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龍騎戰機 作者：華表 (已完成)

020收帳收帳！

　　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這家飯館的招牌菜狗肉端上來後，異香撲鼻，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動，大概非得搶著吃才會有更好的胃口，歡聲笑語中爭奪狗肉的大戰序幕宣告拉開，這些年輕人甚至還沒飛上藍天，就已經讓筷子在混戰中靈活自如的穿梭著，甚至沒有發生一起撞擊的空難。

　　一箱箱啤酒被拉上了桌，甚至來不及用開瓶器，用牙咬，用筷子挑，各種開瓶方式輪番上場，飯館裡若是沒開暖氣，啤酒會越喝越冷，可是帶著汽沫的啤酒配著噴香的湯底，胃裡暖到心裡的狗肉，冷熱交替著，猶如冰火九重天，有喜歡白酒的乾脆點上了紅星二鍋頭，每一個人都吃喝得極為舒爽，一個個大呼過癮。

　　正大塊朵頤般過癮，忽然一股寒風捲進屋子裡，讓所有正歡快的喝酒吃肉的人齊刷刷打了個寒戰。

　　「老闆，老闆，我來討帳了！」七個穿著厚厚牛仔裝，染著紅黃各色頭髮，戴著鼻環或耳環的人撞進門來，顯然來者不善，鞋也沒換直接走上榻榻米，留下一個個黑腳印子。

　　「喲喝，好多人啊，看來今天生意不錯！」這幾個流里流氣的傢伙看到店裡擺上了四張大圓桌和幾桌的散客，把店裡擠了個水洩不通，皮笑肉不笑嘿嘿了幾聲，忽然臉色一冷道：「現在不營業了，大家好走了！把帳付了，馬上走！」

　　「喂，喂，我在說話哪，吃什麼吃，把錢付了，直接滾！」一個腦門子上半拉黃毛的傢伙一點兒都不客氣的直接踹開了一個食客屁股底下的小矮凳，這一腳力氣不小，那個食客一個沒留神就一屁股坐了個空。

　　有些人不習慣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店裡就會有小矮凳提供。

　　「你，你幹什麼你！」那個食客滿臉不憤，還待要說什麼，叭叭兩個大耳刮子直接挨到臉上，頓時眼冒金星，直接就暈頭轉向了，坐在他對面的一個女食客眼見著情形不對，趕緊丟下兩百塊錢，拉著這個男食客拖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幾個小混混似的人開始在飯館裡趕人，氣勢囂張，正在忙前忙後送菜的店老闆臉色大變，連忙從櫃檯裡抽出幾包軟中華，走上來說好話：「來來來，大家抽根煙，先坐，想吃啥跟我說，我請客！有話好好說，行不？！」

　　「這些是什麼人啊！」正與同學們吃得火熱的陳海青等人皆是臉色一沉，穿著厚厚牛仔套裝絕非只是為了張揚和時尚，挨刀子的時候，厚牛仔布的防禦力就跟皮甲一樣，憑這副打扮就知道這幾個絕對是老油子的混混。

　　「好說什麼啊！今天咱們哥幾個是來討帳的，要是不把錢拿回去，咱們向幾個老大也不好交待！麻利點兒！把錢給湊齊了，總數是十二萬八，哥幾個好走人！」似乎是帶頭滿腦袋紅毛，還掛著一隻耳環的混混沒好氣的猛推了一把店老闆。

　　「這幾位兄弟，能不能寬限幾天，我這幾天生意不太好，還差一點兒才能補齊了，這錢是不是算錯了，我這兒算怎麼只有九萬七呢，當初只是借了五萬啊。」店老闆一點也沒敢生氣樣子，仍是樂呵呵遞煙。

　　幾個混混一點也不客氣，搶過了煙就往自己兜裡揣，左右打量著店裡角角落落，繼續作勢恐嚇著那些食客趕緊走人。

　　領頭的混混陰陽怪氣地道：「這我不管，反正老大發話了，今天一定要把錢湊齊，你也知道的，九出十三歸，驢打滾，利滾利，老鷂子翻觔斗，這些都是規矩，你要是再拖，你就更加還不上了，誰知道你會不會逃啊，金老闆，你最好還是把招子放亮著點兒，咱做了這行當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明明是有錢，還楞說沒錢，上周有個半大小子欠咱們二爺十個數，楞拖著不還，你猜怎麼著，兩爪子硬是給剁下來餵狗，最後還不是乖乖的把錢吐出來，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十個數在這兒指一萬塊錢，要看地方，有的地方一個數指五百或一萬不等，地兒不同，規矩也不同。

　　混混的話讓朝鮮族飯館的老闆面若土色，聲音都直打顫，哆嗦著道：「我說大兄弟，我現在真的不夠錢，請您老千萬多幫我說說好話，幫忙再幫我算算這利息，就是按規矩算也不對啊，我一定感激不盡，以後只要上咱們這兒吃飯，一律全免單！」好傢伙，手都讓人剁了償債，還讓不讓人活了。

　　「別費話，老子說多少就是多少，要怪就怪你兒子，好的不學，不走正道，學人家借債泡妹子，我給你支條道，要是沒錢，乾脆把這店子抵了算了，好歹也省得我們三天兩頭上門來，你麻煩我們也麻煩，誰讓這社會講究個經濟效益，時間就是金錢，老闆！麻利的給個話，我還有別的生意要做呢。」混混自己掏了個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一支帶過濾嘴兒的中華煙，深深吸了一口，歪了歪腦袋，看著還剩下四桌人沒動，有些不爽了，抬起手指了指，「喂，耳聾哪，趕緊買單走人，現在生意到點兒了，關門歇業，不做了，快點！走走走！」

　　這四大桌子人，人多勢眾，這幾個混混也不算不開眼，沒敢直接動手推人，就是嘴上叫囂著，有兩個混混直接氣勢洶洶衝進後堂。

　　這下子上菜和廚房一下子全歇了，裡頭的人都給轟出來，緊接著就是翻箱倒櫃，搜索錢財，甚至廚師和夥計身上的錢都不放過，連帶著上菜的朝鮮妹子都被掏胸摸屁股揩了好幾把油，尖叫著逃到角落裡，眼淚汪汪的，雞飛狗跳的陣勢好像和抄家打劫沒什麼兩樣。

　　其他人都沒見過這場面沒人敢吱聲，陳海青舉起了啤酒杯衝著領頭的混混道：「我說兄弟！坐下來喝一杯吧，有話坐下來好好說！我們來一趟也不容易，先讓咱們把飯吃完了再說吧。」

　　「嘿，嘿，我說兄弟，挺客氣的嘛，換平常一句話，兄弟陪你喝上幾杯，現在嗎••••••」忽然領頭的混混從屁股後面抽一把尺把長的殺豬刀往大圓桌上一插，兩寸長的刃尖直接透著桌面而過，寒光閃閃的刀面驚得一桌人齊齊驚呼騷動起來，領頭混混似乎很滿意自己這一下的效果，嘴角提了提，打量了桌邊上一圈人，道：「兄弟幾個，對不住了，咱這叫先禮後兵，麻溜走人，哥幾個就當交個朋友。」

　　原本還有幾分打抱不平的學員被這突然插到桌面上的殺豬刀一嚇，頓時沒了膽氣，這幾個混混可不是什麼新出道的楞頭青，這說話和架式全是老油子，惹毛了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要是小瞧了，沒準兒就被捅個透心涼。

　　「哼，我就不信了！咱們這飯就吃不成了呢！」啪，學員中一個巴掌直接拍到桌面上，語氣明顯帶著不樂意，其他人目光移過去一看，來自秦皇島和林默住一寢室的雷東面皮泛著通紅，正大聲嚷嚷著，看這樣子正是藉著酒勁兒打抱不平呢，吃的正盡興，突然來個趕人，任誰都不會痛快。

　　那幾個混混一下子就像被點了火的炮仗，當場蹦了起來，刷刷抽出了長長的殺豬刀，這場面都鎮不住，將來還怎麼在這片兒混。

　　「小子，膽子不小嘛！」領頭的混混臉色陰了下來，盯著敢衝著他拍桌子的傢伙，「看來今兒哥哥我太善了，弟兄們來，把這小子拖去坐坐『潛水艇』，好好長長記性，知道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幾個混混無視其他人，直接衝過來去拖酒勁兒已經上頭的雷東。

　　『潛水艇』是高利貸專門對付欠帳不還的傢伙的一記殺手鑭，半夜裡夜深人靜的直接，直接衝到人家家裡，把欠帳的倒霉鬼裝進麻袋，丟到水泡子裡，過一會兒拉上來，再丟下去，反覆幾次，讓人在被淹死之前來回折磨，再加上平時盯哨和限制出行幾大招數，討債絕對是無往不利。

　　「你們想幹什麼！」血氣方剛的學員們再也按捺不住，紛紛站了起來，怒視著要拉雷東去坐『潛水艇』的混混。

　　「我說這位兄弟，我兄弟說的沒錯，我們今天就是想安安穩穩吃個飯，沒別的意思，給個面子，金老闆差你多少錢，我替他出了，今天就當交個朋友，讓我們在這兒把飯吃完了再說，要是你信不過，我現在就給你開支票，網上轉帳也行。」陳海青心底一陣慍怒，吃個飯還不安生，自己已經夠給面子了，換別人可沒那麼好相與的，要是今天給人趕了，將來還怎麼在學員中樹立威信。

　　「喲嗬！看不出來，這裡還有位財神爺，口氣不小嘛！」領頭的混混終於正眼打量著陳海青，目光閃爍著，語氣忽然一轉，「那行啊，金老闆和我真要感謝您這位大善人了，這樣吧，您拿個一百萬給小弟，小弟我二話不說，調頭走人，就算把這帳給結了。」

021見義勇為還是麻煩纏身

　　什麼？一百萬，學員們和飯館裡的人都一陣憤怒，鼻子都要氣歪了，剛剛還從飯館老闆和混混的對話裡聽到，混混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算術不好，算出來的連本帶利就要十二萬八千塊錢，金老闆手上有個七八萬塊錢，離實際的本利錢九萬七還不到點兒，沒想到這個混混一轉眼就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要一百萬才算完事，還不如去搶銀行算了，不管之前的利息錢亂算亂加不說，現在明顯就是敲詐人了。

　　陳海青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這個傢伙也太不上道了吧，站了起來道：「這位弟兄，如果我沒聽錯的話，貌似我之前聽到的飯館老闆就欠你十二萬八，別說他的兒子之前就借了你們五萬，九出十三歸加上驢打滾、利滾利的規矩我也懂，你們這算應該是九萬七，可不是什麼十二萬八，通常沒人像你們這樣放貸的吧。」

　　就算是富二代，有錢亂花，一百萬對陳海青來說不算什麼，但也不能這樣給人當冤大頭，他臉上露出明顯不愉之色。

　　「你這樣也太黑了吧，放高利貸我也知道規矩，但也沒見過你這樣的！」湖南妹子艾絹直翻白眼，辣妹子脾氣直接上來了。

　　海南大學畢業的陳山山附和道：「是啊，太沒道義了吧，這不是搶嗎，張口一百萬，當錢不是錢啊，居然要翻十多倍的，借五萬還一百萬，二十倍，賣白粉賣軍火也沒那麼狠吧！」

　　另幾個同學左右看看，仗著自己人多，膽子也大了起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我說給你個十萬，你就知足吧，我們還要吃飯哪，別堵在這兒礙眼。」這哥們大概以前也有混過的，語氣一點也不客氣。

　　「哼，誰讓這老闆欠我們錢呢，欠債還錢，天津地義，我說多少就是多少，誰敢說個不服，就出來試試！」領頭的混混抬起下巴，滿臉的囂張，揮著殺豬刀指著四個大圓桌的學員們，做著恐嚇的虛砍動作。

　　「不服，就是不服！」

　　「我也不服！」

　　「你老幾啊，趕緊滾蛋！」

　　「就是，誰怕誰啊。」

　　「你這是赤裸裸的搶劫！」

　　「哈哈，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領頭混混的話就火上澆油，一下子引發了學員們怒火，學員中有不少人明顯看不下去，嚷嚷起來了。

　　「真是好膽，我勸你們還是老實點兒，別亂出頭，小心碰到刀子，出點血是小事，要是鬧大了，你們人再多也別想討個好。」領頭的混混不慌不忙的拔出插在桌面上的殺豬刀，在手裡晃著，鋒利的刀刃白晃晃地直疹人，他對邊上一個混混道：「打電話，叫黑子他們過來，多叫幾車人，我就不信了，拼人多，我還怕過誰。」接著不懷好意地看著飯館裡剩下的這四桌人，這幾個混混不及這四桌人多，卻依然沒把這四十幾個學員放在眼裡。

　　「別別，千萬別！」飯館老闆一看這兩拔人兩邊的氣氛不妙，趕緊當起中間人勸起來，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萬一有個衝動起來，這店都沒法兒開下去事小，這罪過也大了。

　　「滾開！金老闆，你先顧上你自己再說吧，趕緊湊錢去，要是差一塊錢，老子就剁你一個手指頭。」帶頭的混混惡聲惡氣地一把推開飯館老闆，顯然他是不打算善了。

　　四個桌上的學員裡，有幾個見過場面，老道點兒的人，暗暗操起了一旁的空啤酒瓶，絕對是幹架的利器，雖然不及刀子好使，但威力也不小。

　　「林默，你帶幾個美女先走，這裡交給我們了！」陳海青衝著一旁的林默打了個眼色，別看陳海青是個富二代，但也見多識廣，他看這陣勢看來今天是沒個善了，就算服了軟，這幫混子也絕對會拿自己這夥人裡面幾個人立威，這關係到這幾個混混在這兒吃飯的威信，今天也是撞上了，要嘛不惹事，惹上了就不能怕事。

　　「老陳，你搞得定嗎？」林默之前一直沒發言，只是在一直打量著這幾個小混混，僅幾眼就估摸出這些傢伙的戰鬥力，估計自己戰氣仍在的時候，一個手指頭就像摁螞蟻一樣摁死他們，即使現在戰氣賊去樓空，並沒有恢復多少，光憑著肉體的力量也足夠收拾掉他們。

　　這個世界極為奇怪，可能存在某種規則限制，不論林默如何努力，戰氣恢復速度極為緩慢，迄今為止也不過就恢復了那麼一絲絲珍貴的戰氣，想要完全恢復戰氣充盈的巔峰狀態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猴年馬月。

　　「咱們還怕這些人？」陳海青倒是一點都不像初生牛犢不懼虎的樣子，作為宿舍長，他當然瞭解在座的這些學員裡面有多少是狠角，別看臉上笑嘻嘻，文弱弱的，離了曾經的學校誰都不知道曾經是學校裡一霸，打架更是家常便飯，再不濟的也是這些小混混的水平，個體數量和質量均不遜於這幾個混混，在這個犄角旮旯幹一架，回頭往學校裡一躲，貓一陣子，還怕這些流氓混混追到學校裡？！

　　陳海青早就是胸有成竹，趁勢打算立下威信，有時候光耍嘴皮子還不能完全贏得人性，也需要用些恩威並施的手段，大傢伙這會兒也是酒勁兒上頭，齊齊跟著陳海青起哄。

　　「好！」林默站起來，也沒多說什麼，他看出來，其他人收拾這些混混足矣。

　　雖然不瞭解林默的戰力如何，陳海青還是選擇讓他和幾個女生先走一步，不過林默答應得沒有半分猶豫卻讓陳海青意外地忍不住多向林默多看了幾眼，在這種場合還是一樣冷靜的，真不知道是膽大，還是依舊冷靜理智。

　　林默和幾個女學員站起身，就要向飯館門外走去，兩個混混立刻攔住了他們，嘻皮笑臉地想對付上菜小妹一樣如法泡製這些女學員，一個矮胖的傢伙一邊淫笑著要上前動手動腳，一邊說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那麼容易，來來來，給哥哥跳個脫衣舞，不然就老實呆著吧，等會兒我們的許多弟兄們就到了，讓哥哥們陪你們樂呵樂呵！」

　　混混的話讓女學員們臉上勃然變色，光天化日之下，簡直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

　　「對對，保證你們幾個美眉滿意，咱們絕對服務到家！讓你們爽翻天！嘿嘿！」另一個混混也一樣無視了林默的存在。

　　哼！林默對混混的無視同樣報以無視，一是幹架能力的無視，二是等級身份差別的無視，想當初在斯蘭帝都，那些貴族紈褲們在幹那橫行霸道之事時，見了龍騎士誰還敢不退避三舍，讓巨龍隨便啃上一口，死了也是白死。

　　兩個混混嘴裡不乾不淨正要付諸行動之際，四張飯桌的學員中分出十幾個人呼啦啦圍了過來，一把推開了那兩個精蟲上腦、色膽包天的混混，啤酒瓶，板凳，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擀麵杖，各色凶器齊全，林默帶著幾個女學員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拿不屑的眼神掃了一眼那兩個傢伙，這兩個傢伙真是好命，手再敢伸進一公分，就會被自己一拳一個轟飛出去，不死也得躺上兩三年。

　　雙方對峙之間，帶頭的混混卻是沒有再說話，只是不住的冷笑，幾個小崽子不過人多了點，眼下動手是吃虧了點兒，但附近的兄弟們離這兒不遠，分分鐘就到，等來齊了人，就給這幫小崽子數數皮子，看到底誰比誰人多。

　　陳海青等人看到林默和六個女學員在其他學員的保護下出了飯館，剛剛鬆了一口氣，就準備恐嚇一下這幾個混混後打算離開，就聽見飯館外面遠處接連傳來刺耳的剎車聲，緊接著紛亂的吆喝聲和腳步聲衝著飯館紛至踏來。

　　「小崽子們！別以為人多就了不起，今天非給你們長長記性不可！」飯館裡那個領頭的混混陰險的笑著，手裡的殺豬刀橫在胸前，看著學員們道：「趕緊給老子跪下求饒，再拿個一百萬孝敬給哥哥們，否則今天每人不打斷一條腿就別想不掉一根毛出去。」

　　飯館裡其他學員臉上同時變色，甚至陳海青也是臉色極為難看，沒想到這幫混混真叫到了人，看樣子這些傢伙的團伙還真的不小，看來今天是沒得善了，他摸出手機，悄悄發出一個預置在手機草稿箱裡的短信，畢竟他也是一個聰明人，雖然有時候他固然會張狂一下，但不代表著自己真得是衝動的不顧後果，不留後手。

　　「林默和那些女學員應該不會正撞上趕來的那些混混吧！？」旁邊一個學員悄悄跟陳海青說道，其他人眼中也是同樣擔心的神色，誰都沒想到這幫混混的援軍來得這麼快，這一場群毆看來不可避免。

　　有個別曾在學校是乖寶寶的學員已經臉色開始發青，腦子裡一片空白，蒙了！

022飯館裡的馬奇諾防禦

　　「沒事，他們人少，出門有一會兒了！」陳海青也不敢完全打保票，要不是那兩個混混阻了一會兒，恐怕來的那些混混看到了已經多走出了幾步路遠的林默他們，也只當作路人給無視過去。

　　「想報警嗎？哼哼！」趾高氣昂的領頭混混鼻子裡哼哼道：「晚了，這裡的派出所所長是咱們兄弟的關係戶連帶著還是親戚，親上加親，你們就等著敲斷腿爬出去吧，今天非讓你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不可。」亮了亮手裡的殺豬刀，殺人是不會，但放血是跑不了了，這下子可是真得嚇住了不少學員。

　　他們是未來的飛行員，是與眾不同的群體，殺豬刀對他們而言帶著的威脅意義遠比常人，飛行員的體檢要求極為苛刻，身上甚至都不允許有傷疤。

　　在高空低氣壓飛行條件下，體內外壓差會加劇，特別是高度劇烈變化中，身上的疤痕極易開裂，失血的速度遠比地面更高，甚至血小板來不及修補封堵傷口，就把人體的血流迅速抽乾，更加致命。

　　之前仗著人多，幾個酒瓶子和凳子一砸，把這幾個混混揍成個豬頭，即使刀子也傷不到人，現在對方援軍一到，混戰之下難免不挨刀，就不僅僅是回個學校吃個處分那麼簡單，恐怕連未來飛行員的資格都要被剝奪，這想想都不甘心那。

　　想到這裡不少學員甚至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太過經驗不足，大意了，為什麼不早早先發制人，還給對方打電話叫人的機會。

　　「幹他娘的！」不知誰是喊了一聲，一個未開封的啤酒瓶子照著領頭混混的腦袋猛砸了過來。

　　彭！領頭的混混腦門子一陣刺痛，眼冒金星，帶著泡沫的啤酒劈頭蓋臉的糊住了眼睛，飯館裡眾多學員齊聲大喊，如狼似虎般撲了上來。

　　畢竟是全國抽選的未來飛行員，心理素質都不一般，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怨天尤人，窩裡反，而是不約而同得選擇攘外先安內，反正沒個善了，先把飯館裡的這幾個傢伙制住再和外面的混混大隊人馬談條件，航空大學有人有槍有飛機，這幫混混還能跟航空大學叫板不成。

　　好傢伙，酒瓶子和板凳齊飛，火鍋與菜盤共一色，滿天飛舞的遠程攻擊真不枉了這些未來飛行員，個個視力5．2以上，目光敏銳如鷹，攻擊精準，深諳快、準、狠三昧，一輪齊射就讓飯館內這些混混抱頭亂竄，什麼殺豬刀都顧不得了。

　　這種交叉輕重火力，可不是光憑著一時血氣之勇揮舞著殺豬刀就能扳得回來的，領頭的混混也想扳，可是想想十幾個板凳飛過來，人都被直接砸飛了，殺豬刀更不知被砸脫手飛到哪裡去了。

　　七八人圍著一個混混，逃都沒地兒逃，噼噼叭叭拳拳到肉夾雜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就知道這些混混有多慘，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數倍於地頭蛇擁有局部優勢的強龍就完全兩樣了，攘外必先安內，蔣公都知道的道理，學員們更是將此原則貫徹到底。

　　混混會叫人，難道學員們就不會嗎，附近的派出所被收買了，還能收買航大的師生們不成，再說航大的校領導可不會坐視不理。

　　未來的飛行員身價，即使還沒有正式駕機的資格，但要是出了事，後果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不到半分鐘的功夫，飯館裡的七個混混全被揍歇菜了，鼻青臉腫不說，也就剩下哼哼勁兒，店裡的夥計和小妹們也對這些混混恨極，主動拿出繩子什麼的，全當年豬般給混了個四蹄扣。

　　一旁剛收拾好這些混混，陳海青卻是沒有鬆口氣，反而抓緊時間分派著其他學員拿著棍棒和亂七八糟的武器在飯館的門、窗和其他入口開始佈置防線。

　　裡面的幾個混混是小事，最麻煩的還是外面的混混大軍，陳海青和那些學員們完全把這一回當成一場攻防戰了。

　　個別機靈點的學員甚至還擰開了十幾瓶高度數的紅星二鍋頭，撕扯著棉布條兒，混著塑料廉價打火機，做著酒精燃燒彈，廚房裡的煤油都被拎了出來，看得飯館老闆直眼暈，他早已經是六魂無主，這一幫子究竟是什麼人啊，怎麼看著比恐怖分子還專業。

　　「不好意思！老闆，今天連累你了！」陳海青一邊指揮佈置著，一邊衝著飯館老闆打了聲抱歉：「放心，我會賠償你的，哥們兒不差錢。」看這架勢他把現在當成一次刺激的真人PK遊戲了。

　　「嗨，都是我那混蛋兒子，回頭我非把他好好收拾了不可，今天給我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金老闆哪裡還聽得進陳海青的安慰，一下子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榻榻米上，任由著自己店裡的員工跟著那幫學員瞎起哄，搬東搗西，把店裡能派得上用場的東西全部翻出來。

　　這幫混混簡直是要把人往絕路上逼，這些員工們也早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氣。

　　人多力量大，一眨眼的功夫，整個飯館裡面就佈置得彷彿小戰場似的，層層防禦，陳海青心底一陣的得意，憑著他的佈置，外頭人再多要想攻進來，不付出點兒代價可不行，只要能多拖一會兒，林默就能把學校裡的人給領來，到時來個裡應外合，嘿嘿，混混是吧？黑社會是吧？全得一鍋端。

　　飯館外頭寂靜無聲，人聲和腳步聲都沒了，似乎那些混混聽到了飯館裡的動靜，正排兵佈陣計劃著攻打進來，真是一群有組織的黑社會，飯館裡的所有人警惕性大起，嚴陣以待，隨時準備開打。

　　陳海青打算的是『添油戰術』留一個缺口，進來一個放倒一個，給對方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給自己這一方拖延時間。

　　吱呀！飯館的大門忽然開了一條縫，一個腦袋伸了進來，一個身材壯實的學員猛然大喊一聲，手裡的擀麵杖揮下的途中卻生生剎住了車，「林默！怎麼是你！」這個學員和飯館裡其他學員不約而同齊聲驚呼出聲。

　　擀麵杖離著林默的腦袋就差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若不是這個學員收力及時，林默的後腦勺就得和擀麵杖差點兒來了個最親密的接觸。

　　「咦！你們在幹什麼？」林默一臉人畜無害狀的帶著驚奇打量著與離開前大變樣的飯館，人人手中有武器，還有阻擊陣地，各種障礙物，亂七八糟叫不上名字的機關，所有人都直楞楞的看著自己。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送那些美女們走了嗎？幹嘛又回來？難道被他們堵上了嗎？真該死！這下麻煩大了！」陳海青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門前，把林默一把扯了進來，一連串問題像機關鎗一樣噴得林默滿臉唾沫星子，林默的出現讓他嚇得心都提了起來。

　　「沒啊！」林默搖搖頭，「我把她們送上出租車，看她們走了，我就回來了，我還沒吃飽呢。」

　　「••••••」陳海青和眾人，總算看出來這傢伙的本質了，吃貨！

　　「那外面那些傢伙呢，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陳海青飛快回過神，滿臉緊張地盯著林默，他都不敢往門外看去，不知道外面有人有沒有噴子，就等著趁機給自己來一下，北方民風剽悍，這種可能性極大。

　　「他們？」林默想了想，「全在地上練狗爬呢！」

　　「什麼？」飯館裡的人集體陷入石化狀態。

　　「真的假的？」陳海青顫抖的語氣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我不是好好的嗎？」林默眨了眨眼，有些俏皮的聳聳肩。

　　「我出去看看！」之前負責守門打悶棍的壯實學員把棍棒了換了殺豬刀，操著二鍋頭灌了一口，壯了壯膽，好奇心終於壓倒了害怕，自告奮勇來當這個尖兵。

　　拉開一條門縫，他極為小心的順著門縫往外瞅了瞅，看左右沒人，再探出半個身子，整個身體一僵，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物，猛地衝出門外，腳步聲似乎沒走遠，飯館裡其他人就聽見他在外面扯著嗓門大喊：「哇，哇哇！全趴下了，真的在練狗爬哪，神跡啊！」

　　飯館裡頭的人面面相覷，這唱得是哪一出！真是邪門的緊。

　　航校的新生們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立時亂成一團，你推我擠衝出飯館大門，大門外的一切讓他們全部傻了眼。

　　地面上刀槍棍棒橫七豎八，連陳海青最擔心的被俗稱為噴子的自製鳥銃也有，但這些東西都失去了殺傷力，沒有人再能掌控他們，黑壓壓一片人以各種各樣姿勢在地上抽搐著，在飯館門口呈扇形向外輻射，一個個臉色鐵青，有乾脆昏迷過去的，有縮成大蝦般弓著身子，有呼哧呼哧張牙舞爪抽著冷氣，但無一例外的都在抽搐，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連慘叫都成了一種奢望。

　　隨便數了數，竟有五十多號一眼就能看出非善類的傢伙以各種無一重複的姿勢被放倒在朝鮮族飯館大門外，蔚為壯觀。

　　學員們和飯館裡的人都忍不住牙縫子抽著冷氣，脖子後面直發涼。

013風緊扯呼！

　　「真他娘狠咧！」有一學員傻了似的喃喃自語，其他人皆點頭贊同，無法言語。

　　「傻啦！報警走人！」率先回過神來的陳海青挨個把自己人拍回神來，好傢伙，放倒幾十個壯丁，絕對非同小可，不論從哪方面出發，這裡已經成了是非之地。

　　「老闆！我買單了！包括今天給你的損失！」陳海青二話不說掏出一大把紅艷艷的太祖大票，數也不數往飯館老闆手裡一塞，拉著隊伍趕緊扯呼。

　　地上那些被放翻的混混一見學員們過來，彷彿看到了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一個個嚇得拼了命直往後縮，楞是讓出一條道來，讓膽戰心驚的學員們有驚無險的跑路了。

　　這會兒已經無暇來思考到底是誰用什麼方式放翻這一百多號地痞流氓的，要是等警察過來才是大麻煩呢。

　　一幫子未來的飛行員灰溜溜地返回航大的宿舍樓，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不約而同地集體保持沉默各歸各房間。

　　只有陳海青在上樓時若有所思地一直悄悄盯著林默，今天這事兒透著一股子邪氣兒，也不是沒想過是林默有沒有可能在短短半分鐘幹倒這麼多人，可光看他進門時臉不紅，氣不喘，就像沒事兒人一樣。

　　這太詭異了，他都有些琢磨不透今天未能發生的大規模毆鬥，只能暫時歸結於靈異事件。

　　「好傢伙，今天真是刺激！」雷東這會兒酒也醒了，趴倒在單人床上直喘著粗氣，忘了自己一時酒壯慫人膽給大家惹來的麻煩。

　　「嗯，這個地方也不太平，這樣的貨色也有！」林默坐到屬於自己的書桌前，這次帶得行李中帶得最多的不是衣物，而是很多書籍，這個世界的書籍價格真是低的驚人，甚至普通百姓都能隨意購買自己所要的書，知識承載極其方便，這是最令林默滿意的方面。

　　這個世界的人族體質普遍孱弱，而且擁有獨特的武器體系和秩序，林默倒是不急於一時製作一些特別防身器具。

　　龍騎士往往也會因為自己的興趣，學習一些特殊的技巧，專門用於應對孤立無援的環境，要知道供養一個龍騎士作戰，需要多強大的後勤保障才能滿足燒錢一般的消耗。

　　唯一令林默遺憾的是，這個世界並沒有魔晶，也許正因為如此，才沒有發展出魔法能量文明，而發展出極為先進的物理文明。

　　不過這個世界的照明技術極為發達，晚上也不乏光源，作為光系屬性的林默反而幸運的如魚得水，並不需要刻意去尋找，就可以隨時隨地運轉所剩無幾的光系戰氣從外界一點一滴的汲取光能量，這幾天來積累的光屬性能量，用來釋放一兩個簡單的小術法還是勉勉強強。

　　雷東在咕噥了那麼一句後，抵不過湧上來的酒勁兒，乾脆打起了呼嚕進入夢鄉，這吃貨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惹禍。

　　林默桌上就亮著一盞小檯燈，靜靜的看著書到深夜，直到宿舍樓外響起熄燈號，並被強制拉斷了電源，半軍事化管理學校就是這樣，到了點所有的人就必需停止一切活動，除了指定開放的閱讀室可以通宵亮燈外，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回房睡覺。

　　強制熄燈後，林默並沒有打算釋放一個曾在異界常用慣了的光系照明術繼續閱讀，他放下書，坐在床上默默的運轉著像頭髮絲般細的那一縷微不可察的戰氣，檢查著近日的收穫，日光、月光還有燈光，就算恢復得極為緩慢，好歹只要不放棄，總歸會有些許收穫。

　　實力代表著一切是他的生存原則，是永恆不變的人與人之間的叢林法則，林默原身靈魂所殘餘不多的記憶，加上在這個世界一段時間接觸到的，林默瞭解到這個世界被所謂的法律包裹，被道德約束，而叢林法則卻赤裸裸地表現在國與國之間，從這個世界的歷史上看，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是處於戰爭中，和平幾乎是極為短暫的。

　　雖然每個人的生存方式的外在表現變了，本質卻沒變，原來的世界用魔法和刀劍殺人，而這個世界除了用各種各樣的火器殺人外，還能用經濟和道德法律來致人於死地，更加複雜，力量和戰技並不是奠定社會階層的基石，而各種各樣人們所需的技能則成為了所有人賴以生存的生活方式。

　　作為龍騎士，重新再學習其他生活技能顯然事倍功半，林默只能選擇保持他所最熟悉的個人武力，回歸到天空才是他的生存之道。

　　林默撫摸著那顆表面有細微符文帶來淺淺觸感的金屬蛋，這是他的金系巨龍金幣留給他的唯一紀念物，有著莫名吞噬金屬的奇怪特點，然而體積又不會增大多少，上次偷偷吞食了他的玄鋼秘甲僅僅大了幾分後，現在又像瘦身般恢復了他撿到時的大小，和雞蛋大小沒什麼區別，他留在身邊也就是留個念想。

　　若是金幣也能跟著他來到這個世界，恐怕要幸福到死，這個世界的冶金能力比他原來那個世界強大到不知道多少倍，隨便一個城市就擁有堪比斯蘭帝國上下所有的金屬存量，門、窗、路邊、扶手、垃圾箱、門，金屬隨處可見。

　　以金屬為食的金巨系龍若是來到這裡，還不掉進食物堆裡，甚至連動都不需動就可以隨便吃到大塊的高純度金屬，就算整個金系龍族搬遷到這裡，光是廢棄的金屬也足夠把它們當豬來養，餵到老死為止都還綽綽有餘。

　　好在自己所處的這個國家國力強大，雖然有敵對勢力存在，但成不了氣候，也沒有戰爭威脅，對林默在異界斯蘭帝國與特西帝國大戰中緊繃的神經終於有機會放鬆下來，長期處於戰鬥狀態中，就是再強大的戰士也吃不消長期處於高強度戰鬥狀態和緊張情緒中，對於林默來說無異於是一個極為安逸和輕鬆的環境。

　　林默就這麼在床上坐了一晚，陪著他的只有同室雷東震天的鼾聲，好在房間裡有暖氣徹夜不停的供暖，也無虞會受涼。

　　遠方的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起床號從宿舍樓附近各個喇叭處響起。

　　特招飛行員的報名已經正式截止，今天將是他們正式開學的第一天。

　　這一批學員總共就四十七人，飛行員一向不會大規模招生，自然也不會為他們專門舉辦一個大型開學典禮，而是在一個大教室點了名，見過了各位校領導，現場就被分成了甲乙兩個班。

　　林默被隨機分到了乙班，而同一宿舍的雷東也很湊巧地被分到了乙班，學員們在分了班後，原本想像著能夠飛上藍天的激動心情被教官們的話直接澆了盆冷水，他們起碼要經過半年的理論學習，才能資格去摸飛機，而且也僅限是『摸』而已，必需通過模擬器訓練一段時間後，才能跟著老飛行員隨機上天，想要真正駕駛著飛機還需要看各人表現，不是所有人都能直接飛上藍天，其中還會有大量的訓練和測試。

　　學校給得理由很簡單，飛機不是自行車，每一架哪怕是最初級的教練機也比市面上任何一輛名牌豪華跑車還貴，出點意外就是機毀人亡，沒人敢讓這些從未摸過飛機的菜鳥們摔著玩。

　　飛行員是一個高危險性職業，一個走神都有可能帶來機毀人亡，這是校領導在開學第一天就著重提醒所有新生。

　　在特招的飛行員訓練中，甚至還有殘酷的淘汰率指標存在，這對於林默來說並不意外，當初的龍騎軍團在訓練營選拔預備騎士時甚至還有死亡指標，競爭非常嚴酷。

　　與其被敵人從天上打下來，導致戰爭失敗，還不如在選拔中直接優勝劣汰掉的好，這也導致每一個成功成為龍騎士的戰士都異常珍惜身邊每一個戰友，在登上戰場斬獲敵首之前，幾乎先要踏著自己人的屍體和鮮血才能鑄就龍騎士的榮耀。

　　為了生存，人都會變成野獸，這些苛刻的標準並不算什麼，曾經是異界小城流浪兒的林默有過深刻的體會。

　　兩班的教官都是輪著執教，新學員入學後，第一件事就是軍事訓練。

　　並不是為了折騰他們玩，也不是只為了提高他們的體能，而是為了塑造嚴格的紀律性，在拼盡全力後依然保持著高度紀律性，才是軍方想要的，將來不會在戰場上把炸彈丟到自己人頭上的冒失鬼。

　　周長四百米的田徑跑道上，二十幾個身影稀稀拉拉奔跑著，與甲班粗壯高大，壯得像頭牛似的教官相比，乙班的教官黑黑瘦瘦，卻是極為精神，軍人特有嘶啞的腔調，不斷報著圈數。

　　軍人一代代傳承下來獨特的嘶啞嗓音，幾乎成了一種特殊的方言。

024妖孽的體能

　　「毅偶毅(一二一)，用力跑！不斷突破自己的極限！你們行的，潛力沒有爆發！再不快點，明天我就帶狗來幫你們加油！」乙班的教練喊話極具特色，顯然不是普通機械式的軍訓手段。

　　一聽說下回還要帶狗，難道要關門放狗？臘腸還是吉娃娃？！小型犬的概率幾乎可以猜得出來，不帶這麼玩的，跑道上的學員們拚命邁著腿，不由得更快了幾分。

　　「不行了，我跑不動了，我靠，什麼時候才能停啊，我說，林默，那黑炭頭是不是成心整我們吧！我看就是陸軍對空軍赤裸裸的嫉妒！」同是乙班的雷東跟在林默身邊，跑得面色慘白，氣喘如牛，可居然還有力氣在繼續抱怨道：「我們可是要在天上飛的，不是在地上跑路的陸軍，天上難道還要靠腿來跑嗎？成天讓我們啥事不幹就是列隊喊口號，要不就是天天這樣跑死狗！訓練強度至於這麼大嗎？我看特種兵也就這種程度了，你說學校裡打得什麼主意，是不是還要從我們裡面選空降兵？！」

　　『黑炭頭』是乙班學員們私下裡給自己教官起的外號，又黑又瘦，除了眼珠子和牙齒是白的，因為是理論課前的軍事訓練，學校乾脆把這幫新生全權交給陸軍這兩個少尉折騰，怎麼整都不過份。

　　在塑膠跑道上，別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時候，唯有林默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連半點汗星兒都沒冒，似乎還有點走神，冷不丁回了雷東一句：「這算是鍛煉身體？我看也沒什麼嘛！空降兵也很好啊！」

　　「我日！你這個變態！」雷東翻起了白眼，簡直沒法接話。

　　林默那副閒庭信步的模樣徹徹打敗了他，七八圈近三千來米跑下來，這傢伙的身體素質簡直就是非人類。

　　再傻的人也看出來，上次在朝鮮族飯館，一次放翻了幾十來號混混，一定與這小子有關，妖孽啊！

　　「聽說，後面還有更可怕的，像騎木驢，坐電椅什麼的，更要命？」似乎有點小道消息的一個矮個子學員在邊上冒了一句，凡是聽到這句話的乙班學員差一點腿一軟滾做了一堆，這哪兒是空軍飛行員訓練，根本就是渣滓洞的嚴刑拷打嘛。

　　謠言止於智者，肯定有瞭解過情況的學員嚴加駁斥：「別聽他瞎扯，就是腳踏車、電轉騎什麼的訓練機械，是用來鍛煉體能的。」眾人臉色稍好了一些，這個學員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大家心理有個準備，接下來的日子很難熬！」所有人臉色更白了，一半是跑累的，另一半是給嚇的。

　　「幹什麼？還有力氣說話？不錯嘛！再給我加兩圈！」黑炭頭教官揮舞著武裝帶，凶神惡煞地衝著這堆臨時開小差的大學應屆畢業生們大吼，嚇得這幫傢伙趕緊使勁兒跑。

　　運動場上甲班正在做著搞眩暈訓練，雖然不用像乙班那樣跑個半死，但一個個轉得天昏地暗，噁心欲嘔，也是不好過。

　　被分配到甲班的陳海青不時抽空打量著正在乙班隊伍最前面的林默，心底暗道，這傢伙果不出所料有過人之處，體能竟然這麼可怕，恐怕就是再加一倍的運動量也未必能累倒他。

　　昨天的那幾十個混混被放翻一定跟他有關係，陳海青早就起了疑心，不過林默不願解釋，他自然也不會冒然去問，只是平時稍稍多留心。

　　足足跑了二十圈下來，八千米的長跑，讓乙班的所有人連抱怨的勁兒都沒有了，被硬逼著走了一圈，個個像死狗一樣賴在地上動彈不得，放以平時，跑個三五千米，這些通過飛行員初檢的傢伙還能扛得住，但被教官連哄帶嚇得拚命跑完這八千米，也是吃不消。

　　這些學員一趴下，等候在場邊上的醫護組迅速奔了上來，挨個兒量血壓測心跳，搜集體能數據。

　　還是醫護兵好啊，剛才就在邊上吃著零食看熱鬧，真安逸啊！有不少學員心底不住地哀嚎著，別看空軍光鮮的緊，想飛上藍天可真不容易啊。

　　「老趙，你看看這個學員資料！」有一個掛著中士軍銜的醫護兵捧著一個文夾子來到一個掛著聽診器正給學員測心跳的穿著白大褂的中年校官身旁。

　　「怎麼了？」穿著白大褂的五十多歲中校軍醫放下聽診器接過文件夾，順著中士醫護兵的手指看向一份剛剛採集好的一份身體數據資料表，僅看了兩眼，眼睛忍不住瞪大了一圈：「這傢伙剛才開溜了嗎？怎麼跟沒跑一樣？」

　　「沒有，我們剛才都盯著呢，乙班駱少尉可不會放水，這數據也太誇張了點吧！」中士醫護兵嘖著嘴，「而且我絕對有印象，參加跑的人從頭到尾一個都沒少過，就有這個人在。」

　　「小李，你確認這是實測的？你沒檢查錯誤吧！」趙姓的中校軍醫並未當場咋呼起來，臉上浮現出懷疑神色。

　　「老趙，你還不相信我，我可是親自測了好幾遍的，絕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造這種假哪。」姓李的中士醫護兵再三點著頭。

　　「好傢伙，這回可是撈著寶了，沒想到這批學員裡還有臥虎藏龍，這份體檢報告單獨收好，可別讓陸軍的同志給看了去，這簡直就是天生的兵王。」趙姓中校軍醫微微搖了搖頭，這數據簡直就是非人類，若不是空軍報名初選體檢有驗血一項，否則他幾乎會將眼前這份體檢報告的主人當成外星人來處理。

　　中國龐大的人口基數，天生特殊體質也未必沒有，卻是很稀有罷了，眼前這份體檢資料極具很高的科學研究價值，不過最多研究一下血液和基因，提取方式也極其簡單，幾滴血，一束頭髮即可，並不一定像小說裡那樣非得把人切片了不可。

　　「是，這份報告就按二級機密封存起來，並向上級報告。」姓李的中士醫護兵向軍醫趙中校敬了個軍禮，對於特殊情況他自然知道該哪種流程進行處理，相反只是會更低調。

　　初到這個世界時，不僅僅是靈魂的同步，連肉體也一樣同步，原來那個異世界的龍騎士體質與這個世界原有的身體完美融合起來，對普通人來說已經是非常巨大的體能消耗，但林默毫無所覺。

　　對這個世界的科學體系的瞭解並不全面，林默自己都沒想到在科學儀器面前，自己刻意隱藏的強悍身體素質依然無所遁形，畢竟他只是一個擅長戰鬥的龍騎士，而不是精通人體機能的醫生。

　　一個月的軍事體能訓練加豐富的專業營養餐伺候，讓航校徹底掌握了學員們最為詳細的身體條件數據，也使得學員們的身體素質上升了一大截。

　　學員在第二個月已經開始接觸空中法律、氣象學、導航和無線電輔助設備、飛行理論和儀器儀表學習等理論課程。

　　不過依然連飛機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哪怕遠遠地看上一眼都沒有，報名參加飛行員的學員們在來之前無一不事先找資料研究過，光捧著書和飛機圖冊，紙上談兵的嘴炮功夫直接見漲，不過心底這憋得勁兒也越來越大，直嘀咕著現著玩不了殲10，什麼時候弄架雙翼教練機玩玩也好。

　　偶爾聽到學員們私下議論，林默一點兒也不著急，想一飛沖天，哪有這麼容易，雖然有文明上的巨大差異，但兩個世界對於空中武裝的篩選幾乎同樣謹慎。

　　拿到了林默的體能數據後，航大校方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直到學員們進行了三個月的理論學習後，一個穿著天藍色空軍軍服的少校帶著一紙調令來到了航空大學，打斷了所有學員的學習進程。

　　四十七名學員被緊急集合在學校的小禮堂內，整齊列隊，一片肅然。

　　學員們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校方突然把他們從課堂上突然集合到這裡，看到穿著畢挺軍服的空軍校官，學員們目光微微相互交錯，自以為猜到了什麼，一個個心底油然而生一陣陣的火熱。

　　本屆學員不比前幾屆，學員中冒出一個公關手腕高明的富二代陳海青，把所有人整合成一個緊密的團體，交際能力比較強的學員被推出來負責打探消息，跟學校頭頭腦腦拉關係，為整個團體提供各種有用信息。

　　不過何時上機，上什麼機，學校一向口風很緊，他們這批學員還在基礎培訓階段，至於將來開直升機、運輸機或還是戰鬥機都無從得知。

　　畢竟飛行員並不允許操作多種飛機的，在經過模擬機和教練機後都會被固定學習機種，民航公司也是一樣，一個機長終生只能飛一種類型的飛機，避免出現誤操作。

　　飛行無小事，小錯出大險。

　　「同學們，楊少校來我校抽調一批特別優秀的同學進行特殊專業培訓，現在請楊少校為我們報一下被選中同學的名單！」眾人所熟悉的地中海式半禿頂，戴著黑方框眼鏡的校方教導主任說出的話讓學員們一片嘩然。

025意外的選拔

　　他們已經是被選拔的飛行員，本該在理論學習後，再根據考核後被決定分配各種類型飛機的學習方向，沒想到理論學習還沒結束，空軍就過來選人，被選中的人肯定是前程似錦，一飛沖天。

　　陳海青和身旁另一個學員悄悄交換了眼神，他倆似乎早就得到了什麼消息，表情保持著波瀾不驚，能夠提前得知軍方的消息，這並不尋常。

　　「王軍、范大志、陳海青、葉曉偉、雷東、還有林默，報到以上名字的同學請出列！」空軍少校報出了六個學員的名字，掃了一眼站在現前的那些學員。

　　本屆的學員們在一入學之始就結成關係緊密的團隊，除了被點到名的六個學員，其他學員臉上不約而同浮現驚愕神色，甚至教導主任都露出詫異表情，看來這份名單屬於保密條例範圍，連學校高層都沒有多少人知道，而教導主任也是剛剛得知。

　　陳海青不動聲色的站出隊伍，剛才和他互換眼色的那個學員也赫然站了出來，其他人也依次站出，被點到名的人暗懷著激動卻是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站成了一列！

　　站在學員中間的林默微微皺起眉頭，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知識存在不少斷層，因此學習成績也不是最優秀，不知道為何會點到自己的名字，但從大部分學員的反應上看，這次徵調非比尋常，他聽到有自己名字後，上前幾步跟著其他人站出隊列。

　　學員間在一段時間的相處後都非常瞭解彼此的情況，這六個被選中的學員，像陳海青的理論成績名列第一，王軍記憶力最好，葉曉偉方向感極強，范大志的目光最為敏銳，雷東反應能力超快，林默的體能遠勝常人，每個人都各有所長，並不存在共同的優勢特點，雖然能選拔為飛行員的學員們智商都不低，仍無法從中揣摩出選擇標準。

　　這幾個人就算再不濟，光憑他們的天賦，當場組成一個精銳的轟炸機組都不成問題，指揮、導航、駕駛、目標鎖定、投擲、反擊，全齊活兒了。

　　「報告！」終於有一個學員忍不住喊了起來：「楊少校，我猜這次抽調是屬於保密範圍，也不想問這六位同學他們將去哪裡，去做什麼，但我仍舊想請教一下，為什麼是選擇他們，是依據什麼標準。」

　　饒是這些學員個個都是從五湖四海的應屆大學畢業生中萬里挑一，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過人，普通人裡都算心高氣傲的主，被人淘汰總歸不服氣，這個按捺不住性子忍不住開口的學員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我點到的這些人裡，有人駕駛過波音737！」楊少校眼神和表情沒有什麼波動，淡定的丟出了一個威力巨大的炸彈，打量了一眼隊伍裡那個提問的學員，看向他接著道：「還有什麼疑問嗎？」。

　　嘶！～～～～一片酸倒了牙直抽著冷氣的聲音。

　　究竟是哪位大能啊？他們這些學員可無一例外都是各所大學的應屆畢業生，千挑萬選來到這裡，剛剛開始最基礎的理論學習，還不知道哪一天能真正駕駛飛機衝上藍天，居然有人已經開過波音737飛機了，這簡直是小母牛倒立，牛B沖天了？

　　那其他人難不成還開過UFO，不過就算不是，光憑楊少校這句話就知道，他們的選擇標準一定是有無可辯駁的理由。

　　幾乎所有的學員都似乎集體被雷給劈中了，腦子裡被楊少校的話給震地嗡嗡作響。

　　陳海青等人也是目瞪口呆，一個個面面相覷，試圖想從中找出自己這六人中捷足先登開過民航大型客機的牛人，真想不明白，開過民航大客機，還來這裡作什麼？！

　　低調，要低調，林默跟著裝模作樣左瞧右看，裝著要找出飛過波音的牛人樣子，心知那件事情一定被做了保密處理，即使上了新聞，也一定對自己一方的資料做了屏蔽，否則早就在網上傳開了，這次徵調不僅突然而且高度保密，既然能選中自己，那麼曾經駕駛客機的經歷也肯定起了一定不小的作用。

　　對於飛行員來說，每一個小時的飛行經驗，都是寶貴的資歷，特別是老飛行員，他們的等級，都是按小時來計算的。

　　楊少校的目光和表情依舊淡定，沒有洩露這位牛人真實身份的一絲一縷可疑之處，而且及時收住了口，看來他剛剛的話也僅僅是為了安撫住那些沒點到名的同學。

　　教導主任也被震得不輕，好傢伙，冒出個陳海青這會鼓動人的傢伙不算，還有更厲害的，這一批的學員真是比往屆更加臥虎藏龍，能直接開過飛機的都來這裡報到，難怪軍方來直接要人。

　　「請點到名字的同學收拾一下行李，一個小時後在這裡集合出發，解散！」楊少校依然表情酷酷地惜字如金，不肯再繼續爆料。

　　隨行的楊少校甚至沒有告訴這六名學員將去哪裡，有什麼目的，一小時後只是把他們裝上一輛軍用麵包車開了五六個小時後轉到一個小型機場。

　　夜幕已經籠罩了大地，地面的一切都隱入黑暗中，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國軍方從美國採購的S－70黑鷹直升機在長時間飛行中劃破了漆黑的夜空，閃爍著信號號，這架有些老舊的軍綠色運輸直升機引擎轟鳴聲從震耳欲聾的噪音變成讓人昏昏欲睡的催眠曲，楊少校在登機後就一直保持著緘默，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眼觀鼻，鼻觀心。

　　六名學員帶著自己的行李自從上了飛機，不約而同地和楊少校一樣保持著沉默，能成為飛行員的必要條件就是心理素質過硬，任何毛燥鬼都不可能通過心理審核，在楊少校率先老僧入定的表現面前，六個人也相當沉得住氣。

　　「開過737的老大，現在可以自已站出來了吧！」一向性子有點活躍，忍受不住這種沉默是金的無聊狀態，雷東眼珠子骨碌轉了老半天，率先打破了艙內昏昏欲睡的氣氛，從學校出發開始他就按捺不住這種好奇心。

　　靠在震顫不停的機艙壁，用安全帶緊緊固定住的楊少校眼簾抖了抖，彷彿什麼都沒聽見。

　　「••••••」機艙內卻出乎意料地沒有人答腔，靠在艙壁歪著腦袋的林默甚至還微微打起了鼾聲，他都沒想到自己還能在飛行中安逸地睡著，以往哪次升入天空不是作戰，就是要提防著自己的座騎給自己使壞。

　　陳海青也同樣滿心疑惑，從外界的消息渠道也僅能讓自己提前一天知道這份突然下達的調令，但很多事情都關係到軍事機密，並不是什麼消息都能打探得到的，他在一邊養精蓄銳中一邊悄悄打量著其他人，似乎在尋找著一點蛛絲馬跡，心裡也在暗道這傢伙隱藏得可夠深。

　　「我勒個去的！該不會又是什麼保密條例！」雷東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著，空軍徵兵保密要求更高，「我們究竟要去哪裡啊！？」雷東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他的咕噥聲被淹沒有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中，這架飛機的隔音效果並不那麼令人滿意。

　　這個時候不動聲色的楊少校終於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冒出一句：「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到了，帶好自己的東西！」

　　外面上下左右全是黑糊糊夜空，似乎已經飛離了人口密集區，整架飛機的命運完全掌握在駕駛員手裡。

　　六個學員好奇中帶著緊張，靜靜坐了半個多小時，就感覺直升機的動力開始降低，沒一會兒就在一陣搖晃中著了陸，艙門從外被逕自拉開。

　　「這是哪兒？」飛機在著地的一剎那，林默從昏睡中清醒過來，感覺這個世界的空軍似乎對於自己力量的保密程度甚至不亞於自己曾所在的斯蘭帝國龍騎軍團，營地大多隱匿在不為人所知的地方。

　　林默一向將自己隱藏的很深，若是讓這個世界的人知道自己是從異界過來的，恐怕再也難獲自由，就像當初他們那個世界對付偶爾從異位面因未知原因跨越來的不速之客，無一例外都是大肆搜捕，不惜代價的捕獲或殺死，提供給學者們研究，因此林默不敢隨隨便便曝露自己的與眾不同。

　　「好了，這裡是空軍的一個特訓基地，在這裡，你們將進行進一步的學習和訓練，不要認為自己能到這裡就是一步登天，如果考核不合格，依然會被淘汰，從哪兒來的回到哪裡去，這裡會有人接應你們的。」楊少校並沒有隨著林默他們一同下飛機，扶著艙門，大聲對拉著大小箱子行李的六個學員道，說完還甩了個軍禮，對直升機的駕駛員喊了一聲：「任務完成，走了！」

　　緊接著這架被中國軍方改裝過的S－70黑鷹直升機攪動著強烈氣流，騰空而起。

　　林默等人楞楞地看著黑鷹直升機消失在夜空中，久久沒回過神來，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就被麼黑燈瞎火地被甩在這裡。

　　一縷冷風拂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026飛行模擬訓練器

　　一道雪亮的燈光從不遠處掃了過來，嗞！～輕微的剎車聲在水泥起降坪邊響起。

　　「小伙子們！帶上你們的東西，上車！」一個軍官從一輛電瓶運輸車上跳了下來，看著被隨隨便便拋棄在這裡的幾個可憐小傢伙。

　　一列長長平板電瓶運輸車就停在附近，林默等人趕緊帶著自己的東西上了車，運輸車平時都是運送貨物，只有臨時裝上去的圍欄，連個座位都沒有，好在速度也不快，平穩而快速的把林默他們安排到了不遠處的一處營房，營房內偌大的空間擺滿了經典的高低床，差不多可以睡上二十多人的樣子，但幾乎都是空的，在這裡的士兵安排下，各自隨意找了一張空床放好了自己的行李，先行休息。

　　天亮之後，林默、陳海青等六名學員就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被領著洗漱和吃完早飯，他們才有機會打量一下他們連夜乘坐直升機來的基地。

　　昨晚他們住的是大塊岩石塊壘成的集體式營房，外面看上去就像是倉庫，七八座列成了兩排，不過大多明顯是空著，並沒有利用起來。

　　後面更有幾棟多層的小樓，營房前方視野極為開闊，一千米多遠的地方可以看見正停放著一架架銀亮的飛機，眼尖的范大志首先認出了都是一水兒的十幾架殲10，邊上是筆直的跑道，還有不遠處的巨大機庫。

　　「殲10！是殲10！我們不是在做夢吧！我要瘋了！」雷東也反應了過來，按捺不住激動就要衝過去，隨即就被附近巡邏的士兵給拖了回來，開玩笑，戰鬥機比法拉利貴多了，哪能讓這小子隨便亂摸。

　　這個基地貌似並不起眼，但飛行任務不斷，基地內還有其他飛行員，每小時都會有四五架飛機帶著轟鳴聲升空或降落，可以看得出來是平常的基礎練習。

　　林默環望四周，隱約在朦朧晨霧後面是起伏的大山，這個基地似乎就隱藏在一個小盆地之中，「這裡可真是一個空軍基地的好地方！」林默心底暗暗道，隱藏，開闊，幾大特點全齊了，至於與外界的聯繫，發達的通信技術足以輕易解決，物資全憑空運，一點也不用擔心。

　　「我們將來會開殲10？！戰鬥機飛行員？」陳海青和其他幾個同學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按捺不住激動，這回是真正的賺到了。

　　對於富二代的陳海青來說，開寶馬開法拉利，哪兒有在高空中駕馭戰鬥機享受突破音障的極速那麼暢快，這也是陳海青為什麼會報名當飛行員的目的之一，再有錢人也不可能買一架飛機自己開著玩那麼容易，別說空中管制條例，哪怕私人飛機每一次申請升空都需要提前申請和辦理複雜的准飛手續流程，而且還不一定有航道，其中保養，機場和跑道租用，都被條條框框的限制，不像跑車一樣無牌就可以偷偷溜上路，要是沒有升空權就起飛，沒準兒就會被一枚導彈給爆個大煙花，二炮用導彈打飛機是很有經驗的。

　　吃罷早飯，六個學員每人都領到了一本厚厚的安全保密條例，目前給他們下達的命令只有唯一的一個，就是把這本比航校保密條例還要詳細完整的東西在一周內全部背下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這個基地的保密程度出乎六名學員的意料，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都不足以形容，整個基地甚至佈滿了各種各樣的探頭和偵測設備，基地外半徑二十公里內風吹草動都監視的一清二楚，若是不按安全保密條例，亂走亂撞，很有可能被抓去關三天禁閉甚至吃槍子兒，軍法甚至凌駕於國法之上。

　　接下來幾天，陸陸續續來到這裡的新人還有不少，林默他們幾個居然在一周內變成了前輩，來自各地的人甚至包括有已經上機的其他航校的學員，來的並不多，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十幾人，填滿了大半個宿舍間。

　　這裡的管理嚴格程度出人意料，陳海青一慣的拉幫結派行為在沒幾天被請去喝茶警告後，就小團隊化宣告失敗，基地只承認軍方的大團隊，不允許私下小團伙的出現。

　　學員們身上帶的什麼手機、筆記本電腦、PSP、I-PAD什麼的一律拿去檢查，天知道等有機會還給他們的時候這堆東西是否還能正常開機，這裡幾乎是與世隔絕。

　　這也讓陳海青等人更加鬱悶得是，這鬼地方居然是有錢沒處花，富二代也有揮舞著鈔票不頂用的時候，銀行提款機更別提了，現金紙幣連擦屁股都嫌硬，所有生活吃飯全部統一配給制，基本上沒有要用錢的時候，基地內的軍人小賣部裡頭的東西幾乎少的可憐，煙沒有，酒沒有，只有幾乎同一牌子的紙筆、信封、牙刷牙膏、毛巾、作訓服、鞋和臉盆什麼的，能跟零食掛得上鉤的只有壓縮餅乾、午餐肉還有一些特種航空零食，但也不能多吃，最奢侈點兒也就是那花生米和奧利奧。

　　負責店裡運作的還是一對退伍的老兵夫妻，以前是混地勤的，現在直接在這裡落了戶，生意不能以慘淡來形容，普通陸軍士兵一個月津貼也就500塊錢，正式飛行員也就2000來塊。

　　初來乍到的學員們更可憐，一千塊錢了事，在外面的城市連吃飯都不夠，在這鬼基地，到了月底還能居然破天荒的剩個九百大鈔，也不能天天把個大罐頭午餐肉當零食吃吧。

　　所有學員到齊後，這個基地的負責教官才向所有人說明把他們弄到這裡的原因，空軍從自各地航校中選拔精英學員進行集中專門培訓，從中訓練出一批適應新式列裝戰鬥機的飛行員，並且盡可能培養出空戰王牌。

　　來到這兒的學員暗懷激動，自然沒有願意中途退出的，這可不比那些將來會分配到開直升機、運輸機，甚至民航的飛行員，而是真正的空中戰士，可以實現到自由翱翔在天空的夢想。

　　除了航校那些基本理論課外，基地給每一個學員都人手一套發了一堆帶著機密字樣的課本，空戰幾何學、攻擊性機動和防禦性機動等一系列明顯帶軍事性色彩的教程，甚至還沒來得及開課，大部分學員都忍不住翻看了一通，哪怕晚上熄燈號響起，依然有人在被窩裡打著手電看得癡迷。

　　林默亦是其中一份子，咬著軍人小賣部裡賣的小手電看著書，裡面的戰術理論非常讓他這個異界同行驚歎不已，雖然作戰方式略有不一樣，精髓還是有共同之處，不少學員已經見怪不怪，甚至不乏軍事迷在看完一遍後幾乎能投入到過目不忘，深深印在腦子裡。

　　學員們的學習勁頭空前高漲，理論學習很快就進入了尾聲，卻依然不能直接上飛機，實際飛機的操作會有所區別，大致步驟都一樣，接下來的飛行模擬器卻讓學員們先過足了癮，就像是考汽車駕照一樣，但更加嚴格，真正的飛行員是以累計飛行小時數作為駕齡。

　　與美國軍方的F－15全任務飛行模擬器相比，這個基地內居然配置了目前國內最為先進的模擬器，人手一本駕駛操作手冊，雖然不厚，但也清楚說明了起飛降落和各種飛行姿態的操作方式及注意要求，不過狼多肉少，2台六自由度飛行模擬器實在無法同時滿足眾多學員。

　　在模擬器邊上還有一個電腦室，擺著幾十台高配置電腦，這些電腦上都有各類飛行類的訓練軟體和遊戲，也只能望梅止渴。

　　首次接觸電腦的林默險些鬧了大笑話，傻乎乎地面對著黑螢幕卻不知道如何下手，差點兒把機箱戳出洞來，最終邊上有學員直在看不下去，幫他開了機，可是26個英文字母的鍵盤又讓他犯了難，有多年異界母語習慣的他好不容易通過靈魂融合了這個世界漢語，但又一種新的語言方式使林默的表現如同未開化的野人一樣。

　　其他人明顯都把林默當成了電腦盲，科技這麼發達的現代，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

　　一堆自告奮勇的電腦高手提供免費菜鳥強化輔導課，林默總算能夠勉強按著電腦鍵盤練著一指禪五筆字，這和當初機場手把手教他駕波音737又是另一碼事，那時飛機處於自動駕駛狀態，而且又是盡可能的避免出錯而採用精簡操作，如果換成平常，飛機的正常使用壽命不會因為這種偷懶操作而縮短才怪。

027　L－15獵鷹教練機

　　「這個世界也有像魔法一樣的東西啊！」林默一邊抹著冷汗，一邊發揮著自己的學習能力適應這些曾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生事物，電腦在他眼裡幾乎驚為神器，可以無所不能，等攢下點錢，一定要先買一台電腦耍耍。

　　好在筆記本電腦這種東西，基地裡也有賣的，只不過是軍用款，不僅不便宜還需要提前打申請。

　　看別人電腦玩得正爽，他試著點開了一個飛行模擬遊戲，結果下場很慘，鍵盤操作不熟練加上不適應這種視角的飛行模式，撞了無數次跑道，如果換成曾經的座騎巨龍身上，被瞎指揮摔個半死的巨龍非一巴掌把自己拍成肉泥不可，這讓林默無數次驚歎，這個世界居然存在這麼奇妙的東西，居然複製品還是極度氾濫的那種類型。

　　給學員們上課的教官姓沈，中校軍銜，今年三十七歲，一臉陽光帥氣，不僅負責他們的理論課，也負責他們的訓練課程，是這個基地裡專門負責帶新飛行員的負責人，飛行經驗豐富，教學水平高超。

　　別看沈中校理論課時和藹可親，耐心細緻，可是到了模擬訓練這種半實踐課時，猶如換了一個人似的，稍有操作失誤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一點兒都不客氣。

　　通過一個星期的摸索電腦，林默總算適應了電腦操作的習慣，眼睛也能夠追上滿螢幕亂竄的鼠標光標，為了適應那一百多個按鍵，不至於讓別人笑話自己的一指禪，他還專門找來一塊報廢的鍵盤抽著空就苦練盲打，每個手指不斷熟悉每一個鍵的位置，連記帶練硬是把鍵盤給練熟了，如此不辭辛苦換來的收穫是電腦熟練度像火箭一樣直線上升，不像剛見到電腦時還茫然到處找按鍵。

　　在還沒輪到自己上模擬器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電腦上拉著搖桿遊戲桿，已經玩的似模似樣，甚至還參加了局域網對戰，雖然操作不熟練，曾經作為龍騎士時的作戰理念，卻讓他擁有了非常扎實的戰鬥思維模式，在搖搖晃晃還不時爆點失誤的情況下，居然也能贏多數少。

　　在上六度飛行模擬器時，早就有過豐富飛行經驗和曾經客機駕駛經驗的林默成為被沈中校罵得最少的學員，也許是以前直接穿著鎧甲曝露在空氣中飛行的自我保護經驗豐富，使得他在練習時也是飛行最穩，事故最少的學員，不像一些學員一上來就是常常犯失速等誤操作和錯誤應對突發情況，沈中校連連稱讚林默是所有學員中最具有飛行意識的一個。

　　空軍基地的教學進程遠遠快於航校，也由於都是抽調過來的精英學員，學習能力堪堪跟得上進度，在航校學員仍在嚴格的理論學習時，來到基地的十七名學員迎來了第一次試飛。

　　在停機坪的三架黑銀相間的L－15獵鷹在學員們列隊走過來時，就已經加滿了油，開始預熱準備。

　　L－15獵鷹高級教練機不同於以往的殲五、殲七等型號的舊式教練機，而是針對於第三代戰鬥機的雙座雙發、中單翼，雙側進氣的超音速戰鬥機，擁有兩台渦輪風扇發動機和大迎角高機動能力，是中國航空型號發展中第一個在設計上達到國際最先進技術水平的機種，與國外的T－50、雅克130及美洲虎並列。

　　L－15獵鷹參數：

　　發動機推力KG：2×4200

　　正常起飛重量KG：6800

　　最大起飛重量KG：9800

　　最大馬赫數：1．4

　　實用升限M：16000

　　最大可用迎角：29．2°

　　最大過載：+8．5/-3

　　著陸速度KM/H：220～234

　　起飛滑跑距離M：200～238

　　著陸滑跑距離M：593～669

　　機體壽命（飛行小時）Hr：10000

　　L－15教練機與中國現役同級的『殲教-7』超音速教練機相比，具有整體氣動性能好、機動性能高、整機推重比大、使用壽命長、結構設計合理、製造技術先進以及任務使用彈性大和發展潛力高的優勢，在整體技術標準上與國外目前正在發展的T－50、『馬克』（mako）和雅克－130高級教練機相當，在有效載荷能力和機動飛行性能上甚至可以和『美洲虎』輕型戰鬥轟炸機相媲美。

　　在模擬器和操作手冊上非常熟知L－15獵鷹參數和駕駛技巧的學員們非常明白，基地為他們準備的L－15獵鷹，正是為了殲10這款第三代戰鬥機而準備的。

　　「給！林默，就當是給自己當個護身符吧！」陳海青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掛鏈塞到林默手裡，令人驚歎於神通廣大的陳海青終於打通了基地的關係，居然給自己建立了一條採購渠道，總算能把該死的人民幣給花出去了，這段時間沒少大採購。

　　當然，他也沒有忘了給長春航大出來的其他兄弟們人手一根銀白色的掛鏈，鏈子上掛著一隻鷹形勳章，這對於第一次上真機的學員們，無異於多加了一道心理安慰的保障。

　　不論是之前理論和手冊背得多麼滾瓜爛熟和倒背如流，模擬器上如何駕輕就熟，但畢竟和真機有所差異，那種極速的衝擊力就是任何人都未體驗過的，哪怕是請教過老飛行員，也無法想像在升空時被強大至極的推動力死死壓在座椅靠背上如何動彈不得和在天空中天旋地轉的那種體驗。

　　任誰都會在握上真正操縱桿的那一刻，手裡無不會捏上一把汗，儘管這次獵鷹教練機中有老飛行員陪駕帶飛。

　　看到陳海青的小動作，帶隊的沈中校悄悄點了點頭，認可了陳海青這點小聰明，其實各國空軍飛行員都有攜帶護身符緩解心理壓力的習慣，第一次上機時的對心理要求比駕駛能力要求更高，稍有不慎就是機毀人亡，飛機損失是小事，但飛行員的培養成本卻不亞於飛行，而且更需要時間。

　　「秘銀？！」林默猛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陳海青塞給自己作為護身符的銀色墜鏈。

　　「什麼秘銀？你小說看多了吧？鈦合金鏈，都說是保健的，但對人也沒壞處，也就是個心理作用。」陳海青聽到了林默話，笑了起來，跟著解釋道。

　　「這種東西很多嗎？」林默再也無法壓抑住自己的低調，天哪！秘銀啊！哪兒有這麼隨便送人的？沒哪個法師老爺肯這麼大方白送別人這樣的東西。

　　陳海青還以為林默不知道從哪裡買這處鈦合金純金屬鏈，聳聳肩膀道：「哦！到處有的賣，這東西雖然不便宜，也貴不到哪裡去！這是我托人買的，淘寶上也有的賣，網上聯繫一下生產廠家也可以定製。」市面上大多是纖維繩裝加著少量鈦合金的鏈子，純金屬鏈倒也不多，卻是沒想到林默和他想得差上十萬八千里。

　　「真的？！」林默的眼珠子都隱隱發紅了，秘銀用處極多，不論武器還是魔法道具都能極大的提升威力與效果，自己儲備一點還不賺死了，林默按捺不下心頭一陣激動，把鈦鏈死死的捏在手裡，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些激動的模樣有些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第一次看見鴿子蛋似的。

　　或許林默不知道，在他那個世界裡秘銀珍稀無比，具有極好的硬度和魔法親和力，是法師老爺們和煉金師們的最愛，但在這個世界，這個硬度和鋼差不多，重量幾乎只有同體積的鋼鐵的一半，被稱為鈦的銀灰色金屬卻是蘊藏豐富，甚至抓一把泥土就含有千分之幾的鈦，但這個世界科技水平卻使鈦的提煉雖然成本不低，但也達到了相對經濟的程度，老百姓也能夠買得起，不像林默原來的異界，提純一丁點兒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一點幾乎會讓所有的法師老爺們驚爆眼球。

　　當林默還在激動於這個世界的秘銀材料眾多時，沈中校開始向穿著嶄新抗荷服的學員們重申了一遍駕駛時的注意事項，學員們就迎來了他們人生中第一次飛行。

028重享追風的感覺

　　三架L－15獵鷹載著三名學員在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聲中先後升空，停機坪上設立的臨時通信終端，隨時反饋著三架飛機與地面的對話。

　　首次飛行，只是讓學員們跟著帶駕飛行員的操作方式，坐在前座上跟著操作一遍，雖然和後座同樣有一模一樣的操作台，但受到後座的限制，只需放開權限，就可以像真的一樣控制飛機，如果在練習中表現良好的話，甚至可以在飛行中熱熱手。

　　從起飛時，後座的正式飛行員和地面通信終端的沈中校會為學員不厭其煩的講解各項要領和操作方式，儘管每一個學員都已經對飛機儀表台和操作步驟耳孰能詳，幾乎可以倒背如流，基地方面畢竟異常謹慎小心，一步步按步就班的教學，力求一個穩字，畢竟每一個學員的培養和選拔成本遠遠超過一架飛機的成本，最普通的飛行員訓練成本都在千萬以上。

　　為了讓這幫學員們集中注意力，嚴肅對待首次飛行，沈中校給大家算了一筆帳，無一例外的，學員們都張口結舌。飛機每次起落的成本都是按萬來計算，飛機從出廠後就每時每秒在燒錢，不論飛機還是飛行員損失哪一個都要國家肉痛不已，都是納稅人的錢哪。

　　甚至一向不把錢放在眼裡的陳海青也禁不住動容，保時捷法拉利算什麼，就算是布加迪威龍也抵不過眼前這一架教練機，玩豪車炫富的紈褲們在這機場裡不比剛進城的泥腿子強多少，在這近距離看著飛機在轟鳴聲起落，心裡數著秒的算著帳，學員中唯一的富二代陳海青已經徹底沒了玩車的興趣，陸地上速度的極致也沒有突破音障時的那種刺激吧。

　　戰鬥機飛行員的訓練費由國家買單，要是私人玩飛機哪怕最低級的直升機駕照考試費用都要十幾二十萬，光是普通的公務飛機都要兩三千萬起步，放在飛機場裡啥事不幹一年都得上百萬的托管養護費，上了天每個鐘頭就是拿人民幣當燃料，更別提寶貴的航道，再有權有勢有錢也未必能拿下得航道在天上肆意飆飛機，沒人敢拿國家安全來開玩笑。

　　每一組三名學員，每次飛行半個小時，落地後補充燃料進行檢查半小時，待輪到林默上機時，已經是下午，一夥人就在機場跑道旁抱著飯盒將就了一頓。

　　林默在地勤兵的幫助下爬入座艙，繫好安全帶，戴上了飛行頭盔，拉下護目鏡。

　　「林默是吧，別緊張！就跟平時訓練一樣！」後座的老飛行員帶飛的經驗十分豐富，扭了扭頭看了看林默。

　　林默擺了個OK的手勢，坐飛機和駕馭巨龍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體驗，平時學習理論書，看圖片和飛行視頻，他已經對飛機有了相當的瞭解，與異界的空騎相比，這個世界的飛機零配件精密，操作複雜，飛行速度極快，特別是極限速度，甚至可以以音速的倍速計算，攻擊力也絲毫不遜於異界空騎，犀利兇猛，具有遠程和超視距攻擊能力，但防禦力薄弱，近身戰非常不靈活，受轉彎半徑限制，不像異界的生物空騎，哪怕再低等的空騎獸變向靈活自如，這個世界再先進的飛機也比不上。

　　與異界空騎具有共同特徵的是維護消耗成本同樣巨大，異界消耗的是食物和藥品，這個世界消耗的是燃油，對駕駛者的體質要求也一樣高，選拔困難，同樣有飛行作戰編隊的戰法，除巨龍空騎外，幾乎作戰持續力都不足，如果兩個異界空騎對戰，勝負還難以預料。

　　這幾乎向林默打開了一個全新的空戰世界，讓他為此著迷和激動不已。

　　有飛行頭盔的保護，林默依然可以感受到L－15獵鷹的雙引擎爆發極大推進力時的噪音和震動，在跑道滑行升空時那種強大的壓力，幾乎有一種他曾與巨龍金幣全力衝刺時的熟悉感受，整個人都被牢牢壓在座位上。

　　這批精英學員一上來就是高級教練機起步，也曾經是中國第一所航校起家時的傳統，身體素質和理論學習能力個個都無可挑剔，直到上了L－15獵鷹，學員們才真正領略到了戰鬥機的風采和刺激感受。

　　完全不同於民航客機，劃破音障的高速幾乎能讓人心跳都被緊緊壓抑住，林默顯然感受到，戰鬥機的舒適性完全沒法和客機相比，震動顛簸的程度換成普通人早就臉色發青，氣都喘不上來，吐得天旋地轉。

　　「怎麼樣，感覺還好嗎？」老飛行員的聲音從後座傳來，詢問前座一直沒有發出聲音的林默。

　　「很好！」林默幾乎是在享受這種持續不斷加速的衝刺感，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曝露在艙外感受那如刀割般的凌厲的勁風。

　　「好，我要突破一次音障，你看好動力變化，等會兒我會給把操縱權轉給你，你試飛一下。」老飛行員出乎意料於前座學員的適應能力和身體素質好到讓人驚歎，居然連語氣都沒有變，彷彿一點兒也沒受影響。

　　引擎的聲音明顯在加強，轟鳴聲和震動也越來越大，幾乎讓人為以為飛機會隨時散架的感覺，速度表逐漸逼近馬赫，林默依著飛行員的提示和地面的講解，注意觀察著飛機的飛行狀態。

　　啪！彷彿是雞蛋殼破碎的場音，機艙內的噪音一下子降了下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飛機也隨時進入一個相對平穩狀態，林默驚歎於這個世界對速度的精確把握，能夠輕易界定跨越音速的標準，要知道在異界，能夠突破音障的空騎品種幾乎屈指可數。

　　真是神奇！林默感受著機體在一瞬間的變化，突破音障的壓力幾乎全部都讓機身承受，駕駛者無需曝露空氣中，甚至穿戴沉重盔甲保護自己，更不會出現被甩出去的意外，但同樣近戰能力被無限化的削弱了，這個世界的戰鬥根本不需要近戰，更像是法師們的戰鬥方式，在幾千米外就能解決了吧，異界空騎若是與戰機交手，如果沒有防備，恐怕還沒看到對手就會被幹掉。

　　「一分鐘後，我會降到音速以下，放開操作權限限制給你五分鐘時間，你準備接替操作，放輕鬆些，我會隨時幫你的。」後座飛行員感覺前座這個叫林默的學員在飛機上表現中規中矩，打算放開操作，讓他先練練手。

　　「好！」林默言簡意賅，自上飛機起，手就一直沒有離開操縱桿，雖然面前儀表台上每一個儀表和開關的功能及操作方式都事先瞭然於胸，但掌心卻是微微冒汗，這不是緊張，而是興奮。

　　再世為人，還能重上藍天，這對於嚮往於天空中追風和戰鬥的林默來說，無異於是造化弄人。

　　「今天我們先練練幾個基本的飛行姿態，熟悉一下，再帶飛幾次，你們就可以自己單獨飛行了，注意儀表台，對你以後在夜航是很有幫助。」後座飛行員的話從林默的頭盔耳機中傳來，接著又說到：「倒數計時準備，先穩住！拉住操縱桿，別太緊，放鬆點，不用擔心航炮按扭，那是假的。」

　　一瞬間，林默就感覺自己手中的操縱桿像活了起來一樣，哪怕輕微的一動，機體立刻就能做出反應。

　　輕輕移動操縱桿，飛機立刻脫離平飛狀態，開始變向，林默可不敢擅自己做大動作，搞些特技出來，自己駕馭巨龍慣了，各種各樣的姿態都飛過，憑著巨龍的強大肉體甚至可以支持極限瘋狂飛行姿態，飛機是強大與脆弱的結合體，能不能撐得住林默的極限操作還是個未知數，林默只在允許的規則內一步步來嘗試，原本紮實的空中經驗讓處於他掌握下的L－15獵鷹高級教練機飛行姿態越加穩定，在高空中劃出美麗的白色尾跡。

019金屬蛋異形態：金屬異獸

　　「很好！林默你的飛行意識非常棒，簡直就是天生的飛行員！」後座老駕駛員在監控林默的飛行時評價道，在飛行中給予學員一定的鼓勵有助於提升學員的信心和穩定心理狀態，但這回的讚歎卻是由衷的。

　　雖然看不到林默如何詳細操作，但從飛機的飛行姿態變化和穩定程度上看，完全不像是一個新手，更像是一個老飛行員，甚至不比自己差在哪裡去，穩定流暢的飛行姿態證明林默的駕駛技巧極其精湛。

　　「哈哈哈，那當然，他到航校報名前可是開過波音737的，救過上百人的性命呢！」機艙頭盔的耳機裡傳來地面沈中校爽朗的笑聲，緊接著爆發出學員們一片嘩然之聲。

　　「林默，你這個傢伙藏得可真夠深得哪，做人要厚道！」喊得最響的大嗓門正是來自秦皇島的雷東，一副誓要上天把林默揪下來大卸八塊狀。

　　地面的其他人無一例外的面面相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來這裡的學員都是沒有飛機駕照的，只能說明還在天上飛的那小子肯定是曾經有過無證駕駛的經歷，居然還是合法的。

　　人家直接贏在了起跑線上啊，學員們集體羨慕嫉妒恨！

　　十幾分鐘後飛機挾帶著轟鳴順利著陸，慢慢在滑動中脫離跑道，駛入停機坪，與其他學員不同的是，從在空中老飛行員放開控制權後，直到著陸都是林默在操控下，飛機又一次平穩安全的完美著陸。

　　「幹得好！」後座的老飛行員衝著爬出機艙的林默豎了個大拇指。

　　A+，沈中校在評測名單上，林默的名字後面寫下了首次飛行的成績，同時添上了『飛行意識優秀』的註釋，當初長春航校在給林默的評定裡除了體能遠勝於常人，恐怕還有更多的意外驚喜等待著沈中校去發掘。

　　載著林默的L－15獵鷹平穩地跑道上著陸，看到沈中校在評分表上的成績，幾乎都會明白，在這批學員裡面，林默是最無限接近正式飛行員的人，而且沒有之一，恐怕不用多久，他就正能式進行獨立升空訓練。

　　待返回宿舍時，學員間少不得一番喧鬧，對於其他學員們的熱情，林默頗有些招架不住，被嚴刑逼般的追討中，可恥的招了。學員們聽罷，只剩下羨慕，那種氣壓失衡充滿狂亂氣流的駕駛艙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在近段時間的接觸中，林默是學員中身體素質最為出色的一個，挽救於他人危難這種事也不是其他人能幹的。

　　被帶飛過幾次後，表現出色的林默被允許獨立起飛和降落，操作和應對能力令人無可挑剔，飛行意識完美，彷彿天生就是為飛行而生的男人，若不是仍是學員身份，其他飛行員們幾乎認為他是一個老飛行員，正因為如此，林默未飛滿標準訓練小時數便獲得了獨立飛行的資格。

　　作為學員中的典範，其他學員卯足了勁兒拚命學習，模擬器上幾乎24小時沒空過人，在輪著上教練機時的空檔兒，地面上就舉著飛機模型練習飛行姿態，一時間相互競爭和學習之風大盛，每個人的進步都是極大。

　　在初次考核中，林默毫無疑問地順利獲得了正式飛行員的資格，和其他幾個也通過考核的學員一起，接受正式的飛行員訓練科目，對於他們來說，這才僅僅是起點，他們還有很多要學。

　　這些新獲飛行員資格的學員，哦不，應該正式稱之為新飛行員，集體授予少尉軍銜，掛上了藍條一槓一顆小銀星，俗稱『一毛一』，算是提了幹，並在基地內分別獲得了單人單間的公寓宿舍，這也正是正式飛行員的優厚待遇，比一般的民航或運輸飛行員更加優渥。

　　別看空軍提幹容易，但實際上概率和陸軍沒什麼區別，空軍飛行員選拔嚴格，屬於高技術軍種，技術和體質要求同樣嚴格，只要能成為飛行員，基本上都是尉官起步，軍銜往上提並不困難。

　　一室一廳一衛，或許這五十幾個平方的房間不大，但對於林默來說卻是足夠，也是難得的私人空間，基地內有十幾棟這樣的房子，分配給正式飛行員和地勤人員居住。

　　房間內的傢俱用品全是現成的，林默帶著自己隨身物品很快就安置好，舒適的往沙發上一躺，手伸向自己隨身小挎包，忽然他的表情僵硬。

　　「該死的，我的秘銀啊！」林默似乎不甘心的在包裡用力掏了幾下，慘叫起來，有些莫可奈何的從包裡抓出一枚金燦燦的金屬蛋，狠狠丟在了沙發上，沙發極為柔軟，金屬蛋無所謂地蹦了兩蹦，滾動了角落裡不再動彈。

　　陳海青送給林默當護身符的鈦鏈被這枚古怪的金屬蛋給吞噬了。

　　在此之前林默頗為好奇這枚金屬蛋的吞噬能力，這麼小的體積居然可以吞下超過自己體積無數倍的金屬，而且重量和大小都不會產生多大的變化，好在這個世界金屬冶煉工藝極為發達，金屬製品隨處可找，甚至廢棄的都有不少，林默平時會撿一些廢舊金屬餵這枚金屬蛋，想知道這枚蛋吞噬慾望何時才會被滿足，前前後後近兩個月時間裡，吞噬了近五六噸的金屬，包括鋼材、不銹鋼、銅塊甚至零碎的硬幣，這個世界被丟棄的金屬太多了，他有時去垃圾場裡撿些不要錢的廢金屬餵這個隨著他從異界過來的奇怪金屬蛋。

　　「該死的，還餵不飽你這頭豬啊！」林默從錢包裡摸出了一枚壹元硬幣，狠狠地丟向縮在沙發角落裡的金屬蛋。

　　甚至猶如水滴融入大海，壹元硬幣毫無聲息在接觸到金屬蛋表面時毫不受力的一沒而入，彷彿是到了什麼臨界點，金屬蛋表面的神秘符文猛然泛起暗紅色的光彩，有生命般飛速游動起來。

　　林默大吃一驚「怎麼回事？這傢伙終於吃飽了嗎？」金屬蛋的怪異表現就像吃飽喝足了終於想動一動了。

　　卡！～金屬蛋表面裂開一道縫隙，猶如腳踩在雪地上，無數細碎崩裂的聲音，這樣的裂隙越來越多，卻沒有像林默想像得那樣從裡面蹦出一個怪物來，而是讓人眼花繚亂的膨脹變大，不斷生長變化組合出一頭骨架嶙峋的奇異生物。

　　見到這個從未見過，猶如渾身都是金屬組成的金屬異獸，林默警惕心大起，積蓄不多的戰氣一點也不吝嗇，疾速提轉全身，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彈起。

　　金屬異獸剛一成形就迫不及待地打量著四周，當一雙泛著紅芒的雙瞳鎖定正凌空翻身的林默時，突然發出怒吼：「莫林！～」猛地撲了上來。

　　「是金幣？！」林默心道不好，這個一向桀傲不馴的傢伙在自己脅迫下為了救阿卡，和自己一同被禁咒吞噬，沒想到變成一顆金屬蛋與自己一同來到了這個世界，依著這個傢伙暴烈的性子絕對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一股巨力襲來，林默被直接凌空撞飛，重重撞到房間牆壁上滾到地上，林默忍不住發出痛哼聲。

　　一身堅硬鋼筋鐵骨，關節處生長著尖銳利刃，背脊一排沖天尖刺，頭頂一雙銳角，化為金屬異獸的金幣猶如電閃一般從沙發上彈起把閃避不及的林默直接撞翻，撲到林默身上，鋒利的利爪輕易抓透了林默的衣服，林默明顯感受到自己皮膚被劃破，一絲血緩緩滲了出來，自己僅剩地那點戰氣絲毫擋不住金幣猛撲，與壓在自己身上的金幣那雙詭異紅瞳對視，他能夠明顯感受到對方的怒火，他強忍著巨痛生生擠出一絲笑容：「嗨，金幣！好久不見！」

　　「莫林！莫林！莫林！」金幣森然的利齒在林默的脖子上巡遊著，一邊念叨著林默的名字一邊似乎在找哪裡可以下口，它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道：「哎呀呀，我的騎士大人，你怎麼變得這麼弱了，就像平民一樣，你的威風上哪兒去了？」

　　金屬怪獸歪著腦袋彷彿就像以往對待獵物一樣戲耍著，待到玩膩了就會殘忍地虐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