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龍騎戰機 作者:華表 (已完成)

 
ai.wu 2017-8-19 22:30:2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76 501852
ai.wu 發表於 2017-8-22 17:47
070金幣的口糧問題


  「雖然這次滅了對方一支走私隊,並沒有傷及根本,打蛇不死,後面『赤蠍』的報復會讓我們很頭痛,表面上對於『赤蠍』我們是鞭長莫及,這是劣勢,但也可以轉化成優勢,所以我建議主動出擊,先發制人,這是我們情報組對此制定的方案。」謝中校再次抽出一份資料遞到馮上校面前。

  「大隊長,這是我們天才情報員雙子星組合的姐姐李慕心上尉提出來的方案,計劃名稱叫『驅虎吞狼』,讓『赤蠍』無瑕顧及我們。」謝中校在這方面也花了不少心思。

  很顯然,為了一洗前恥,整個情報組的精英們嗷嗷直叫著奮起反擊,甚至擔當起了一線臨敵任務。

  牆體大螢幕一閃,出現一張地圖,有幾個不同顏色的色塊相鄰籠罩在地圖上。

  謝中校用遙控雷射筆不斷放大地圖,在一個紅色籠罩住的地圖上,紅色的光斑繞了一下,解釋道:「這裡是『赤蠍』的控制區,就在哈薩克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交界處,克孜勒庫姆沙漠內,基本上都是地廣人稀的地區,那裡曾經發生過東突分子的武裝叛亂地區,中哈兩國政府軍隊雖然圍剿過多次,但對這塊區域控制依然相對薄弱,他們可以隨時隨地逃到烏茲別克斯坦國,烏茲別克一直處於政局不穩,年前發生過大規模暴動,政府方面完全沒有能力配合我們,所以沒辦法從政府角度直接根除。」接著在『赤蠍』控制區鄰近的略小些淡黃色籠罩區域指示了一下道:「這裡是外號叫『神聖水銀鏡』拉提卡.歐薩姆的控制區,典型的民族主義者,手上人才沒有『赤蠍』那麼多,主要依靠礦產開發和天然氣產業為主要收入來源,對『赤蠍』的地盤,窺覷已久,相鄰的邊界沒少發生磨擦。」

  雷射遙控器的紅色光點不斷移動著,大螢幕上的地圖顯示的並不是普通人常見的行政區域,而是一個個地區勢力組織。

  「這裡綠色的區域是默蘭德部族控制區,與『赤蠍』有一定的經濟來往,屬於中立區域,還有這裡淡紫色區域是邁錫卡.卡德拉的武裝控制區,軍火生產為主,農牧業、水產和食品加工業為副,跟『赤蠍』屬於競爭關係,還有這裡,這裡,說白了,這一塊地方基本上都是當地軍閥武裝割據地區,真正的三不管地區。幸運的是,哈薩克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有中俄兩個大國參與多項共同援助建設項目,這裡老百姓的生活比起部族混戰的非洲要強多了。」

  謝中校的方案說複雜也不複雜,說簡單也不簡單,某些人不是喜歡在中國搞分裂嗎?既然這麼喜歡搞分裂,乾脆就在分裂分子的內部也搞搞分裂,拉攏這個,打擊那個,再給你的邊境煽風點火,多給你找點事情做做,沒精力來中國搞三搞四,這種事情中國在兩千年前的戰國時期就已經熟練的玩轉這種合縱聯橫的戰略,不過應用到國外還是沒幾次。

  「有情報已經確認『赤蠍』擁有從外部勢力淘換來兩架退役的F-14,還有改裝的武裝直升機,對周圍的勢力威脅很大,這種空中控制權的威懾力讓『赤蠍』周邊的那些勢力不敢輕舉妄動,看一下這是衛星遙感航拍圖像。」謝組長調出了一張圖片,沙漠盆地中赫然有一個小型機場。

  看著圖片,馮上校摸了摸下巴,說道:「評估一下,是否可以申請使用天基雷射武器進行直接打擊。」

  「恐怕不行,代價太大,雖然衛星直接攻擊固然合算,但是也相應曝露了天基武裝衛星的位置,每發射一次的成本也遠遠大於我們的收益。」謝中校搖搖頭,顯然這個高效率的主意,他早就已經考慮過,中國在太空中暗中佈局的那麼幾顆天基武裝衛星,主要用途是用於攔截洲際彈道導彈和核彈頭的。

  老美還在開發攔截導彈的時候,中國人就已經將天基武裝衛星悄悄送上了天。

  馮上校在情報組編製行動計劃上面看到一個名字同,臉色一變,「你打算派他……什麼?讓他去,這,這怎麼行,太荒唐了,這樣太危險了!就算是動用天基武器成本太大,也不能讓他去,這樣成本也不小。」

  開玩笑,就算情報組再異想天開,計劃再大膽,再出人意料,也不能跨專業跨得這麼離譜。

  「他?!絕對可以,對於他,我可以肯定的說,很多人都對這傢伙看走了眼,而且我們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他沒表面那麼簡單,我的雙子星也一起派去,暗中會嚴密保護,這個請領導放心,就算不能完成任務,憑他的本事也足以自保,一中隊的人可是親自試過了他的身手,不能把他當普通人來看,想想看,能來咱們『暗夜』的,哪個不是兵王,馮大隊長,什麼時候,你對自己的眼光這麼不自信了。」謝中校不動聲色的拍著馮大隊的馬屁,絞盡腦法為通過這個計劃而再一次添加籌碼,「這個計劃,參謀組的姬組長也是過了目,說是可行的。」

  『暗夜』情報組很多人對於境外很多組織而言,大多都是熟面孔,只要一出現就被認出來,行動中大為不利,情報人員使用壽命的短暫非常令他頭痛,幾個雪藏的得力幹將卻是不到關鍵時刻捨不得拿出來用,而且這次行動也全部都用了出來。

  於是謝中校的目光移到了其他部門,偏巧有一個能進了他的法眼,不僅面生,還能打能殺,性格果斷,且不說當不了千面人,最起碼當個僱傭兵都不容易露餡,誰見過對自己人都敢下那麼狠手的人。

  「我還是持保留意見,你們情報組先對他做個測試,回頭把測試結果拿來,如果不行,絕對不能放他出去,這樣的損失,『暗夜』絕對承受不起,這簡直是不務正業,你們情報組的膽子也太大了。」馮上校顯然不是一個容易被說動的人,但看在這個計劃的確令人眼前一亮,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最終還是劃下了一條底線。

  有能力、忠心、性格果斷,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的人才,誰都會想要,好不容易從別的地方挖來一個,馮大隊長可是愛護的很。『暗夜』的每一個成員,都是他的心頭肉。

  「放心,交給我去辦!」謝中校越想,越覺得雙子星提供的這個方案實在可行,憑著雙子星的掩護,把他送過去,拉拉偏架,下下黑手,直搗其最大的倚仗,那麼多令人叫絕的鬼點子使出來,保不準『赤蠍』哪兒還有精力來報復,恐怕自身難保都說不定。

  就是這樣的計劃,正是需要一個多面手才有能力完美執行,若是人多了就容易引起一些方面的注意,可能會遇到重重阻撓。

  現在這個節骨眼兒,符合這樣條件的人能上哪兒去找,還真當人人都是詹姆斯.邦德007啊?!

  可眼下正好有這麼一個符合要求的,謝中校當然不會平白放過了。

  ***

  「什麼?姓謝的,你打的究竟是什麼鬼主意!你還想禍害人是吧!告訴你,沒門,這裡不歡迎你,滾!」空勤組的機庫內,又聽見潘組長的咆哮聲,謝中校剛從馮上校那裡一出來就興沖沖地找到空勤組,結果兩句話沒談開,在對情報組仍有很大成見的潘組長這裡直接碰了個大釘子。

  現在潘組長對情報組非常感冒的很,特別是謝中校,每次看到都沒好臉色看。

  「你,你,姓潘的,別以為你長得凶我就怕你!借個人又怎麼樣,不願意就好好說!」泥人還有三分土性,謝中校漲紅了臉氣得要跟潘組長開練,潘組長話就像在打臉一樣,赤裸裸的打臉,他終於按捺不住情緒。

  「怎麼?開打是吧,行啊!」潘組長臉上大蜈蚣一抖一抖的,擼開了袖子,老潘當兵起跟別人幹仗就沒怕過誰,吃禁閉,寫檢討,照樣沒能消磨掉的火爆脾氣,若不是他這臭脾氣,恐怕這會兒早就是中校級的幹部了。

  機庫一角,拎著個大水桶正在為愛機清洗外殼的林默,被老潘的獅子吼給驚了一跳,轉過頭來看見這兩個冤家對頭不知何時又對上了,趕忙跑過來勸架:「哎哎,你們又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

  林默丟下水桶,趕緊插進來,把兩個已經臉紅脖子粗的傢伙一邊一個分開。

  「林少尉,你來的正好,我這裡有個計劃需要你的參與,你看一下,我已經找過馮大隊長批示過,只要再去做幾項測試就行,這個計劃裡的任務做還是不做,你自己說了算,我這裡決不強迫你!」幸虧謝中校還保持著一絲冷靜,趕緊拉著林默把正事給說了,免得被姓潘的這混蛋給耽誤了,情報組打翻身仗,可全指望這個人,謝中校拼著這張老臉不要,豁出去了。

  「小林,我們走,別理他,這傢伙沒安什麼好心!」潘組長攔住謝中校遞過來的紙張,皺起眉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死皮賴臉的傢伙,臉色更不好看了。

  「呃,老潘,能不能讓我先看一下,反正謝中校說行不行全憑我說了算,我要是不同意,最多浪費點時間,也不算吃虧。」林默看得謝中校著實有些可憐,每每碰上老潘都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潘組長一聽,真不是識好歹的小鬼,沒好氣地說道:「隨你隨你!等會兒給我個消息,聽我老潘一句,多長個心眼兒,別被人給當槍使了還不落個好,情報組就是最會算計人。」一刻也不想看到謝中校這張臭臉,拍拍屁股,轉身就走了。

  「謝謝林少尉的理解,就佔您一小會兒功夫,先看看吧!」謝中校刻意把姿態放得很低,雙手送上之前給馮上校看過的計劃書。

  「好,我先看一看吧!」林默接過來,就在原地一張張仔細閱讀著。

  翻了一頁,這第一眼看下去,林默抬起頭極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謝中校,謝中校滿懷期待著看著林默,嘿嘿乾笑了幾聲。林默沒說什麼,繼續將目光放進了下一頁中,越看越心驚,有點挪不開眼神。

  這個世界的人簡直是他媽太絕了,林默一邊看一邊心底不住的驚訝,異界的戰爭和起眼前這本計劃書裡的內容比起來,簡直是幼兒園小孩子打架,毫無章法,這計劃簡直太令人拍案叫絕了。

  林默心底直為『赤蠍』組織感到默哀,這簡直是針對它量身定做的絕戶計,不過對執行人員的要求也不低,冷兵器火器,各種交通工具,樣樣都得會,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而且還得不容易看出軍人的身份。

  尋常士兵手上的槍繭第一關就不合格,而像自己這樣剛剛大學畢業,專門用來握操縱桿的手簡直是純天然的偽裝。

  似乎這個計劃也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方案?!林默有些疑惑,再次抬起頭看向謝中校,想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出答案。
ai.wu 發表於 2017-8-23 17:28
071我叫楚中天


  在火車軟臥的底層座位上,林默看著窗外的風景,經過長長的地下通道從一座倉庫密道裡出來後,林默帶著自己的行李,像沒事人樣的混入在人群之中,順便掃蕩了幾個土煉鋼鐵廠,不動聲色的讓金幣混了個水飽,這傢伙再不餵點,又要開始鬧騰了。

  一路向火車站進發,跟在林默周圍金系巨龍一邊抱怨著一邊搜索著附近的金屬。

  當謝中校為林默第一次介紹本次任務的主要執行者,情報組雙子星的時候,這對雙胞胎表現的氣質幾乎讓林默以為看錯了人,姐妹兩人一模一樣冷靜自然的氣質,完全一樣的著裝和髮型,異口同聲的說話和同步的動作,讓人分不出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完全顛覆了林默第一次見到這對雙胞胎時的認知,妹妹衝動好鬥,姐姐理智冷靜截然不同的風格,女人天生就是優秀的演員,這句話真是沒說錯。

  一對這樣的雙胞胎要是刻意隱瞞雙胞胎身份去執行特定任務,就像施展了分身術,很容易製造出不在場證據。

  若不是其中一個不時從眼神中對林默洩露出一絲挑釁意味,還真讓人分辨不出來哪個是妹妹。相比之下,姐姐李慕心更顯成熟穩重,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也從未見過自己一樣,臉色淡然和自己很簡單的握手。

  估計在自己離開後,恐怕已經看出些苗頭的情報老手謝中校肯定會主動替自己報那一箭之仇。

  在情報組辦公區第一眼看到那對雙胞胎姐妹的時候,林默就猜到了這份所謂的計劃估計有點水份,從現場雙子星一左一右的介紹看,自己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幹得還是老本行,直接打打殺殺的活是另有別人去做,而且其中炮灰還不少,不過不是自己人,裡面有涉及到『代理人』這一個打著問號的行動身份。

  情報組為此出動了不少精英,分別奔赴目標,發動整個計劃方案,完全是團隊化運作,將整個局勢調動起來,達到這份計劃的最終目的。

  戰鬥機飛行員作戰任務本來就不多,不可能出現連續作戰的情況,只有在不斷經歷戰鬥和生死歷練,飛行員的空戰技才會快速成長,到了『暗夜』以後這樣的機會就更少了,一但出動,就不是什麼演習,而是真正的戰鬥,渴望磨煉的林默趁著這個機會乾脆就當出來散散心,順便看看能不能把金幣一年份的口糧全部攢齊了,到現在為止,金系巨龍的實力還沒有回復到異界的萬分之一。

  正因為這姐妹倆是這次行動中的暗中接應人,林默可以想像得到這一路不太平多少。

  具體詳細行動計劃,也就只有他自己、情報組雙子星及少數行動負責人、情報組長謝中校、參謀組部分人和大隊長馮上校知道,其他參與人員只有在啟動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的任務。

  一台嶄新的Mark II單反相機,一台I pad,一台I POD,一隻高倍望遠鏡,一台筆記本電腦,大容量運動水壺,牛肉乾,壓縮乾糧,指南針,電子書,瑞士軍刀,戶外打火石和牙膏牙刷生活用品若干,再塞上幾本旅遊指南和幾件換洗衣服一起,組成了林默簡單的行囊。

  偽裝援建石油項目和旅遊的中方下派人員,這對林默似乎沒什麼難度,除了學校畢業前的資料直到大學畢業的檔案,後面的資料全部被特殊加工過,真實的檔案已經調到了軍事人員檔案館封存,一般公安都只能查到公開在外面的假資料,這還僅僅是例行公事的保密條例,甚至還有偽裝殼公司的偽同事、偽同學和偽女朋友,一切都天衣無縫。

  不會存在隱瞞家裡人的說法,國家特殊部門一但徵收某人加入,會派專人明確告之對方父母,某人已進入特殊部門(至於具體做什麼也不會說),然後對至親全部封口並告訴如何應對外人打探等最基本的反偵察培訓,然後把所有的相關資料全部收走封存,彷彿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嘖嘖嘖!~兄弟,你手裡的單反多少錢買的?!我操,佳能的Mark II,無敵『兔』,好東西,要是Mark IV機皇就爽了。」林默軟臥對面底鋪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看著林默擺弄著手裡的單反相機,直流著口水,整間軟臥車廂裡就只有林默和這個年輕人。

  林默至今沒弄明白這被稱為敗家的單反如何擺弄,拿在手裡對著說明書,看得一楞一楞,聽到對面的年輕人羨慕的聲音,想了一下,回答道:「這東西大概兩萬一吧!」鈔票林默是沒有概念的,每個月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的津貼也差不多可以輕鬆夠買上一台這個佳能的EOS 5D Mark II單反相機。

  相機、I pad什麼的都是情報組友情贊助,任務結束後都不用歸還,在大戈壁執行任務,基本上被定義為一次性消耗品,還倖不倖存的下來都不知道,只不過是身份的掩護品罷了。

  而且還有兩三個不比機身便宜多少的鏡頭,似乎很複雜的樣子,嗯,都是國家和人民買單,就算放狗咬人也得配個好頸圈是吧。

  這東西不僅精密地不亞於電腦,還有極為精細的光學標準,偏偏金幣剛剛對電子學入門,還沒來得及對光學有所深入,連金幣對這台昂貴的敗家貨也表示毫無能力,是少數它無法解析的電子數碼產品。

  「能不能借我瞧瞧!」對鋪的年輕人看著林默完全是一副生手的模樣,笨拙的擺弄著這台堪抵他幾個月工資的相機,這個眼饞勁兒就不用提了。

  「你會使?!」林默毫不介懷地將相機遞過去,這個年輕人,個子不高,卻是精瘦,皮膚雖然白晰但有些粗糙,不似皮膚細膩的南方人,就像是個出來旅遊的白領小資。

  「平時也比較喜歡玩!我叫馬軍!來自北京,到伊寧去找我同學玩。」戴著墨鏡的年輕人喜出望外地接過相機,丟下了墨鏡,像寶貝一樣將相機抱在手裡,熟練地打開了電源,左右調整著參數,拿出相機包裡的鏡頭,反覆試裝,對著車外不斷瞄著,這麼昂貴的一台機子在手裡,感覺骨頭都輕了不少。

  「我叫楚中天!」林默的新化名之一,情報組為林默準備了好幾個身份,分別為行動前和行動中使用,這名為『楚中天』的正版偽身份證安安穩穩地插在他的錢包裡,不論哪個公安局都查不出問題。

  馬軍點了點頭,露了個善意的微笑,算是認識了,手上的相機卻讓他有些癡迷,擺弄個不停,彷彿這個相機他原本就很熟悉似的。

  「呵呵,不好意思,玩得有點入迷了!」馬軍玩了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發覺林默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熟練地玩著這台外號『無敵兔』的佳能牌單反相機。

  「這個相機是我剛買,還不太會用,看你用得挺熟,能教教我嗎?!」林默看對方玩得熟練有些眼饞,不可否認,林默雖然脫離了電腦盲的群體,但除了簡單的電子產品和戰鬥機操作外,再複雜些還是要抓瞎。

  馬軍那個羨慕嫉妒恨啊,拿著這麼好的機子糟蹋居然是小白,敢情是新機拿出來練手的,倒是看在林默大方的份上,毫無保留,極為負責地當好了這個老師,為這個初識的朋友講解如何使用。

  林默的學習能力倒是很快,若是光靠背說明書來掌握,估計得花上一段時間,難得碰上個玩單反相機的高手,何必捨近求遠,倒是樂在其中。

  「楚中天,你這是去哪兒啊,帶這麼好的相機?這鏡頭也不差啊!」馬軍一邊指點著林默如何操作相機,對著車廂外的景致調整鏡頭的光焦,一邊順口問道。

  情報組早就為林默準備好了一整套詳細的台詞,任何問題都可以毫無漏洞的對答如流,林默就是這麼照本宣科的回答:「去哈薩克斯坦的中石油援建項目打點零工,順便旅遊,看看中亞的風景,如果順利再去歐洲玩玩。」

  「你可真想得開!行萬里路,讀萬卷書,你這一路下來可是相當於在走絲綢之路啊。」不得不說馬軍的攝影技術出乎林默意料之外,由淺及深的現場教學,很快就讓林默將這台新機玩上了手,還能卡嚓卡嚓拍上了幾張,放到筆記本電腦上一看,拍攝質量也算初入了門。

  「差不多吧!馬軍,你的技術可真不錯!謝謝你教我了!」林默倒是有些欣喜,列車上隨便碰到同行的,也能解決自己的一點小問題,到是意外的驚喜。

  「小意思!你的機子可真不錯,小心保養,別讓風沙把鏡頭給磨了,這東西可嬌貴的很。」馬軍好心提醒著,之所以願意這麼主動教林默,一方面除了自己也想過過手嘗個鮮,另一方面也不想這麼好的東西明珠暗投,被不會使用的新手給糟踏了。
ai.wu 發表於 2017-8-23 17:30
072阿拉爾斯克


  有著相機作為共同話題,林默和馬軍倒是愉快的打開了話匣子,火車一路窗外風景單調,車上又大多是少數民族和異國人,難得同以漢語為母語,能聊得正歡的同路人,倒也不寂寞。

  兩個小時候後馬軍在一個小站下車了,他將會轉乘汽車去伊寧,在臨時停靠的小站站台上衝著林默揮揮手告別。

  林默在車同樣揮著手,火車上偶遇的朋友相互之間也只是留下了電子郵箱,天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再次碰面的機會。

  軟臥的票價本來就高,軟臥車廂內的人也不多,馬軍離開後,這間軟臥廂就再無其他人上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還好林默有金幣這個傢伙,在林默手上一會兒變成各種刀具,一會兒變成手錶或電子用品,有一句沒一句的陪著林默聊天,倒也不太無聊。

  趁著周邊無人,金幣在車廂裡極為賣弄地向林默展示自己最新取得的進展,除了最近解析到的新款槍支和各種刀具等沒什麼演化難度的機械體外,像手機、收音機、導航儀、鬧鐘都可以模擬出來,而且還用以前吞噬過的異界稀有金屬礦物演化出透明的金屬,進而可以實現液晶顯示幕或電子墨水的效果,靠著這傢伙吞噬過的不知道多少的處理器、集成電路和電子元件,還有貪污了林默津貼買的不知道多少容量的存儲卡,這傢伙現在也能當場給林默變出一台電腦來。

  難得跟著林默出趟差,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也多了不少,金幣也變得格外活躍了許多。

  現代產品的工業模組化設計,讓金幣演化複雜程度大大降低,只需要拼裝模組,再複雜的電路板也可以輕易演化出來,金屬有高導體,也有高阻體,雖然都是金屬,卻可以根據金幣的心意組合成電路或簡單的芯片電路,靠著存儲卡裡的驅動,讓金幣變成了一個似乎於百變構裝金屬生物。

  帶著金幣,林默倒是不用再擔心武器和工具,這本來就是金系巨龍的拿手絕活,也許這才是傳說中只有金系巨龍才會成為神靈手中最強兵器的原因。

  林默所乘坐的這列火車是跨國火車,可以直接抵達哈薩克斯坦,穿越國境線後,在阿克斗卡轉向西南,終點站在哈薩克斯坦的前首都、亞歐文化交匯中心的阿拉木圖。

  到達阿拉木圖後,林默將會再選擇轉乘其他火車前往阿拉爾斯克中國援建的石油管道線維護站去報個到,然後自己行動,雖然是個打掩護的職業,但也不能太明目張膽。

  這趟差為什麼只坐火車而不坐飛機,也許是出於林默本身為飛行員的考慮,情報組擔心他在旅途中會曝露出一些飛行員特有的習慣,所以才安排了這麼一趟列車之旅,此外火車對於安檢略鬆一點,總算可以讓林默多帶一些也許會用得上的東西。

  在中國與哈薩克斯坦的邊境線上,火車就地在安檢站台等候了約半個小時,兩個國家的士兵分別檢查了車廂和所有人,清理了禁止越境的違禁品後,才再次放行火車。

  自烏魯木齊出發後第二天下午,耗時28個小時,林默才到達了阿拉木圖,在阿拉木圖的第二火車站下了車。

  在火車下站的人群中,林默似乎看到了不知是情報組雙子星的雙胞胎姐妹中一個的身影,人潮一湧,轉眼又失去了蹤影。

  正因為看到了雙胞胎之一的相似身影,林默乾脆就在第二火車站買好了次日的車票,在車站附近找了一家賓館洗了個澡,吃了一頓烤羊肉,美美的睡了一覺,就像一個正常旅客一樣。

  在臨近中國的城市裡,漢語漢字還是比較通用,林默毫不費力的自行安排食宿。

  哈薩克斯坦共和國,人口一千七百萬,哈薩克族占65%,俄羅斯族占21%,還有日耳曼、烏克蘭、烏茲別克、白俄羅斯、維吾爾、韃靼和朝鮮等民族,國土272萬平方公里,橫跨歐亞兩大洲,哈薩克的礦產資源豐富,特別是核武器的鈾產量全世界第一,因為哈薩克的特殊地理位置和資源,目前也是中俄兩國的經濟與軍事力量的博奕之地。

  雖然是鄰近中國的國家,到處是充斥著分不清是哈薩克語還是俄語的陌生語言和建築讓林默並沒有產生不習慣的孤寂感,異界的斯蘭帝國也同樣是多民族帝國,只不過自己獨自一人背著背包在陌生的城市中行走,總會招來許多異樣的目光。

  好好休息了一晚,林默再次踏上火車,車廂輪子壓著鐵軌間隙有節奏的輕響聲,令人昏昏欲睡,車窗外重複著一模一樣的單調景致,林默初上火車時的興致已經蕩然無存,隨便翻了本書壓在臉上,倒在臥鋪床上,打著瞌睡。

  「今天是怎麼回事,這車子好像不對勁!」車頭的機車長不斷抱怨著。自打出了阿拉木圖,就覺得好像撞了邪,這列火車的速度忽慢忽快,而且還不時發出各種怪響。

  在停靠站台時,機車長找車站的維修人員一起突擊檢查,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火車依舊失了魂一般的在鐵軌上速度偶爾失控,所幸的是至少沒有出大亂子。

  同樣訂的軟臥車廂內,呼嚕聲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打得正歡,哲學書蓋臉的林默不經意露出的左手腕空空如也,金幣這傢伙也不知道竄到火位的哪個部位,不論在異世還是現在這個世界,林默都無可奈何的對其約束力並無改善,只要他一沒留神,這個喜歡隨心所欲的傢伙就我行我素的竄個沒影,更何況這個世界是充滿了金屬的世界,對金系巨龍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真希望林默下車的時候,這頭金系巨龍還能想得起找回自己的騎士。

  當林默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烈日和高溫烤炙著這個沙漠邊緣的阿拉爾斯克火車站,林默背著行李踏在站台上的時候,似乎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鞋底被久曬的站台燙得滋滋微響。

  吱!~在火車臨開動的一剎,車廂外面突然滾落一個金燦燦的硬幣,骨碌碌直奔林默,在他腳下碰了碰鞋邊突然一彈,無聲撞到林默的手腕上,如同液體般延伸滾動,半秒不到,一塊暗色金屬光澤的豪華手錶出現在手腕上。

  這個脫線的傢伙,又不知道上哪兒蹭飯去了。

  小站上少數下站的乘客並沒有看到這奇異的一幕。

  烈日下,林默只感覺渾身暖洋洋地舒適無比,體內小心保留的那一點點光系戰氣甚至無需自己刻意去控制,就飢渴地無需命令就開始自發運轉著,周圍天地間的光子能量若有若無的向林默匯聚而去,滲入他的皮膚下消失不見,林默原本所剩無幾的光戰氣飛速一點一滴的恢復著,幾乎媲美於林默駕馭著戰機在雲層上方所受到的光照強度。

  這裡簡直是光系戰士的最佳主戰場。

  這個世界的魔法元素極度稀薄,可是電能量和光能量卻是相當豐富,雖然與異界略有不同,以林默體內那僅剩的一點光戰氣作為種子進行融合同化,依然可以為林默所用,如果按這樣的光照強度,林默甚至可以自信在一個月內讓身體內重新充滿光戰氣的波動。

  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的哈薩克斯坦共合國的阿拉爾斯克分站,主要負責石油管線的維護和保養工作,今天這個被沙柳、梭梭、駱駝刺和仙人掌圍繞的大院到訪了一個不速之客。

  「我是楚中天,從總公司派來報到的。」林莫很容易在這個中石油分站找到了負責人,拿出了介紹信。

  這個分站地處偏僻半沙漠化半戈壁的地區,離得最近有人煙的地方也在十公里之外,一堵圍牆圍繞住上百畝地,在圍牆外站裡的員工自栽各種植物略為抵禦風沙,裡面也就是兩棟五層樓房,一棟辦公一棟宿舍,還有一個庫房,還有幾個蔬菜大棚,依靠光能蓄電和風力發電,一切設施都很簡陋,勉強做到自給自足。

  院內唯一的娛樂設施就是一個兼做直升機起降坪的籃球場,滿是沙塵的院子裡,就像是被廢棄了多年一般。

  林默到達這裡的時候,大部分站員都在外面巡查線路,隔個十天半個月回來一趟報告檢查結果和補充一下給養,很少有時間滯留在站裡,正因為如此辛苦,待遇也是相當豐厚,月工資過萬都是保底的。

  「歡迎歡迎楚監察來阿拉爾斯克!我是站長劉宏宇!」頭髮略長,戴著黑框眼鏡,年紀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對林默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可是在心底卻嘀咕個不停,明明人手已夠,總公司為什麼還要空降一個監察員過來,難道阿拉爾斯克分站最近出了大紕漏了嗎?怎麼可能,自己可是天天盯著的,就這麼個荒涼地方,每天補貼也就兩百塊錢,至於來這種地方鍍金嗎?!
ai.wu 發表於 2017-8-23 17:30
073草原的大巴車


  「謝謝劉站長,以後一起共事,要多多合作!」林默很是公式化的與阿拉爾斯克分站劉站長客套著,他知道這個劉站長對自己的真實身份和行動完全不知情,只不過是個被當作打掩護的局外人,自然也不會有更多的交集。

  劉站長很快給林默安排了一間單人宿舍,分站裡空房間有很多,雖然地處偏僻,但財大氣粗的中石油卻將每一個正式員工待遇考慮的極為優厚,否則這個鳥都不拉屎,一年到頭看不到一個漂亮妞,滿是沙石、荒涼乾旱的地方,誰願意來幹活,哪怕是邊境線上的邊防站也比這裡強多了。

  「好,謝謝!我先放好行李,熟悉一下環境,馬上就開始工作了!」林默的任務只不過是來報個到,說明有這個人在這裡出現過,不過石油管線分站的人員卻是流動極大,一般很少都見到人,用來插個掩護身份就再合適不過了。

  「行行,那您先忙!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劉站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總部發來的傳真說這個監察員派過來只是負責監察工作,級別上和自己平級,直接向總部負責,怎麼監察,工作安排怎麼列,具體做什麼也無需自己安排,說白了簡直就是一個自由人,幹活也好,不幹活也好,自己都管不著。

  難道還真是來鍍金的?!要鍍金去沙特啊,那裡的條件怎麼也比自己這裡好吧!劉站長把林默送到宿舍後,回辦公室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邊走邊扶了扶眼鏡,搖搖頭腹誹著。

  林默在自己新宿舍裡開始收拾行裝,這裡不過是個掩護,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待在這裡,後面還有自己的行程,那才是這次行動計劃的真正開始啟動。

  第三天,林默深居簡出,刻意和阿拉爾斯克分站的常駐員工及巡邏歸來的員工打了個照面,證明自己的存在,隨後隨便找了個藉口說是暗訪輸油管檢查,就一大清早藉著晨光搭著路過的貨車出發了。

  劉站長知道林默離開分站的時候,心裡就猜著這個新監察估計是受不了環境的嚴酷隨便找個藉口躲到大城市,哪裡是去暗訪石油管道線,這種事情太多了,甚至一些人剛到就躲在大城市裡直到工期結束。

  一輛載客四十人的奔馳大巴行進在猶如黑天鵝絨帶子般的草原公路上,雙向兩車著延伸向天邊,為避免司機在這極其空曠、車流稀少的公路駕駛過程中睡著,不時還刻意打幾個彎。

  已進入初夏的草原不同於哈薩克斯坦共和國那幾處陽光炙人的大沙漠,草長鶯飛,充滿了生機,漫漫蔥蔥各種各樣說不出名字的草彷彿給大地鋪上了一層綠色的厚實地毯,不時還可以看到放養的牛羊和牧民。

  大巴車裡只有二十幾個乘客,顯得略為空曠,車廂內迴盪著哈薩克特有的民歌,還有一些原蘇聯的歌曲,林默坐在車後,邊上沒有人,哈薩克與中國邊境相鄰,兩國國民來往頻繁,哈薩克族與漢族面孔相差無己,只有眉眼間略有差異,但一眼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有些鶴立雞群的林默也習慣了周圍人的驚奇眼光,放在國內,老百姓乍一眼看到個鼻高眼深或皮膚漆黑的老外,也同樣會多看兩眼。

  因為語言不通,並不是每一個哈薩克斯坦人都能掌握漢語,林默一路只能保持沉默,直到按計劃在第一時間找到嚮導,這輛大巴行駛的方向正是任務嚮導所在的地方。

  草原公路上的旅程是寂寞的,車外再美的景色看久了也會出現視覺疲勞,車上的乘客們都有些昏昏欲睡,年幼的孩子也不再精力十足的吵鬧著,除了車廂裡的音樂聲和仍在駕駛大巴的司機,車廂裡不時傳出喃喃低語或呼嚕聲。

  突然一陣劇烈的剎車和震動讓旅途昏睡中的乘客們措手不及,忍不住呼喊起來,在後排座迷迷糊糊的林默也被吵醒。

  就聽到車外突然傳來碰碰極為響亮的聲音,還有吵鬧的喊叫聲,隨著車外每一聲大響,都可以聽見車廂裡的女乘客們集體尖叫。

  槍聲?!林默揉揉眼睛,發現大巴不知怎麼停了下來,說實在的普通槍支對於擁有金系巨龍的龍騎士來說並沒有多少威脅,射來多少子彈,直接吞噬了就是,就當餵金系巨龍一點免費的糖豆,林默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他最關心的是怎麼還沒有到站。

  此刻大巴車不知何時衝出了公路,歪在了公路邊的草地上,一動不動。

  車窗外,七八個著裝各異的人,手裡拿著各種槍支,騎著馬匹,繞著大巴回來竄著,不時給大巴車體或天空放上一槍。

  可以感受到子彈窗擊到車體上的微微一顫,車頭的擋風玻璃上方出現幾個恐怖的大洞,綻放開無數細密的裂紋,有乘客已經被子彈擊傷,所幸的是大巴車體質量堅實,子彈也不是鋼芯彈頭,子彈進入的不深,捂著傷口的乘客大聲慘叫起來,車廂裡更加混亂。

  大巴的司機沒有任何怯懦的行為,無視對方手裡的槍在他面前威脅,反而極為憤怒的朝著車窗外大喊著,被子彈的炸開的擋風玻璃碎屑在他臉上劃出斑斑點點的細小傷口,司機滿臉都是血跡。

  但是回應他的,卻是故意瞄著他身邊的射擊和哄笑聲。

  這是一群劫匪!

  司機的大罵和窗外匪徒們的吆喝聲,林默一句都沒有聽懂,不是中國的特產:車匪路霸和城管,他對此表示毫無壓力。

  幾支AK的槍管塞進駕駛室窗口,對準了憤怒的司機,這陣兒司機才臉色刷得白了,碰上劫匪,槍子挨了也是白挨。

  窗外喊了幾句,形勢所迫,司機哆哆嗦嗦的手伸向大巴自動門開關,同時還說了一句,卻招來車外匪徒們不耐煩的喝罵。

  大巴車前門被打開的那一剎,車廂內爆發出一片驚恐的絕望叫喊聲。

  匪徒們拿著槍,是的,整個車廂內的生命財產任他們生殺予奪。

  車廂內少部分乘客有著哈薩克人和俄羅斯族人的悍勇,拔出隨身帶著的刀具,從坐位上衝出來,毫不畏懼地直奔已經衝進車廂的劫匪。

  遊牧民族的哈薩克人幾乎人手都有一把小刀,是生活中重要的傳統工具。

  第一個踏進車門的劫匪看見閃著寒光的短刀迎面而來,怪叫一聲,手中扣動了扳機,驚慌失措中的子彈毫無目標的擦著衝過來的乘客臉頰,將大巴車頂部打出一個小圓洞。

  還沒來得起扣動第二下扳機,第一個上車的劫匪就捂著脖子被反抗的乘客硬生生撞出了車外。

  遊牧民族的勇悍在這一剎那爆發了出來,剛剛還在絕望哭叫的女人們開始興奮的大喊,為反抗的男乘客助威,方才車上的混亂一掃而空。

  車外的劫匪一點也不猶豫,對著車前門一陣亂槍,打得裡面的司機在亂竄的子彈中間亂跳起來,最先得手的男乘客光憑著手中的小刀卻是力不從心,躲閃不及,挨了兩槍,滾出了車外,同夥的傷亡讓劫匪們推動了理智,瘋狂地對著倒在車外的乘客連連射擊。

  僅僅來得及慘叫兩聲,殺傷一個劫匪的乘客毫無還手之力的倒在了門口的車輪旁,屍體在彈雨中一抖一抖抽搐著,卻已經沒了聲息。

  大巴的前輪也被打爆了胎,整個車子往右前方一歪,失去了平衡。

  一排報復的子彈直接橫掃了車廂的擋風玻璃,幾個站起身打算反抗的乘客被子彈擊中,甚至一個小孩不幸被流彈打爆了腦袋,紅與白的腦漿在車廂內飛濺,嫩生生臉蛋一下子成了碎西瓜,他的母親突然失神般楞了一楞,猛地爆發出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

  劫匪們的報復行為,讓車廂內一片狼藉,就像是人間地獄,倒在過道上的男乘客痛苦的呻吟著。

  過了一會兒槍聲稍停,匪徒們終於想起了自己這趟是來打劫,而不是來屠殺,再次衝了上來,這回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惡形惡狀用槍指著那些乘客,氣勢洶洶地搶奪乘客們的行李,翻找財物,威逼著交出所有值錢的東西,稍有不對動輒拳打腳踢,甚至還用槍頂進對方的嘴裡,用對方的恐懼和哭喊取樂。

  劫匪們顯然不是第一次做,眼光毒辣甚至可以找出乘客身上刻意藏匿財物的位置,從車頭搜到車尾,一直到搶到後座的林默面前。

  嗯!~劫匪只是略楞了楞卻是一點都沒客氣,嘰哩咕嚕對著林默惡狠狠地說了幾句,濃重的口臭和一身羊騷味兒甚至連槍都不用使,幾乎就可以把人熏得暈過去。

  看到林默眨巴了幾下眼,一臉茫然的表情,再看看臉形和衣著,就知道大概是碰上個外國人,那個劫匪手裡拎著一支稜角磨得泛出金屬銀白色的老舊俄制TT33手槍在林默面前晃了晃,也不再說什麼,直接伸出手來,勾勾手指頭,一邊比劃著槍口。

  意思很明顯,打劫!~
ai.wu 發表於 2017-8-23 17:31
074殺戮序章


  林默眼光飄了一眼車廂,自己雖然可以消滅掉這幫劫匪,但自己畢竟不是刺客暗殺類職業,講究簡單和大殺傷力的龍騎士一但動手,殺招大開大合,並不能保證車廂裡的其他平民安全,最起碼這個車頂是保不住了。

  動手動靜太大,林默心中搖搖頭,乖乖的將自己的行李包遞了過去,順便摸出了自己的錢包奉上。

  看到眼前這外國小子如此聽話,劫匪露出了算你識相的難看笑容,俐落的搜索林默的財物,上千美元,幾百元人民幣,大部分是哈薩克斯坦本國貨幣堅戈,其他全是銀行卡,I pod?好東西,笑納了,I PAD看上去也不錯,收了,還有I phone手機,喜歡就拿了,七零八碎,這劫匪專業的把值點錢的東西全部搜刮了乾淨。

  不小心看到護照,果然,一大四小五顆五角星,中國的,難怪跟啞巴聾子似的,哈薩克語這麼差還敢跑這裡來找搶,簡直瘋得沒救了。

  將只剩下銀行卡的空錢包、旅行乾糧和只剩下衣物的背包丟還給林默,「嗯!嗯嗯!~」劫匪跟林默打起了啞語,揮揮槍眼睛凶神惡煞的一瞪,意思很明顯,還有沒有藏的,趕緊掏出來?否則小心吃槍子兒。

  林默哪裡還不明白意思,聳聳肩擺擺手,表示沒了。

  打劫通用手勢全世界都一樣,就和啞語一樣流行,不過使用的人必需有足夠的耐心才行。

  打劫一老外,語言不通,實在是太麻煩了,劫匪第一次感覺搶得這麼吃力。

  「嗯?~」劫匪正要轉身離去,突然瞇睛瞇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槍口指著林默哇啦哇啦一通話,說的林默莫名其妙。

  語言障礙什麼的,實在是太討厭了,林默和劫匪難得的意見一致。悲催的語言障礙,出發前突擊了一陣外語教學,只繼承了前任身體一部分英語底子的林默只有限地掌握了一部分日常哈薩克語,而且還是結結巴巴,只能作簡單溝通。任務裡林默並不需要多跟誰耍嘴皮子,與他接頭的人都懂漢語或者英語,而且路上會繼續擔負起教學的工作,情報組都已經為林默事先安排好,所以也不用太過擔心他在異國百分百雞同鴨講,更何況由於中哈經濟來往頻繁,哈薩克斯坦會漢語的人也不算少。

  劫匪槍指向林默的手,挑開袖子,露出林默手腕上一塊樣式豪華的浪琴手錶,簇簇新的金屬腕帶泛著幽光。

  「哈哈哈!~」好像是撈到了寶似的,劫匪發出怪笑,挑了挑槍口。

  林默做出OK的手勢,順從的摘下手錶,遞給劫匪,心底裡卻強按捺住偷笑,搶吧搶吧,等過會兒你們就知道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哼!~」劫匪一把搶過林默的手錶,斜眼蔑視了一眼林默,把劫掠的戰利品丟進搶劫專用的袋子裡,跟著其他同夥退了出去。

  大巴外的馬蹄聲疾響,這伙劫匪帶著之前受傷的同伴呦呦嚎叫著帶著戰利品,向遠方逃竄去。

  大巴車上只剩下男人們呼哧呼哧憤怒的喘息聲,婦孺們受到驚嚇的哭泣聲,還有死傷者親友控制不住的放心痛哭。

  此時,林默抓起自己的背後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讓開倒在過道上的傷者和死者遺體,向大巴車的中門走去,剛才大巴車司機特意留了一手,只開了前門,卻沒開中門。

  滿臉血污的司機突然從前後駕駛座上衝了過來,死死地拉住林默,哇啦哇啦大聲說著什麼,不過看他臉上急切的表情和語氣,大概還是能夠明白對方以為自己要獨自走路或者是找劫匪報復,不論哪一樣都是愚蠢的行為,就算遇不上手裡有槍的悍匪,夜晚上草原上的掠食者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林默微笑著不在意似的地甩開司機的手,嘴裡不斷的在說:「OK!OK!」反正詞不達意,司機發現自己的力氣居然沒有這個年輕人大,對方直接從手裡鬆脫出來,兩三步就已經下了車。

  大巴司機還想再追出車外,卻被林默隨手輕輕一推,一屁股坐倒回車門裡,他傻傻地盯著林默一步步離去。

  這個年輕人居然是瘋了還是怎麼的,怎麼能獨自一人行走在草原上,迫於一車的乘客還需要照顧,還要救治傷員等待救援,大巴司機只能看著林默消失在視線裡。

  這個世界沒有龍神,卻有龍的傳說,林默的龍騎士契約就只剩下一個心靈溝通的能力,劫匪們雖然騎著馬逃之夭夭,但從林默手上搶走的手錶卻是凶殘的金屬巨龍,都說無知者無畏,如果他們知道真相,別說打劫,恐怕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

  感覺好方向,林默順著劫匪逃走的方向一步一步追了過去。

  他不著急,反正力氣有的是,走路可不會累死龍騎士,然而劫匪卻要停下來休息,林默心底卻是穩穩的吃定了這伙劫匪。

  沒有直接讓金幣暴起殺人,主要是考慮到善後,這個世界的人族推理能力簡直是太強大了,要是知道個什麼怪獸,三兩下扯到自己身上,那可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主要還是怕麻煩,龍騎士只管殺人,什麼時候要還顧慮合理善後收尾,沒有了以前的空騎軍團相關人員配合,這個世界上只剩下自己唯一一個龍騎士,林默只能自力更生,小心行事。

  這伙劫匪極為狡猾,往一個方向直跑出二十公里後,又折轉另一個方向,不斷的策馬狂奔,不愧是號稱馬背上的民族之一。

  劫匪卻不知道有個傢伙居然靠著心靈溝通遠遠的吊在他們後面,不緊不慢,一步步的追蹤著。

  林默的步伐雖慢,但一步卻是踏出平常人兩三步的距離,在這茫茫草原上猶如鬼魅般忽隱忽現,當初穿著幾百斤重的龍騎重鎧依然平步如飛,更何況此刻身無重物,真要是跑起來,大概也不會比賽馬慢多少。

  天色入夜,林默獨自一人行進,依然是手錶模樣待在劫匪行囊中的金幣向林默指明方向,雖然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微弱的星光,但劫匪們所處的位置就像一支沖天的光柱一樣,在林默眼中清晰畢現。

  劫匪們雖然在早有準備休息地點換乘了馬匹,但是卻依舊人睏馬乏,入了夜後,在草原中紮下營來。

  想必遭劫的大巴那裡已經有警察趕到,但從事發到警察趕到,起碼需要兩三個小時,再加上救治傷員和匯報,至少會拖上幾個小時,要從這遼闊無比草原地找到這些已逃遠的劫匪,卻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深沒及膝的草可以輕易掩蓋住所有的馬蹄痕跡,而且劫匪們隨時可以換裝扮作牧民,躲過天上飛機的搜索。

  臨時搭起的幾個戶外帳篷圍繞起一個小營地,在小小的野外行軍爐上熱著一鍋熱湯,一柄鋒銳的哈薩克鷹嘴小刀不緊不慢地向鍋內削著燻肉塊,不時撒下一小搓香料,熱騰騰的水蒸汽帶著鹹香向周圍飄散而去。

  周圍割了一大圈草,拌上豆餅餵上了馬,一個絡腮鬍子的劫匪從馬匹的背囊裡拎出幾支小瓶裝的伏特加,丟給坐在行軍爐前的人,嘻嘻哈哈的擰開蓋子,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傳遞著,等著鍋裡的東西煮好,不時唱個一兩句民謠,表達自己今天收穫的喜悅。

  性子有些等不及的一個劫匪忍不住拉開袋子,翻看著收穫,不時發出哈哈哈大笑。

  大把的鈔票,金銀珠寶首飾,還有值錢的東西,這伙劫匪們清點著戰利品,盤算著怎麼盡快脫手,換取大把現金,又可以花天酒地的享受揮霍奢華的舒服日子,這伙亡命徒完全不把軍隊和警察放在眼裡,本來就是提著腦袋的買賣,只要跑得快,混得一天算一天,哪管得日後是吃槍子還是把牢底坐穿。

  行軍爐裡固體酒精發出淡藍色的火焰,湯鍋裡翻騰起來,燻肉塊兒,蔬菜還有其他什麼,已經餓壞了的劫匪食指大動,掏出各自的湯碗,分好人手一張囊餅,準備開動。

  「@#$%^&*」遠遠傳來有人在附近說話,可是聽不懂是在說什麼,林默偏就沒學過那些匪話。

  劫匪們有些驚詫的扭過頭望去,一個年輕人站在營地外圍,行軍帳篷邊的野外LED燈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正笑盈盈地看著他們。

  如果他們能聽得懂中文的話,一定能聽得明白林默所說的話,「好香啊,各位有沒有多一人份的嗎?!」

  這個龍騎士倒是挺會趕在飯點兒上。

  「是,是這傢伙!白天的時候,我就在車上見過他,還搶過他的一塊表!」其中一個劫匪突然站了起來,指著林默喊。

  這傢伙怎麼追上來的,難道還有其他人,劫匪們如臨大敵,乒乒乓乓將手裡的餐具丟了一地,手忙腳亂找出自己的槍,齊齊對準林默,還不忘手開了手電筒對著林默身後和周圍一陣猛照,試圖找出包圍自己的軍警們。
ai.wu 發表於 2017-8-23 17:33
075手表面上的最後一滴血


  「他怎麼追上來的!」其他劫匪在林默身後和附近什麼都沒有找到,空空如也。

  「你是什麼人!趕快滾開!」

  黑夜、曠野、獨自一人,橫跨將近一百多公里的距離,真不知道是怎麼追上來的。

  夜路走多了總要撞鬼,這伙劫匪卻有一種撞上鬼的感覺。

  劫匪們一點也不敢大意,這個被搶過的年輕人行為帶著詭異,他們不敢擅自開槍,殺人是容易,對手的底細卻一點都摸不清楚。

  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林默毫不在意,除了少數大口徑、強火力的火器外,像這些劫匪們手上拿著的TT-33手槍和AK,幾乎不能將他怎麼樣。

  語言不通,沒辦法,只好用拳來交流,林默從這些劫匪搶劫與殺人過程中習以為常的熟練,就看出這些人都是背負纍纍人命的亡命徒,遊牧民族的犯罪分子更加凶狠,更加草菅人命。

  林默毫無徵兆地突然雙腳一蹬地面,僅僅眼睛眨了一下的功夫就衝到了劫匪們中間,直接一拳就給一個劫匪放了風箏。

  嗷嗷慘叫著摔飛出去十多米高,手中不慎扣動著的AK74噴吐著子彈,槍焰急促爆閃,一道道暗紅色的彈道撒向天空,緊接著就傳來一聲沉悶的落地聲,再無聲息。

  這樣的高度摔下來就算草地柔軟,也是要去掉半條命。

  林默的動作太快了,這些劫匪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這麼近的距離,手中的槍簡直成了燒火棍,極容易殺傷自己人,這伙劫匪大多裝備著俄制AK74突擊步槍,採用的5.45口徑的小口徑槍彈號稱『毒彈頭』,打入人體後會劇烈翻滾,造成嚴重傷勢。

  劫匪們在慌亂中散來,可是林默的第二個目標就是曾經搶劫過他的那個劫匪,一巴掌拍掉對方手中與中國產五四式手槍同出一源的TT33手槍,另一手直接捏住了對方的脖子,猛地往上一提,一轉身就像拎一個麻袋一樣翻起,毫無反抗能力的被狠狠拍在林默身後。

  其餘劫匪被林默兇猛的攻擊給嚇得激靈了一下,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忍不住扣動的扳機,失去了理智,瘋狂掃射起來。

  突然一張巨大的鍋狀金屬圓罩出現在林默身邊,360度全方位罩住了他全身,無數子彈不分先後擊打在金屬圓罩上,就像打進了無底洞,甚至連個火花都沒濺起直接消失無蹤。

  這傢伙到底是人還是妖怪,劫匪們簡直快要被嚇瘋了,完全失去了人類語言能力,連連怪叫著。

  恭候多時的金系巨龍早已按捺不住,趁著這些劫匪的注意力被林默吸引,在他們對準林默開火前,化身為一面巨大的半球形盾牌生生護住林默,曾在異界做為龍騎士的時候林默都不曾享受到如此的待遇。

  AK74火力兇猛,戰鬥射速每分鐘400-1000發,可畢竟不是機槍,火力持續力不足的弊病暴露出來,突擊步槍說不好聽點就是炮灰專用槍,打仗衝鋒陷陣時,衝不上去就是一個死,當逃兵死得更快,一場陣地突擊戰時,士兵未必還能活著堅持到用完一個彈匣的火力。

  現實畢竟不是小說和電影,沒有人個個都是手裡都有無限彈藥的主角模式。

  30發弧形塑料彈匣頃刻間一洩而空,火器近距離遭遇近戰對手,如果一摟火全部放了空,那麼,接下來就杯具了。

  林默右手虛握凌空一揮,籠罩住他週身的金屬圓罩化作一柄長度幾乎與林默身高等同的巨劍,落入他的手中,樣式幾乎於以前的斬龍劍一模一樣。

  斬龍劍的殺傷力連龍族都不敢小視,這才是龍騎士的戰鬥方式,可是對於普通人而言,這種戰鬥方式太血腥,太凶殘了。

  龍騎士可是與巨獸作戰的高端戰鬥力!牛刀屠雞,就是形容眼下這個場面。

  巨大劍身泛著凌厲的寒光,金系巨龍的演化能力與龍騎士配合的天衣無縫,猶如電光一閃,林默附近又有一個劫匪槍斷人亡,僅僅是一劍,恐怕連坦克都能劈的開,更何況血肉組成的人類。

  甚至來不及更換彈夾,劫匪們的末日降臨了,從林默現身開始,就沒打算留下任何一個活口,把這些亡命徒殺一萬遍都不夠抵償他們犯下的纍纍罪孽。

  劫匪們走了調的淒慘叫聲也無法阻止林默的殺戮,巨大的劍身揮舞中將子彈一一吸收融合,連林默的毛都碰不到。

  正如林默所想的那樣,那些彈頭全是餵金系巨龍的糖丸,有誰會怕零食攻擊自己的,只需要張口吃就行了,連手都懶得抬。

  瘋了一樣的劫匪甚至忘記了逃跑,可能他們心底認為,碰上這樣的怪物,哪怕是開上法拉利也無法逃走吧。

  這個時候人類已經在恐懼到了極點後猛然爆發出無畏的勇氣,從一個極端衝向了另一個極端。

  草原上爆起激烈的槍聲,暗紅色的彈道在空氣中縱橫交錯,可偏偏卻無法擊中林默,甚至有劫匪被自己人的子彈給擊中,還沒來得及痛嚎幾聲就見到一道寒光迎著自己撲面而來,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近半的劫匪被林默殘忍分屍,槍也斷人也斷,子彈打空了,那些劫匪甚至拔出了馬刀,如螻蟻撼樹般向林默亡命衝來。

  AK也好,TT33也好,馬刀也好,子彈也好,人類手上絕大多數武器都是金屬製品,可偏偏碰一頭異界以金屬為食的怪物,當然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再加上一個龍騎士,哪怕是上帝或真主安拉降臨,恐怕也是只有一個結果,全是送菜!

  轉眼間,只剩下最後一個劫匪高高舉起的馬刀凝滯在空中,親眼目睹了近前一個同夥被林默從左肩劈到右腿,就像切奶豆腐一般生生分了屍,一腔滾燙腥氣的熱血噴了最後一個劫匪一臉。

  被血一淋,那個劫匪似乎終於回過魂來,左右看看,除了自己和對面的林默,草原上再無一個站立的人,空氣中濃重不散的血腥氣讓他一陣陣的反胃。

  這傢伙難道是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魔嗎?!

  他手裡的是什麼?!還有之前出現的罩子又是什麼,是神器嗎?!

  難道我們真的是罪孽深重,上天派神使來懲罰我們了嗎?

  僅剩的劫匪發出嘶心裂肺的嚎叫,就像狼群中最後一頭瀕死的孤狼,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剛才還歡聲笑語的同伴都倒下了,螳臂當車,甚至連反抗的勇氣都在同夥鮮血迎面一澆的時候消耗殆盡。

  啊!~~最後倖存的那名劫匪扔下手中的馬刀,掉頭轉身就跑,他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這個惡魔越遠越好,能夠享受每一次生命的呼吸都成了他的奢望。

  突然,他的腳步一頓,無法再往前一步,帶著疑惑慢慢低下頭看向開始向全身擴散麻木感的胸口,一支帶著弧形的利刃從胸口透體而出,越伸越長,直到顯現出一支巨大的彎月形無柄單面弧刃。

  猶如一輪美麗的殘月在他胸口顯現,末尾離開胸口的一剎那,劫匪感覺所有五感都離他遠去,一片黑暗籠罩住了他的靈魂。

  直徑近三米,近乎一輪美麗的下弧月形狀的弧刃漂浮在空中,微微抖動一下,鮮紅的血液毫無阻礙滑過閃爍著寒光的刃面,展現出一種近乎絕望的殺戮藝術。

  弧刃輕輕微轉,猛地撲向未曾挪過一步的林默,在空中越變越小,最後化作一塊造型奢華的手錶在輕輕一聲碰擊聲中,扣在了林默的手腕上,精確顯示時間的晶瑩剔透的表面上最後一滴殘血滴落在草叢中。

  林默繳獲的贓物極多,有好幾匹馬是專門用來背負贓物,這伙劫匪並不是短期內第一次作案,估計是多次得手,恐怕警方也無法找到全部失主。

  劫匪們的劫掠物全部堆到了一起,除了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林默沒有多取一件。

  槍、刀、子彈,一切金屬製品全部成了金系巨龍金幣的戰後甜點,這點慰勞並不為過。

  至於那些屍體,並不在林默的考慮之內,就這麼隨便丟在那裡,等到有人能夠找到時,恐怕也會荒野的野獸給吞食地不成樣子,即便有心人能看出些什麼,卻只能發現冷兵器利刃切割的痕跡,光憑這一點痕跡,並不能追查到林默的身上。

  恐怕這個時候警方已經將林默歸入了失蹤名單了。

  劫匪們帶著的馬匹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流彈打死了好幾匹,林默只牽過一匹棗紅馬,其餘的馬全部鬆開籠頭,解放了一切人類施加在它們身上的東西,直接放生了。

  背起背包,林默拿出地圖和指南針,認準了方向,牽著馬慢慢的步行在草原上,這裡到處是戰鬥後的痕跡,實在是不適合紮營。

  當晨曦第一縷陽光撒在林默的臉上時,沉睡中的林默眼睫毛抖了抖,從香甜的夢鄉中清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昨晚的戰鬥使他夢到了異界的龍騎軍團,戰友阿卡和他的火系巨龍,葛代爾大隊長,還有民政大臣那該死獨子的葛朗,林默和他們又在一起打打鬧鬧,和特西帝國火拚了好幾場。
ai.wu 發表於 2017-8-23 17:33
076哈薩克氈房


  曾經的記憶也開始漸漸模糊起來,半夢半醒的恍惚狀態下,林默分辨不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哪一個才是夢。

  林默從水壺裡倒出一點水在手心裡,抹在臉上一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迷離的目光迅速凝聚、閃亮起來,重新煥發出如鷹一般的銳利,夢依舊是夢,自己生活在現實之中,和平的生活不知不覺地消磨他的警惕心。

  他需要重新接受挑戰,磨礪自己,使自己永遠保持著戰士所擁有的一顆時刻警醒的心,因此他來了,來到這片危機四伏的草原。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哈薩克斯坦共和國內的草原和中國內陸的蒙古草原沒什麼區別。

  有了馬匹代步,林默這一路悠哉悠哉,才真正像個旅行的遊人,偶爾也會遇上狼群,也許是懾於林默身上令人恐懼的龍威,遠遠地嚎叫一聲,主動避開了。

  說到底現在能充當GPS衛星定位的金幣還是給林默提供了很大幫助,脫離了公路,幾乎是沖的目標的直線前進。

  遠處傳來悠揚的牧歌聲,還有淡淡升向天空的炊煙,林默微微一笑,今晚不必再睡在荒郊野外,也有口熱食可以墊肚子。

  這幾天林默在旅途中,沒少遇見過遊牧的牧民。

  雖然獨身一人,又語言不通,可是看到林默和善的談吐,又沒有任何武器,極為好客的牧民極為熱情的接待了林默,牧民的氈房成了林默臨時的旅館,手抓羊肉,油果子,熏馬腸,讓林默遍嘗了哈薩克的美食。

  哈薩克有一句古老的諺語,「如果在太陽下山時放走了客人,就是跳到水裡也洗不清這個恥辱」,他們認為客人是安拉賜予的,不可稍有怠慢。

  每次受到熱情的款待後,要臨走時林默都會留下一小疊美元,感謝牧民們的淳樸好客。

  林默駕馭著胯下的棗紅馬向炊煙升起的地方一路小跑而去,在草原上,哈薩克人中流傳說:「只要沿途有哈薩克,哪怕你走一年,也不用帶一粒糧、一分錢。」

  只要看到氈房,林默就算找到了今晚的落腳點。

  離得越近,前方人與牲畜的聲音就越清晰,可以清楚的聽見有小孩子的打鬧聲音。

  伴隨著馬蹄輕響,幾個小孩騎著小馬出現在林默的視線裡,互相追逐著,嬉笑著,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年紀不大卻是騎術精湛,在馬背上穩若泰山,甚至有時還會做一兩高難度動作。

  這才是真正的騎馬打仗遊戲,農耕地區孩子們手裡的竹馬與牧民們孩子胯下的那些駿馬比起來,可真是寒磣多了。

  不一會兒騎似乎看到有陌生人從遠方漸漸接近,好奇的停止了追逐,放緩了馬速向林默靠近過來。

  林默這一身打扮和草原上的牧民和格格不入,極為招眼,不過好奇的同時,也更容易受牧民的歡迎,與那些草原上的馬賊和野獸比起來,林默這個異國遊客更加可愛的多。

  孩子們臨近了幾乎只有十幾步的距離,笑嘻嘻的打量著林默,說著林默聽不懂的哈薩克語,不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忽然其中一個孩子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瞪大了眼睛看向林默騎著的馬,似乎在確認著什麼,突然臉色一變,驚慌失錯的大喊了起來。

  林默剛想揮揮手打招呼,卻看到這些孩子就像見到了鬼似的,扭著馬頭,轉身向氈房的方向跑去,把林默丟在原地。

  「怎麼了?!」林默左瞧瞧,右看看,附近沒有壞人啊,再看自己,自己也沒變妖怪啊!

  林默滿頭的問號,「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不一會兒,好幾個壯實的成年人拎著槍和馬刀衝著林默駕馬衝過來,直接把他包圍了起來,槍口對準著他,臉色不善。

  林默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對方這麼誤會自己,老實地舉起手來,情況還沒有弄清楚前,並不會向平民動手。

  對方看到林默一臉茫然,似乎更加生氣了,槍指著林默,馬刀一揮一揮的,似乎隨時會衝上來砍他。

  這個時候,一個套著袷袢,腰間纏著寬牛皮帶,頭戴色黑色絨邊白氈帽,赤紅色臉龐,鬚髮花白的老者打馬衝進圈子,手一揮,制止了包圍著林默的衝動行為,對著林默說了幾句話。

  還是聽不懂,林默攤開雙手,無可奈何,瞎貓碰死耗子似的,碰運氣似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會哈薩克語和俄羅斯語,你們說的什麼,我都聽不懂!」

  說實在的,林默有點後悔在來之前沒有做足功課,至少簡單的哈薩克語打招呼怎麼說都不知道,也不知是情報組那對雙子星雙胞胎姐妹忘了培訓,還是故意沒準備。

  出乎林默的預料,老者卻聽懂了,而且還用著比較流利的普通話說道:「你好,遠方的客人,很抱歉我的孩子們對你如此無禮!」

  林默一開口,老者就知道肯定是誤會了,板著臉對邊上的那些揮刀執槍的哈薩克漢子訓斥了幾句,這些漢子悻悻地收起了武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默終於鬆了一口氣,能不動手就盡量不動手,與巨龍搏鬥的龍騎士的力量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他當然不可能任由這些人對自己開槍刀砍吧。

  「請問,您的這匹馬是從哪裡來的?」老者的目光移向林默胯下的那頭棗紅馬,這匹馬是林默的戰利品,強壯有力,也很馴服聽話,草原上帶著也很方便,省腳力還不燒油,是最環保的交通工具。

  「馬?!」林默拍了拍棗紅馬的腦袋,棗紅馬親暱地轉過頭蹭蹭林默的手,林默怎麼也想不出問題會出現馬身上,這馬可是自己騎了好幾天了。

  「您看,馬屁股上是不是有個圖案,這是我們馬群裡特有的標誌,半年前被人偷了去,本以為找不著了,今天又被客人您騎著,所以……」

  不言而喻,那群騎馬的小孩子和成年漢子把林默當成盜馬賊了,在草原上偷馬是很重的罪,如果被失主抓到,甚至直接被失主處死都有可能。

  林默看向這些人的馬屁股,再看看自己這匹棗紅馬,果然,兩方馬屁股上用烙鐵燒印的圖案完全一模一樣,這些人對林默表示出憤怒和威脅,這才有理由說的過去,「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林默恍然大悟,立刻表示理解,「這馬可不是我偷的,而是從一夥強盜手裡奪來的。」

  「強盜?該死的盜馬賊!他們逃到哪裡去了,太謝謝你能給我們這個消息了,我要通知其他牧民,一定要消滅這伙害人精。」老者忿忿不平地揮了揮馬鞭,在空氣中甩了個響,彷彿抽在了那些該死的強盜身上。

  「呵呵,他們不知道往哪個方向逃了,反正搶我沒搶成功,反倒被我搶了!」林默呵呵笑了起來,半真半假的說道。

  反正這伙劫匪這會兒也差不多餵了狼,屍骨無存,任林默說什麼就是什麼。

  「反正今天正好遇上失主,這馬就當物歸原主好了!」林默跳下馬來,拍拍馬脖子,他也大度,畢竟一匹馬也有著牧馬人的心血,任誰被偷了東西都不會高興。

  既然碰上原主了,還是成人之美的好,大不了自己再走幾天路,反正離接頭地點不遠了,否則這馬還得找地方處理。

  「不不不!」老者連忙跳下馬來,極為驚訝地搖搖手後握住林默的手說道:「這馬被盜馬賊偷走,又能載著遠方的客人來到我們面前,這一定是真主的意志,您一定是我們的貴客,這匹馬就作為感謝您替我們教訓了這伙強盜的禮物,我們可不能收回。」

  冥冥之中也許真有真主安拉的意志存在,老者哪裡敢收回林默的馬,就當完全送給林默了。

  「不必了,我快到目的地了,也不可能隨時帶著這匹馬,這段時間的借用我已經很滿意了。」林默搖了搖頭,出行任務中,這馬臨時代代步還行,如果沒遇上原主人,林默甚至打算直接放生,雖然很馴服,腳力也不錯,但也沒辦法帶著回國。

  難道戰鬥機在天上飛啊飛,地上的馬兒在地上追啊追,基地裡也沒騎兵的說法啊!

  哈薩克的俗話中,祖先遺產中的一部分是留給客人的,如此巧遇,老者本欲堅決不收,不過林默說的也是實話,一個中國的客人獨身一人在大草原上行走,借匹馬臨時代代步雖然可以,當然也不可能把馬帶回國,就算帶回去可是怎麼養啊,又不是小貓小狗,隨便哪個超市裡都有貓糧狗糧賣。

  「那好吧!如果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哈薩克人對朋友一定是竭盡所能。」老者忽然轉過頭對那些壯漢們瞪眼怒道:「楞著幹什麼,還不去準備準備,宰一頭最肥的羊!把最好的馬奶酒拿出來!」

  那伙莽撞的漢子們哪敢裡說什麼,連忙作鳥獸散,趕緊去準備。
ai.wu 發表於 2017-8-23 17:34
077巴勒塔伯克和小偷


  老者拉著林默的手走向不遠處的氈房,一邊問道:「我叫布爾蘭拜,哈薩克人不像漢人那樣有姓氏,您可以直接叫我布爾蘭拜大叔就可以了,請問客人如何稱呼?!往哪裡去?」

  布爾蘭拜,哈薩克語的意思是「風」。

  「我叫莫林,出來一個人旅行。」林默啟動了新的身份名字,直接說明來意,他的行程也不是什麼秘密,這個異界的名字是他曝露或說漏嘴可能性最低的名字。

  「旅行?!」老者布爾蘭拜沉默了一下,「我勸你,不要再往南去了,那裡是沙漠,可不要一個人進去,實在是太危險了。」在他所知中,南邊一向是東突分裂主義者的活動範圍,這個年輕人獨自一人去,特別還是中國人漢族身份,不得不令人擔心。

  「沒關係!我有認識的朋友附近的鎮上做生意,我這趟也是去找他,不會太往南。」林默找了個藉口,掩飾過去。

  90年代初,中亞各國獨立後,活動在哈薩克斯坦等中亞各國的分裂組織打著『東突厥斯坦』的旗號,對中亞各國和地區的安全構成威脅,一直沒有停止過恐怖活動。

  情報組謝中校曾給林默的地區勢力分佈圖指明了各個地方勢力分佈,而且這些武裝組織背後,背後都有『世維會』、『東伊運』和『維人黨』等分裂勢力的影子。

  「要不,我讓我的二兒子巴勒塔伯克給你作嚮導,也能保護你,我兒子個個都是草原上的雄鷹!」布爾蘭拜朝著正從羊群裡拖出一頭肥羊,吆喝著準備開刀的幾個哈薩克壯漢努了努嘴。

  面對布爾蘭拜大叔的熱情,林默也不好拒絕,有一個當地人做為嚮導帶著,安全係數也能略為提高一點,「那好吧,謝謝布爾蘭拜大叔了。」

  「呵呵,好好!果然是真主安接送來的客人,這才對嘛!」布爾蘭拜笑開了懷,花白的鬍子一抖一抖,之前林默堅持要把從盜馬賊手裡搶回來的馬送還,他就已經不好意思了,林默能夠接受他的好意,讓他心理總算平衡了一些。

  黑夜籠罩了一望無際的草原,視野裡的綠色變成了黑色。

  氈房間的烤爐內,不斷爆出火星,撒上香料的羊肉焦香,混雜著馬奶酒的甘甜,讓所有人的心情都愉悅起來。

  布爾蘭拜親自提水讓林默洗手,端著烤羊的盤子放在他的面前,依著習俗,林默將羊頭的腮幫肉割下一塊先嘗了一塊,然後再割下左耳,最後切下羊頭送回給布爾蘭拜大叔。

  走完這一流程,招待林默的晚宴正式開始。

  手抓羊肉、馬腸、包吾爾沙克(油果子)、抓飯、傑尼特(糜子、麵粉、油、蜂蜜等混合的冷食),一道道民族特色的美食擺上來,林默也沒有客氣,在這裡越顯得謹慎的客氣才是對主人的不尊重,吃得越多,主人才會越加開心,這是所有好客的遊牧民族共同點。

  天色一亮,林默就牽著棗紅馬和布爾蘭拜大叔的兒子巴勒塔伯克迎著晨曦跨馬向南,巴勒塔伯克是個沉默寡言的紅臉膛漢子,雖然也能聽得懂和講幾句簡單的漢語,卻依然要靠著手勢與林默才能勉強交流上幾句。

  在中午,幾塊乾肉、囊和奶茶將就了一頓,此時已經接近了草原與沙漠的交界,原來茂盛的草場漸漸稀疏,大塊的石礫多了起來,直到傍晚,林默和巴勒塔伯克才看到了遠方隱藏的星火燈光和小鎮的影子。

  「那裡,槍,人,很危險!小心!」巴勒塔伯克顯然聽說過這個小鎮,雖然沒什麼名字,地圖上也不好找,但是他也知道這是個亡命徒、罪犯和淘金者的聚集地,在這裡的人,除了想冒險撈一票的投機者外,其他的全是危險分子。

  巴勒塔伯克和父親一樣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來自中國的年輕人會堅持到這樣一個地方來?!不過世界上有太多的為什麼讓人想不明白,布爾蘭拜等人並沒打算再三阻止,只能多次善意的提醒。

  「我明白,謝謝你送我到這裡,巴勒塔伯克,你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林默已經看到了地圖上的接頭地點,躍下馬來,把背包背在身上,韁繩和馬鞭遞向巴勒塔伯克,「好了,後面這匹棗紅馬我也不會用上了,你帶回去吧,順便幫我向布爾蘭拜大叔說聲謝謝!」

  這個紅臉膛的草原漢子看向小鎮的方向,皺起了眉頭,囁嚅了幾下嘴唇,搖搖頭,並沒有接過林默遞過來的韁繩和馬鞭,「不,我,陪你,進去,不然,我,不放心,阿爸,也會,罵我!」

  雖然漢語說的一頓一頓極為費力,但看得出這個熱心腸的漢子確實是真心在關心林默。

  「真是執拗啊!」林默搖搖頭,收回韁繩,點點頭,並沒有拂了巴勒塔伯克的好意,「好吧,咱們在鎮子裡住一晚,明天早上你就回去吧!你放心好了!」

  布爾蘭拜大叔和巴勒塔伯克兩人所說的危險,對於林默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

  既然來了就不妨大開殺戒吧,手腕上的金幣似乎感受到了林默的殺氣激盪,晶瑩的非玻璃質地表面微微泛起細微水波般蕩漾。

  似乎這個小鎮與其他地方的小鎮並沒有什麼不同,到處都是和自己一樣的旅行客,有騎馬的,也有開車的,有獨自一人行走,也有成群結隊的,林默和巴勒塔伯克兩人走在街道上一點都不起眼,甚至沒有異樣的眼光盯著自己。

  也許這個沙漠邊上的小鎮上,外來人並不少見,什麼樣的種族都有,哈薩克族與漢族本身外貌上區別就不太大,更何況林默身邊還有穿著民族服裝的原汁原味哈薩克大漢,天然的掩護使林默並不顯得格外扎眼。

  「哎喲!」一聲稚嫩的男孩聲音響起,林默同時感覺到撞擊,低下張望尋找接頭地點的目光,卻發現一個小男孩撞到了自己的懷裡。

  「伊茲韋涅吉(對不起)!伊茲韋涅吉(對不起)!」小男孩的口音像是俄語,不斷點頭哈腰像對林默道歉。

  哈薩克斯坦原本是蘇聯的加盟國,雖然國語是哈薩克語,俄語依然是官方語言。

  「小鬼,滾開!」巴勒塔伯克瞪大了眼睛用哈薩克語毫不客氣的驅趕,在這種地方莫名其妙的碰撞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小男孩也不敢說什麼,似乎被巴勒塔伯克給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倒退著鞠躬,剛想轉身離開,就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被生生扳了回去。

  「男孩,錢包還給我!」林默直接開口道,雖然他不懂哈薩克語和俄語,但卻很細心的發現,自己開口後,這個小男孩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露出一絲驚慌,顯然也是聽得懂漢語的。

  小男孩連忙擺手,搖著頭,說著林默聽不懂的語言。

  欲蓋彌章!林默笑了,聽不懂還裝著搖頭擺手,分明就是在裝,他也沒多廢話,直接在小男孩身上搜了幾下,一隻黃色的牛皮錢包出現在林默手中,錢、卡,一個不少。

  錢包從身上被搜出來的那一剎那,小男孩臉色一下子白了,拚命掙扎,試圖從失主的手裡逃走。中亞有些地方會有個特殊的習俗,被抓住的小偷很有可能被失主砍掉手,特別是偷馬賊更有可能連命都沒有。

  可是普通一個小男孩的力量怎麼可能與龍騎士相比,無論小男孩怎麼掙扎,林默的手都沒有放鬆,年紀不大,居然偷到自己身上,看來也挺有眼光的,錢包倒是小事,林默正愁找一個本鎮的人問問接頭人的信息,這小傢伙就自己撞上門來了。

  林默嘴角浮起了笑意。

  小男孩不停的對林默拳打腳踢掙扎著,笨拙地用漢語喊道:「放開,放開我,救命啊!有人販子!搶人啊!」果然這小男孩會漢語,還會倒打一耙,這威脅的話不是說給別人聽的,專門說給林默聽的,只要林默心中一慌,小男孩就馬上開溜,這裡他是地頭蛇,躲到哪個隱秘的角落裡,還真的是不好找。

  可是這樣又有什麼用呢?作為龍騎士,什麼樣的陣仗沒有見過,作為國家高端戰略力量,不論異界還是這個世界都有專門的培訓,不可能時時都有人隨身保護,如果沒點應對經驗,還不輕易被不起眼小人物給幹掉,那實在是太冤枉了。

  這個鎮上接頭人的名字叫阿吉,是個又矮又胖,長著小細眼睛的五十多歲中年男人,以前當過土匪,自從娶了個維族老婆後就金盆洗手,有時還幹點倒贓賣贓的活計掙點餬口錢,至於原名叫什麼卻沒有人知道了,認識他的人都這麼阿吉阿吉的喊著,林默此次過來正是與他聯繫下一步的行動路線,因為在這種各種勢力交錯的區域,一個陌生人想深入是很困難的,很有可能被警惕萬分的獨立武裝或黑道勢力襲擊。

  剛要開口詢問接頭人的地址,一塊石頭挾著嘯叫狠狠地砸向林默。
ai.wu 發表於 2017-8-23 17:35
078布喀


  叭一聲脆響,一條鞭影疾速甩了過來,石頭被凌空抽飛,陪著林默來到小鎮的哈薩克漢子巴勒塔伯克怒罵著了一聲,這時一條胡同裡鑽出好幾個小孩,大喊著衝著林默拚命扔石頭。

  被林默抓住的小男孩見機行事,用力一腳蹬在林默的腿上,死命一掙,嘶啦一聲,肩膀上的衣服被撕開一條口子,小男孩的眼裡立刻浮起一朵淚花,顯然這一下代價不輕,痛地厲害,但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竄入旁邊最近的巷子裡消失不見。

  反應過來的林默手中只剩一下塊破布,完全無視丟過來的石頭,卻沒有追上去,這小鬼花樣百出,居然還有同夥掩護,真是太狡猾了。

  巴勒塔伯克甩起鞭花,牧馬人玩鞭子堪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他連連抽飛了好幾塊石頭,可是依然有幾塊石頭飛向林默,可是林默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石頭直接擦著林默的身子飛了過去,無一中的。

  在林默眼裡,就那幾塊石頭奇慢無比的飛行軌跡完全不可能沾到自己,因此更加懶得躲閃,這是龍騎士和飛行員的規避和攻擊本能,航炮、導彈、飛矢和魔法的攻擊包線遠比扔石頭要凌厲多了。

  「算了,巴勒塔伯克!也沒被偷走是吧!」林默丟下手裡的破布,看著那幫突然冒出來為同夥解圍的小孩們一哄而散,扯住了打算衝過去的巴勒塔伯克。

  哈薩克語中的髒話本來就極度稀少,而且很多是其他語系裡的,巴勒塔伯克惱怒的也就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就算不懂哈薩克語的林默都能聽得出來是什麼意思了。

  「這群小偷!長大了還不變成吃人的狼!」

  草原牧民對這些靠不勞而獲,糟蹋別人辛苦血汗的小偷極為憤恨,巴勒塔伯克忿忿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林默只能去找其他人,讓巴勒塔伯克代為翻譯,只是令林默沒想到得是,那個看似忠厚老實的雜貨店舖老闆並沒有熱忱地直接回答巴勒塔伯克的詢問,反而伸出手指搓了搓。

  這個手勢是國際通用語,要錢!

  操,問個路都是死要錢!

  林默從錢包裡掏出十元人民幣,在中亞和中國的周邊地區,人民幣還是硬通貨。

  雜貨店舖老闆看了一眼林默手裡的鈔票,不動聲色地擺了擺手指,不夠!

  林默再拿出一張十元,還搖頭!

  林默怒了,拿出一張紅燦燦的一百元往雜貨店舖老闆手裡的一拍,甚至沒讓巴勒塔伯克翻譯,直接指著店舖老闆說:「你要是還不夠,我就拆了你的鋪子!」

  還訛上人了,這都什麼人啊,果然是人心隔肚皮。

  林默臉上的表情和動作,再加上一個虛張聲勢作惡形惡狀的哈薩克漢子,雜貨店舖老闆心領神會,在這樣的混亂小鎮上開店的他當然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他飛快地從林默手裡搶過那張百元人民幣,操著怪腔怪調的哈薩克語揮著著手,筆劃著給林默和巴勒塔伯克指路。

  能在這裡做生意的,只要交易另一方不是太弱勢,就不會存在房間的欺詐,收了錢的雜貨店舖老闆解答還算細緻,還沾著口水在櫃檯上劃著簡陋的鎮地圖,總算讓林默這一百元大鈔沒有白白打水漂。

  遁著雜貨店舖老闆的指示,林默和巴勒塔伯克在鎮邊上找到了一處破土圍牆的小院落,低矮的圍牆可以看到院子裡的一切,破舊簡陋,甚至連牲畜都看不見一頭,破破爛爛屋門半虛掩著。

  這個情報線人的日子混得也夠嗆,林默心裡暗道,敲了敲院門,大聲道:「阿吉,阿吉!你在嗎?」

  似乎家裡沒有人,一點回應都沒有,他輕推院門,似乎沒有上鎖,稍一用力,門在吱吱呀呀的呻吟聲中向一邊倒了開去。

  林默把棗紅馬的韁繩交給巴勒塔伯克,獨自一人走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喊著。

  奇怪的是沒有任何反應,按道理來說,應該有人出來跟自己對接頭暗號才怪,怎麼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林默卻感覺到房子裡有人,有呼吸的波動存在。

  他直接手伸向屋門,和院門一樣,仍舊沒有上鎖,屋內的似乎有一股奇怪的臭味,讓林默第一時間摀住了鼻子。

  也許是屋門被推開的聲音,林默可以感覺到屋子裡的那個呼吸聲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他直接朝著那個呼吸波動的地方走去,穿過廳堂,進入到狹小的後院,目標直指帶著煙囪的廚房,微弱的呼吸聲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這還是靠龍騎士敏銳的感官發現的,若不是如此,林默還真不知道這個看似已經荒廢已久,似乎沒有人居住的院落裡還有人。

  林默徑直推開廚房門,卻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倦縮在土灶旁破敗枯枝爛木柴堆裡,隱露出的衣服和肢體微微顫抖著,門被推開,外面的陽光一下子照亮進廚房內,林默清晰的聽到滿地灰塵的柴堆後面發出一聲被強自壓抑住的驚呼聲。

  「出來吧!看到你了!」林默好整以暇地靠在破爛的木門套上,看著柴堆。

  這時柴堆後面伸出一個稚嫩滿帶著驚恐的面孔,與林默打了個照面。

  「啊!你!」是個小男孩的臉看到林默時驚恐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格外驚訝,林默也深感意外,非常不陌生,而且還很熟,恐怕也是這個鎮子上他第一個熟人,正是方才扒他錢包的那個小男孩。

  「你!」林默也同樣驚訝,還真是冤家路窄,小男孩身上衣服肩膀上的一個破洞正是他逃離林默時給抓破的。

  「你,你想幹什麼!錢包你不是拿回去了嗎?」小男孩像受到了極大驚嚇,失去平衡摔在地上,連忙倒退著遠離林默,不顧骯髒縮到一個角落。

  林默笑了起來,這灰頭土臉的小傢伙真是像兔子一樣膽小,他笑了一下,蹲下身,舉起雙手道:「呵呵,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來找你的,你怎麼在這裡?」

  「這,這是我家!」小男孩吸了吸鼻涕,抹了一下鼻子,棕色的瞳孔帶著驚恐和警惕地盯著林默,手無意識的在地上抓摸著什麼任何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哪怕是一根草也好。

  「你家?阿吉是你什麼人?」林默似乎想找出這個小男孩和情報上阿吉那個又矮又胖又小細眼的相貌特徵,可是怎麼看怎麼不覺得阿吉和這個異族小正太有什麼遺傳上的特徵。

  林默忘了自己在這裡才是異族。

  「他是我阿爸!」小男孩聽到林默說到「阿吉」時,一直提著的心就放鬆了不少,最起碼應該不是仇家。

  「你阿爸?阿吉人呢?我是來找到的,我已經和他約好在這裡見面的,人呢?」林默有些吃驚,就阿吉這麼矮胖醜陋的傢伙居然能生出這樣的小孩,難道是基因突變。

  「我,我阿爸死了!」小男孩忽然眼圈一紅,眼淚水兒骨碌碌從眼眶裡滾了下來。

  「你阿媽呢?」林默想起阿吉還有一個維吾爾族的老婆,這院子這房子不應該像沒人住的樣子。

  「也死了,被人打死了!」林默的話似乎觸及到小男孩的傷心處,他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滿是灰土的髒手抹著眼淚水,轉眼就抹成了一個花臉貓。

  「被人打死了!」林默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才幾天時間,行動計劃書到手的時候,還沒有任何消息說接頭人有生命危險,怎麼他剛一到就發現接頭人早就出了意外。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林默站起身,走過去把阿吉的兒子從地上拉起來,替他拍乾淨身上的灰塵,語氣和緩地問道。

  「半個月前一夥人衝進家裡,我阿媽在外面阻擋他們,我阿爸剛把我藏好,就被他們給拖走了,連阿媽也不見了,第二天,鎮裡的馬隊巴特爾汗大叔在鎮外發現了我阿爸和阿媽的屍體,嗚嗚……」小男孩哭得滿臉縱橫交錯。

  「好了,別哭了,你叫什麼名字?」林默這才想起來還沒問這小男孩的名字,不過接頭人的意外死亡,卻讓他感覺這次行動沒那麼簡單,得盡快聯繫上情報組的雙子星才行,把情況匯報上去。

  突失雙親,小男孩對什麼人都是極為警惕,自我保護意識極為強,僅僅因為林默喊出他阿爸的名字,又和言細語的跟他說話,小男孩的警戒心一下子降到了最低,很乖地報出了自己名字:「我叫布喀!」

  「你阿爸阿媽不在了,你怎麼生活的呢?」林默看著又黑又瘦,似乎好久都沒洗過澡吃過飽飯的小男孩,彷彿就想起了自己的幼時,異界小城一處散發著腐爛臭味的垃圾堆,一個瘦小的身影努力的翻動著,只是尋找著一口能夠果腹的食物,或與野狗扭打在一起,不顧皮開肉綻,就為了一塊骨頭上一丁點肉絲。

  「就是靠……」布喀臉上得難的紅了紅,哭泣頓了頓,哽咽著地道:「靠偷點東西混口吃的,還有靠特列克、加曼拜、吐爾森他們互相幫著過著,他們的阿爸阿媽也死了。」
ai.wu 發表於 2017-8-23 17:36
079俄羅斯金毛的一槍


  特列克、加曼拜、吐爾森應該就是幫著布喀解圍的那一夥孩子們,同樣都是孤兒,在這混亂地帶,大量的孤兒不可避免,無法生存的就死去了,掙扎著活下來的以後就被一些勢力招進去充當打手、敢死隊和骨幹,往往真理在生存的脅迫下蕩然無存,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資格奢談什麼正義和道德,林默對此深有同感。

  「可憐的布喀,走,我帶你先去吃頓飯,再洗個澡。」林默站起身歎了口氣,拍了拍小布喀的腦袋,說道:「我叫莫林,是你阿爸的朋友介紹來找你阿爸的。」

  小男孩布喀勉強止住了哭聲,聽話的跟著林默出了廚房,眼神中卻不時閃過一絲警惕,怕是受到如此大的劇變,不可能短時間裡就完全信任林默。

  外面的屋子裡都是一片破舊,看來阿吉家出事的這段時間,家裡沒少遭受洗劫,小布喀能活到現在,也算是靠著機靈和命大。

  看來這條線斷了,林默得請示上級另想辦法。

  林默牽著布喀的手剛後從後院穿過正廳來到前院,就看見院門外圍著一夥人,正圍著陪林默來小鎮的哈薩克漢子巴勒塔伯克。

  巴勒塔伯克緊緊捏著馬鞭,臉紅脖子粗正在與對方對峙,兩方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布喀!你先進屋裡去,一會兒就好!」林默轉過頭看到緊緊拉住他的手的小男孩布喀渾身顫抖著,彷彿受了驚的兔子似的面無人色,安慰地在男孩頭上撫了一下,拉出自己的手,把男孩又推回了屋裡。

  「怎麼回事?巴勒塔伯克!」林默出了前院的門,來到哈薩克漢子身邊掃了一眼圍住院門的那伙不好懷意的人。

  七八個年輕人,一看就不像是什麼正經人,有俄羅斯族的,也有維吾爾族的,一臉挑釁地盯著巴勒塔伯克和林默。

  「漢人!你知道這裡是哪兒,乖乖的和你的同伴把馬交出來,算是在這裡的保護費,我們兄弟幾個保證不來找你的麻煩。」一個穿著皮褂子,敞著胸毛的傢伙手裡握著一柄閃亮的馬刀指向林默。

  林默的話顯然讓他抓到了什麼,氣勢極為囂張,抬起下巴,一副吃定了林默兩人的意思。

  「這夥人要搶咱們的馬!該死的混蛋!」哈薩克漢子巴勒塔伯克顯然是氣壞了,握著馬鞭的手青筋直爆。

  「你們廢話太多了點!」林默的身形突然模糊起來,緊接著就聽到一連串的慘叫和重重的墜落聲。

  哈薩克漢子巴勒塔伯克揉了揉眼睛,就剛才一會兒功夫,這幾個流氓全部趴下了,全部堆成了一個人堆。

  巴勒塔伯克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口,楞楞地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幾步遠的林默,甚至連林默的動作都沒有看清,這個漢族小子簡直太快了,只看到人影晃動了幾下,連眼睛都跟不上。

  這傢伙,難怪能手無寸鐵的獨自一人從強盜手裡奪回棗紅馬,這身手不僅巴勒塔伯克從未見過,更從未聽說過。

  「好了!巴勒塔伯克,咱們走吧!」林默拍了拍手裡的灰,小流氓而已,只要放翻就行了,沒必要跟他們講什麼道理,自己也趕時間,他衝著阿吉家的院子裡喊道:「布喀,出來吧,沒事了,走吧!」

  緊閉的屋門打開一條縫,小男孩伸出頭看向院外,除了巴勒塔伯克和林默兩個站著的,其他人全趴下了,他戰戰兢兢的走到林默身邊,他認得趴在地上的這些傢伙,是這裡有名的小混混,還是上不得檯面的那種,就知道欺負一下外鄉人。

  「乖,別怕,叔叔只是好好教訓了一下這些壞人。」林默安慰了一下這個今天倍受驚嚇的小男孩。

  鎮上看上去最乾淨最好的小飯館裡,靠著路邊的一張方桌上堆著大塊烤肉,一個小男孩狼吞虎嚥地扒拉著食物往嘴裡塞。

  「慢點吃,還有,沒人跟你搶!」林默給小男孩布喀倒一杯駱駝奶,輕輕拍著這個埋頭大嚼被有些噎得翻白眼的小傢伙。

  看來父母雙亡後,這小傢伙的日子過得一直不怎麼樣,這副吃相完全是餓壞了。

  「嗯嗯!~」布喀一點也不客氣,拚命吃著,一會兒功夫就吃得肚子溜圓,撐得直喘氣,仍忍不住死盯著桌上的食物。

  「布喀!」飯館靠街的窗口扒拉著幾個小腦袋,充滿羨慕地盯著已經吃撐了的布喀,喜出望外地喊著布喀的名字,兩眼放光地不時盯著布喀面前的食物直流口水,吸溜吸溜的饞壞了。

  「特列克!闊孜!巴拉別克!阿娜爾汗!加曼拜!」布喀眼前一亮,大聲喊著,看到了自己失去父母後還能一起周濟自己,互相幫助著活下來的小夥伴,吃飽喝足的朝他們揮揮手,他看了一眼桌上還剩有很多的食物,又看向林默,雖然沒有說話,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帶著幾分期盼。

  「滾遠點,小屁孩子!」飯館裡的夥計認出了這群鎮上的孤兒,生怕影響生意,連忙衝了過來粗魯的驅趕著,這幫小東西沒少到他這裡偷東西吃。

  「夥計,別趕,讓他們進來!」林默站起身,攔住了夥計,然後衝著窗外的年齡大小不一的孩子們招了招手:「進來吧,一起吃吧!」

  「是是是!」

  林默可是大主顧,夥計點頭哈腰的退了回去。

  「快進來!」布喀衝著他們連連揮手,為了打消他們的猶豫道:「他是我阿爸的朋友!」

  一片歡聲笑語,九個孩子衝了進來,一下子將飯桌圍的水洩不通,伸著小手爭搶著桌上的食物,還好林默點的量足,布喀看著自己的小夥伴們吃得開心,咧著嘴笑著,還不時抓起一個羊腿塞給其中一個孩子。

  林默真帶著微笑坐在一旁看著這群無家可歸的孩子們爭搶著食物,這時飯館外傳來一陣吵嚷喧鬧聲,有人衝了進來。

  衝進來的卻是出去打聽衛星電話的巴勒塔伯克,一副鼻青臉腫,跌跌撞撞被人推了進來,似乎極為狼狽地滾到了地上,隨後幾個穿著老舊褪色的迷彩的俄羅斯壯漢跟了進來,還個個帶著槍。

  其中一個金髮二分頭的俄羅斯族壯漢手裡還拎著一把槍,狠狠地從地上揪起巴勒塔伯克,手槍直頂住巴勒塔伯克的腦袋,嘿嘿一笑,帶著嗜血的目光掃視著飯館裡。

  餐桌前爭搶食物的孩子們一下子靜了下來,直楞楞地看著闖進來的這伙帶著槍的俄羅斯族人,幾個飯桌上的食客悄悄立起身,躲到了牆邊,飯館的夥計更是縮到了櫃檯後面,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林默臉色一變,看了一眼孩子們,揮揮手,讓他們退後點。

  「叔叔,就,就是他們帶走我阿爸!」布喀卻是渾身發顫死死拉著林默的衣角,半帶著恐懼,半帶著仇恨看著這伙不速之客。

  布喀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正拿槍頂著哈薩克漢子巴勒塔伯克的金色二分頭髮型的俄羅斯人,那晚,正是這個傢伙同樣用槍頂著阿爸的腦袋,把阿爸帶走了,從此阿爸阿媽永遠離開了他,阿爸阿媽一定與他們脫不開關係。

  布喀的嘴裡發出吱吱咬牙切齒的聲音,若不是對方手裡有槍,他早就衝上去跟對方拚命了。

  「是他們幹的?!」林默將布喀推到身後,站起了身,冷冽的目光掃了一眼這伙俄羅斯族的人,這些傢伙個個拿著AK74,渾身帶著漠視生命的殺氣,顯然個個都是見過血的狠角色。

  就是這些傢伙劫走了阿吉和阿吉的妻子,也讓林默的行動受到了阻礙,沒想到冤家路窄,剛讓巴勒塔伯克去打聽可以打跨國電話的地方,就讓這些傢伙抓到了巴勒塔伯克,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碰上的,但在這種混亂之地,實在是沒有道理可以解釋,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漢人!嘿嘿,你可別亂來,你的哈薩克夥伴可就在我的手上哦!」俄羅斯族的金髮二分頭的漢語就像老外說中文,沒有任何起伏,像毒蛇一樣的目光與林默空中猶如交鋒似的交錯了一下。

  「是你帶走阿吉的?」林默此時的氣勢完全變了,彷彿回到了異界,龍騎士至高無上的力量威壓瞬間激盪在整個飯館裡,幾乎每一個人都可以突然感受一種無形的壓迫力死死地壓在自己心頭,連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你!你是什麼人?」俄羅斯族金髮二分頭腦門上忍不住冒出一片細密的冷汗,這個漢族年輕人體內彷彿暗藏著一頭猛獸,這種冰冷徹骨和壓在自己身上的無形壓力,這到底是什麼?

  俄羅斯族金髮二分頭移開巴勒塔伯克腦袋的槍,把槍口對準林默,其他俄羅斯族壯漢如臨大敵般,槍口對準了林默,似乎這個手無寸鐵的漢族人無比危險。

  「我是什麼人,我倒要先問問,你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要抓走阿吉!」林默無視眾多對準自己的槍支中,一步步走向揪住巴勒塔伯克的俄羅斯族金髮二分頭。

  碰!~俄羅斯族金髮二分頭哪管什麼人命不人命,凶悍無比的竟然直接對準林默開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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