算了,不和你說了。趁還有時間,快把李家的人放了。朝臣那邊你我兄妹聯手,相信可以壓得住。」

    「陛下。」李蓉也道:「臣妾相信父親和兄長不會在意這個誤會。過了今天,臣妾和臣妾的加入,都會把這一切忘掉……」

    李蓉是想展露展露皇后的氣度,表現一下如何識大體。

    「你一邊去。」楚晟睿把李蓉一把撥了到一邊。

    楚晟睿這幾年也在練武,雖然沒練怎麼樣,但力氣還算練出點。這一撥了,把李蓉推出好幾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在楚溫婷發作之前,楚晟睿近前低聲道:「先生回來了。」

    「什麼先生,皇兄,你怎麼能對蓉姐姐……」

    楚溫婷根本沒明白楚晟睿在說什麼。

    「我是在說張先生的事情。」楚晟睿再次強調。「救過我的那位張先生。」

    楚晟睿知道楚溫婷管張南叫爸爸,但這事只能私下裡他們倆人自己叫,可不能在外面隨便說。這不光因為他是大楚皇帝,楚溫婷是鎮國公主,更涉及輩分問題。

    「什麼張先生……我……」

    楚溫婷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很快便是一愣。

    「你是說……」

    「就是他。」楚晟睿笑道:「他回來了。」

    楚溫婷嘴唇抖了抖,眼睛一下就紅了。

    「在哪?!」

    此刻楚溫婷的腦海一片空白,除了張南的樣子之外,完全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什麼李家啊,什麼楚雲國啊,什麼鎮國公主……

    全都不重要了。

    楚溫婷感覺自己幾乎一瞬間,便變回了當年那個懵懂的小女孩。什麼都不用她想,什麼都不用她做,只需要跟在張南身邊的小女孩。

    「在牢裡。」楚晟睿下一句話,很快將楚溫婷拉回了現實。

    「牢裡?」楚溫婷還沒反應過來

    「對,牢裡。」楚晟睿道:「被李家人打了一頓,然後當成偷狗賊抓緊了大牢。」

    「……」

    楚溫婷徹底回到了現實,只是這現實的畫風讓她有點懵。

    「公主殿下,你看陛下……」李蓉剛好在這時候又湊了過來,很是委屈的樣子。

    楚溫婷看到李蓉的面龐,又看了看楚晟睿和高遠,思路漸漸清晰。

    「皇兄,你做的對。」楚溫婷道。

    人在感情的矇蔽下,很容易做出有失理智的事情。此前楚溫婷對李蓉好,是因為她渴望那種關愛。而現在真正關愛她能照顧她的人回來了,李蓉那種虛假的東西便自然破除。

    尤其李蓉的偽裝本來也不高明,失去了那種姐姐光環之後,在楚溫婷眼前是一覽無遺。

    不過楚溫婷也只是現在清醒了,不可能一下就翻臉不認人。

    「皇兄,她是無辜的。」楚溫婷還是替李蓉說了句話。

    「我知道。」楚晟睿道:「雖然無辜,但她終歸是李家之人。將來或可以寬大,但現在必須一視同仁,否則群臣那邊說不過去。」

    「罪名方面需要斟酌。」楚溫婷想了下,道:「謀逆罪名太大,想個犯上的便可。」

    「這件事微臣來辦。」高遠道:「李家得勢之後,很是招搖了些日子,把柄還是有一些的。」

    張南的事情不能曝光,只能以其他理由處理。三個人在這商量怎麼定罪,李蓉可是蒙圈了。

    冤枉人都這麼明目張膽,也太過分了。而且公主這是怎麼了,突然也變了。

    「公主殿下,您……」李蓉難以接受。

    楚溫婷和李蓉終歸還是有幾分情分,嘆了口氣,道:「今日你李家抓了一個人進牢,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那不是……」李蓉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高遠和皇帝。

    直到現在,李蓉還覺得那是個局。

    「不用看他們,這件事沒人安排。」楚溫婷道:「你們抓的那人,對我和皇兄都很重要。詳情不便與你說,但你和你的家人也該有所反思。若非囂張跋扈,不會有今日之禍。」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話,李蓉肯定不信。可是楚溫婷說的她新,也聽的明白。

    不是皇帝故意想整李家,而是這次李家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而起因只是因為一條狗……

    因為一條狗,她的皇后沒了。

    「不,這不是真的。」李蓉喃喃搖頭。

    「帶她下去。」這次是楚溫婷招呼來人。

    「等等,你們不能!」李蓉緩過神,急怒道:「不管是因為什麼,你們都不能這樣對我。我什麼都沒做,我還是皇后!這是醜聞,是楚雲皇室的醜聞。你們蓋不住的,你們必須讓我做皇后……」

    她知道這些東西皇帝陛下不會關心,但是作為鎮國公主的楚溫婷不可能不關心。李蓉現在只希望,楚溫婷為了大局,為了楚溫婷,能至少保住她的皇后之位。

    但讓李蓉失望的是,她在楚溫婷眼裡,完全看不到一點在意。

    李蓉是有些失態,但也並非沒有道理。

    不管什麼事情,只要和皇室掛上勾,都會很麻煩,也會很殘酷。李家被拋棄,沒那麼容易被蓋住。尤其是在青州當前這個局勢下,很可能會發酵,引出很多的亂子。

    但是不管是怎樣的麻煩,楚溫婷都不需要再去擔心。因為張南迴來了,照拂她保護她的爸爸回來了。有張南爸爸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

    不過楚溫婷也根本沒考慮那些,與張南重逢的喜悅蓋過一切。

    剛才之所以商議罪名的事情,是因為楚溫婷還念及李蓉的情分,想為她留一條後路而已。可李蓉現在這樣的表現,這種威逼利誘的行為,已經等於自己把後路堵死了。

    現在的楚溫婷,什麼都不再想了。

    她只想去見張南。

    現在,立刻,馬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25 13:02
第859章 表現給你看

    「搞什麼啊,坐個牢都這麼不安生,還有完沒完了……」

    張南就像所有生病的人一樣,渴望安安靜靜的休息。結果這一天下來,這大牢就沒消停。先是所有的犯人都被高遠清空,然後是李家的人又被一窩蜂塞進來。亂亂哄哄又哭又嚎,實在是煩人的很。

    若是修為還在,弄個隔音結界不在話下。可因為在空間亂流裡受創,張南現在連普通人都不如,對於那些噪音只能被動忍受。

    高遠把李家人關進大牢,是刻意做給張南看的。可李家人只是喊冤,張南又沒刻意去查探,所以完全不知道那些傢伙是因為他才被關了進來。往耳朵裡塞了兩團稻草,好不容易安靜點了,卻突然有人又直奔他的牢房而來。

    張南住的是單間,與其他的牢房都有一段距離。來人到了張南牢房外面之後,就站在了那裡。因為張南現在背身子躺著,又沒開啟掃瞄,所有也不知道是誰。

    儘管那人很安靜,可這種被人參觀的感覺也著實彆扭。張南躺在那忍啊忍的,終於忍不住了,猛的起身回頭,便要張嘴開罵。

    可看到那人的面龐,張南不由一怔。

    那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漂亮的小臉蛋上帶著興奮的嫣紅。小鼻子一吸一吸的,靈動有神的眼睛裡閃著淚花……

    張南能肯定自己是第一次看到這張容顏,但又十分的熟悉,一個更加幼小的身影,與眼前這個少女漸漸重合。無關乎系統的記錄,那是來自心靈上的呼喚。

    「婷婷……」張南喃喃開口。

    轟隆一聲,牢門生生被楚溫婷撞開。伴隨著飛濺的柵欄和碎屑,張南被狠狠的摟住。

    「壞爸爸,你怎麼才回來啊……」楚溫婷哇哇的大哭起來。

    正常的畫風展開,應該是張南迴應著楚溫婷,摸著她的點暖心話。只是現在張南別說抬手了,整個人幾乎快被勒的背過氣去。

    現在張南可是比普通人還要虛弱,楚溫婷這小蘿莉則是正經的六境修為。這種激動的重逢場面再進行一會的話,摸頭殺的戲碼上演不了,但抱殺肯定能來上一場。

    到最後,還是想過來一起擁抱的皇帝陛下發現不妥,及時制止了楚溫婷。不過當張南被救下的時候,已經生生被抱的暈了過去。

    張南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換了地方。是一個非常寬敞明亮的房間,佈置很是清雅。張南躺在床上,楚溫婷則跟只小貓一樣趴在床邊,正瞪著眼睛看著他。張南剛剛一側頭,便和小蘿莉打了一個對呀。

    「哎呀。」小蘿莉猛的一直身子:「爸爸,你差點嚇死我。」

    張南咳嗽了下,心說你差點勒死我。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楚溫婷眼淚汪汪的道:「我找大夫看過,說你身體已經完全壞掉了,能活著都是奇蹟。爸爸你會死嗎?我不想剛看見你就要給你送終啊……」

    「呸呸呸,你說點吉利的行不行。」張南咧了咧嘴:「你找那些大夫懂什麼啊,我傷的是重一些,但只要休養一陣子便好,沒事的。」

    「嗯,我覺得也沒事。」楚溫婷擦了擦眼淚,很快就高興起來:「差點忘了,當年我給你送過終的,在墳墓裡躺了半年呢,可最後還是活了……」

    楚溫婷的小嘴在那叭叭叭的說個不停,從給張南送終說到司徒夏真帶兵打仗,張南是一點話都插不進去。

    在房間的外面,兩個人探頭探腦的張望。

    一位是大楚皇帝陛下楚晟睿,另外一位則是楚雲武院的老院長,護佑楚雲皇室數百年的老皇爺。

    原本是聽到動靜知道張南醒了,想要進屋看看。可見楚溫婷在那說個不停,兩人同時止步。

    「好久沒見婷婷這個樣子了……」老院長唏噓感慨:「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啊。」

    鎮國公主楚溫婷,如今早已取代老院長,成為楚雲人心目中的守護神。而在各種大事小情上,楚溫婷也處理的井井有條,表現出了遠超年紀的素養。

    楚溫婷的表現無疑是合格的,可卻不是真正關心她的人,所不願意看到的。

    再如何天才如何妖孽,楚溫婷都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女。這樣花一般的年紀,本該有著很快樂的童年。

    當初回到楚雲國的時候,楚溫婷只有八歲,那時還古靈精怪的。雖然經常調皮搗蛋讓人頭疼,可老院長是愁在眼裡甜在心頭。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沒有了,而多了一位鎮國公主。

    此刻在張南的床前,楚溫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無疑是又找回了真正的自己,這讓老院長十分的欣慰。

    大楚皇帝楚晟睿也深以為然,雖然不打算進去打攪,可眼中的妒忌卻是十分強烈。

    他也很想像楚溫婷那樣,能日夜守在床前,眼瞅著張南醒來。只可惜他身為皇帝,又剛剛處置了李家,導致一大堆事等著他處理。要不然的話,楚晟睿無比確信,床邊肯定有他一個位子。

    老院長和皇帝陛下扒了一會眼,滿懷心事的各自離開。而屋裡的張南,也終於有機會插上了話。

    連老院長都能看出的東西,張南自然更加清楚。看著楚溫婷那種興奮的小臉,張南心中滿是愧疚。

    這幾大宿主當中,楚溫婷是最小的一個。可偏偏張南對這個最小的,是放養最厲害的。這裡面固然有楚溫婷身份特殊的緣故,可張南還是感覺自己虧欠這小蘿莉太多。尤其在剛剛知道因為自己,新京城雞飛狗跳,連皇帝未來老丈人都全家下獄之後,張南更是感覺愧疚。

    「李家的事情,給你們兄妹添麻煩了。」張南道:「那李家的刁婦,固然是冒犯了我,但小懲大誡便好。鬧現在這麼大,會被很多人拿來做文章的。」

    張南很少以現在這個角度的去考慮類似於國家大事。

    雖然張南時長介入大勢力之爭,但那時張南的站位很高,只需要考慮最根本的東西,確定大方向便可。細枝末節的事情,無需他去考慮什麼。

    可現在張南暫時失去修為,沒了左右全盤的實力,才意識到那些細枝末節是何等的麻煩。

    不能以力破巧,便只能用腦。可很多事情,不是有謀略便能應付來的。

    楚雲國現在看著蒸蒸日上,號稱國力直追秦風國。可實際情況,卻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風光。

    當年梁王謀逆被誅,國都重建,楚雲國這兩年一直都在進行勢力洗牌。之所以和南唐聯合四處征戰,不是因為楚雲有多強,而是為了轉移國內矛盾,為了能在戰爭中多獲得利益,來穩定國內的行事。

    之所以內憂外患,還能穩固政權,很大程度是因為張南的威懾力,使得那些高端勢力不敢興風作浪。

    可張南最近兩年音信全無,外部力量蠢蠢欲動,國內也越來越不安穩。

    楚晟睿的大婚,本來是一個穩定人心的契機。結果李家現在倒了,又倒的那樣突然,很多人都必會借此大做文章。

    尤其張南看過系統日誌之後,知道現在司徒夏真也陷入了一個很艱難的境地。

    現在他的宿主們,很需要張南的幫助。

    如果是全盛狀態下的張南,自然不會在意這些,露個面就能輕易解決。可是現在他重傷未癒,連英靈手環都無法打開,幾乎做不了什麼事情。

    認識他的人有一些,但更多是不認識的。如果認為張南是冒充,想來試試身手,那後果可是相當的嚴重。

    「我給劍樓和雪風島分別寫兩封信吧。」張南對楚溫婷道:「讓他們派一些人來,幫你們兄妹穩定下朝局。我現在身體不便,只能找人來幫幫忙了。」

    「不用。」楚溫婷用力的搖了搖頭:「其實就算爸爸你沒受傷,我也不想你幫忙。在你回來之前,我司徒姐姐就說好了,我們要靠自己。」

    楚溫婷要的依靠,不是實力的援手,而在心靈上的支撐。

    只要張南在,她就有勇氣去面對任何事情。

    「爸爸,接下來你就安心養傷,好好看我的表現。」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25 13:02
第860章 瘋子在反思

    楚溫婷沒有待很久,在張南醒來之後,聊了一個時辰不到便離開了。

    小蘿莉很想在張南身邊多待一會,但現在的她是真沒那個時間。即便沒有皇帝抄老丈人家這檔子事,也有太多的事情等著她處理。

    楚雲國和南唐國的崛起都和張南有直接關係,是高端戰力強勢碾壓的產物。近乎拔苗助長的方式,造成的最直接影響便是根基不穩。全都是一樣的表面強國,實際上內憂外患一大堆。如果真的強大到可以不用看人臉色,司徒夏真絕對不會親自去秦風國參加會盟。

    楚溫婷在張南面前拍了胸脯,信心滿滿的走了。可看著小傢伙的背影,張南知道她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而已。

    即便不去查看系統日誌,張南也能看到楚溫婷眉宇間隱藏的憂愁。

    李家這件事看似沒什麼特殊,可只要稍微用心去想一想,便不難從中看到很多問題。

    皇帝需要盡快有皇后有太子,以此來鞏固皇權,打消其他皇族成員的小心思。朝堂上更需要新貴,來平衡穩固各方勢力。更需要帶著黑點的奸臣權臣,來轉移民眾的矛盾……

    之所以要做這麼多,歸根結底,是現如今的楚雲國很不安穩,有很多的隱患。

    張南躺在床上,第一次認真反思一些事情。

    從北域青州到極地妖州,再到東帝穹州,張南解決所有事情的方式都可以用簡單粗暴來形容。可現在細細想來,當時的問題固然是解決了,可這並不代表沒有留下其他隱患。

    以前張南不是沒想過這些,但都沒有太當回事。而在他暫時失去力量,並親眼看到楚溫婷為之煩惱時,才意識到這些隱患的可怕。

    張南可以再一次出手解決,只要等上一段時間把傷養好,或者乾脆把楚溫婷及司徒夏真帶走。張南要面對的是州域大劫,而不是雞零狗碎的事情。屆時張大先生繼續去搞風搞雨,世俗那些破事自有其他人去處理。

    但是,交給其他人去處理,會處理成什麼樣?

    內部爭權奪利血流成河,外部戰亂四起生靈涂。天降的災難固然可怕,可人為的劫數就一定無事麼?

    以前的張南高高在上,俯視眾生如螻蟻。這次以平凡人的視角去審視一切,心中頓時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不行,青州不能亂。」張南用力的搖了搖頭,猛的坐起來。

    原本他回來,只是專心培養宿主,助自己提升修為,三年後去穹州可大展拳腳。至於青州如何,尤其是世俗方面的事情,張南從來沒關心過。可是現在張南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一直以來都犯了一個錯誤。

    張南目前還說不清那種感覺,但至少可以確認自己不能繼續耗著。

    思索了一會,張南將手伸進懷裡,摸出一樣東西。

    現在張南不能動用修為,靈器也無法使用。但只是從水月洞天裡取東西,還是可以做到的。

    張南拿在手中的,是一方印台。

    七品靈器,五獸將軍印。

    靈器多種多樣,有的用於攻伐有的用於防禦,亦有用來修煉。五獸將軍印,便是用來修煉的靈器。

    很多宗門都有類似的靈器,比如劍樓的劍境玉壺,可讓武者進入歷練,提升修為。但此類靈器大多數,都只有武者才能使用。而五獸將軍印,卻是針對普通人的。

    通過這方靈印,可讓一個無修為在身的普通人,在很短的時間內達成五境修為。根據個人素質不同,慢則一年,快則三月。一個普通人,可以擁有造化境的戰力。而且在同一時間,可以讓很多人同時使用。

    簡單的說,這就是一個批量製造造化境武者的靈器。

    當然,這種速成並非完美,弊端還是有的。

    正常修煉起來的造化境武者,可擁有五百年的壽命。可通過五獸將軍印速成的,壽命不會有絲毫增長,甚至都不比正常的先天境。

    另外,也不能修煉任何武決,只會擁有五獸將軍印賜予的一些特殊能力。在實戰方面,遠遠不能與真正的造化境強者相比。即便是十人聯手,也難敵過一名自行修煉的造化境。

    此寶是聖殿大祭司的私藏,也就是天昊聖州之物。

    漫說在那種地方,即便是在東帝穹州,也沒人會用這個來提升修為。即便是某個世家得到,用其製造許多造化境,也沒有多大意義。

    在天昊聖州或者東帝穹州,輪迴境才是算是即戰力的准入門檻。即便是通法境的武者,也只有打雜的份。用五獸將軍印速成的造化境,當垃圾放著都嫌佔地方。

    可那是在天昊聖州和東帝穹州,在北域青州這片土地上,如果真在短時間內,造就一隻造化境的軍團,那意義可是截然不同。

    看著手中的五獸將軍印,張南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異樣。

    類似這樣的東西,系統裡自然也是不缺。可自始至終,他從來沒想過要讓宿主們兌換。

    一個是張南看不上這種低端戰力,而是也沒想用這種力量去介入世俗。即便造就一支強大軍團,讓宿主帶領著所向無敵,也沒有實際意義。

    宿主的修為不會增長,張南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

    而且各大宗門之間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那就是強大的武道力量,不能太過介入世俗當中。

    一個兩個的高端戰力,比如說秦風國的輪迴境強者,這樣的沒有關係。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再強也只能左右幾場戰役的勝利。況且即便是這樣的戰力,也被禁止介入國戰當中。

    可製造一個武者軍團出來,那意義可是太不相同了。哪怕只是一個千人規模的造化境軍團,對於一個國家的意義,也比幾個輪迴境要強。

    現在張南拿出這個的唯一用處,是讓楚溫婷利用這種力量,來穩住當前的局勢,對哪些懷有二心朝臣,以及蠢蠢欲動的外部勢力加以震懾。

    說好聽點,這東西的作用除了維護世界和平,張南一點好處都撈不到,而且還犯忌。

    張南一直四處惹事,看著好像一點顧忌都沒有。但即便是被張南禍害了的人,但凡有點腦子的,實際上心理都明白,張南也是有底線的。

    不管張南做什麼,都是實力方面的碾壓,通過最暴力的手段讓人屈服。可在做那些事的同時,張南大多數時候並沒有真正去碰撞旁人真正在意的東西。

    比如之前在北域青州四處惹是生非,除了妖魔那種特殊事件,張南沒有真正傷害任何一個勢力的利益。就好像很多大公司的董事長,被一個瘋子以暴力手段毆打,被迫為這個瘋子做很多事情。但是這個瘋子只會毆打董事長,而不會破壞那些公司的生意。

    可這一次不同,張南拿出五獸將軍印。看似沒有去傷害任何人,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惹是生非,但實際上卻等於在青州投下一記猛藥。而且這還只是個開始,張南並不打算只拿出這一方印台這麼簡單。

    「不管了,就從這開始吧。」張南下了決心,張口呼喊:「外面有人嗎?幫我叫一下鎮國公主,她應該還沒走遠吧。」

    而在張南調整行事方式的時候,在遙遠的東帝穹州,某個所在,也正有人正在談論他。

    一處青生,一座石樓。石樓前一間茶坊,茶坊裡一老者,一少女。

    老人在對著一個棋盤,似是在研究棋譜。少女帶著面紗,在一旁燒開水,很用心的在沏茶。

    「那人回青州了?」老者捏著兩個棋子,很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從空間裂縫走的,真是個瘋子呢。」少女似是笑了一下,聲音帶著病態的柔弱。

    「瘋子就對了,瘋子才能禍害人。」老者咕噥道:「再讓他瘋三年,青州顧忌也差不多了。」

    少女把沏好的茶放到老者面前,問道:「三年後,他真會回來嗎?」

    「肯定會。」老者端起茶杯,掀開蓋子吹了吹:「他要是不回來,這樓可就沒人開了。」

    茶香混在熱氣當中,似乎有了實質,在空氣中裊裊升起。破舊石樓上的字體,似乎也在這香氣中清晰了幾分。

    登仙樓。。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25 13:03
第861章 大亂將起

    「要變天了啊……」

    張南站在窗前,望著昏暗的天空,眼神頗有些異樣。窗前的桌子上,放著大堆的簡報。

    這都是近些年來青州各方勢力的情報,張南專門讓楚溫婷送來的。

    張南以前都沒有關心過這些東西,現在產生了些新想法,養傷也沒事做,便想簡單看看瞭解一下。

    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後張南完全是心驚膽顫。

    北域青州潛在的危及,比張南預料的還要嚴重。楚雲國只是一個縮影,而且狀況還算好的。

    以代表世俗勢力的七大國為例,秦風國國師當政,皇室式微,朝臣人心浮動,軍隊聽調不聽宣。古宋國五龍奪嫡塵埃落定,但落敗的四位皇子都不甘心出局,內戰的陰雲密佈。其他國家情況各不相同,但也都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問題。

    總而言之,現在所有的國家都被戰爭的陰雲籠罩。上一次七國混戰,政令還算統一。可這一次如果真的再掀起大戰,很多國家都有可能出現分裂。

    面對這種情況,各國都採用了不同的方法。

    楚雲國和南唐國是上一次戰爭的勝利者,但並沒有讓國內的情況安穩,深知再掀外戰是飲鴆止渴。所以楚家兄妹和司徒夏真,都想用和平的方式來過渡。

    可還有秦風國古宋國,則希望抓住這個時機,在楚雲和南唐徹底穩定之前,重新整合青州的勢力格局。

    ……

    「兩位君上已經考慮了三日,還做不了決定嗎?」

    秦風國國都,咸陽城。

    國師覃千秋面帶微笑,看著面前的兩位君王。

    北燕國皇帝,西周國皇帝。

    咸陽群雄會盟,以七大國為主。除了秦風國這個主人家,共有三位君王來此。一位是魏武國的皇帝,另外兩位便是北燕和西周。

    秦風國與古宋國、魏武國早有協議,準備對楚雲和南唐出手。這次是藉著會盟的機會,準備把北燕和西周也綁上一條船。

    其實對於秦宋魏三國的小動作,北燕和西周並非完全沒有察覺。只是這兩位國君,都不想蹚這個渾水。

    楚雲,南唐,秦風,古宋,魏武,這五個國家都算是地處中原,相互之間各有接壤,邊境從來就沒少過摩擦。現如今楚唐是明擺著穿一條褲子,另外三國抱團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而北燕和西周則都相對偏遠,只分別和秦風國及古宋國接壤。歷任國君都是和平主義者,小打小鬧安穩度日。別人不敢隨便欺負他們,他們也沒有爭霸之心。上次大混戰只是象徵性的湊湊熱鬧。好處沒撈到,但也沒算吃虧。

    這次秦宋魏想打,他們想著不添亂就是了。國君親自來會盟,完全是為了給組織者面子,卻沒想也要把他們給拉上。

    到了咸陽城後,三國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後,這兩位國君就沒睡好過覺,一直百般推諉。可今天不光覃千秋過來,古宋國二皇子趙孝,以及魏武國皇帝也都在座。三巨頭齊至,完全是不答應不罷休的價值。

    「覃國師。」西周皇帝嘆道:「這等大事,漫說是三日,即便是三十日三個月,也不是那麼容易便能下定決心的。況且朕雖然為西周之主,但國中大事小情亦要與群臣商議。可您現在就要答覆,朕即便應下,回國之後也有可能招致群臣反對啊。」

    「周主所言極是。」北燕皇帝也道:「況且我兩國地處偏遠,若是對楚唐用兵必要經秦宋兩國之境。如此勞師遠征,後勤補給十分困難,將士又遠離故土,只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魏武皇帝哼了一聲:「兩位再三推脫,莫不是已經和楚唐暗通款曲了。」

    西周和北燕的兩位皇帝都沒搭腔,甚至瞅都沒瞅魏武皇帝一眼。

    這位的國土被人打下一多半,國內動盪不安皇權不穩,基本等同喪家之犬,現在是逮著誰就咬誰,反正再糟糕也遭不了哪去。如果不是有秦風國的覃千秋和古宋國的二皇子在這,西周和北燕的兩位皇帝根本不會和魏武皇帝坐在一起。

    「如果覃國師是擔心後方,我西周可派太子入咸陽求學一段時日。」西周皇帝道:「大戰不止,太子不歸。」

    「我北燕亦可派太子入古宋國求學。」北燕皇帝也隨即表態。

    他們雖然看不上魏武國,但秦風國和古宋國的態度不能不考慮。主動提出以太子為質,可算是誠意滿滿。

    覃千秋看了兩位國君一眼,開口道:「西周若是出兵,後勤軍需借由我秦風國負責。除此之外,與西周臨界的十郡之地,我秦風國亦可送還。」

    西周皇帝登時瞳孔一縮。

    後勤軍需什麼的還算是小事,可那十郡之地就太不一樣了。

    在兩百多年前,那十郡之地本來是西周的。後來隨著秦風國不斷強大,邊界戰火不斷,最終將那十郡奪取。

    西周國內雖然也有收回十郡的呼聲,但面對秦風國那樣的龐然大物,自保尚且吃力,更不可能去奪回百年前的失地。如果秦風國真願意將那十郡之地歸還,西周皇帝便等於完成了歷代君主都沒做到的壯舉,將留名青史,成為西周的千古一帝。

    「覃國師此言當真?」西周皇帝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非是朕信不過覃國師,只是如此大事……」

    很快,西周皇帝自己就止住了話語。

    因為覃千秋拿出一張聖旨,上面蓋了政事堂的印信。而聖旨內容,便是歸還十郡。

    有政事堂印記,說明這聖旨不是虛的,而是已經通過朝議,具備絕對的效力。

    不僅是西周皇帝,連北燕皇帝眼神都異樣起來。

    早就聽聞近兩年秦風國皇權被架空,國師一言當政,看來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國土這樣的大事,都能被覃千秋這樣拿來做籌碼。

    「古宋國也願割讓十郡給北燕。」

    北燕皇帝正在那亂想,古宋國二皇子趙孝的一句話,頓時把他嚇一跳。

    趙孝似乎不想廢話,也直接拿出一道聖旨,和秦風國的那道差不多,都是只要北燕出兵,便送上十郡之地。

    北燕皇帝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和西周皇帝面面相窺。

    古宋國和北燕國可沒領土糾紛,說是割讓就是真正的割讓。而且兩道聖旨都寫的明白,只要兩國出兵,可在第一時間接手地盤,不用等戰爭之後。也就是說,這佣金是提前支付。

    一般的國戰,即便打的很厲害,勝利方也未必能拿到十郡之地那樣的勝果。魏武國上次被一口氣打下一半,那是個例中的個例,而且也是準備不足的緣故。稍微有點提防,也不會打成那個樣子。

    就拿秦風國從西周國奪的那十郡來說,那不是一次功成,而是兩百來年斷斷續續,一點點打下來的。

    這秦風國和古宋國都瘋了麼?竟然拿出這種可怕的籌碼。一看來這一次,他們是真想把楚唐兩國給滅了啊。否則的話,根本連成本都收不回來。

    一番商談之後,西周和北燕兩位皇帝都下定了決心。

    這買賣,干。

    沖那十郡之地,就算是打敗了,他們也不會虧。除非秦風和古宋被滅,否則戰火也燒不到他們的領土上。

    當然,他們也明白。這麼大的利益,這場戰爭肯定也非同小可,肯定不能隨隨便便應付,必須得拿乾貨出來。所以兩位國君都轉變了態度,很積極的出謀劃策。魏武國皇帝自然也興奮的很,幾個人湊在那指點江河,好像一瞬間就能把楚唐兩國吞併似的。

    古宋國二皇子趙孝,雖然也偶有加入討論,但視線卻總不住的往覃千秋身上撇。

    他古宋國的地盤,可不是白白拿出來的。而是因為覃千秋,已經割了十五郡的地盤,給了古宋國。

    大戰尚未掀起,覃千秋就已經把秦風國的地方賣出去四分之一。雖然在戰後的利益劃分上,秦風國肯定要拿大頭。可這戰事未起,勝負難料,秦風國就已經付出這麼多,簡直就是個賭徒。

    而且西周和北燕所不知道的,這次預謀的戰事,一直都是秦風國主導,他古宋國和魏武國都是被動。或者說,是覃千秋主導。

    覃千秋是秦風國的輪迴強者,護佑秦風國數百年。以前他一直是個比較穩重的人,更不會去幹涉皇權。

    可最近兩年,覃千秋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先是鼓動國君,鼓動不了就乾脆奪權,架空皇帝。以覃千秋的能力和底蘊,做到這一點並不難,但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這次預謀的戰事,如果能夠成功,秦風國必將能夠成就霸業。可如果失敗,也會萬劫不復。

    魏武國若是這樣賭,趙孝一點都不會意外。可覃千秋這樣做,沒有人可以想通。如果不是利益大到難以拒絕,古宋國肯定不敢隨便接受。

    「或許,是覃千秋的壽元要盡了吧……」趙孝這樣猜測。

    在古宋國國內,他們此前商議的時候,這也是認可度最高的一個結論。多半是覃千秋壽元將近,秦風國後繼無人。覃千秋才想在自己活著的時候,為秦風國獲取足夠的利益,最後瘋狂一把。

    趙孝偷瞟覃千秋若有所思,而覃千秋作為輪迴強者,自身亦有感應。

    他知道趙孝的猜測,更知道那個猜測是錯的。只是為了不讓人多心,他願意見到這個誤會。

    覃千秋的壽元未盡,至少還能護秦風國三百年周全,遠不到他瘋狂賭博的時候。但由於某個人的出現,讓他不得不瘋狂。

    張南。

    覃千秋所修習的法門,有一定的預知能力。雖然做不到預知未來,但很多大事方面,他都會有一定感應。

    他清楚的看到,秦風國會滅亡。

    覃千秋的占卜預言有很多,但從來沒有一次這樣清晰過。

    滅亡的原因他不知道,但有很多的線索可以參考。經過無數次的推演,覃千秋確認和楚雲國崛起有關。

    在最清晰的那次推演當中,他在咸陽城的廢墟中,看到了飄揚的楚雲戰旗。

    旗幟是那樣的清晰,覃千秋是那樣的恐懼。

    他要消除那種恐懼,他要挽救秦風國的未來。

    楚雲國和南唐國這樣強大下去,終有一日會將秦風吞併。而張南不在的日子裡,將是他翻盤的唯一機會。

    張南死在外面固然是好事,可如果活著回來,也要在回來之前,把楚雲國這個隱患徹底剷除。

    只要沒了楚雲國,即便張南迴來問罪,那也是他一人之罪,大不了償命便是。張南再如何霸道,總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將秦風國掃除。

    他是秦風國的護國國師,為了秦風國而死,死的其所。

    團結所有能夠團結的力量只是第一步,現在西周和北燕上了船,接下來便可以實施第二步了。

    若滅楚雲,必先剷除其羽翼。

    南唐。

    而南唐國安危,基本系與一人之身。

    司徒夏真。

    此刻正在咸陽城中的司徒夏真。

    身在咸陽城,司徒夏真已是甕中之鱉,完全不需要擔心不會得手。至於事後的不良影響,更不在覃千秋的考慮之中。

    現在覃千秋所需要考慮的問題,只是一個選擇。

    是單純的囚禁,還是一勞永逸。

    要不要……

    殺了她。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25 13:03
第862章 司徒遇襲

    「還是要動手了麼……」

    當日夜,司徒夏真坐在房間之內,感受著驛館之外那些不尋常的氣息,眼中厲色閃爍。

    來參加會盟這些日子,司徒夏真一直力求和平解決所有問題。盡了最大的努力,表現了足夠的誠意,想要儘可能的避免再掀爭端。

    三年前的司徒夏真,就像一把剛剛開鋒的利劍,披荊斬棘一往無前。經過足夠的磨礪之後,司徒夏真這柄劍越發的鋒利,卻也內斂的許多。只是她現在想要收起鋒銳,卻有人逼她亮劍。

    「將軍。」負責警戒的副將來到門外。

    「進來吧。」司徒夏真轉過頭。

    副將進門報導:「驛館已經被秦風國禁軍所圍,說是他們的皇帝遭到刺殺,追蹤刺客至此,要進來搜查。」

    「無聊的理由。」司徒夏真嗤笑了一聲:「如果讓他們進來,只怕很快就能搜到證據,然後讓本將去他們的大牢裡問話了。」

    副將單膝拜倒:「我等願誓死護將軍殺出咸陽。」

    「想要擒我,光靠那些禁軍可不夠,必然另有高手潛伏,那些人不是你們能對付的。」司徒夏真搖了搖頭,繼續道:「一會你們所有人都不要出手,他們的目標是我。若我失手被擒,他們不會與你們為難。反而會把你們放了,以便將消息傳回,亂我軍心。」

    副將還要說話,被司徒夏真抬手制止。

    「若我真走不得,你們回去後聽楚雲鎮北軍號令。我走之前,已經做了安排。」司徒夏真強調道:「這是軍令。」

    副將嘴唇動了動,咬牙一抱拳:「得令。」

    軍令如山這四個字,已經被司徒夏真深深烙入南唐軍人的骨子裡。若非如此,即便有楚雲國相助,有司徒夏真統帥,南唐軍隊也不會像今日這般令人聞風喪膽。

    司徒夏真邁步走出驛館,望著四周的大秦禁軍,站在那裡毫無懼色。

    秦風國與古宋魏武等國的密謀,司徒夏真並非全無察覺。既然敢進這咸陽城,自然也所準備。

    如今的司徒夏真已是六境修為,上境之下鮮有敵手。即便是面對輪迴強者,也未嘗沒有一拼之力。即便不敵,只要她想走,在北域青州能留住司徒夏真的人不多。至少秦風國國師覃千秋,就沒有那個把握。

    現在對司徒夏真威脅最大的,只有咸陽的護城大陣。陣法一起,輪迴強者也難逃出升天。

    但是那陣法的掌控權卻不在覃千秋手中,而是在於大秦皇族。近一年來覃千秋架空皇權,與皇室鬧的很僵。雖然沒有正式撕破臉,但雙方的關係絕對是歷史冰點。

    覃千秋忙著四處搞串聯的時候,司徒夏真也沒閒著。她這個女將軍可是從黑暗世界中走出來的,現在四處領兵征戰,但特務手段也沒落下。在來咸陽之前,司徒夏真早與秦國皇室有過接觸。雖然注定不可能策反成功,但放放水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們來抓刺客?」司徒夏真掃視那些禁軍。

    「正是。」帶隊的統領沉聲道:「這裡是咸陽城,卻有人膽敢行刺我家陛下,等同對我大秦宣戰。司徒將軍最好不要阻攔,免得生出誤會。」

    「好。」司徒夏真道:「本將剛好悶了,要出城走走。你們想搜,進去搜便是。」

    秦風禁軍統領一怔,斷然道:「陛下遇刺非同小可,只怕司徒將軍不便離開。」

    「你們懷疑我?」司徒夏真問。

    「不敢,只是……」禁軍統領還要說話,司徒夏真卻不給他機會了。

    「既然不敢,就與我滾開。」司徒夏真邁步向前,體表猛的綻放耀眼霞光,渾厚的氣勁猶如龍卷,四周的禁軍如同落葉一樣被吹散。

    「司徒將軍,你做什麼?」

    「來人,攔住他……」

    場面一陣大亂。

    禁軍的普通士卒後退,一些明顯修為不俗的武者和侍衛則頂了上來。可不管來的是什麼人,慢說阻攔司徒夏真,連近身都做不到。

    只見司徒夏真身側元氣鼓蕩,隱隱浮現一頭巨龍御風盤繞。兩名六境修為的秦風高手想要攔截,竟然也被阻隔在氣旋龍影之外。

    司徒夏真不光是修為,更動用了一件護身靈器。

    七品靈器,盤龍璧。

    張南雖然不在,但司徒夏真也會自己兌換合用之物。兌換這盤龍璧,司徒夏真已然是耗光了自己辛苦攢下的兌換點。此寶是無法傷敵,但在護身防禦方面可稱一流,即便是輪迴強者也難輕易攻破。

    此番入秦風咸陽城,司徒夏真本著和平的意向。但若是戰事不可避免,她也並非沒有其他準備。

    司徒夏真本就是如風如火的性情,再加上有張南那樣的標竿,自然不可能被動應對。既然注定要打,那就剛好在這立個威,從都城打出去。在戰事未起之時,先亂大秦的軍心。

    此刻攜盤龍璧之威,又無咸陽大陣隱憂,司徒夏真當真是無人可擋。隱隱約約,頗有幾分當年張南在南唐帝都橫行的風采。雖然做不到一人鎮一城,但也足以威懾四方。

    不過司徒夏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遠比不得張南那般無忌。在大秦國師覃千秋出手之前,她都不能放鬆警惕。稍微察覺不對,當即第一時間衝殺出去。

    「覃國師,你還不準備出來嗎?」司徒夏真故意以言語相激:「光憑這些人就想拿『刺客』,未免有些託大了。」

    「司徒將軍果然好手段。」覃千秋果然在空中現身:「你那護身之寶,應該是當年張先生離開時所留的吧。不過你若以為憑藉此寶便可脫身,還是有些天真。」

    「國師準備以護城法陣困我麼?」司徒夏真輕笑:「若是如此,我可算是榮幸了。」

    覃千秋臉明顯黑了一下。

    他和皇室關係鬧僵不是什麼秘密,但他是真沒想到司徒夏真竟然有本事和秦風皇室搭上線。咸陽護城大陣必須有皇族血脈的人才能掌控,如果皇室給他穿小鞋,覃千秋這方面還真沒招。

    「自作聰明的小丫頭。」覃千秋黑著臉:「老夫本欲留你一命,可你既然自尋死路,也怪不得老夫了。」

    覃千秋不想傷司徒夏真的性命。

    不是沒那個意願,而是不敢。雖然現在很多人都認為張南迴不來了,可哪怕有一絲的可能,他都不願意承擔那個風險。

    但現在已經沒了退路,司徒夏真必須留在咸陽,生死勿論。

    「你的護身靈器的確厲害,但也有擋不住的東西。」覃千秋雙手一招,兩道綠色的霧氣奔司徒夏真徐徐而來。

    司徒夏真知道盤龍璧並非無敵,輪迴強者若是全力出手,也支撐不了太久。所以一見覃千秋出手,司徒夏真根本沒有硬拚的打算,運氣迎向來襲的同時,便要借勢退去。

    之前覃千秋不現身,司徒夏真是怕對方玩陰的。現在已經出現在眼前,自可放心離去。

    可司徒夏真萬萬沒有想到,盤龍璧面對覃千秋放出的霧氣,竟然連半點阻隔都沒有,直接侵入了進來。

    只是一瞬間,司徒夏真便頭暈目眩,幾欲跌倒。

    而差不多同一時間,遠在楚雲國的張南,腦海之中亦是警鐘長鳴。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28 11:16
第863章 耳邊的聲音

    「覃千秋,你還真是敢啊……」

    張南眼中厲色閃過。

    只有宿主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張南才會收到這種警報。上次響了一回,是林青青遇襲。最後讓張南被迫將林青青封了起來,以此來保住她的性命。這次再度響起,張南心頭惱怒可想而知。

    惱怒歸惱怒,但這次張南已經有所準備。查閱了那麼多資料,張南自然清楚司徒夏真入咸陽城何等危險。

    此刻張南遠在萬里之外,又無修為在身,但並非沒有應對手段。

    張南躺回床上,閉上雙眼,開啟了一個系統功能。

    降臨,附身。

    張南雖然身體受傷,但是神魂依然堅挺如故。降臨附身之後,等於用張南的神魂,來操控司徒夏真的身體。

    司徒夏真中了那綠氣之後,直接昏迷了過去。張南也省去什麼傳奇強者的戲碼,直接上了司徒夏真的身。

    「屍腐毒!」

    附身之後,張南第一時間便察覺到司徒夏真的狀況,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武者達到先天境之後,基本都可以說是百毒不侵。但也有少數奇毒,在免疫範圍之外。

    屍腐毒便是其中之一,可毒殺六境武者。不過此毒雖烈,卻並非無藥可醫。至少對於張南來說,算不得什麼難事。

    尤其是現在,張南操控司徒夏真的身體,毒素對其完全構不成影響。只需找個安靜地方,將毒慢慢排出即可。

    但鬆口氣的同時,張南又是一陣狐疑。

    屍腐毒雖然厲害,但並足以侵入盤龍壁的防護。覃千秋能夠做到,說明他並非是常規用法,而是將毒煉入體內,以神魂道的方式將毒素打入司徒夏真體內。

    輪迴境武者可在一定程度上免疫屍腐毒,但也不是一點影響沒有。覃千秋那種使用方式,自身也會承受極大痛楚。

    張南抬頭觀瞧,果然看見半空中的覃千秋,臉上浮現一層黑氣,牙關緊咬,明顯在忍耐著什麼。

    對於大秦國師覃千秋,張南算不上熟。但作為青州有數的輪迴強者,也絕對不算陌生。在青州的一眾強者當中,張南一直認為這位覃國師的性情僅次於松之青。夠穩重,脾氣也夠好。可怎麼突然這麼穩重的一個人,會這般的瘋狂?

    若是離開青州前的張南,即便察覺不妥,也不會考慮太多。敢對宿主出手,管你是什麼目的,先弄個半死不活再說。

    張南要的是震懾,要人們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敢生出歹心。

    可在妖州穹州轉著一圈,讓張南有了很多的思考。尤其是回到青州之後,讓張南更是意識到,還有很多的東西,是力量無法左右的。

    略一思索,張南轉身就跑。

    跑的時候故意演了一下,腳步踉踉蹌蹌的。

    「竟然還能動嗎?」覃千秋略一皺眉,但也不算意外。

    屍腐毒雖然厲害,但想著一下斃命也不現實。況且這司徒夏真是那個人調教出來的,有盤龍壁那樣的至寶,再有些別的護身手段也是正常。

    「將其拿下!」覃千秋發號施令。

    靈器也需要以元氣催動,現在司徒夏真中了毒,盤龍壁的防護等於自動失效。那些秦國高手也不是酒囊飯袋,剛才抓不住,現在總沒有問題。

    可讓覃千秋意外的是,眼看那司徒夏真站都站不穩,卻在人群中橫衝直撞,生生闖出了包圍圈,直奔城外而起。

    覃千秋感覺有些不對勁,但現在也無暇多想,只能罵了聲「一群廢物」,親自出手擒拿。

    即便是在東帝穹州,輪迴境也是一等一的強者,支撐世家存在的根基。在這北域青州,更是鳳毛麟角。覃千秋一出手,一團碩大的元氣光團從天而降,宛如一張大網。

    張南操控著司徒夏真的身體,奮力凌空躍起,似是要向側方躲避。

    「慌不擇路啊……」覃千秋笑著搖了搖頭,手腕輕輕一翻,元氣光團猶如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突然轉向,緊隨司徒夏真。

    元氣操控隨心,覃千秋以一個大境界的差距擒拿,司徒夏真除了應當之外,完全沒有躲避的可能。

    如果司徒夏真立足大地,借助障礙物閃躲,可能覃千秋還要費些手腳。可凌空躍起,縱然通法境又御空之能,卻也不可能有元氣更加靈活。

    眼見元氣光團避無可避,司徒夏真果然是硬擋了。

    抓起盤龍壁向元氣光團一頂,轟的一聲,空中爆開一團巨大氣浪,司徒夏真的身體猶如落葉一般,以極快的速度飄出,竟然生生飛過了城牆。

    看似很是狼狽,可覃千秋卻面色驟變。

    「好個女子,竟然還留有餘力。」

    方才司徒夏真突然再次催動盤龍璧,兩股力量在空中相撞。司徒夏真看似被推出,實則是借力出逃。

    當然,在覃千秋看來,那也是司徒夏真最後的掙紮了。

    覃千秋身形閃動,猶如疾風迅雷。

    咸陽城外多是大片的開闊地,可西側有一片沼澤。那裡地形複雜不用擔心外敵入侵,可如果司徒夏真躲進去閉住氣息,找起來可就費勁了。

    覃千秋飛出咸陽城,果然看到一道身影飛快的衝進沼澤,躍進了一片蘆葦叢當中。

    但那蘆葦叢面積不小,覃千秋怕司徒夏真萬一有什麼辦法能避過他的感知,連忙緊追了過去。

    剛剛扎進蘆葦中,一隻拳頭就迎了上來。

    「總算上鉤了。」

    神魂道,震。

    附身之後,神魂是張南的,施展神魂道不在話下。但畢竟只是臨時附身,若這種強大的技巧使用過於頻繁,難免會對宿主身體造成損害。張南為了能提高效率一擊而中,也算是花心思了。

    覃千秋不是沒有防備對方偷襲。

    可一來司徒夏真境界比他低,再怎麼防備也不會太過謹慎。而且這偷襲的方式,更是讓他始料未及。

    現如今張南的神魂震道已然修煉至第四重,反虛強者都不敢等閒視之。當初砸輪迴境的妖王赤鷲,那可是拳拳到肉。

    而且覃千秋遠沒有妖魔那體格,縱然現在因為是司徒夏真的身體,使得威力打些折扣,這一拳也不是他能所能承受的。

    覃千秋只感覺神魂巨震,眼前一黑,生生被砸的暈了過去。

    張南探探鼻息,摸摸脈門,確定國師大人是真的暈了。當即抓起一條腿,拖起來準備換個安全的地方問問口供。

    覃千秋那是成名幾百年的人物,即便劍樓中人也會給予絕對的尊重。像這麼拖死狗似的被拖著,絕對屬於人格上的侮辱。

    不過這老貨對司徒夏真下毒手,不直接殺了已經是手下留情,指望張南在態度上給予尊重,那是絕不可能的。

    可張南走了沒兩步,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不能把覃千秋帶走。」

    張南頓時一驚,猛的轉身。

    可入目所及,卻未見半個人影。

    雖然現在是附身狀態,可系統並未失效。如果有人在附近,即便是反虛強者,也不會逃過張南的感知。

    剛才或許是大意,可此時張南掃瞄四周,卻依然是毫無所獲。

    面對妖州帝尊,面對穹州強者,無論是怎樣的敵人,都沒有讓張南有過恐懼。

    可是這一次,張南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忌憚。

    能瞞過系統的感知!

    究竟是什麼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28 11:16
第864章 破妄,九境強者(2合1)

    聲音只響起了一次,只說了一句話,就好像有人在張南耳邊低語。遍尋四周不見蹤跡,若是換成其他人,多半會當成幻覺。可是張南知道,那個聲音是存在的。

    的的確確,有人對他說話。

    那個聲音似乎並不著急,說過話之後便靜靜等著張南的回應。

    張南也沒有憤怒或者驚恐的追問什麼,默默的站在那裡,似是搜尋那人的所在,又似是在思考什麼。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承認你讓我有點怕了。」

    過了許久,張南才緩緩開口,語氣十分的平靜。右手本來是一直抓著覃千秋的腳腕,現在緩緩鬆開。

    「為何要怕?」似乎因為張南退讓的舉動,那個聲音中多出幾分輕鬆的戲虐:「是因為我能躲過你的感知,還是因為我知道現在的司徒夏真,不是真正的司徒夏真?」

    張南的心又沉了幾分。

    對方對他的瞭解,實在是太過出乎意料了。

    他附身宿主這件事,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即便是當著反虛境強者,也從來沒有露出過一絲破綻。即便在言行舉止上和宿主有所差異,但最多只能引起人的懷疑,而不會像對方那樣百分百確定的口吻。

    「你,為何要怕?」那個聲音再問,明顯有調戲張南的成分。

    「不知道。」張南答。

    「不知道?」那個聲音又文:「既然不知道,又為何要怕?」

    張南笑了:「未知的事物,永遠都是最恐懼的,不是麼?」

    「有道理。」那個聲音也笑了。

    「我不喜歡怕。」張南控制著司徒夏真的右手,從覃千秋的腳腕緩緩移動到覃千秋的脖子:「所以,我準備掐死他。」

    「……」那個聲音似乎被噎了一下,但也知道張南沒打算開玩笑,他是真的會那麼做。

    「為何?」這一次,那個聲音似乎有點惱火。

    現在本應該是張南有很多的疑問才對,可偏偏一直在發問的是他。

    「因為未知,所以恐懼,又因為恐懼而令我很不爽。」張南道:「我不知道你為何要保這覃千秋,但至少可以知道他對你很重要。殺了他,你會不爽,這樣我能開心很多。」

    說話間,張南的手指漸漸收攏。

    「住手。」那個聲音更是惱火了:「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幹什麼!」

    「現在我又知道一件事了。」張南道:「你可以無聲無息的接近我,可卻沒有能力對我做任何的事情。否則的話,我出手殺覃千秋,你直接阻止便是。」

    「你……」那個聲音透著三分的惱怒外加七分的無力:「你不要覺得自己很聰明,你根本就是一個無賴,完全不明白自己再做什麼的無賴。」

    「隨你怎麼說。」張南聳聳肩,看了一眼臉色發青,舌頭已經吐出來的覃千秋:「這副身體我用著很不習慣,可能控制不住力度。我們繼續這樣的談話,覃千秋可能真支撐不了多久了。」

    張南能夠感覺到,不管那個聲音來自於何處,對方顯然對他都不是很認真。那是一種高高在上,完全不介意他人想法的態度。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張南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不是張南認識這個人,而是這種方式,恰恰就是張南自己一貫的風格。

    「罷了,你想聊,那我們就聊一聊。但是你想見面的話,怕是會失望了。」那個聲音幽幽一聲嘆息:「不是我不想,而是做不到。因為我的存在,為這個世界所不容。對於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才對。」

    張南心頭一動,試探性的問道:「你的……境界?」

    「九境,破妄。」對方看似平淡的回答,讓張南心頭巨震。

    武道境界,九為極致。可是在中州界的歷史上,幾乎沒有九境的強者留名,最高不過是第八境反虛。因為只要邁過那一步,必將為世所不容。

    可是現在,卻有一個人說,他是第九境,破妄。

    張南的心中半信半疑,雖然對方的手段超出意料,但尚沒有表現出相應的戰力。

    「你不信?」對方呵呵笑道:「好,既然這樣,我便換個方式與你講話。」

    片刻之後,一直昏迷的覃千秋突然睜開眼睛看向張南,並同時在口中言道。

    「這樣,如何?」

    張南的頭髮差點炸起來。

    他的手一直沒離開覃千秋的脖子,現在覃千秋突然張嘴說話,著實把張南嚇一大跳。

    但更讓張南吃驚的,是覃千秋的聲音,與和他對話那個神秘人一般無二。

    「神魂附身,是破妄境才有的手段。」覃千秋看著張南:「但我不是你,不能操控這具身體做什麼,甚至不能長時間以這種狀態說話。九境終歸是九境,即便只是找個替身,也會為世界所排斥……」

    似乎在應正那神秘人的話語,原本平靜的天空,突然間變的昏暗起來。

    沒有什麼烏雲蔽日,反倒像是太陽自身變的黯淡起來。而且在空氣之中,隱隱約約可見電光噼啪閃爍。雖然那些電光非常小,可是其中蘊含的力量,卻讓張南都生出心悸之感。

    覃千秋長長吐了口氣,眼睛再度緩緩閉上。

    天空也恢復了原樣,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如你所見,我們是一樣的,只不過沒有像你那麼愚蠢。」那個聲音再度在張南耳邊響起。

    對方神神叨叨的,可張南心中卻是長長鬆了一口氣。

    最惡劣的情況,是對方連系統的事情都知道。可從這番話來看,顯然是張南想多了。這人來歷神秘,但終歸和很多人一樣,誤會張南是隱藏了修為。

    只不過其他人猜測張南是沒有邁出那一步,而這個人卻認定張南已經邁了過去。只是通過特殊的方法,對自己的真實修為進行了壓制和偽裝。

    「我的力量,也並非完全不能使用。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值得我出手。」那個聲音頓了頓,繼續道:「萬年前有一次,但也不是什麼人,而是一件東西。那件東西,你應該很熟悉。」

    「是什麼?」張南隱隱猜到了一些。

    「武海。」那個人給出了答案:「那個瘋狂的傢伙,是我封印的。你怕招來天地禁錮,不敢使用自己的力量,一直借助武海之力。這件事瞞得住別人,又豈能瞞的住我。」

    果然。

    張南心中一片清明。

    對於武海的事情,張南其實一直有所疑慮。

    封印的基礎,是力量不能相差太過懸殊。雖然也有弱者封印強者的案例,但這種差距也不可能差上一個大境界。

    武海那樣的強大的存在,根本不是反虛境所能遏制的。即便是許多反虛強者聯手,再通過特殊的手段,也不大可能將武海封印。這個自成破妄境修為的神秘人,主動吐露此事,倒是讓張南解了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

    到此時,張南對這人的修為,已經信了九成。

    破妄境能不能做到神魂附身,張南不敢完全確認,畢竟他沒到那個境界。可是武海為張南掌控的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哪怕是天機子和林菁他們,曾經到過武海封禁世界的人,也並不知曉。尤其這人又能分辨出武海之力,更是一個明證。

    「其實我不該和你對話的,因為這壞了規矩。只是現在你做的事情,已經偏離應有的規矩。」那個聲音又是一聲嘆息:「你是被選中的人,就像當年的我。可是你做的事情,卻不是你應該做的。」

    張南故作不屑的哼了一聲:「選中的人?你選的嗎?」

    「我哪有那個資格。」那個聲音自嘲的一笑:「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壓制住自己的修為,但我對這個並不感興趣,因為你付出的代價一定超乎想像,甚至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意識到是何等的危險。否則的話,你不會直到現在還一無所知,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的使命。」

    「那你不妨出來,或者我去見見你。」張南道:「使命什麼的,你可以給我講的更清楚一些。若是我覺得有道理,也許按你所想去做也說不定。」

    這個世界可不是什麼仙魔世界,從沒有聽到過什麼破碎虛空的說法。所以也不大可能,有一群突破第九境的人,升級到另外一個位面。

    但是,張南又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是在中州界與其對話。

    因為即便是千里傳音的手段,系統掃瞄也可以察覺端倪。唯一避過系統的方式,便是像武海那樣,從另外一個世界,穿過次元解決,直接將聲音投放在神魂之上。

    「我剛才說了,不是我不想,而是做不到。」那個聲音似乎也很遺憾:「不管是我見你,還是你見我。現在這樣的交流,是你我能做到的極限。」

    「你只需告訴我你在哪。」張南道:「以你的修為,應該不至於怕我吧。」

    世界之間的次元壁壘極難衝破,可張南卻有彼岸金橋。只要知道對方的定位,張南肯定能想到辦法。

    「這樣的激將法沒有意義,你的理解更是出現了一些偏差。我並沒有在其他世界,就在這中州界。」那個聲音道:「我不光身在中州界,更是在北域青州。雖然不便現身,卻可俯視青州的一切。這萬年一來,青州所發生的一切,沒有多少逃過我的眼睛。」

    從那個聲音當中,張南再次聽出了那種俯視眾生的味道,同時也更感覺一陣荒謬。

    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說北域青州最弱。可現在卻有一個九境的變態,一直在青州某個地方藏著。如果這尊大佬冒出來,漫說什麼極地妖州東帝穹州,即便是號稱最強的天昊聖州,只怕也承受不住。

    只是現在其他人尚不知這位大佬的存在,所有的壓力都在張南一人身上。

    張南憑什麼可以橫行無忌?說到底還不是沒人能壓制於他。真是逼急眼了,小場面有滅渡七殺尺,大點的場面有神魂震道和英靈之王焱冥,再大的規模就放武海這個大殺器,基本可以鎮壓一切。

    可是現在,武海的前任主人,封禁武海的本尊,就在青州某個角落裡貓著。

    雖然對方不知道系統的存在,更是不知道張南真正的底細。可是站在現實立場,張南現在能使用的最強手段,在對方眼中無所遁形。就猶如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

    這樣的感覺不僅僅是不爽,更讓張南感到絕對的威脅。

    「特殊的靈器?封禁的洞天?你只需要說出你在哪。」對於對方的所在,張南是真的非常迫切。

    打多半是打不過,但大不了把武海徹底放出。

    對於封禁自己的傢伙,武海應該很想和對方再聯絡聯絡感情才對。

    「你不明白。」那個聲音再度回絕了張南:「很多東西是你所無法理解的,我也解釋不清。除非你自己放開全部的修為,相信可以很快明白所有的一切。其實答案的鑰匙就在你自己手中,至於何時打開那扇大門,全在你一念之間。」

    「這個念頭,我想每個八百十年我,是生不出來的。」張南亦是一口回絕。

    這不光是做不到的問題,更是張南在對方的言語之中,感到了不懷好意的引誘。即便張南真是九境修為,解開封印也絕不會是什麼聰明的選擇。

    「複雜的東西,我們可以慢慢再交流,現在不妨說點簡單的。」張南改變了策略,將手裡的覃千秋拎起來搖了搖:「說說看,為什麼要他?你最好不要告訴我,這老頭是你的私生子之類。」

    「當然不是!」對方顯然也被張南氣到了,怒道:「青州這盤棋,覃千秋是很關鍵的一環。沒有了他,棋就下不起來。」

    「這個理由可不好。」張南搖了搖頭:「我對你謀劃什麼沒有興趣,自然也不會介意壞了你的事。其實相對於這個理由,你還不如直接威脅來的有效果。你既然自認為知曉一切,就該知道我所在意什麼。」

    「我當然知道,但我不會那麼做。」那個聲音多了幾分凝重道:「你我都很明白,威脅一位破妄境是何等愚蠢的事情。我不會威脅你,所以你也不要威脅我。那樣的代價,你我都承受不起。」

    「如此說來,就又繞回原點。」張南看了一眼覃千秋:「這老頭秦國的國師,輪迴境的修為,在青州也算是舉足輕重。但即便北域青州的輪迴境少一些,死上一個兩個的,也翻不了天。劍樓和妖魔在不動之橋廝殺的那些年裡,這樣的武者隕落太多了。」

    「和修為沒關係,關鍵是他的身份。」那個聲音沉聲道:「覃千秋不論是死,還是被你抓走,秦風國古宋國等國的聯盟就失去基礎,楚雲國和南唐國舅沒有對手,七國大戰也就打不來。」

    張南啞然失笑:「以你的身份,為何在意世俗王朝之事?還是因為楚雲和南唐和我有關,你故意給我穿小鞋?」

    「世俗王朝不在我的眼中,這件事雖然和你有所牽連,但卻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那個聲音道:「真正有關的,只有一件事。」

    「我聽著呢。」張南神態輕鬆。

    那個聲音似乎也是猶豫了一會,終於緩緩吐出四字。

    「州域大劫!」

    「又是這個?」張南一皺眉。

    從知道這個名詞第一天起,張南就一直覺得這件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可是最近兩年,卻總是圍著這件事轉。

    本來以為回到青州是做點準備,三年後再去穹州,才會再一次正式面對。卻沒成想,剛剛回來沒兩天,就又砸到了他的頭上。而且這神秘人的話語,張南聽起來感覺也很不對勁。

    「怎麼聽起來,這大劫不像是天降,倒像人為的……」

    張南是試探,可那個神秘人,卻連半點迴避的意思都沒有。

    「天地落子,你我執棋。」那個聲音道:「大劫是天數不可抗,我們只是協助而已。」

    「去尼瑪的,你自己發瘋不要緊,別拉上我!」張南少見的發怒了。

    「這話應該我來說!我已經履行過自己的使命,這一次本該是你!」那個聲音似乎比張南還惱怒,聲音高昂起來。「這本該就是你的事情,你即便知道少一些,也該有所察覺才是。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嗎?!」

    面對神秘人憤怒的咆哮,張南,懵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 09:39
第865章 眾生的殺劫

    「我與你對話雖然是被迫,但已然是壞了規矩。很多的事情,除非你自行解開封禁,否則沒有資格知道真相。」那個神秘人許是因為大罵了一通,心情舒緩了很多,也可能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語氣平和了許多。

    「那就不用說了,我已經聽夠了你的鬼話。」張南聲音有些發顫。

    他當然有所察覺,當然有所感覺。可是一直以來,張南一直在迴避那些,再努力說服自己,那些東西都是可笑的臆想。此刻被這神秘人戳破,張南生平第一次產生了退縮的念頭。

    什麼大劫,什麼真相,都見他的鬼去!

    張南什麼都不想知道。

    只想安安心心的做自己,只做自己就好。

    「看來是我錯了,你並非沒有察覺。」面對張南的退縮,神秘人反倒來了興趣:「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多說一些。正如世人所穿傳,中州界最早的確不不止七大部州。只是其餘的大州,都在歷次的大劫之中毀滅了。而那些大劫無一例外,都是人為……」

    「閉嘴。」張南很平靜的打斷神秘人:「我他嗎的不想聽。」

    「當年我也嘗試過,想要逃避身為執棋者的命運。只可惜……」神秘人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止住了言語,繼而話鋒一轉:「你比我當年更加頑固,但也更加幸運。因為我那個時候,可沒有人指引。」

    神秘人對張南的排斥和冷漠視而不見,只自顧自的娓娓道來。

    「或許在你看來,毀滅一個大州的舉動很是瘋狂,很是不可理喻。但如果我告訴你,毀滅一個大州,便可以挽救這個世界,你又會做怎樣的選擇?」

    張南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雖然從內心裡很排斥,但很多東西還是下意識的去思考。

    州域大劫是人為,但人為就該有人為的理由。從神秘人之前的言談來看,他顯然不是那種仇視社會的神經病,更不是有著什麼惡劣嗜好的變態。對於所謂的緣由,張南有所猜想。但卻還是沒有想到,這神秘人給出的答案,卻是救世。

    「很難理解嗎?」神秘人笑了笑,緩聲道:「命運輪迴,生生不息。任何一個世界,都有屬於自己的極限。生命繁衍至極致,便會迎來毀滅。毀滅之後,便是新生。」

    張南下意識的點了下頭,這番話倒是不難理解。

    在另外一個位面的地球,有幾十億年的歷史,歷經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毀滅重生。志留紀和泥盆紀的時代,地球基本都是海洋,魚類生物是當時的霸主。後來天降流星,多個巨大天體墜落海洋。除了直接的損害,更是改變了環境,使得海洋生物近乎滅絕。

    在新的地貌上,有許多新的生命誕生。昆蟲,植物,爬行動物……歷經幾個紀元的進化,恐龍漸漸成為了新的統治者。近億年的時光裡,地球都是那些大傢伙的樂園。但到最後,那些大傢伙也沒逃過自己的生命輪迴。再往後,便是哺乳動物的時代。

    類似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光得到確認的生物大滅絕就有五次,平均六千多萬年就有一次。而在地球漫長的歷史當中,又豈止這五個六千萬年。也許在更早的時代,還有人們無法理解的生物,還有從未見過的文明。只不過所有的一切,都湮滅在歷史的長河當中。

    沒有誰甘心被毀滅,如果真能預知那種滅絕的原因,但凡有點思考能力的生命,都會嘗試著去抗爭。

    地球上的人類,在電影大片當中抗爭了很多次。而中州界為武道的世界,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人們更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神秘人想說什麼,張南已經基本可以猜到了。

    「如此說來,你知道真正的滅世之劫是什麼。」張南道:「而州域大劫,是你認為可以替代的方法。」

    「不是我認為,那是前人已經多次證實的事情。」神秘人道:「滅世之劫是什麼,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唯有這件事,是決不能說出口的。你若想知道,放開修為的禁制,一切自然明白。」

    張南撇撇嘴,沒有做聲。

    這人繞來繞去,總想忽悠他放開所謂的禁制。張南由此越發打定主意,漫說現在沒那個修為,即便將來真能到了那一步,也絕不輕易邁過去。

    「我只能告訴你,真正的滅世劫一旦降臨,整個中州界的生靈都會灰飛煙滅。僅僅付出一個大州的代價便可避免,已經是相當划算了。」神秘人感覺到了張南的警惕,將話題又拉回了州域大劫上。

    「還有一點,我需要糾正你。覆滅大州的方法,的確前輩們找到的方法,但那並不是替代,而是一種欺騙,或者說是一種拖延。」神秘人繼續道:「萬年一輪迴,只要付出一個大州的代價,便可將滅世劫無限制的延期。」

    「照你這麼說,這也是飲鴆止渴。」張南當即駁斥道:「七大部州,頂多撐上七萬年。可七萬年之後呢?還是你們只需要考慮現在,不需要考慮那麼久遠的事情。」

    「對於你我這個境界,七萬年也算不得太久。你能想到的事情,以為別人會想不到麼?」神秘人語氣帶著嘲弄的意味:「世人只知七大部州,可又豈知之前的中州界是怎樣的情況?八大部州?九大部州?世界不是蒙童算術,哪有單純加減這麼簡單。」

    張南難得臉紅了一下。

    這是個很容易陷進去的思維誤區,之前他還真這麼想過。不過現在經神秘人提醒,張南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地球還有大陸漂移說呢,中州界又怎會沒有。就拿北域青州和極地妖州來舉例,兩個大州之間只連著一個不動之橋,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而且妖魔們也言之鑿鑿,青州是他們的故土。稍微往深了想想,其實並不難找到解釋。

    或許在很久以前,北域青州和極地妖州根本就是一整塊,只不過後來分開了,只剩下那麼一個大橋連著。

    神秘人見張南若有所悟的樣子,似乎也有些欣慰。

    「你能想到這一點,倒省去我許多口舌。」神秘人道:「以往也有破壞大州的案例,具體做到什麼程度,全要看當時的天數。但即便是最惡劣的情況,也不會讓大州完全沉入無盡之海。尤其今次,只需滅盡青州生靈便可。」

    話說到這份上,張南已經很明白了。

    神秘人要留著覃千秋,是因為覃千秋有能力掀起大規模的征戰。甚至讓覃千秋如此瘋狂的緣由,都有可能是這神秘人做了手腳。只要大戰掀起,背後再推波助瀾,逐漸把宗門勢力也拉進來。最後打的天翻地覆,生靈誅滅。

    以神秘人的手段,做到這些並不難。

    但是張南雖然明白,卻依然無法接受。

    「一定要如此嗎?」張南忍不住道:「你想破壞北域青州,大可把人族遷往妖州,然後再把這片土地犁一遍便是。」

    神秘人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很快便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如果能看到他本人,或許笑到蹲到地上都不奇怪。

    「有什麼可笑的。這件事的確很難,但並非不可以做。你若不行,我來便是。」張南怒道:

    「三年時間,不足以令青州人族盡數遷往妖州,妖魔也必不肯接納,但這些困難完全可以克服。妖魔實力為尊,說不聽就打到他們聽。一個不動之橋不夠,可以利用傳送陣。上次玄瞳侵入青州的那個傳送陣雖然已經破碎,但若是窮盡青州之力,並非不能修復。還有人族到妖州的生存問題……」

    張南開始只是憤怒的反駁,但漸漸下意識的也就這個思路仔細盤算起來。

    從目前獲知的信息來看,三年應該是大劫最後期限沒有錯。甚至那個登仙樓,張南都懷疑和這個神秘人有關。又或者是神秘人之前的先行者,是中州界的破妄境們所建造。所以才有大劫不起,登仙不開的說法。

    如果說不服不了這個人,那張南便乾脆早些返回穹州,提前上一上那個登仙樓。

    「夠了!你還要天真到什麼程度。」神秘人似乎被張南真正激怒了,很是粗暴的打斷了張南的思緒,激動的痛罵道:

    「我亦是人族出身,你以為我真喜歡做這種事?萬年前做過一次,讓我做了一萬年的噩夢。這次本該是你,可因為你的愚蠢,我他嗎的還得再做第二次。你把滅世劫當什麼?百姓遇饑荒還是小孩子鬧著玩?搬個家就行了?我告訴你,滅世劫,是殺劫!你……」

    轟——————

    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在張南耳中炸起。

    炸的張南是頭暈目眩,胸腹中更是一陣噁心,跪倒在地上,險些吐出來。

    那個炸響的聲音不是尋常響動,而是近似一種針對神魂的震懾。以張南的神魂強度,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這是第一次,張南的神魂受創。

    響聲來的突然,去的也快。待張南緩過神來,神秘人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了。張南嘗試性的呼喚了下,並未得到回應。

    張南單膝跪地,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摳進肉裡。

    殺劫。

    眾生的殺劫。

    我該,如何選擇…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 09:39
第866章 主線任務

    自從來到中州界之後,張南的心情從未像現在這樣沉重過。

    最初時有過出師不利,和宿主互坑的沮喪,後來亦有因為大意,使得林青青納蘭紫霜至今昏迷的痛心和憤怒。但無論面對怎樣的事情,無論張南是何種情緒,最後也無非是直接面對一條路。要麼耍點心眼,要麼正面剛,張南從來不會陷入選擇的糾結,更沒有過迷茫。

    可是現在這一刻,張南迷茫了。

    原以為只是面對州域大劫,卻沒想是滅世之劫。不是一州一地,而是整個中州界。

    殺劫。

    神秘人沒有說出全部,只吐露了這兩個字,但最後那憑空的炸雷,便不難知道這兩個字是何等的沉重。

    神秘人無疑是因為洩露了天機,被什麼東西強行阻止了。張南更因為窺得一線,受到了嚴厲的警告。

    那是強如九境破妄,都無法抗拒的存在。那是足以讓張南那堪稱BUG的神魂,都不能抵禦的恐怖力量。

    從神秘人身上便可以看出,中州界的歷史上,並非沒有出過破妄境。只不過那些破妄強者們,都躲藏了起來。

    當然,他們也不是做縮頭烏龜,也在進行著某種抗爭。神秘人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都等於以世界守護者自居。

    神秘人也好,還是更早的前人也好,都是中州界的守護者。神秘人一直強調張南的使命,但又會同時強調張南的修為。也就是說,他們這些守護者不是什麼人指定,而是因為九境破妄,是守護者的門檻。

    或許是責任感,或許是因為被迫。但總而言之,只要到了這個境界,就必須承擔這樣的使命。

    破妄強者們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真相,發現滅世之劫即將降臨。為了求得一線生機,有人找到了現在這個方法。

    雖然殘忍,但是有效。如那神秘人所說,在此之前已經多次的證實。

    殺盡一州生靈,這麼恐怖的事情,如果沒有實證,縱然做得一次,也不會做得次次。

    很多事情還不好說,張南也不知道實證是什麼,但至少可以確定,滅世劫真的存在,犧牲一州生靈這個方法來延期,也是真的有效。

    神秘人因為洩露天機,張南不知道是死是活。但即便那人被雷劈死,多半也會有其他人繼續做這件事。即便沒有其他人,張南再不情願也沒辦法。不知道可以渾渾噩噩的等死,可既然知道了又怎可能視而不見。這盤棋,張南必須下。

    而且如何落子,只有兩個選擇。

    是讓中州界眾生皆滅,還是犧牲一州亡魂。

    「草!」張南猛的爆出一句粗話,狠狠踢了還昏迷的覃千秋一腳:「都塔瑪你害的,要不然老子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張南只是情緒上的宣洩,不是真的沒有理智。踹完覃千秋之後,張南就蹲在那,一陣陣發呆。

    來中州界這麼些年,張南其實一直是把自己當過客的。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的根在地球。這個世界會變成怎樣,和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很多穿越前輩也都是這麼幹的,一個個的破碎虛空,沒有幾個把穿越後的地方真正當家。可是現在,張南才意識到,他其實已經把這裡當家了。

    張南現在的糾結不光是如何選擇,而是面對這種選擇的無奈和憤怒。

    這就好比有人來你的家,說要麼把你全家人都揍一遍,要麼你選出一個讓我揍。這不是選擇,這是侮辱。

    挨揍本身就不能接受,還要主動選一個出來讓人打。慢說是揍人,就算家裡養的一條狗,一隻鳥,也不能隨隨便便丟出去給人打啊。

    張南蹲在那糾結,越想越煩,都想給自己一巴掌。可巴掌掄起來,卻發現纖細白皙,女人的手。

    差點忘了,這是司徒夏真的身體。

    司徒夏真,司徒夏真……

    張南腦袋嗡的一下,就好像一扇封閉的大門被推開了。

    瑪德,我為什麼要選啊。

    一州換一界,那是別人定下的方式,又不是我的。同一盤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棋路。怎麼下這盤棋,是我來決定。

    天地落子,我為執棋人。

    張南悟了。

    神秘人和更早的那些破妄強者,根本算不得執棋人。他們都是棋子,是滅世劫的棋子,是這天地的棋子。

    他們的製造州域大劫,看似是在和天地做抗爭,可實際上根本就是一種妥協,一直受天地的掣肘。從神秘人說出殺劫二字,便招來雷鳴示警便可見一斑。

    張南要下這盤棋,便要做真正的執棋人。張南突然覺得,或許自己來中州界確實有自己的使命,但絕非神秘人說的那種,做滅世劫的傀儡。

    而是,與天對弈。

    張南是執棋人,是系統。而張南的棋子,便是冷漠雪,便是林青青,便是司徒夏真……

    把宿主比作棋子並不妥當,張南也從來沒這麼認為過。但此時此刻,宿主們就是張南要落的子。

    張南把宿主當做摯友,門徒,愛女,一直小心呵護。哪怕後來也想到讓她們自己去經歷風雨,也沒想過要讓她們去為自己做什麼事情。獲取經驗分成,算是唯一的需求了。但即便是這個,張南也是出於保護她們的需要,才想讓自己強大。

    看著司徒夏真的手,張南意識到自己之前大錯特錯。

    他有他的使命,宿主有宿主們的。這場博弈無人可以置身事外,宿主們有他的支持,更該承擔自己的義務。

    滅世劫的真相依舊遮遮掩掩,以神秘人為代表的破妄強者們也未現身。那麼從這一刻起,張南也不會再立於人前。

    張南要靜下心來,隱到幕後,好好的來下這盤棋。

    看了一眼覃千秋,張南操控著司徒夏真的身體轉身離開。張南沒有殺覃千秋,也沒有把他帶走。

    對於神秘人而言,覃千秋是他的棋子。可此刻在張南嚴重,這位大秦國師根本連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落子時激起的塵埃。殺了他,對整盤沒有絲毫作用。

    這盤棋是滅世之局,張南是與天對弈。

    司徒夏真還沒有清醒,林青青與納蘭紫霜還在沉睡,但張南第一次完全站在系統的立場,拋棄所有的情感,編寫發佈了一條系統任務。

    張南已經很久沒有親自編寫什麼任務了。

    動不動就給宿主託管,當個甩手掌櫃。即便是非託管狀態,任務也經常自動生成。以張南和宿主的關係,很多事情主動說行了,完全不需要像早期那樣通過系統。

    但是這次不一樣,因為這是主線任務。

    在地球的時候,張南看過一部連續劇,裡面提到一本叫《天局》的書。劇中的一個人物,和書中的主角,都做了類似的一件事。

    以身為棋,與天對弈。

    書中的主角贏了,以性命為代價勝天半子。劇中的那個人物輸了,丟掉了性命,也輸掉了人生。

    勝天半子,何等的氣魄。

    張南此刻也要下一盤天局,但卻不想要那樣的氣魄。

    因為對於張南這盤棋,輸贏不在一子半子,而是中州界的芸芸眾生。

    【主線任務:天局】

    【提示:殺劫將起,天地設局。以身為棋,與天對弈。贏,此界存。輸,眾生滅。少女,你可有勝天的勇氣?】

    【難度:超出系統評估範圍】

    【時間:三年】

    【獎勵:無】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 09:39
第867章 先行落子

    司徒夏真尚在昏迷,林青青和納蘭紫霜更是還在沉睡當中,此刻看到系統任務的,只有冷漠雪和楚溫婷。

    兩女對系統任務早已是輕車熟路,基本掃兩眼便會接受或者拒絕。但這次不同,兩個人=甚至都沒有接受或者拒絕的概念,都愣在了那裡。

    即便是託管任務,張南也本著量力而行的原則。哪怕內容奇葩一些,也都在宿主的能力範圍之內。而為了保護宿主的安全,危險係數高的更是完全杜絕。

    比如說冷漠雪在東帝穹州,重建縹緲宮培植勢力,外有聖殿虎視眈眈,內有世家各懷鬼胎,能用作任務素材的事情很多。可張南卻在託管時加了限制,大部分任務都和冷漠雪正在做的事沒關係。即便有,也多是一些送信交友什麼的。

    其他宿主的情況也基本相同,只要有潛在的風險,都會儘可能的避開。所以這麼長時間,沒有一個宿主真正感受過系統的恐怖。任務什麼的,完全都是當做福利。可這一次,是真嚇人了。

    「天局……」

    冷漠雪目光閃爍。

    「州域大劫,只是前奏麼……」

    冷漠雪跟著張南過妖州闖穹州,為的就是州域大劫之事。經歷再加上任務提示,很容易將其聯繫起來。

    只是州域大劫是一州,而系統任務暗喻一界,讓冷漠雪有些心驚猜疑。

    一州的覆滅雖然驚世駭俗,但畢竟只是區域性的。再加上冷漠雪從不關心外物,雖然一直為之努力,但並沒有真正在意過這件事是成功還是失敗。

    冷漠雪只是覺得自己身為劍樓傳人,理應承擔這樣的責任。盡人事安天命,失敗也並非不可接受。如果只是毀滅青州一地,她也可以把自己在意的那些人救出。至於青州眾生如何,冷漠雪是真沒想過。對於她來說,替林青青和納蘭紫霜報仇雪恨,遠比州域大劫要重要的多。

    可是看了這系統任務,冷漠雪意識到自己錯了。

    整個世界都會毀滅,無人可以置身事外。

    冷漠雪沒有遲疑太久,也就是停了一炷香的時間,便選擇了接受。在她毫無感情的眸子當中,也多出一些不一樣的神采。

    張南收到任務反饋,沒有感覺多高興,而是嘆了口氣。

    冷漠雪不關心青州眾生,不是她漠視生命,而是她真的不會往那方面想。可張南發了這樣的任務,就等於逼她去想。而冷漠雪只要想了,就會從根本上發生改變。

    如果沒有這件事,將來若是真能滅了聖殿報了仇,並解決了州域大劫之事,冷漠雪百分百會丟下自己擁有的一切,再度變回以前那個無慾無求的她。

    因為現在她做這些事,都是帶著目的性去做的,心中並沒有任何**。當完成了目的,縹緲宮也好,強者的依附也罷,不管擁有的東西在他人看來何等珍貴,冷漠雪都不會有半點的留戀。

    張南很願意看到這樣的冷漠雪。

    因為這是她本來的樣子,張南不想改變她,不想讓她背負自己不願背負的東西。

    可有了這個任務,冷漠雪便很難再回到從前了。

    如果真能在這場對弈中勝出,原本對一切漠不關心的冷漠雪,必會有更多的思考。她不光要背負劍樓的責任,守護北域青州,更要守護天下芸芸眾生。

    張南嘆了口氣,不再想那些遙遠之事。將託管任務重新做了設定,便退出了對冷漠雪的監控。

    主線任務不是隨便說說的,只要發佈了這種任務,後續任務都會受其影響。張南做了調整後,冷漠雪眼前頓時就多出一連串的提示,基本沒有一個是輕鬆的。哪怕等級最低的,也是讓冷漠雪尋找縹緲宮的舊部,為將來積蓄力量。

    穹州的情況很複雜,冷漠雪也不具備割據一方的勢力。張南給她的安排,基本可以用猥瑣發育來概括。

    不要明著去佔地盤搶利益,只在暗中不斷積累。冷漠雪發力的時機,尚在後面。這盤棋的起始,在北域青州。

    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張南有一種感覺,說不定那個以守護者自居的神秘人,以及更早的那些破妄強者們,早已被老天爺算計了進去。他們自認為的斷臂求生之舉,說不定就是天局的一部分。

    這個只是張南的猜測,為了證實這一點,張南準備用自己慣用的方式,去試探一下。

    張南並不擅長佈局,最擅長的是搗亂。

    神秘人想通過大戰禍亂青州,那麼張南就反其道而行之。大戰還是要打,但不是打成亂世,而是一統。

    這個難度很大,但張南已經有了想法。但這個想法不是張南來實現,主要靠司徒夏真和楚溫婷。

    可是冷漠雪那邊已經連後續任務都開始了,小蘿莉楚溫婷卻還是在對著天局的主線任務遲疑,眼中儘是茫然和不解。

    小蘿莉不是看不懂任務提示的意思,而是因為楚溫婷不是冷漠雪,這個任務遠遠超出她一貫的認知。

    鎮國公主在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可離這個世界的頂點還是相距甚遠。而因為她當年太小,張南走之前也沒有和她說過太高端的事情。在楚溫婷的概念裡,奪城滅國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事,一下拔高到毀滅世界的層次,這個步子實在是有點大。

    在宿主當中,這小蘿莉雖然年紀最小,卻是最為理性的一個。無論做怎樣的事情,都要再三斟酌分析,有了一定把握之後才會去做。而這個特點,在系統任務上面體現極為明顯。

    楚溫婷年紀最小,可成長速度極快。這不光是她的天賦,更是因為小蘿莉的系統使用效率最高。每一個系統任務,只要選擇了接受,百分百的完成效率是常態,更是在多數時候超額完成,由此拿到隱藏獎勵。

    而一些難度高性價比低的任務,楚溫婷在分析研究之後,都會給予拒絕。尤其是那些信息交代模糊的,為了不浪費時間,楚溫婷都不會去做。

    主線任務天局,無疑附和所有拒絕的標準。

    信息不全,獎勵沒有,難度還高的令人髮指。楚溫婷猶猶豫豫的,明顯有拒絕的意向。

    張南也在監看楚溫婷的舉動,察覺到小傢伙的心思,多少也有些擔心。

    同一個系統任務,如果被宿主拒絕的話,是不能夠再發第二次的。而北域青州這盤棋,偏偏就離不開楚溫婷。如果小蘿莉拒絕的話,雖然還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彌補,但無疑會很不方便,更會陷入被動。

    張南有點後悔,也許不該那麼衝動,直接就給楚溫婷發這個任務。

    雖然有系統日誌在,可張南畢竟和楚溫婷分開了相當長的時間。雖然這些年有了成長,在張南的潛意識裡,楚溫婷還是當年那個小毛孩。雖然古靈精怪的很聰明,但孩子氣還是不少。尤其這次見面之後,咋咋呼呼的,更是讓張南做出了誤判。

    雖然依然是蘿莉一枚,但現在的楚溫婷已經不是當年。在張南面前,楚溫婷永遠都是那個小女孩。可是在其他時候,卻是掌控一**政大權的鎮國公主。面對天局這樣的任務,她又怎會隨隨便便接受。

    更糟糕的是,以楚溫婷的理性,對這種遠超她能力範圍的事情,拒絕的可能性非常高。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能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添亂。她或許會和張南說,或許會把這件事透漏給劍樓。但是她自己,會拒絕這個任務。

    現在需要一個人,去說服楚溫婷。

    張南可以去做,但並不合適。

    不是系統能不能洩露的問題,通過語言方面的小技巧,完全可以略過系統。可是在其他方面,也極為不方便。

    有句話叫與天斗其樂無窮,可只有真鬥上的人,才知道與天相爭的恐怖。張南要下這盤棋,決不能走上台前。張南要做執棋人,而不是棋子。況且要想瞞過老天的眼睛,就不能和楚溫婷有任何直接的商議。唯有通過系統,才能欺天。

    張南不便出面,那麼人選就只剩下一個了。

    司徒夏真。

    楚溫婷很喜歡也很敬重這位姐姐,天局這麼麻煩危險的事情,絕不會主動求助。所以,張南必須在楚溫婷下定決心之前,把司徒夏真帶回楚雲國都。

    以司徒夏真六境的修為,行程上不會太花時間,應該趕得及。只是現在,司徒夏真中了屍腐毒。張南可以控制著身體回去,但司徒夏真的身體必然有損。傷害宿主的事情,張南不能做。眼下最要緊的,必須馬上給司徒夏真祛毒療傷。

    張南控制著司徒夏真的身體,繼續快速遠離秦風國帝都,尋找安全的療傷之所。同時在心底,生出一陣異樣的感覺。

    主線任務何等的重要,可卻衝動的直接選擇了發佈,這不該是他的作風才對。只是在那一瞬間,莫名的熱血沸騰不能自抑。

    再聯想到驚退神秘人,更重創自己神魂的那聲驚雷,張南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莫非你我的對弈,你已經先行落子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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