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龍騎戰機 作者：華表 (已完成)

230古堡倖存者

　　雖然沒有龍神契約和龍笛的能夠制約這頭依然會曝露出桀驁不馴性子的巨龍，可是他相信，這頭巨龍敢對自己不利，只要跑出自己十公里開外，絕對又是被揍得滿地找牙的回來。

　　天上的衛星，地面的雷達，哪怕是再古老的型號，對於這麼一個超級金屬疙瘩，決然不是什麼擺設。

　　人類對自己的領土一向擁有極度頑固的執迷不悟，不論是林默原來的那個世界，還是在這個世界，對於土地的價值觀是驚人的一致。

　　這代表著生存的空間，任何種族和生命都不會妥協。

　　「哼！～」

　　金系巨龍氣哼哼地渾身一陣抖動，身上鋒銳的鱗甲和刃刺快速收縮，和體形一同變小，最終收縮變回了原來的腕表。

　　這傢伙刺激林默轉行的心思宣告失敗，反惹得自己一肚怨氣，這個混蛋騎士還是跟以前一樣，能夠激地自己暴跳如雷，卻對他無可奈何。

　　「哼！」

　　林默也同樣哼了一聲，抓起浮在眼前的腕表往手腕上一扣，轉身開始打量整個山谷，真是個倒霉催的地方，居然四面都是峭壁的絕地，林默辨認了一下方向，去尋找自己戰鬥機殘骸墜落的位置，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可以用的東西。

　　徒手攀爬對於龍騎士來說，只需要支撐起自己的體重就行，林默靈活地就像蜘蛛一樣抓著岩石，如履平地。

　　「咳，咳咳！」『青金石』古堡的守備隊塔卡爾小隊的隊長穆哈．麥吉抬起頭，強忍著肺裡火燒火燎的難受勁兒，從嘴裡咳出了一帶著口水和沙土的污物，大腦裡依然暈糊糊地，努力抬起，入目一片蒼夷，空氣中依舊散發著灼熱的氣息。

　　雖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是天色一點一點開始變亮，好像是第二天或是第三天早晨，不過並不重要，重要得是自己還活著，還能看到太陽升起。

　　「這是，這是！」穆哈．麥吉記起了自己失去意識前那一片赤紅色的火焰和震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移位的巨響。

　　駐著手裡半殘的AK-47，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壓在身上的碎石亂磚被抖落在地。

　　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火焰，已經乾涸變成黑色的鮮血痕跡充斥著視線，依然還有少數呻吟聲。

　　不時可以聽見殉爆的子彈發出叭地一聲炸響。

　　這裡是地獄！

　　一想起那架猶如魔神降臨般的戰鬥機身影，穆哈．麥吉就開始渾身顫抖，該死的，居然這麼多導彈都不能擊落對方，難道飛行員是神嗎？

　　當初自己的『聖戰民族解放軍』游擊隊就是一夜之間被一架戰鬥機徹底摧毀，只要一看到戰鬥機，穆哈．麥吉就無法抑制深入到骨子裡的恐懼。

　　在廢墟間，大口大口呼吸著，良久才恢復了理智和平靜，無神的目光漫無目標的掃視著周圍，穆哈．麥吉的視角似乎有一個恍然相似的身影。

　　「里拉！里拉！我的兄弟！」

　　他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心情開始激動，至於其他人的死活，關自己屁事，只要跟自己關係好的人還活著就足夠了。

　　穆哈．麥吉不想這裡只剩下他一個活人，人類無法忍受孤獨，在這個充滿了死亡的地獄裡孤零零的呼吸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就像一條夾著尾巴的狗逃來逃去，總不是個辦法，在這個荒涼之地尋找一條活路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里拉似乎半靠在一截斷石前，一言不發，對穆哈．麥吉的喊叫毫無反應。

　　「里拉，里拉！你怎麼了？你沒事吧！」穆哈．麥吉在凌亂的碎石間艱難地一拐一拐地跑過去，他看清楚了，正是里拉的服飾，這個傢伙怎麼坐在這裡發呆。

　　這可以理解，不少人被這麼可怕的轟炸和死亡洗禮後，崩潰的神經需要許久才能恢復過來。

　　穆哈．麥吉的手按在里拉的後背，卻沒料到對方應手而倒，側著身子輕飄飄，滾倒在地，彷彿失去了體重一般，翻出了正面。

　　絲！～～穆哈．麥吉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那個外號叫『大耳狐』的老鄉，下半邊身子不見了，只剩下半焦黑的上半身，隱約可以看到似曾相識的臉，不過都已經被高溫火焰燒灼得只剩下大半可怕的骷髏臉。

　　老鄉『大耳狐』里拉早已經氣絕多時。

　　無聲的淚水，從穆哈．麥吉面頰上滑落地面，沒入到乾燥無比，依然散發著餘熱的地面。

　　500公斤級液氫雲爆彈帶給『青金石』古堡的，只有毀滅，充滿死亡的赤紅色火球覆蓋區域十死無生，到處都是焦黑的痕跡，直接殺傷半徑內皆是十死無生的火焰煉獄。

　　儘管古堡佔地約有幾百畝，可是火焰範圍外的第二環衝擊波殺傷半徑內也是擇人而噬的死亡區域，強烈的雲爆衝擊波甚至比重炮的殺傷力還要巨大。

　　這還不算，抽空了氧氣的窒息區域，即使有掩體躲過了衝擊波，沒有氧氣，依然意味著生命的終結。

　　「啊！～～～～～～～～～」

　　大半化為一片廢墟的古堡內傳出一聲猶如受傷孤狼般絕望的嗥叫。

　　這個剛找到沒多久的安樂窩，再一次沒了。

　　雲爆彈的威力太大了，應用在複雜地形中簡直就是超級大殺器，古堡內駐留的東突分子幾乎大部被一次殲滅。

　　彷彿失魂落魄的幽靈在斷壁殘骸間遊蕩，四處翻找著，太陽又一次快落下的時候，穆哈．麥吉只找到幾十個活著的人，幾乎人人帶著傷，近一半人只剩下一口氣奄奄一息。

　　天際忽然傳來一陣震盪轟鳴，一個小黑點由遠及近飛了過來。

　　「敵襲！敵襲！」

　　穆哈．麥吉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撲到廢虛裡，拚命挖掘，原本已經是血淋淋的手指幾乎快要看到慘白骨頭，掏出了一把沒了半截槍托的AK-47，拉了一下槍栓上膛，對準了天空。

　　古堡內還活的人，能站起來的茫然地站起身，不能站起來的，只是扭過頭，茫然的望向天空那架越來越近的黑色武裝直升機。

　　這輩子印象最深刻的兩次空襲，已經讓他對飛機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如果他若是知道，兩次空襲的始作俑者竟是同一人的話，恐怕連自殺的心思都有了。

　　是自己人的飛機！

　　勞倫斯先生的飛機，穆哈．麥吉認出了這是『青金石』古堡自己的直升機，在兩天前飛走，沒想到會在今天飛回來，他重重鬆了一口氣，如果是敵人，他現在就可以直接選擇自殺了。

　　在兩名裝備著全新AK-74的武裝人員先行跳下飛機後，凌厲的目光飛快掃了周圍一眼，槍口刷地對準了穆哈．麥吉，嚇得他連忙把槍丟到了一邊。

　　這可是古堡裡最精銳的衛隊戰士，一向只跟著大人物身邊，負責保護，自己再拿著槍，那不是找死嗎？

　　「你是誰？這裡是怎麼回事？」

　　一個穿著淺色西裝，好整以暇地扣上西裝扣子，戴著黑色墨鏡的白人從直升飛機裡由先行下機的武裝人員扶了出來，走到穆哈．麥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

　　「我們遭到了襲擊，死了，全死了。」

　　穆哈．麥吉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剛才劇烈的運動再次抽空了他的體力，連忙撲到在對方腳下，結結巴巴地說道。

　　『青金石』古堡完了，化成了一片廢墟，穆哈．麥吉也不知道何去何從，只能寄望於這個大人物能夠給自己一條活路，否則在這個荒無人煙的興都庫什山脈裡，就只有死路一條。

　　「說清楚點，究竟發生了什麼？」

　　穿著畢挺西服的白人顯然對穆哈．麥吉的回答一點都不滿意，連瞎子都知道眼前這堆廢墟和小貓兩三隻的殘兵敗將，肯定是受到了襲擊。

　　白人語氣雖然很平淡，卻隱隱含著幾分不容質疑的威嚴和壓迫力，完全是上位者的作風。

　　穆哈．麥吉縮了縮脖子，連忙手腳並用比劃著乖乖解釋道：「有，有人偷偷摸進來，搶走了牢房裡的幾個人，然後就有噴氣式飛機過來丟炸彈，還掃射，我們發射了很多導彈，怎麼也打不下來，最後那架飛機丟了一顆炸彈，在半空變成一團巨大的火球，爆炸威力好大，直接從天上照了下來，威力太大了，後來我也什麼都不知道了，睜開眼睛的時候，這裡就已經是這樣了。」

　　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似乎十分可憐。

　　穆哈．麥吉說完後，打量著穿著西裝的白人，希望這位大人們能夠對他們有所安排。

　　「好的，我知道了。」白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略為思考了一會兒，轉身就直接走向了飛機，似乎不想在這裡繼續逗留。

　　「先生，先生！看在真主的份上，救救我們吧！」穆哈．麥吉伸出雙手，作祈求狀，回頭看了看身後在廢墟裡同樣帶著期望的人，如果沒人管他們，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其中一半的人很有可能無法堅持到明天早上，而剩下的人，也會因為傷口感染和缺乏食物飲水而活不過三天。

　　500公斤的巨大火球不僅僅摧毀了彈藥庫，還在同一時間燒燬了其他物資儲備。

　　死神的陰影已經隨著太陽落下的影子漸漸籠罩了上來。

231通信中斷

　　「好吧！我幫幫你們！」穿著西裝的白人忽然歎了一口氣，忽然轉過身來，不過手上赫然握著一支MK-23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穆哈．麥吉。

　　「你……」穆哈．麥吉僅僅來得及說出一個字，槍就響了。

　　腦袋猛地往後一仰，眉心陡然出現的一個血洞，一股腦漿和顱骨碎片從後腦勺撞開了包頭布，噴了出來，穆哈．麥吉原本帶著幾分欣喜的表情瞬間凝固，沉重的身體無力的摔倒在地塵土中，不再動彈，也沒了呼吸。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離著不遠處的倖存者們猛一激靈，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見那個穿著西裝的白人隨意揮了揮手，最先從飛機上下來的兩名武裝人員放平了手中的AK-74，對準了他們，噴吐出了火舌。

　　慘叫聲，槍聲，子彈跳彈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這些『青金石』古堡的倖存東突分子躲過了『暗夜』部隊的攻擊和殲-10戰鬥機的轟炸，卻沒躲過自己人的自動火器掃射。

　　穿著西裝的白人頭也沒回，直接上了武裝直升機，十字槳葉飛快的旋轉起來，開始再次熱機。

　　轉眼間，『青金石』古堡內一個活人都沒有留下，兩名武裝分子射空了兩匣彈匣後，一言不發的返身爬上武裝直升機，直升機拔地而起，朝著東面快速飛去。

　　「土豆，『龍騎士』怎麼樣了？」一中隊長黃德衝著正在站著高處跟衛星連線的通信與電子對抗兵方小燕大聲喊道，在看到殲-10投放雲爆彈後，他就再也沒有看到殲-10，而且所有的電子設備都在同一時間發生故障，很有可能有人使用了電磁武器，這讓他很是擔心。

　　「不行，這套設備還是有故障，大部分設備都不能用了，我正在嘗試修復。」『土豆』方小燕揮了揮手裡如同書包大小迷彩色外殼的電子設備。

　　「老黃，別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林上尉不會有事的。」二中隊長韓中隊從後拍了拍黃中隊長的肩膀，「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傢伙，竟然用了電磁脈衝武器，這下可好，短時間內我們是聯繫不上基地了。」

　　兩支中隊攜帶的電子設備雖然有一定的電磁防禦能力，似乎這次的電磁風暴威力太多巨大，直接燒燬了很多設備，兩個中隊的電子通信兵仍在想辦法搶修。

　　正因為是無形的電磁波，黃中隊長和韓小仁中隊長都不知道，他們正是處於電磁武器的攻擊中心區域，對於每秒30萬公里的電磁波來說，十幾公里的距離幾乎轉瞬即至。

　　從『青金石』古堡成功撤離後，兩支中隊就合併到了一處，中間增加了幾副擔架抬著那些行動不便的情報人員和線人，兩個中隊附近放出了偵察人員，循著定好的秘密路線撤離。

　　這條路線上事先埋存好了一些補給品，可以隨時為這支隊伍提供補給。

　　黃德中隊長回頭看了看隊伍中間幾副擔架上解救出來的人質，雖然行動中驚險萬分，但還算順利，情報人員和線人都被救了出來，叛徒也被當場擊斃，最後整個古堡直接被500公斤雲爆彈吞噬，整個行動幾乎堪稱完美。

　　可是黃德中隊長卻緊著眉頭，看不到一絲完成任務後應的興奮，他對韓小仁中隊長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我覺得有些蹊巧，這些東突分子怎麼會擁有這種武器，為了對付一架戰鬥機，至於用那麼多導彈嗎？看得我都心驚肉跳，要不是相信林上尉的技術過硬，換成普通飛行員早就被打下來了。」

　　「這個古堡不是東突分子們的一個據點嗎？聽說存放了不少物資，我想他們怕戰鬥機毀掉所有的物資，直接先下手為強，用密集火力擊落戰鬥機吧。」韓小仁中隊長略一沉吟，雖然覺得黃德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是他卻不認為一幫烏合之眾的東突分子，能有什麼特別高的軍事素養，能在這種情況下佈置出這麼複雜的計謀。

　　畢竟是兩個中隊把對方打個措手不防，有心算無心，最後一枚雲爆彈解決戰鬥，再有那麼多陰謀詭計還能有什麼用。

　　「聯繫上了，聯繫上了！」

　　隊伍裡傳來女兵『土豆』方小燕欣喜地叫喊聲，還有二中隊的通信兵小伙子也一起發出歡呼。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黃德中隊長心急火燎地趕了過去，與上級失去聯繫，就意味著失去高層的情報支援。

　　「別著急，我更換了很多保險絲，從其他設備上拆換過來好的元件，不過現在只能保證密碼通信，需要翻譯，這古老的東西很久沒用過了，我要先適應一下。」成為通信搶救功臣的女兵方小燕現在成了權威，手上捏著一個發報電鍵，帶著特殊的韻律不停地敲擊著，而另一個通信兵則一手握著一根天線鞭盡可能舉高，另一手握著一個小鍋對著天空。

　　「大家休息一下！」韓小仁中隊長適時下達了停止前進，暫時休整的命令。

　　前進中的隊伍立刻分散開來，按照慣例尋找可以隱藏的角落分散開來，幾名戰士則奔向附近的制高點負責警戒，在這片人生地不熟的地區，還是小心為妙。

　　「這究竟怎麼了？」黃德中隊長看到『土豆』手裡的玩意兒，瞪大了眼睛，好好的語音通信設備怎麼生生變成了發報電台呢，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臨時拼的，很多元件都被燒了，能用就不錯了。」『土豆』方小燕衝著自己的中隊長翻了個白眼兒，頭上掛著耳機聽著回復回來的信號，一邊不斷敲擊電鍵發報。

　　若不是他們攜帶的通信設備專門應付這種情況而配備相應的備件，也支持互相拆換兼容的模組設計，否則這兩個通信兵就得苦逼的拿電烙鐵自己做這些東西了。

　　耳邊不斷傳來嘀嘀嘀的聲音，女通信兵代號為『土豆』的方小燕，敲擊了一陣後，拿了一個本子咬著筆頭翻譯著，過了會兒，把本子上的紙撕了下來，遞給了等得焦急萬分的黃德中隊長。

　　「這是，什麼？」黃德中隊長拿到紙張後瞪大了眼睛還沒看上一會兒，突然大叫了起來，捏著手上的紙直晃，顯得情緒很激動。

　　「怎麼了？」韓小仁中隊長把腦袋湊過來，相比起黃德中隊長的失態，他更加鎮定一些。

　　「林上尉被擊落了？光學偵察衛星確認了。」

　　韓小仁中隊長看到紙片上寫得文字後，抬起頭和黃德中隊長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這種震驚程度幾乎是一樣的。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著他拖著那麼多導彈飛走的，怎麼會……」韓小仁隊長回憶起雲爆炸彈起爆後，遠方傳來幾聲爆炸後，就再也沒有聽到戰鬥機的轟鳴聲，因為視線的關係，他以為林默的戰鬥機以超音速機動脫離了，就像以前做的那樣。

　　這傢伙甩導彈就像家常便飯，世界上能用航炮打導彈的，也就這麼一個了。

　　可是沒想到，基地居然傳來了林默的殲-10被擊落的消息，這個時候，韓小仁中隊長的表情變得和黃德中隊長一樣難看。

　　就像一個刀槍劍戟，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武林高手，突然被一個小鬼給一板磚秒掉了般令人不可思議。

　　「別擔心，『龍騎士』沒事，成功彈射跳傘！」『土豆』方小燕又塞過來一張紙條，這是剛剛解碼的信息。

　　「小丫頭，你怎麼回事，有消息一塊兒拿過來，嚇得我們一驚一乍的。」黃德中隊長三魂嚇得了兩魂，惡狠狠瞪了一眼這個消息直傳半截的女通信兵。

　　韓小仁中隊長卻是哭笑不得，被擊落和成功彈射逃生，實在是無法讓人分辨出來。

　　「密碼翻譯全靠人工，你以為能快得起來，現在都什麼年代，還能記得密碼本就已經不錯了，我已經第一時間向你匯報了。」代號『土豆』的方小燕撅著嘴完全無視隊長的怨氣，把加密通信設備改裝成發報電台已經不容易了。

　　翻譯出來更是費腦子，把一個個有特殊規律的嘀嘀聲翻譯成密碼，再轉譯成文字就足矣，還要再花點心思去理解前後文，這對於已經失去通信聯繫的兩支中隊來，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還好跳了傘，這就好，只要人沒事就好，早就跟這傢伙說過了，早點跳，早點跳，現在可好，還是要讓人提心吊膽。」

　　得知衛星觀察到了彈射後降落傘的消息後，兩個中隊長共同鬆了一口氣，這可是『暗夜』唯一一個能夠拿得出手的空中攻擊力量，全大隊上下公認的寶貝。

　　「告訴上面，我們抽一個小隊去救援『龍騎士』，保證把他帶回來！」黃中隊長當仁不讓的挑起了地面搜救任務，讓方小燕去聯繫上級。

　　「是！」方小燕繼續敲擊起來了。

　　『暗夜』基地很快回復了消息，很簡短，沒有再分成兩段兒。

232這是什麼鬼地方

　　「上級通知我們繼續趕往接應地點，他們已經派出四中隊的一支小隊，會在接應地點跟我們交接後，出發去搜尋『龍騎士』。」

　　方小燕收完了消息後，大聲念了出來。

　　「這樣！也好吧。」黃德中隊長和韓小仁中隊長兩個交換了一下意見，點了點頭，『暗夜』四中隊可以說是是各支中隊中最與眾不同。

　　如果被不知情的外人看到，很有可能會以為是一支外藉軍團，很多人幾乎都不是黑髮黃膚的東亞人種，而是都是跟外國人比較相像的少數名族戰士，基本上來自中國的西北與東北地區，有維吾爾族，也有俄羅斯族、烏孜別克族和塔塔爾族，從祖上三代都是居住在中國，除了本族母語外，也會說漢語，生活習慣和當地的漢族或其他少數民族沒什麼區別，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國國藉。

　　這也得益於中國多民族團結的政策，在這一點上，與歐洲和非洲移民組成的國家美國有點相似。

　　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戰士平時負責國土外的作戰任務或特殊的秘密行動，這一點上有些和外事科差不多，不過更偏向於戰鬥類的任務。

　　唯一的不同就是，中國都是歷史積累出來的自然遷徙或通婚融合的結果，甚至還有歐洲十字軍東征遺留下來的後代，相對來說忠誠度和認同感更加可靠。

　　和許多特殊部隊一樣，就算是被犧牲也不會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同樣國家也不會公開予以承認，在這一點上，很多戰士都有同樣的覺悟，平時的待遇也是相當優厚，比普通的部隊高上不知多少倍。

　　「在這鬼地方！真不知道林上尉有沒有危險！」黃德中隊長和林默關係最好，手下的幾個戰士也是跟林默不打不相識，他也是最擔心林默的一個。

　　不僅僅是他，其他戰士也是憂心忡忡，『暗夜』是一個兵王團體，每一個人都是這個團體裡不可缺少的一員，因為相互之間的關係比一般的部隊更鐵。

　　「不會有事，林上尉的身手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管什麼樣的土匪撞上他，他不去找別人麻煩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老美的精銳部隊穿著『未來勇士』還不是照樣被林上尉給扒光了。」

　　韓小仁中隊長早就聽說過林默的事跡，這個林上尉確實不能當作一般的飛行員來看待，他認為能夠來到『暗夜』的，基本上都是兵王，連食堂的炊事組也個個槍法如神，兵王還會怕幾個小土匪？！

　　要是輕易就讓人收拾掉了，那還有什麼資格叫兵王。

　　「你說的也是，希望老張的四中隊盡快能把林上尉找回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沒什麼好待的。」黃德中隊長摸摸腦袋，還是聽進了韓小仁中隊長的意見。

　　「全體注意！天黑前趕到宿營地！『田雞』，你負責去找補給點，其他人盯著點，要是看到林上尉，趕緊報告。」

　　黃德中隊長卻不太願意在這裡久留，他們只是消滅了一個東突分子的據點，並不意味著消滅了所有的東突分子，在荒郊野外，帶著非戰鬥人員的兩支中隊行進速度也大受影響，隨時隨地都要提防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東突分子，或當地武裝，有時候遊牧而過的部族也會客串一下兼職土匪。

　　兩支中隊合到一起後，統一指揮，由兩個中隊長商量，黃德負責發佈命令，所有人員都服從命令。

　　「終於找到了！」

　　林默徒手攀爬上近兩百米高的懸崖峭壁，根據自己的記憶方向和金系巨龍對金屬的指引，終於找到了殲-10墜落地點，無數的金屬碎片散落在方圓近五平方公里的範圍內。

　　林默找到的是發動機引擎所在的位置，單發的AL-31FN引擎已經不成原形，被撕裂的金屬外表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黑糊糊的形狀，他找到了黑匣子，用力抽了出來，然後開始破壞可能會留下技術資料的配件，包括雷達系統和數據儲存器。

　　如果金系巨龍全部吞噬掉機體殘骸，顯然不可太可能，可是吃掉一些重要的元件還是能起到一定的技術保密作用。

　　這個時候金系巨龍的偷食成了天經地義，林默一邊狠狠地將重要設備砸散架，這頭金系巨龍則四處竄著一邊吞食掉一部分重要的核心，不能吞噬的直接絞成粉末，一人一龍，無形中對有心追查的組織做技術逆推造成了相當大的難度。

　　把黑匣子放進救生背包中，從機體內拆出了一些金屬器件讓金幣稍稍加工了一下，這頭巨龍雖然在某些問題上跟林默不對付，可是在信譽上絕對沒有問題，吃飯幹活天經地義，對於林默的需要，金系巨龍絲毫沒有偷懶，甚至做的比要求的更出色。

　　林默的手上多一塊臂盾和一支長劍，雖然形狀看上去有點奇怪，起碼也是一整套完整的冷兵器，盾的堅固輕巧，劍的堅硬鋒利，戰鬥機上拆來的東西質量絕對過關。

　　戰鬥機中擁有的零部件成千上萬，想找一些形狀類似的部件加工還是比較容易。

　　甚至林默還為自己湊了一套全身甲，鋁合金機體外部材料加工成相應的部件，折邊拗彎，剪裁切割什麼的工藝，如果不使用金系巨龍的金屬融合天賦，純使用物理力量也能辦到，龍騎士的力量加上金系巨龍的百變工具，並不太困難。

　　當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林默已經從一個空騎士變成了一個全副武裝的陸戰武士，彈射後救生裝備裡只有一支自衛使用的手槍，在這個武裝分子出沒的地帶，林默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在另一個世界最熟悉的面貌出現。

　　一個能打十個人，一百個人的強者算什麼，碰上人海戰術，照樣也要被炮灰似的雜兵們給堆死，在特西帝國和斯蘭帝國的戰場上，這種高階戰士被生生堆死的場面，林默不止一次見到，哪怕是巨龍也要在瘋狂的人類士兵們面前退避三舍。

　　在盔甲表面，用傘刀刻畫出一些粗陋的花紋，雖然不是全新一體式打造，細節上也有些不和諧略顯粗糙，可是卻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畢竟是手工貨，但看上去和一個真正的冷兵器戰士沒有任何區別。

　　用現代人的眼光看，這是一套不錯的手工藝品，即使是這樣，已經沒有人能夠想像得出，這些居然是出自一架殲-10戰鬥機，就算『暗夜』大隊裡的戰友們看到了，也得佩服的五體投地。

　　動漫展的Cosplay冠軍上演王者歸來。

　　至少面對手槍的時候，身上還有一些防禦力。

　　太陽初升的時候，一個渾身籠罩在銀白色鎧甲的武士背負著一個背包和巨劍認準了一個方向，大踏步的前行——

　　綿延1600公里的興都庫什山脈深處，一條溪流附近的山坡上姿意生長著不知名野花野草，在荒涼的山區景色中點綴出幾分生命的色彩。

　　兩隻嚴重磨損的輪胎猛壓進淺淺的溪水，緊接著又是兩隻同樣老舊的輪胎，掀起了更大的水花，一輛銹跡斑斑，前蘇聯製造的嘎斯牌大卡車壓開了溪水，噴吐著黑煙，在刺耳的轟鳴聲中，一鼓作氣衝上了溪水的另一邊。

　　前蘇聯製造的東西，雖然傻大笨粗，油耗大，但確實是經久耐用，而且馬力強勁，在這樣的山區內絲毫沒有顯得疲軟無力。

　　淺淺只能沒過半截小腿的溪水，絲毫無法阻止後面跟上來的更多車輛，也有同樣看上去經歷了不少年頭的嘎斯大卡車尾隨而來，還有其他各種的汽車跟隨著車隊中，甚至還有幾輛拖拉機，這一路拖拖拉拉隊伍拉出近一公里的長龍。

　　佔了車隊主要交通工具數量的二十幾輛嘎斯卡車不僅裝載著燃料和生活物資，甚至還有人和牲畜，似乎是一支正在進行遷徙的部落隊伍，或者更像是一支難民隊伍。

　　隊伍中還有少量越野摩托車夾雜在當中，不時竄上山坡，佔領制高點警戒，無一例外的，騎著摩托車的人都背挎著武器，或是AK-47，又或是RPG火箭彈。

　　除了一台不斷發出噪音，信號不太好的破收音機在發著滋滋啦啦的聲響，勉強可以聽到一些電台節目外，只有少數人壓低著嗓子竊竊私語，懵懂無知的幼童不時發出哭鬧聲，大多數人則是坐在車上昏昏欲睡，或是雙目無神地相互依靠著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隊伍前進的方向遠遠傳來激烈的槍聲，似乎很突然。

　　這支正在行進中的隊伍迅速停了下來，所有的引擎都熄了火，囂鬧的引擎聲都消失了，連那台囉囉嗦嗦的電台也悄無聲息，整支隊伍幾乎在同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

　　隊伍前後幾輛大卡車上帶槍青壯們紛紛從車上跳下，拉動著槍拴，互相喊叫著名字，向四周圍奔去，搶佔有利地形。

233魔鬼的獻祭

　　不僅動作和隊形配合的熟練程度上可以看出這些青壯們曾經不止一次這樣做過，幾乎快熟練成了本能，動作迅速，井井有條，隱隱壓制著各個火力死角，隨時都能集結起盡可能大的攻擊火力。

　　分散在各個車輛的持槍車警惕的關注著四周，保護著車上那些婦孺和沒有槍的普通人。

　　「莎莉，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隊伍前面一輛油漆斑駁，車窗用勉強用幾根鋼筋縱橫交錯焊住的麵包車裡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輛麵包車和其他車輛一樣，原本都有完整的擋風玻璃和車窗，可惜的是在旅行途中，因為各種意外而破碎，又沒有可以更換的新玻璃，只能簡單焊上幾條粗陋的鋼筋，也不過是用來防止野獸的侵襲，對於子彈和蛇蟲依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穆德爺爺，前面探路的人說前面好像有戰鬥，讓我們先停一下。」

　　一個帶著面紗，背著一支滿是劃痕的AK-47的女子騎在一匹黑色的雅馬哈越野摩托車上，帶著煙塵從隊伍前面跑了回來，一個橫滑停車後，再次轉過身，頭也沒回的說道：「我去偵察一下。」

　　因為天氣炎熱，正握住車頭把手，戴著露指手套的手掌後面，露出的胳膊有著小麥色的肌膚就像調了金黃色蜂蜜的牛奶般異常細膩，是個非常年輕的姑娘。

　　「要注意安全！」麵包車內走出一個渾身包在黑色斗篷內的老人，滿是皺紋的黑紅色皮膚，頭巾下偶爾露出的花白色頭髮，露出飽經滄桑的氣質。

　　突突突爆發著澎湃動力的越野摩托車翻滾著粗花紋的大直徑越野輪胎，掀起一片沙土柱，快速消失在老人的視線裡。

　　轟鳴的發動機聲，正如這個摩托車品牌一樣「雅（猛地跳起的平聲）～～～～～～馬(平聲漸弱)～～～～～哈(漸弱)」，非常具有典型色彩的摩托車發動機聲音，或許『雅馬哈』三個字的讀音就是由此而來。

　　「艾比克！」老人扶著車門謹慎看了看周圍，大喊了一聲。

　　「穆德．扎里耶夫村長，有什麼吩咐？」

　　一個身材結實，穿著一件白色T恤，身上交叉掛著長長機槍彈鏈的濃眉深目漢子從車隊後面一路小跑過來，腰間挎著一柄馬刀，背著一支重十餘公斤的PKM通用機槍，身材魁梧有力，大踏步間跑到了麵包車前。

　　「你找幾個人去跟著莎莉，我不放心這丫頭，看點兒，別讓她闖禍，這可不是我們原來的米卡里村。」

　　這支遷徙隊伍的領頭人，原米卡里村的村長穆德．扎里耶夫挽起了袖子，露出滿胳膊的纍纍舊傷痕，腰間還別著一支手槍，雖然年紀大了，可是拿出手槍的手卻是一點都不見絲毫顫抖，穩穩的，就像用慣了這支手槍的老手一樣熟練，卡嚓聲輕響中子彈上了膛。

　　誰也不敢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掉以輕心，有些無數次血淚教訓後，誰也不知道，哪堆亂石後面或者山脊後面會冒出一群槍手對著他們猛烈開火。

　　「是，村長，我這就去辦。」壯漢艾比克手伸向背後，把PKM通用機槍抄在了手中，槍帶挎在了肩膀上，滿滿的固定盒式彈艙裡露出彈鏈上經過精心保養的油光，顯然經過私自改裝，雖然彈鏈短了但是反應速度更快了，而且隨時可以再續接上長彈鏈供彈。

　　他揮了揮手，衝著不遠處大喊：「奧馬爾！巴克！庫爾哈克！你們幾個，去跟著莎莉，別讓她闖禍！」

　　車隊左側一處制高點上，幾輛摩托車的騎手吆喝著回應了幾聲，拉動了油門，轟轟地向隊伍前方莎莉消失的方向衝去。

　　離槍聲響起的地方越來越近，莎莉找了一個地方將摩托車熄火，推倒在一旁，將背著的AK-47握在了手裡，躬著身子，踏著小碎步朝著戰場接近。

　　穿在莎莉纖細小腳上的沙漠戰靴還是美國貨，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淘換來的，雖然男款卻是十分合腳，還襯托出她的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的鏗鏘本色。

　　端著AK-47小心謹慎的靠近一堆亂石，這裡已經很接近戰場，附近甚至不時可以看到流彈在附近彈跳，彈頭小黑點就像蝗蟲一樣在石頭間亂蹦。

　　慘叫聲，接連不斷的慘叫聲，複雜的地形擋住了視線，聽動靜似乎還是單方面的屠殺。

　　莎莉聽到的槍聲都可以分辨出全是清一色的AK-47，還是連續不斷的那種瘋狂射擊。

　　她小心地從亂石後面探出頭，朝外面快速看了一眼。

　　可就是這麼一眼，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卻再也沒辦法把視線給收回來。

　　確實，跟她預料的一樣，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真正的屠殺，一面倒的屠殺，可是這種屠殺卻是她從未見過，也從未敢想像過的。

　　大約一百多米遠，卻看得非常清楚。

　　這是冷兵器對火藥武器的屠殺，自從第一次握上AK起，莎莉就未想過刀劍還能有戰勝子彈的那一天。

　　一個渾身籠罩在銀白色全身鎧甲裡的武士，一手半身盾，一手造型奇異的長劍，速度快得嚇人，在一夥武裝分之中間肆意縱橫，手中的劍每一次揮舞都會帶走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比起子彈打在身上的血洞，腰斬肩劈斷頭之類的死亡遠遠比子彈殺人更加慘不忍睹。

　　被嚇壞了的武裝分子幾乎不是在瞄準，完全是為了開槍而開槍，子彈毫無目標的四處飛射，雖然還有保持著一絲絲理智的傢伙，卻始終跟不上那個銀鎧武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個又一個殺戮著自己的同伴。

　　嘶！～莎莉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人嗎？詭異的劍技猶如砍瓜切菜般俐落的收割著生命，甚至在揮舞間，將槍支也像熱刀切黃油一樣毫無阻礙的一劈兩斷。

　　「殺了他，幹掉他。」

　　「該死，他是魔鬼！」

　　「真主，真主，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別犯傻，這個怪物殺了我們幾十號兄弟，不會放過我們的。」

　　「不要發楞，開火，開火！」

　　一片嶙峋的亂石場內，屍橫遍野，活著的武裝分子死命摳動著扳機，傾空彈匣，直到子彈打空後，要嘛掉頭就跑，要不拔出砍刀或匕首衝上去，當然，這會死得更快一些。

　　無論他們怎麼瞄準，怎麼射擊，再密集的彈雨也難以傷到銀鎧武士分毫，或盾擋，或劍挑，或都乾脆側身閃避，就像在表演一幕電影特技。

　　等到莎莉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場屠殺就已經結束了，靠著望遠鏡她飛快得數了數地上的屍體，統計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六十七人。

　　在戰場上快速統計敵人的數量和心算對方彈匣裡的子彈一樣，都是一項必備技能，你不會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有其他敵人會從某個角落裡跳出來朝著你開槍。

　　這六十七人無一例外的變成了屍體，從現在開始，將會一直肥沃著這裡的土地，這種場景，在這片混亂的貧脊之地似乎司空見慣。

　　看他們的裝束並不像是良善之輩，事實上，全員一副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在這樣的地區，這樣的國家，這樣的時間，實在是沒辦法和平民聯繫在一起。

　　或許不需要多解釋，就能輕而易舉的猜測出這夥人的身份。

　　可是製造這場殺戮的那個傢伙

　　「魔鬼，真的是魔鬼！」莎莉不自覺得喃喃自語，重複著那些武裝分子臨死前對那個銀鎧武士的喊叫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若是對方使用槍支把這六十七個武裝分子給幹掉，她最多會非常驚訝一下，可是卻使用盾和劍將這麼多人幹掉，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大腦所能接受的範圍，有趨於當機的方向。

　　雖然心中充滿了恐懼，莎莉嚥了嚥口水，卻沒有縮回腦袋，只是小心謹慎遠遠觀察著，機警的躲避著銀鎧武士的視線。

　　對方身上銀亮的鎧甲雖然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但可以看到雖然佈滿了傷痕，卻掩飾不掉上面刻印著一些奇異的花紋，彷彿曾經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現在卻歷經劫難，滿目蒼夷。

　　事實上如果說殲-10本身就是一件工藝品的話，那麼被兩枚導彈聯手幹了下來，所剩的殘骸也確實是歷經了劫難。

　　正如莎莉所想像的那樣，儘管和事實只有一層紙那麼大的誤差，雖不中，亦不遠矣。

　　她的心跳現在正如擂鼓，咚咚咚直跳，卻強自閉著呼吸，架著望遠鏡看著那個殺神開始清理現場。

　　那個銀鎧武士在屍體間摸索了一會兒，翻出了一些食物和水，莎莉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稍稍鬆了一口氣，幸好，那是人類，不是魔鬼，因為魔鬼不需要人類的食物，不過當她看到銀鎧武士挑了一支成色不錯，外型完成的AK-47時，她的心立刻提了起來，光是用冷兵器就這麼厲害了，要是再拿上槍，還讓不讓人活了。

234魔鬼的微笑

　　咯啦！

　　莎莉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異響，她的心頭一緊，哪顧得上繼續觀察那個殺神，卻看到身後有三個人悄悄靠了過來，仔細一看，鬆了一口氣。

　　她認出來這三個人是自己人，奧馬爾、巴克和庫爾哈克三人，是村子巡邏隊的戰士，應該是看到了自己暫時放在不遠處的摩托車，也跟著徒步悄悄靠了過來。

　　「小聲點，趴著，別動！不要過來。」莎莉生怕驚動那個銀鎧殺神，拚命打著手勢示意他們不要發出任何動靜，也不要再繼續靠近。

　　別說那伙武裝分子被全部屠翻了，莎莉卻是十萬個不願意自己招惹上這樣的凶悍人物，就算自己手裡有一支AK，可同樣沒有信心能在那個殺神手上多活上幾秒鐘，她可是親眼目睹了這場屠殺。

　　「怎麼回事？」三個人立刻停了下來，三人之中庫爾哈爾擅長手語，拚命向莎莉打著手勢，卻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緊張，對了，臉上還帶著恐懼，是那種從未見過的恐懼，分明是害怕到了極點，難道看到什麼十分可怕的事情。

　　「別動，就是別動！」莎莉拚命重複打著一個手勢，然後轉過身去，再次舉起望遠鏡，向那片殺戮場望去。

　　人呢？莎莉放下望遠鏡，卻看不到一個活人，那個銀鎧武士不見了，他剛才還在那裡，怎麼不見了。

　　忽然莎莉感覺不到陽光的照耀，彷彿一道陰影照住了自己，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渾身激靈了一下，緩緩扭過頭，目光一凝，渾身如墜冰窟。

　　他發現自己了，怎麼可能？自己可是躲在亂石堆裡，目標小的可以忽略不計，而且就那麼一點點石頭滑動的異響，在風吹石頭滾的山裡是非常普通的自然現像。

　　那個殺神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太陽的那個方向，速度也太快了吧，毫無聲意，就像影子一樣。

　　莎莉心中絲毫沒有反抗的念頭，手裡的AK-47依舊平端，她知道，能夠在亂槍攢射中依舊掠奪生命如探囊取物的傢伙，絲毫不會有任何阻礙地取下自己的項上人頭，哪怕自己手上是AK-47，就算一挺重機槍也不會有絲毫改變這個結果。

　　陽光從他的身後撒了過來，給銀色鎧甲鍍上了一層金邊，不得不說對方真是挑了一個很好的位置，也許是刻印到了骨子裡的戰鬥本能，甚至不能看清對方的臉。

　　好像神的武士一樣威嚴，神聖。

　　莎莉明知被死亡陰影所籠罩，卻沒有任何激動念頭，反而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彷彿這就是所謂的命運，明知無法反抗，還不如全部放下，去體會這最後一刻。

　　「什麼人？！」

　　打破這一寧靜時刻地是三個人異口同聲的暴喝，還有拉動槍栓的金屬機構撞擊聲。

　　「該死，是奧馬爾他們三個！」從異樣的心境中脫離出來的莎莉心中暗叫不好，就聽到槍聲在耳邊響了起來。

　　三支AK-47全力傾洩著火力，直撲那名銀鎧武士，莎莉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7.62mm的彈頭在對方左手幾乎有半人高的盾牌上激起無數的火花，只不過是不斷增加一點點斑駁的深痕，卻無能為力的彈跳開去，這個盾牌的堅固程度遠遠超過了莎莉和奧馬爾三人的想像。

　　近距離的親眼目睹帶來的震憾，遠遠超過了用望遠鏡的觀察。

　　「住手，住手！」莎莉聲嘶力竭地大喊，甚至不惜用身體去阻止奧馬爾三人的槍口，她分明看到那名銀鎧武士好整以暇地一邊用半身盾抵禦AK-47的子彈，不曾退後半步，甚至還不時揮動著造型奇異的長劍撥打開漏網之餘，這說明對方還有餘力，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莫非這個，哦不，應該算是人類的傢伙，真的是惡魔轉世。

　　莎莉感覺到自己就在這一會兒看到的一切，遠遠推翻了她對世界的認知，甚至讓她大腦有些轉不過來的感覺。

　　槍聲停了，如果再不停，兇猛的子彈就會打到可愛的莎莉身上，奧馬爾、巴克和庫爾哈克三人可不想傷到村裡最美麗的姑娘，而且彈匣裡的子彈也所剩無己。

　　當他們看到那個銀鎧武士輕而易舉地擋住他們子彈的時候，摳動扳機就已經成為了無意識之舉，和莎莉看到銀鎧人第一眼時同樣的震撼再次落到了他們的身上。

　　呼！～詭異的速度再一次在莎莉眼前上演。

　　「不要！」莎莉心頭一緊，大喊道，猛地轉過身去阻止。

　　銀鎧人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快得就像一陣風，甚至沒看清什麼動作就已經繞過了他。

　　黑色和銀色斑駁地混雜在一起，並非是常見的纖細修長形狀，更像一支半成品的長劍在奧馬爾、巴克和庫爾哈克三人面前輕輕一揮。

　　「不……」

　　莎莉發出絕望的刺耳尖叫。

　　不過下一秒，三支AK-47緊挨著三人握著的地方憑空多了一條整齊的裂縫斷成了兩截，她的心才又稍回落了一些。

　　斷的是AK-47，不是人頭！

　　包括莎莉在內四人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大氣，陽光，空氣，在這個時候無限的放大了生命的美好。

　　「求求您，不要殺他們，我願意將自己作為祭品，奉獻給您，真主安拉見證，我祈求您的原諒。」

　　莎莉第一時間丟開了手裡的AK，撲到了銀鎧武士面前，哆嗦著以最最虔誠的語氣跪倒在地上，用自己為代價為三位同伴換取那一線生機，米卡里村的勇士應該戰死在與土匪、強盜們的戰鬥中，而不是白白在魔鬼面前毫無意義的送死。

　　在莎莉眼裡，面前的這位，真真正正和地獄裡出來的修羅魔鬼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奧馬爾、巴克和庫爾哈克三人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已經完全傻了，這穿著鎧甲的傢伙，倒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他們三個似乎有點明白，莎莉為什麼會對對方恐懼到這種程度。

　　卡！～似乎是什麼金屬摩擦的聲音，面盔在向上翻起，要露出魔鬼收下祭品時的嗜血面容，奧馬爾、巴克和庫爾哈克三人已經是不敢睜開眼睛，而莎莉卻早已經認命的跪伏在地上，身子微微發顫卻不敢有絲毫妄動。

　　就算反抗又能如何，就算魔鬼不肯答應，又能如何，她只能祈求他們四人能夠得到一份體面點兒的死法，也不要殃及到後方車隊裡的親朋好友。

　　庫爾哈克可以明顯聽到自己的牙齒上下打著鼓點，該死的，都什麼時候了，不受控制的肌肉居然還能無意識地操縱著牙關敲出韻律來，或許這就是一曲《死亡的顫慄》吧。

　　「我說，我又不吃人，如果用衛星電話當祭品的話會更讓我滿意的？」

　　魔鬼有一副年輕人的嗓音，磁性，清晰，柔和，平靜，等等，這些詞怎麼可能和魔鬼牽扯上關係，莫非……

　　莎莉驚愕地抬起頭來。

　　奧馬爾、巴克和庫爾哈克三人同時睜大了眼睛。

　　陽光已經能夠清晰照到銀鎧武士的臉，他們能夠看清，掀起的面盔下，和他們一樣，黑髮，黃色皮膚，一張人類年輕人的臉。

　　「哈，哈，哈哈哈哈！」奧馬爾、巴克和庫爾哈克開始發出最初十分生澀，卻慢慢流暢起來的笑聲，越來越大聲，最後變成抑制不住的狂笑聲。

　　是劫後餘生的狂笑。

　　歇斯底里的狂笑。

　　慶祝呼吸的狂笑。

　　慶祝生命的狂笑。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進行著肺部快速激烈擴張著，安多芬分泌物增高，瞇著眼睛，張大了嘴，從面部到腹部約有80塊肌肉共同參與的運動。

　　「衛星電話，我們有！」莎莉卻是第一時間作出了回應，只要是人，看對方的態度應該不是嗜殺的人，她慶幸著這三個蠢貨沒有挑戰到對方的底線。

　　只要能溝通就不算太糟糕，莎莉甚至做好了自己為作祭品奉獻給對方的準備，不過看對方的回應，似乎並不算是窮凶極惡的傢伙。

　　另外，似乎，這個傢伙笑起來，也挺好看的。

　　回想起來，被幹掉的那幾十個武裝分子的裝束打扮，八成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好貨色。

　　拿到手裡的衛星電話，林默苦笑了一下，採用了銥星信號的摩托羅拉老古董終端機，傻大笨粗，還拖了一口『小鍋』。

　　那個叫莎莉的帕坦人年輕姑娘正笑盈盈地舉著那口『小鍋』對準了天空，一點也看不出之前被林默一身鎧甲和殺人盈野的沖天殺氣給嚇得滿臉蒼白。

　　幸好，這鎳氫電池還能用，磨損不堪的包裝也看不出到底是原廠正版還是山寨貨，數量不少，挑了一塊塞到這個摩托羅拉的磚頭機中，當然還免不了掛上了一個太陽能充電板，估計是後來加上去的，這裡人才也算不上差，把這個壽命快到的老古董重新利用了起來。

　　林默撥出了一串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號碼。

235隨遇而安

　　當然，這是對方付費，別指望這個一年能用上幾次的銥星通信電話能充有多少話費，這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地裡可找不到隨處可以刮卡充值的報刊亭或移動小店。

　　「喂，喂！嗯，我還好，沒有受傷，一切狀態良好，還在山裡，遇上了一支帕坦人遷徙隊伍，得看什麼時候才能出來，手上沒有GPS，他們自己帶的那台也剛剛壞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電磁脈衝彈有關係，我會盡快趕回來，等我消息，等我找到可以定位的東西再說。」

　　林默用得是漢語，既沒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沒像正常電話那樣詢問對方的身份，事實上，整個通信頻道裡只有林默自己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單方面的語音通信。

　　作為一個緊急聯絡的保密電話號碼，往往是給國外或者在行動中遇到突發情況求援使用，涉及到高度保密性，這種通話是單向的，撥號人的聲音紋譜會在特定的系統數據庫內比對後鑒定出來。

　　因此這樣的保密電話並不需要專人接電話，而且也很難找得到系統位置所在地。

　　相信『暗夜』總部應該很快得到自己的消息，林默斷了電話，衝著一臉茫然的莎莉微微一笑，對方肯定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能夠用英語對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是……」莎莉剛要開口，就被林默一個手勢打斷了下面的話。

　　「不要問，知道得越多，你越危險，不過你可以稱呼為我『騎士』！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林默手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這個姑娘顯然不知道問這樣的問題會給自己及家人帶來多大的危險。

　　光是林默自己最近惹下來的麻煩，也夠讓老美和阿三恨不得派來轟炸機來輪上一遍才會甘心。

　　換個代號，讓別人猜去吧，這是林默一貫的風格。

　　「是，騎士大人！」

　　莉莎的溫順又讓林默想起曾在斯蘭帝國的時候，那些平民和貴族女子對於龍騎士的崇拜，是的，是對一種強大武力的崇拜，深深刻印在人類基因裡，弱者趨近強者的那種本能。

　　在清查過被林默幹掉的那些武裝分子後，就已經確認了這些變成屍體的傢伙們的身份，有塔利班的，在東突的，也有些甚至是慣匪，合到一起是一夥不折不扣的土匪強盜團伙。

　　原米卡里村裡在清理屍體的過程中順便發了一筆小財，這伙土匪強盜的補給品和武器彈藥全部被笑納了，哪怕是被林默斬成了碎片的槍支，甚至可以拆出零件備用，即使用不上的金屬，也可以回爐打造，米卡里村的遷徙隊中有的是手藝精湛的鐵匠，甚至從事過生產槍支的土作坊，。

　　入夜，所有的車輛都聚攏在一起，帶著槍的人四處去偵察地形，尋找可以打得到的獵物和可供食用的動植物，布下警戒哨位，婦孺們開始取水，和麵的和麵，宰羊的宰羊，準備晚上所有人的食物。

　　一路遠途遷徙使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集體式的生活方式，每一個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並為整個團隊而忙碌著。

　　今天晚上的羊額外多宰了兩頭，甚至還取出了一些珍貴的罐頭食物，帕坦人的好客和護客聞名於整個中東地區，哪怕是仇人上門作客，帕坦人也會暫時放下一切恩怨，全心全力的招待，並且給予一定的庇護。

　　收集了一些乾草和乾牛糞，一堆堆篝火分散著點燃了起來，不光光是為了照明提供熱量，也是為了驅趕野獸和蚊蟲，太陽還未落山，各種小飛蟲就從草叢間、亂石間飛了出來，圍繞著火堆瘋狂打轉，一會兒被火舌舔了一下，化為一縷微不可察的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遷徙隊裡不分男女老少幾乎人人帶槍，AK-47是這裡的主力，很多槍早已經磨掉了油漆，連木質的槍托也是傷痕纍纍，連膛線都磨損嚴重，都是有些年頭的老槍，甚至還有人隨身帶了兩支槍。

　　彎刀匕首等傳統冷兵器更是人手一柄，連小孩子也會在腰間掛著一支充滿民族特色的小刀，帕坦人自古以來就是喜好兵器的民族。

　　崇尚武器的代價是，如果同族內部發生矛盾，也不可避免地充斥著血腥和暴力，不過卻有約定俗成的風俗傳統壓制著這種暴力，維持著民族凝聚力和生存底線，避免因為過度仇恨而自我毀滅。

　　如果有客人來訪或尋求庇護，即使是仇敵，部族首領會贈送給客人一把匕首或一件外衣，如果客人穿上首領贈送的衣服，就意味著在這地區內將會受到整個部族的保護。

　　「遠方的客人，我們的目標是在這裡，我們希望能僱傭您保護我們到達這個定居點。」

　　原米卡里村的村長穆德．扎里耶夫在幾盞野營用LED燈柱間，極其慎重地鋪開了一張半新的地圖，上面用鉛筆點點畫畫，指示著某些特殊意義的符號。

　　作為遷徙隊伍的首領，自從林默被莎莉帶回來的時候，眼花老辣的他在第一時間發覺到這個穿著銀色鎧甲的年輕男子有著與普通人的不同尋常之處。

　　雖然對方身份很神秘，而且殺起人來毫不手軟，穆德．扎里耶夫村長卻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背景絕對會超過自己的想像，和自己這樣普通平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正如對方警告的那樣，穆德．扎里耶夫絲毫沒有生出打探對方底細的念頭，這不是他們這些老弱婦孺們和幾十個男人能夠應付得了的。

　　光憑著冷兵器就能安然行走在這片充滿了危險的土地，就很足以說明問題。

　　「這裡？」林默移動著視線，看向穆德．扎里耶夫村長所指的地圖一角。

　　這是一個群山包圍的地方，裡面有水流交匯之地，雖然不知道當地是如何的自然環境，不過只要有水，就能養活人，應該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通過跟那個帕坦姑娘的交談瞭解，這支長長的車隊正在背井離鄉地進行大遷徙，全村男女老少不得不離開被戰亂破壞得滿目蒼夷的家園，尋找曾經發現過的一片水土豐澤之地，以獲得休養生息的安定生活。

　　這一路過來，米卡里村的人經歷艱難險阻，不論是這些車輛，還有上面的物資、武器和人口，甚至包括了女人，都是在這片戰亂之地的大肥肉，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不懷好意的武裝分子攔截和偷襲，好在帕坦人都是天生的戰士，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襲擊。

　　穆德．扎里耶夫村長的用意，林默也很清楚，他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保護者，他一個人消滅了六十七人的武裝匪徒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一面是返回基地，一面是出於人道主義護送這支隊伍，林默撫摸著放在身側的半身護盾，身上的甲衣依舊沒有解下。

　　這個經過金系巨龍強化過的盾牌加持了戰氣後，足以抵禦7.62mm子彈的近距離射擊，此刻已經是傷痕纍纍，但是這並不妨礙林默對它的喜愛，甚至打算帶回基地去，和這全身的鎧甲一起，當作自己曾經最得力座駕的一份紀念。

　　穆德．扎里耶夫村長看到林默不語，再次開口說道：「為了這次遷徙，我們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咬了咬牙接著說道：「如果您願意幫助我們的話，只要您看上什麼，都可以拿去，包括……」

　　老人的目光稱向了正在不遠處篝火邊載歌載舞的帕坦姑娘莎莉，她是米卡里村最珍貴的寶物，不過為了全村人男女老少的活路，他只能不得不做出選擇。

　　正如他所說的，全村上下所有的錢都集中了起來，婦女們賣掉了自己的首飾和嫁妝，男人們掏空了祖上留下來的家底，孩子們也掏出了自己的零用錢，聚沙成塔後換取了這次遷徙所需的物資，除了必需的生活物資、交通工具和自衛的武器，他們已經沒有其他多餘的值錢東西，甚至連一個新阿尼(阿富汗貨幣單位)都拿不出。

　　為了這次遷徙，路上遭遇的危險出乎了所有人的想像，好多棒小伙子倒在了保護車隊的戰鬥中，就算是用財物開路也只會吸引越來越多貪婪的傢伙。

　　可是繼續留在原來的村子，隨時會被到處流竄的危險武裝分子給毀滅，附近有幾個村子就在一夜之間化作焦土。

　　哪怕是一根稻草，穆德．扎里耶夫也要毫不猶豫的抓在手裡，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似乎發覺到林默與穆德．扎里耶夫村長目光，正在圍繞著火堆翩翩起舞的莎莉跳得更起勁了，悅耳的歌聲更像是空谷黃鸝，越發動聽悅耳。

　　雖然穆德．扎里耶夫村長很希望能有這麼一個強者隨行，這樣更能保證他們避免更多的傷亡，可以安然無恙地到達目的地，可是他卻不敢完全肯定林默會答應下來。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意味著村裡更多年輕人能夠在遷徙途中存活下來，保證整個村子能夠完成重建，並且恢復興盛。

236血腥清道夫

　　耳際傳來鼓聲和瑣吶聲，林默的目光掠過帶著載歌載舞的人群。

　　分明仍然身在險境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活著到達目的地，可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在此刻忘記了一切憂愁，只剩下那眼前的片刻歡樂。

　　跳著激情四射的戰舞，放聲吟唱著英雄們的史詩，帕坦人們聚集在一起，把這片荒涼之地演繹成歡樂的海洋。

　　事上，光是這些破破爛爛的車輛，老化嚴重的武器，白送給林默都不要，連胃口養刁了的金幣都不屑於下口。

　　至於錢，一個逃難的村子還能有多少錢嗎？

　　而那個載歌載舞的姑娘們，林默直接選擇了無視。

　　「好吧！我可以護送你們到目的地，我並不需要你們給我什麼。」

　　林默收回目光，對向穆德．扎里耶夫村長充滿期望的渾濁目光，終於點了點頭。

　　「真的？真的！真是太感謝您了。」穆德．扎里耶夫村長情緒變得十分激動，林默的話讓他看到了希望，原本在計劃裡，整個隊伍穿過種種險惡之地和各支武裝攔截後，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估計會再失去三分之一的年輕人。

　　可是林默的加入，將大大提升了隊伍的戰鬥能力，意味著更多的年輕人能夠一同走到終點。

　　「就算是同路吧！」林默沒有再多說什麼。

　　雖然不是一個方向，卻也只是繞點小彎。

　　「這是我自己個的一點心意！」

　　穆德．扎里耶夫村長在自己身上摸索著，最後掏出了一支造型古樸的小刀，遞到林默的面前。

　　雖然沒有用貴重金屬和寶石裝飾，卻是地地道道充滿了帕坦人民族特色的小刀，刃身上浮現出層層細膩複雜的雲紋，應該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手工製品，牛角馬尾纏絲的刀柄，牛骨和牛皮製作的刀鞘，沒有任何珠寶裝飾，還掛著一串不知名石頭的小飾物。

　　油汪汪的稜角可以看出，這柄小刀一直都在主人的手中被撫摩著，深受主人的寵愛，似乎有著特殊含義。

　　林默欣然接受，這不存在客氣，而是尊重對方的風俗。如果不接受，那麼就意味著敵對。

　　林默的反應令穆德．扎里耶夫村長十分高興，他扯著嗓子喊了幾聲，一隻烤全羊被抬了上來，作為這裡的主人，穆德．扎里耶夫親自拿了一把割肉小刀為林默送上烤得焦黃冒油，散發著香料和羊肉混合在一起的奇異香味，令人食慾大開。

　　歌聲與舞蹈交織在一起，這是一個歡樂之夜，所有人對明天更加充滿希望，期待著太陽再次升起，他們更加努力迎接新一天的生活。

　　「『騎士』大人，請喝水。」

　　庫爾哈克突擊了幾天英語，算是成為了林默的跟班，專門提供翻譯和後勤打雜的工作，他給林默送來了滿滿一袋的水袋。

　　庫爾哈克是米卡里村找來的僱傭軍隊長艾比克手下之一，村落大遷徙光靠著本村的青壯武裝起來是遠遠不夠的。

　　穆德．扎里耶夫村長托了無數的關係，才找到了這支信譽非常不錯的僱傭軍，大概有十幾人的樣子，卻是擁有不短的實戰經驗，而且對道路上盤踞的那些勢力還算比較熟悉，一路護送著村裡男女老少。

　　事實上在這片戰亂不斷的混亂地區，除了窮凶極惡的傢伙們以外，還有一些是依靠真真正正用槍火和信譽換取飯吃的武裝，就像當初塔利班也曾經從事過試圖打開巴基斯坦與中亞貿易的車隊等護送性任務起家的。

　　「謝謝！」林默從這個長著稀疏鬍子的帕坦青年手中接過了一隻碩大的水袋，裡面裝滿了清涼的水，他並沒有直接飲用，而是倒了自己的長劍和半身盾上，沖洗著剛剛沾染上的鮮血。

　　這已經是第幾回了？

　　林默並不記得，他也沒有興趣去記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都是螻蟻，就算是拿著AK，也無法掩飾螻蟻的脆弱，只要數量達不到一定程度，光戰氣加鎧甲和龍騎士的彈道預判，即使金系巨龍不出手，他也有自信全部解決掉這些連正規軍隊都不算的烏合之眾。

　　庫爾哈克卻記得很清楚，幾乎每隔兩三天就會有那麼一次血腥場景上演，硬生生推出了一條安全的通道，層出不窮的武裝分子讓他感到不寒而慄，而現在，他們只是走了才三分之一的道路。

　　可以想像，村長原本預計的行進風險，依然嚴重低估了現實的可怕程度，如果沒有這位『騎士』大人，庫爾哈克可以相信，全村老小根本堅持不到目的地，就被無數的武裝分子給吞沒。

　　作為答應沿途護送的工作，林默幹得也是盡心盡職，他做的甚至比穆德．扎里耶夫村長想像的更出色。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作為另一個世界的高端戰鬥力，林默深得進攻這一味精髓。

　　跟在車隊裡，享受每天最好的食物供給，最舒適的帳篷和床褥，甚至有女人願意自薦枕席，雖然沒有金錢做酬勞，可是這種日子遠遠比在荒涼裡山溝溝裡扒草根打野物要強多了。

　　阿富汗貧窮，民風剽悍，山頭林立，各種武裝組織多如牛毛，特別是被擊潰的塔利班武裝分子控制著偏遠荒涼的區域，不知道從哪裡會冒出來，現在已經淪落為『代理人』手中的刀劍，完全沒有了當初自己的立場，和其他武裝一樣為金錢而戰。

　　沒有人能夠活到老，混亂，為生存而互相殺戮，成為這片土地的生存法則。

　　若大的遷徙車隊在各個武裝分子們面前，簡直就是一個散發著香味的大蛋糕，吸引著形形色色不懷好意的傢伙們。

　　林默很少會給對手機會，與其等著來攻，還不如主動出擊，每天天一亮就出發去搜索附近的武裝分子，凡是攔在米卡里村民行進道路上的武裝分子全部倒了大霉，清一色被龍騎士在絕對的殺戮碾壓而過，這傢伙一但出手就是雞犬不留。

　　看得庫爾哈克心驚肉跳，直到對鮮血和屍體麻木不仁的地步。

　　凶悍的殺戮幾乎每隔幾天就會上演一次，無論什麼樣的對手，無論什麼樣的武器，都敵不過一支鋒銳的奇形長劍，在原米卡里村民們的目光中，林默幾乎快成了神靈的武士，一身絢爛的銀色鎧甲隱隱帶上了暗紅色的血痕，也無法阻止在村民們視線中猶如鑲上了一層金邊。

　　無數被斬的支離破碎的武器碎片成了金系巨龍的零食，甚至金幣一度甘願成為林默手中的利劍，與那支奇形長劍融合到了一起，使劍的殺傷力直線上升，甚至無視任何金屬，真正的削鐵如泥。

　　一劍切開，哦不，應該是一嘴巴啃開。

　　或許應該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融合進長劍的金系巨龍才比較合適。

　　「前面還有一小搓，等會兒滅了，隊伍就可以準備安營紮寨了。」

　　林默沖完劍身和半身盾，痛飲了幾口，淡淡說道。

　　「前面還有？」庫爾哈克嚇了一跳，這幫實力不強的小土匪就像煩人的蒼蠅，驅之不散，因為有自動武器，即便是人少，也能對米卡里村的隊伍帶來重大傷亡和損失。

　　不過庫爾哈克更驚訝的是這位『騎士』大人是怎麼知道的，要知道自己和他所在的位置是在車隊的前十公里處的位置，遠遠超過了負責偵察的村民所在的位置，他是如何發現的。

　　「大人，您是怎麼發現的呢，我怎麼看不到！」庫爾哈克大著膽子問道，雖然知道這個『騎士』大人除了在砍人的時候，一向脾氣都很好，除了身上揮之不去的殺氣，在平時，庫爾哈克幾乎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毫無威脅的平民大學生。

　　「當然是用眼睛看到的！」林默指了指自己眼睛，不過這個說法顯然沒有太大的說服力，庫爾哈克嘿嘿乾笑了幾聲，並不太相信。

　　「我去了，你留在這裡，不要亂跑！」

　　林默的聲音響起，但身影卻消失不見了。

　　庫爾哈克抱著AK-47，坐倒在原地，看守著那些食物和水，這就是他主要幹的活兒，『騎士』給他的另一個印象就是飯量超大，吃得多，幹得也多，這也相應可以理解。

　　不一會兒，遠方傳來慘叫聲和激烈的槍聲，這幾乎快成了例行公事，每一次林默出發都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米卡里村遷徙隊走過的路幾乎就是像這樣，用鮮血和屍骨鋪就的平安之路。

　　「『騎士』先生，『騎士』先生！」

　　和其他人稱林默為『大人』相比，帕坦姑娘莎莉似乎更喜歡叫林默『先生』，或許是因為她看到平時林默表現出來溫文爾雅的一面，少女的心扉總是不經意間被這樣充滿了極端矛盾的人物所吸引。

　　在莎莉眼裡，這位『騎士』先生渾身上下都被神秘和未知的光環所籠罩，雖然有些秘密是非常可怕，而且村長爺爺和『騎士』先生都嚴正警告過自己，好奇性不要太過。

　　可想而知，這種壓抑的好奇有多麼折磨人。

237鬱金香之戀

　　車隊已經進入到一個非常荒涼，非常偏僻的地方，甚至看不到任何植物，也找不到任何水源，彷彿進入了一處不適合人類生存的生命禁區。

　　行進到這裡，已經沒有了路，只能順著平坦的地方前進，很多車輛都已經承受不住長途旅行的磨損，紛紛歇火，雖然還有多一點的燃油，可是卻沒辦法再往前挪動一步，不得不就地拋棄。

　　耗費了米卡里村及附近幾個村子集體購買的那堆破舊嘎斯大卡車，基本上就地抽空了汽油，宣告使用終結。

　　遷徙隊伍似乎對此早有準備，從卡車上卸下了一組又一組半成品木料件，經典的木輪膠皮大轱轆，飛快的組合出一輛又一輛大車，把物資和兒童轉移到大車上，全憑著人力或畜力牽引著繼續前行。

　　這個時候隊伍裡的物資已經被消耗掉大半，再經過一次清理後，把過於沉重無法攜帶的的東西找了個隱藏的地方埋藏好。

　　最後基本上已經算是集體輕裝上陣，甚至牛羊都被加著較輕的貨物直接連趕帶拖著徒步行進。

　　相對的代價時，隊伍休息的頻率增加了，幾乎每個小時都必需休息十五分鐘，否則人畜都無法承受這種崎嶇的山地行軍。

　　「怎麼了？」

　　在半山腰間隊伍休息的當兒，林默照例在收拾保養自己的銀色鎧甲和武器，取材於殲-10戰鬥機上的優質航空材料，質輕且硬，完全達到了林默的需要，表面增加了無數彈痕等各種痕跡，讓它們在不知不覺間帶上了真正的戰爭氣息。

　　莎莉只要得空就會來找林默，甚至會主動擔當起聯絡人的工作，即使沒有事情，也有時候只是一言不發的在一邊看，似乎極為好奇，又礙於自己的警告，不敢開口。

　　或許還得加上其他的年輕人和或小孩子。

　　呃！應該算是圍觀吧！

　　林默對自己被當作動物園裡的動物，被遊客們觀賞的處境，只能保持沉默，總不至於驅趕一番，好歹自己也是混口飯吃，順便搭點便車，只能一概無視。

　　「穆德爺爺說了，前面就是『寶石谷』，那裡我們的最終目的地，終於要到了。」莎莉十分興奮，幾乎整整半個月來，他們都沒有遇上一支武裝分子的隊伍，目的地就在眼前。

　　若不是穆德．扎里耶夫村長再三肯定，所有人都不會相信在這片荒涼貧脊的崇山峻嶺中還有一處珍貴無比的世外桃源。

　　所有人在荒涼的群山中艱難前行著，在快要感到絕望的時候，最前方探路的人返回，傳遞來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就在前面，只要穿過一道狹長的山口，就能看到一馬平川的山谷之地，有溪流，有湖泊，有樹木，有草地，還有黃羊，簡直就是一片亂世之中的風水寶地。

　　點綴其中的湖泊像寶石一般清澈，也許『寶石谷』的名稱正是由此而來。

　　幾乎所有人都十分激動，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長途跋涉，終於快要到了，心中不僅僅生出劫後餘生的喜悅，更加看到了未來希望的曙光，近一個月跋涉積累下來的艱辛頓時消失了一大半，甚至連休息的次數都變成了兩小時休息一次。

　　「哦，我知道了！」林默和往常一樣，惜字如金，對此毫無反應，似乎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似乎返回基地的時間，也不太遠了。

　　除了自己原裝的鎧甲劍盾和收穫了米卡里村長贈送的小刀，林默又多了一支九成新的CQ自動步槍，仿自美國M16A1自動步槍的中國貨，中國本土幾乎不太見得到這種槍型，主要是用來出口，或者支援一些有特殊需要的國外組織，產量也並不大，被林默從殲滅的一支武裝分子物資裡找出來，毫不客氣的據為己有。

　　中國北方工業公司生產的這款CQ自動步槍，量雖然不大，卻一改國產仿貨質量不如原產貨的標準，在質量上絲毫不遜色於柯爾特公司，甚至更為出色。

　　為了防止中國北方工業公司繼續生產這款足以威脅柯爾特自產M16槍系銷售量的槍型，保護這款已經專利失效，依舊利潤不菲的產品系列，柯爾特不得不以M1911手槍的圖紙和生產設備為代價，換取獨佔北美的M16市場。

　　這件事情曾經流傳在國際軍火生產商之間，一時傳為佳話。

　　如此高質量的高仿品，林默怎麼會還再看中那些低劣老舊的AK。

　　畢竟光靠冷兵器並不能解決所有的戰鬥，槍支是必不可少的戰鬥工具，而林默原本彈射後自帶的92式手槍早已經耗盡了彈藥，否則他也不會這麼依賴手工打造劍和盾，畢竟消耗的體力可以補充，而子彈卻是打一發少一發。

　　在別人眼裡，這個傢伙的槍法和劍術一樣令人恐懼，明顯不可能是深藏著某個深山中不聞世事，苦修劍技的近戰高手。

　　林默的冷淡反應讓莎莉非常氣苦，她知道這個自稱是『騎士』的傢伙本質上是一個非常驕傲的戰士，這在他的行動中就非常表現的出來，從來不與人配合，一向是單獨行動，每一場戰鬥都是毫無例外的單方面屠殺。

　　很難想像對方是怎麼培養出來的，平時一言一行中又透露出來那種深刻到骨子裡的紀律性，明顯不是隱世高人，分明是一個團隊中久經培養出來的氣質，究竟在他的身後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呢？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組織的背景，簡直強到可怕，無法想像。

　　不僅僅莉莎這樣想，穆德．扎里耶夫村長和僱傭軍首領艾比克也是這樣認為的。

　　對於一個小部落而言，佔了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大國確實是無法想像的龐然大物，也就只有這樣的國家能夠支持得起這類戰士的消耗。

　　這可不是隨便發把AK-47，管吃管住就能培養出來的。

　　對於這麼一個強大的戰士，想不令人矚目是不可能的，大開殺戮之後帶來的結果是，原本分佈在路線上的那些匪徒，特別是消息靈通點和機靈點的傢伙們，主動退避三舍，讓開了車隊前後半徑5公里之內，無形之中主動減少許多戰鬥。

　　報仇？

　　就算是自殺也不帶這樣的！

　　莎莉知道，不僅僅是僱傭兵首領艾比克有意拉攏招徠林默，甚至當面拿出了黃澄澄的金條，以副隊長和五成的收入為代價，試圖將這個林默拉到自己的隊伍中，可以想像有這樣的高手加入，他的隊伍別說是擴張，就算是當場劃地為王，都敢有這個底氣。

　　村長爺爺不斷暗示自己要多多主動接近這個強大的戰士，甚至可以犧牲色相勾引都在所不惜，如果能把他留下，那是更好。

　　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只要勾住『騎士』，在如此強大武力的守護下，米卡里村的強大是指日可待，獲得長久休養生息之後，遲早能夠再次重返家鄉。

　　再不濟，就算借點種也是好的。

　　若不是懾於『騎士』大人的殺人手段，恐怕會鼓動村裡其他的姑娘一齊上陣，阿富汗的一夫多妻制在世界上也是有名的。

　　至於宗教信仰，讓它見鬼去吧，能活下來才能繼續向真主安拉奉獻自己的忠誠。

　　這些不過是村長老頭自己的一廂情願。

　　米卡里村裡最美麗的一朵鬱金香如此白白便宜了外人，恐怕村裡那些原本有愛慕之意的小伙子們，甚至還有僱傭軍裡的漢子們都要抓狂至極，就算倒貼也不帶這麼給力的。

　　而林默卻毫無所覺，空閒下來依舊忙著維護鎧甲，保養槍支，連續的戰鬥使從殲-10殘骸上截取金屬製作的鎧甲受損嚴重，就算是自己早就恢復了光戰氣，甚至比以前更進一步，也依然無法避開所有的子彈和手榴彈彈片。

　　他並不想因為這種意外而消耗太多量的光戰氣進行抵禦打擊，所以鎧甲等防禦性裝備是必不可少的，後面還有很多路好走。

　　對於上級的搜索隊在這處混亂的地方搜尋自己，他並不報以希望，只能停靠自己尋找交通工具離開。

　　穆德．扎里耶夫村長承諾，只要護送他們到達這次遷徙的目的地『寶石谷』，他們的交通工具任由林默挑選，並且提供足夠的燃油，讓他離開。

　　「你，什麼時候會離開？」莉莎雖然有千言萬語，卻是不敢說出來。

　　『騎士』大人是整個遷徙隊的保護傘，萬一惹對方生氣了，把自己的性命賠進去是小，讓大夥兒失去這麼一個強有力的保護，那自己真是萬死莫贖了。

　　「該離開的時候，自然會離開。」

　　林默用一塊破舊的棉布繼續擦拭著劍身，劍體的強度並不足以應付歷次的戰鬥，積累的暗傷和內應力都是交由金幣來處理，這也是這頭金系巨龍的拿手好戲。

　　不論戰鬥機還是冷兵器，永遠為林默的兵器保持在最佳狀態，這是一人一龍相互生存的約定之一。

　　林默完全沒有聽出莎莉說話時異樣的語氣，這明顯是話中有話。

238神聖誓約

　　他卻不著急，反正戰鬥機沒了，現在自己也很安全，即使回去了，估計也得當好一陣兒的步兵，寫報告什麼的最頭痛了。

　　不過這個想法，林默只藏在心底。

　　「你能不能留下來……」說這句話的時候，莎莉不自覺地臉色泛著微紅，心如鹿撞，卻又不得不說出來，穆德．扎里耶夫村長爺爺已經催促了很多次。

　　「留下來？！」林默皺了皺眉頭，終於把自己的目光從武器上挪開，移向了這個帕坦姑娘，「為什麼？」

　　好像有點不對勁，這個姑娘面泛桃紅，呼吸急促，好像有點緊張，額頭上微微冒著汗。

　　呃！不對！

　　果然是有點不對！

　　該不是生病了吧！

　　居然沒有穿伊斯蘭面紗，整張臉都露在了自己的面前，很清秀的五官，細長的眉毛，筆挺的瓊鼻，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角微微上向，極為有神，似乎與長期帶著面紗有關係，皮膚出奇的白嫩，幾縷黑色的自然捲瀏海從頭巾下探出腦袋，俏皮地垂了下來。

　　是一副很精緻的波斯美少女面容。

　　林默手伸了過去。

　　莎莉呼吸陡然急促起來，微微閉上眼睛，不躲不閃，一副任君採摘地姿態任由對方的手緩緩伸過來。

　　她感覺到兩支溫溫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又迅速縮了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林默的舉動顯然出乎了莎莉的意料之外，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樣，她的臉一下了變得更紅了。

　　「沒發燒啊！」林默收回了指，在自己的額頭上也測了一下溫度，語氣有些疑惑地道：「不像生病，你臉紅什麼？」

　　「……」

　　林默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莎莉臉更紅了。

　　嚴格的伊斯蘭教律下，女性往往會因為禁止跟陌生男子交往，甚至遮住面容，不准拋頭露面，性格異常的內向。

　　即使莎莉在米卡里村女性之中算是一個異類，在遷徙隊裡還主動拿起了AK-47，擔著男人們的職責，和青壯村民們一起參與巡邏，膽子已經是格外的大，可是林默的舉動卻讓她羞紅了臉，完全失去了方寸，連身子都軟了半邊。

　　「你該去看看醫生！」

　　林默皺起了眉頭，這個莎莉好像不太對勁，更嚴重了。

　　莎莉終於明白過來了，中心忍不住氣結，當初她當將自己作為祭品獻祭給那個魔鬼以獲取另外三個人生命的時候，即使之後真相大白，這個『魔鬼』並非是真正的魔鬼，而比魔鬼更加可怕的人類，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潛意識裡她已經把自己當作了是『騎士』大人的人。

　　哪怕對自己有什麼樣的過份要求，甚至直接要了她，她都不會拒絕，從靈魂和身體從誓言發出的那一剎那，都不再屬於自己，全部都屬於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

　　「我沒事！」沙莉突然站起身來，摀住臉落荒而逃。

　　林默一頭霧水，只剩下附近看熱鬧的帕坦半大小子若有所悟地捂著嘴，偷笑著。

　　在阿富汗，女人一向都是男人的附庸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死心踏地的跟著男人安安份份的過日子，幾乎幾千年來深深烙印進了阿富汗女性的骨子裡，只有少數擁有高層面知識和不菲財富的女子才有可能自主解除婚姻。

　　阿富汗的男人們是幸福的，不過唯一的遺憾是這樣的婚姻是包辦婚姻，新郎在入洞房前完全看不到新娘的長相，是豬還是天仙，全憑運氣，聰明點的還會請家裡人去相親的時候看上兩眼，不過對最終結果無法有任何的改變。

　　「一、二、三，用力！」

　　轟隆隆，又一塊巨石被生生推開，幾十號男人用鋼杆和木棍硬生生撬開了山口因為風化而滾落的一堆碎石，重新打開了這道被封閉了多年山口。

　　一股濕潤的風從遠方吹了過來，一眼望去，是遼闊的土地，還有極遠處隱隱約約的群山，視線內可以看到綠色，甚至有幾頭膽大的黃羊就在他們有面前，不慌不忙地啃食著鮮嫩的草葉，似乎從來沒有見到過人，也不知道逃。

　　這裡正是米卡里村的村長穆德．扎里耶夫所說的那片世外桃源，真主安拉為深陷戰火中的人們而精心準備的最珍貴禮物，『寶石谷』。

　　米卡里村和其他幾個村落的男人們歡呼雀躍著，嚎叫著，抱成了一團，甚至跳起了舞蹈，「終於到了，呵呵！終於到了！」

　　在山口狹長的通道內等候了很久的，穆德．扎里耶夫老淚縱橫，這次遷徙個中風險只有自己知道，甚至還犧牲了不少人，經歷了重重險阻，最終還是到達了這裡。

　　『寶石谷』，興都庫什山脈中一處不為人所知的天堂，這還是穆德．扎里耶夫祖輩在一次打獵中，被狼群追趕，迷失在大山中時無意間發現的，地處偏僻，人跡罕至，再加上獨特的小氣候，把這片封閉的土地演化成為了風水寶地。

　　經過口口相傳，每一任村長在卸任前都會帶著下一任村長悄悄地去一次『寶石谷』，等到條件成熟的時候或者為了躲避災難而重新開啟這個地方。

　　「找到了！哈哈哈，穆德．扎里耶夫村長，真不敢相信，竟然是真的，真主安拉在上，這是神跡，真正的神跡！讚美真主！」僱傭軍首領艾比克飛快地卸下了背上的PKM通用機槍，彷彿會不小心褻瀆了這片聖土，小心翼翼地跪倒在地上，虔誠地伏下身子，親吻著這片土地。

　　艾比克的手下們也同樣虔誠地放下武器，跪了下來，讚美著真主的賜予。

　　這種宗教儀式，完全是自發性質，沒有人帶動，所有人都一起跪了下來，對著寶石谷內的一切，大聲讚頌著，他們完全相信，這一切都是只有神才能辦得到，在這片生命禁區裡賦予這麼一片神奇的生命之地。

　　完全可以想像，只要精心耕耘和放牧，這將會是一片流淌著蜂蜜和牛奶的富饒之地，是他們的家，也是他們的天堂。

　　吟頌了好久，他們才慢慢站起身來，有的人跑向山口外，通知其他人準備進谷，有的人則繼續清理狹長的山口，努力整理出一個勉強平坦的道路，同時檢查通道兩側山地上是否有嚴重風化而鬆動的危險岩石。

　　艾比克的一部分手下則開始打量著山口，尋找可以建立崗哨和火力點的地方，這個隱蔽的山口還真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好地方。

　　僱傭兵們很容易就辨認出了這個山口的軍事價值。

　　兩側山體頂部只要各修建一個防禦工事，在山口末端的山谷內各架一挺機槍，三挺機槍堵在那裡，就算是千軍萬馬也別想進來。

　　而且山谷內可以建立第二層防線，照樣可把這個堪比一線天的山口通道封鎖地死死的，連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

　　「艾比克！正如我當初答應你的，這裡，將成為你們的駐地，我們米卡里村、毛拉村、罕貼兒村和喬伊拉村等都會為你們提供物資，如果小伙子們自願加入你們的話，我們各村村長絕不阻攔。」

　　穆德．扎里耶夫村長在這裡向僱傭軍首領艾比克拍著胸脯作為保證，當場兌現當初的承諾，為了保護他們平安到這裡，艾比克的僱傭兵們盡心盡職，一但發生戰鬥，往往是沖在第一線，為老弱婦孺們擋子彈，傷亡也不小。米卡里等村落為了僱傭他們，不僅僅付出了許多美元，甚至還許若允許艾比克的僱傭兵駐紮在這裡，提供一定的支持，兩者以共生的關係互相扶持。

　　一大筆美元倒還算了，真正誘惑艾比克肯全心全意帶著手下沿途護送著穿越險境的最大原因，正是駐地這一條。

　　對於一支四處漂泊，依靠佣金維生的僱傭兵來說，有一處穩定駐地，有百姓們的支持，不論是物資上還是人員上都有源源不斷的支持，那麼這支僱傭軍才算真正的入了行，否則就是越打越小，越打越窮的土匪雜兵，和那些到處搶人搶物資，陷入惡性循環的人渣們沒什麼區別。

　　「好，這裡將接受我艾比克的保護，憑清高偉大的安拉發誓，誓死守護這裡的人民和土地，如果食言，我的靈魂和血肉將會被魔鬼吞噬。」艾比克拔出了小刀，在胳膊上劃了一刀，讓鮮血順著胳膊落入這片大地，讓這片土地見證著這個血誓。

　　說到魔鬼，僱傭軍首領艾比克忍不住朝著山口外望了一眼，那個神秘的『騎士』在他眼裡，比魔鬼還要可怕。

　　信仰伊斯蘭教的人以真主安拉的為憑進行發誓，是絕對最為鄭重最不可違背的誓言，擁有最高的可信度。

　　對於艾比克的誓言，作為遷徙隊伍中各村推選出來的頭領穆德．扎里耶夫村長，也以鮮血向真主安拉盟誓。

　　「我代表所有的人，憑清高偉大的安拉起誓，我們將為艾比克的隊伍提供必需的生活物資，如果有人願意加入他們，我和各村村長絕不阻攔，如果食言，我的靈魂和血肉將會被魔鬼吞噬。」

239夜襲龍騎士(上)

　　誓言儀式結束後，穆德．扎里耶夫和艾比克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相互擁抱了一下，雙方的關係，這才算是真正的穩固下來。

　　遷徙的隊伍中有近一百多人永遠倒在了途中，無法支撐長途顛簸而病死的，也有被襲擊時被打死的，也有在抵禦敵人的戰鬥中英勇犧牲的，約有近一千餘人最終幸運的抵達了終點。

　　所攜帶的牲口還剩二十多頭牛，三百多隻羊和雞鴨鵝若干，倒是種子什麼的都不缺，糧食也足夠支持到明年開春的播種季節。

　　只要盡快建築起可以抵禦嚴寒的屋子，通過捕獵、採摘野菜和積蓄牧草就能在這裡實現初步的自給自足，再同時想辦法從外面帶回更多飽受戰亂之苦的平民，他們才算在這片沃土上真正的紮下根來。

　　同時還需要盡快勘探整個山谷的地形，在交通要道佈下武力攔截，避免那些像聞到了蜜糖的蒼蠅蜂擁而來。

　　果然是有著寶石谷的美稱，除了一些易於開採的銅鐵礦和小型煤礦外，這裡也可能有些寶石，不過是阿富汗盛產的青金石，卻不知道埋藏在哪裡，也不太好挖。

　　阿富汗礦產豐富，目前已探明的資源主要有天然氣、煤、鹽、鉻、鐵、銅、雲母及綠寶石、石油、青金石等，至今卻一直沒有完全開發，特別是鋰儲量驚人，還有可能蘊藏著儲量巨大的銅礦和鐵礦存在，猶如一個捧著金飯碗的乞丐，引來周圍的群狼窺視，阿富汗長期無法穩定下來的混亂原因也正是如此。

　　婦女們照料著牲畜，孩子們則在溪水邊開始挖出泥土，用木刀製作一塊塊土坯，放在清理出來的平地上讓烈日曝曬，一部分青壯開始探索整個山谷。

　　說是山谷，恐怕可以用一個小盆地來形容更為合適，別說他們這些人永久定居在這裡，哪怕再增加一百倍，這裡的空間和物產也足以維持得住正常的消耗。

　　一頂頂帳篷被拉了起來，這不是旅途上為了方便隨時拔營的臨時簡易帳篷，而是使用加厚防雨帆布和鋼構建立起來的正式帳篷。

　　林默也單獨分到了一頂帳篷，因為語言障礙，所能認識和打交道的不多，除了跟幾個有點兒文化的村長、僱傭軍首領艾比克、帕坦少女莎莉和小跟班庫爾哈克能夠交流外，其他人只能用手勢或表情來簡單的傳遞著自己的意思，不過偶爾帕坦少女會過來主動幫著作翻譯。

　　不過他也沒有太多深入的交流，對於這些難民們來說，林默不過是個客串一下保鏢的過客罷了，也實在談不到哪裡去。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操一口流利的英語，大多數人只會說波斯語或達里語，基本上能說英語的都算是見過世面，有一定文化層次的人，這在阿富汗也並不多見，普通村落裡更是鳳毛麟角。

　　傍晚的集體會餐上，帕坦人不分男女老少，圍繞在篝火堆邊一起載歌載舞，發洩著著自己的快樂，在歡聲笑語中釋放著勞作一天的疲憊。

　　甚至還有人頗有文彩的把這次大遷徙編成了史詩進行吟唱，把艾比克比喻成了太陽的使者，把穿著銀色鎧甲的林默比喻成了月亮的使者，在陽光和月光的護佑下，歷經千難萬險來到這片豐饒之地，感謝真主安拉恩賜。

　　反正夠玄幻的，整個兒快成了神話故事。

　　至少林默是聽不懂這些帕坦人的歌聲，帶著異國情調，卻不在他的興趣範圍之內，該死的，當了這麼久的步兵，他差不多也要收拾東西跑路了。

　　一直深夜，這些狂歡中的帕坦人依舊在鬧騰，似乎不把精力全部耗盡是不會去休息，林默在吃過晚飯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裝備就逕自返回了自己的帳篷。

　　換下全身鎧，林默躺到了厚實毛毯鋪成的地鋪上，準備休息。

　　這裡早晚溫差還是比較大，白天熱死人的天氣，但到了晚上，氣溫會逼零度，保暖和防暑是在這裡生存的必備注意事項。

　　金系巨龍依舊在手腕上沒有取下來，這幾乎成了林默的習慣，依著這個傢伙對武器類金屬製品的敏銳感知能力，如果有危險，還能夠第一時間提醒自己並發動保護。

　　剛剛躺下沒多久，林默就聽到了帳篷外隱隱傳來腳步聲，雖然放得很輕很慢，可是依然躲不過龍騎士的感知。

　　金幣沒有報警，林默也沒有感受到任何殺氣，來人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不過話說回來，金幣這傢伙經過上次大吵一頓後，就更加沉默寡言了，也不知道在搗鼓啥。

　　帳篷布簾被輕輕欣起，一個纖瘦的人影閃身跳了進來。

　　布簾並沒有鎖住，營地內有守夜的僱傭兵，其實也不需要鎖，而且也鎖不住。

　　林默可以聽見帳篷內多了一道呼吸聲，很急，似乎很緊張，空氣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瀰漫起一絲淡淡的幽香，雖然不濃烈，卻和大多數信仰伊斯蘭教的民族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羊膻味兒不同。

　　判斷目標，身高一米七，體重一百斤，孱弱體質，沒有煙味兒，沒有酒精味兒，非戰職者，無明顯軍事訓練慣性動作。

　　落腳的跨度間隔，踏地聲音，動作的韻律。

　　通過對方刻意小幅度動作洩露出來的聲音，一點一點提供著特殊的信息，依舊躺著毛毯上沒有任何動作的林默在腦袋中飛快做出判斷。

　　沒有槍，也沒有利器，更沒有翻自己的東西，不是刺客，也更不像是小偷，這是何方神聖。

　　正當林默在疑惑的時候，一陣悉悉嗦嗦輕響中，一團火熱細膩的裸體擁入了自己的懷裡。

　　凹凸有致的身材，柔軟滑嫩的肌膚，散發處子體香，帶給人一種靈魂上顫慄的特殊觸感。

　　女人！

　　林默幾乎要從毛毯上跳了起來。

　　就算是再遲鈍的林默也明白過來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誰？！」

　　對方的氣味讓林默很熟悉，卻一時半兒想不起來是誰，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算是初哥的林默反應能力就會慢上半拍。

　　「……」

　　女人的聲音很嬌柔，很勾魂，就像小貓一樣發出柔順的呼嚕聲，無時不刻在撩撥著男性的荷爾蒙，細嫩的小手在林默身上摸索著，卻可以感覺到那雙手上卻有幾小片薄薄繭子。

　　動作有些笨拙，始終卻解不開林默的衣扣，開始變得有些著急。

　　林默體內有一股子莫名之火在蠢蠢欲動。

　　「莎莉？」

　　女人雖然沒有吭聲，林默用力掙開了那雙如嫩藕般的玉臂，再次試探地問了一聲，那雙手上薄繭存在的位置卻向他提供著一道不同尋常的信息。

　　這是一雙握槍的手，那層薄繭不是幹活積累下來的，而是特殊的槍繭。

　　這只有習慣使用槍支，久握槍把的人才會長出這樣的繭。

　　噠！～一聲脆響，毛毯旁邊的一盞LED露營燈亮了起來，銀白色的燈光立刻灑滿了整個帳篷。

　　「啊！～」

　　林默懷中的女人忽然停止了動作，抬起如瀑般的黑亮直髮半遮半掩的臉，這回他可是看清楚了，正是莎莉。

　　「你在幹什麼？」

　　林默扳起了臉，怎麼的，還想強推我不成？！

　　見過膽兒肥的，可沒見過這麼肥的，作為一個保守的阿富汗女人，作出這樣的舉動，已經夠匪夷所思了。

　　他坐起身，將對方推離了自己的懷裡。

　　這般毛毛燥燥的瞎摸，遲早得天雷勾動地火。

　　就算要就地正法了，可他還沒想好呢。

　　一臉春色的羞紅，身子有些僵硬，依然不捨得放開林默的帕坦少女卻大膽地緊盯著林默的眼睛，大膽而奔放，吐氣如蘭的說道：「『騎士』大人，我希望能有一個孩子，一個擁有您高貴血脈的孩子，大人，請賜於我一個孩子吧。」

　　與別人稱林默為『先生』，而一直使用『大人』尊稱的莎莉對林默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終歸是留不住天上的雄鷹，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保留與愛幕的『魔鬼』大人的血脈，作為自己後半生的寄托。

　　穆德．扎里耶夫村長這個餿主意，再加上許多長者們的勸說下，莎莉也是半推半就著同意了。

　　「抱歉，我還沒有準備好，我還是要回到天空的，只有那裡，現在才是我的歸屬地，你，上不去。」雖然溫香軟玉抱滿懷，林默還是搖了搖頭，自己生命中很長一段時間內只會屬於天空，他並沒有想好在地面駐足的準備。

　　林默抬起頭望著帳篷頂部，彷彿把帳篷看穿了似的，看了一眼無垠的星空。

　　戰士一但有了牽掛，就意味著心靈出現漏洞，不完美的心意味著戰鬥中會影響戰鬥力的發揮。

　　「回到天空！」

　　林默的話猶如一道霹靂在莎莉的腦海中炸響，他竟然要回到天空？

　　難道……

　　莎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美麗的鳳眼中浮起了淚水。

　　終究，自己還是配不上他，自己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本不應該如此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