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4488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0 23:32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畫師

  聖拜倫山的最頂端。

  永遠雪白色的羅德城堡,在雲霧中漸漸散開,展露出雄偉的面貌,嶄新的晨曦中,原本彷彿靜止的畫卷,也開始逐漸變得喧囂。

  現任的羅德皇帝陛下,正坐在右側懸掛在懸崖之上的空中花園中,一架舒適的軟椅上,用略顯渾濁的雙眼看著遠處嬌艷綻放的花朵,似乎很欣賞,在晨露中綻放的鮮花。就像初承恩典的美人,玉面含露,不勝嬌羞。

  猛然間,他站了起來,伸手在空氣中比劃著。

  然後猛然一拍。

  啪!

  一張美麗的油畫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而那原本綻放嬌艷的花朵,全都消失不見。花園裡憑白多出了許多空白。

  油畫中,美麗的花,彷彿都吐著誘人的芬芳。還有兩隻蝴蝶和一些蜜蜂,在花叢中遊蕩,神韻自然。

  一旁侍奉的僕人立刻上前,將皇帝手中的花接過去,然後送往專門擺放畫作的畫室。

  順著僕人的腳步,一眼看去,彷彿沒有盡頭的畫室走廊上,掛滿了許多栩栩如生的畫作。

  有些是風景,有些是人物。

  那風景無疑都是美麗動人的,但是畫中的人物,卻大多面露驚恐和掙扎。

  那些人物裡,有美麗的女子,也有威武的將軍,有神秘強大的神秘者還有一些穿著打扮,都十分鬼祟的刺客···。

  巨大的畫室,就彷彿一個巨大的墓葬···。

  畫師!

  這是所有知道這位皇帝陛下神秘者職業屬性的人,對他的另類『稱呼』。

  華夏宋朝有一位擅長繪畫的皇帝,讓後世惋惜,甚至痛恨他的昏庸。

  但是,羅德帝國的這位皇帝,他的繪畫才能,卻只能讓人覺得恐懼。

  雄獅家族的城堡內,楚河已經正式向雄獅公爵發誓效忠。

  他如願的獲得了十分可觀的權利,只要再稍稍有些功績,展露更多的本領,就能成為雄獅家族最核心的掌權者之一。

  這已經是他能計算得到的最好位置。

  雄獅家族畢竟不是一艘隨時可能淹沒的破船,和劉皇叔當年的處境不一樣。

  擁有了權利,楚河第一時間不是彰顯自己的威風,而是進入了雄獅家族的秘庫,去觀看那些隱藏起來的書籍和資料。

  此刻,楚河正巧讀到有關現任羅德皇帝陛下的記載。

  「畫師···畫中藏迷,迷可困人,至今無有一人逃脫···。」楚河總結著訊息,心頭微微震撼。

  這個世界的人,對畫師的能力,總結的稍微有些模糊,不夠深入。

  但是對楚河來說,更加切實的解釋就是···降維。

  「哈!還真不愧是神秘宇宙的神秘職業,神級以下,卻掌握著這種超神級別的偉大力量。簡直就是像···搞笑。但是這或許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和體系。時間、空間、命運、維度、黑暗、扭曲、造化···等等一系列,在仙道文明宇宙十分高桿的力量形式,在這裡卻被分解成了基礎的粒子,只要掌握了撼動它們的方式,就能利用它們。」

  「就好像···槓桿!只要擁有槓桿,只要找到支點,就能翹起任何的重量。」楚河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既然站在了雄獅公爵這一方,那麼與這位皇帝陛下對上,幾乎就是遲早的事情。

  就等著矛盾什麼時候爆發。

  或許是魔能潮汐上湧之前,又或者正好卡在那個節點。

  「這種變態般的能力···我該如何躲避?」楚河又想到了這個問題。

  「扭曲?」楚河搖了搖頭。

  扭曲確實是一種強大的力量,若是推上極致,萬物皆可扭轉,或許直接扭曲這種類似於降維的恐怖力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可惜,楚河缺乏後續的資料和知識,即使是在雄獅家族的秘庫裡,也沒有找到多少可以輔佐進步的材料。

  若是如此,只怕扭曲的力量,還達不到撼動這種攻擊的程度。

  「再不然,一心求快?速度···只要擁有絕對的,超過光的速度,倒是可以避開一瞬間的降維攻擊。」楚河轉移視線,並不在一棵樹上吊死。

  速度和力量一樣,都屬於那種很容易看得見、摸得著的淺層規則,不過它們的上限又都同樣很高,甚至找不到絕對值。

  「以我現在收集到的訊息,將光與速度結合,倒是可以新生出一個職業,在到達九階的時候,可以在短時間內,擁有媲美光的速度。但是···這又與我現在暗黑大法師的設定悖論,要不然···融合進化成混沌大法師?」楚河摸著下巴,很隨便的想了想。

  光暗衝突,在他這裡完全不是事。

  只是混沌這種概念,更加高端。

  楚河倒是掌握了一定量的訊息,但是多源於仙道宇宙。

  若是強行在這個世界進行融合,又怕不小心洩露了行蹤。

  畢竟『光』的領域屬於晨曦之主,那可是一位接近真理的主宰,概念上類似於仙道文明宇宙的天帝,不好招惹。

  相比起來,陰影之主、黑夜之主這樣的存在,就只是主神級別。

  還不至於那麼難搞。

  「罷了!先放到一旁,我既然都頭疼這種力量。想來還會有人比我更加忌憚,他們也一定都想著辦法。船到橋頭自然直···。」楚河很隨便的放下了繼續糾結的念頭,開始研究各大勢力以及羅德帝國幾位適齡王子的訊息。

  按照楚河之前從『神秘教皇』的人設上推論。

  羅德皇帝陛下正打著立儲的旗號,強行將三大家族拖入爭位的泥潭。

  以自己的兒子們為棋子,動搖三大家族的根基。

  這是陽謀,即便是明知是坑,依舊會有人忍不住往下跳。

  三大家族強盛,不代表三大家族人人都掌握權力,人人都強盛。

  從龍之功,誘惑人心,缺乏晉升途徑的人,都會忍不住將腦袋卡在褲腰帶上往前衝。

  即使三大家族的高層,能夠抵禦誘惑,不動搖,不被拉扯入漩渦。

  但是根基壞了,留著高層有什麼用?

  那豈不是像一家公司,全是領導一樣可笑?

  「用幾個兒子,換來一場幾大家族的內鬥,最終消耗了三大家族的潛力和實力。這位皇帝陛下,還真是心狠手辣。這種事···說穿了也沒用,人們的盲目自信,依舊會推動事態朝著最壞的結果發展。」

  「不過···我楚河可從來不是個喜歡按規矩來辦事的人。」

  「你老小子玩九龍奪嫡,那我就陪你來一出···揭竿而起!」楚河面露冷笑,抱著一卷資料,走出了秘庫,然後朝著雄獅公爵的書房走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23:19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使其自亂陣腳

  雄獅公爵是一個看起來很有涵養的中年男子,和老公爵那宛如老獅般的形象不同,他身上的貴族氣息更濃郁一些,舉手投足都帶著濃郁的刻板味,就像是將某些風度、姿態全都刻入了骨髓裡。

  也難怪老公爵曾經私下裡向楚河吐槽過,說現任雄獅公爵一點也不像他。

  可以見得,他們之間的父子關係,並不是特別融洽。

  倘若不是無血脈傳承的貴族家族,爵位傳承自有體系,一貫只傳嫡長,只怕當年老公爵也不會想要將位置傳給現任。

  「你是說,讓我們明面上去支持幾位王子,暗地裡卻鼓動地方上的流民暴動?這麼做···對我們有什麼好處?」雖然貴族姿態十足,但是依舊滿口言利。可見,所有的優雅,都不過是皮囊,內在的核心,始終不會有變化。

  楚河果斷說到:「延緩皇帝陛下的腳步,瓦解他以幾位王子爭嫡而引得三大家族反目的計劃。」

  「甚至使其自亂陣腳,敗其規矩。」

  雄獅公爵聞言,想了想,然後目光微微閃爍起來:「不錯!確實不錯!他要借這個機會,瓦解我們三大家族的聯盟。我們便乘機將事情鬧大,地方上有暴民流竄,則提議諸位王子,各領一軍,前去鎮壓。言明誰功勞最大,誰就在繼承權上,獲得上風。如此一來,反而讓他們父子之間先生出了間隙,相互防備,互相制衡···再好不過。」

  雄獅公爵說到興奮處,不免輕輕鼓掌。

  本來按照皇帝的計劃,是利用人人皆有向上之心,以此來籠絡三大家族的羽翼,將之捲入漩渦,相互爭鬥。從而激起三大家族的矛盾和仇恨,最終在這龐大的漩渦中,都絞碎成廢墟。

  但是楚河卻在這計劃上,輕輕的添了一筆。

  將原本僅限於帝都的爭鬥,擴散到了整個羅德疆域。

  有兵權和沒兵權的王子,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皇帝利用三大家族的羽翼向上之心,楚河則是反向利用了王子們的向上之心,以及在權利和地位上的相互猜忌與防備。

  這個計劃,說穿了其實沒什麼。

  不過是踩中了尋常不會察覺得視覺盲區。

  一般人遇到問題和難題,首先想的都是將它解開。

  而楚河想的卻是將難題變得更難。

  這就像一張考卷上有一道特別難的數學題,所有學生都解不開。這個時候其中一個機靈鬼,提出了一個疑問,加深了這道題的難度,將數學老師也給難住了。這一下子···反而答案成了迷,如此一來,整張考卷上,這道題,究竟是大家都扣分,還是這道題不算?

  至於,這麼做會不會將無辜的百姓捲入這場風波,造成龐大的殺戮和血債···。

  嗯!

  怎麼說呢!

  這種事情,楚河會不會在意,大家心裡想來都是有點C數的。

  至於那些高高在上幾百年的貴族們,他們就更不會在意了。

  犧牲一些人的生命,來維持他們的利益,對他們而言,確實是再划算不過了。

  楚河只需要給出一個方向。

  剩下來的操作,自然會有人補全。

  雄獅家族樹大根深,擁有的人才儲備,不知凡幾,那些瑣碎用不著楚河來操心。

  輕巧的解決了一個困擾三大家族多日的難題,楚河卻十分輕盈的功成身退。

  雖然楚河不主動爭功。

  不過作為一個底蘊十足的大家族,賞罰分明還是要的。

  楚河不僅僅因此又獲得了一些權力。

  並且獲得了一面紫銅鑄造的黃金獅子面具,持著這面具,楚河可以去灰熊、白狼兩大家族,借閱一些不太核心的書籍和資料。

  而那些比三大家族弱小,依附於三大家族的貴族勢力,看到這面具,更會畢恭畢敬,幾近予取予求。

  顯然,雄獅公爵也知道楚河喜好看書,便送了他這面具,給了他這權利。

  此法···十分合楚河的心意。

  所以,如魚得水般的,楚河再一次沉浸入了書籍的海洋中。

  雖然三大家族的收藏,重疊率十分高,但是總還是有些相互遺漏的地方。

  縱觀三大家族的藏書,給了楚河更加深入、全面,瞭解整個文明結構的機會。

  對神秘者道路的推演,也已經逐漸提升到了十一階。

  而十階以下,楚河可以肯定,暢通無阻且根基深厚,無有後顧之憂。

  楚河的這等進步速度,說出去可以嚇懵無數人,即使是在魔能最活躍的年代,像他這樣的存在,也是極為罕見的。

  羅德城堡中,主政的大殿內,氣壓低沉的駭人。

  現任的羅德皇帝曾經名叫『居魯士』,但是每一任羅德皇帝登基之後,他們都會自發的改換名字,成為『羅德』。

  羅德,是第一任皇帝的名字。

  而現在的羅德皇帝,應該叫做羅德七世。

  羅德七世目光陰冷的盯著站在殿上的三大公爵,幾乎差點克制不住自己,直接將這三個時常制衡他,與他為敵的傢伙,全都拍成畫片。

  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後,還是壓制住了心頭的怒意,將這筆賬暫且記下。

  殺死三大公爵毫無意義。

  一個成熟的貴族家族,永遠都保留著繼任的『備胎』。

  除非將整個家族全都殺絕。

  若是真這樣做了,反而會提前與三大家族撕破臉皮。

  雖然魔能的潮汐快要上湧,整個世界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但是,現在畢竟還屬於魔能低潮。

  這個時候和三大家族硬碰硬,皇室的勝率其實是很低的。

  因為在三大家族的背後,站著的是整個騎士階級。

  開創羅德帝國的是騎士階層,而現在···最令羅德七世頭疼的,也是騎士階層。

  「好一個四方暴民突起,請以王子帥軍前去鎮壓。如此險惡之心,簡直讓人無法忍受。」羅德七世完全無視了自己之前更加凶險、惡毒的謀算,心中的萬千情緒,皆還在翻騰。

  「雄獅有勇有謀,卻缺乏鬼蜮之心。灰熊莽撞凶狠,歷來是三大家族的拳頭,最難對付也最好對付。白狼···七年前那一場騷亂,已經實力大減,如今還未緩過氣來,應該也想不出這麼陰損的招數來。」

  「是誰?究竟是誰···壞了我的好事?」羅德七世在內心咆哮,眼光卻漸漸的灑向了自己的幾個兒子。

  用十分平緩,卻暗含威脅的語調問道:「幾位王子,你們可願為國平亂?」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23:20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暗殺(上)

  「願意!」

  「願意!」接連兩聲快速響起。

  然後有一人稍加遲疑,接著還是說了一句:「願意!」

  一共五個願意,幾乎也就分了個先後秩序響起。他們沒有過多的慷慨陳詞,因為箇中內情,他們心知肚明,說的再多,也無法改變背叛父親的本質,既然如此,不妨乾脆一些。

  三大公爵,臉上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身材高大魁梧,果真宛如灰熊般的灰熊公爵,臉上的笑容最深,幾乎毫不掩飾。

  雖然羅德七世,都差不多是明示一般,讓眾位王子不要選擇出征,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權利是最誘人的毒藥,明知致死,依舊無數人前僕後繼。

  更何況,願意率兵鎮壓者,雖然會導致羅德七世的厭惡,卻畢竟得了實惠。

  而不願者只怕就會背上懦夫的名號,以後再無機會。

  再別說,魔能潮汐即將上湧,大時代就在眼前,任何有野心的人,都不會放過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的機會。

  幾位王子,都是野心勃勃之輩,自然皆是如此。

  看著自己幾個兒子的表現,羅德七世依舊面無表情,唯有內心凶狠猙獰。

  接下來的話題,陷入了流程化。

  很快五位王子,就會率領各自的麾下下屬,各領一軍,四處平叛。

  有著三大家族在幕後操控。

  這些叛亂,只怕不僅不會讓五位王子『摔跤』,反而會讓他們越戰越強,並且逐漸掌握各自手中的兵權,分割羅德七世的權利。

  會議結束後。

  羅德七世憤怒的將大量的器物甚至是僕人塞進畫中,然後將這些畫作撕扯成粉碎。

  他就像一頭被扯了DAn的公牛,憤怒的用各自辦法,發洩著自己的怒意。

  「找到這個出主意的傢伙,然後殺了他。我希望···他的人頭,會在第二天清晨,晨曦的第一縷光芒,灑在東邊的城牆上之前,就放在我書房的桌子上。」發洩之後,羅德七世突然對著空氣說道。

  空氣中凝聚出一個模糊的人形。

  「這是我替你辦的第八件事。做完這一次,還有一次,你就必須放了她,將她從畫卷中解放。」空氣中的聲音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瞬間消散。

  那是一種趨近於無,與空氣幾乎對等的形態。

  即使是以羅德七世的能力霸道,也無法捕捉空氣,將一團空氣拍入畫中。

  就好像···沒有人會將一張白紙稱之為畫著空氣的畫作一般。

  察覺到那與空氣融為一體的人已經消失,羅德七世眼中閃過一絲血紅。

  從牆壁上取下一幅畫來。

  畫中是一個絕色的佳人,有著一頭的銀髮和雪白的肌膚,她的容顏嬌嫩,氣質頗有楚楚可憐之意,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她卻又保護她。而她的腳邊還有兩隻通體雪白的小獸,看起來也是精緻可愛,正圍繞在她的身邊,討她歡心。

  用手指輕輕撫摸著畫中佳人的面龐。

  羅德七世忽然解開了自己的下衣,然後就在畫室裡,在無數畫作中人物的注視下,一個人做起了搖桿操作。

  好半晌之後,這才發出一聲滿足的怒吼聲。

  點點斑駁,皆灑在了那精緻的畫作上。

  隨手一揮,這些乳白色的精華,便都化作雨點一般,融入畫中。

  那原本凝固的畫作,一瞬間發生了改變。

  畫中的女子,面露驚容,

  而點點細雨,已經從天而降,沾濕了女子的衣衫和髮絲,稍稍模糊了她的臉頰···。

  馬車在寬闊的街道上行駛著。

  夜已深,山霧寒重,衣著單薄的人,都已經歸入家中,不再出門。

  唯有巡夜的士兵,偶爾路過,看到帶著雄獅家族族徽的馬車,紛紛側身讓開。

  楚河就坐在這馬車上,安靜的閉著雙目,不斷的回憶著所有閱讀過的書籍,整理著訊息,從無數繁雜的訊息裡,抽取出自己需要的,對自己有用的那一部分,進行整理和歸納。

  但是同時,楚河的腦子裡,卻又轉動著另外的念頭。

  「已經是第七天了,連續走了七天的夜路,怎麼羅德皇帝安排的殺手,還沒到?辦事效率這麼低的嗎?還是說···現在三大家族還沒暴露了獠牙,惹怒羅德皇帝?」

  不錯!

  楚河故意的!

  他每次看書到深夜,並且執意返回雄獅家族,而不是直接在看書的那一家住下,等的就是來自羅德皇帝的暗殺。

  雖然他只是開了個頭。

  但是破局之策,確實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他相信,羅德皇帝一定不會這麼忍過去。

  正巧,楚河也需要一場實戰來印證一下自己最近的總結,以及再找些比較高端的神秘者,做一做實驗,並且拷問出對方所知道的訊息。所以便以自己為誘餌,等待刺客的上門。

  呼···!

  山風陡峭,一股濃霧在山風的夾雜中捲來,將半條街都變得迷濛起來。

  馬車行走在這樣的街道上,就顯得格外的荒涼和孤單。

  駕車的車伕並不是尋常人,作為雄獅家族的老僕,本身也有著神秘者職業在身,只是階位不高而已。

  此時他感覺到了不對勁。

  將自身駕駛者的能力,施展在馬車上,讓馬車更快的奔跑起來。

  但是無論他駕駛的馬車跑的有多快,這條路卻像是始終都走不到盡頭。

  「老湯姆!不用費力氣了,你走不出去的。虛無的空氣和霧氣,成為了武器,將原本筆直的街道,變成了一個分裂、獨特的空間,如同一個死循環的迷宮,即使是再用力的奔跑,也永遠走不出去。」駕車的老車伕聞言勒緊韁繩,將馬呵停,臉色並無太多異樣,只是眼神稍顯凌亂。

  「大人!需要發射雄獅秘印嗎?」老車伕並不特別惶恐,被嚇得無法動彈或者失智,即使是僕人,也自有大家族的底蘊和鎮定。

  楚河拉開車門,從馬車中走出來,對著老車伕說道:「用不著浪費了,這裡的天空都被霧霾籠罩,即使是再耀眼的印記,也無法照亮天空。來的人很厲害,你先躲進車裡,我來應付。」

  楚河這話,有真有假。

  雄獅家族秘製的雄獅秘印,本就是用來求助之用,不可能那麼不堪。

  當然,對方既然敢來下手,也一定早有防備。

  只是···這是楚河久等了的機會,又豈會這樣浪費?

  「出來吧!面對我一個小小的詭詐術士,莫非你連露面的勇氣都沒有?」

  「既然要殺我,至少也應該讓我知道,殺我的人是誰。」楚河對著空氣開口說道。

  「詭詐術士可無法操控黑五葉家族的黑夜騎士,如同操控傀儡。更不可能暗中控制了紫水晶伯爵,成為他們幕後的主使者。何況···你現在還是雄獅家族的高級管事,多少官員、貴族都必須巴結和討好你。你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詭詐術士而已。」聲音從每一粒霧靄中傳來,讓人難以摸清,隱藏者究竟位於哪個方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23:20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暗殺(下)

  「哎呀!被人叫穿了一些做過的壞事,還真是有些羞恥呢!」楚河用很乾枯的語氣說著這般騷氣的話,渾身上下,依舊沒有半點緊張的氣息。

  「你覺得呢?九階神秘者,曾經的薩洛王子,天氣控制者。據說你的妻子到現在都被現在的羅德皇帝囚禁著,是不是真的?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吧?」

  「請問···你喜歡戴帽子嗎?綠色的···會發光的那種。」楚河很不客氣的說著騷話。

  反正這裡已經被濃霧遮蔽,而他本身又有紫水晶護身,干擾時間。

  即使是話語中,包含了一些特殊意義的詞彙,只要完美的解決這件事,就不會有暴露的風險。

  雖然不懂得綠帽子是什麼含義。

  但是楚河語氣中的嘲諷卻被隱藏在霧氣中的人完全GET到了,他發出怒吼,捲動著霧與風,朝著楚河絞去。

  就在那捲動的風與霧中,還夾雜著一道道灰色的閃電。

  一瞬間,就像是將大自然的憤怒,都搬運到了楚河的眼前。

  楚河卻彷彿有些呆滯,看似是被嚇傻了,但他其實是被這意外的驚喜給有些衝的發暈。

  要知道,現在對於楚河而言,整個羅德帝國最有價值的,就是皇室的血脈之秘。

  他們擁有血脈毋庸置疑。畢竟···無論是三大家族,還是民間流傳,都似乎證實了這一點。

  但是幾乎每一個皇室成員的神秘能力,卻都不盡相同。即使是父子之間,也不存在某種能力的直接繼承關係。

  有些十分強大霸道,比如現任羅德皇帝。

  也有些偏科嚴重,顯得不那麼的起眼和出眾,這裡就沒有必要一一敘述。

  而眼前,正在向楚河發起進攻的這位曾經的薩洛王子,依照三大家族收藏的資料記載,曾經是最有力爭奪王位的王子。

  畢竟相比起『畫師』前期的正面實戰能力缺乏。

  薩洛操控天氣,甚至將自身化作天氣的能力,對於正面戰場的影響非常之大。

  可謂十分有實用能力和強攻能力的神秘力量。

  所以,楚河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血脈,可以分裂出如此眾多幾乎快要觸及世界規則核心力量的能力,並且彷彿無限衍生,擁有萬般可能。

  他想要抓住薩洛,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這也是楚河願意廢話,而沒有直接出手擊殺對手的原因。

  有時候殺死對手,要比活捉對手,多點難度。

  特別是,當楚河無法在迷霧中,定位薩洛靈魂的時候。

  「出手就對了,特別是在憤怒的時候,很容易無法那麼整齊的隱藏自己的蹤跡。」楚河面露微笑。

  深處兩根手指,微微屈伸,順勢畫圈。

  一個扭曲的通道,將大量的風、霧、灰色的雷電捲進去。

  而更深層的黑暗瀰漫開來,就像套娃一般,將以霧氣籠罩的空間更進一步的封閉。

  黑暗裡,楚河的手掌穿透了陰影,連續的拍打。

  一連串,猶如鞭炮點燃的聲音。

  一個渾身掌印的人,被動的跌落出來,摔倒在楚河的腳邊。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分頹廢的中年老男人,拉長的鬍子幾乎遮蔽了他的大半張臉頰。

  即使是偶爾暴露的一絲稜角,還有著年輕時的俊逸,卻也早被時間消磨大半。

  黑暗化作繩索,捆綁著他,深入他的骨髓,他無法掙扎,更無法化作空氣逃脫。

  他抬頭看著楚河,眼神中夾雜著麻木,卻還是不可置信道:「你果然不是詭詐術士,你甚至早已不是中階神秘者。你是高階神秘者,甚至可能···已經超過了十階。」

  他之所以這麼判斷,是因為源於原本對自己的自信。

  他操控天氣,化身天氣的能力,其實是很厲害也很BUG的,而能夠這樣輕易的將他抓住。

  那麼至少在階位上,要高出他兩階,他才會甘心。

  或許···這是最後的驕傲和倔強?

  楚河笑著沒有解釋。

  爭辯這種事情毫無意義。

  難道楚河要告訴他,別傻了大叔···我即使比你低兩階,一樣可以輕鬆抓到你?

  太傷人!

  那樣太傷人了!

  楚河是一個心軟的人,絕不忍心這樣傷害一個傷痕纍纍的中年老男人。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被我抓住了,成為了我的獵物。那麼···我該如何炮製你呢?」楚河摸著下巴,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他有很多創意想要施展,不過又有些擔心薩洛熬不住,要是這麼好的材料,直接玩死了,那可就浪費了。

  薩洛不知道自己在死亡和被折磨瘋狂的邊緣上左右徘徊,他看著楚河,卻突然大聲說道:「我知道一個秘密,一個關乎整個羅德帝國、羅德家族的秘密。但是你必須幫我,你必須幫我抓住居魯士,逼他放了薇薇安。」

  「只要你幫我,無論你要我如何,我都會答應你。而且那個秘密,我也會告訴你···以晨曦的名義發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晨曦之主是通用神明。

  也就是說,在沒有明確信仰的時候,將晨曦之主掛在嘴邊,那屬於常態。

  何況,晨曦本也將光芒無私的灑向世界,值得人們尊敬。

  「喔?」楚河突然來了興致。

  對他來說,什麼羅德帝國的權利交替,皇權和騎士勢力的爭鋒,其實他都不是那麼在意。

  他會幫助雄獅家族的唯一理由,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知識和訊息。

  他不可能讓自己沉溺下去,真的成為一個被雄獅家族豢養的謀士,那樣就本末倒置了。

  說句實在話,雄獅家族的存亡,甚至整個羅德帝國的生滅,與他有半毛錢的關係?

  所以,哪怕會打亂原本的計劃。

  但如果,薩洛能提供的訊息更加的充沛,也更加讓他急需,那麼楚河並不介意改變計劃,進行更加激烈的操作。

  通過通讀三大家族的藏書,楚河的實力又有了大幅度提升。

  這個時候,他已然有勇氣,橫掃整個帝都而無敵手了。

  見楚河感興趣,露出好奇的摸樣,薩洛十分聰明道:「那是我們血脈的源頭,也是我們整個家族,得以獲得不可思議力量的核心。我知道,所有的神秘者,對它都會好奇。」

  「你也不例外。何況···你已經是高階神秘者了,難道就不想成為傳奇···甚至是半神嗎?」

  薩洛的口才不錯,他幾乎要說服楚河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2 20:33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皇室的秘密

  當然,僅僅只是幾乎。

  傳奇?半神?這對於一般的神秘者而言,確實是難以想像的誘惑。

  但是放在楚河眼裡,真的不夠看。

  這就好像,用一套三百塊錢就能叫來的肯德基,來誘惑一個身價過億,經常與模特經紀公司有密切業務往來的富豪一樣,總之三個字『不靠譜』。

  當然楚河確實對羅德皇室的血脈秘密很感興趣。

  這也是早已說過的,這裡不再重複。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是薩洛可以威脅、利用楚河的理由。

  薩洛的打算一眼就能看穿,想要鼓動楚河與羅德皇帝爭鋒,而他好漁翁得利。

  無論雙方誰勝誰負,他都會乘機偷襲,坐收漁翁之利。

  一個對女人專一,為了妻子不惜放棄爭奪皇位,被對手操控的好丈夫,並不代表著他就是一個道德模範,一個善人君子。

  很多人容易被以偏概全,比如牌品好就是人品好,比如對女人好就是好男人···。但其實,牌品好的可能不是想贏在賭桌上,而是贏在賭桌外,賭桌上輸給你一百塊,賭桌外撈走了你一萬塊。對女人好的也不一定是好男人,也有可能是小白臉。

  人就是人!

  複雜而又多變,擁有多面性,不能以一面而觀之。

  這一點,楚河很久以前就懂得了。

  所以他直接抓起薩洛的腦袋,虛空中的黑暗就像一根根鋼針,扎入薩洛的體內。

  強烈的疼痛感,從他身體裡的每一個部位傳來。

  偏偏黑暗本質上是無形無質的,傷害作用在他的身上,卻不可能讓他流血而亡。

  強烈的痛苦,會讓人的精神漸漸的疲憊,甚至是麻痺。

  而楚河更封閉了薩洛的五感,讓他的意識,在短時間內,就像經歷了漫長時間的摧殘,然後趁著其意識渙散無聲的開口說著許多話。

  這些話就像是烙印一般,慢慢的滲透入薩洛的靈魂深處,改變著他的三觀。

  不錯!

  楚河就是在洗腦。

  薩洛實力不弱,精神強大,楚河再以暴力扭曲的方式,讓他臣服,成功的概率不高,反而可能直接導致薩洛的靈魂,在二者的角力中崩潰。

  沒有什麼力量是真正無解的,也沒有什麼規則是完全無敵的。

  楚河掌握的扭曲力量,也是如此。

  所以楚河才先以痛苦虛弱、麻木薩洛的精神,然後用『語言』的力量,震動魔能,不斷的在薩洛的靈魂深處,重複著低語。

  隨著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薩洛漸漸的被馴服了。

  他眼中的反抗和掙扎開始消失,眼底出現的儘是狂熱和崇拜之色。

  為什麼那些傳銷,最喜歡的就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變著法的開會?

  因為人的精神在疲憊的情況下,是最容易鬆懈警惕的。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往往容易別人說什麼是什麼。

  當大家都能理智思考的時候,當然曉得,哪些是鬼話,萬萬信不得。但是當理智漸漸被疲憊淹沒,留下來的就只有衝動和暴躁,這個時候再灌輸進去的念頭,便會扎根下來,取代原本理智的想法。

  楚河當年大學剛畢業,也曾經被同鄉的一位親戚,騙入了一個傳銷團伙,作為南方派系,對方不以禁錮人生自由為手段,而是通過強烈的疲勞拉練,和二十四小時開會洗腦來達到目的。幸而楚河機靈,半路溜號,完全不給親戚面子,直接走人,否則說不定大名鼎鼎的楚河王,就要變成楚騙王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艾薩克隊長!我們的團隊,是為了改造整個社會而存在。現在我就要去發展我的團隊成員,讓惠及大眾的火焰,燃燒到整個世界,還請隊長批准。」薩洛身姿筆挺,眼神堅定,目光中充斥著熱烈的光芒,充滿了對未來,對人生的規劃,將自己即將進行的事業,看的無比的崇高和偉大。說話之後,還不忘露齒一笑,雙手推向前,擺出大拇指向上的點贊姿勢···不得不說···形象很標準。

  楚河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剛才他在薩洛的靈魂深處低語時,有些沒忍住,將當初聽來的一些套路,全都用在了薩洛身上。

  嗯···效果確實還不錯!

  不過,似乎距離主題有點偏。

  和直接扭曲靈魂,讓人臣服不同。這種洗腦,不能讓人直接向某個目標臣服,成為僕從。因為奴役本身,就是一種違反人類內心世界的行為,本能的都會抗拒。楚河做的是為薩洛虛擬了一個『崇高理想』,然後以理想的名義,對他發號施令。

  簡單來說就是,扭曲靈魂屬於,『我』在騙你。

  而洗腦則是等於,自己騙自己。

  「嗯!為了偉大的事業,薩洛隊員。我們需要找到羅德皇室可以如此強大的理由,然後將它無私的傳播給所有的人民。讓所有人都成為強大的神秘者,到時候人人平等,再也沒有剝削和殺戮。」

  「為了這份光榮,你可願意帶我去找到羅德家族的秘密?」楚河同樣擺出偉岸的姿態,語氣中都帶上了一種強烈的慷慨激昂。

  薩洛被洗腦了,楚河也得跟著演戲,否則的話讓對方出戲,重新回歸正常可就不好了。

  薩洛聞言,迅速說道:「當然了艾薩克隊長!」

  「我這就帶您去羅德家族的秘密藏匿之地。」

  說罷解鎖了漫天的寒霧,散去了所有的風煙。

  而楚河念頭一動,扭曲了老車伕湯姆的靈魂,在對方的意識中,楚河會與一位未知的刺客大戰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

  跟隨著薩洛,兩人悄悄的潛入了羅德城堡。

  陰暗的城堡深處,一處十分隱匿的地下室入口。

  一座古怪的石壁立在那裡。

  它有著幾乎看不清的面孔,烙印在石門上。

  這些面孔看起來都十分的扭曲、猙獰。

  而薩洛則是指著這石壁道:「這就是羅德家族的秘密,卑劣者之牆。」

  「當羅德家族的子嗣,用自己的鮮血,染紅這面牆,他的鮮血會被牆壁吸收。而無數張面孔中,會有一張臉突然吐出新的血液。只要用聖者銀杯接住血液,然後飲用,就能獲得屬於自己的神秘能力。」

  薩洛的解釋,讓楚河清楚,為什麼這麼重要的石壁,僅僅只是隱藏在城堡的深處,而無更多的防備。

  想要使用它,似乎還有兩個先決條件。

  第一是必須擁有羅德家族的血脈。

  第二則是必須使用聖者銀杯。

  一指頭彈出,一道扭曲的波紋朝著石壁蕩漾。

  石壁微微震動,卻沒有損傷分毫。

  「有強大的···抵抗魔能的能力。這種石壁的材質,應該是源於禁魔石。這種石頭不僅抗拒魔能,並且十分堅硬,幾乎無法摧毀。那麼它是怎麼被雕琢成這個摸樣的?」楚河的好奇心更甚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2 20:33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卑劣者之牆

  看著這面奇特而又詭異的石壁,楚河扭頭又對薩洛問道:「知道它的來歷嗎?」

  薩洛搖了搖頭道:「這個···整個皇室都沒有明確記錄,只是聽長輩們說過,有些說是第一任羅德皇帝留下來的。也有說,它屬於奧能帝國的產物,第一代羅德皇帝陛下只是一個繼承者。」

  楚河點了點頭,突然出手。

  一擊打暈了薩洛。

  抬手凝聚一道黑暗力量,割破了薩洛的手腕。

  殷紅的血漿流淌出來。

  楚河將這鮮血全都漂浮在半空中,然後反覆的驅散著血液裡本就充斥著的神秘力量。

  直到血液中的力量洗淨,然後才將這團血漿糊在了石壁上。

  一息、二息、三息···。

  許久之後,石壁毫無反應。

  「怎麼回事?是薩洛騙我?」楚河首先第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

  緊接著卻又將這懷疑暫且壓下。

  「也不一定,我洗清了他血脈中的神秘力量,本是為了讓他的血,再次發揮作用,引導這石壁吐出新的血液,然後研究其中的奧妙。但如果···他的血脈中,本就飽含著特殊的神秘力量呢?我之前的清洗,或許不僅洗乾淨了他後天得來的血脈力量,更洗去了潛藏在他血脈裡,溝通石壁的神秘力量。」楚河很快找到了節點所在。

  保持警惕和防備之心,不等於讓自己變得不自信。

  楚河很自信自己的能力,他洗腦過的薩洛,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本身的理智。

  重新從薩洛的體內抓取出一大團的鮮血。

  肉眼可見的薩洛整個人都像是變成了灰白色···。

  這一次,楚河更加的小心,他就薩洛本身能力的特質,驅散著這團血液裡那些屬於薩洛能力的神秘力量。而將其它的神秘力量全都保留下來。

  當重新『提煉』過的血液潑灑到石壁上。

  當鮮血染紅了那一張張的面孔。

  所有的人臉都忽然活躍起來。

  它們掙扎著,張大了嘴巴,開始吸收石壁上的鮮血。

  它們相互之間擁擠著爭奪,就像飼養景觀魚的池塘裡,那些爭搶食物的魚。密密麻麻的堆砌在一起,足夠讓有密集恐懼症的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當所有的血液都被吸食乾淨。

  這些吞食過血液的人臉,又開始相互撕咬。

  直到有一張臉,將所有的競爭對手,全都吞掉。

  然後面孔忽然放大,張開了嘴巴,從那十分類似人嘴,甚至有貌似血肉結構的嘴裡,吐出殷紅的血漿。

  早已等候的楚河,用黑暗力量托住重新滴落出來的血漿,將之送到自己眼前。

  然後不斷感受著其中的變化。

  「陰冷、冰涼,充斥著不幸的味道。類似於詛咒的力量···十分強大,甚至直指靈魂。同樣一個人的鮮血,兩次使用,出來的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血脈。」楚河大感驚奇。

  緊接著等他想要將這血液收起來,慢慢研究之時。

  卻看見這一團鮮血,不由他控制的,快速揮發在了空氣中,彷彿從不曾存在過,即使是楚河有心將之送入薩洛的體內,看看會不會產生什麼變化也無用。

  血液還是在流失,即使是進入了薩洛的身體也一樣。

  「是因為缺少了聖者銀杯嗎?或許那個杯子有著某種恆定、凝固的力量,能夠將這暫時吐出具備神秘力量的鮮血,徹底的穩定下來。」楚河心想。

  對於所謂的聖者銀杯,楚河並不是非要不可。

  因為,方才的一番試探,足夠讓楚河對所謂的卑劣者之牆,有了一個大致上的認知。

  「這是一面充滿了殘酷和血腥的岩壁。」

  「或許就是第一任羅德皇帝,又或許是別的什麼人,將大量的具備血脈之力的神秘者封印、埋葬進了這由禁魔石所製的石壁中。它們以一種類似於血靈的形式存在著,卻只能吞噬羅德皇室的鮮血勉強生存,然後吐出自己的血脈作為交換。」

  「這就是羅德皇室血脈能力強大而又多變的原因。」

  「他們的血脈,根本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二次疊加。他們本身的血脈,只是鑰匙。真正讓他們強大的,是從血靈那裡交換來的新的血脈。」

  洞悉了羅德皇室血脈的秘密。

  楚河既高興,又失望。

  高興在於,這面牆,對他而言很有研究價值。

  他不需要銀杯,只要有足夠的羅德皇室鮮血,就能不斷的通過石壁,解析出各種各樣的神秘者能力。

  從而來填充他的訊息庫存。

  而失望也在於,這些力量儘管都很強大,但是依舊還是如同大多數神秘者一樣,將力量浮在表面。

  即使擁有了強有力的槓桿,卻都沒有撬動真正的基石,而只是進行了簡單、粗糙的利用,沒有找到核心。

  楚河的階位之路,即將推演完畢。

  十二階之後,往後便是通往神祇的旅程。

  雖然同為『神祇』,但這也只是楚河的一種翻譯而已。

  或許性質上類似,但是這方宇宙的神祇,本質上還是與仙道文明宇宙的神祇決然不同。

  而楚河的目標,就是找出其中具體的差異,這才好為自己規劃路線。

  他原本以為,羅德皇室的血脈如此詭異多變,強大而又匪夷所思,既有可能與某位神祇相關,甚至是神祇的後裔。

  如今看來,確實是他想多了。

  看著這石壁,楚河念頭一動。

  封閉了身上黑暗、扭曲、陰影的氣息,轉而變得神秘、虛幻起來。

  空間!

  楚河現在掌握著空間的力量。

  雖然在這種神秘力量上,他只推演到了六階,不過夠用了。

  楚河沒有選擇直接的神秘力量融合,填充為一體。

  而是在原本的體系之外,又為自己鑄造了一個全新的職業模板。

  反正對他來說,職業的衝突和相互排斥現象,並不存在,是可以控制的。

  以空間籠罩住石壁。

  楚河並未將它從原處帶走。

  任由它留在這裡,或許還有可能得到一些『驚喜』。

  畢竟羅德皇室,有時候也還是會有新生命降生。

  楚河留下力量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方便自己直接來這裡。

  當然了···還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楚河現在的力量,還無法撼動禁魔石的力量。強行用蠻力搬走···楚河也沒有這樣的蠻力,並且是在這羅德城堡之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2 22:39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再出新招

  「現在最大的難題是,怎麼弄那麼多可利用的皇室之血。」楚河為難的扣了扣腦勺。

  如果去直接搶聖者銀杯。

  那就代表著他要強攻羅德城堡,與整個羅德帝國為敵。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不僅僅麻煩,而且···這也不是楚河的風格。

  而沒有聖者銀杯盛放,所有的血液都只能使用一次,無法重複利用。

  「難不成···找兩個有羅德皇室血脈的女人囚禁起來?」想到這裡,楚河急忙搖頭,警告自己:「我堂堂楚河王,不做這麼沒有格調的事情,撿紙煮血這種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

  嗯···是真的做不出來,大家別多想。

  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楚河提著薩洛悄悄的離開了羅德城堡。

  城堡外,薩洛伏擊楚河的地方,薩洛在楚河的『幫助下』,成功的甦醒過來。

  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了薩洛,然後將他打發走。

  楚河又喚醒了老湯姆。

  踩著一縷初升起來的晨曦,疲憊的馬車這才趕回雄獅家族。

  自然,楚河的一夜未歸,受到了雄獅公爵暗示性質的盤查。

  雖然楚河確實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價值,但是他的忠誠度還是受到懷疑的。

  由雄獅公爵親自詢問,也已經算是夠尊重楚河了。

  而楚河也用不著隱瞞,將昨夜前半截發生的事情,如數道來。

  成功的引起了雄獅公爵的警惕,並直接安排了兩個六階的女性神秘者,貼身保護楚河,可見對他的重視和器重。

  若換了一般人,受到如此重視和貼心的安排,那忠誠度還不是飛速拔高?

  又過了幾天安逸日子。

  在沒有其它選擇的情況下,楚河的血瓶只有薩洛這麼一個選擇。

  接連數日,楚河解析了五六種不同的神秘者血脈,獲得大許多訊息,雖然不至於讓楚河提升階層,卻也讓他掌握了更多的資料,增強底蘊。

  直到第十日,雄獅公爵又派人來找楚河。

  等到楚河趕到書房的時候。

  卻發現書房內,不僅僅有面露焦慮的雄獅公爵。

  包括灰熊、白狼兩位公爵也都在。

  還有一些其他的三族核心成員在內,一共多達十幾人。

  「又有大事發生了?」楚河直接問道。

  他現在是一個智囊的角色。

  如果作為一個智囊,還要什麼事都讓別人來提醒,那可就太失敗了。

  雄獅公爵示意楚河先坐下說話,然後才道:「不錯,想不到居魯士這麼能忍。他竟然安排幾位王子,驅趕著那些暴民,在許多騎士貴族的領地流竄,以鎮壓暴亂的名義,強行讓王子們插手地方上的政務和軍務。」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嗯···?這是在向我們挑釁,向我們宣戰。」

  說到後來,雄獅公爵幾乎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

  一旁的灰熊公爵,更是鼻息家重,雙目泛紅。

  似乎只要雄獅公爵一聲令下,他就會率領著家族重兵,直接反了。

  反而是白狼公爵最為鎮定。

  白狼家族,在三大家族中,本就一直扮演著智囊角色。

  更何況,自從七年前那次打擊後,白狼家族的實力大為受損,即使是羅德皇帝與幾位王子配合之下的行為,也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失。沒有切膚之痛,那當然也就不會有太多的憤怒實感。

  楚河聞言,沒有搶先出聲,而是讓別人先發言。

  他還在琢磨這件事。

  其實對於羅德七世來說,縱容王子們驅趕暴民,然後收攏地方勢力,對他而言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有著許多壞處。

  因為有了軍隊,又有了地方財政支撐的王子們,徹底『獨立』了,他們任何一方強大起來,都會擁有直接向皇位發起衝鋒的能耐。

  某種意義上來講,羅德七世這是繼承了楚河的套路。

  楚河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大了問題。

  導致了三大家族重新佔據上風,反而坑了羅德七世一把。

  如今羅德七世有學有樣,放任幾位王子在外面發展,利用王子們鎮壓暴民的名義,開始蠶食三大家族的力量,剪除他們的黨羽。

  短期來看,會對三大家族造成極大的破壞和影響。

  但是長期來看,羅德七世這是一招昏棋,他為自己樹立了更加直接的對手與敵人。

  對於羅德七世而言,三大家族只是臣子,即使是分割了他的權利,甚至某種程度上與之對立。但是某些時候,三大家族又要維護他的統治,成為他的保護者。

  但是幾位王子不同。

  他們雖然與羅德七世為父子,但是權利鬥爭中,父子、兄弟、朋友、夫妻這些常人看來無比親密的關係,其實都會變得致命並且單薄。

  他們是羅德七世最直接的競爭者。

  不錯,皇帝需要繼承人。

  但是任何一個皇帝,都想著永生不死,永掌大權。除非已死,否則無法放權···大丈夫豈可一日無權?

  何況羅德七世,不僅掌握著強大的力量,並且可能等到魔能潮汐的上湧。

  到了那個時候,就有可能突破傳奇。

  神秘者除了極少數特殊長生種血脈以外,大多數無論是一階還是十二階,壽命都與普通人無異,最多會更健康一些。

  唯有突破傳奇,才能打破壽命限制,有五百年的光陰可享。

  假如羅德七世成為了傳奇神秘者。

  那麼一個五百年的皇帝,可以熬死多少後代子孫?

  到了那個時候,他和他那些兒子們的矛盾,可就尖銳到了極點。

  所以說···現在的羅德七世,這種看似英明的抉擇,實則是自己養虎為患。

  既為難了三大家族,也為難了自己。

  唯有幾位王子,從中得了實惠。

  「那麼···他是否有什麼底氣,能夠把握幾位王子會落入他的控制中,而不至於崩盤?」楚河順著自己的思路,想到了這個問題。

  從種種跡象來看,羅德七世都不該是那麼利令智昏之輩。

  既然如此,那麼他敢這麼繼續推動事態發展,讓一切朝著更加凶險的局面而去,定然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底牌。

  「艾薩克!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雄獅公爵原本傾聽著其他人的意見,聽了一圈後,都是一些廢話,得不出一個十分具體、有效的結論。最終還是將話題轉回了楚河這裡。

  畢竟,讓幾位王子外出征戰的,也是他。

  此時一個嫉妒楚河的家族核心管事,卻搶先說道:「公爵,我覺得,應該立刻結束暴亂。只要沒有了暴亂,王子們就沒有了繼續下去的理由。到時候,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上來。」

  說罷,這個不知名的管事,還得意的看了楚河一眼。

  殊不知,在許多人眼裡,他已經被打上了蠢貨的標籤。

  這個想法,在場幾乎每個人都想到,卻沒有人提起,那當然是因為,這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4 02:40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反

  風起來了,是樹能擋住的嗎?

  這個時候,即使三大家族有心停止暴亂。

  已經嘗到甜頭的幾位王子,又怎麼能讓他們如意?

  養匪自重這種手段,哪怕是換了一個宇宙,依舊還是存在的。因為這本就是人在私心和利益下,會做出的『正確』判斷。

  沒了三大家族暗中操控的暴民,地方上的暴民卻依舊不會少,反而有可能更多。

  「滾出去!」雄獅公爵感覺有些丟臉,冷漠而又平靜的對那位還在自鳴得意的管事說道。

  輪不到這個管事掙扎或者狡辯,他只能留下還不可置信的眼神,被直接丟出了書房。

  甚至···他可能很難活下來。

  喚作一般人,這般愚蠢,找個地方發配了也就是了。

  但是一個蠢貨,偏偏卻是雄獅家族的核心人物之一,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

  如此,自然只有死了,才能讓人安心。

  嗯···也不一定,鬼知道有沒有什麼神秘者,能夠玩弄屍體和靈魂。所以,該怎麼做,還是由雄獅家族的人自己去考量。楚河對整件事並不看重,對他來說,幫助三大家族與皇室對抗,其實已經無關緊要了。

  他只要···。

  「不對!假如三大家族與皇室鬧翻了,整個羅德帝國提前亂起來。那麼我再抓皇室中人做血瓶,就不算與整個國家為敵。甚至還屬於我立場上的政治正確···。」楚河猛然從自己心中的小盤算中清醒過來。

  再看三大公爵,他微微瞇了瞇眼,然後用十分清淡的語氣說道:「既然幾位王子這麼有興致,那就···讓他們栽個跟頭好了。獵人進山打獵,有時候也會成為虎狼的食物,不是麼?」

  楚河的一句話,再次讓整個書房安靜下來。

  楚河的辦法,也談不上多妙。

  其實很多人都想到了,卻是不敢說。

  畢竟走出這一步,既有可能將局勢推向更加激烈的境地。

  到時候,三大家族就是直接與皇室翻臉了。

  「年輕人,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究竟在說什麼?」白狼公爵用泛白的眼珠子盯著楚河,語氣中帶著莫名的味道。

  楚河淡淡一笑,十分從容道:「其實,三位公爵心中早已有數,皇室與三大家族之間的矛盾,早就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如今皇室步步緊逼,先削白狼,再敗雄獅,最後剩下一個灰熊,孤掌難鳴,最後只能被一口吞下。」

  「事已至此,難道還貪圖僥倖?」

  「需當知道,現在魔能潮汐還未上湧,大量騎士一旦成軍,即便是強大的神秘者,也難正面爭鋒抵擋。正是三大家族最有優勢之時,倘若等到魔能潮汐上湧後,失了這最後的優勢。三大家族···可就只是待宰的羔羊了。」

  楚河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鋒利的尖刀,直刺傷口。

  將血淋淋的現實,不斷的擺放在眾人面前。

  這個道理,他們未必不知道。

  只是習慣掩耳盜鈴罷了。

  過慣了繁榮、尊貴、奢侈還有高高在上的生活,又有多少人願意經歷戰亂,去賭那未知的可能性?

  唯有自欺欺人,得過且過。

  看著眾人臉上複雜難明的表情。

  楚河覺得,有必要加一把火。

  否則,躲在殼裡的人,永遠都在裝睡。

  「現在正是大好時機,皇室力量分散各方,正是逐個擊破的時候,若是失了此良機,留待日後,屠刀之前,難道不會後悔?」楚河的故意刺激,讓眾人紛紛呵斥,三大公爵面色也十分難看。

  楚河不再廢話。

  而是直接以引導的方式,震動魔能。

  構建了一幅未來家族被滅,三大公爵鋃鐺入獄,男丁為奴,女眷為女支的場景。

  即便明知楚河構造的只是幻象。

  但是卻因為效果的逼真,以及並非不可能之事,讓人人心中都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

  終於,還是雄獅公爵再度開口,打破了沉悶:「若是要反,又該怎麼行事?」

  他的聲音不自覺得壓的有些低。

  但是落在眾人耳中,宛如驚雷。

  還有人想要勸阻,灰熊公爵卻第一個大笑起來:「正該如此了,否則再這般被動防備下去,我等只怕都只有等死。」

  一直沒什麼話的白狼公爵,卻好像早有腹案,臉上的表情莫名的鬆懈幾分道:「先控制羅德城堡,然後以羅德七世的名義宣佈幾位王子反叛,從中央發令,鎮壓叛亂。這樣一來,大事可成。」

  這個計劃雖然中規中矩,不過也確實說得過去。

  最重要的是,看白狼公爵說的氣定神閒。

  顯然是整個計劃早已規劃多時,並非一時起意。此時所言,不過是個大概,具體的實施計劃,定然已有全策。

  也難怪,七年前羅德七世,用一樁爛事為憑,坑的白狼家族損失慘重,若非有另外兩大家族支援,只怕已然一蹶不振。

  若說心中沒恨,只怕也是假話。

  「大家有沒有想過···如何團結內部,又如何找一個讓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的理由,在發動這場變革?」楚河又是一句話,突然穿插進來。

  然後不由分說,便傳授了眾人許多超前的概念。

  當然這些概念只是引導,而不是切實的由楚河將結論總結出來。

  會議到了後期,三大家族的核心成員們,甚至已經開始激烈的討論議員的組成,以及將來新的帝國建立後,議會的權利分化。

  新的政府結構,會取締皇帝這一位置的存在,而由三大家族的人,輪流執政。

  而每一任『總統』的權利,都會受到制約,遠不如皇帝來的強勢。

  這是一個全新的政治結構,打開了所有人的眼界大門。

  而楚河再一次的功成身退,等待著燃燒世界的大火。

  「是時候···也該試探一下了。」楚河的心中想著的,卻是另外的念頭。

  他投身這個世界的事情,那些知道他來了的真理大佬們,是都清楚的。

  只是沒有找到他的具體存在。

  楚河現在利用這種改變國家、世界格局的方式,燃燒一把大火,為的就是打草驚蛇。

  讓一直好像沒有什麼反應的某些暗流,被迫吐露他們的獠牙。

  對手一直都在,總是躲避也不是什麼辦法。

  有時候是時候主動出擊。讓潛伏在暗處的對手暴露出來,雖然冒險,卻也是必要的手段。

  當然了···為了安全著想。

  楚河將所有的功勞,無形之中都轉嫁到了許多人身上。

  到了後來整個事態的發展,都彷彿與他無關了。

  他只是點燃了火星,等待著大火自己燎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4 02:40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殼

  「不可明說的火焰已經開始燃燒,以三大家族為根本,在魔能潮汐上湧的前夕,以羅德帝國為中心,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革。獨裁的時代,會被逐漸終結,那麼高高在上的神明和真理們?你們會怎麼做?」燃燒火焰的會議,已經結束三日,楚河此刻正獨自身處一間雄獅家族的密室中。

  密室的一張木桌上,他正飛快的書寫著『日記』,然後調動魔能將之做舊。

  當然這些日記是也是經過『加工』的。

  而一個已經被楚河清洗成空白的靈魂,正虛無的漂浮在一旁的水晶球裡。

  一個木桶中,盛放滿了大量羅德家族成員的血液。它們的貢獻著,多是薩洛···。

  收起日記,楚河拉開衣服的下擺。然後輕輕許願。

  很快的,在一道特殊的力量作用下,那木桶中的血液,開始沸騰、翻湧。

  當時間過去十息之後,一個俊秀的少年,全身赤裸的躺在木盆裡。

  他就像一個人偶,雖然有著近乎完美的顏值和身材,卻沒有半點靈魂。

  楚河手持著紫水晶,調動時間,蒙蔽了一切,將自己的靈魂迅速過渡到這個與他更加契合,並且全新的身體裡。

  原本躺在木盆裡的少年,猛然睜開雙眼。

  他赤身起身,揮灑力量,調動魔能。

  將空白的靈魂,塞進去一大堆凌亂的記憶,然後送入原本屬於『艾薩克』的身體中。

  接下來,便是細緻的查漏補缺,將自己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徹底抹去。

  隨後楚河化作一道清風,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密室中。

  匡匡匡!

  強烈的砸門聲,將『艾薩克』從昏迷中驚醒。

  眼中閃過迷茫之色,艾薩克使勁的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幾分。

  腦袋中一片混沌,他十分努力的想要回想起自己的身份,卻只得到一些凌亂的碎片。

  稀裡糊塗的打開密室的門。

  稀裡糊塗的在侍女們的伺候下更換衣物,然後去面見了雄獅公爵,最後又稀裡糊塗的回到密室。

  隱約的,艾薩克似乎想起,自己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找到日記,通過日記中的記錄,艾薩克逐漸將自己凌亂的記憶串聯起來,恢復了些許理智。

  「原來是這樣···我是雄獅家族的主要管事,是一個八階的神秘者,為了突破九階,所以強行服用了自行推導出來的魔藥,引起了魔能暴走···。」看完『日記』,艾薩克終於對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些確認。

  緊接著便莫名的舒心下來。

  無論如何,還活著···一切都不太糟糕。

  艾薩克想到了之前吃的美食,還有那美麗誘人的女僕,不由的有些陶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本能的覺得,這樣的生活真好啊!似乎是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

  行走在氛圍緊張,已經顯得蕭條的帝都街道上。

  楚河身上披著黑色的斗篷,就像一道影子,悄然的掠過了重重防備,來到了石壁前。

  他將大量的自身鮮血,塗抹到石壁上。

  看著所有的人臉一瞬間『活』過來。

  然後最後又歸為一張臉。

  接過從人臉口中吐出的那團血漿,輕易的解析出其中的力量結構。

  「果然,成了!」楚河面容上露出一絲喜色。

  早先,他需要艾薩克的身份作為掩護,用來掌握許多基礎的神秘力量訊息。

  而現在,艾薩克的身份對他而言,越來越是掣肘,而不是助力。

  再加上楚河有意炸魚。

  便將艾薩克的軀體,作為一個殼,輕鬆褪去。

  並且留下了足夠的『遺產』。

  那個自認為自己就是艾薩克的靈魂,並非楚河憑白找來的無關靈魂。

  而是在艾薩克的身體裡,殘餘的前任艾薩克的靈魂能量。

  楚河收集它們,然後進行了一定的培養,讓其空白,再填充入他所改造過的記憶。

  將身體重新還給了『他』。

  有借有還,楚河一向是個至誠君子,從不白白佔了別人便宜。

  此時的羅德城堡中,四處都響徹著殺戮的聲音。

  三大家族徹底發難了。

  羅德皇帝處於絕對的劣勢。

  在兵力上,雙方相差太多。

  即使是羅德皇帝麾下的神秘者力量更強,也無法彌補這樣的差距。

  畫室之中,羅德皇帝手持一桿金色的畫筆,衣衫凌亂,面容猙獰的看著圍攻向自己的那幾個強大的神秘者。

  他每一次想要將這些對手拘入自己的畫中,都會受到一股強烈的『真實』力量干擾。

  有一種勉強克制他能力的力量,正在阻止他創作畫作。

  一如楚河早前所言,沒有什麼神秘力量,是真正的無解的。

  也許某種不起眼,甚至不強力的能力,克制的卻正是那些看似無敵的力量。

  就像眼前。

  就如當下。

  「雄獅、灰熊、白狼···你們想要殺了我。那麼你們卻連最後面對我的勇氣都沒有嗎?就派這麼幾個人圍攻於我?」羅德七世且戰且退,他的身上已經佈滿了詭異的傷口,他的生命力正在被迅速的蠶食。

  他憤怒的咆哮著,吼叫著,想要將三大公爵喊出來。

  按照正常的流程,這個時候三大公爵,無論如何都要露面,與他對恃一番。

  只是,三大公爵不傻。

  他們誰都不敢肯定,羅德七世是否還有什麼底牌。

  所以即便是如此激動人心的時刻。

  他們也不曾露面。

  眼見喊叫無用。

  羅德七世割破自己的手腕,將自己的鮮血撒滿了周圍幾乎每一幅畫。

  一瞬間,所有的畫作,都在血色的火焰中燃燒。

  一個又一個被禁錮的生靈,從畫卷中逃出來。

  他們有的因為漫長的禁錮早已發瘋。

  有些本就是強調的魔獸。

  還有一些,嗜殺成性,根本就不是什麼好鳥。

  大部分被釋放的生靈,第一時間做的不是逃走。

  而是開始釋放自己被壓抑許久的凶性。

  混亂!

  混亂!

  更加的混亂!

  整個羅德城堡,整個帝都···都在混亂中,變得亂了原本的秩序。

  而羅德皇帝則是懷抱著一盞銀杯,通過密道,逃往城堡的最深處。

  卻在那祖傳的石壁前,看到了一個黑衣白髮黑眼,俊美無雙的年輕人。

  「你是誰?」羅德七世說話的一瞬間,已經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其實此時此刻,他早已不在乎,擋在眼前的人是誰了。

  他不僅要逃命,並且還要毀了這石壁,避免它成為那些背叛者的戰利品。

  畫師的能力發動。

  彷彿降維般的能力朝著楚河籠罩,眼看著他就要被拍入畫卷之中,被禁錮自由。

  楚河卻猛然豎起五指中最長的那根手指,輕聲說了一句:「我頂!」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4 02:41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抹除

  在楚河豎起中指的一瞬間,周圍的魔能,都按照特定的秩序排列。

  依照著楚河賦予它們的性質,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回路。

  當羅德七世的力量籠罩過來時,這個回路就像是一面反光鏡。

  直接將所有的力量反彈了回去,然後稍稍的,輕微的在楚河的控制下,改變了一定的結構,施加在羅德七世自己身上。

  啪!

  一幅全新的油畫掉落在了地上,畫面中依舊可見羅德七世那惶恐、憤怒、驚慌還有仇恨的表情。

  反彈!

  一個很簡單的能力。

  但是用在羅德七世的身上,卻恰好到處。

  隨著楚河的深入研究,他對神秘力量的解析漸漸深入,許多種能力,他都可以信手拈來的使用和施展。

  乘著混亂。

  楚河拆除了石壁,同時撿起了掉落的聖者銀杯。

  在殺戮和血色中,他為自己披上了隱身的斗篷,輕易的便攜帶著戰利品,抽離了已經混亂不堪,卻又在殺戮和破滅中,迅速重組秩序的帝都。

  十日混亂後,全新的格局出台。

  羅德帝國成為了昨日黃花。

  而新生的國家,名為『三相盟國』。

  新的國家,頒布的第一條法令便是,所有貴族的私人領地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在私人領地上,貴族們擁有更加強大的自主權,甚至相當於各自的小王國。只是卻又需要在法律上和軍事上,聽從來自盟國的號令。並且每年上繳一定數額的稅收。

  所有子爵以上的貴族都有資格擁有一席上議院的席位,而所有的騎士,每隔五年會受到地方民眾票選,獲得足夠選票的騎士,則擁有進入下議院的權利。

  上下議院,擁有十分龐大的能量和決策能力。

  國家不再有皇帝,而是由總統執政,十年一次更替。

  名義上,任何貴族都有資格競選總統,不過暗地裡···還是由三大家族把控。

  在楚河的暗中干預下,新生的盟國政治體系飛快成熟,雖然還有一些根據這個世界,有魔改的地方。但是整體來說,結構和框架已經在那裡,無須再多做更多描述。

  就在新任的總統,也就是前雄獅公爵上任半個月以後。

  針對在四方流竄的幾位王子的命令,頒布出來。

  因為新生盟國的許多屬性,更加有利於貴族和騎士階層的利益。

  所以在地方上,貴族們都聯合起來,對幾位王子進行圍追堵截。

  五位王子,一位被俘虜,兩位死在了交戰中,一位選擇了投降,獲得了一個名義上伯爵的位置,象徵著新政府的『大度』和『寬容』。而還有一位則是逃亡國外,似乎想要借助國外的力量,重新打回來。

  三個月後,新生的政權,越發的蒸蒸日上。

  原本因為動亂,引發的各種社會問題,漸漸的開始平息。

  更加繁榮的種子破土而出,強壯生長。

  而楚河卻已經將整個石壁內,全部的神秘力量結構吃透。

  十二階徹底無礙,輕鬆進階。

  但是楚河卻並不高興。

  對他來說,本就沒什麼障礙的事情,當然也就不值得他高興。

  楚河真正在意的是,接近四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新的政權展現了許許多多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政治結構。

  但是表面的波濤洶湧之下,竟然沒有發生任何超出楚河意料之外的事情。

  這本身就不正常。

  即便是天降神雷,將整個帝都,從地圖上抹去,這都是楚河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一切波瀾不興。

  彷彿沒有發生任何的異常,這讓他心中總是忐忑不安。

  甚至,他察覺到那個新生的艾薩克,也沒有任何的『不測』。

  他同樣被冊封為了伯爵,擁有了一塊不小的領地,在上議員擁有席位。

  談不上權勢滔天,卻也相差不多。十分奢侈的享受著,楚河為他打下來的江山,縱情聲色犬馬。

  「不對!」

  「太不對了!」楚河揉著眉心。

  原本他不僅有著炸魚的打算。

  更期待,從這一次的主動『暴露』中,掌握到一些這個世界神祇的動向,從中獲取更多的訊息,看看能否找到傳奇、半神的秘密,打開後續的道路。

  但是,這樣一直沒什麼動靜,就讓他很難受了。

  「難不成被看透了?」楚河有些心驚肉跳的想。

  然後迅速將這個荒唐的念頭拋開。

  這絕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已經徹底暴露了,那麼他早就被抹除,不會活著。

  「也有可能···是因為艾薩克暴露的太徹底,導致了懷疑?」

  「又或者說是,那些神祇、真理們,想要從艾薩克的身上,得到關於仙道文明宇宙的訊息甚至是坐標,所以才外鬆內緊,沒有直接抹除他,而是採取了某種監控?」楚河很快找到了一個全新的理由。

  唯有這麼想,才最合道理。

  但是隱隱的,楚河又不安起來。

  如果這方宇宙的強者們可以這樣針對艾薩克。

  那麼腦洞再大一點,為何不能這樣針對他?

  他真的擺脫監視,獲得了某種意義上的自由了嗎?

  「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則我自己就會先陷入死胡同。無論是怎麼樣,路要一步步走,現在先找到通往更高階段,後續道路再說。」已經成功晉級十二階,到了普通神秘者頂端的楚河,如此做出了決斷。

  「幸好,雖然帝都沒什麼我要的資源了。但是我卻意外的在白狼公爵的書庫裡,找到了一些與霍爾龍根相關的訊息。這個與原始神相關的血脈家族,竟然是早在奧能時代就已經破滅。不過我卻得到了一幅霍爾龍根家族的遺址地圖。」

  「說不定,那裡還有什麼訊息殘留。」楚河的念頭回轉到了眼前之事上。

  他雖然改換了身體,但是卻並沒有捨棄霍爾龍根的血脈。

  甚至在改換身體時,加以提純,變得更加的靠近根本。

  留下一隻蝠龍,繼續蹲守在帝都之外,時刻觀測著帝都的動向。

  楚河乘坐著另一頭蝠龍,悄悄啟程,前往霍爾龍根家族的遺址。

  兩日功夫,楚河便進入了摩爾山脈的深處。

  一座看起來矮小的荒山,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抹除了上半截。

  和周圍那些巍峨的高山相比,它不僅矮小的過分,並且十分平庸,看不出半點的奇偉。

  但是看過一些資料的楚河卻記得,在那畫卷中,這座曾經為霍爾龍根家族駐地的山峰,曾經高聳入雲霄,彷彿可以勾連天空主宰的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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