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成就大道金仙

　　強大的靈魂，在萬千世界中穿梭，不斷的靠近這宇宙的邊緣。

　　身後的危機，始終如影隨形。

　　恐怖的氣息，總是不肯散去。

　　闖入一個世界，楚河直接寄生在一個普通的少年體內。

　　然後通過幫助少年成長，最終企圖通過少年為遮蔽，跨越障礙，盡量靠近宇宙的邊界。

　　但是忽有一日，有恐怖天降洗地。

　　直接將半個國度洗去。

　　楚河寄生的那位少年，以及他所在的家族、勢力，直接被碾碎成飛灰。

　　楚河卻僥倖，在危機降臨之前，靈感有查，先行遁走。

　　又進入一個新的世界，楚河偽裝成一位衰老的國王，表面上不斷孜孜不倦的探尋著神秘之道，追尋著永生。

　　然後利用權力，為自己做偽裝。一如大部分年老不甘死去的權力者一般，沒有任何的異樣。

　　只是，天降災害，動搖了國本。

　　沒過多久，整個國家戰亂四起。

　　楚河偽裝的國王，也被逼無奈，顯示真本領後，立刻抽身離開，繼續奔逃。

　　他躲避的不僅僅是強大的，外在的衝擊力量。

　　更是力量本身。

　　他既不願繼承強大的力量，成為真理，融合文明，成為這個世界永不停歇的原點。

　　也不可能甘心，被直接覆滅、捕捉。

　　唯有逃。

　　這一逃，便貫穿了許許多多的世界，經歷的不同的時間。

　　有時候他是少年，時候他是老者。

　　有時候他變成了女子。

　　有時候，他又化作孩童。

　　甚至是動物、植物、石頭、死物···楚河變幻著自己的形態，遮蔽著自己的行蹤。

　　雖然總是被看透，但是他也沒有被抓到。

　　圍繞著神秘宇宙兜圈子，楚河以一種迂迴的手段，不斷的朝著邊界靠近。

　　終於就在宇宙的外圍，楚河被堵住了。

　　數道身影，堵在了宇宙的外圍。

　　那是真理，是這個宇宙的守護者，是一整個宇宙文明的終點。

　　他們的存在···滅絕了可能。

　　當一個紀元，能夠容納的真理達到極限時，所有的可能，也就都喪失了。

　　就像一個國家，一個政權，如果所有的後來者，都失去了上升的途徑，那麼顛覆天下的暴亂，就有可能發生。

　　這是多麼淺顯的一個道理。

　　但是唯有到了神秘宇宙，楚河方才逐漸看清。

　　或許這就是旁觀者帶來的特殊視覺立場。

　　假如老爺子不是混元大羅金仙。

　　那麼三清、三皇、三佛祖加上女媧，便是正好十位聖人，豈不便是完完全全的堵住了所有上升的空間。

　　水滿了，那麼不是溢出來，便是將桶撐破，多麼簡單的道理。

　　解決的辦法，其實一直都有，一直明白···。

　　殺聖！

　　只要除掉那麼一兩個聖人，那麼就自然達到了緩解效果。

　　面對真理強者們的堵截。

　　楚河並非完全無可奈何。

　　站在宇宙的邊界，他終於感受到了本體的召喚···他更感受到了主神空間。

　　一道光束，從宇宙之外橫空越來。

　　數十位幾乎可以媲美大羅金仙的強者出現。

　　他們各自手持著強大的法寶、神器，貿然的對攔住楚河的那些真理強者發起了進攻。

　　這些都是楚河的主神空間催生、培養出來的強者。

　　他們秉承時代，秉承著戰鬥而生。

　　過往的很多任務，他們都抱著必死的決心，九死一生而成。

　　這也造成了，他們的戰鬥風格，以及戰鬥決心，遠不如尋常大羅金仙那樣油滑，留有餘地。總是會給自己留下足夠的···重新來過的本錢。

　　他們正因為絕對，所以強大。

　　當他們手持各種強大的法寶時，更是如此。

　　當然，與真理交手···他們依舊無異於以卵擊石。

　　不過，只要主神空間還在，就留有他們的靈魂印記。

　　一旦楚河回歸坐鎮，就能主持主神空間，通過他們留在諸天萬界的印記，讓他們不斷歸來，重新活過來。

　　而乘著這群契約者為他爭取的時間，楚河調動全部的本能，不斷的腐蝕著宇宙的屏障。

　　最終融開了一個小孔，然後迅速的裹著自己所獲所得鑽了出去。

　　一出宇宙，回歸虛無。

　　楚河便覺得自在。

　　他也並不直接返回仙道文明宇宙。

　　而是進入了主神空間。

　　靈與肉相融合，兩個文明所誕生的靈光，在楚河的腦海中，盡情的激烈碰撞。

　　這種兩種強大修行文明的碰撞，甚至遠遠超過了與任何美女交融的快感。

　　那種時時刻刻都在碰撞、濺射，彷彿無窮無盡的智慧火花，令楚河感到發自靈魂的舒爽和暢快。

　　楚河的氣勢在不斷的攀升。

　　他的層次正在超越界限，朝著莫測的境地飛躍。

　　大道金仙，一息便成。

　　當楚河成為橫跨數個宇宙的大道金仙之時，他就已經知道，他的道路選對了。

　　永恆和不朽，永遠源於自身，而不可依托於外物。

　　只有自己不滅的智慧和靈魂，才是真正的憑仗。

　　而與此同時，楚河對主神空間的掌控，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頂點。

　　各大學宮，被楚河清掃一空。

　　最終只剩下屬於他的主神空間。

　　在這裡，他能夠決斷一切。

　　在這裡，眾多宇宙，無窮世界的演化，也皆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楚河的每一個念頭，顯化到一個世界，都是那個世界至高無上的法則。

　　若有人可僥倖看到一縷韻律，都將是無窮造化。

　　掌控！

　　絕對！

　　充實！

　　還有···無窮無盡的膨脹和蔓延感。

　　這一刻，楚河終於察覺到了自己的真實，感覺到了一種從靈魂向外滲透的絕對自信。

　　一個又一個為他犧牲的契約者，在許多世界重生。

　　他們或許暫時丟失了力量。

　　但是在楚河的干預下，他們獲得了更多。

　　那是楚河以兩個強大宇宙的修行文明為核心，所奠定的全新的道路，超越一切的道路。

　　新的文明，新的規則，新的體系，透過主神空間，向諸天萬界潑灑。

　　楚河沒有限定在仙道文明宇宙或是神秘宇宙。

　　事實上···只要是主神空間到過的宇宙，他都散發出去了新的文明的種子。

　　當他的境界攀升，抵達了全新的高度。

　　曾經的迷茫和疑問，也都變得不再重要又或者迎刃而解。

　　也就在這個時候。

　　神秘宇宙的真理們還有仙道文明宇宙的聖人們，紛紛扣門，集體出現在主神空間的核心之外。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講道理 (第二十三卷完)

　　意料之中的事情。

　　楚河的行為，已經完全脫離了控制，朝著他們無法理解的方向前進。

　　甚至他們都察覺到了兩個宇宙的異常變化。

　　這變化令他們不安。

　　混沌中門扉洞開，宏偉的宮殿籠罩著一個美麗、夢幻的世界，突然降臨。

　　而楚河就高高站在宮殿的露台上，看著諸位聖人和真理紛紛顯露身形。

　　無論是元始天尊還是伏羲到來，楚河都只是微微彎腰示意。

　　亞裡士多德說過『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

　　楚河現在的道已經完全不同，他與元始天尊、伏羲等早已非是一條道上的同路人。

　　既然如此，難免也會有些衝突。

　　若是過於親善，之後若是翻臉，怕又為難。

　　仙道文明宇宙的聖人來了六尊。

　　元始、通天、接引、准提、伏羲還有···女媧。

　　神秘宇宙的真理，也同樣來了六位，相互之間也維繫著某種平衡，應該是一種無須多言，卻早已約定的默契。

　　楚河獨自面對十二位同階強者，表情卻十分鎮定。

　　主神空間中，那源於諸聖的法寶，紛紛飛還回去。

　　楚河已經不需要它們了，甚至可以說···如果想，楚河可以自己利用對這些法寶的構造瞭解，自行在主神空間內重塑打造。雖然會費點功夫，但是確實能成，並且威力不減。

　　只是···也已然沒有這個必要了。

　　「兩個核心，無論你想要在哪個宇宙，都不是問題。以聖人至尊之能，你的職責···何嘗不是你的權利？為什麼要抗拒？」女媧質問著楚河。

　　她算是與楚河最沒什麼交情的聖人了。

　　最多也就在封神副本時，給過一些關照，放了楚河一馬，讓他的計劃得以繼續。

　　正是因為她不瞭解，所以她才會這樣問。

　　而面對女媧的問題，楚河的回答，也稱得上有點意思。

　　「曾經···我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也看過那些偶像劇。當時我就覺得，其中的一些男主角設定，特別的矯情。明明家產過億，卻偏偏要和家裡鬧彆扭，不肯回去繼承家業，非要自己在外面苦兮兮的打工，然後美其名曰自己奮鬥···。」

　　「或許是為了確定自信、獨立的人設，又或者是讓男主角在擁有良好家世的同時，又有點接地氣。」

　　楚河彷彿是在說著廢話。

　　但是此時的楚河，地位不同於往。

　　他即便是在說廢話，這麼多聖人、真理，也都應該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這是對於一個同級···甚至隱隱超出半階的強者，應有的尊重。

　　楚河接著說道：「很矯情的人設···剛開始覺得新鮮。但是時間久了···難免彆扭。」

　　「特別是，真正踏上社會，需要尋找工作，為迷茫的未來打拼之後。我想···無數的普通青年，那時候最奢求的，就是有這樣一份家業繼承。有人為他們安排好富裕、平凡、美滿的一生。那簡直就是夢中生活了。」

　　楚河依舊在扯題外話。

　　但是在場沒有蠢人。

　　楚河的話中含義，所有人都能理解。

　　「就當我也是矯情吧！沒辦法···誰讓我是男主角呢？」

　　「按照規定好的路線，成為一個宇宙的絕對核心，永恆的存在，牽引著兩個宇宙一起運動，進行一場沒有止境的追逐。很不錯···這樣的結果，給一萬個仙人，一萬個仙人都會答應。」

　　「但是···誰讓我彆扭呢？我特麼就偏偏要例外。」

　　說著這話，楚河的氣勢張揚起來。

　　哪怕是面對著十二位同階強者，楚河獨自一人的氣勢，依舊未落分毫。

　　「我即便是這麼彆扭，我即便是這麼的難搞···即便是這麼的不通常理。但是···你們敢換台麼？」

　　「還不是我演什麼，你們就得看什麼？」

　　「你們沒得選！」

　　楚河的每一句宣告，都比上一句更加的霸道、張揚。

　　當他的話音徹底落下時，整個場面都變得寂寥無聲。

　　元始天尊平淡的看著楚河，眼神沒有任何的波瀾。

　　通天教主擦拭著手中的青萍劍，劍眉微挑。

　　西方二聖面容苦澀，彷彿楚河的回答，真的給他們多為難似的。

　　眾多真理強者，也都是神情詭異，他們與楚河最是不熟，所以對於楚河的瞭解也很片面。聽了楚河的這番話，他們對楚河的評價，也最為片面。故而也將情緒，十分清晰的擺在臉上。

　　不過···還是沒有人喊打喊殺。

　　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見面就擼袖子開打，那太掉價。

　　何況···有些事情，也不是打架就能決定的。

　　如果真那麼簡單，打什麼架？猜拳好不好？

　　「你準備怎麼做？」元始天尊對著楚河問道。

　　他在詢問楚河的意見。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

　　很久以前，元始天尊在楚河面前，表現的看似十分隨和。

　　甚至可以一起喝酒擼串。

　　但是那不過是淺層的『表演』，是元始天尊萬千表象中的其中一種而已。

　　簡略之，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升級版。

　　真相卻是，他十分霸道的為楚河安排著一切。

　　所有他希望楚河去做的，他都會引導著楚河，踏上那條他規定的，必然的道路。

　　沒得講理，沒得否定，沒得選擇。

　　就是這麼霸道。

　　但是···楚河也只能都認了。

　　誰讓他弱呢？

　　也不必懷有什麼情緒，好像非要因為過去那點事，和元始天尊拚個你死我活。

　　普通人上學的時候，不也受老師和班主任支配麼？他們的時間，乃至某一段人生經歷···何嘗自由，任由自己決定？

　　也沒聽說有人長大了，就非要回去找班主任錘一頓吧！

　　都是成年人，色···呸！成熟點！

　　不過，元始天尊現在主動調整了自己的位置。

　　他在詢問楚河的意見。

　　他想知道，面對兩個強大宇宙的危機，面對這麼多聖人、真理的利益，楚河該如何處理妥當。

　　假如楚河是決定蠻幹、硬懟···。

　　那只能說，這本書寫了一千多章，到了接近尾聲的時候，人設終於崩了。

　　晚節不保。

　　聽了元始天尊的問題。

　　楚河抓來了兩團混沌，然後順手一揮，兩個細微如宇宙般的塵埃世界，就在他的手指尖誕生。

　　一念而起，演化無窮。

　　楚河也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曾經那不可思議的能耐，如今他親手施展，卻彷彿吃飯喝水般簡單，一切自然，毫無勉強。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吞噬一切的大漩渦？

　　雖然是用來展示手段的模型。

　　但是大道金仙一個念頭，真實的世界便會演化誕生。

　　這兩個世界，甚至不可用簡單的世界來形容。

　　它們都是複雜的多元世界。

　　一個是仙道文明世界，一個是神秘文明世界。

　　都有著各自的歷史、傳奇，強大的存在。

　　對於這兩個世界中的生靈而言，它們並不是在一瞬間被構造出來的，而是早已存在了許多年。

　　為什麼說時間，到了一定程度，會變得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時間、空間，都是一個相對概念，而不是絕對概念。

　　比如說，相對於蚊蟲，人的一生是漫長的。

　　而相對那些千年古樹而言，人的一生，又是十分短暫的。

　　那麼同樣的一段時間，便對不同生命，都有著不同的意義。

　　這只是十分淺顯的相對對比。

　　擴散到世界、宇宙之間。

　　對於宇宙而言，一個世界從誕生到毀滅，其實是十分短暫的一個變化，甚至興不起半點波瀾。

　　但是對於一個世界而言，那便是全部。

　　在這段時間裡，它孕育了生命，它存在過，發生過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誕生了許多輝煌、燦爛的文明。

　　在這種伸縮對比下···同樣的時間，究竟有什麼意義，又多大的意義，就複雜難明瞭。

　　話題扯遠了。

　　回歸主題。

　　在楚河的雙手牽引示意下，兩個世界都誕生了一個主角。

　　然後在『命運』，也就是楚河的牽引下，這兩個主角又都來到了對方的世界，學習了對方世界的知識，文明。

　　最後他們成為了各自世界的最強者，就像是雙核，牽動著兩個世界，相互交融，相互追逐，相互促進。

　　既融合，卻又涇渭分明。

　　這是必須的。

　　曾經楚河以為，融合就是王道。

　　只要不斷的為宇宙補充新的文明作為『養分』，宇宙就會永遠保持新鮮，永遠不會走到落幕。

　　但是···不是這樣的。

　　沒有什麼可以永遠保持新鮮。

　　唯一保鮮的方法就是。讓雙方既接觸，又分離···相互追逐促進，卻又都永遠打探不到對方的底線。

　　就像陰陽二氣，就像水火互生。

　　既對立，又統一。

　　一切的演變，宛如兩個宇宙文明之間的變化。

　　看著越來越龐大的世界陰陽圖案在虛無中旋轉，所有人的臉上，表情都露出了肯定之色。

　　這早就是經過驗證的結論，還有什麼好糾結和遲疑？

　　但是楚河順手一揮，撥動命運，改變了原本固定的、死板的···漸漸的變得僵硬的軌跡。

　　兩個主角相遇了。

　　他們進行了一場大戰。

　　然後一者剝奪了另外一者全部的力量。

　　一個人，取代了兩個人。

　　他成為了兩個世界唯一的核心。

　　就像一個漩渦的中心點，不斷的轉動著兩個世界，一場風暴將固定的形態碾碎，然後揉捏在一起，黑白難分，混沌不明。

　　膨脹的漩渦，開始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一個小小宇宙的雛形，竟然在這漩渦軌跡之中誕生。

　　雖然失去了永恆的穩定，但是帶來的卻是進步···和更多的可能。

　　所有人都屏息沉默了。

　　是選擇原本的道路，在平衡中得到永遠，還是孤注一擲，讓融合的宇宙變成漩渦，然後直接吞噬更多的宇宙，演變成比宇宙更高層次的存在？

　　這是個十分艱難的選擇題。

　　如果宇宙還是宇宙。

　　那麼聖人和真理就是巔峰。

　　但如果宇宙不再是宇宙，它變成了更高級的存在，那麼是否代表著，還能再進一步，朝著更高的距離邁進？

　　楚河攤開手，將已經朝著小宇宙演變的混沌一團漩渦，徹徹底底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任由他們觀看。

　　「固守還是前進···你們選擇。」楚河說道。

　　沒錯···楚河從未想過與兩個宇宙的聖人、真理對敵。

　　他們不應該是對手。

　　雖然表面上來看，他們簡直是再敵對不過。

　　但是楚河找到了核心矛盾，並知道那並非是不可調和。

　　楚河真正應該擔心的對手，只有三個。

　　第一個，當然是那位與他一樣，肩負著成為宇宙原點使命的另一『主角』。

　　對於那個主角的身份，楚河已經有了揣測。

　　第二個和第三個，便是那依舊隱藏在濃霧背後，神秘不可測的老爺子以及···萬化之主。

　　楚河甚至想過，老爺子和萬化之主，本就是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爺子所引導的一齣戲。

　　對立而又循環的兩大宇宙，完美的太極圖···。

　　這是不是能聯想到很多？

　　「比如···將兩個宇宙演變成一個類似於法寶般的存在。永恆的、不朽的法寶。那將何等強大？」這可不僅僅是楚河的腦洞。而是他站在現在的高度，就已知的訊息，進行的『合理』推斷。

　　在大羅金仙時，楚河的視線總是被遮蔽。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他只看到了仙道文明宇宙，以及神秘文明宇宙。

　　但是他卻忽略了，或者說被遮蔽了，投放到無窮虛無的視線。

　　不錯，虛無中誕生的宇宙，確實大多不是多麼亮眼。

　　但是···就像我們永遠都不能確定、肯定的說，在無窮星河中，不會存在一個強大的文明，更勝過人類文明一樣。

　　究竟是什麼，讓楚河以前會覺得，整個虛無除了仙道文明，就是神秘文明？

　　這是多麼狹隘的想法···！

　　更何況，這樣的文明即便是不存在，難道···就不能自主創造嗎？

　　既然無窮的虛無，已經如同一張白紙，賦予了真正的強者，肆意描繪它的權利。

　　那為什麼要無視、放棄這權利？

　　眾多的聖人、真理還在掂量。

　　或許說···他們心中其實都已經有了決斷，只是同樣想到了那橫在頭上的兩座大山，都在思考著，是否能夠應對引發的後果。

　　而回過頭來···楚河的整個打算和計劃，就真的這麼簡單？

　　將兩個原點變成一個原點。

　　將太極圖變成吞噬混沌圖？

　　當然不止是這樣！

　　如果這麼簡單，這麼清晰就給出答案···那楚河王還是楚河王？

　　還是那句話···會崩人設的！

　　楚河在下棋！

　　這一次，他要以聖人為棋子，以宇宙為棋盤，引那兩位始終神秘，高高在上的存在入局，與他們鬥上一場，看看這無邊無垠的浩瀚裡，究竟誰說了算。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如有例外，絕非巧合

　　「如果你能找到他，並且成為那唯一的點，我們便陪著你，賭一把又何妨？」元始天尊代表眾聖說道。

　　六位真理不知為何，也並未出聲，眼神古怪。

　　楚河反而一愣：「你們不知道他是誰？」

　　元始天尊用十分異樣的表情說道：「我知道你在懷疑誰，九乃數之極，他作為例外者，第十位混元大羅金仙，確實十分扎眼。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不是他！」

　　「又或者說···我們已經反覆查證過了，不是他。」

　　這一下，楚河終於微微有些感覺，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了。

　　元始天尊話中的意思，十分明確。

　　他們也確實懷疑過那一位。

　　畢竟九聖已定，乃至數極。

　　卻又誕生了一聖，這似乎是超越了極限，打破了宇宙的容量。

　　如此不合常理，當然會惹人懷疑。

　　而他們卻反覆的去查，沒有結果。

　　那位畢竟也是佛門佛祖，如果沒有一個絕對的證據，單單只憑懷疑，是不可能聯合眾聖一起對他出手的。

　　而若僅僅只是一兩個聖人起意，則根本留不住他。

　　元始天尊既否定了楚河的猜測，同時又在鼓動楚河，讓他去找出證據。

　　楚河用視線微微瞟了一眼六位真理。

　　卻沒有開口詢問。

　　不會有答案的問題，又何必多問？

　　這是一場考核。

　　如果楚河完美的通過了，那麼這些聖人、真理們，或許願意陪著楚河賭一把。

　　如果楚河失敗了，那麼他們就會立刻堅定立場，強壓著楚河成為兩個原點之一，維持整個宇宙的長久存在。

　　雖然沒有說明。

　　但是彼此智慧都是超越凡俗，早已用不著說透，只需要一個引子，便足以都瞭解全況。

　　送走了眾位聖人和真理。

　　楚河端坐在混沌仙宮之中，推算一些人的下落。

　　不要問混沌仙宮哪來的這種無聊的問題。

　　大道金仙，一個念頭足以創造世界。

　　那麼創造出一座用仙材神料打造的仙宮，那則更加輕易。

　　掌握了本質，逆推外在，無比的簡單。

　　這一瞬間，整個宇宙的運轉軌跡，都存在於楚河的心中。

　　不必遵循任何的演算規則和規律，他的『眼』，遍佈於宇宙的各個角落，甚至貫穿了時間和空間。

　　他總能輕易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長袖一揮，面前的雲團稍稍的扭曲流動。

　　秦大爺、雲浪、二師兄、許導、江小白、兩個徒弟···甚至還有消失的瘋人餘，都出現在楚河的面前。

　　他們整齊一列，看著眼前這個偉岸、高大、尊貴的身影，紛紛低下頭，無論心中如何想，面上都必須保持著絕對的尊敬。

　　楚河沒有在他們面前顯露真容。

　　而是幻化出了一個十分具有震懾力的外表。

　　「我之前演化兩個世界時，就已經發現，兩個存在價值相似的主角，他們相互之間，便有著特殊的牽引力，他們應該至少有過好幾次的接觸。所以···我和那個神秘宇宙安排過來的『間諜』，應該是認識的，甚至是···比較熟。」楚河將視線，重點放在了瘋人餘身上。

　　不僅僅因為瘋人餘曾經壓過他一頭。

　　更因為，瘋人餘神秘的消失過。

　　對於楚河而言，如有例外，絕非巧合。

　　再別說，楚河推演瘋人餘消失的那段經歷，竟然看到一些畫面，似乎是一個普普通通穿越副本的行為。

　　但是正因為普通，所以楚河不信···覺得虛假。

　　那是一段被強行安排在那段消失時間裡的真實事件。

　　也可以說···或許有某一段時間，被重複利用了。

　　明面上的是一條線，暗中的一條線則是被隱匿。

　　當然，雖然重點關注瘋人餘。

　　其他人也不能忽視，也有可能燈下黑。

　　而且···楚河還有很多不解之處。

　　那就是，先假設瘋人餘就是神秘宇宙的『間諜』，那麼以他的『區區』能耐，是怎麼將仙道文明宇宙的一些淺層文明，傳遞回神秘宇宙的？

　　他應該做不到才對。

　　那必須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

　　而符合這個猜測的，唯有那位佛祖。

　　然而，元始天尊又親口否定了這種可能。

　　總不能說···元始天尊是『間諜』吧！

　　那太可笑了。

　　這個宇宙曾經走向毀滅過一次。

　　那一次，盤古以犧牲自我，而強行扭轉了整個宇宙的時空，讓一切的一切，全都回到了紀元大劫發生之前。

　　也因為如此，盤古遭受反噬，分裂成了三清。

　　其中道德天尊繼承了盤古更多的記憶，為三清之長。

　　元始天尊繼承了盤古更多的本質，為諸果之因，為三清之尊。

　　而靈寶天尊則是繼承了更多盤古的性格，便為三清之霸。

　　伏羲的分身鬼谷子，會尊道德分身老子為師，固然有在人間傳道時，分身之間的授業之恩，更多的也是因為，伏羲曾經是盤古的弟子。

　　道德擁有大量的盤古記憶，約等於一個小號的盤古。

　　故而受到尊崇。

　　否則都是混元大羅金仙，即便是分身，鬼谷子也沒有向老子跪拜的理由。

　　這些，都是楚河成為大道金仙之後，貫穿了所有，甚至跨越了無窮的時間，甚至某些被扭轉的時間，而得到的答案。

　　在達到那一層境界之前。

　　很多東西都會疑惑。

　　需要有人解答，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而達到那層境界之後，不需要有人給出答案，自己就能自然而然的明白。

　　這種過程，有些類似於小孩長成大人。

　　以前不懂，疑惑的東西，即便是沒有人明白的告訴過。

　　但是···時間到了，自然也就懂了。

　　那是一種通過整個社會、成長，所滲透出來的訊息，而人則是在時間的磨礪中，逐漸將這些訊息整理歸納，組建了自己的三觀，以及對世界，對許多未知的認知。

　　當然，放在楚河身上，這種變化，要更加的奧妙深刻無數。

　　面對楚河那帶著濃重壓力的視線。

　　最皮的雲浪，也不敢有絲毫的造次。

　　楚河想了想，一揮手又將他們分別丟入了他們最『擅長』的世界。

　　比如雲浪就進入了一個女權為主的世界，那裡女尊男卑，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地位、價值觀、取向等等全部互換。雲浪即便是選擇去做『小哥』，也能滿足他對某些興趣愛好的全部幻想···想來應該很快樂。

　　何況他功夫不錯，說不定還能成為『天上人間』的頭牌。

　　又比如許導，他被丟進了一個娛樂至上的世界，在那裡···大明星、大導演，只要拍戲好，獲得的觀眾認可度高，甚至可以因此收集信仰而成為強大的神祇。

　　瘋人餘則是被楚河丟入了一個恐怖世界，在那裡，瘋子和殺人犯橫行，變態和神經病為伍，整個世界都籠罩在詭異的迷濛裡，所有的一切，都充斥著血腥、不幸的味道。

　　秦大爺、二師兄、江小白他們也都各有去處。

　　楚河就是要通過這種試煉，看清他們的本質。

　　同時···也算是對曾經小夥伴們的一種···栽培？

　　楚河看了一眼淹沒在各種黑白糰子中的二師兄，微妙的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領會錯了二師兄王鈺的喜好···。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逃走的記憶

　　「有嗎？」

　　「沒有吧！」

　　透過世界，看著和黑白糰子們打鬧成一團，臉上掛著喜悅淚水的二師兄，楚河欣慰的點了點頭。

　　「我果然是個好人！」

　　「富貴不忘舊友，發達了還記得回饋大眾···像我這樣的好人，在現在這個物慾橫流，人心向私，冷漠無情的社會，應該也算是絕無僅有了吧！」想到這裡，楚河忍不住唏噓。自我吹捧一番後，楚河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瘋人餘身上。

　　他有直覺，瘋人餘身上，一定有什麼關鍵點，是他忽視了的。

　　至於雲浪、秦大爺他們？

　　大體上不用管！當然了，以楚河的能耐，隨時監控多個世界，也輕鬆，沒半點壓力。所以也談不上會忽視哪一邊。

　　不過，楚河還是覺得，雲浪他們沒有主角命，不會是目標。將他們找來，最多是做個參照物。畢竟···什麼時候做主角的褲腰帶這麼鬆了？主角！那都是非絕色不推的，這麼葷素不忌，是個洞就往裡鑽，怎麼做主角？

　　現在瘋人餘的處境很不妙。

　　在這個特殊的世界裡，他此身的的父母、兄弟的屍體，被剁成了碎塊，殘缺的屍骸，被隨意的灑在四周，整個客廳密佈著血色。年輕美貌的嫂子，渾身痕跡斑駁的屍體，正果身躺在沙發上，瞪大了眼珠子，消失的神采裡，依舊殘留著對世界最後的眷戀，還有怨恨和瘋狂。

　　樓下的警笛聲已經響成一片。

　　門外撞門的聲音，正一下下的傳來。

　　這就是楚河為瘋人餘設定的『完美』開局。

　　一個被陷害，且被滿門滅絕，要背上滔天冤情，陷害入獄，最後執行死刑的倒霉蛋。

　　瘋人餘的力量則全都被封印，只有普通人的身體素質。

　　樓高十八層，從窗戶跳下去，唯一的結果就是粉身碎骨。

　　當然，楚河留了口子。

　　雖然修真練出的真元不能使用，但如果是神秘宇宙的力量，還是可以利用的。

　　這就是楚河試探瘋人餘的第一關。

　　至於瘋人餘如果真的死了會如何？

　　那也簡單，楚河可以直接顛倒這個世界的時間線，讓一切重置，讓瘋人餘···保留記憶，多經歷幾次。

　　直到楚河確定，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是。

　　門很快被撞開了。

　　瘋人餘經過一番搏鬥，還是被破門而入的警察擒獲。

　　沒有審判、沒有宣告。

　　他被直接執行死刑。

　　而在他死後，他的『罪名』才公之於眾。

　　即便是在這充滿『絕望』味道的世界裡，也依舊引起了軒然大波。

　　顛倒時間，一切重新來過。

　　這一次，瘋人餘選擇了更加冒險的方式。

　　他從窗戶外面，沿著細小的縫隙，緩緩的攀爬。

　　雖然失去了力量，但是對於身體的平衡掌握，還是依舊存在的。

　　經歷了幾番風險，他終於逃過了第一關。

　　但是接下來···更多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鬼出租、萬鬼墳、攔路的鬼婆、吃人的廚師、瘋狂的後腦勺長著另一張臉的雙面女人···。

　　這是一個恐怖集合的世界。

　　所有已知的、未知的恐怖故事，都在這個世界上演，然後巧妙的與瘋人餘產生聯繫。

　　雖然沒有絲毫力量，但是借助著楚河撥動時間線的『重生』能耐，瘋人餘竟然在沒有絲毫超凡能力的情況下，躲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

　　他甚至奪下了一根鬼爪，將它作為武器，殺死了一些強大的對手。

　　「表現的可圈可點···不過，為什麼不是？」

　　「難道我真的錯了？」

　　楚河皺了皺眉頭。

　　視線偶爾掃到其它世界。

　　雲浪意外的沒有當『小哥』，他竟然混成了一個類似於島國女演員一樣的男演員，不僅可以每天和不同的美女在鏡頭前，做各種行為藝術。更有女富豪，經常花大價錢『請他吃飯』。

　　小日子過的也別提多滋潤了。

　　二師兄就厲害了。

　　他居然開始教糰子們修行。

　　並且引導糰子們進化，已經有一些糰子擁有了半人的特質。

　　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將一眾糰子，變成胸大腿長的熊貓美人···人外娘和人外···可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用努力改變自己悲慘的命運···很感人，楚河熱淚盈眶了！

　　江小白成了酒國大亨，在美酒為主題的世界裡，打造暢銷世界的美酒。

　　許導連拍三大系列電影，成為娛樂世界新的娛樂之神，更打造了眾多大明星，作為自己的屬神，混的瀟灑自在。看起來···應該是不想離開這個世界了。

　　秦大爺被楚河丟進了儒道世界。

　　現在已經冠冕堂皇的混成了一代大儒，口含天憲，一言出則天下驚，已然是一派祖師。

　　似乎和他們比起來，瘋人餘···因為楚河的刻意針對，反而是混的最慘的那個。

　　「我真的錯了？」楚河的臉上露出冷笑。

　　「我當然沒錯···不顯山露水，恰恰說明了···他有問題。大家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在進入異世界後，都會迅速的找到自己的定位，然後不斷的朝著目標努力。快速的成長，成為這個世界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唯有瘋人餘···他雖然表現的也還算過得去，在我的針對下，也還能屢屢戰勝對手。但是他的反擊是被動的，而且他似乎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的定位和目標。這合理麼？」

　　「他在有意藏拙，如果沒有對比，我或許還發現不了。但是···和雲浪、秦大爺、二師兄他們一對比，便顯露了他的不同尋常。」

　　楚河變本加厲的『折磨』著瘋人餘。

　　卻並不是真的要打擊他。

　　而是不斷的刺激他本來平淡、被消去了恐懼的靈魂。

　　甚至楚河主動的為他彌補著靈魂上的缺失，將他『失去』的恐懼，還給他。

　　當瘋人餘受到了足夠的刺激。

　　楚河終於從收集到的情緒碎片中，整理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有一段記憶消失了，逃走了···只剩下被改變的性格，還有一些殘留的，隱藏自我的本能。」楚河手指玩弄著諸多世界，目光變得更加深邃。

　　此刻，在他的雙眸之中，彷彿流動著星辰大海。

　　整個宇宙···或者說眾多宇宙中的無窮訊息，都在楚河的意念中交匯。

　　濺射的智慧之火，熊熊燃燒。

　　終於，楚河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難怪會逃過諸聖的法眼，難怪會有這種矛盾的表象。」

　　「原來如此···！」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真理三分

　　任由一眾小夥伴，繼續在各自的世界裡『享樂』。

　　楚河獨身一人，一席白衣，揣著已經徹底打磨好的誅仙劍，踏足西天靈山，入那清淨之地。

　　大雷音寺中，佛音禪唱，說不出的慈悲，數不盡的祥瑞。

　　然而三千羅漢，八百菩薩，諸天佛陀，皆看不到楚河的身影，他們討論佛法，辯論佛經，各自瀟灑，好不快活。

　　唯有那端坐在九品蓮台之上，俯視眾佛的佛祖，慧眼如炬，發現了楚河的到來，見楚河不現身於諸佛之前，便只是朝著這楚河微微點頭示意。

　　那萬千佛門精英之前，卻彷彿唯有楚河與佛祖二者存在，他們毫無掛礙的交流，旁者卻無法洞悉其中片刻半點。

　　即便是迦葉、阿難這樣大羅級別的佛門修士，也同樣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越往高處走，境界之間的差別便越大。

　　往往差了一重，便差了無窮。

　　「居士所為何來？」佛祖看著楚河問道。

　　楚河卻盯著佛祖，忽然指著他的鼻子笑罵道：「好狡猾的佛祖，好捨得的時空真理。」

　　不錯，楚河在刺探佛祖，他此來不僅僅是為了印證心中所想。

　　更是為了解決更多的疑問。

　　面對楚河的指認，佛祖微微一笑，座下的蓮坐之上，稍稍又打開了一些花葉，口誦佛經，大殿之上，雷音浩蕩，遍地金蓮。

　　神秘宇宙、仙道文明宇宙、時空真理、佛祖、瘋人餘···，這些看似根本連不號的人物以及宇宙，卻終於被楚河成功的串聯起來。

　　假設佛祖就是時空真理。

　　他被老爺子所滅，靈魂卻逃走了。

　　他或許有意，或許碰巧，逃入了仙道文明宇宙，發現了兩個宇宙之間，相互對立卻又相互補充的奧妙。

　　於是他潛伏起來，想要收集兩個宇宙所長。

　　然後厚積而薄發。

　　只是，他也想到了自己身為異類，絕不會被仙道文明宇宙所容納。

　　所以他下了大狠心，將自己一分為三。

　　捨了自己曾經身為時空真理的『身份』，將這身份隨意的丟到了時空的彼端，任意的選擇宿主。

　　而這個宿主···很巧，就是楚河。

　　所以楚河並不是時空真理，他只是佛祖擺脫舊身份時，所製造出來的一個『替身』。

　　而後，他又分離了自己的記憶，將記憶虛擬成一個魂魄，送入輪迴之中，代替他不斷的在世間輪迴，收集整個世界的淺層訊息。

　　這算是他的第二重『替身』。

　　瘋人餘就是這樣的存在。

　　他被抽走的記憶，就是他曾經身為『時空真理』的記憶。

　　只留下最純粹的靈魂本質，上溯到遠古時代，拜在了收徒最不嚴謹的通天教主門下，成為了多寶道人。

　　如此一來，一分為三的時空真理，便完美的融入了仙道文明宇宙。

　　即便是聖人，也瞧不出他的任何異樣來。

　　『聽』完了楚河的『猜測』。

　　佛祖表情淡然，卻終於又道：「如今沒有時空真理。」

　　他的意思很明確。

　　他捨棄了時空真理的身份，代表他已經放棄了過去。

　　作為佛祖，他願意留在仙道文明宇宙，成為核心原點，催動著宇宙的轉動。

　　楚河卻不信。

　　出家人不打誑語···但是佛祖是出家人嗎？

　　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時空真理本就是聖人一級的存在。

　　正因為如此，佛祖才能打破九數之極，成為第十位聖人。

　　那些不明真相的大羅金仙們，也都無不以佛祖為目標靠攏。

　　佛門更是因此擺出了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還有在未來成佛祖的彌勒佛等等混元種子。

　　他們看似無比接近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但其實，他們永遠也無法抵達彼岸。

　　彼岸的風景，就像海市蜃樓。

　　生靈不絕，則私心不滅，私心不滅，則地獄不空。

　　生靈若絕，宇宙已然覆滅，未成聖者，也要跟著灰飛煙滅，如何成聖？

　　至於未來？

　　未來永遠是下一秒，下一秒鐘就要成聖，但是下一秒永遠不存在。

　　因為當下一秒到來時，那一秒鐘已經變成了現在。

　　而現在的佛祖···是如來！

　　得不到和已失去···如影隨形，充滿了諷刺。

　　「本質上作為佛祖和作為時空真理，沒有區別。即便是成為了宇宙的原點，也只是在聖人中，高居於前列，並不能算是真的超越局限，躍入了更高的層次。如果是這樣，他怎麼甘心？」

　　「作為一個計算了萬古，將自己分裂一部分，捨棄一部分，最後只保留根本重頭再來的狠人，他怎麼會甘心？」楚河從不會真的聽別人說了什麼，而是通過別人說了什麼，而去考慮對方沒有說什麼。

　　那沒有說的，才是重點。

　　聖人亦是人。

　　是人便有心。

　　有心便有欲。

　　即便是期盼天下大同，人人如龍，那也是一種欲。

　　只是從私人之欲，擴散為了為天下的奉獻的一種為公之欲。

　　更何況···人之事，豈有這麼簡單？

　　而廢話了這麼多，楚河要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層：「佛祖苦心孤詣的潛伏這麼久，如果沒半點好處，他圖什麼？」

　　便是殺人，也有動機。

　　即使是瘋子拿刀在街上亂砍，那也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怒和抑鬱···甚至是絕望。

　　這就是動機。

　　佛祖的動機是什麼？

　　楚河和佛祖對坐而立。

　　楚河就坐在他的誅仙劍上，任意自在，彷彿是毫無威嚴，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劍仙。

　　佛祖依舊高坐蓮台，甚至在向著諸佛講法。

　　那宏偉的佛音，高妙的道理，引得諸佛抓耳撓腮，紛紛興奮不已。

　　楚河聽著這玄妙的佛理，只是微笑，沒有什麼反應。

　　道不同，不相為謀。

　　到了楚河、佛祖這等境界，他們已經是道的源頭，是一切理的開始。

　　既然如此，那別人的道與理，在他們面前，自然也都狗屁不通。

　　「為什麼要給我？」楚河將佛祖當初化作多寶道人，送給他的那根樹枝持在手中。

　　此物乃是域外之物，楚河已經確認過了，它源自神秘宇宙。

　　是神秘宇宙的一種魔化奇樹的樹枝。

　　本質上來講，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但是放在仙道文明宇宙，它才會顯得格外獨特，除非聖人出手，否則幾乎沒有可磨滅它之物。

　　此物，不僅僅是讓楚河知曉域外，開啟域外之旅的鑰匙和開端。

　　更是讓楚河懷疑佛祖的一個『尾巴』。

　　否則單單以之為第十聖的理由，還不足以讓楚河如此確信。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佛祖之謀

　　本已是完美之策，卻偏偏要自毀。

　　即便是以楚河如今，幾乎無物可惑之境界，依舊忍不住想要問他一句···為什麼？

　　這真的讓楚河看不懂。

　　佛祖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河，突然從心口抽出了一朵虛幻的金婆羅華。

　　順手一遞，飛落到了楚河的眼前。

　　楚河指尖微觸，一瞬間一種獨特的視野，加載在了楚河的身上。

　　他跟著一道意念，飛出了靈山，跳躍出了時間，朝著一片神秘之地掠去。

　　「海外十洲！」這片區域，楚河是知道的。

　　在楚河成為大道金仙之後，曾經有一個小念頭，想起過嬴政，便順著推算，將一道意念降落到了海外十洲，且洞悉了其來歷根本。

　　所謂海外十洲，其實就是上個紀元殘留的細小碎片。

　　就像神秘宇宙有上紀元強者，打造永恆之舟一樣。

　　仙道文明宇宙，也同樣有強者，設立大陣，封鎖十洲，宛如渡世寶筏，橫跨了一個紀元的大劫，降落在了新的紀元。

　　只是對於新紀元來說，海外十洲本為覆滅之地。

　　故而處於飄渺虛無之間，似真似假，似幻似真。

　　有上紀元的舊聖在海外十洲化萬千生靈而行。

　　偶也有一些不願飛升天庭的仙人，尋找到了這十洲之地，隱居於諸天世外，不履紅塵。

　　楚河當時，輕易的找到了正在鼓動、遊說一些隱世仙人出山的嬴政，將之貶為凡人，廢其修行九十九世。

　　倘若他第一百世依舊修行之心不死，再登仙道，那麼楚河便消了這因果，任他如意，又如何？

　　之後，楚河便不再關注海外十洲之事。

　　注定被遺忘的角落，不足以再傾注更多的關注。

　　但是此時···佛祖以一朵金婆羅華帶著他的念頭，降臨這海外十洲，卻所為何事？

　　念頭在海外十洲轉了一圈。

　　然後便悄然散去。

　　雷音寺大殿中，楚河微微皺眉。

　　佛祖卻說道：「你若懂了，便再來找我，你若不懂···執意與我一戰，那我也唯有避而不戰，先躲著你。」

　　佛祖這話說的很軟。

　　但是楚河卻知道，這是佛祖掌握了主動權。

　　他要與佛祖爭鋒，行他心中之念。

　　但若是佛祖有意躲他，他也無可奈何。

　　楚河知道，佛祖所言不假。

　　聖人不是莽夫，一言不合就血濺五步分生死者，是不會有機會修到聖人這等境界的。

　　一個念頭，楚河重新駕臨海外十洲。

　　此行他並未收斂自己的氣息，一瞬間恐怖的威勢蓋壓十洲之地。

　　有舊聖出世，對望著楚河。

　　二者眼神碰撞的一剎那，便交匯了無數的道與智慧的火花。

　　也就是這一剎那，他們之間的交手、交鋒，早已從相互試探，互有攻守，再到各出狠招···最後由楚河強勢碾壓而告終。

　　一切發生在不明不白之間。

　　舊聖微微咳嗽著，面色陰鬱的看著楚河，開口說道：「你要問什麼？」

　　很意識流的交流方法。

　　捨棄了無意義的廢話，相互之間的交談，往往直奔主題，直奔核心。

　　許多念頭，在楚河的腦海裡轉了一圈，然後最終只匯聚成了一句話：「他是誰？」

　　楚河沒有說明『他』指的什麼。

　　但是這位舊聖卻聽懂了。

　　他的面色微變。

　　歎息一聲搖頭道：「我不能說，海外十洲連你們這些新聖都瞞不住。他···就更不可能了。我們若是言級他之事，即便是躲到了宇宙之外，也逃不掉他的監視。」

　　沒有答案！

　　就是最好的答案。

　　楚河點了點頭，飛身離開，並不糾纏。

　　他已經知道的足夠多了。

　　「老爺子是舊聖···或者說，他曾經是上一個紀元的至強者。這本就不該是什麼太令人驚奇的事情，只是···為什麼他可以更進一步，活的鮮活。而不像這些舊聖一樣，變得宛如活死人一般，不是自我分裂，就是自我封印。最好的也只能像我之前找的那個舊聖，劃分自己的私人領地，自我圈禁，永遠只能活在那個狹小的範圍裡···。」楚河心中疑惑更多。

　　「或許，老爺子在上個紀元走的就是大道金仙的道路。活到了這個紀元，便更進一步？」楚河暫時能夠想到的，也唯有這個可能。

　　尋常的混元大羅金仙，會受制於紀元更替，那是因為他們的本質與當宇宙文明結合，是宇宙文明的最高『產物』，是一切文明的彙集結晶。

　　而大道金仙，超越了單一宇宙的範疇。

　　將更多宇宙的文明訊息，凝聚在自己身上，或許不夠純，但是絕對夠強。

　　尋常的大道金仙，稍弱了混元一籌。

　　但是楚河這樣，特殊的大道金仙，則反而稍稍強過了普通的混元一線···。

　　「所以···老爺子可能，也與我一樣，至少融合了兩個強大文明的訊息，成為了強大的大道金仙。這麼說來···那位萬化之主，就是老爺子的可能性，又增添了一些。」

　　想到這裡，即便是以楚河現在的心念之強大，也稍稍覺得頭疼。

　　揉了揉眉心。

　　楚河大體知道佛祖指引他來海外十洲的目的了。

　　佛祖顯然洞悉了一些老爺子的『真相』。

　　所以才提前給楚河留下了線索，同時也是自己的破綻。

　　老爺子在將楚河往一條道上引···。

　　而佛祖，則是暗中，給出了指了一條新的道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之前對元始天尊他們說的那個說法，可能並不是我原創，而是佛祖早有的念頭。他想成為兩個宇宙唯一的核心點，他也想與老爺子爭鋒，脫離控制，徹底跳出去···。」視線越來越清晰，楚河卻微微覺得有些煩躁起來。

　　似乎有某些記憶，開始變得模糊，就連他都稍稍想不起來。

　　「不對勁！有人在模糊我的概念。這比消除存在更加不可思議。是一種直透思維的瓦解，可以通過刪改一個存在的過去，而改變他現在的念頭···。」

　　「怎麼可能！大羅金仙便一證皆證，諸天萬界已然歸一。」

　　「我現在是大道金仙，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被抽出了單一的宇宙局限，怎麼可能還有人能刪改我的過去？」楚河正要鬆一口氣。

　　忽然就愣住了···。

　　「不對！我怎會如此大意···這不是我！」楚河放鬆不過一秒鐘，下一瞬間，臉上的變化更加的精彩至極。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連鎖反應

　　楚河的視線，一瞬間貫穿了自己所有留在不同時空的印記。

　　他依舊還是他。

　　沒有受到任何的針對。

　　但是剛才那感覺不會錯。

　　他的思維方式，他的處事原則，他在面對問題時，第一瞬間的念頭，竟然會出現微妙的···扭轉，這是不合常理的。他的習慣是第一時間，朝著最壞的方向去想，然後考慮各種對策和辦法。

　　但是剛剛···他竟然會有那麼『傻白甜』式的樂觀。

　　「問題不在我身上。看來是無法直接操控我的人生觀。」楚河稍稍鬆了一口氣。

　　假如老爺子有這樣的能耐，那他乾脆不用鬥了，乖乖認命就好。

　　「既然不是我出了問題，那就是···我身邊的人出了問題。一個人的存在，不可能是徹底孤立的。即便是混元大羅金仙、大道金仙或者真理強者，他們也會在於不同的人、生靈交往的過程中，漸漸的改變自己，從人群中提煉訊息，組成三觀。」

　　「我固然是諸界唯一，永恆不變。但是我的朋友、親人甚至是曾經的仇敵、對手，他們卻不是。通過改變他們，然後強行推動，擴大這種影響力···來改變我嗎？」幾乎就在頃刻之間，楚河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當他將視線投放到所有與他相關的人時，便肯定了這番猜測。

　　「熱血笨蛋江小白，志誠君子許大導，坐懷不亂秦大爺，古道熱腸雲浪子，豪爽大氣二師兄，女主風范凌小鈺，義薄雲天莫教授···還有我那變得刻板的老爸，還有端莊的老媽···，呵！這是要將我的身邊人，都變成『善人』麼？」

　　「通過他們來改變我的一些價值觀攝取，最終讓我變成為了宇宙眾生，放棄自我，成全大眾的『完美男主』？」

　　「這種人設···過時了啊！老爺子！」楚河念頭一動，卻沒有使用仙氣，而是以神秘世界的手段，撬動槓桿，將被扭曲的『人性』重新掰正回來。

　　雖然人間少了許多真善美，但是這樣一看，毫無疑問···順眼多了。

　　以神秘宇宙的力量模式，來掰正親人、朋友的價值觀。

　　楚河也是在試探，或者說證實···他想要看清楚，老爺子究竟是不是神秘宇宙的萬化之主。

　　果然下一秒鐘，楚河掰正的手段被破解了。

　　親人朋友們，依舊變成了老爺子想要他們變成的樣子。

　　看著在女權主義的世界裡守身如玉的雲浪，看著縱橫中古儒道世界，明明是偽君子，卻偏偏變成了真君子的秦大爺，甚至看著那些在不同世界的紅顏知己們，紛紛張羅著為他找『小妾』，明明都是超凡存在，卻恪守『婦德』，楚河感覺卻糟透了。

　　而更讓楚河覺得不妙的是，他能夠察覺到，自己內心陰暗面的減少。

　　他的性格中，陽光、積極、熱血的部分，正在迅速抬頭。

　　他甚至不會考慮柴刀的問題，直接想著將所有的紅顏，全都集中在一個世界，然後大家在一起其樂融融。

　　這是何等天真···可笑的想法。

　　但是現在，他不僅認為這是真的、現實的，並且好像對於現在那些紅顏的人設來講，似乎也···可行。

　　楚河甚至產生了一種···就這樣也不錯的懦弱念頭。

　　雖然還有原本的念頭在固守。

　　但是通過連鎖反應而催生的新念頭，正在迅速的攻城拔寨，佔據『有利地形』。

　　面對老爺子的發難，楚河迅速冷靜下來。

　　無論他是正是邪，是善是惡。

　　決心和果斷，是永不缺乏的，這是他本身的素質，若沒有這素質，他不可能成長到現在這等境地。

　　而他為大道金仙，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即使是老爺子也辦不到。

　　如果老爺子可以直接刪改楚河本身的存在方式，那麼他就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通過變化他身邊人的態度，來改變他的性格構造了。

　　「斬！」

　　誅仙劍起，一劍刺入眉心。

　　所有的千般思慮，萬般雜念，被楚河紛紛斬斷。

　　然後抽出一切的情感，捏成一個球，握在手心。

　　此時的楚河，變成了一個只有絕對理智，卻毫無情感的存在。

　　這是不完整的，但是面對這樣的局面，也只有這種方法，才能有效『止損』。

　　跳躍虛無，楚河沒有去找佛祖，也沒有去找元始天尊等仙道聖人。

　　他來到了宇宙的核心深處。

　　看著那些還在自我封印的舊聖，心中毫無雜念，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提起誅仙劍，便是便是一通殺戮。

　　血戰三萬里，宇宙核心處的戰鬥，震撼至極。

　　等到楚河逃出來的時候，他手裡還提著三個怒目而視，即便滴血不止，卻依舊生機勃勃的人頭。

　　帶著三個人頭回到主神空間。

　　楚河萃取三位舊聖的靈魂，將之分裂成無數等份，然後播撒到無窮世界。

　　他們化身為許許多多『任務世界』的本土神靈，擁有著各自不等的強大神力。

　　而更多的契約者，被派往這些任務世界，負責解密。

　　通過這種複雜的轉換方式，楚河成功的破解著一道又一道與老爺子相關的訊息。

　　當楚河掌握的訊息足夠多時。

　　他再次發動力量，扭轉乾坤，將被改變的人，重新推回他們的原點，將他們還原成本來的性格。

　　而後融合自身分裂出來的情感，重回完整。

　　完整之後，萬般感慨上心頭。

　　看著身上，那些舊聖留下的道道不朽的傷痕，楚河眉頭緊鎖，心中怒火狂燒。

　　他不僅僅被算計了，這更是一個警告。

　　難怪以佛祖的能耐，想要暗中計劃一些事情，還要拐彎抹角弄那麼多事情。

　　或許是有得有失。

　　老爺子為了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和『超然性』，無論是在仙道宇宙，還是神秘宇宙，與他有直接關聯的，都只有聖人和真理。其餘者幾乎對他無法造成任何的影響。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也讓老爺子本質上，與兩個宇宙都脫節的厲害。

　　對於宇宙之內，具體到細微、弱小人物的細節把握，反而不如聖人、真理強大。

　　這是他唯一不算弱點的弱點。

　　而楚河也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才成功的搶回了自我。

　　「不過···這一次交手和警告，卻也證實了我的猜測。他絕不是為了兩個宇宙的生靈眾生，才推動了兩個宇宙的交匯融合。畢竟兩個宇宙的生靈，本質上與他沒有太多瓜葛。而且···他為了達到目的，表現出來的意欲，太過明顯。」

　　「他的目的，一定是自私且不可告人的。」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假如我是彌勒呢？

　　通過一次交鋒，洞悉了一些問題。

　　即使是身染不朽之傷，難以痊癒，楚河卻依舊覺得有所收穫。

　　並且感到滿足。

　　這個時候，不退則進，沒有固守原地的選擇。

　　既然如此，其實受不受傷，都沒有區別。

　　若是敗了，成為兩個原點之一，宛如囚徒，不說也罷。

　　若是勝了，楚河必將再進一步，進入一個完全未知的領域。

　　到那個時候，他身上的這些傷痕，自然都會痊癒。

　　「但是···總還是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地方，還是說不通。」

　　「動機···即使我推斷了他的動機，但是這並不能確認。製造兩個宇宙的永恆循環，然後化之為器，這只是我就我自身掌握的概念，想像出來的一個結論，而並不是真正的答案。」

　　「如果沒有這個答案，我只怕難以心安。」楚河想到這裡，頓覺渾身難受。

　　大雷音寺，一處禪院之中。

　　紫色的靈竹，自發的生長成了竹屋的摸樣。

　　佛祖身披白色的禪衣，簡單、樸素的坐在蒲團上，六根清淨，萬般靜默。

　　而楚河與之對坐，手持一杯酒，面前的桌上擺著一隻雞。

　　別誤會，是真的···可以吃的那種。

　　「上一次多有叨擾，這回來，我請你喝酒吃肉。」楚河笑瞇瞇的說道。

　　佛祖袖袍一揮，桌上頓時出現了滿座精美的美味佳餚。

　　其中各種肉菜，更是綻放華光，十分耀眼。

　　「島國的動漫美食番，還是有不少可取之處。我依照創造了一些世界，這些都是那方世界最上等的美食，不妨且用之。」說罷佛祖用勺子舀起一勺晶瑩如紅玉珍珠般的魚籽，放入口中，瞇著眼細細品味，好不舒適。

　　楚河微微一愣，感覺自己有點傻。

　　在佛祖面前，用酒肉來調侃他，豈不笑話？

　　幸而，佛祖沒說一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頭坐』這樣的話，要不然場面更加尷尬。

　　吃喝不提。

　　酣暢淋漓之時，楚河忽然開口，一句話猶如天外來劍，直指佛祖：「老爺子···究竟是誰？」

　　「或者說···他究竟代表了什麼？」

　　楚河曾經用類似的問題問過海外十洲的舊聖。

　　後來又從被他俘獲的幾位舊聖那裡，得到過更加充實、具體的答案。

　　但是楚河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這答案都太···浮了！

　　好像是理所當然，但是···理所當然的有些過於合理，反而不適合眼下的局面和形式。

　　佛祖將最後一塊肉丟入嘴中，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漬。

　　打量著楚河，看了看楚河身上依舊在綻放微光的不朽傷痕，歎息一聲，然後放下手裡的佛珠，開口說了一句：「假如···我說我是彌勒呢？」

　　這句話，沒來由，沒道理···十分符合佛祖一貫喜歡打啞謎的風範。

　　楚河也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這個答案本身。

　　楚河可以肯定，這句話···一定包含了老爺子的身份之秘。

　　但是首先，這句話真實的含義是什麼。

　　其次···佛祖又是如何知道老爺子身份的？

　　要知道在來這裡詢問之前，楚河並沒有真的打算能夠得到答案。

　　楚河來詢問佛祖的目的，更多的是拉他下水，讓他與老爺子真正的、正面的對立起來。

　　從而加快自己執行『計劃』的進度。

　　只要實力上去了，站的高度變了。

　　許多曾經疑惑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就好像我們總是噴一些部門，一些機構，從上到下都是『哼哼獸』，但是他們難道不知道問題所在？那當然是知道的，只是···站的位置不同，考慮的事情不一樣。自然利益方向和訴求，也就有所區別。

　　不是真的蠢，而是太聰明吧···！換了大多數人，到了那個曾經被他們口誅筆伐的位置，說不定很多事情，處理的會更加無恥和糟糕。

　　「他說他是彌勒？」

　　「這是什麼意思？」楚河稍稍推算。

　　彌勒佛依舊『健在』，並且並非佛祖的分身、化身。本質上也是獨立的一位大羅金仙。

　　「那麼他這話的意思，是代指···而不是真實。他在用他與彌勒之間的關係，隱喻老爺子···與他···甚至是我們的關係。」

　　「而老爺子是上個紀元的大道金仙···。」

　　「等等！」

　　楚河一瞬間把握住了點痕跡，然後迅速的從自己的意念中，抓住那一絲痕跡，將它抽出來，放大、放大、再放大。

　　終於，一點軌跡，變成了答案。

　　而這個答案···足以震懾楚河的三觀，令他以前所固定、堅持的理念，全都崩毀。

　　「老爺子、舊聖、新聖，過去的紀元，新的紀元····紀元大劫，所有的一切，都是外在灌輸給我的概念。我甚至沒有徹底的梳理過，這些概念的合理性和真實性。」

　　「如果···這些概念中，夾雜著虛假···或者說被扭曲成真實的概念呢？」楚河忽然心頭真正的駭然起來。

　　他不知道，這些事情元始天尊他們是否知道。

　　或許，也唯有本質上十分接近的佛祖，才唯獨洞悉，卻不敢多言，宣揚出去。

　　曾經元始天尊說過，他的本質，是老爺子去往下一紀元，斬殺了一尊聖，剝奪了其本質，所以造就了他。

　　也因此，他才是特別的，被選擇的。

　　後來到了神秘宇宙，楚河主動推翻了這一點。

　　從佛祖這裡，他確定···他的本質就是時空真理，是佛祖捨棄的過去一部分。

　　但是，元始天尊說過的那段話，真的全都毫無意義，都是假話嗎？

　　假如···是有真實的部分呢？

　　比如，老爺子可以橫跨紀元。

　　比如，融合兩個紀元聖人本質的強者，可以溝通上下，瓦解紀元大劫。

　　比如，斬殺下一紀元的聖人，成全當前紀元某個人的本質，確實執行過，只是不是在此時，不是在他身上。

　　還比如···上個紀元，某種程度上並未終結。

　　楚河所處的紀元，正是對應的下個紀元。

　　老爺子貫穿了兩個紀元，來到這裡···目的就是為了，運用手段，顛倒一切，讓對於楚河他們而言，早已消逝的上個紀元，得以延續，得以留存呢？

　　「如果答案是這樣，如果上個紀元只是參照性的消失，而不是全部意義上的不存在。那麼一切，似乎都可以開始解釋的通了，在真話中夾雜著謊言。卻沒有想到謊言中，依舊有著被隱藏的真實。有時候···謊言比真話，更有意義？」楚河表面一片安靜，內心卻已然泛起了驚濤駭浪。

　　這就好像一個簡單的命題。

　　我們以為一個人死了，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但如果···只是他的夢醒了呢？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紀元真相

　　我們常常會用一句話來安慰那些痛失親友的人，告訴他們，死去的人，並不是消失不見，他們只是開始了另一段全新的旅程。

　　但是，這句已經變得有些客套的安慰話，其實打心眼裡，已經沒什麼人相信了。

　　當然···在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宇宙觀下，卻又不同。

　　這句話，確有道理。

　　但是，拋開這一切，放大了來說。

　　人死了，若是確實是開啟了一段全新的旅程。

　　而浮生若夢，我們存在的世界，就只是一場集體的夢境，那又如何？

　　死亡，就等於夢醒。

　　換而言之···兩段經歷，兩種生命概念，同時存在，卻只在生死之時交叉。

　　楚河曾經認為，宇宙只存在一面。

　　上一個紀元毀滅了，才有了新的紀元誕生、接替。

　　但是楚河也瞭解，時間對於宇宙來講，不存在任何真正的意義。

　　它不以時間區分距離、範圍。

　　那麼究竟是什麼，規範了紀元的生滅，是什麼主宰了前後的秩序，又是什麼來排列組合，誰前誰後？

　　一切的秩序，概念，全都崩毀、顛倒了。

　　大量的訊息，在楚河的腦海中重組。

　　這一刻，他看待整個宇宙，甚至整片虛無的目光，又有了全新的變化。

　　他的境界沒有提升。

　　但是他觸摸到了一層，甚至可能連聖人、真理們，都不曾觸摸到的真相和本質。

　　時間、距離、前後、範圍，這些標準，都是後天人為設定的。

　　假設，它們都是謊言。

　　假設，它們只是老爺子···或者說某位特殊的紀元穿越者，設定的一種概念牢籠，用來束縛思維，用來固化概念。

　　那麼···也就太可怕了。

　　順著時間的流淌，順著一代代的傳承，所有人都被教給這樣的概念，再也沒有人懷疑真假。

　　但如果，這些被固執認為是真理的東西，卻全都是假的呢？

　　就像曾經迷信華夏是世界的中央，是天朝上國。就像曾經斷定地球是宇宙的核心，是天主的眷顧。

　　那些都被證明了其虛假。

　　「上一個紀元根本沒有毀滅，或者說···相對於我們這個紀元而言，上個紀元確實是毀滅了。但是某種意義上，他卻又是平行存在的。不···不！我的概念還是有謬誤，或許不是上個紀元，也有可能是下個紀元。上和下，本就是被人為定義的概念，或許從未有過上下之分。」

　　「同一個宇宙的另一個紀元，它存在於宇宙的另一面。它們與我們，本就是另外一種，作用於宇宙內的完整生滅循環。」這時，楚河忽然想到了更多被遺忘的問題。

　　比如···為什麼，會有舊聖。

　　而這些舊聖全都來自於上一個紀元，為什麼不是上上個紀元，甚至更古老的紀元？

　　雖然會腐爛，但是他們確確實實不朽。

　　無論經歷了什麼風雨，也不應該在更古老的紀元裡，毫無任何痕跡殘留下來。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另一個紀元，對於我們的紀元而言，既是上也是下。而我們的紀元，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如此。」楚河全都明白了。

　　他甚至借由這些道理，終於領會了老爺子···或者說紀元穿越者鴻鈞的用意。

　　「大成若缺，大巧若拙，大音希聲···，這些古樸的道理，本該時刻掛在心上，但是我卻被圓滿和完整填充了整個腦海、心靈。Ω是希臘字母中的第二十四個，也是最後一個。代表的是終結，如果拋棄所有的外在解釋，單單只看它的形狀，是否像一個有缺口的圓？」

　　「一個有缺的圓，卻是終點。那是因為···只有殘缺，才是真正的完美終結。」

　　「兩個宇宙融合，兩個互補的文明相互交匯，彼此推動，相互助力，宛如完整的迴環。但是···完整無缺了，也就限制了更多的可能性。到那時···真正的，根源上的毀滅，或許才會降臨。」

　　「而留下的，存在於宇宙另一面的紀元，卻會變得殘缺，因為殘缺而獲得自由和完美。它們將擁有無限的可能性，擁有無法估量的延伸性···。」

　　楚河的腦海中，只在一個剎那，便閃爍過了無窮盡的念頭。

　　一旦顛覆了固有的認知，將思維打開。

　　那些被忽略的，被遺忘的，被無視的，被不理解的，便統統變成了道理。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無用的。

　　覺得無用，只是因為你無法理解。

　　楚河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顛覆性的急迫感。

　　同時，也不由得渾身緊繃，如坐針氈。

　　假如他新的概念和想法是正確的，是真正符合道理的。

　　那麼···所有人，包括兩個宇宙的聖人和真理們，都錯了。

　　無論是明面上，聖人、真理們推動的辦法，還是楚河明面上提出的法子，或是暗地裡打的鬼主意，最終都會成全了鴻鈞。

　　成全了他所在的紀元。

　　鴻鈞逼迫他，甚至故意為難他，為的卻是麻痺他，讓他自以為是，讓他沾沾自喜。

　　面色沉重的看了一眼佛祖。

　　對方背負著這樣龐大而又隱秘的秘密，難為他居然能夠堅持這麼久。

　　楚河終於也想通了，佛祖為什麼曾經身為時空真理，卻斬斷了自己的過去，捨棄了自己的全部，然後辛辛苦苦的重頭開始。在發現楚河後，不僅沒有除掉這個『後患』，反而故意指點了他。

　　或許正是因為，他曾經是時空真理。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接近時空的真相。

　　也因為這樣，他才會被鴻鈞誅殺。

　　既然鴻鈞是兩個宇宙中，最強大的那個大佬，對於他而言，根本不存在，宇宙入侵這樣的概念，那麼時空真理被誅殺的事情，就顯得不合理。但如果是翻出了其底細，那麼時空真理自然是非死不可。

　　佛祖隱忍負重，捨棄一切，重新來過，為的就是守住自己發現的秘密。

　　或許也正是留在瘋人餘靈魂裡的記憶回歸，佛祖才想起了過去。

　　想起了某些事實。

　　「那我們的整個宇宙，重新來過···因為紀元大劫之故，盤古犧牲自己再塑一紀元，那又是怎麼回事？」楚河突然開口詢問了。

　　這個問題，也十分關鍵。

　　不過因為不涉及鴻鈞，所以楚河還是敢開口問出來的。

　　以他和佛祖的能耐，封鎖一切。

　　如果不叫出那個名字，也不會被他知曉此時此刻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