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蒸汽時代的道士 作者：雪滿林中 (全書完)

蒸汽時代的道士 第十七章開竅藥劑

    像是胡鐵岩那樣，當初不過是小人物，還要奮起抵擋外敵，最後統合住州，成為西南王。

    而陳明川幾乎就是等於東南五州直接掉入懷中！

    他坐鎮最為富裕的州郡之一的秀州，

    為朝廷忠臣，在任何困難的情況下，都沒有斷過對朝廷的稅賦供應，支撐中樞朝廷渡過危局，甚至戰爭賠款也是勉力支撐。

    而在下，卻又是避免東南富裕州郡免於兵火災劫。地方大戶士紳等等紛紛擁護……

    上有朝廷大義，下有地方擁護。再加上朝廷局勢變化，威權畏縮，就這麼的順風順水的成為合法的東南王。

    因為一輩子太順利了，又是憑藉名望，得到五州士紳的支持。所以越發重名……

    這也是他對殷勝之這麼看重的最重要原因了！

    而相比起來，他對於實務方面就沒有那麼上心。要不然以東南五州可以冠絕整個大齊的財富，卻是絕對不只是養出南鎮七師這麼一點兵力……

    其實也可以看出，從心底深處，陳明川還是願意做朝廷忠臣的，頂多想過維持現狀，保持榮華富貴，而從來沒有取而代之之類的念頭。

    所以，其實去南鎮，發展相當有限啊！

    反倒是去南明島就不一樣了，殷勝之可以去培養大齊第一批戰爭法師！

    這般世界，戰爭法師才是主宰戰場，主宰國家興亡的力量。

    想想日後大齊的戰爭法師見到殷勝之，都要叫一聲祭酒，又該是何等威風？何等樣的影響力？

    略略解釋了一番，於明仁立刻明白過來，道：「不錯，還是你想的比較細。南鎮在明帥手中，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發展前途……」

    掌握軍權必須得到通知秩序徹底崩潰的地方才有用。

    而東南五州不管如何，最起碼還保持著起碼的統治秩序，軍隊並沒有多少發言權……

    殷勝之笑笑，說道：「再說，軍校也可以建立一支學兵的……說不定當時候還要麻煩狄克先生你牽頭，認識幾家阿爾利加的洋行，購買一些飛艇什麼的……」

    「沒問題，」狄克頓時開心起來，說道：「不過我建議你，其實可以開一個校辦工廠，能夠生產一部分的軍火……」

    對此，殷勝之笑而不語。

    這個世界和另外一個世界不同，對於普通軍火，比如蒸汽槍支這些，大齊都能生產，並不弱於人。

    這些年來，甚至有著幾家能夠生產蒸汽鏈鋸長刀的軍工廠。

    甚至年前還有從阿爾利加引進的飛艇工廠，都已經開始投產。

    自然屬於最富裕的東南總督府所有！

    並非是另外一個世界那般一窮二白，連個鐵釘都要進口，子彈都不能生產。

    東南五州之中，起碼普通的武器裝備是一應俱全的。

    校辦工廠就算搞出一個小兵工廠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思。

    「藥劑，開竅藥劑！」狄克看出殷勝之不以為然的態度，忽然說道。

    殷勝之這才怦然行動起來。

    開竅藥劑的配方，殷勝之當然早就已經知道。甚至小規模製取魔晶的做法，他也都懂……

    問題是，這些都是實驗室制取辦法，或者是手工作坊的辦法，產量有限的很。而且還要耗費巨大的精力……

    這也都罷了，還能解決。但是想要大規模採購開竅藥劑，那些原材料可是很麻煩的。

    其中幾味原料，卻是只有少數一些強國才能大規模製取，很難買到。

    土方法雖然也可以製作，但是成本就太高，而且質量也差。這才是最麻煩的……

    「開竅藥劑的配方你肯定知道，洋丹紅這幾種原料，我可以幫忙聯絡提供！」狄克笑瞇瞇的說道：「保質保量……」

    殷勝之一喜： 「如果真的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在大齊開辦開竅藥劑的工廠，那麼就能很大一部分解決自己的財源問題。

    嗯，若是再建一個煉金工坊，那麼又能解決一大批。煉金工坊可以讓自己培養的煉金學徒們去工作……

    主要是培養法師，尤其是真正的戰爭法師太費錢了。連羅巴強國都只能勉強承受，更不要說東南五州了。

    雖然富庶，但是花錢地方太多，每年能夠投入到南明島軍校的也可想而知……

    正討論的熱鬧，王子瑞也聽得眉飛色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大齊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往往一人成才，都是整個家族費盡心力的支持培養。一旦個人成才回報家族是肯定的事情！

    王子瑞雖然是舅家，但是和殷家關係密切。最重要的是他本來就是商人，如果殷勝之製出了開竅藥劑，他只是幫助銷售，就能發大財了！

    當然，如果外甥要準備做偌大事業的話，他自然也要鼎力支持才是……

    不過，王子瑞還是問道：「勝之，你就不先回家一趟麼？若是你父母知道你現在如此出息，不知道該有多麼的高興……」

    殷勝之微微沉默，雖然只覺很多事情要做，有種時不我待的感覺。

    但是出國這麼多年，都沒有回過家，這種時候怎麼也要回家去看看。

    何況，陳明帥都已經囑咐過殷勝之不要著急，先回家去看看，然後再去上任不遲！

    「我這次就是準備回家的，明帥批了我兩個月的假期。」

    「什麼時候走，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今天就走，坐火車回去！」殷勝之說道。

    「這麼急？也好，我陪你一起回去！」王子瑞道。

    「我也要去，」狄克舉手說道：「我對你的專訪還沒有完成！」

    王子瑞頓時一撮牙花子，有些牙痛。這麼長時間他也看出這個狄克是女扮男裝的了……

    心頭想著我家七郎怎麼盡惹這些洋婆子喜歡，在羅巴那邊招惹了一個公主，家裡都還論道了半天，

    現在又跟著回去一個洋記者，這事情該怎麼說呢？

    。。。。。。。。。。。

    天寧城內，一處客棧之中。

    「那人已經準備乘坐火車回家，」一個面色陰沉的老者說道：「我要你們幹掉他！」

    對面坐著的五六個精壯漢子頓時變色：「這種事情事關重大……」

蒸汽時代的道士 第十八章破壞鐵路

    「嗯？」沒有等這些人說完，陰沉老者已經沙啞著聲音怒道：「看來你們的生意不想做了啊？真以為官府奈何你們這些人不得？」

    那為首的精壯漢子苦笑道：「大人，你這不是要我們雁山幫的命麼？那位殷勝之大人，現在可是法師祭酒，朝廷命官。

    尋常時候讓我們下山打劫一下普通百姓，騷擾一下那些洋人，做出地方不靖的事情也就算了了。

    一旦動了朝廷命官，總督惱怒一聲令下，大人您也保不住我們！」

    「現在還沒有正式入職，朝廷吏部還沒有正式登錄，如何算是朝廷命官？」

    這陰沉老者知道不能逼的太急，緩緩說道：「你們不用怕，一切事情都有我來頂著……

    再說，那人可是法師。你們不是最痛恨法師的麼？老夫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這……」

    「難道你們忘記了你們這些年所做的各種事情還少了？殺的人的還少了？哼，若是不干，我找 人！」

    「大人息怒，我等做就是了！」那為首精壯漢子見到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再說就要徹底翻臉，不由低頭。

    想著，憑這位大人的身份地位，應該能夠把事情給壓下去吧？

    至於殷勝之的本事，他們並不太擔心。自然有高手，能夠對付他……

    。。。。。。。。。。。。

    火車像是一條巨大的黑龍，在奔馳在山嶺之中，不時嗚嗚鳴叫，噴出一股股的白煙來。

    殷勝之一行人在臥鋪包廂之中，享受著貴賓待遇，甚至還有著兩個衛兵保護。

    讓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知道是總督府的客人，列車上更是服侍的引起周到。

    透過車窗玻璃，遠處甚至能夠見到整片的工業區，噴出的雪白霧氣，幾乎一點也都不比布列瓦的工業區小了。

    可見，這些年來，東南地方在陳明川的治下發展極快，工商業的規模也擴張不少。

    難怪賦稅規模已經翻了五六倍，東南卻是日見繁華。

    「我這次想來求見明帥，卻是生意難做。我們宛陵的生絲現在賣不動了……

    其實不只是宛陵，幾乎各處生絲都賣不動了。生意都被東倭人給搶了，東倭人用機械紡織出來的絲比我們土紡車織出來的更好。

    我原本是想購買一些機械，自己開一家紡織廠的……」

    王子瑞絮絮叨叨的講著自己的事情，他不太願意殷勝之和這個叫做狄克的洋婆子有著太多的接觸。

    隱隱的他也聽說陳明川有意招殷勝之為女婿的事情，這是關乎殷勝之的大好前程，可不能讓這洋婆子給破壞了。

    所以才巴巴地跟在殷勝之身邊，一路保駕護航，不能讓孤男寡女的混在一起……

    對於此，殷勝之頗感好笑。

    這些天來，他本尊在應付著種種瑣事。

    但是第二元神的修行一直都沒有慢下來，不僅是把地獄古堡第二層修復，更是在祭煉星門。

    或者說是星門之中的恐怖空間！

    上次在總督府中和上官名劍比鬥，殷勝之為了先聲奪人，以壓倒性的威勢戰勝對手，就直接動用了地獄古堡。

    一來是因為星門空間沒有地獄古堡那麼強，二來還是因為星門空間太過詭譎，不夠堂皇大氣。

    在那種場合之下施展，就算是贏了，也無助於塑造殷勝之自己的形象。

    人們震懾於獅子老虎的威風，但是對於毒蛇之類的東西，卻是敬而遠之……

    不過殷勝之不能動不動就動用地獄古堡砸人，那是要消耗很多法力的。

    而星門再加上恐怖空間的組合就好用多了，用起來方便合適，而且其中恐怖空間的威力也是能夠不斷提升的。

    就在殷勝之一邊和王子瑞聊天，一邊正在祭煉星門空間。

    那火車卻猛然一個急剎車，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頓時讓整個列車之中無數人東倒西歪，甚至差點飛了出去。

    那王子瑞和狄克坐定不住，也差點摔出去，全靠殷勝之眼明手快，一手一個將他們按住。

    而外麵包廂之中的兩個衛兵，卻是摔了出去。

    整個列車之中到處罵聲四起，天南海北的罵聲盡數在這小小的列車之中交匯。

    「前面的好長一段鐵路被人破壞了，看來只能等人來修了……」

    不一會兒有著消息傳來，立刻讓所有人心中發涼。

    「唉，倒霉，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別又是附近村民們幹的吧？」王子瑞唉聲嘆氣。

    殷勝之心中一動，問道：「這種事情很多麼？」

    「多，當然多。到處有人說火車電報桿子這些東西是邪物，會破壞大地風水龍脈。

    所以，經常有地方士紳帶領百姓拆毀阻攔鐵路電報……」王子瑞也是頗為無奈。

    大齊這個老大帝國，守舊勢力多若牛毛。

    其實在殷勝之看來，鐵路這種東西若說對於原始的風水環境沒有一點影響，那自然是假的。

    但是若說有太大影響，也不見得，甚至很多時候反而會帶來好的影響。

    只是傳統村落佈局，都是完全封閉的小局面，穿插而過的鐵路往往會打破這種小局面。

    這種封閉小局面適合農業古典社會，但是時移世易，對於如今世界，就不合時宜了。

    風水觀念，也應該有著巨大的轉變才是！

    這就好像原本古典時代，小康以上的人家，家家戶戶基本上都要住類似四合院的封閉建築。

    而到了工業時代來臨，還有幾個人能夠住上這等建築？

    小的風水局面怎麼也是抵抗不了人道滾滾的大潮碾壓的。

    這些東西在羅巴大陸還看得不太明白，但是在眼前這激烈變動之中的大齊，一切都顯得如此顯眼！

    這鐵路當然不是一兩天能夠修得好，而數百車上的乘客，顯然不能在這裡一直住下去。

    這是荒郊野外，有狼有各種野獸毒蛇。

    這且不說，單單是食物和清水的問題就要足夠頭痛。

    所以火車最終開門，有些乘客提著行李冒險準備在附近找到村落人家。

    有些卻是打算就守在火車裡，等待救援。

第十九章星界降臨

    卻是看到，這趟火車之中的羅巴人倒是不少，其中一夥，總有四五十個。

    問了一下才知道，這些是阿爾弗雷德在大齊投資的竹林嶺煤礦的工程師，似乎也都是新招募而來。

    所謂的竹林嶺煤礦可是一處超大煤礦，規模極大不說，更難得的是，這處煤礦生產出來的是最優質的無煙煤，是作為軍艦和各種大型蒸汽設備上最好的燃料。

    可以說是一種戰略資源，在第二次的神罰戰爭之後，作為戰敗條約，被阿爾弗雷德給佔據。

    此刻，能夠看到這些傢伙有些緊張，甚至已經開始擺弄起槍支來了。

    如果這次損壞鐵路是有人故意的話，很有可能會是針對他們！

    所以，他們也不敢在這裡久留，打算翻山越嶺主動離去。

    而此刻，王子瑞也急道：「勝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殷勝之現在本尊修為雖然不過也才是星體中級而已，但是論起戰鬥力，已經足以和高等法師硬鋼一把。

    此刻，面對這種局面，殷勝之自然不急不躁，淡淡的說道：「二舅放心，沒什麼大事的。我們離開這裡，跟上那些阿爾弗雷德工程師！」

    「呃？跟著他們做什麼？」

    「人多力量大，一起好上路！」殷勝之言不由衷。

    「殷，你是覺得他們可能會有危險？」狄克問道。

    對於這個精明的傢伙，殷勝之也不好隱瞞：「很有可能……不過一下子死幾十個工程師，又會給阿爾弗雷德找到敲詐的藉口……」

    殷勝之幽幽嘆息說著，眼中彷彿有著鬼火在燃燒。

    這種例子數不勝數，一旦列強在齊國的公民受到傷害，他們立刻藉口向地方官府，或者朝廷施壓，賠償千百倍的損失。

    最著名的當然就是第三次神罰之戰，因為天元教暴亂，殺了數千在齊的羅巴人，導致的戰爭後果是大齊屈辱的賠了兩億金元。

    這筆款項到前幾年才算賠償完畢……

    而現在一旦這幾十個羅巴工程師死亡，以阿爾弗雷德的尿性，東南總督府肯定就要坐蠟了！

    於公於私，殷勝之當然不能看著這種事情發生，倒不是說對於這些傢伙有什麼好感……

    換個局面，殷勝之直接將這些傢伙扒皮煉魂也是做得出的！

    此時已經是下午時分，天色快要不早了。

    殷勝之三人跟著他們走了幾里路，那些阿爾弗雷德人立刻就警覺起來，喝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跟著我們？」

    殷勝之暫時不想露面，就由狄克出面，道： 「嗨，夥計們不要緊張，我們也是火車上的乘客，看你們人多，想跟著你們……」

    那些阿爾弗雷德人見到狄克，頓時鬆了一口氣。甚至有些人認出他是女扮男裝，更是吹起了口哨。

    「哈，想不到在這裡還能遇到一位美女。女士，請問您是哪個國家的？」

    「我是阿爾利加的蔚藍堡日報的記者，」狄克說道。

    「新世界來的，還是位記者！」這些人更是起鬨起來。

    不過最後他們決定只有狄克能夠跟著他們走，而殷勝之和王子瑞兩個齊國人卻是不行。

    狄克當然不可能跟著這些傢伙走，所以很遺憾，那些阿爾弗雷德人聳聳肩，就只好走著就的了！

    在這荒郊野外，又有可能有危險的地方，必要的謹慎是很重要的。

    他們可不知道殷勝之和王子瑞，是不是什麼山賊土匪派來的……

    於是，殷勝之等人就只好遠遠地跟在他們的後面，相距兩三里。

    這麼遠的距離，那些阿爾弗雷德人當然就沒有好意思趕人。

    不過，顯然他們對於這片山區的地形頗為熟悉，一路總能找到山路，向著一個村子而去。

    顯然，這些傢伙們對周圍進行過勘探，所以才會如此熟悉。

    「這裡可不是他們的礦區，在這裡勘探，當真是不懷好意！」

    當殷勝之一行人來到村莊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黃昏時分了。

    還沒有走近，殷勝之已經瞇起了眼睛，說道：「不妙，村子裡肯定出事了……」

    這是一個典型的佈局十分週整的大齊村落，坐落在峽谷之中，又有著茂密的樹林遮擋，整個看起來就如同四合院一般，自成一個小空間。

    這就是齊國的特色，從小到人家居住的院落，大到城池，州郡，再大到整個國土，都是這般一環套一環的封閉空間。

    而其中肯定有著曲折蜿蜒的小河存在，其中應該還有著良田，形成一個自給自足的小體係出來。

    但是現在黃昏時分，按理來說，應該正是做晚飯的時節。

    然而現在在薄暮的天光之下，見不到半點的炊煙。

    「不對勁……」

    在殷勝之眼中，這村落上方不僅沒有炊煙，反而似乎有著絲絲死氣存在，讓他皺緊了眉頭。

    他們加緊了速度，趕到了村子之中去，很快就碰上了這群阿爾弗雷德人，他們顯然也很驚訝。

    這個村子之中，居然連一個人也都沒有！

    村子裡的各種東西都好好的，許多房門都打開著，一切保持著原樣。

    然而，村子裡的人卻似乎盡數神秘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一種十分詭異的氣氛從他們的心頭升起來，讓他們想要離開這座村子。

    但是現在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遠處又傳來狼嚎。

    在這裡起碼還有屋子住，能夠遮擋山中夜間的寒氣，而屋子更是能夠擋住野獸。

    而他們如果離開這個村子，真不知道在夜裡會怎麼樣……

    一時間，他們下不了離開的決心，只能小心一點，準備不睡覺，聚集在一起，渡過這個夜晚。

    殷勝之三人的到來，並沒有出乎他們的意外。

    他們只是遠遠的讓殷勝之幾個到村子的另一頭，不要靠近他們……

    「殷，村子裡的人都神秘消失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星界降臨麼？」

    在另外一個世界，偶爾也會出現整個村子消失，甚至還有整隻軍隊行軍遇到濃霧就徹底消失的。

    不過，沒有確實證據，在另外一個世界，這些東西都變成了沒有根據的流言傳說。

蒸汽時代的道士 第二十章恐怖之夜

    但是在這方世界，這種事情發生的越來越多。

    早就有著法師給出了解答，這是星界降臨。

    原本物質世界和非物質的星界之間，有著牢固的，很難跨越的障礙。

    只有修行中人，才有種種手段，突破物質世界的邊界，進入星界之中。

    但是這方世界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物質世界和星界之間的屏障似乎沒有那麼牢靠，星界更加容易和物質世界重疊，導致種種怪事發生。

    在東倭的歷史上，甚至記載過百鬼夜行的事情，而且還發生在他們的首都戶江城之中。

    上至倭王，公卿百官，下到黎民百姓，販夫走卒，全都看到。

    甚至還有無數鬼怪出現在了皇宮之中，導致太子被嚇死。

    而因此死亡的百姓官員更是達到了數千……

    從此那座首都就被放棄，倭國重新營造了新都。

    當時消息傳到大齊來，還變成了笑柄。

    認為蠻夷之國，沒有王氣相護，連妖魔鬼怪都能出現在京城皇宮之中……

    換做大齊，任何一座縣城，都有著律令王道之氣相護，都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云云。

    當然了，大齊的城池之中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是山野村莊之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許多都被記載入史書的災異篇之中。

    而這種事情出現的多寡，更是被認為是王朝盛衰的晴雨表。

    而羅巴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一直到法師大規模興起，才遏制住了這種所謂星界降臨的事情。

    同樣的在阿爾利加，這種事情出現的更多。

    羅巴的探險者和殖民者們在阿爾利加的原始森林之中，發現了數十座城市保留完好，但是人卻已經消失乾淨的古城……

    狄克見識不凡，見到這村子之中的場面，第一個想到了這種事情，所以開口。

    殷勝之並不言語，儘管他已經感覺到了殘留的星界氣息。

    但是，誰知道是天災還是人禍呢？

    自然發生的星界降臨事件不少，但是人為的卻是更多啊！

    「你們兩個小心點，就在這間屋子之中睡覺吧。我幫你們守夜！」殷勝之道。

    王子瑞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很快哈欠連天，就搬了被縟過來在火堆邊和衣而睡。

    反正這附近的空屋子也是極多，裡面的家具被縟更是一動沒動。

    而狄克卻說自己不困，正好找殷勝之聊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漸漸的狄克眼皮子下垂，終於忍不住的睡了過去。

    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陣寒毛直豎，脖子上帶著的家傳徽章卻已經開始微微發熱。

    狄克的家世並不簡單，家傳徽章同樣如此，這時候發熱，肯定是代表周圍有危險！

    這讓她一個激靈，立刻睜開眼睛爬了起來。

    卻見著屋子之中的篝火還在燃燒，只是已經變得十分微弱，旁邊的殷勝之和王子瑞兩個卻是消失的一乾二淨。

    淡藍色的霧氣氤氳著穿過門縫，似乎已經在屋子之中聚集了薄薄一層。

    伴隨著這些的卻是屋子外面傳來嘎嘎嘎嘎的怪聲。

    安靜的深夜之中，村民神秘失蹤的村子，居然傳來這樣的像是鴨子叫般古怪的聲音，頓時讓狄克心底發涼。

    「殷和王到底去哪裡了？難道他們偷偷離開自己走了？那些阿爾弗雷德人呢？」

    狄克有些心慌，不過她不是普通的女子，迅速的鎮定了下來，然後給篝火添了幾把柴火，將篝火變得更加明亮一些。

    這不僅會給人安心的感覺，更加重要的是，在荒山野嶺，這種火焰也能防止野獸之類的東西。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種嘎嘎的聲音好像越來越近，似乎就已經來到了她所在的屋子外面。

    而狄克脖子上的家徽卻是越來越熱，甚至發出淡淡的亮光來。

    「不要緊，有家徽在，起碼三級以下的鬼怪傷害不了我……」

    狄克這樣安慰著自己的時候，卻也忍不住好奇，外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像是鴨子？

    難道外面有一群鴨子麼？她忍不住的轉到窗子前，將窗紙戳破，偷偷看了出去。

    外面有著月光，以至於就算是飄蕩著淡藍色的霧氣，依舊能夠讓狄克看清楚外面的東西。

    但是狄克看清楚之後，卻有著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卻是見到黑暗的夜色之下，居然有著一隊村民打扮的人，蹲在地上，雙手搖擺著，如同鴨子一般發出嘎嘎的古怪叫聲，又如同鴨子一般的左搖右擺的在附近亂轉。

    而這個時候，狄克正好在月光之下一眼看到了為首一個怪人的臉色，他的臉似笑非笑，或者說是帶著一種十分詭異，而絲毫不變的笑容。

    而當狄克望過去的時候，那為首的怪人似乎也看到了狄克，目光直射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目光，猛然之間嚇的狄克退後了兩步。

    「不好，這傢伙發現我了！」

    剛剛想到這裡，「咚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這是撞擊門板的聲音！

    外面的怪物正在撞擊門板。

    反應過來的狄克寒毛直豎，正想要用什麼東西把房門給堵住，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嘎嘎！」

    木製的門板已經被撞了開來，隨著霧氣闖入房間之中的，就是一群人形鴨子。

    每一個臉上都帶著一種似乎僵硬的古怪笑容，像是畫在臉上去的一樣。但是他們口中卻是嘎嘎個不住，搖搖晃晃的向著狄克逼近過來。

    「該死……」

    狄克大驚，急忙退到了火堆後面，甚至拿起一根燃燒的木棒，試著向這些怪人伸去。

    哪裡知道一股巨力卻是輕易的將狄克手中的還燃燒的有著火焰的木棒給打飛出去，這讓狄克心中越發心悸。

    偏偏這個時候，家徽的力量卻是消失了。

    最後依仗也都沒有的狄克剛剛叫出來，忽然之間一道光芒灑落下來。眼前景物陡然轉動，火光熊熊，殷勝之關切的臉龐就在眼前。

    狄克一下抱緊殷勝之，差點哭了出來。這是受到巨大驚嚇之後，獲得安全的反應……

蒸汽時代的道士 第二十一章 真正的魔宮？

    殷勝之也只能說道：「沒事了，沒事了。你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現在好好的……」

    狄克見到了房間之中的情形和睡著之前一般無二，連殷勝之和王子瑞兩個都在。

    她頓時安心，卻是哽噎起來：「你又騙我，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我的靈魂在夢中溝通了星界……」

    王子瑞輕咳起來，一臉不滿，這洋婆子什麼毛病，動不動怎麼往男人身上粘？

    狄克這才不好意思的放開殷勝之，在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家徽，這才徹底的安心下來。

    卻是在這個時候，遠處忽然傳來慘叫，是那些阿爾弗雷德人。

    他們好像出事了！

    「你們跟著我一起！」殷勝之迅速的說道。

    在眼前情況下，這兩人跟在他身邊，估計還算安全一些。

    然後諸人迅速的向著村子的另一角走過去。

    只是一出門，狄克就有著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外面的景色和剛才夢中的看起來太相似了。

    一樣的月光，一樣的霧氣。不一樣的只是，月色下沒有那些嘎嘎直叫的怪物……

    她剛剛想到這裡，忽然之間就覺著足踝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捏住。

    好在她脖子上的家徽猛然一亮，一動電擊一般的光芒傳了過去。

    就見月色之下，一個像是鬼爪一樣的抓住殷勝之腳踝的爪子猛然間就那麼彈了開來。

    而殷勝之已經大怒，猛然一跺腳，喝道：「找死！」

    「轟！」

    彷彿大象跺腳，周圍的地面居然都顫動了起來，似乎連十幾米知道的房舍也都一般。

    泥土之中似乎頓時有著一股股黑色的血液像是噴泉小溪一樣的流淌出來。

    然而殷勝之臉上不僅不喜，反而微微有些發驚，眉毛也都微微的挑了起來。

    但見地上的血液越來越多，連地面也都打濕了。而那些黑紅色的血液卻是咕咕嘟嘟的不斷往外冒，似乎就要沒過腳踝……

    這一幕，嚇的王子瑞和狄克兩個都是面無人色。

    他們兩個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

    尤其是狄克的腳踝忽然又被一個從血水之中伸出來的漆黑鬼爪給抓住，驚的她再次尖叫。

    可是這一次，她的家徽居然沒有一點動靜。

    顯然，這時候他們遇到的東西不管是什麼，肯定是已經超過了三級以上！

    同一時刻，已經有著無數的鬼爪抓向了殷勝之。

    殷勝之冷哼一聲，一道光環從身邊而出，想要擴張開來。

    然而，光環的外圍卻傳來一股極大的阻力，阻擋著光環的擴張。

    這還是殷勝之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稍稍一想，也就明白過來，外面已經有著一個強大的類似於法域的力量，抵擋住了自己的星門空間。

    就算是殷勝之源源不斷的把法力灌注進去，那光環也只能一寸寸的向著外面擴張出去，甚至發出咔嚓擦的聲響，彷彿承受著極大的壓力，隨時就可能破碎一般！

    「哼，」殷勝之真正修為不過只是星體中級而已，這般硬抗絕非善策。

    所以殷勝之迅速的收了星門，幾乎就在這一瞬間，光環收攏的時候，地下的血水暴漲，直到大腿。

    而血水還在飛快的上漲！

    這時候，他們似乎已經被淹沒在了無無邊無際的血湖之中。

    跟著，就見這血湖之中，無數的血紅色的人形怪物從血水之中生出，猙獰有如惡鬼一般，向著三人襲來……

    然而同時，一股巨大的陰影從殷勝之的頭頂伸出，慢慢擴張開來，逼退了血水。

    空氣之中巨大的阻力能夠阻擋星門空間，但是卻阻擋不得這等陰影，只能見著這陰影不斷地冒出，擴張的越來越大。

    不僅將殷勝之三人籠罩在其間，更是在緩慢擴張。

    所過之處，血水卻是盡數被逼退，露出乾燥的泥土來，彷彿血水什麼的都不過只是錯覺！

    這時候，陰影越發凝重，可以漸漸看出是一個巨大古堡的影子。

    隨著影子濃重，彷彿化虛為實，凝聚成了真實之物，連石頭壘砌的外表都漸漸變得清楚。

    甚至能夠看見一座青銅大門漸漸清晰顯現，古樸的青銅大門上面顯示著歲月的斑駁，甚至能夠看清楚上面雕刻著的紋路，以及活靈活現的各種鬼怪來。

    隨著這青銅大門緩緩打開，一股霧氣隨著無數的鬼兵一起湧了出來。

    「魔宮……真正的魔宮……」

    一聲怪叫傳出，忽然之間壓力全消，包括那些血水在內，盡數消失的無影無蹤。

    鬼兵如同流水一般的湧回地獄古堡，然後地獄古堡再次化實為虛，變成一團陰影，沒入殷勝之的頂心。

    夜風吹過，微微發涼，但是剛才那種壓迫讓人心慌的氣氛卻是徹底的消失了。

    「沒事了！」王子瑞連聲說著：「沒事了……」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別人，還是在安慰自己！

    殷勝之目光望向黑暗深處，冷笑一聲：「果然是人禍……」

    心中隱約有著一種感覺，這件事情似乎是針對他殷勝之來的。

    否則，如果只是對付那些阿爾弗雷德人，根本不會出現這種元神高手！

    要知道，在大齊，沒有魔晶，沒有迷宮魔晶，想要成就元神困難之極。無一不是宗師級的人物。

    只是可惜，殷勝之對於大齊修行界並不熟悉，認不出這傢伙的來歷……

    而此刻相對於殷勝之心中的驚訝疑惑，那在月光之下，只剩下一道淡淡的血影卻飛速的飛馳的殘血老祖心中卻是更加的驚心動魄。

    血影猛然一翻，直上一個山頭，方才落了下來，鑽入到了一個頭頂紋著古怪花紋，打扮起來看似和尚的頭頂。

    他站了起來，忽然踉蹌，站立不穩，退後幾步，這次被兩個弟子扶住：「師父，你怎麼樣了？」

    月光下殘血老祖的臉色慘白，幾乎看不見半點血色。

    而那兩個弟子，其中一個就可以見到，是在天寧城中那位精壯漢子的首領。

    也是所謂的雁山幫的幫主！

    「師父，怎麼樣？殺掉那個殷勝之沒有？」他有些緊張的問道，心中卻有著很不妙的感覺。

    「那個殷勝之很厲害，已經煉成了魔宮，就算我提前佈置了血湖大陣，也差點被他給破掉……」

蒸汽時代的道士 第二十二章 元神高手？

    「嘶，」倒吸涼氣的聲音傳來。

    儘管已經有了不妙的感覺，但是自家師父可是元神高人啊！

    而殷勝之的履歷誰都清楚，他是三年多年前開了神竅，學了三年不到的法師。

    也是在幾個月前，羅巴報紙上才報導殷勝之成了真實發生的。

    以兩三年的時間成為法師，引起了羅巴報紙的轟動，紛紛報導了一番，坐實了天才之名。

    然而，你說這麼短的時間，殷勝之就成了高等法師，煉成了魔宮，甚至能夠打敗殘血老祖這種元神高手，怎麼想也覺著不可能啊！

    不過，這個時候，看著殘血老祖的模樣，這件事情肯定已經是貨真價實的了。

    難道殷勝之當真已經成了高等法師？

    他的魔宮並不是什麼法器？

    一時間諸人心中驚駭訝異，懊悔頭痛，等等不一而足。

    殺不了殷勝之可是沒有辦法像那位大人物交待的啊！

    可是連元神高人拿殷勝之都沒有辦法，他們又能怎麼樣，還有什麼辦法？

    「哼，他們提供的情報錯誤，還想要怎麼樣？明明是高等法師，卻騙我們是低等法師，我還找他們算賬才是！」

    殘血老祖冷哼一聲，說道。

    然而，並不像是他的外表，這時候他的內心充滿了一種害怕。

    並不是怕殷勝之，他和殷勝之只是略微交手，並沒有施展真正的本事，他就已經大敗虧輸。

    實在是他的心在殷勝之施展出所謂的魔宮之際，就已經完全亂了！

    甚至他所謹守的世界觀，似乎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當時就有搖搖欲墜的感覺……

    身為過來人，元神高手。殘血老祖要比他的弟子們更知道，修煉到元神境界的困難，而修煉成元神法域，而是難的幾乎不能再難。

    就連他殘血老祖，修煉了一百多年，也不過只是修煉出元神法相而已，距離元神法域都還差一大截子！

    然而，殷勝之施展出的魔宮，在他看來，那就是元神法域……

    一個初出茅廬，只不過修煉了兩三年的毛頭小夥子，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中，達到元神境界，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難道法師修行真有這麼厲害？

    殘血老祖是守舊派，對於法師們的力量，通常都認為不過只是歪門邪道而已。

    然而和殷勝之的短短接觸，讓他世界觀幾乎崩潰。幾乎為自己的辛苦修行百多年而感到不值……

    自己風餐露宿，閉關往往數年，別人在熱鬧歡笑，他都都是在經年累月的閉關苦修，和寂寞為伍，山林作伴。

    當初和自己一同修行的無數人，不論是親朋好友，還是仇家敵人，最終一個個半途隕落，最終能夠陪自己站到修行高峰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他經歷了這麼多，居然只是被殷勝之兩三年就追了上來。

    殘血老祖越想越是不甘，懊惱，忽然嗓子一甜，不由自主的噴出一口鮮血來……

    「不行，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小子，否則定會成為我的心魔！」

    殘血老祖噴血過後，眼中卻是凶光亂射，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殷勝之死！

    而在另外一邊，殷勝之也噴出了一口鮮血。

    畢竟他的真正修為也就不過只是星體中級而已，真正厲害的是他手中的法器。

    「勝之，你沒什麼事吧？」

    見到殷勝之口吐鮮血，把王子瑞和狄克都嚇了一跳。

    「沒事……」殷勝之服下了一瓶法師恢復藥劑，很快就感覺自己受到衝擊的聖魂穩定了下來，臉色恢復了紅潤。

    「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一位元神高手……」

    殷勝之自己都輕嘆起來，這可是元神高手啊，放在夢中前世，那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修行境界。

    王子瑞卻也顫聲說道：「真的，你打跑了元神高手？那可是神仙中人了……」

    在王子瑞這等普通人眼中，元神高手可不正是妥妥的神仙？

    事實上，不只是普通人，元神高手在修行界同樣被認為一隻腳踏入了仙人門戶，被稱之為鬼仙。

    王子瑞雖然知道自己的外甥出息了，出國數年成為正式法師，但是卻絕對沒有想到，殷勝之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連神仙也能打跑……

    「相比於法師體系，不論是新舊世界，其他的修行術都已經落後了！」狄克說道：「不過，就算是法師之中，像殷這麼厲害的也都不多，他已經能夠和一部分高等法師抗衡了。

    真想不通這是怎麼辦到的，一般能夠成為高等法師，就算天賦再不錯，也要等到四五十歲了。」

    「那超過四五十歲呢？是不是要成為大法師？」王子瑞說了一句外行話。

    「成為大法師？別開玩笑了！法師們的年紀到了六十歲左右，身體就開始急速的衰老，連聖魂也都開始跟著衰弱……

    不過，殷肯定不會的。他注定會成為大法師！

    只有成了大法師，到這個歲數，身體才不會垮掉！」狄克說道。

    殷勝之點點頭，認同狄克的說法。

    這就是法師修行最大的弊病，一味深挖自己的精神潛力，精氣通通都煉化為精神力，再聖化為法力。

    這就好像挖礦一般，將煤礦提煉出來，煉焦成為焦炭，然後火力發電，變成電力……

    然而，一旦等到礦盡成渣，煤炭耗盡，整個身體很快垮掉，連聖魂都要跟著虛弱。

    狄克說六十歲，這還是那些法師沒有過度消耗。事實上大部分參加過戰爭的法師，四五十歲之後，身體和聖魂都開始崩潰！

    而道法修行就不相同了，有些類似於可再生能源發電……

    殷勝之輕輕道：「說這個還早，我離著大法師的境界還十分遙遠……」

    這不是謙虛，是真話。殷勝之的天宮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完成。

    反倒是地獄古堡，只要有著充足的魔晶，就能夠很快修復。

    說不定提前一步踏入大法師境界的，還是他的第二元神。

    「走吧，去看看那些阿爾弗雷德人怎麼樣了？希望死的不要太多……」

    殷勝之隱約覺著，這次事情其實是衝著他來的，那些阿爾弗雷德人不過就是殃及池魚而已。

第二十三章 殘血老祖

    所以，應該不會死的太多吧？

    果然，來到村子的另外一頭，那些阿爾弗雷德人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陷入昏迷之中。

    不過，卻是一個也都沒有死！

    這讓狄克和殷勝之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狄克。

    「他們沒事吧？」

    「應該沒事！」

    殷勝之有一句還沒有說，這些傢伙應該都被邪術采了精氣去。

    現在雖然看不出來，但是日後就能夠顯出了，變得體弱多病是免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每個人起碼都少了十年壽命！

    不過，這種事情，殷勝之肯定不會說出來的。

    他可不想阿爾弗雷德人再找到敲詐的藉口……

    只能夠怪這些該死的傢伙倒霉了!

    至於無辜？開什麼玩笑。

    這裡是大齊，誰請你們來大齊挖掘原本屬於大齊的礦藏來著？身為強盜，哪怕只是強盜家屬，就應該在享受到好處之餘，有著被人報復的覺悟！

    在這一點上，殷勝之和狄克的觀點，肯定不會一樣的……

    這是屁股問題！

    大家坐的位置不一樣！

    「殷，我們現在要離開麼？」狄克問道。

    殷勝之搖搖頭，說道：「不，我還要探查一下周圍的星界。」

    「那好吧！」狄克聳聳肩，只要沒危險就好。

    按理來說，這附近已經沒有危險了。不過殷勝之還是想要探查一下這附近的星界的情形。

    在羅巴稱之為星界，在中土就被稱之為幽冥，或者叫做靈界也可以。

    總之，是陰陽兩界之外的存在，十分詭異莫測。

    越是靠近星界深處，越是光怪陸離，也越是抽象。當然，也越是危險！

    殷勝之當然不會太過冒險，他只是想查探一下附近的星界……

    殘血老祖在這地方佈置陣法等待他，也就說明此地肯定有什麼不同，否則地方那麼多，為什麼要選擇此處？

    對於那個濫殺無辜的殘血老祖，殷勝之沒有一點好感。但是那個殘血老祖絕對不弱，絕對是高等法師以上的存在……

    老實說，這個殘血老祖若非是有些小瞧了殷勝之，大意之下失手。

    也是他佈置的陣法不全，以為憑那麼一點就能收拾掉殷勝之，否則殷勝之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當然，所謂的亂殺無辜肯定不是說他們對付的那些阿爾弗雷德人，而是這個村子的村民們！

    殷勝之怕那殘血老祖再殺一個回馬槍過來，卻就不能急著離開，免得露出心虛來，被人瞧出破綻。

    所以，此刻故意表現出一種胸有成竹的態度。

    對於那位殘血老祖到底會不會再殺回來，殷勝之自己心底也是沒有底。

    當然，不會殺回來最好。若是他想要殺回來的話……殷勝之沉吟著……

    幽冥之中，大地之間到處灰濛蒙一片，黑白不分，只有薄薄的光亮。

    殷勝之行走於其間，很快就聽到了無數淒慘的哭聲。

    就見一片村莊同樣投影在這裡，只是變大了數倍，

    上百村民號哭著四處遊蕩，他們排成隊列，一直往前走著，然後走來走去都在畫著圈子，最後又走了回來，始終繞著村子而行，情形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然而，殷勝之卻是知道，這些人被殺的冤枉，莫名其妙，心事未了，就被束縛在了這片土地上，除非魂飛魄散，否則永遠不得解脫。

    殷勝之雖然不是濫好人，但是隨手能夠幫人一把的事情，他是不吝於去做的。

    輕嘆一聲：「塵歸於塵，土歸於土……各位只管去吧……」

    一道白光射過去，那些鬼魂頓時清明，身上在世的時候穿的舊衣服都變成了雪白的麻衣。

    這就好像是原本灰白的畫卷忽然染上了亮麗的顏色一般，在這般世界之中，陡然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些村民向著殷勝之一拜，頓時化作星星點點的白光，消失不見。

    「嘎嘎嘎……想不到你還是好心人啊！」

    一股血色的龍卷從村子之中飛了起來，傳出殘血老祖的聲音來。

    「來了，真的回頭殺了我一個回馬槍！難道當真被這傢伙看出破綻了麼？」

    面對殘血老祖這等元神級數的高人，殷勝之絲毫不敢大意。

    很難說，元神級數到底是多少級，因為和法師完全不是一個體系。

    但是，論起戰鬥力的話，剛才只是稍稍交手，那殘血老祖發揮出來的力量就在九級以上。

    而且，還是這殘血老祖並沒有全力以赴的情況下。

    現在，如果他當真全力出手，殷勝之懷疑這位殘血老祖起碼在十級以上。不過絕對不可能有十三級。

    十三級是大法師的級數！

    說也奇怪，這般世界看不清顏色，但是這股暗紅色的顏色已經是看的清楚，有著一種無比骯髒，膿膩的感覺。

    殷勝之看了一眼，無數的黑紅色的血氣就已經瀰漫在了殷勝之的心靈迷宮之間，想要污穢殷勝之的元神。

    普通人怕是只要看上一眼，就要噁心欲吐。再看幾眼，怕是魂魄都要被污穢，全身都要化膿。

    然而殷勝之卻不是普通人，心靈迷宮已經初步成型，更重要的是，元神核心之處，還有星鏡相護。

    此刻那些黑紅鮮血被星鏡發出的光芒一照，盡數蒸發，再次清清靜靜，保持本來！

    「好好好，你居然不怕的污神血，」這殘血老祖嘎嘎怪叫：「今天老祖我憑著受傷，也要把你做掉！」

    殷勝之淡然說道：「怕你沒這個本事！」

    殷勝之表現的越是輕描淡寫，這殘血老祖卻顯得越發驚疑不定。

    法師的體系不同，尤其是秘傳的法師體系，再加上殷勝之兼修道法，手中又有幾樣厲害法器。

    那殘血老祖就更是搞不清楚殷勝之的底細了，他並不是回過味來，找出殷勝之的破綻才殺回來的。

    而是殷勝之已經給他造成了一噸的心靈傷害，讓殘血老祖覺著不殺殷勝之，自己就要生出心魔了，這才向著殷勝之殺來。

    只是，越是如此，他越是重視殷勝之，心下已經把殷勝之當成大敵。

    此刻見殷勝之如此輕描淡寫，殘血老祖就越發不敢輕舉妄動！

蒸汽時代的道士 第二十四章驚走元神

    「小子可惜了，你可知道誰要對付你？」殘血老祖決定用言語來惑亂殷勝之的心神。

    「總是一些土雞瓦狗罷了，」殷勝之淡淡的笑著：「吾之偉力歸於己身！」

    這句話說的殘血老祖一愣，不有品味起來。

    中土大齊和羅巴不一樣，自古以來，在中土大齊最強大的力量絕非個人，也非是任何修行門派，哪怕這個休息門派強大到一群神仙也都不行！

    最強大的是天子，是朝廷！

    所謂天子，顧名思義就是蒼天之子，或者說是天帝之子。

    總之，比大地上一切神靈的位格都高。統治億萬百姓，百萬強軍，氣運如山如海，順昌逆亡。

    任何強大的修行者，甚至修行門派，也都沒有敢直接和其作對的！

    就算是中土大劫，大齊衰微，龍氣早已經四分五裂。

    但是千百年來那種深刻影響之下，很少有人敢於說出偉力歸於自身這種話。

    那裡像是羅巴，無數小國分裂，王權衰微，根本無法和大齊相比。

    再加上法師興起，更是凌駕於一切力量之上，就越發有著一種捨我其誰的霸道來。

    一時品味之間，殘血老祖就有些失神。

    然而就在這時候，殷勝之已經搶先動手：「去死！」

    「轟隆！」

    一聲巨響，雷霆閃過。粗如兒臂的雷霆轟在了殘血老祖所化的龍卷之上……

    即使是殘血老祖，也幾乎慘叫出來，構成龍卷的污神血居然蒸發了一大片。

    這是殘血老祖的元神法相，此刻一下子被蒸發了這麼多，起碼相當於他十數年修行化為烏有，頓時是又驚又怒。

    「純陽之力！」

    即使是殘血老祖，接觸到這種力量，也是嚇的一顫。

    然而等他反應過來，龍卷一展化為滔滔無邊血海，向著殷勝之淹過來的時候。

    又是兩道雷霆轟鳴而下，每一道雷霆都要蒸發大片血海，每一片血海都是這殘血老祖的元神法力！

    轉瞬間殘血老祖數十年修行的法力就已經被蒸發掉了，不翼而飛。

    然而，他相信，只要血海淹沒過去，就算是殷勝之再是厲害，也是要化作血水而亡。

    但是，血海先是被一圈光輝擋了一擋，接著地獄古堡就從天而降，擋住這無邊血海。

    與此同時，又是兩道雷霆射了過去。

    「原來真是法相……」

    殘血老祖高叫一聲，此刻連續五次雷霆轟擊，他的血海元神蒸發了幾乎一半兒，近百年的修行都已經化為烏有。

    上次還抱著僥倖，覺著殷勝之施展的地獄古堡可能只是法寶，或者提前準備的大陣等等，總之是有機可乘。

    然而現在，就算是有機可乘，對於殘血老祖已經是沒有機會了。

    他已經撐不住了，起碼百年修為化為虛無。若是短時間內破不了地獄古堡的防禦，那麼再挨幾次雷霆，殘血老祖可就徹底玩完了！

    幾乎是剛剛見到地獄古堡出來，殘血老祖就知道殺不死殷勝之了，怪叫一聲之後，血海收攏，轉眼間化為一道血虹，飛去無蹤。

    而殷勝之呆立半晌，不言不動。許久方才靜靜地嘆口氣，好險！

    地獄古堡收攏化為第二元神，站在身邊，跟著說道：「是的，好險。若是這傢伙再堅持一下，地獄古堡就擋不住了……」

    那污神血的腐蝕力量十分驚人，地獄古堡畢竟只是修好了第一二層而已，若是再硬撐片刻，怕是都要直接支撐不住。

    幸好，五顆魔晶發揮出來巨大的力量，化為雷霆生生將殘血老祖打跑。

    「損失很大，五顆魔晶按照市值就是兩千五金元。」

    「地獄古堡也有被腐蝕，好像修復，估計需要兩塊魔晶！」

    「所以說，和這傢伙的一戰，花了三四千金元。果然，戰爭就是燒錢啊！幸好我還燒得起……」

    如果逃跑的那位殘血老祖聽到了殷勝之的這些話，非得氣的再次吐血不可。

    他可是元神高手！

    如果誰能請他動一次手，代價起碼是幾十萬金元……還要看他高不高興……

    而此刻殷勝之卻在想著，那殘血老祖透露出了口風，好像背後真有人想要對付我。到底是誰呢？

    我剛剛回到大齊，得罪的人不多，除了東倭人之外，有著利益瓜葛的也不多。難道是……

    就因為陳明川的勝之異日可據吾床那幾句話幫我得罪人了？

    這幾句話只是說明，我已經進入陳明川的眼界之中，或者是他繼承人的考察範圍之內。

    陳明川一世之雄，怎麼可能草草率率的就讓我當繼承人？這些傢伙太心急了，腦子傻了！

    此刻，殷勝之已經隱約有些猜到了，稍稍感到頭痛。

    「算了，此事交給陳明帥處置去吧。我只把此次受襲的事情稟報回去便是……」

    宛陵縣雖然是在東南總督府麾下，但是卻已經在江北，靠近中原腹地，距離中州都督府的屬地已經不遠。

    原本也算是一處通衢之地，熱鬧繁華。

    不過這些年東南總督和中州總督楊鑄虎的關係並不怎麼好，雙方為了一些利益糾葛，在朝廷之中打了好幾次嘴皮子官司。

    在官方有意無意的阻擾之下，東南和中州之間的商貿往來就變得磕磕絆絆起來。

    再加上生絲貿易的的衰微，宛陵早就已經沒有了昔日的繁華。

    不過，今日那宛陵縣卻張燈結綵的十分熱鬧。

    連城門之外的十里亭都已經搭上了綵棚，新修了一段混凝土的馬路。

    自縣令一下，大小官員整齊匯聚過來，彷彿似乎正在迎接重要人物一般。

    通常，只有上官前來視察，或者是有欽差駕到，這才有如此的做派。

    然而，這次卻是不同。因為這次他們所迎接的是殷勝之回鄉……

    以至於殷勝之的親戚朋友都在等待的人群之中。

    太陽雖然大，但是好歹搭著棚子，能夠讓有身份臉面之人做進去乘涼，甚至有著貼心的茶點準備。

    倒霉的只有那些小官兒們，他們沒資格進棚子，能夠有點樹蔭躲，就已經很不錯了！

蒸汽時代的道士 第二十五章風水高人

    殷勝之已經回國，得了陳明川賞識，被授為南明島法師祭酒的消息已經通過電報傳了回來。

    法師祭酒可是四品官，相當於郡守一級的人物，最重要的是前途無量。陳明川所說的那句勝之日後必據吾床，可是已經慢慢傳了開來。

    所以知道殷勝之要回鄉探親，縣令大人頓時下令要用最高規格迎接。

    而城中百姓對於本城之中居然出了殷勝之這樣的英雄豪傑，更是與有榮焉，為之欣喜自豪也不用提。

    當初那位身為殷策之上級的縣令早已經走了，現在這位新縣令上任不過一年多而已。

    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殷家去拜望，這時候更是對於殷父殷成宗馬匹不絕。

    一直等到下午時分，終於見到三匹馬而來。

    殷成宗還沒有認出殷勝之，已經認出了旁邊的王子瑞，頓時騰地一聲就站了起來。

    有著這種參照，哪怕是五六年未見，再看向中間英氣勃勃的青年，那眉眼之間，不是殷勝之又是誰？

    看到殷成宗如此做派，縣令以下的官員們哪一個不是眉眼通透的？頓時都是一個激靈，紛紛站了起來。

    殷勝之早已經滾鞍下馬，快行幾步來到殷成宗面前，納頭便拜。

    殷成宗扶著他的雙臂，感受著年輕強壯的臂膀，眼圈也都紅了，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那縣令站在一邊，面帶謙卑笑容：「正是父慈子孝，父慈子孝啊，當真讓人羨慕！」

    身後頓時一片馬屁如潮。

    見了縣令等人，一路入城，但見無數鄉親聚眾圍觀，歡呼叫好。

    不時有著噼裡啪啦的鞭炮響起，一派喜慶氣氛。

    狄克面對這種場面都是驚奇之極，這時候他擠不到殷勝之旁邊，只能驚奇地問王子瑞：「想不到殷在家鄉有這麼高的威望？」

    王子瑞驕傲一笑：「這是桑梓之親，你不懂的……」

    而對於殷勝之來說，也不由感嘆，難怪這個時代用人都要用朋友親人，最起碼也是家鄉之人了。

    這種天然的親熱，確實能夠保證一定的忠誠度……

    一邊向著周圍父老抱拳還禮，惹來一大片叫好之聲。一邊口中卻說道：「殷某幼年出國，對於家鄉沒有做過多少貢獻，得父老鄉親們如此抬愛，確實過意不去！」

    「這是哪裡話？殷大人少年豪傑，名動天下，就是對於我家鄉的最好之事了。

    別人說起來，殷勝之是我宛陵之人，大家也是面上有光，鄉親們說是不是？」那縣令大聲說道。

    一眾官員和百姓們紛紛應是，臉上都帶著笑容。

    殷勝之拱手微笑，心中卻已經決定，總要為家鄉做點好事，來報答眾鄉親的熱情才是。

    又心道，我大齊異地為官之策真是太正確了。

    比如我要是回宛陵來做官，很多事情礙於鄉里情面，就根本放不開手腳來做……

    當殷勝之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整個驚呆了。

    但見自己家原本不過只是小康人家的兩進小院，如今也都變了模樣，開始有了一點官宦人家的氣派。

    尤其是那個按照四品修建的門楣，更是顯得氣派。

    尤其是殷勝之望過去，但見屋頂上方無數白色的雲氣聚集，如同祥雲，顯示出一派福澤綿延之象。

    而其中更可見到一道紅光，彷彿主心骨一般的穩定著整個老宅的氣運。

    殷勝之不由大讚：「此屋風水是哪位高人幫忙佈置的？」

    就有一個青袍人閃身而出，說道：「不敢被稱之為高人，在下高彥祖，不過是略懂一些風水之術罷了！」

    殷勝之微微吃了一驚，高彥祖可是本城之中十分出名的人物。

    原本是讀書人，然而數次考取科舉不中，之後就再沒有考了。

    反而以書畫雙絕名稱於世，偶爾也聽說其人精於風水青烏之術，但是不知其詳……

    殷勝之是在還沒有出國時候，就早已經聽過此人名字了。

    更沒有想到，居然是此人幫忙佈置的宅院，難怪風水相當不錯。

    當下抱拳行禮，說道：「多謝高先生高誼！」

    高彥祖微笑還禮，他不缺吃穿，名氣也大，主動幫殷家佈置老宅，難道只是為了一點錢財謝禮不成？還是這殷勝之懂事。

    「其實也不費我什麼事情，該當你家發跡。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殷家老宅風水原本普通。但是數年前地脈運轉，有一支就落在你家。我也不過稍稍因勢利導而已！」高彥祖笑道。

    殷勝之可是懂行之人，不會對於人家的謙讓信以為真，笑道：「雖說是如此，但是沒有高先生的陣局，也顯不出這等福澤綿延之象。」

    高彥祖目光一閃，有些意外，想不到殷勝之自幼出國，學的是法師之道，居然還能夠懂風水之術，倒也難得。

    當然，此時不是說話之時，高彥祖也不是那麼不長眼之輩，稍稍說了兩句，就退了開來。

    還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祭祖！

    如今殷成宗已經成為宛陵殷氏的族長，於是他家這一支就變成了宛陵殷氏的主支，靈位都已經調整到了祠堂正中。

    殷勝之方才發現，不僅自家的屋子風水大變，就連祠堂也是，白氣聚集，氤氳入地，庇護福澤九地之下的先人。

    通過殷勝之的目光，甚至能夠看到，在那白氣匯聚之中，已經形成了小塊的福地，將物質世界的祠堂投影為華堂廣廈，潤澤著宛陵殷氏一族的先人。

    更讓殷勝之微微吃驚的是，祠堂之中的白氣之中，居然有著一小股紫氣，淡淡如龍，高貴無比，是謂龍氣。

    殷勝之緩緩才想明白，這道龍氣應該是宛陵殷氏重新回到皇族宗譜之中，方才有的。

    就是有著這一絲龍氣，宛陵殷氏才稱得上是真正的皇族！

    不好辦啊！

    殷勝之輕嘆，這下家族氣運可就再和皇家連在一起了。

    尋常時候也沒什麼，但是在如今大廈將傾，大船將覆之際，遇到了一個行事操切的皇帝，可真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候大齊需要的一個成熟穩重，最好什麼都不要做的皇帝。

第二十六章亂臣賊子？

    這樣不論是對於大齊，對於皇家都好！

    可惜，現在這位永平皇帝卻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而事實上，這個時候永平皇帝不僅不明白殷勝之的苦心，而且因為殷勝之的舉動感到了背叛，憤怒之極。

    「啪……」

    一個價值千金的官窯花瓶就那麼摔在地上變成了粉碎。

    「豎子敢爾……這分明是和朕作對！」永平皇帝臉色發紅，憤怒咆哮。

    關於殷勝之所出的公務員之策，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

    在這個新舊交替的時代，電報可以用短短的時間，將信息給傳遞過來。

    取消科舉之策，是永平皇帝趁著張秋臣不在，出訪國外的時候做出的決策。

    而這個決策一出，頓時獲得了無數所謂開明人士的讚揚……

    任何一個政策實行太久，都會變得漏洞百出，副作用也會越來越大。

    所謂天下之事，興一利必有一弊。而時間越久，弊端開始越發放大，最終超過了益處。

    科舉之事也是如此，幾次神罰之戰後，人們紛紛開始討論大齊為什麼打不過羅巴。

    最後認為是思想僵化問題，而思想僵化的總體根源被歸結為科舉。

    無數所謂的開明之士呼籲廢除科舉……

    而永平皇帝所為，自然得到了大批開明之士的擁護。

    如今正是感覺最好的時候，他甚至認為團結這些人，就能夠驅逐張秋臣，真正大權在握！

    卻是沒有想到，在感覺最好的時候，卻是殷勝之這個他一直寄予厚望的同族兄弟，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所謂的公務員制度一出，這完全就是要破壞他的廢科舉詔令……

    也難怪這時候的永平皇帝怒發如狂，拚命拿著宮中的奇珍異寶發洩。

    實在是儘管他認為殷勝之背叛了他，但是永平皇帝卻一點懲罰殷勝之的手段都沒有。

    這讓皇帝陛下越發覺著屈辱，也越發痛恨起殷勝之來。

    「朕要把宛陵殷氏一族踢出皇族……」永平皇帝發狠說道。

    然而，很快他自己就洩氣了。就算是他是皇帝，是皇族族長，也不可能肆意妄為。

    尤其是自己打自己臉的事情，就更加如此了！

    他在不久前把宛陵殷氏重新收入皇族之中，最不可能沒要過多久，又把宛陵殷氏再踢出皇族？

    這般大事可不是過家家酒，傳出去可是會笑掉別人大牙的！

    「難道朕對於這種亂臣賊子真的就再沒有辦法麼？朕是皇帝，是天子，朕才是受命於天，朕對他更是推心置腹，殷勝之他為何不擁護朕……」

    永平皇帝實在是想不通這個問題！

    但是他很快振作起來：「說不定他也只是一時糊塗，朕要重新奪回大權，恢復天下，就少不了人才之助。

    哼，他現在不看好朕，等朕驅逐了張秋臣，收服中樞大權的時候，再看他作何選擇！」

    。。。。。。。。。。

    秋季水枯，若是往年泌河水流已經萎縮變小，水流一般只有春夏時節的三成，細細水流只能流淌在河床中央，其他地方都已經露出了已經曬乾的河底。

    但是這幾年卻是不同，即使是到了隆冬時節，水勢也是依舊寬闊，不見半點水少的跡象。

    泌河是流經過宛陵的大河，上游就是屬於中州總督府的泌陽。

    原本這條河水水量豐沛，甚至可以說是宛陵的母親河之一，養育著宛陵數十萬畝的土地和數十萬的人口。

    而泌河水量越大，自然的無疑對於兩岸依仗河水灌溉的農田好處越大。

    除了泌河之外，還有三條大河流經宛陵而過，再加上各種小河，構成密集的水網。

    讓整個宛陵變成魚米之鄉，富饒之地，糧食產量極大，是整個東南，甚至是大齊有名的產糧區。

    像是秀州，越州那些地方更是繁華，土地更是肥沃，然而早幾百年前就已經開始種植經濟作物了，比如桑樹，茶葉之類。

    宛陵所在的宜州卻是號稱宜州熟，天下足的產糧之地。

    而殷氏一族的大半田地，其實都要靠泌河供水。

    以前這些田地得不到泌河水的直接灌溉，算不得什麼肥田。

    但是隨著泌河水位上漲，殷氏族中的許多田地就變成了上好水田。

    所以，這時候殷勝之出現在泌河岸邊，可絕對不是來遊玩的。

    此時殷勝之回家已經過了十多日了，各種祭祖宴會等等東西全部都已經忙過之後，這次有時間來到泌河岸邊來。

    此刻高彥祖就指點著山川水勢，說道：「這條河就是在三年之前，祭酒大人打開神竅時候上漲的，此河水量一漲，影響地氣，殷家的氣運頓時就是大盛… …

    連殷氏祖祠的那棵老樹也都枯木逢春，重新生長了起來。此正所謂天地同力者也！」

    所謂運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諸人皆知道這道理，不由都是微微變色。

    王子瑞想的更多，卻是不由問道：「那若是這條河流水勢再是減少了呢？」

    「那多少對於祭酒有些妨礙……」高彥祖道。

    「那高先生認為這水位還會降下去麼？」王子瑞又問。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間興衰無常，地氣變動無主。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定……

    不過以我看，說不得過上幾年，這泌河水位自然就會減小了！」高彥祖微微而笑。

    「過上幾年，水量就會減少？」

    「恐怕會的，世間天數有定，我多彼少，彼少我多，本來如此……

    河水多少，本就有數，非是無根之木，這兩年我們這些地方雨水變多，河流水量才是充沛。如果過上幾年，河流水量減少……」

    高彥祖微笑而道，卻去看殷勝之的臉色。

    但見殷勝之從頭到尾都在微笑，看不出其人喜怒來，心中不由得微微讚嘆。

    而在殷勝之眼中，此刻就能夠看到一條泌河茫茫如帶，將無數的白氣帶向下游，滋潤千家萬戶。

    而同樣的，卻也是在滋潤殷氏一族！

    這就知道，高彥祖的話不是胡說，而是真本事了。

    「那高先生看，有何良策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