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韓娛之影帝 作者：榴彈怕水（已完成）

第396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如果金鐘銘單單以《青春不敗》主MC的身份拿下KBS演藝大賞的話，那當然不能服眾。不過，所有人也都知道這個大賞裡面還有一個佔了七成的理由是沒寫在候選節目單上的，那就是之前一年他在《兩天一夜》中的努力。嗯，咋一想的話，這其實是有這麼一點分手費的意思在裡面的。

　　這個分手費的說法是第二天早上某個二流小報的提出來的，但是由於用詞準確、形象，而且還很容易帶節奏，所以很快就成了網絡媒體的眾口一詞。

　　於是乎，此時再看姜虎東雖然還是顯得很委屈，但是金鐘銘拿這個大賞也並非不可接受了……大部分民眾，誰真的關心這個大賞？大家都是注意金鐘銘和姜虎東的恩怨，所以看到這種帶節奏的媒體評價也就順勢被帶進去了。

　　而金鐘銘……他去拍攝《青春不敗》去了，昨天的演藝大賞正好是週六，所以今天他華麗麗的去揄峙裡補拍去了，具體而言是把那頭小牛給牽回偶像村。呃，話說這頭偶像村的新成員叫做小青，為此萬年受孝敏還一個人清理了半個牛圈的牛糞，還在牛糞堆裡跳了舞，還聲稱要新年新氣象……反正最後這頭牛的所有權歸了sunny。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不過，這一天發生的事情還是很多，比如SBS電視台的人專程追到了揄峙裡來找金鐘銘，他們是看到了金鐘銘破例參加了KBS的演藝大賞後心動了，因為27號也就是今天晚上的SBS演技大賞缺一個壓軸的人，他們希望金鐘銘扔下這邊的牛糞去參加典禮。

　　「金鐘銘先生，你看啊，《燦爛的遺產》擺在那裡，視帝不可能是別人的吧？」來人言之鑿鑿。「到時候領獎的時候人不在怎麼辦？」

　　旁邊正在倒牛糞的具荷拉和韓善花是一陣豔羨，但金鐘銘卻是一陣膩歪，視帝？！你們這群電視台是真出息了，沒錯，這兩年韓國電影市場萎縮的厲害，你們電視台是紅紅火火，但是韓國真正有資格稱視帝的那倆獎項都在百想大賞裡好不好？一個是電視類最佳男主角，一個是電視類大賞……你們，你們電視台自己搞個破玩意就在那裡說視帝，就沖這句話老子也不去啊，去了掉價！

　　「不好去吧。」心裡怎麼想的金鐘銘當然不能直說，他只好一臉為難了起來。「我去KBS演藝大賞是為了跟《兩天一夜》告別，是獨立事件，這要是再去了SBS那MBC我去不去？還是算了吧。」

　　「但是那個視帝……」你為難，來人更為難啊。

　　「要不給別人吧。」金鐘銘一臉真誠。「哪有給一個不到場的人發『視帝』的道理呢？你們看著辦吧。就這樣，我還要倒牛糞，要不你就回去吧？」

　　實際上，這天的這個SBS的演技大賞依舊沒敢給別人，真要是給了別人估計那人拿了也心虛，所以最後是跟FX來這裡做開場表演的Krystal上去懵懵懂懂的代領了回來。

　　不過，遠在揄峙裡的金鐘銘是全程心如止水，甚至他一直都在認真的主持著小青的產權分割大會，這個消息連問都沒問。畢竟嘛，在感情受到壓抑，他早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事業上面，對於這個年末，完成了佈局的他是用一種局外人的目光來看著的。

　　但是，有些東西總是觸及到人的內心的，晚上十點多，就在金鐘銘準備休息的時候，王賢武過來告訴了他一件事情。

　　「49.2%？」

　　「是。」王賢武用一種奇怪的口吻應道。「49.2%，這是韓國綜藝的又一個標誌性的峰值，我想了下，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

　　「告訴我又有什麼意義呢？」金鐘銘苦笑一聲。「年末加週末，大家都很閒，再加上……」

　　「再加上你和貝克的離開，和昨天大賞的話題性，很多人都想在節目裡找個究竟……最關鍵的還是這個節目原本就很瘋狂的基礎。」王賢武有些失落。「所以這才創造了一個韓國綜藝史上的奇蹟。作為一個KBS的綜藝pd，說實話，我有點難以理解你的離開，真的到了不得不分家的狀態了嗎？別人都說你這是拿了最佳導演後不屑於玩綜藝了，但是我知道這是胡扯……你們本來可以走更遠的。」

　　走廊中，金鐘銘沉默了很久，但就在王賢武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又突然開口了：

　　「不可能的，留下來也不可能走更遠。」

　　「為什麼？」王賢武有些莫名義憤的感覺，但可以理解，因為他是個綜藝pd。

　　「虎東哥這段時間把事情做絕了，他性格太強勢太霸道，天怒人怨。」金鐘銘似乎是在很認真的跟對方解釋，雖然他沒必要給對方解釋。「所有想參與到綜藝這鍋飯裡的人其實都想毀了他，偏偏他又沒有在石哥的那種隱忍負重的堅韌和團結人心的力量，他太狂了，我不走，也只是給他陪葬！而且說句實話，我不走，其他人也會走，那個攤子遲早會散架。」

　　王賢武有些驚詫。

　　「再多說一句話吧。」金鐘銘扶住了對方的肩膀。「這個收視率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這兩年綜藝發展的太快太猛，裡面的問題很多，很多搞笑藝人都沉不住氣。有人為了一個所謂的演員身份輕易下車；有人拿著名氣揮霍在副業上，融資醜聞到處都是；還有人口無遮攔，天天在綜藝裡惹是生非。王pd，這些隱憂遲早要爆發的。而且再加上網絡的普及，過幾年不僅是綜藝了，所有電視台的節目包括電視劇什麼的，想要再有這種收視率無異於痴人說夢……」

　　王賢武已經有些慌了。

　　「最後。」金鐘銘認真的盯住了對方。「王pd，你也不要因為我的話多想。實際上在我看來，韓國綜藝在以後遲早會真正的爆發，會真正的成為韓流的主力軍。但是這需要時間和轉型的痛苦，人的性格決定了命運，姜虎東和他的《兩天一夜》注定沒資格成為這個潮流的領銜者。大浪淘沙，你得頂住！」

　　當晚，王賢武一夜未眠。

　　回顧這期瘋狂的《兩天一夜》。車子上關於貝克的對話、智力競賽和選取食材那三段近20分鐘的放送份量全都在45%這個神奇的收視率上面漂浮著，而從姜虎東三人連續選取了大米開始一直到這一集最後的MC造反場景收視率竟然還在緩慢上升。到了最後，劉浩鎮pd那驚疑不定的懵逼面孔直接造就了49.2%這個韓國綜藝上的又一高峰收視瞬間！

　　在這個數據面前，一切的一切都變的無力起來，就連金鐘銘淡定的在揄峙裡鏟著牛糞還依舊拿下了本年度SBS演技最高大賞的新聞都被擠到了犄角旮旯裡。而原本已經被李明博順手蓋棺定論的『金鐘銘離隊』話題再次被炒熱，媒體在感慨，民眾在惋惜，還有人在繼續悼念貝克，最後一條是因為有煤炭銀行的工作人員爆出以貝克名義捐出的三千萬和金鐘銘幾乎例行式的片酬捐贈全部已經到賬，而後者是十億韓元。

　　種種紛擾，這個元旦假期裡的所有人似乎都把自己剩餘的注意力投入到了《兩天一夜》的周圍。

　　明的暗的，大的小的，真的假的，各種消息滿天飛。

　　而面對著這種情況，金鐘銘卻顯得很從容很淡定，該跑他的綜藝就跑他的綜藝，該去忠武路當散財童子就去當散財童子，該窩在家裡看書就窩在家裡看書。總之，沒有一絲一毫的多餘舉動，就好像在等著什麼似的。

　　不過，姜虎東那邊卻有些壓力過甚了，他知道，《兩天一夜》收視率創造奇蹟是絕佳的好事，是全節目組的榮譽，這點毋庸置疑。

　　可是，這一期節目和下一期節目是有金鐘銘和貝克離去加成的，如果說下一次沒有金鐘銘和貝克的出行收視率卻又降了下來，那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說他姜虎東無能呢？而考慮到金鐘民還沒適應新的節奏，李勝基又有些黑洞的感覺，這種下降幾乎是必然的。那……反正媒體和民眾到時候又會說這倆人不就是你姜虎東帶過來的嗎？一個是你的舊人，一個是你為了噁心金鐘銘硬拉進來的。

　　沒錯，所謂道理越辯越明，隨著網絡上海量的信息和分析，有些聰明的網友已經接近真相了。

　　已經有人猜到，金鐘銘的離隊其實是隨著身份上升有些難以忍耐姜虎東的霸道，尤其是前一週姜虎東公然的否定了羅英石pd原定的等待金鐘銘的計畫，突然繞過對方這個『二把手』進行拍攝，這無疑是讓金鐘銘心裡紮了根刺，再加上金鐘民的到來也讓他這個青龍獎最佳導演有了一些意興闌珊的感覺。不過貝克的突然離開也肯定是一個不可否認的原因和巨大催化劑。只是，具體這裡面的份量實在是不好說而已，粉絲心態重的人認為貝克的離開作用更大一些，陰謀論者認為前者更重一些罷了。

　　至於李勝基的加入，說實在的，沒有什麼好討論的。節目六人組的模式已經很穩定了，金鐘銘走金鐘民來，依舊是六人組，依舊是老人，大家其實都還可以認可。但是李勝基的加入明顯就有些慪氣的意思在裡面了，真當網民是瞎子嗎？

　　總之，姜虎東就是在這種輿論風暴中熬到了元旦假期，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強行要求節目組提前進行新一輪節目的錄製，實在是扭不過去的節目組也只好同意。於是，一月二日上午，節目組正式出發前往了早就預定好的黑山島。

　　說句良心話，姜虎東在這次旅行中毫無疑問的是盡了全力，他想方設法的活躍氣氛製造笑點，同時，向來害怕暈船的他甚至義無反顧的選擇乘船前往黑山島，還在凌晨出海捕魚，最後差點暈死在捕魚船上。

　　不過，第二天晚上，又經歷了一遍坐船和長途跋涉的姜虎東拖著極為疲憊和不適的身子回到了首爾後，卻接到了一個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嘆氣的消息。

　　「剛剛播放完結的《寒冬訓練營》下半部分，我們的《兩天一夜》達到了韓國綜藝史上的最高峰，這是第一次有綜藝的平均收視率達到50%！」羅英石巴著車門對車內的姜虎東敘述道。「具體而言是從鐘銘跳下冰窟窿那一刻開始的，那是分水嶺，從那之後的即時收視率就沒下過50%，等到第二天早上貝克把鐘銘撓醒的時候，收視率來到了57%！」

　　姜虎東拿車內的毛毯裹住了臉，然後一動不動。

　　「虎東哥，我有預感。」羅英石面色平靜的敘述道。「這個收視率注定要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誰也複製不了了，包括我們自己。」

　　姜虎東還是一動不動。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陳子昂《登幽州台》

第397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韓國生活的越久，金鐘銘就對這個國家特有而畸形的社會結構認識的越清楚。特有的地緣角力前線位置、殖民歷史、分裂現實，再加上繁華的經濟、貧瘠的物產、封閉的島國文化……反正，這個國家很有意思。

　　最起碼，金鐘銘對這個社會有著兩個強烈而又顯得很衝突的認識。

　　首先這是階級社會，或者說等級社會制度，這裡的人個個盲從或者屈從於所謂強權。

　　這個大概是受日本殖民歷史太久，再加上實質性的島國現狀導致的。具體而言大概就是職業差異、前後輩制度、金錢和職務的壓制……總之，不要說可以寫出來幾十本書的前後輩制度，就光說職業差異，在這個國家，干電影導演的人走在路上比干電視劇導演的人要硬氣的多，純歌手也比idol的地位要強的多。

　　更不要說那些真正的社會上層和社會基層的差距了。

　　其次，這其實是一個沒有絕對強權的社會。

　　很矛盾嗎？不矛盾。這個國家太小了，又長年處在全球（儀式形態）系統對立的前線，在這裡，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而和一潭死水的日本不同，這個國家的人特別喜歡在沒轍的時候用一些……呃，象徵性的暴力手段來解決問題。而又由於這個國家太小，位置太敏感，那個之前處在優勢一方的人往往會選擇妥協，於是，這又反過來促使了原本弱勢一方的強勢化……總之了，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大概就是這意思了。

　　舉例而言。

　　韓國的財閥聞名世界，可是你知道韓國財閥內部的工會照樣把這些財閥吃的死死的嗎？現代集團也好、浦項制鐵也好，每年都要舉行例行式的罷工。沒啥要求，就是提醒你們這群剝削我們的資本家，記住了，老實點，我們在這兒呢，我們想玩的時候還是可以怎麼怎麼樣的，所以別想著搞得魚死網破。那這些財閥能怎麼樣呢？那也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這就更不要提鄭家意圖進軍政界的那種家破人亡的慘劇了，那可是真正血淋淋的教訓。

　　那麼韓國總統很牛嗎？是，是很牛，但是一朝惹了農會，上任一百天就能十幾萬人兵圍青瓦台……要不你調軍隊來？來啊？坦克呢？你美國爹允許你動那玩意嗎？機槍呢？老子揍防爆大隊的人還敢敢亮刀子？聽過光州這地方嗎？

　　那麼動輒在這個只有五千萬人口的國家動員幾十萬人上街的農會又很牛嗎？別的不說。牛肉最後攔住了嗎？鬧完之後美國爹照樣把殘次品牛肉傾銷了過來……

　　總之，這個國家有著自己特有的生存法則和遊戲規則，對於有著絕對強權意識的其他國家的人民而言實在是很難理解這種奇葩的社會結構。金鐘銘也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又在這個社會中摸爬滾打了一陣才漸漸的變得成熟起來。

　　那麼回到正題上，想要在這個國家真正活得硬氣，一般有三種方式。一個是你天然的有個好爹、好媽、好爺爺，反正這裡沒土改沒gm，呃，或者有個沒爹沒娘沒丈夫沒孩子還跟自己親妹妹一家反目成仇了的姑姑……那個應該也是差不離的，具體情況請參考殷志源；另外一個就是自己努力奮鬥慢慢經營，攢人脈、攢錢、攢聲望，把等級混上去，然後死死的憋在新手區裡玩等級壓制，這個可以參考金鐘銘；最後一種最有意思，但是很少有人能做到，不過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那種——無慾則剛嘛。當一個人沒什麼想法，不去求名，不去求利，不去求權，那他自然也就會變得很硬氣，周圍的人也一般無法否決他真正的決定，比如說金鐘銘在《兩天一夜》裡熟悉起來的金C。

　　金C這個人很有意思。這個真名為金大元的人早就結婚了，還有孩子，家安在濟州島，首爾這邊的娛樂圈他一般不參與。音樂成就很高，『吟遊詩人』的外號很形象很貼切，他的作品更是很早就進了音樂教科書。出道很早，年紀也算得上很大，不修邊幅……

　　但是這個生活經歷其實很豐富的人有一個讓人無言以對的特點，那就低調簡單，不作！在他來到《兩天一夜》之前所有門戶網站上關於他的信息一般只有一個定語——韓國著名音樂人。來到這裡之後呢？也很簡單，韓國著名音樂人和綜藝MC。簡單到讓你心裡發怵！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金C對自己有一個清醒而極端的認識——我就是一個做音樂的。所以，相較於MC夢、殷志源在綜藝上的投入和支支吾吾，以及金鐘銘的『我喜歡綜藝』，金C面對著相關問題時從來都毫不諱言：

　　「我來《兩天一夜》是為了宣傳我的音樂，因為我之前我發現自己的音樂風格特點太過於單一和靈魂化，所以普通民眾不願意接受，所以我希望用這種方式來吸引大家的目光，讓大家反過來接受我那種特點分明的音樂……」

　　你能怎麼說？

　　這種人，突然有一天來到KBS的節目組會議室，又專門叫來姜虎東這些人和節目組的幾個核心PD，說我準備從《兩天一夜》下車，然後認真去做音樂，我要去歐洲旅行一年尋找靈感……你讓他們怎麼說？！

　　「《兩天一夜》要崩塌了嗎？」劉浩鎮當時就蹲到了地上，他就是從這個節目入得行，親眼看見這個節目從十幾點收視率一步步爬到了昨天的57%的收視神蹟，但是轉瞬間，第二個持續了兩年的六人組成員就又有一個要走人，這對於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而言簡直難以想像。

　　說句不好聽的，到了這個地步，傻子也看出來要出大事。

　　但金C默不作聲。

　　羅英石點了根菸，開始在密不透風而且又很狹窄的會議室裡前後走動，他的腳步聲成為了屋子裡唯一的聲源。

　　「可是，哥。」李勝基有些按捺不住了。「我剛來你就走，外面的人會怎麼看我？！會說是我把你攆走了吧？」

　　「現在是說那個的時候嗎？」姜虎東抬頭奇怪的反問道。「只要以後節目做好了，誰會說你？誰不知道你是我拉進來的？外面真要說是有人攆走了他那也是說我！」

　　「虎東哥你也不要這樣。」殷志源顯得有些不耐煩。「你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那個的時候？現在的問題很簡單，金C哥要走，我們是攔不住的。節目組和我們只需要考慮兩個問題，一個是要不要追問他到底為什麼現在走？還有一個是該用什麼態度面對這件事情，是要祝福還是要翻臉，要麼假裝不認識他，就這麼簡單，哪來那麼多唧唧歪歪的事情？！」

　　羅英石狠狠的掐滅了煙，殷志源的話再對不過了，金C這個人不同於其他任何人，他沒有任何牽掛，他說要走，沒人攔得住。實際上對方應該也只是過來通知節目組一聲，而且從他專門挑了黑山島之行錄製完結之後召集大家，某種意義上已經表明了金C其實是早有準備了。

　　至於節目組的態度，其實也沒的說，一起兩年多了，風餐露宿的誰也沒叫過苦，真要是走了誰還能真的翻臉？又不是節目剛起步的時候，那時候池相烈因為所謂『演員』身份的誘惑走了的事情，以及盧洪哲因為『太累』而要求下車的事情，羅英石現在都無法原諒……可是，現在的金Ｃ也好，之前的金鐘銘也好，都是毫無怨言的跟著節目組從無到有，吃了這麼長時間的苦，雙方的情分已經擺在那裡了，他們真要走節目組還能翻臉就罵？

　　那麼問題就只剩下一個了，他想知道為什麼？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金C搖了下頭。「鐘銘沒找過我。但是早在他下定決心前，我也好他也好，相互應該都察覺到了對方的念頭，某種意義上而言，我們倆其實是因為彼此下定了決心。」

　　「什麼意思？」姜虎東眯起了小眼睛。「你也是因為受不了我了？」

　　說話的時候，姜虎東的手都是抖的。

　　「誰我都能受得了。」金C毫不客氣的對上了姜虎東。「但是我來這裡是為了宣傳自己的音樂，所以我絕不能接受這個節目連累我的音樂生涯，我說為了專心於音樂也是這個意思。諸位，看在這麼長時間相處的份上，請讓我全身而退吧！」

　　狹窄的會議室裡陷入到了微微的騷動中，誰也沒想到金C對姜虎東這邊這麼悲觀。其中，MC夢乾脆就是可以用驚慌這個詞語來形容了，因為如果連金C這個身上乾淨到極致的人都害怕被牽連的話，那他這個有死穴的人又算怎麼回事？！

　　但是由不得他多想，金C根本就沒有多留的意思，他走過去跟羅英石、劉浩鎮這些節目組的核心主創說了幾句話，又跟在場的幾個VJ、pd認真的道了別……然後，當他走到姜虎東面前試圖握手的時候，對方卻是一動不動。

　　和《兩天一夜》裡表現的那種淡然一樣，金C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當等了幾秒鐘發現對方依舊沒反應後，他很自然的就轉身抱住了旁邊的李秀根，然後一一告別，直接離開。沒有留戀，但也稱不上是決絕。

　　2010年一月四日，也是這一年第一個週一，就在《兩天一夜》創造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收視奇蹟的第二天，這個韓國的國民綜藝通過KBS官網宣佈了一個簡短的消息：

　　《兩天一夜》的元老成員，被民眾親熱的稱為『21媽媽』的金C，由於需要專心於音樂，經過了縝密的考慮後向節目組提出了永久下車的請求，而節目組經過艱難的挽留後最終決定放行。

　　同時，《兩天一夜》節目組也在此送上祝福，希望這位韓國音樂屆的吟遊詩人的歐洲采風之行能夠順利！

　　落款依舊是羅英石。

　　半個月內，原來的6名成員直接換了兩個！尤其是考慮到原本的老成員剛剛創造了韓國綜藝的歷史第一高峰。這個要是還說沒問題，那簡直是在侮辱大家的智商，這簡直就是在逼著大家去問，上個月的時候，《兩天一夜》節目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乎，原本還因為金鐘銘和姜虎東的圈內地位有些束手束腳的媒體徹底按捺不住了。但實際上不止是娛樂類報紙，由於《兩天一夜》的國民影響力和剛剛創造的神蹟，就連嚴肅的各大紙質媒體都開始在相關版塊上發問，甚至隔壁的兩個國家也有娛樂媒體加入到了轉載的行列，還TM有閒著蛋疼的政客在那裡大談特談什麼國民的歡樂……這種情況下，更不要說網絡上網友們的瞎扯淡了。

　　不過，甭管是不是瞎扯淡，在韓國，言語刀子是可以殺人的。

　　於是，在2010年1月的第一個週二，瞅準時機的李秀滿終於出手了。S.M公司突然間起訴了一家叫什麼什麼巧克力外星人的公司，說是這家公司仗著自己向電視台承包了一些綜藝的製作權力，就強行向藝人收取相關綜藝的出場費……這違背了『善良風俗和其他社會秩序』。

　　說起來，S.M公司起訴別人『違背善良風俗和其他社會秩序』有點搞笑，因為這是當初法院判決東方神起事件時給的判決詞……但是真正的業內人士反應過來以後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因為所有懂行的人都知道，這家什麼巧克力外星人公司雖然名聲不顯，卻是韓國最大的從事綜藝和搞笑藝人專屬活動的經紀公司，而且麾下有著姜虎東、劉在石等韓國真正的綜藝大咖。這是韓國娛樂圈中兩個目前看起來體型最大的兩家公司的對壘！

　　同時，有一些更敏感的人突然反應了過來，隨著前幾天劉在石集中錄製完了《家族誕生》最後的幾集總結篇之後，他已經正式的處於了半退隱狀態，那麼正在漩渦中的姜虎東豈不就是這個公司目前最仰仗的排頭兵了嗎？是無意的嗎？還是說S.M公司就是在等著對方最虛弱的時候？

　　不管怎麼說了，似乎和去年元旦後的場景類似，韓國娛樂圈新的一年又是以訴訟開始的！而且風波同樣是越卷越大。

　　第二天，JYP公司也正式下場加入到了訴訟中，他們同樣起訴那家公司違背職業道德向他們收取綜藝入場費……而且被傳喚的SBS電視台明確的提供了不利於那家巧克力外星人公司的證詞。同時，由於攤子鋪得太大，投資太分散，內部人事重疊，財務狀況極為惡劣，所以當攻擊來的那麼急促那麼猛烈的時候，這家看起來強勢無匹的綜藝界大佬公司竟然一時間陷入到了肢體不靈的半癱瘓狀態。

　　但，就是在這麼一個大好局面之下，李秀滿卻氣勢洶洶的衝到了金鐘銘的家裡！沒錯，他是來討要說法的，俗話說終日打大雁終於被大雁啄瞎了眼，向來喜歡拐帶別人佔別人便宜的李秀滿剛剛才發現，自己和S.M公司竟然被金鐘銘這小王八蛋給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孔子謂季氏：『八佾（yi）舞於庭，是可忍，孰不可忍！』」——《論語.八佾》

第398章提防

　　傍晚的時候，Sunny被自己的叔叔給堵在了金鐘銘房子的客廳裡。

　　說實話，一瞬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是因為最近新專輯要起航了，MV拍攝的太累，所以這天跟Krystal約好過來玩玩。正好這時候又遇到最近來的頻繁的初瓏，於是金鐘銘就教她們玩撲克的新花樣，呃，就是斗地主了。剛教好規則，這邊撲克牌還沒捋好呢，那邊門鈴就響了，初瓏跑過去一拉門，李秀滿就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躲都沒地躲。

　　沒的說，肯定是自己的鍋，sunny萬般無奈的跳下沙發老老實實站直了身子，她可不覺得自己叔叔會教訓呆在自己家裡的Krystal和根本就不認識的初瓏。

　　但是，出乎sunny的預料，李秀滿甩手就讓她躲開了，然後直接黑著臉盯住了若無其事的金鐘銘。

　　Sunny等人立即知機的躲到了旁邊二毛的房間裡去了。

　　「喝茶？」等客廳裡沉默了十幾秒鐘之後，金鐘銘才好像突然反應了過來似的。「話說前輩找我什麼事？」

　　李秀滿又笑了，他發現自己老是喜歡被對方給氣笑。

　　「前輩心情不賴啊？」金鐘銘不以為意的給對方泡起了茶。「看來是這個維護『善良風俗和其他社會秩序』的事業進展不錯啊。」

　　「確實進展不錯。」李秀滿抿了一口熱茶。「勝利在望啊。」

　　「那您來我家幹什麼？」金鐘銘指著二毛的房間示意道。「來抓sunny？把她帶回去就是了……我不知道她是偷跑出來的，我還以為……」

　　屋裡的sunny趴在門邊上雙目無神的偷聽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別打岔。」李秀滿終於忍耐不住了。「我問你，為什麼只有我們S.M公司跟JYP公司赤膊上陣了，其他公司呢？！」

　　「那個……前輩……」金鐘銘欲言又止。

　　「別跟我說一些廢話。」李秀滿點了點桌子。「這不是我們單方面的口頭約定，真要是那樣我就吃你一個暗虧又如何？可那天在你們CUBE頂層會議室裡，是十幾個公司的頭頭腦腦一起商量好的……」

　　「但是最後是你們拿大頭！」金鐘銘也不客氣了。「《家族誕生》第二季的製作權被你們兩家聯手SBS拿走了！所以剩下的人散了會以後又一起喝了杯茶，覺得既然是這樣的話，不如就請你們三家上去好了！」

　　李秀滿為之一滯。

　　「前輩。」金鐘銘微微笑道。「誰佔便宜誰出力，這個才是真正的規矩，憑什麼讓我們這些公司為你們兩家發力呢？而最重要的是，這也是十幾家公司一起商量好的，只是忘了告訴你們S.M公司和JYP罷了。」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李秀滿突然冷靜了下來。「當初把這塊肉主動讓出來的可是你，然後現在拿這個去鼓動其他公司仇視我們的也是你，而且這一陣子我們公司多次想通過裴勇俊參與到電視劇製作中去也被次次毫不客氣的攆了回來……你在忌憚我們公司的什麼？提防誰？東方神起已經沒了，不是當初的亞洲第一天團了，我現在也得聽金英敏的……你怕什麼？或者說你是不是在想著從中獲取什麼東西？」

　　「我在忌憚少女時代。」金鐘銘突然朗聲答道。「我覺得少女時代馬上這個正規二輯一出立即就要徹底的……徹底的無人可制，所以我提前做些準備。我買了kara送到了日本，就是準備在那邊截住少女時代的去路，在這邊放手讓你們上去和那家公司硬拚就是為了在綜藝屆把你們公司的名字搞臭……」

　　「別胡扯了。」李秀滿滿臉的戲謔之意。「你接下去是不是還要再去打個招呼，告訴三大電視台，讓他們封殺掉Krystal的戲路？」

　　「那我說實話好了，我當然不可能忌憚西卡她們。」金鐘銘略顯尷尬的蹭了蹭手。「但其實吧前輩，那些公司確實可能是在忌憚少女時代，而且老洪也在忌憚。同時，最重要的是我們大家一起都在忌憚你，你要是退休了，少來這麼多事，估計大家也就能安心了。」

　　李秀滿笑而不語，他知道金鐘銘一直在糊弄他，但是他也在糊弄金鐘銘，但是倆個人實在是太熟了，糊弄糊弄著兩人其實就都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所謂金鐘銘在訴訟上給他來了個上屋抽梯這件事情，說實話，確實玩的很漂亮，但是他不在乎，因為那家巧克力外星人公司真的沒什麼能力給S.M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壓力，這事他一併幹了就是了，不費力氣！

　　李秀滿所在意的還是事後的利益分割！

　　上一次，兩人只是簡單的談論了一下關於事後的、眼前的綜藝節目歸誰，具體來說就是《家族誕生》第二季的主導權。可是兩人又不是傻子，一季節目頂個屁用？！真正的問題在於，當那家公司倒塌，所有的什麼那些姜line、劉line這些專業的MC去哪兒？這家公司的倒塌加上劉在石的蟄伏、姜虎東的敗退那可是會在整個韓國綜藝MC圈子裡面完成一輪全面洗牌的！

　　別的不說，劉在石復出回來去哪個公司？姜虎東如果能主動投降全身而退的話，那他的合約又落戶誰家？還有申東燁，那也是這家公司的掛名理事……這些名字你一個個數出來以後沒人按捺得住！這才是核心的問題，才是核心的利益爭端！

　　而李秀滿被金鐘銘在訴訟問題上玩了一手之後這才悚然一驚，這小子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綜藝人脈，自己不能指望著幾句話就把對方給糊弄下去了，不然到時候說不定被玩死是自己！

　　所以他來了。

　　「劉在石……」兩人對視而笑了很久，終於還是在人際關係上差了一層的李秀滿率先沒撐得住勁。

　　「你有本事拉過去就去拉。」金鐘銘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你以為他是沒有主心骨的人嗎，說被你拉走就拉走？你要是能拉走在石哥，我金字倒著寫。」

　　李秀滿乾笑了一聲：「那姜虎東呢？」

　　「隨便你。」金鐘銘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統統隨便你。」

　　「鐘銘啊，你這不是談事情應該有的態度啊。」李秀滿有點不耐煩了。「大晚上的，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但是我得告訴你，這件事情我們公司願意衝鋒陷陣，願意去替你火中取粟，那麼咱們就得先劃下道來……」

　　「都歸你！」金鐘銘也不耐煩了。「你有本事就全歸你，只要你能搬得動！」

　　李秀滿茫然不解，對方哪來的信心？這小子真覺得憑著自己的人脈可以拉得動所有人不投奔自己？還是說他早就在佈局了？

　　「說話算話？」李秀滿愣愣的盯住了對方。

　　「說話算話！」金鐘銘不耐的擺擺手。「前輩你要有事情就趕緊走吧，我沒時間陪你瞎扯淡，這邊還要打牌呢！」

　　「那，這家公司和姜虎東……」李秀滿開始沒話找話了。

　　「不是你要衝鋒陷陣，不是你聲稱要火中取粟嗎？」金鐘銘兩手一攤。「那就去啊，關我什麼事？」

　　李秀滿更加驚疑不定。

　　「我把這些事情幹了，《家族誕生》第二季是我們公司的，然後那個公司流散的綜藝人才先緊著我去拉？」李秀滿試圖總結一遍。「我拉不動才輪到你？」

　　「沒錯！」金鐘銘雙手一攤。「知道了就走吧。」

　　李秀滿一咬牙，跺跺腳就離開了。

　　金鐘銘面無表情的目送對方離開，然後開始低頭洗牌。

　　「聽起來好高端啊。」sunny推門出來，然後踢掉鞋盤腿坐到了金鐘銘的對面。「又是要分割人才又是要搞垮公司的……」

　　Krystal和初瓏也出來了，四個人相向而坐，準備玩牌。

　　「沒有的事情。」金鐘銘搖搖頭。「那種齷齪的事情只有你叔叔才會幹，我名聲好的很，雖然所有人都知道虎東哥排擠了我，我也剛剛離開《兩天一夜》，但我依然還勸止了很多公司對虎東哥的公司落井下石，所以現在很多綜藝界的同仁都誇我呢……所以你也別亂造謠……這手氣！」

　　「我覺得吧。」sunny一遍起牌一邊隨意的揣測道。「你不是對自己信心十足，而是你對我叔叔信心十足，你覺得他既能完美的幹掉對方，又能完美的在綜藝上面干的一塌糊塗……到時候你就可以從容不迫了……你叫地主？」

　　「翻倍！」Krystal舉手應道，嗯，她倒是信心十足。「這盤6萬韓元。」

　　「再翻倍，12萬韓元！」金鐘銘沒有放棄。

　　「24萬！」Krystal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哥哥。

　　「隨你吧。」金鐘銘擺了下手。「其實我剛才說的全都是大實話，sunny，我確實是在提防你們少女時代。」

　　Sunny愣了一下。

　　「但只是提防。」金鐘銘出完牌後認真的解釋了一下。「我是提防你叔叔在綜藝上面一敗塗地後會報復我……比如把你和侑莉從《青春不敗》裡抽出去！當然，這可能性很小。更大的可能性在於，又或者說，他因為一連串的失敗，從FX遭遇流感一直到之前的影視、東神，再到馬上的綜藝，會不會因此又進一步失去了公司的話語權？而你們少女時代現在又沒有對手，再次起飛後金英敏會不會進一步的增加自己對公司的控制慾？」

　　Sunny面無表情的出了一張牌。

　　金鐘銘抬頭看了一眼sunny，然後繼續說了下去：「這樣的話，你們公司理事會和金英敏又會怎麼運作你們？會不會出現像我說的那樣，在綜藝戰略失敗後把你和侑莉一起抽出去？到時候對著S.M公司的理事會我還能像剛才和他那樣面對面的討論和交流嗎？所以說，我準備留一手反制措施！看著吧，等你們公司自己綜藝失敗了以後，日本那邊已經是kara的天下了！我不指望kara能有資格跟你們平起平坐，也沒想著阻擊西卡所在的團體……但是我買下這個團以後，最起碼可以讓我和我的公司在必要的時候，面對著S.M公司的王牌——少女時代的時候，不再毫無還手之力。說句難聽點的話，都是07年的那波二代女團，wondergirls已經毀了，想要跟你們面對面的硬碰硬，哪怕是去輸，也就只有kara有資格去輸了，其他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你話真多！」Sunny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初瓏和Krystal也已經有些小心翼翼的意思了。

　　「王炸！」金鐘銘不再廢話，而是看了看手裡的幾張牌。「三四五六七，贏了，二毛掏錢！24萬韓元！」

　　「我沒錢！」Krystal準備賴賬。

　　「每人八個腦嘣。」金鐘銘早有準備。「挨個來！」

　　「伍德……哎呦！」

　　「我走了。」sunny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你繼續看書，水晶和初瓏繼續打遊戲吧。」

　　「不送。」金鐘銘擺擺手，然後繼續認真的彈起了Krystal的腦門。

　　「Oppa。」初瓏有些焦急的意思。「sunny歐尼……」

　　「不用管她。」金鐘銘把Krystal給推到了初瓏懷裡。「她就是太聰明了……該你了。」

　　「歐尼！」Krystal反手抱住了初瓏。「你忍心打我嗎？你看我腦門都紅了……」

　　初瓏：「……」

　　「對於坦率的建議，反而最需要提防。」——英國民諺。

第399章談判（上）

　　「人生的舞台上，戲子和小丑之間我會選擇戲子，因為沒人願意當小丑。」——無名。

　　李秀滿的信心十足並非扯淡，面對著看起來個頭相似的巧克力外星人公司，僅僅是S.M公司自己就已經可以把對方殺的血流成河了。

　　沒辦法，這家公司崛起的太快，根基極度不穩。而且這個公司本身只是依靠著粗暴的併購方式建立起的體量，而併購後為了安插原來各個公司的管理層，使得人員臃腫重疊……這又反過來造就了資金鏈條不夠暢通的問題。

　　而為了緩解資金壓力，他們又開始進行盲目的投資，可要投資的話錢從哪兒來呢？最常見的方式是截留手下藝人的錢，然後就是灰色收入，劉在石的工資以及向其他藝人收取入場費，同時腆著臉要求電視台交出綜藝節目的製作權，這些其實都是很有代表性的東西。

　　但是這裡說句良心話，他們未必真的有惡意的黑掉劉在石工資的想法，也未必不知道搶製作權會得罪電視台，更不會不知道收入場費會讓整個行業的人都敵視他們。只是，一來嘛，這家公司的高層在急速擴張中失去了自己的平衡心，變得越發膨脹和目中無人。二來嘛，他們有些天生的眼高手低，外加構成這個公司主體的韓國搞笑藝人們其實很普遍的喜歡亂投資（實際上娛樂圈裡金融詐騙、不動產醜聞這樣的事情屢屢發生，但搞笑藝人之間這些事情尤其多），所以他們按捺不住那種『集結資金賭一把，到時候等我富了一切都好說』的可笑想法。

　　當然，這個似乎是有一種行業內的浮躁天性在作祟，好像也跟韓國搞笑藝人普遍性文化素質低、金融常識差、目光短淺有關係。

　　總之了，這家公司強行截留藝人的工資去搞投資，本身就是一種脫離了自己經營範疇的畸形運作方式，而且很多投資確實是不健康的，再加上一些公司高層似乎有貪污的嫌疑，所以面對著S.M公司全面狙擊，他們最先有垮掉兆頭的地方竟然是資金這一環節。

　　李秀滿自己都沒想到會是這麼簡單，沒錯，雖然他知道這應該很順利，但是順利到這份上實在是有點超出他的預料。於是，聰明果決如他馬上改變了策略，也不專心打官司了，也不抹黑了，他轉過頭去發揮自己的人脈，拉著SBS去聯繫MBC，又去聯繫那些相熟的商演中間商，讓電視台卡住這家公司藝人的工資，讓中間商堵住那些搞笑藝人的商演活動……不指望能真的做到全線的卡頓，但是發揮作用，在整體上造成對方的資金困難還是可以的。

　　效果出奇的好！隨著MBC扭扭捏捏的和SBS一起卡住這家公司的工資，隨著這家巧克力外星人公司商演活動的大幅縮水，就在一週內，這家公司就進一步或者說更徹底的暴露出了自己的短板——他們資金鏈條上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訴訟開始後剛剛一週，他們竟然就撐不住勁想要求和了。

　　沒錯，幹活的時候是你們S.M公司和JYP公司上去幹的，但是裝十三的時候可不能少了我們，更何況大家早就看的心癢癢的，怎麼說呢？反正申東燁那群人來到CUBE這邊會議室的時候，看到對面坐了那麼多公司老闆、社長、理事的他們才終於明白事情有多大條。不過，這也反過來引起了對面很多人的不屑，打了快一週了，你們竟然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跟誰打的？！

　　「坐吧，申東燁前輩。」金鐘銘堂而皇之的坐到了中間人的位置上主持這次私下的談判，真正的中間人李炳淳反倒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了他旁邊。「咱們開門見山吧，兩家公司的訴訟不該上升到綜藝界和歌謠界的矛盾這個層面上，更不該擴散到還處於溫飽線上的底層藝人。雖然我不知道諸位是因為什麼坐到這裡的，但是我們韓國藝人權利互助委員會有自己的原則，無論是誰都不能肆意的侵犯底層藝人的基本權利！這也是我們委員會願意接受李炳淳台長的邀請，並主持這次協商談判的根本原因。我這麼說沒人反對吧？！」

　　台下一片安靜，很顯然大家都還沒進入狀態，很多人連口水都沒喝呢，還有根本沒注意剛才金鐘銘說的是什麼。

　　「申東燁前輩。」金鐘銘開始點名了，沒進入狀態更好，老子牽著你們走。「我跟其他那幾位貴公司的高層不熟，那就直接跟你說好了，你再跟他們協商就是了。那麼你對我們委員會剛才的表述有沒有什麼意見？」

　　「當然沒有。」申東燁也趕緊做出了反應，甭管人品如何，這人的業務水準也就是這張嘴還是沒的說的。「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把這種爭端無謂擴大化，更不應該隨意的影響到底層藝人的生計問題，我們公司最近被人在電視台和商業中介那邊連環封殺，很多新出道的搞笑藝人領不到工資馬上就出現了基本的生存困難……」

　　「你們這家公司的高層那麼有錢，分一點給那些新人不就行了？」申東燁的話還沒說完，對面就有人陰陽怪氣的嘲笑了起來。「我看報紙說申東燁前輩可是藉著自己公司併購分走了好多錢……」

　　申東燁立即說不下去了，他原本就是劉在石那個公司的社長，那家公司一開始就是首爾藝術大學的幾個前輩搭伙組建的。只是嘛，有人『聰明』有人『蠢』，公司被併購後劉在石和另一個首爾藝術大的前輩都被繼續截留了工資；另一個核心金淑勉強算是全身而退；倒是申東燁，不僅搖身一變成繼續擔任劉在石等人的上司，而且原本公司裡中的大筆資金聽說也被某個原社長給捲走做私人生意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劉在石和另外幾個人繼續被拖欠著工資的事情是真的……同學、好友、同事，但還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真心少見。

　　「好了！」金鐘銘點了點桌子。「今天是來解決爭端的，不是來對噴的，大家既然信得過我們委員會就請務必尊重這個會議室裡的秩序。」

　　場內立即再次安靜了下來，蘇小婭開始帶人進來擺放熱咖啡，這時候會議才算是正式的開始。

　　「那個S.M公司來人了沒有？」金鐘銘煞有介事的抿了一口咖啡，然後開始和泥了。「啊，金英敏社長親自來了，剛才申東燁前輩說你們惡意的封殺他們公司，導致很多底層搞笑藝人出現生存困難……有這回事嗎？」

　　「……沒有的事情！」愣了一下後金英敏立即開始反駁。「電視台的工資的問題要去問電視台，商演的問題要去問他們自己的商業信譽，跟我們沒關係，我們也是一家普通的公司，那樓破的好幾年都沒裝修過了，怎麼可能有那個能力封殺他們？還雙重封殺？！」

　　「而且呢！」朴振英也笑著的坐直了身子。「我還要重申一件事情，對方這家公司才是真正的惡性典範，我們有沒有封殺他們不好說，他們有沒有因此養不活自家的藝人也不好說，但是他們向在坐的各個大中小公司的藝人收取不菲的綜藝入場費卻是有著明確的證據和實例的，我們已經正式的以此起訴了他們！」

　　「是啊。」loen公司的朴永浩略顯促狹的開口道。「我們公司就一個藝人，小孩子一開始出道還失敗了，這第二次嘗試才剛剛開始，就被他們宰了一次！諸位，93年的小姑娘啊，被他們一次索賄搞得現在天天吃泡麵！」

　　「一個孩子吃泡麵算什麼啊？」金泰頌也笑著捏住了下巴調戲道。「我們公司一整個團都被逼得住地下室，窗簾都用錫箔代替，公司也只能在一個磚瓦房裡熬日子……這都是被他們逼得……」

　　會議室裡已經有抑制不住的笑聲了，巧克力外星人公司的人則個個面色青紅不定。說實話，他們也懂，現在是他們處於劣勢，來這裡被人調笑也是免不了的事情，只是之前一年多一直處於強勢崛起的他們明顯有些不能適應這種侮辱。

　　不過，還是有救星的，李炳淳突然的一口嘆氣讓會議室裡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無論是誰都還是要給這位KBS台長面子的。

　　「那什麼吧。」金鐘銘斜著眼睛瞥了一眼李炳淳，決定給他一點面子，迅速的進入實質問題上面。「讓我們回到訴訟本身，三家當事方都在這裡，那大家坦誠一點，如果可以在這裡把問題解決掉就不要去公眾視野裡丟人現眼了。如何？」

　　能如何呢？這家公司的虛弱被暴露的一清二楚，很有點當初『我大清』的感覺，大家都等著撲上去吃肉呢！這種情況下他們竟然還想各退一步，相安無事，以後我放開綜藝，你們也就別碰我了……開什麼玩笑？！

　　到最後，李炳淳這個中間人都聽不下去了！於是，他跟金鐘銘做了個手勢就走出了會議室，金鐘銘隨即也丟下一群公司大佬在那裡瞎扯淡，前後腳跟著對方離開。兩人直接來到了金鐘銘的個人辦公室裡，蘇小婭再次端上來兩杯咖啡，然後也退出去了。

　　這裡要進行的才是最實質性的談判！

第400章談判（下）

　　「對於一個合格的政客而言，世界上只有兩種東西，墊腳石和絆腳石；而對於一名優秀的政客而言，所謂墊腳石和絆腳石是可以隨意的按照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原創

　　金鐘銘的辦公室越來越簡單，總體來說就是漸漸地往一張桌子兩個沙發的方向發展著。這是因為隨著公司規模變大，行政結構也變得更有條理化，很多東西就變的更正規了，你比如說柳賢恩已經把自己的桌子搬出去了，現在一直在隔壁張敏雅辦公室裡辦公呢。

　　所以目前來說，可以隨意來到這裡的人除了蘇小婭、賈潮這幾個助理也就是公司幾個高層和安聖基、崔岷植、尹恩惠這幾個聽調不聽宣的人，呃，其實安聖基不僅是不聽宣了，金鐘銘還要聽他的宣……

　　但是不管怎麼說了，照理說這對於今天金鐘銘和李炳淳的交談還是很有利的，清清靜靜的屋子，一人一杯熱咖啡，有些話就可以說的透徹一些了。

　　可是嘛，所謂照理說……就是那麼一會事了。

　　「真是貪得無厭！」李炳淳喝了半杯咖啡後才蹦出了第一句話。

　　「是啊！」金鐘銘敷衍的應道。

　　說實話，金鐘銘真心不知道對方是在罵誰，是罵巧克力外星人公司還是那群歌謠經紀公司老闆，又或者乾脆是在罵自己，還是三者皆有？但是無所謂，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是不貪心的，面前的李炳淳和屋子裡那群人才是真正的貪得無厭。

　　「說起來，鐘銘啊。」李炳淳意興闌珊的放下了咖啡杯子。「當初王富謙局長不是跟你說的好好的嗎？」

　　「沒錯。」金鐘銘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正想問下李台長呢，不是說好的嗎？這家公司必須倒，怎麼現在你還過來幫著說話呢？」

　　李炳淳沉默了起來，能因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金C一走連他也對《兩天一夜》的前途悲觀了起來，這種狀況下他只會覺得之前讓出去的那個演藝大賞變成了肉包子打狗……尤其是金C臨走時說的話，對方當時很明確的表示他跟金鐘銘心裡早有默契，這樣的話自己當初豈不是猜對了，金鐘銘根本就是順手黑自己一個大賞？所以自己心裡有氣，所以明明是要借這個機會過來接洽一下給自己留足空間，但嘴上卻還是顯得硬了一點。

　　但是，這種話他是說不出口的，因為金鐘銘真的沒有違約，反倒是對方現在這種氣勢洶洶顯得有根有據。

　　「李台長。」金鐘銘乾笑了一聲。「事情瞬息萬變，有些東西過去就過去了，沒必要糾結太多，尤其是您，您跟我這個喜歡斤斤計較過去的人不一樣，您可是向來都往前看的人，對不對？」

　　李炳淳雙眼死死的盯住了對方一會，但是最終還是鬆開了：「那鐘銘你說說看，我往前看又該看什麼？你又在計較什麼過去？」

　　「能看什麼？」金鐘銘不緊不慢的應道。「您這人向來喜歡為以後的事情鋪路，想當年還沒當上台長呢，就能黑掉我老師一個百想影帝……」

　　「我就知道，你果然還記得這件事情。」李炳淳沒好氣的閉上了眼睛。

　　「密室當中，咱們又是老熟人了，坦誠一點好。」金鐘銘不以為意的頂了回去，然後他把杯子也放下了，戲肉算是要開始了。「李台長，我知道兩年後您就要離開電視台了，到時候肯定要在其他的舞台上施展拳腳，而您又能從您這五年的KBS生涯中能帶走什麼？無外乎是政績、聲望、人脈。這一點，不僅我知道，上面的那群人其實也個個都知道，所以大家才篤定的認為您不會真的為了一個節目和他們鬧崩，因為真的離開了KBS之後，這群人的作用遠大於一個節目。」

　　李炳淳苦澀的回味了一下這句話，道：「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你也不能往前看呢？還老是記得那個百想影帝？」

　　「因為百想組委會又開始了。」金鐘銘不緊不慢的挑出來了一個自己藏在心裡好久疙瘩。「你得把黑了我們師生的東西還回來！」

　　「今年你的成績擺在那裡。」李炳淳愣了一下，然後直接點了點頭。「推波助瀾嘛，這個事情我答應了就是。解開心結，是不是可以開始今天的正題了？」

　　「當然，今天的事情，首先呢。」剛說了一個打頭的詞，金鐘銘就低頭愣在了那裡。

　　「首先什麼？」李炳淳微微皺起了眉頭。

　　「首先呢。」金鐘銘重新端起了咖啡杯子。「無論如何，《兩天一夜》都是韓國綜藝的一座豐碑式的節目。而這個豐碑式的節目對您而言是一個了不得的政治資本，無論是到了那裡您都可以堂堂正正的宣稱，那個創造了韓國綜藝歷史的節目是我李炳淳任內扶持起來的。對不對？而對我來說呢，那個節目也是意義非凡，我到了哪兒也都可以說我的綜藝曾經做到57%這個收視率，而且那裡的上下百八十號人都是我金鐘銘一起摸爬滾打過的朋友，是我以後在這個圈子裡晃蕩的人脈。所以甭管它到底會落到什麼地步，這個牌子都不能倒！在這一點上，您和我應該盡全力而為，去保住它！這個沒問題吧？」

　　「當然。」李炳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點其實不需要說出來的，這是咱們倆的共同利益。但是問題在具體怎麼保住它呢？方式多種多樣，鐘銘你作為《兩天一夜》的元老，肯定有自己獨特的見地吧，有什麼要教我的嗎？」

　　金鐘銘點了下頭，然後給出了自己的看法：「很簡單，不要管MC什麼的變動和收視率的下降，把一切的決定權交給羅英石pd……」

　　「這就行了嗎？」李炳淳詫異的問道。

　　「這就足夠了。」金鐘銘認真的答道。「羅pd不僅是唯一有這個能力的，也是唯一一個有這個動力做下去的人。」

　　「原來如此。」李炳淳感慨的點點頭。「也確實如此，我也相信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放棄這個節目的。你放心吧，有我在KBS一天，這個節目就不會被樓上那群人給摸走的！」

　　「你看。」金鐘銘咧嘴笑了。「咱們這不是很快就對兩件重要的事情達成一致了嗎？」

　　李炳淳苦笑了一聲：「但是不管怎麼說……《兩天一夜》啊，姜虎東這個作大死的混蛋，毀了我的《兩天一夜》！知道金C走了之後，我這個心裡就TM一直在滴血！」

　　金鐘銘心裡一陣噁心，甭管怎麼樣，《兩天一夜》都是姜虎東的，或許還是羅英石的，還可以說是自己的，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你拿我們的辛苦當政績罷了！

　　當然了，心裡想是心裡想，面色上金鐘銘還是很冷靜的。

　　李炳淳發洩完了以後終於提到了問題的關鍵：「這家公司沒得救了就沒得救了，問題在於姜虎東能不能留下呢？如果他能留下，那《兩天一夜》還是有這麼一絲可能性的。」

　　「這要看他的態度。」金鐘銘回答的很坦誠。「我直接的告訴您一聲，他僵著脖子自以為是下去的話，我相信李秀滿會教他做人的。但是，如果他願意低頭一切都好說。」

　　「具體怎麼一個低頭法子呢？」李炳淳不解的詢問道。

　　「這個要問李秀滿。」金鐘銘目光炯炯的盯著對方答道。「我是那種不念舊的人嗎？歸根到底，這件事都是李秀滿這個老傢伙為了自己公司的綜藝戰略想搬開攔路石而已，而我只是礙於一些難堪的私人事件不得不袖手旁觀而已。」

　　李炳淳一聲冷哼，這個小滑頭，就是不樂意留下最關鍵問題的口實，你剛才還說密室當中呢，難道還怕我錄音不成？

　　但是，即便如此，李炳淳這種人也完全理解了金鐘銘的意思了。

　　首先，他金鐘銘能說出這麼虛偽的話，那本身就代表他是一點情分都不願意顧忌了，姜虎東是死是活他不想管了，甚至對方最後是不是落到李秀滿手裡他也不在意！

　　其次，對方現在所在意的應該是想保住《兩天一夜》這個節目的牌子，然後有朝一日接受這節目的遺產，比如羅英石，比如那個節目組裡的各種跟他相熟的人才，不然他不會無的放矢的要求自己保住《兩天一夜》的獨立性。當然了，或許他還在想在劉在石復出後把劉在石簽過來之類的事情……

　　哦，還有即將到來的百想藝術大賞，對方今年這麼虎，應該是不希望再出什麼問題，比如重滔自己老師的覆轍，所以拿捏住自己，希望把當初的恩怨給抹平，主動的給他保駕護航……

　　這些都沒問題啊！就像對方說的那樣，他李炳淳只能在KBS幹到2012年，總統一換屆他就得離開這個舞台了，羅英石和《兩天一夜》節目組的精華到時候去哪兒關他什麼事？

　　實際上在李炳淳看來，如果《兩天一夜》確實沒得救的話，那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就是在自己離開KBS後繼續維持這個圈子的影響力，帶著這份人脈在身邊然後在其他地方闖蕩……這才是自己最需要的東西！尤其是自己剛剛改換了門庭，面對著一群新的競爭對手的時候，這個時候背後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圈子是一件異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對於拋棄姜虎東和那家公司換取這些人的支持，他其實樂意至極。

　　倒是，有一件事還需要試探一下。

　　「鐘銘，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理解和認可。但是你剛才說，人要往前看。」又是幾句閒話之後，李炳淳突然有了一些苦笑的意味。「你說，我往前看有什麼意義呢？到時候總統一走，我指不定要被人攆回老家……」

　　金鐘銘被逗樂了：「李台長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上次金濟東前輩的事情一出來，大家就都猜到你是把屁股坐到了朴委員長那邊了！你放心，你日後要高昇，馬上還要幫著朴委員長一左一右一明一暗的控制住三大電視台的兩個。這些都沒問題，我們也希望和您有一個和氣而良性的互動，所以這個副會長的身份會給你一直留著的。至於什麼12年後被攆回老家……你這個話就顯得太虛偽了點吧？」

　　李炳淳一言不發，低下頭舉起杯子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咖啡。

　　良久，他才愣愣的詢問道：「上次金濟東的事情，我做的很明顯嗎？！」

第401章漩渦

　　生活像是一個算術題，加減乘除，算計的多了，考慮的多了，自然就變成了漩渦。——茨威格（奧地利）。

　　失去了KBS電視台的庇佑，那家韓國綜藝界最大的公司基本上算是被扒光了最後一層衣服，現在是誰都可以摸上幾把。

　　你不是壞賬多，資金問題多嗎？那什麼咱也不打官司了，認認真真的阻擊你的資金鏈。

　　呃，固定的收入拿不到，投到外面的錢收不上來，雖然說沒有太多的貸款，但是公司需要運營資金啊，公司裡那麼多人都是需要工資養家的，有很多職員的，有很多項目要運行的……而等到這家公司在向數家銀行貸款遭拒後，幾乎可以判定，所謂資金鏈斷裂這個耳熟能詳詞彙就要降臨在這個公司了。

　　而很快的，公司的核心組成部分，也就是那些中底層的搞笑藝人們立即就發現了這個狀況，他們畢竟是藝人，是有自己的生態和觸角的，所以別指望什麼消息能瞞住他們。不過，經歷了謠言滿天飛和初期的混亂、驚慌之後，這些人竟然驚人一致的把矛盾對準了公司的一哥，也就是在這個事件中其實全程沉默著的姜虎東。

　　姜虎東最近其實已經很不好受了，金C的退隊坐實了他排擠《兩天一夜》元老成員的的傳聞，網絡上關於他的傳言塵囂日上。但是偏偏新一期《兩天一夜》遭遇到了收視低谷……

　　這件事憑良心講是沒什麼的，畢竟是有倆新人的，再加上節目組上上下下都沒狀態，而且32%的收視率也基本上說明老觀眾沒有拋棄這個節目。但是問題在於，為什麼要有兩個新人啊？不是你姜虎東塞進來的嗎？

　　而且人心如此，幾乎每個人，包括姜虎東自己也都會拿之前的那個57%那來作比較，拿倆新人和倆舊人相比較，這是天性啊。這一比呢，金鐘民還好一點，畢竟大家都知道這人不會有壞心眼，而且他的努力確實能看的出來，所需要的應該只是時間來重新融入而已；但是李勝基就有點全線黑洞的感覺了，他第一次進行這種野生綜藝，在這裡他根本不知道該幹什麼，又怎麼幹，面對著節目組的互動也明顯是心裡發虛。當然了，也沒理由指責一個新人，想當初金鐘銘第一次旅行時差點沒被殷志源偷車的行為給嚇死！

　　可是話說回來，就怕網友在興頭上喜歡帶節奏啊，而隨著一波節奏接著一波節奏……那個韓國hiphop歌手老大TigerJK有句名言怎麼說來著？『在美國，未判定你有罪的時候是無罪，在韓國，未判定你有罪的時候是有罪』。

　　呵呵，很精闢。

　　於是，這些天網絡上關於姜虎東的評價不僅是由正轉負，甚至一些極端惡意的說法也開始出現了，畢竟這個喜歡用『沙坑惡童』形象示人的國民MC有著太多黑材料可抓……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公司的藝人們突然把矛頭對準了自己，這讓姜虎東有些不知所措。

　　「當初就是因為對姜虎東前輩的信任才加入這家公司的，現在我們連工資都拿不回來，但是人家依舊每集綜藝幾百萬韓元的在那裡賺錢！」

　　「問題不在於他是幾百萬韓元什麼的，那是人家的身價，我們無話可說，真要是羨慕這個人家的烤肉店還賺這麼多你羨慕的來？真正的問題在於什麼？在於所有人的錢包括劉在石前輩的工資都被截留了，只有他的工資次次都能準點準時的發放到位，這就是公司一哥的風範嘛？！」

　　「你們還算好的，我乾脆就是被他給拉進來的，是他在酒桌上問我是不是合約到期了？到期了跟他一起幹……結果這才過來小半年就被這位前輩套牢了！」

　　「……」

　　「……」

　　這些話是瞞不過姜虎東耳朵的，而這些話對於這個向來以韓國綜藝大哥自詡的他而言，所產生的打擊力度可想而知。但是性格這東西是無法隨意改變的，面對著這種怨言和壓力，姜虎東竟然選擇了一種讓外人開起來極度難以理解的宣洩方式——他在拍攝現場公開的發了脾氣，對著幾個議論他的公司後輩大聲抨擊，這當然反過來加劇了這家公司的離心離德。

　　其實，真正瞭解姜虎東的人都知道，他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反應倒是理所當然的。李孝利就曾經公開的評價過他，說他這個人極度愛面子的同時極度敏感，當初李孝利第一次跟他在舞台上接觸的時候就有點受不了他的大吼大叫，於是就嘟囔了一句，結果下場之後被對方嚴肅的追著詢問了半天，搞得李孝利差點也發了脾氣！

　　這種人這種性格再加上這幾年被周圍人給慣得……他幹出這樣的事情簡直可以說是理所當然。那麼事情再往下發展呢？這個公司注定要崩塌，姜虎東似乎也要因為自己的霸道性格注定跟著崩塌，而考慮到這家公司的體型和姜虎東的影響力，他們的崩塌同樣會注定捲起一個漩渦，把那些本來就根基不穩的人給捲進去。而這個過程，似乎要持續和耗費一段時間，自己是不是可以清閒一陣子了？

　　金鐘銘想到這個比方的時候是剛泡完一個熱水澡的時候，當時他低下頭放水，浴缸裡迅速的捲起了一個逆時針的漩渦，竟然直接把掉在水裡的小塊肥皂給沖走了，撿都沒來得及撿。

　　在浴缸面前沉思了片刻，金鐘銘還是老老實實換上衣服，沖乾淨浴缸、拖了下浴室，然後把換洗的衣服塞進洗衣機，最後轉身擰開門離開了。

　　生活還是要繼續的，老想那些其實沒用。

　　「伍德。」Krystal晃了下自己哥哥的手機。「好幾個電話了，還都是一個人，看名字後我沒敢接。」

　　「怎麼沒叫我？」金鐘銘有些心不在焉的拿出吹風機開始吹頭髮。

　　「我叫了，你沒理我。」Krystal不滿的嘟起了嘴，然後順手就把手機放一邊茶几上去了。

　　「哦。」金鐘銘完全不以為意。「話說二毛，你整天窩在我這兒幹嗎？」

　　「那我去哪兒？」Krystal理直氣壯的反駁道。「放寒假了，專輯吹了，全公司都在為姐姐她們的新專輯讓路，我們又是新團，除了V媽以外連個常駐的通告都沒有……」

　　「這個我都懂。」金鐘銘無力的打斷了對方的抱怨。「可是你不該住宿舍嗎？」

　　「我們宿捨本來就很小。」Krystal無力的解釋道。「我離家這麼近，也算是為她們騰空間，V媽和雪莉一個房間，luna和小A一個房間，我真要是去了反倒沒地待下去……」

　　「可憐的二毛還是新人啊。」金鐘銘放下吹風機後感慨了一句。「你哥哥都已經是最佳導演了，你姐姐那邊出完這個專輯也馬上要成為韓國最牛的idol了，可是你還在因為宿舍空間不夠和沒通告躲在家裡看漫畫……我來看看，看的這是什麼？」

　　「手機。」Krystal合起漫畫書，又板著臉把手機又遞了過來，很顯然，她是被自己哥哥的調侃傷了自尊心。

　　「到底誰的？」金鐘銘這才反應過來。

　　「崔大炮的。」Krystal撇撇嘴。「伍德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前輩？話說這名字確實是崔岷植前輩吧？」

　　金鐘銘愣了一下，然後趕緊走到了陽台邊上把電話給回撥了過去，崔岷植大晚上的找他是個什麼鬼？莫非是和金哲修一起請他去做法會？

　　當然不是做法會，因為一個小時後，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半左右的時候，金鐘銘是在大學路的一個咖啡廳裡見到的崔大炮。呃，這個地方做法會有點……有點眼暈。

　　「我要演一部電影！」崔岷植紅著眼睛對金鐘銘說道，同時他把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拍在了桌子上。「這是劇本。」

　　「我不太理解……」金鐘銘欲言又止，實際上他還有點發懵呢。

　　「不理解為什麼我突然決定出山，還是不理解為什麼這麼著急？」崔岷植不耐煩的問道。「看完劇本就知道了。」

　　金鐘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後立即噴了出來。

　　呃，任誰在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狀態下看到『吃人肉、將屍體喂狗、分屍後放進冰箱』這三小段字，估計都是這反應，而且這後面還有一個『斬首行刑示意圖』。

　　又是一個《老男孩》嗎，而且是加強版的？金鐘銘的第一反應當然如此。

　　再往下看下去，金鐘銘的想法就越加肯定了起來，這部名為《看見惡魔》的電影雖然極度噁心，但是和《老男孩》一樣，在殘忍和暴力後面卻一如既往的展示了韓國電影的那種對人性對社會性的探討。惡魔殺人狂，和失去女友後陷入獸性的警察，還有崔大炮和朴贊郁都非常喜歡的錘子……呃，怪不得能吸引已經歇了快兩年的崔岷植。

　　但是……

　　「看出來為什麼要這麼著急見你嗎？」崔岷植看到金鐘銘放下了劇本還嘆了口氣，就知道對方應該已經明白了一些東西。

　　「金知雲導演和李秉憲。」金鐘銘乾笑了一聲。「showbox？」

　　「是啊，劇本是showbox的。」崔岷植點點頭。「要盡快做決定，不能錯過冬天的拍攝期！」

　　「可以理解。」金鐘銘也點了點頭。「前輩確實很動心嗎？」

　　「其實這兩年，我一直承你們師徒照顧……」崔岷植嘆了口氣。

　　「是您自尊心作祟而已。」金鐘銘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沒有自尊心的我也就不是崔岷植了。」崔大炮一如既往的硬氣。

　　「還是那句話。」金鐘銘按住了面前的劇本。「前輩很動心嗎？」

　　崔岷植點了點頭：「所以我來找你了。」

　　「去演吧！」金鐘銘把劇本推了過去。「明天我讓公司那邊幫你和showbox接洽一下，安心……一切有我！」

　　崔岷植不再廢話，他點點頭，然後合起了那個塞滿了一個文件夾的劇本，直接走人了。

　　玻璃窗外又開始飄起了雪花，金鐘銘仰著脖子嘆了口氣，很顯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雖然那邊他用了極高的技巧和準備躲開了姜虎東和那家公司引發的漩渦，但是該來的還是會來，這邊他又陷入了一個突發的漩渦裡。

　　韓國電影人向來襲來惹麻煩，派系之爭也是很明顯的，所以動輒就有人惹出大麻煩然後被反過來迫害。

　　就好像崔岷植，他在06年的時候上來在那次活動中打了當時還是首爾市長李明博的臉，把人家發給他的勛章獎章之類的東西全都換了回去！這個才是他所謂的『歇兩年』的真正緣故。大家……呵呵，都懂的。金鐘銘當然也知道，所以他才會那麼由著對方到處亂跑去什麼尼泊爾和高原。

　　當然了，以安聖基這兩年的聲望，還是可以保得住他崔大炮的，但是人家崔岷植就是硬氣到『修身養性』兩年之久才出來。這個，也就是剛才兩人對話中關於『自尊心』這個詞的來源，這位崔大影帝確實有些自尊心強悍的過了頭。

　　類似的還有宋康昊那位大餅叔，這位早在《孝子洞理髮師》這部電影裡就狠狠的得罪了朴大媽，所以現在已經有傳聞出來了，說是這位大餅叔也準備去歇兩年，去學學崔岷植修身養性。

　　不過話說回來，時事易轉，大餅叔要躲開，這時候崔岷植自然就不需要躲了，他忍不住出來演電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那位台上的已經是沒心思管他這個演員了……

　　但是這次的問題真不是這麼嚴肅的政治議題，真要是牽扯到那兩位的時候金鐘銘也沒資格亂說什麼『一切有我』，他分分鐘就去裝死了。這次的問題其實是在於一個小的、韓國電影界內部的漩渦之中。

　　Showbox和CJ！

　　韓國電影界永恆的漩渦，任何一個影帝級別的韓國演員都躲不掉的漩渦。

　　這就好像是韓國的idol面對著三大電視台，去打歌的時候一定要三大電視台都去，演員混到一定級別後，面對著這兩家韓國電影的巨無霸公司也需要注意平衡。比如說這部showbox新電影的另兩位主創，導演金知雲和影帝李秉憲，他們上一部電影是什麼？CJ的《好傢伙、壞傢伙、怪傢伙》嘛，所以這次他們選擇了showbox。

　　同樣的道理，正在拍攝《黃海》這部電影的河正宇、金允石也都是在拍完一部別的片子後才回到了showbox這邊（《追擊者》是showbox出品）。

　　那麼回到正題上，金鐘銘從《海雲台》以來其實一直跟CJ關係匪淺，《那些年》和《海雲台》使得兩家公司的關係迅速升溫，甚至到了隱隱結盟的那種感覺。

　　而就是為了一絲平衡，金鐘銘其實已然在剛剛那部《黃海》上面投了一些錢，所以才可以安排UIE去那邊。但是這個無所謂，電影市場不景氣，大家分散投資分擔風險嘛……可是崔岷植的份量不同啊，他是公認的韓國電影三駕馬車之一啊，隱居了兩年後上來直接去參與了showbox的電影，這讓CJ那邊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怎麼看？

　　崔大炮又不傻，他當然知道金鐘銘、JK-cube和CJ的關係，所以他才會賭氣說出承蒙你們師生照顧這樣的話。

　　可這只是CJ而已，金鐘銘今天要是因為這個破事不讓崔岷植接這個電影，或者把他逼出了CUBE，那他金鐘銘就不要在韓國電影圈子裡混了，收拾鋪蓋捲滾回美國牛仔好了！

　　至於CJ，見招拆招吧，他還不至於被這兩家公司的漩渦給捲到下水道裡。

　　一念至此，金鐘銘端起咖啡漱了下口，然後徑直結賬走人了。

　　果然，第二天上午消息剛傳出去CJ那邊負責電影的理事，也是金鐘銘的老熟人李在斌就直接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了，而金鐘銘約對晚上一起吃飯，據說是要倒酒賠罪。

　　「鐘銘啊，你這真是讓我們CJ有負擔啊！」酒桌上，還未坐下呢，李在斌就是一聲苦笑。「showbox那邊原本河正宇、金允石一起上馬就已經讓我們心裡發慌了，這又來李秉憲配崔岷植，還有金知雲導……」

　　「前輩！」坐在那裡好整以暇的金鐘銘笑眯眯的打斷了對方。「崔岷植前輩，他比你大的多。」

　　李在斌尷尬一笑，他最討厭人家這麼不軟不硬的態度了，話說上次在海雲台的酒店裡，對方就是用這種態度和萬全的準備把自己拿的死死的。

　　「那好，前輩。」李在斌緩過勁來以後開門見山了。「崔岷植前輩是你們公司的人，這麼一來的話讓我們CJ壓力劇增啊，showbox四個影帝齊出……我們CJ該拿什麼抵擋呢？」

　　「要不你們也找四個影帝？」金鐘銘攤了攤手。「正面硬剛，鑼對鑼鼓對鼓的****一場！我保證站在你們這邊為你們搖旗吶喊！」

　　「好主意啊。」李在斌仰頭若有所思。「說到高端電影人脈，還是鐘銘你更廣，給我推薦四個唄，能和剛才那四位正面懟的那種。」

　　「張東健前輩……」

　　「這個聽說在和未婚妻一起投資房地產，忙的不亦樂乎……」

　　「宋康昊前輩……」

　　「聽說這位準備去修生養性，暫時要歇兩年……」

　　「啊，那這樣吧，我帶你去見我老師，他現在很閒……」

　　「金鐘銘先生！」李在斌終於忍耐不住了。「你是不是還想說如果到時候安聖基先生拒絕了我們，這就不關你的事了？」

　　「你還想讓我怎麼辦？」金鐘銘也被氣笑了。「崔岷植前輩看上了那個劇本，大半夜的就把我找過去了，你說我是能把趕出我們CUBE呢，還是強迫他不要演？我現在請你來吃飯，再給你倒杯酒已經到極致了，不然你還想怎麼樣？李理事！」

　　偌大的酒店包間裡滿桌子高檔菜餚，但是唯二的兩個人卻都在盯著頭頂的吊燈發呆。

　　「鐘銘啊，我跟你說實話吧。」最終還是李在斌先嘆了口氣。「你擺出什麼態度我真不在乎，但你真要是能幫我想轍熬過這一關，我請你吃飯，給你倒酒，如何？這四個影帝一起出來，你說我們CJ怎麼辦，難道敢不上馬打擂台嗎？我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過年後的半年時間裡電影市場被他們霸佔乾淨，CJ丟不起那個人！你得明白，這是在挑釁，我們CJ必須得應戰！」

　　「別告訴我你們沒有儲備好的好本子。」金鐘銘盯著對方的臉戲謔道。「我們公司這才幾年？但今年我手上都過了七八個本子了，只是沒有看中的而已。你們家大業大，根深蒂固，我記得當年的《傻瓜》竟然存了好幾年，哦，那是電影，拍好的電影存了好幾年……」

　　「別說這些廢話了。」李在斌扶著額頭打斷了金鐘銘的嘲諷。「你也別來氣，但是也不要怪我們來氣，這件事情確實對我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對方那個陣容嚇死個人。而且你這個看過兩個劇本的人坦誠的告訴我，那兩部電影到底如何？」

　　「都很不錯。」金鐘銘想了一下。「都很有深度，也都講究劇情……反正你們不拿出來足夠好的東西是懟不下去的。」

　　「是吧？」李在斌冷靜下來後給自己倒了杯酒。「聽說都是仿著《追擊者》來的？」

　　「哎。」金鐘銘點點頭。「《黃海》側重劇情和民族情緒，大製作，20世紀福斯的投資你應該也知道，現在人都在中國那邊取景呢；《看見惡魔》呢，更注重人性和社會性……總之都是好電影，但也確實像是《追擊者》這部電影分裂成的兩部新電影。」

　　頓了一下，金鐘銘瞥了一眼對方，繼續道：「你的意思其實我懂，這個市場下沒人敢再隨便玩《海雲台》和《漢江怪物》這樣的大特效製作；《神機箭》那種片子惡名在前，也沒人敢去搞古裝製作；《母親》和《那些年》這樣的電影又有著自己的獨特性，根本模仿不得。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方法其實是去模仿《追擊者》，投資少，票房穩定，還容易獲獎……你的想法是對的。」

　　「是吧？」李在斌低頭用手指煩躁的敲了下桌子。「你也這麼說基本上確實如此了，我也知道該拍一部或者兩部犯罪片，實際上我們公司也不缺本子，可是關鍵在於演員啊！對方那個陣容，我是真得找影帝級別的人物跟他們對壘，否則還沒開拍就會被同行笑死。可是，確實找不到啊！」

　　「是吧？」金鐘銘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鐘銘啊，咱們兩家這麼好的合作關係，你現在把崔岷植……前輩放出去，無論如何得給我個交代吧？」李在斌終於圖窮匕見了。「別給我說什麼去找安聖基先生，那位我真找不起，你也別拿他當擋箭牌，我就找你！無路如何，你要負責給我找一個有檔期有意願隨時可以簽約的影帝過來。對不對？你放到showbox那邊一個影帝，也得放我們CJ這邊一個吧？這才公平合理……」

　　金鐘銘連連點頭，似乎是被說服了：「好，我答應你，誰讓咱們倆家向來合作愉快呢？」

　　李在斌有些發蒙。

　　「你看我怎麼樣？」金鐘銘果然早有準備，他直接扶著桌子靠了過去。

　　李在斌還是有點蒙。

　　「你看啊，影帝！」金鐘銘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一個活的，檔期空的乾乾淨淨，隨時可以簽約的影帝！」

　　李在斌：「……」

　　「你看不起我？嫌我年輕？」

　　「不是這意思。」

　　「我就算比不過崔岷植前輩，那對面那四個打個平均值我也沒資格跟他們比？」

　　李在斌：「……」

　　「我這人向來不虧欠朋友。」金鐘銘按著對方肩膀說道。「崔岷植前輩我攔不住，那我就捨身全義，夠意思吧？」

　　李在斌終於反應了過來，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海雲台的那家酒店裡，那種糟心的感覺又讓他有些心裡上火，但偏偏又是無力可施。

　　「李理事覺得怎麼樣？」金鐘銘認真的追問道。「這樣就公平了吧？」

　　「是啊！」李在斌乾笑了一聲。「這樣就公平了。不過鐘銘你不要妄自菲薄，我向來認為你和崔岷植……前輩是一個級別的人物！」

　　「那喝一杯？」金鐘銘給對方倒了杯酒。

　　「我……開了車。」李在斌攤了攤手。「既然事情解決了，要不今晚到此為止？」

　　「當然沒問題。」

　　李在斌隨即起身，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下去。

　　「啊，對了。」就在對方走到門口的時候金鐘銘又叫住了對方。

　　「什麼？」李在斌抑制著情緒回頭問道。

　　「麻煩幫我叫下服務員。」金鐘銘指著滿桌子菜解釋道。「這麼多菜連動都沒動，可惜了，我打包回去。」

　　李在斌徹底沒脾氣了。

　　「海上行船遇到漩渦時，別指望能夠踩著礁石上岸，那樣只會被大浪撕碎；也不要試著直接逃離，那會被拖進渦流；最好的方法的迎著大浪切過去！」——無名漁夫

第402章我要打四個！

　　「因為團隊的取向問題，沒有和其他idol很親近來著。」——Bigbang成員勝利

　　金鐘銘當然不會閒著蛋疼把這麼多吃的喝的幾十個大小盒子給帶回家，那簡直是在開玩笑，而且拎哪兒去？拎到狎鷗亭那邊到過年估計都吃不完，拎到東湖那邊估計鄭媽媽能懟死他。

　　所以打包完畢，金鐘銘直接就讓賈潮和蘇小婭把這些高檔食物全都送回公司了，那裡有上夜班的員工，當宵夜解決掉就行了。

　　至於自己，就坐在酒店大廳裡等賈潮把車開回來吧。

　　不過，正值飯點，很多往來於酒店搞包場、會談、飯局的人多之又多，而且明顯都是上層人物，這些人當然不會有要簽名之類的行為，但是這麼一會功夫金鐘銘就已經站起了握了幾十遍手了。

　　直到一群人的出現。

　　「鐘銘！」為首的是一個保養的很好的女明星，全韓國少有不認識那張臉的，從讓她這麼一個女星走在最前面也看得出這位的地位。呃，多說一句話，看到金鐘銘後，後面的那群人其實根本就沒幾個敢上來，既有不熟悉的緣故，也有這些人中其實根本沒幾個人物能上檯面的原因在裡面。

　　「藝珍姐，韓國真是小啊。」金鐘銘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女士總是有特權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孫藝珍。

　　「不止是韓國小。」孫藝珍過來笑著擁抱了一下。「江南地區更小，誰遇到誰不都正常嘛？只是啊，我們除了幾次頒獎典禮真的好長時間沒交流過了。」

　　「沒錯。」金鐘銘微微一愣，對方說的確實沒錯。

　　話說，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在《戀愛小說》裡跟車太賢、孫藝珍一起合作過，這也算是故交了。而那部電影中拋開很早就因為抑鬱症自殺的李恩珠，剩下兩位卻跟自己的關係差距極大，車太賢算是處的比較好，或許跟他生活中為人幽默喜歡鑽綜藝有關係，這個就不多說了；但是孫藝珍嘛，說實話，兩人關係始終就是見面問候的這種……話說這不對勁吧？以兩人如今的地位，又有這麼一條故舊線擺在那裡，擺出一副親熱架勢，本身就會帶來很強大的人脈加成吧，那麼雙方都沒有理由刻意的忽略掉對方的，這是為什麼呢？

　　「我們新劇組剛成立。」孫藝珍回頭介紹道。「所以大家一起出來吃頓飯，鐘銘晚飯吃了嗎？要來喝一杯嗎？」

　　「可以啊。」本來想推辭掉的金鐘銘話到嘴邊卻改了口，因為他突然有了個想法。

　　孫藝珍確實有些詫異，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金鐘銘極少願意參與這種場合，但是他都這麼說了，自己和這個劇組還能拒絕嗎？

　　聚餐地點就在二樓，眾人拾級而上，幾句話下來金鐘銘就已經大致的瞭解了一下這個劇組的情況，MBC的年後春季水木劇。其中，裴勇俊負責的電視劇聯盟似乎也摻和了一把，不過好像是JYP那邊在《DreamHigh》那邊吃了虧，所以這邊明顯的偏向了JYP公司，2am的任瑟雍出演男三，金泰宇，沒錯，有著JYP背景的熊泰宇也得以把自己的歌曲給帶進來了。

　　但是，也僅此而已了，因為往深裡看下去的話，這個MBC的新水木劇還真的是不怎麼樣。女主角自然是孫藝珍了，男主角則是李敏鎬，這其實是李敏鎬的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擔綱主角的電視劇；男二號是金基石，這是靠著《國家代表》這部電影竄上來的一個半新不舊的演員，已經快30歲了；女二是王智慧，這位和金基石恰恰相反，才二十五歲的她電視劇經驗已經很豐富了，可是卻沒有一部像樣的。再加上導演也是一個MBC自己的新導演……

　　總之，目前看就是那種孫藝珍一個人扛起來一切的那種感覺。

　　眾人樓上坐定，發現也不是什麼正式的酒宴，很是有點類似於自助餐之類的形式，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論資排輩了，也省的拘束。

　　金鐘銘隨意的坐在一個角落裡和孫藝珍聊了幾句，周圍的人很自然的就聚攏了起來，畢竟韓國嘛等級分明，金鐘銘和孫藝珍坐在一起，包括李敏鎬和導演在內的劇組核心必須得圍過來，不然就是不給面子。

　　而話題呢，也往著金鐘銘所期待的方向走著。

　　「話說啊，鐘銘。」孫藝珍笑眯眯的詢問道。「我記得你今年上半年沒什麼檔期吧？有沒有興趣過來客串一下？這是我的轉型作品，說實話，有點心虛啊。」

　　「敏鎬水準可以的。」金鐘銘看了一眼算是跟自己同齡的李敏鎬。「你們兩位一起擔綱的話，這部電視劇應該會很有把握。」

　　客套話嘛，哪怕不是很看好這部電視劇，金鐘銘也不能在人家劇組的聚會裡說什麼掃興的話。

　　李敏鎬緊張的想說點什麼，說實話，第一次擔任正劇男主角他心裡何止是發虛啊，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這部題材有點怪異的電視劇會砸了，而真要是砸到像那部《向大地頭球》一樣的話，毀了自己的演員路都有可能。

　　不過，不待給李敏鎬開口的機會，金鐘銘又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而且呢，昨天倒也罷了，就在剛剛，我和CJ的李在斌理事一起聊了一下，已經把自己上半年的檔期給賣了。」

　　孫藝珍愣了一下，酒杯都不由自主的放了下去。

　　「這麼算來的話。」金基石作為《國家代表》跟著河正宇出身的人突然反應了過來。「金鐘銘先生你這是要跟正宇和金允石前輩他們碰上了？」

　　「不止哦！」孫藝珍突然笑了。「你們可能不知道，崔岷植前輩今天上午正式復出了，他和李秉憲前輩一起搭檔了金知雲導演的一部新電影，估計到了明天就會對媒體宣佈了。半年時間，一下子回歸了五個影帝，今年的電影市場真的很有意思。」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這個確實夠虎。

　　金鐘銘則笑而不語，他之所以過來，倒不是很在意孫藝珍或者這個什麼劇組，只是突然想到剛才自己『賣身全義』的偉大事蹟只是和李在斌一起扯出來的，還沒有人給宣傳出去呢。那麼趁熱打鐵的把這件事情通過這個劇組的人宣揚出去，來一個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候李在斌想再掰回來恐怕也沒轍！

　　「那鐘銘你準備跟誰一起搭檔呢？」孫藝珍是真的好奇了。

　　「不知道。」金鐘銘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電影呢？」孫藝珍有點懵了。

　　「不知道。」金鐘銘有搖了搖頭。「唯一能確定是題材和允石哥、正宇哥他們的《黃海》類似，屬於黑色殺手類片子。」

　　這下子不止是孫藝珍有點反應過來了，有些經驗豐富的演員也反應過來了，金鐘銘這話很直接，他和CJ的這次合作就是為了硬抗金允石和河正宇的，因為《黃海》是showbox的，而考慮到當初《追擊者》的那個口頭協議風波，怎麼看怎麼有些置氣的意思啊。

　　金基石有些著急，他蹉跎了數年，好不容易靠著河正宇的提攜起來了，那屁股自然要毫不猶豫是坐到那邊的。

　　「可是，金鐘銘先生。」金基石有些緊張。「我聽說你在《黃海》裡面投了錢啊？」

　　「哎，商業是商業，競爭是競爭。」金鐘銘完全不以為意。「說句實話，我一直對河正宇前輩有些不服氣，能和他碰一次也算是了了我一次心願……」

　　話都說到這份上來了，金基石也沒法再說什麼了，但是立場擺在那裡，他心裡肯定不爽。

　　「就這樣吧。」金鐘銘本來就不耐煩這種場合，一堆年紀比你大一圈的女明星像是狼看羊似的看你，目的已經達到，那就不再多留。「有劇本嗎？我這人就喜歡看劇本。客串的事情對不住藝珍姐的盛情了，我就先回了。」

　　王智慧趕緊從包裡翻出來一個劇本遞了過去，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拎著劇本走人了。

　　「他是開玩笑還是怎麼樣？」王智慧茫然的回頭朝孫藝珍詢問道。「藝珍姐，他真要一對二來一次？」

　　「但是不管怎麼樣，也不能這麼公開的宣戰吧？」金基石心裡是真有氣，他都想現在就去跟河正宇打電話說一下。

　　「公開宣戰是對的，但不是一對二。」孫藝珍低頭笑了。「你們可能不知道，崔岷植前輩和李秉憲前輩的新電影也是showbox的，而且我聽朋友說也是黑色殺手型的片子，所以說他其實是來邀請我們替他把宣戰告示發出去，他要一對四！」

　　「那他更狂了！」金基石更來氣了，而他這麼一開口其餘的後輩都不好說話了。

　　「你懂什麼？」孫藝珍倒是毫不客氣，因為對方年齡也好，出道時間也好都沒什麼能壓得住她的。「不要想哪兒是哪兒，你不知道崔岷植前輩和他是一個公司的嗎？而且你剛才不是說了嗎，《黃海》裡面也有他的投資！」

　　「所以呢，藝珍姐？」李敏鎬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所以他是這是在賣身全義呢，真是個好老闆啊！」孫藝珍感慨的應了一句，但是馬上她就意興闌珊了。「不過說多了你們也不懂，只要記住他要一個打四個就行了，過兩天幾部電影消息全出來之後，媒體自然會給你們分析清楚的。」

　　劇組裡的一眾人要麼年輕要麼入行晚，要麼就是在底層蹉跎了很久的人，所以一時間還真就像孫藝珍說的那樣，只記住了一個打四個……

　　半小時後，回到家裡的金鐘銘給自己跑了一杯茶，然後坐到陽台上準備欣賞劇本，這是他的習慣。但是，一口茶剛下去他又噴了！就如同昨晚上看到《看見惡魔》這個劇本時的反應一樣。

　　「二毛。」金鐘銘回頭喊了一句。

　　「什麼？」Krystal正在客廳裡預習著下學期的功課，她要趁著閒暇和寒假先飛幾步，不然新學期會累死的。

　　「問你一個問題。」

　　「說啊。」

　　「你怎麼看待同性戀？！」

　　Krystal：「……」

　　「二毛？」

　　「伍德，我要給媽媽打電話，說你壞掉了！」

第403章這下子熱鬧了

　　「當自己身處熱鬧之中的時候，你就失去了看熱鬧的資格。」——原創

　　「聽說你要打四個？」《我們結婚了》的拍攝現場，剛一見面恩靜就略顯戲謔的詢問道。

　　「我還想打六個呢！」金鐘銘完全不以為意。

　　「打六個什麼意思？」恩靜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開個玩笑。」金鐘銘咧嘴一笑，並未做過多的解釋。

　　「他怎麼不打四十個？！」同一時刻，CJ負責電影方面的理事李在斌乾脆直接就把報紙給摔在了地上，呃，對的，這位更誇張，數字在他嘴裡已經直接乘以十了。

　　事情呢是這樣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夜之間，今年年中五個影帝一起回歸的消息就迅速傳遍了整個韓國媒體，而其中金鐘銘要代表CJ這邊以一己之力跟對面代表showbox的四個影帝對壘的消息自然更是吸引目光。

　　一打四嘛，確實蠻有噱頭的，可是真正引起民眾注意力的是相關媒體的深入分析。這些媒體毫無顧忌的把showbox和CJ的惡性競爭問題給擺到了檯面上，將什麼金鐘銘一打四背後的心酸和無奈解釋的清清楚楚。

　　什麼『金鐘銘作為新興電影公司的代表，在自己公司的藝人選擇了showbox的劇本之後，不得不賣身全義，屈身侍奉CJ，以獲取這個巨頭公司的諒解』，不然電影發行就要被人穿小鞋！所以，哪怕是此時的CJ公司『一未立項』，『二無劇本』……但反正金鐘銘就是被人強迫著去跟同公司的崔岷植硬拚，被人手把手的來了個『左手打右手』云云……

　　說實話，這種說法九成的韓國人立馬就信了，因為CJ和showbox這幾年實在是劣跡斑斑。尤其是07年左右的時候，雙方公開的為了誰是韓國最大的電影發行公司在媒體上進行過一次全線的撕逼大戰。一邊煽動民族情緒，一邊說對方數據造假還嚷嚷著要稅務部門去查稅，反正這兩家的齷齪普通民眾都一清二楚。

　　而回到金鐘銘身上呢，嘖嘖，反正夠可憐的。

　　「這小子是賴上我們了。」旁邊一名與會者小心翼翼的跟李在斌接上了話。「其實這幾家報紙和網站都是跟他關係比較好的那種……」

　　「我知道。」事到如今李在斌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平靜把報紙撿起來放到了桌子上，然後繼續了會議。「先不要管他，咱們回到正題上。新電影必須要迅速上馬，黑色殺手系題材還是沒問題的，目前也只能從這方面入手。要快……」

　　「我們之前沒有做準備嗎？」恢復討論後，CJ宣傳部門的人明顯有些難以理解。「怎麼突然就陷入到了這種被動的局面？我記得對面《黃海》這部電影很早就開始了啊。」

　　「我們……其實在對方的《黃海》立項時也確實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一名負責電影籌備立項的主管苦笑著開口了。「而且一開始也就是奔著打擂台來運作的，甚至實際上已經有一部電影在09年下半年和對面的《黃海》同時立項了，演員方面也試探性的接觸了一些人。但是……怎麼說呢？輕敵了，突然間對面又來了一部《看見惡魔》，原本一部電影的壓力之下我們還是很從容的，但現在對方是兩部電影，四個影帝，這種壓力就不是倍增的問題了。這個算是我們籌劃部門的責任，沒有想太多……」

　　「不要說這些廢話。」李在斌擺了下手。「showbox明顯是有備而來，趁著我們因為《田禹治》這部電影患得患失的時候打我們個措手不及！這不是誰的責任，也不是討論責任的時候，我需要你們趕緊討論、推薦劇本……還有演員。我的意思是，所有相關的本子要都拿出來審，已經立項的和沒立項的都要放到同一起跑線上迅速的重新做決定，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是那句話，要快！」

　　「那麼，到底需不需要考慮金鐘銘這個因素呢？」終於有人小心翼翼的問到了這個問題。「如果那樣的話，雖然我們劇本存量很多，但根據主角的人設，範圍也會迅速的縮小。」

　　李在斌愣了半響，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金鐘銘的手段確實有點噁心，但是演技還是沒的說的。更何況就像這報紙上說的那樣，showbox攢出來四個影帝，我們也必須要拿出同級別的演員跟對方打一場，不然就是未戰先怯，不打就降。」

　　「不過，目前能找到的這級別的演員就只有金鐘銘嗎？」有一個行政方向的業務主管用不確定的語氣開口詢問道。「我倒不是說金鐘銘不行，但是最起碼不能被他白白綁架啊，而且如果能同時搞出兩部電影，那麼我們底氣也就更足了一些！」

　　「難啊！」李在斌自己都笑了。「能跟對面那個人相提並論的人能有幾個？！張東健和宋康昊都要當烏龜，安聖基在搞他的委員會，再加上題材限制……總之，誰有好的建議？……你說。」

　　「我們不是已經因為要對付《黃海》準備了一個電影嗎？不是立項一陣子了嗎？為什麼不從這部電影討論一下呢？」

　　「那部電影有些……風險，尤其是在演員上。」有知情的人解釋了一下。「需要兒童演員擔綱電影的半個靈魂。而且，那個劇本是導演自己寫出來的，沒法甩開他單獨進行，可他本人之前也沒有什麼說服力的作品，所以我們一直有些猶豫和畏縮。」

　　「原來如此。」

　　「那部電影。」李在斌想了一下。「怎麼說呢？先想別的，不到萬不得已還是沒必要冒那麼大的風險，兒童演員實在是……」

　　就在這時候，會議室門口竟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李大理事的話給當場中斷了。

　　說實話，李在斌本來心裡就藏著暗火呢，這次再也按捺不住了：「敲什麼敲，不知道在開會嗎？滾進來！」

　　一名年輕的職員一臉尷尬的推門進來，他就是因為是部門裡的後輩，所以才被指派到這裡挨罵的。

　　「說。」李在斌冷眼瞅著對方問道，那語氣可是萬分不善。「到底有什麼事？」

　　「理事。」年輕的職員像死了爹一樣的拉著臉解釋道。「showbox剛剛啟動了新的排片計畫和宣傳計畫，由宋康昊前輩和姜東元入伍前拍攝的電影《義兄弟》將於今天正式進入宣傳期，一週後上映……」

　　會議室裡安靜的連根針掉下去都能被聽見，showbox這尼瑪是真的處心積慮到了極點啊！半年三部電影，六個影帝級別的大咖，而且除了崔岷植是剛一復出去了showbox，其餘五個人都是在CJ這邊拍過電影再去那邊的，CJ也根本無話可說……可是，問題在於現在怎麼辦啊？雙方自打07年競爭進入白熱化以後，撕破臉的這種全面戰爭已經持續了三年，這時候真不能慫啊！

　　「你出去吧！」李在斌揮了下手，他是真怕自己在底層員工面前失態。

　　想當初，自己哥哥把CJ支柱性的電影產業交給自己打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引起CJ內部元老的不滿了，這跟showbox多年的戰爭真要是砸在自己的手裡，說不定他李在斌就得被發配到印度尼西亞賣冷凍肉去了。

　　「理事！」沉默了良久，終於有明白事情大條的心腹不安的喊了一聲。

　　「現在包括金鐘銘在內，有多少個……這個級別的演員還閒著？」李在斌嚥了口唾沫。

　　「黃政民、元彬……金鐘銘。」有人立即給出了答案。

　　「全都去接觸，只要檔期空著，他們沒理由不給面子。」李在斌擺了下手。「再往下呢？」

　　「鄭在泳……別的還真想不到了。」

　　「都叫上！」李在斌抬頭命令道。「對方還有金知雲、羅宏鎮這樣的導演，我們也去找！那些導演自己手上肯定有好本子沒亮出來！去找他們，恭恭敬敬的去問，犯罪類的那種。只要有，我們不干涉拍攝，不計成本，然後再把黃政民、金鐘銘、元彬、鄭在泳這四個人拉出來讓他們挑……」

　　「這四個人不會由著導演挑的……」

　　「那就開雙向招聘會！」李在斌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那種情緒了，他聲音裡明顯有些發洩的意味。「就在這裡，在這個會議室裡，把這些演員和導演都請過來，做個臨時的高端電影市場！加上那些個我們自己的已經立項的電影，告訴他們，只要讓我們CJ負責投資和發行，只要年內能上映，那就可以讓他們在這裡自由的雙向選擇，但是電影一定要算在我們CJ頭上！懂了嗎？！」

　　「懂了！」

　　「那就去做啊！」李在斌兩手一攤。「你們還在這裡幹嗎？！找人去啊，一半去找演員，不止是剛才說的那四個人，再往下的那些出色配角什麼的只要閒著的都要找過來！然後剩下一半人去找導演，去問他們有沒有想拍的好電影，跪著求他們也要求過來……現在就去！」

　　會議室裡的一眾CJ高層一哄而散。

　　「哎呀呀。」我結拍攝中，前往『婚房』的路上，金鐘銘接到了一個短信。「6個我可真打不過，趕緊請如來佛祖吧。」

　　「哈？」旁邊的恩靜明顯是被這句話給弄懵了。「我問你要不要請人來溫居，請什麼如來佛祖？！」

　　「你準備請誰？」金鐘銘收起手機問道。「有想法嗎？」

　　「當然要把我們tara全員都請過來。」恩靜開始敘述自己的計畫。「然後把西卡也叫過來……」

　　「西卡不去隔壁紅薯夫婦家裡嗎？」金鐘銘轉著眼珠子反問道。「就好像FX要來也應該去維尼（夫婦）那邊吧？」

　　「你這麼敏感幹嗎？」恩靜注意到了自己男友的反常。「而且西卡來的話來我們這裡也沒的說吧？」

　　「你不懂。」金鐘銘有些無奈。「西卡和Krystal那些人基本上是拔出蘿蔔帶出泥那種，你叫西卡來當然沒問題，但是她肯定能給你帶過來一整串少女時代的成員，到時候肯定會惹麻煩。所以……還是別叫了吧？」

　　「我偏要叫！」小哥明顯來勁了。

　　「愛咋咋地吧。」又接到一條短信的金鐘銘也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這下子熱鬧了！」

第404章驅趕

　　由於心不在焉，所以容易被人看穿。

　　果然熱鬧了，金鐘銘有些心裡發慌，他沒成想自己一言成讖，恩靜不但真的把西卡叫來了，西卡還果然就拔出蘿蔔帶出泥似的領來一大群人。

　　「講道理，你們為什麼有時間來這兒？」金鐘銘一臉警惕的詢問道，他身上還有圍裙呢。

　　「講道理，伍德你這個圍裙好萌，是粉紅斑點的。」帕尼舉著手機拍個不停，眼睛都要彎成一條縫了。

　　「講道理，除了我家毛毛外，你們其餘所有人不該都去隔壁嗎？」金鐘銘根本沒理會帕尼這個粉紅豬的奇葩審美，而是要直接趕人。

　　「講道理，為什麼對我們這樣？！」林允兒明顯感覺到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不是溫居嗎，哪有把客人直接往外趕的？」

　　「Oppa。」泰妍舉手笑道。「我們人多，所以就分成兩組了，sunny、侑莉、秀英、孝淵她們四個去了忙內那裡，我們四個來了這邊。」

　　「今天都有空？」金鐘銘嘴上敷衍著，心裡卻對這個分組感到有些怪異，怎麼看都應該是反過來的吧？

　　「嗯。」西卡在開放式廚房那邊和恩靜說完話就溜躂了出來，然後好奇的摸了摸金鐘銘身上的圍裙。「專輯製作結束了，今天正好在掃尾，所以一接到電話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帕尼，不要把我們的沙發墊子沾上口水，那是新買的。」金鐘銘無力的解釋道。「我倒不是嫌棄你們，只是待會tara也要過來，一屋子人會顯得亂，我們的新婚房又這麼小。」

　　「新婚房……！」帕尼聽到這個詞以後實在是忍耐不住躲到了泰妍的懷裡。

　　「老公。」恩靜在廚房那邊喊了一聲。「幫我把這幾隻雞給弄好，我……實在是……啊呀！」

　　金鐘銘無可奈何，轉身跑過去了。

　　「老公啊。」允兒愣愣的盯著跑開的金鐘銘顯得有些恍惚，她們可是都知道這是對真正情侶的。「還真的感覺人都在長大啊！」

　　泰妍瞥了一眼允兒，她終於明白剛才西卡為什麼要那麼分組了，不過百密一疏，應該讓孝淵跟允兒再換一下的。

　　「你非得要自己動手嗎？」廚房那邊的金鐘銘對著四隻赤身裸體的肉雞其實很是有點無語。「不該叫外賣嗎？」

　　「你說什麼呢？」恩靜對這個提議分外的不爽。「在家裡招待別人怎麼能用外賣？幫我把這四隻雞全剖成兩半……我要煮參雞湯！」

　　「蠻有男人味的。」隔著半身高的灶台，允兒繼續評價道。「男人果然干家務的時候最顯得有魅力。」

　　「我就是覺得他揮舞砍刀的樣子有點讓人心虛……」帕尼看到金鐘銘手起刀落的剁著肉雞，整個人馬上就不好了，她大概是覺得這個動作可惜了那個粉紅斑點的圍裙。

　　「而且不理我們這些客人。」不一會臉泰妍也有點坐不住了。「好像是在專心致志的秀恩愛給我們看，他老婆讓他把雞剖成兩半，他都快剖成八瓣了！」

　　「像是在趕我們走。」允兒也看出來了。「旁邊的恩靜姐根本就是被做飯的事情給纏住了，他是故意躲在那裡不理我們。」

　　「我們去隔壁吧。」帕尼微微嘟起了嘴，她對金鐘銘剁雞的場景實在是有些接受不能。「西卡？」

　　西卡沒理她，實際上她全程都饒有興致的盯著笨手笨腳做飯的這倆人呢。

　　而兩分鐘後，就在帕尼覺得自己受不了準備跑到隔壁的時候，隨著一聲門鈴，其餘四個人竟然也來了。

　　「為什麼啊，不是讓你們去調戲容女婿嗎？」允兒不解的問道。「難道和我們一樣被人冷落了？」

　　「容女婿和忙內沒準備晚飯，他們下樓去超市買東西了。」秀英大大咧咧的解釋道。「我們聽說這邊有吃的就過來了。」

　　恩靜手忙腳亂的放下廚房裡的事情，趕緊出來問好，問完之後又趕緊打電話詢問全寶藍她們什麼時候到，說實話，四個人和八個人給她帶來的壓力不是一回事。

　　「哎！」金鐘銘嘆了口氣，擦乾淨手出來當了男招待。

　　話說自己中午的時候因為電影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沒注意恩靜真的打了電話，她或許是想證明或者告訴外界她和西卡的關係很好，但是很顯然她忽略了另外一件事情——不一會，TARA全員趕到，兩個組合就這麼面對面的擠在了同一間狹小的客廳裡。

　　和前年聖誕節不同了，這一次她們都已經出道了，有些想法和認識已經截然不同了，所以金鐘銘不太想讓她們這麼直接的堆在一起。

　　「我們房子太小了。」金鐘銘又開始趕人了。「三對夫婦的房子是挨在一塊的，你們為什麼不去看看Victoria或者忙內呢？」

　　「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想趕我們走？」孝淵上來就不爽了。「Victoria那裡已經有雪莉和2pm的兩個成員了好不好？忙內是出去買東西還沒回來。」

　　「難道你還怕我們吵架？」朴昭妍反手抱住了身邊的孝淵。

　　金鐘銘這時候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倆人能成朋友了，是嘴吧？果然是嘴吧？！

　　「我不是這意思。」金鐘銘坦誠的解釋道。「關鍵還是人太多了，我和恩靜也招待不好，你看看十幾個人擠在這裡，一個人說話其餘人都要停下來聽她說，搞得氣氛很尷尬！」

　　眾人無言以對，因為實情確實如此。但是接下去該怎麼辦呢？這個時候就要仰仗pd了，所謂pd出馬一個頂倆，這裡無論如何還都是在節目拍攝現場，所以很快紅薯夫婦就從樓下超市裡結束了繁雜的購物旅程，然後來這裡接走了一部分人，秀英也和泰妍去了對門的維尼（夫婦）家中。這樣的話，這個只不過是一個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小房子裡立即恢復到了豬肘子夫婦和tara以及西卡、孝淵這幾人，雖然人數還是最多的一處，但明顯氣氛好了很多，各種笑料也開始出來了。

　　就這樣，今天的拍攝由於場地的限制始終圍繞著三對夫婦分成三組獨立進行著，而其中一組由於有著劇本和台詞，所以很快就在一些人的心不在焉中迅速結束了。

　　「被人給討厭了。」回到保姆車裡以後秀英整個人都有點不爽。「至於叫pd把我們趕走嗎？」

　　「我其實也蠻想看那對真正夫婦的情形的。」允兒也癱在了保姆車裡。「這邊的維尼（夫婦）倆明顯是在對台詞……我看了都尷尬，攝像機一關都不願意說話的樣子，搞得旁邊的雪莉和張佑榮都尷尬。」

　　秀英：「……」

　　「怎麼了？」允兒有些不解。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剛才在那邊的時候。」秀英微微蹙眉道。「除了那邊的孝敏、仁靜歐尼，還有這邊的西卡歐尼，其餘的人相處起來也不是很自然，跟那次聖誕節在他家裡的場景根本沒法比。」

　　「是啊。」允兒愣了一下。「我一開始還以為確實是人太多地方太小，現在想想還是因為新專輯的事情吧？仁靜姐她們緊張了？鐘銘oppa看出來兩隊人有點不對勁才這樣幹的？」

　　「話說，你不覺得她們這輪打歌期有點長的過分嗎？」秀英繼續皺著眉頭問道。「這都快到一月下旬了……TARA的這個一輯從FX一路撞到我們，還沒有停手的意思，她們公司是怎麼想的？還真以為能打得動我們？」

　　「應該是當成兩個專輯來對待了吧？」說話間侑莉鑽到了車裡。「不是還有《那些年》的電影原聲嗎？再加上那首《海綿寶寶》，鐘銘oppa把它全都給了恩靜姐處理，這樣的話她們公司完全是當做是兩個專輯來安排日程的吧？」

　　「忙內那邊也結束了嗎？」秀英邊點頭邊問詢道。

　　「結束了。」侑莉顯得有些眉飛色舞。「不看不知道，我一看還真覺得那倆人有戲，我覺得忙內真的是有些女人的味道了。」

　　「哇哦。」秀英也來興趣了，但是馬上她就頹喪了下去。「可是pd為什麼要把我趕到Victoria那邊啊？！拜拜錯過一場好戲。」

　　「但是那個貓咪舞蹈還在一直跳啊。」一直想著什麼的允兒突然抬頭指出了侑莉話裡的一個邏輯上的漏洞。「這都快兩個月了還在不停的主打這首歌，而且……她們的日程我聽誰說過一次，好像不要命一樣辛苦。」

　　「是啊。」前排的經紀人回頭撇嘴道。「那邊的日程嚇死人，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撐下來的，雖然說是剛出道的新人，但是那裡面畢竟有像含恩靜這樣一出道就大火的演員啊，其實慢慢來……沒必要這麼辛苦的。」

　　「就好像迫切的想趕超誰一樣。」侑莉不以為意的接口道。「可以理解。孝敏就跟我說過，說她們組合裡除了忙內外，其餘人的平均年齡比咱們07那輪二代女團都還要大，所以總擔心自己來不及的樣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怪不得西卡歐尼一開始就不願意讓我們來，來了還硬要分組。」秀英靠在車座上嘆了口氣。「她應該早就想到了我們倆家現在遇到會尷尬。」

　　「西卡歐尼……」允兒轉動著眼珠，神情顯得有些猶豫。「你們不覺得西卡歐尼最近在一些事情變得越來越聰明了嗎？」

　　「聰明是好事。」sunny也拉開車門進來了。「那邊車上帕尼跟泰妍又開始對著發花痴了，我來這裡躲一下。」

　　言罷，sunny躺在後座上拿毛毯蓋住了臉，似乎是想要睡一會，於是，車裡的議論聲隨即停了下來。

第405章強硬

　　「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柏拉圖

　　「仁靜姐……她們好辛苦啊。」旁邊的保姆車子裡，和鄭容和以及節目組告辭後的徐賢也心有靈犀的說起了這個話題。「我之前錄製元旦特輯的時候，就在後台聽鐘銘oppa和恩靜姐說起過她們的事情，據說她們真的是每天只能睡幾個小時，幾乎全天全日都在趕通告趕商演。」

　　「她們那個組合底子太差，不用這種方法根本撐不起來。」這邊駕駛座上的經紀人也忍不住插嘴了。「而且那個團裡現在只有仁靜一個人舞蹈和音樂底子同時過關，聽說上週仁靜感冒了兩天，結果組合就硬是停了兩天行程……」

　　沒辦法，兩個馬上就要剛上一波的女團全員碰撞到了一起，而且兩家公司的恩怨，兩個老闆的恩怨，外加對方剛剛不戰而勝的推倒了同公司的師妹團FX，還有朴仁靜這條線，這些事情都由不得他們這些人不去比較和討論。

　　「但是她們人氣還是蠻旺的啊。」帕尼不再膩著泰妍了，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後座上。「感覺她們這個團的演員路子都很強大的樣子。」

　　「這個確實。」前面的經紀人訕訕的答道。「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們的母公司是CJ，不缺影視資源。那個含恩靜更是……更是讓人說不出話來，最起碼目前活躍的idol裡就數她的演員路子最寬，就連允兒都已經甩下去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金鐘銘先生好像對我們公司的idol在演技方面一直有偏見似的，前一陣子寧可把afterschool的UIE都安排到了《黃海》裡，和金允石前輩、河正宇前輩搭戲，也不願意同意我們公司加入那個電視劇聯盟，《DreamHigh》，馬上就要開播了……嘛，這個多說無益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車子裡沉默了下來，idol這個職業，尤其是女idol，按照第一代女團的經驗來看，如果出道五年內不能在solo成功也不能轉型為演員的話，那基本上只能解散嫁人了。之前金鐘銘買下kara很多人一直不理解，其實有很大的緣故就是這個組合已經出道快3年還一事無成，那麼看起來這個組合也就根本沒多少時間和空間來操縱了。

　　至於少女時代呢？西卡或許不愁，sunny或許也有別的想法，但是其他人都是要找路走的。再細緻一點，對面車子裡的幾個人都是想走演員路線的，而這輛車裡的三個人卻幾乎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準備和經驗——這也是她們可以保持住沉默的原因，真要是在對面車裡提起這個話題，少不得幾個人心裡都要發酸，金鐘銘投資的電視劇，連什麼IU、裴秀智這樣幾乎相當於出道失敗或者乾脆還未出道的練習生都能跑過去當女一、女三，她們明明演藝經驗豐富卻一點機會都沒有！

　　「但是我們不怕她們！」沉默中，低頭收拾東西的徐賢突然抬起頭來淡淡的打破了車裡的寂靜。「我們是少女時代，在idol這個詞彙上面沒人比得過我們，這個月底就要見分曉了，我們會證明給他看的。」

　　「是啊。」前面經紀人也笑了。「小賢這話說的對，說一千道一萬，女團是要比專輯比歌曲的，這一點誰也不是你們的對手！看著吧，不用等太久，TARA馬上就會見識到你們的實力了。」

　　泰妍欲言又止。

　　同一時刻的樓上，拍攝卻尚未結束，而造成這一狀況的緣由就是那四隻雞。沒錯，那四隻肉雞被金鐘銘剁成了大塊，最後又被恩靜小哥『施展廚藝』做出了一鍋參雞湯。你還別說，幾個女孩吃的是津津有味。但是……八個女孩子分四隻雞也夠辛苦的。

　　「這玩意真的有那麼好吃嗎？」金鐘銘萬分不解。

　　「確實不賴啊。」孝淵向來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Oppa你賺到了，肉有點硬，但是湯的味道沒的說，真沒想到恩靜歐尼的手藝那麼好。」

　　繫著圍裙端著湯碗的恩靜尷尬的低頭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害羞。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西卡邊吃邊問道。「元旦的時候上《happytogether》，在石oppa當時問我在後台怎麼稱呼恩靜歐尼的，我說一直叫歐尼呢，他就問我為什麼不叫嫂子……伍德，我到底該怎麼稱呼？」

　　「隨意。」金鐘銘完全不以為意。「不都是一回事嗎？」

　　「照理說，我們還得叫你前輩呢。」朴昭妍轉手摸了摸西卡的頭髮。「西卡的金發真有感覺。」

　　「還是按年齡算吧，簡單直接。」金鐘銘抬手從恩靜碗裡撈出來一個雞塊啃了起來。「不然光從昭妍姐你這兒算就是一筆爛賬。」

　　「這倒也是。」朴昭妍笑了下，然後放下碗筷專心致志的研究起了西卡的頭髮。

　　說實話，毛毛的新髮型確實蠻有意思的，這是S.M公司為新專輯給她搞出來的新髮型——金發雙馬尾，但說實話，金鐘銘覺得這髮型也就是有意思而已，或者說他覺得有點二。

　　而就在這時，張pd在對面隱蔽的打了個手勢，這是在提醒金鐘銘，該結束結束，該散夥散夥，畢竟嘛，對於我結這樣的節目而言，三對夫婦總是很容易湊足份量的。剛才TARA剛來的時候，全寶藍、朴孝敏倆人就已經成功的帶了一波節奏了，然後朴智妍還和金鐘銘鬧了一場吃醋的戲份，現在吃飯的時候西卡又和朴昭妍鬧了一下，那麼再吃下去就沒意義了。

　　不過，金鐘銘沒有理會對方，只是加快了啃雞肉的速度而已。

　　恩靜低頭又盛了一碗湯，順便往裡面放了滿滿的雞肉，西卡也是如此，居里也喝完一碗湯，自己趴在鍋邊撈起來了幾塊雞肉……她們其實都注意到了pd的暗示。

　　金鐘銘明明肚子都有點撐了，但是嘴上卻啃得更快了，不一會還從西卡碗裡和恩靜碗裡夾了一些雞肉過來。

　　「總pd。」豬肘子夫婦的執行pd有些無奈的跑到了同一樓層的設備室，然後找到了我結總pd沈慧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沈慧允盯著屏幕反問道，三對新婚夫婦的新房都在同一樓層，很多固定攝像頭直接連到這裡。

　　「那邊的少爺脾氣又鬧開了，根本不願意停。」張pd無奈的解釋道。

　　「為什麼要停呢？」沈慧允詫異的看向了張pd。「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你沒注意到嗎？」

　　「什、什麼？」張pd有點心慌，被上司指出來什麼不到位的地方可不好受，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女人。

　　「含恩靜根本不會做飯。」沈慧允笑眯眯的坐了下來。「咱們節目組的女工作人員其實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是什麼都不懂的那種級別。其實也難怪，童星出身，然後練習生又出道，哪會這個……但是她今天又特別想在西卡這個小姑子面前表現一下，所以有些用力過度了。」

　　「鍋裡的參雞湯……」張pd有些不解。「不是都說味道不錯嘛？」

　　「那應該是金鐘銘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去買了佐料湯包，成品的那種，一整袋倒進去的那種。」沈慧允笑著解釋道。「所以湯還可以喝，但是肉卻硬成了塊。金鐘銘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一直在努力硬撐著吃肉，他一個人得吃了一個半整雞；TARA那個一直不說話的李居麗也發現了，所以也在幫著吃肉；少女時代的西卡發現的比較晚，但是也發現了，也在幫著撈肉吃；含恩靜自己也早就發覺了，她應該是在廚房那邊看到了湯包包裝之類的東西，所以一直低頭悶不做聲……這對夫妻真有意思，跟真夫婦一樣……」

　　張pd也笑了：「真要是這樣，咱們由著他們吃下去，待會好好檢查一下今天的素材，應該是個好的故事。不過，也確實有傳聞說這倆人真的是在交往……」

　　「這個就不關我們的事了。」沈慧允打斷了張pd的八卦。「CJ也好，金鐘銘也好，該給的面子都要給，我們不要隨意議論。」

　　張PD隨即停止了廢話。

　　半小時後，隨著一鍋肉撈完，錄製隨之結束。下面的少女時代成員早就走掉了，只留下了一輛保姆車等著孝淵和西卡，而由於晚上還要去錄音室查漏，這倆人也沒多留就直接走掉了。TARA等人也有自己的行程，她們總是行程滿滿……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金鐘銘毫不在意的擠進了TARA的保姆車裡。

　　「我們要去仁川……」朴宗賢一臉呆滯的回頭解釋道。

　　「我也去仁川。」金鐘銘面色如常的推開了朴智妍，然後坐到了面色沮喪的恩靜身邊。

　　「隨你吧！」朴宗賢看了看旁邊金鐘銘那輛也已經啟動了的保姆車，愣了一下後還是屈服了。「但是事先說好，我們忙內還小，不要在我們車裡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話音未落，金鐘銘伸手攬住了恩靜的腦袋，然後直接低頭吻了下對方的額頭。

　　「偶媽啊！」坐的最近的孝敏有些心慌，其餘幾個人也都看的有點傻了，倒是李居麗饒有興致的歪頭盯住了這倆人。

　　「不要這麼安慰我。」恩靜嘟起嘴推開了金鐘銘，但是這句話剛說完兩滴眼淚就出來了。「我把事情搞砸了，我應該早練習一下的……」

　　朴宗賢愣神的回過了頭，然後啟動了車子。

　　「嗯靜搞砸什麼了？」朴昭妍不解的問道。「剛才節目不是做的很好嗎？」

　　「嗯靜想在毛毛面前好好表現一下。」金鐘銘抱著小哥的腦袋回頭笑道。「結果肉做的有點硬……」

　　「我看見垃圾桶裡的包裝袋了。」恩靜抬頭打斷了金鐘銘的安慰。「要不是那個湯包，估計連湯都沒法喝吧？最尷尬的是後來西卡也發現了，她也在幫著不停的吃肉，我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說著，小哥還有些憤憤的砸了一下金鐘銘的肚子。

　　「別打我肚子。」金鐘銘勉力撐著答道。「我……吃的也比較撐。」

　　恩靜這下子不知道是該哭還是改笑了。

　　「你啊。」金鐘銘拍了拍對方的後背。「怎麼就這麼逞強呢？毛毛對你其實一直都很不錯的，怎麼還會想著要這樣討好她呢？」

　　恩靜無言以對。

　　「而且你剛才光顧著看毛毛的反應了。」金鐘銘回頭指了下李居麗。「沒看到你這位大姐也幫你啃了半天的硬雞排吧？我記得她嘴角都被硬骨頭給拉破了……」

　　恩靜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前面的朴宗賢也總算是聽明白怎麼回事了，那種無語透過反光鏡一清二楚的映在了後面眾人的眼裡。

　　「所以說啊。」金鐘銘真心無奈了。「咱們能不能不逞強？」

　　「下次我能做好的。」恩靜抿著嘴唇應道。

　　金鐘銘無言以對，就你忙成這樣子，哪來的時間學做飯？

　　「放心吧恩靜，咱們躲在宿舍裡練練。」李居麗歪著頭答道。「我會繼續幫你練嘴的。」

　　「是啊。」朴昭妍也有些興致勃勃的意思。「今天是我沒發現，不然一定搶著幫你遮蓋過去的。」

　　「不是，兩位姐姐。」金鐘銘有點不明所以。「我很感激你們的無私幫助，但是能不能不要亂帶節奏？我正勸著她不要逞強了，不是在鼓勵她……」

　　「鐘銘啊。」朴昭妍從後排站起來摸了摸金鐘銘的頭髮，就好像她剛才摸西卡的頭髮那樣。「我們恩靜就是這樣的性格，不撞南牆不死心。你看著吧，除非讓她在你媽媽那兒也吃一次大虧，不然她肯定不會因為你幾句話就改變初衷的。」

　　「我們恩靜是想既做一個好idol、好演員，還要當一個好女朋友、好嫂子，還要當一個好媳婦……」全寶藍也插嘴了。

　　前面的朴宗賢咧嘴笑了，恩靜也有點想笑，因為這話從全寶藍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變扭。

　　看著實際上已經緩過勁來的恩靜，金鐘銘有些無可奈何，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團的幾乎所有成員在軟萌萌的外表下都有名為一種強勢和堅硬的東西……簡而言之，這個女團有毒！

　　「怎麼了，生氣了？」恩靜拍了拍自己男友的臉。

　　「沒有！」回過神來的金鐘銘搖了下頭。「宗賢哥，前面停車，我得回家。」

　　「果然生氣了嗎？至於嗎？」朴智妍一臉不屑。「我們恩靜也是一片好心。」

　　「什麼時候輪到你個小丫頭片子教育我了？」金鐘銘一臉荒唐，不過，他看到懷裡恩靜問詢式的目光後還是說了實話。「我……吃的太撐了，得回去消消食，明天上午還要去你們CJ影業參加一次招聘會！今天這件事情，真的算了，好吧？」

　　恩靜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