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間商人 作者:道門老九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7-10-18 12:37: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36 980964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58
第一千二七八章 班花趙依涵




        



    「他喝多少都沒事。」正在這時,錢多多在高文遠的陪同下邁了進來,高傲的說道:「反正他是打車過來的,喝多少都不怕。」

    這話乍一聽沒啥問題,可若配上他有意摔得叮當亂響的奧迪車鑰匙,和那一副趾高氣昂的語氣,就別有一番味道的。

    住在本地,連輛車都沒有,聚會遲到,有意晚來……恐怕是混的不太如意,沒臉見人吧?

    他這話看似無意,可誰都聽得明白。

    場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牛大輝揮了揮手道:「大家先聊著哈,我去看看同學都到齊了沒。」說完,勸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屋裡的同學,都朝我和錢多多看了一眼,那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緊接著,黑大個幾人就圍向了錢多多,我周圍一下子空蕩了起來。

    這種小人嘴臉我見的多了,自然毫不在意,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身為陰物商人的我,奉行的就是低調路線!這些同學恐怕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我銀行存款的十分之一,都夠把整座酒店給買下來了,更別說奧迪a6那種小破車,都不及我跑車的一個輪子。

    已經到場的同學大概有四五十個,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兩個小圈子。

    隔絕在兩個圈子之間的不再是學生時代的濃烈感情,也不是什麼學霸學渣,而是各自的現狀。

    混的好的,意氣風發的圍坐一起,大談什麼股市,國際風雲,各個口若懸河,意氣風發;混的不如意的,全都唉聲嘆氣的埋怨老板心黑,工資不漲,樓價狂飛。

    我既不想混進第一個圈子裡裝大尾巴狼,也不想加入第二個圈子去聽他們吐苦水,就獨自去一旁抽煙。

    「怎麼?還是像當年那樣特立獨行啊。」我剛剛抽了兩三口,就有一道倩影和我並肩而立。

    我扭頭一看,是趙依涵。

    上學的時候,她是我的同桌,而且是班花,更是校花。當年追過她的男生差不多都能圍著操場站一圈。

    聽說她從北京外語學校畢業之後,拒絕了校方的挽留,毅然回到了武漢,現在就在母校裡教書。

    「沒有。」我笑著搖搖頭:「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的變化都很大,我只是有些感慨。」

    「嗯,的確是。」趙依涵緊挨著我坐下,望著一眾同學,似乎是說給我聽,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有的人看起來很幸福,有的人看起來很痛苦,可究竟怎樣只有自己才知道。你過的好嗎?」

    說完,她將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投向了我,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透著一絲教師的成熟風韻。

    「還好。」我匆匆回答。

    不知怎地,我竟在她眼中發現了一絲淡淡的憂傷,雖然她在極力的掩飾,可我仍能察覺到她內心的無力和彷徨。

    「我說大美女,這就不對了吧?」正在這時,錢多多挺著大肚子走了過來,氣勢十足的掃了我一眼,隨即滿臉堆笑的衝著趙依涵道:「剛才找你說話,你說去洗手間,這怎麼一轉眼就坐這兒了?」

    「趙大美女怕是想起上學那會了吧?當年她不就是和張九麟同桌。」酒桌上有人嬉笑道:「張九麟,你說實話,是不是也追過人家?」

    還沒等我說什麼,錢多多先不樂意了,掃了那人一眼怒道:「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現在這都是什麼社會了?念舊這事兒狗屁不值。」

    他財大氣粗的一揮手臂,將一根根手指展現在我們面前:「現在看的是車子,房子,票子。」那幾根手指上都戴著金燦燦的大戒指,上邊鑲嵌著紅紅綠綠的寶石。

    「對了,趙大美女。」他臉朝趙依涵,又擺出一副婬笑:「我剛在母校旁邊買了一棟學區房,正要裝修呢,哪天有時間來幫我參謀參謀?」

    「錢老板說笑了,裝修的事我可是一竅不通。」趙依涵滿臉微笑的回絕。

    「大家快看,誰來了?」錢多多正有些尷尬的要說些什麼,門口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眾人扭頭一看,只見林帥、高文遠、牛大輝三人眾星捧月一般陪著一人走了進來。

    是劉青雲,我們班的學習委員。

    據說他當年可是武漢市的文科狀元,考進了北大政法系。

    雖然不知道他如今做什麼,可以其他同學的身份背景,都要去親自迎接,顯然地位很不一般。

    「同學們好!」劉青雲意氣風發,滿臉微笑著向眾人揮了揮手。

    那氣勢,簡直和閱兵的領袖沒什麼區別。

    有些不明就裡的同學,還真就高聲笑道:「你這裝的哪一出?我們是不是得回一句首長好啊?」

    坐在身旁的同伴趕緊拉了他一下,低聲道:「劉青雲現在是是市委韓書記的秘書!」

    這聲音不大,可滿屋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哎呦,原來是青雲啊!」錢多多馬上衝了過去,遠遠的就伸出了手。

    其他人也全都格外熱情的圍了上去,握手的握手,寒暄的寒暄。有能力有本事的湊裡靠前,談著些商道官運;沒能力沒本事的,就稍微在後,閑談回憶起上學時,劉青雲的成績多麼驚人,哪個哪個老師曾給他下的斷言,果然成了真。

    劉青雲被眾人極為親切的圍在當中,臉上一直掛著招牌式的笑容,仿佛和體察民情沒什麼區別。

    人群外,只有我和趙依涵沒有動。

    我們倆相視一笑,隨即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唉,世道變了,還是人心變了?當初那些樸實無華的同學們都去哪了?

    隨著劉青雲的到來,酒宴很快就開始了。

    不用誰刻意安排,經過之前的閑談,每個人都極為清楚的給自己定好了位置。

    混的風生水起的是一桌,勉強過得去的是一桌,不盡人意的又是一桌。

    直到此時,我有些後悔來參加這次聚會了。

    我拉過椅子,就近坐在了最不如意那一桌上,趙依涵謝絕了錢多多等人再三邀請,坐在了我身邊,惹得好多人朝我投來很是奇怪的目光。

    酒剛上桌,劉青雲就在眾人的提議下,端起酒杯致辭。

    他的話說的極為漂亮,先是回望了一下當年的青蔥歲月、感謝恩師母校;隨即又滿懷激情的展望了一下未來,最後一句拔高聲調:「讓我們攜手創造更加美好的明天!」

    簡直和十八大的發言稿沒什麼區別,不過,卻收獲了雷鳴一般的掌聲。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58
第一千二七九章 嘲諷(加更)




        



    酒瓶漸漸的空了下去,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了幾分醉意。

    有的在不斷埋怨著生活的艱辛,有的大罵著社會的不公平,有的坦言說出了一直隱藏在心底的秘事,還有的痛哭流泣,一個字也不說,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哭?

    緊接著,以劉青雲為首,其他幾桌的人接連來敬酒。

    我們這一桌上,幾乎都是混的最差的一群人,無論誰來,全都滿桌站起,一個個低頭敬酒……

    官有劉青雲,富有錢多多。

    以他們為首的這一桌人,仿佛極為享受這種感覺,很是親民的拍拍這個肩頭,握握那個手。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憐憫一樣的恩賜。

    尤其是錢多多,看見趙依涵仍舊坐在我身邊,立馬醋意大發,假意惺惺的和我連碰幾杯之後,詢問我如今在做什麼?

    我笑著回道,只是開了間小店,養家糊口而已。

    桌上的其他人一聽,跟著起哄道:「那就是老板嘍,你雇了多少員工?要不我給你打工去吧?」

    我淡淡的道:自己生意很少,根本也用不著請人。

    「那也是一店之長嘛!」

    「可不能這麼說,人家張九麟要是開的小賣部,那可就是部長了。」

    眾人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趙依涵張了張嘴想要替我辯解些什麼,見我仍舊滿臉微笑,從頭到尾都雲淡風輕的樣子,也就沒出口。

    錢多多很是得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假裝親切的炫耀道:「九麟,實在不行就把你那店關了,跟著我混吧!我現在開了家建築公司,承建的都是廣盛集團的樓盤,咱們倆同學一場,怎麼著也能幫你一把,隨隨便便給你找個差事干,也比你現在強多了。」

    「就是啊!」黑大個緊跟在錢多多身邊,接過話茬:「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錢哥絕對虧待不了你!」

    我心中暗道:「不就是廣盛集團嗎?我若是給徐廣盛打個電話,分分鐘就能讓你變成乞丐。」

    只不過這點小事,我還不至於往心裡去。只是淡淡一笑道:「多謝你的好意,我一個人自在慣了,再說……」

    我本想說,我對賺錢這事兒沒有太大的興趣,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的確,了解陰物商人這一行人都知道,我們通常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手頭存款沒有上千萬都算是失敗的。

    但很多時候,到手的錢我也卻不能要。比如宮廷炒飯事件,還有大豐村事件,我都是只拿走陰物,其他分為不取。

    有些時候,我還要倒貼,比如幫王市長完成夙願的龍膽戰甲就是我自己掏錢買的。

    只是這些事,我也懶得跟他們說。

    這些人一見我語噎,還以為我礙於面子,不好意思接受錢多多的好意,紛紛勸道:「你就別硬挺著了,人家錢哥也是為你好。」

    「就是啊,一個小店能賺幾個錢?錢大老板隨隨便便從指頭縫裡撒出點來,都夠你拼個一年半載的。」

    面對眾人的嘲諷,我依舊微笑,輕輕端起酒杯道:「來,不談以後了,咱們干一杯吧!」

    的確,跟這些人,真沒什麼以後可談了。

    這一杯酒是祭奠自己,祭奠曾經的美好回憶,這場名義上的同學會早就變了味道。

    之後,在下一輪敬酒開始時,我便借故前往了洗手間。

    酒店的洗手間分成了三個小隔斷,我鎖上了門,剛要點著一根煙,避避清淨,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哭聲。

    雖然對方在極力抑制著,可仍傳了出來,帶動著隔板都在微微發顫。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聽了出來,躲在隔壁偷偷哭泣的正是趙依涵。

    也不知道她感受到了什麼,竟然哭的這麼傷心!

    我抽完了煙,正在洗手的時候,她也開門走了出來,臉上滿滿的掛著淚痕。

    她好似也知道,我聽到了她在哭,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酒桌上下醜態百出,現出了一幕又一幕的人間鬧劇。

    有連聲說著再見,卻一直抓著對方的手不放的;有抱著別人大聲哭笑,最終發現認錯人的;還有拽著椅子,非說要把這哥們灌倒不可的。

    酒局又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一片喧鬧聲中結束了。

    那幾個喝的實在有些多,乃至酣然大睡的,都被牛大輝安排住在了酒店裡。

    剩下那些尚還清醒的也都醉眼迷離的吹著牛,從酒店裡走了出來。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這樣的聚會我是再也不會參加了,我只跟牛大輝一個人道了別,轉頭又跟趙依涵說了聲再見,轉身就要走。

    「張九麟,你,你等一下……」趙依涵正被錢多多以及其他幾個痴迷者糾纏著,爭搶著要送她回家。她一聽我要走,立馬就急了。

    「有事嗎?」我很是詫異的轉過頭。

    「我……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趙依涵今晚上喝了不少酒,那白裡透紅的臉色本來就有幾分迷醉,這話一出口,臉色更加鮮紅了起來。

    周圍的其他人一聽,也頓時錯愕,互相呆望一眼之後,突然都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哈哈,趙大美人,這也太直接了吧?」

    「看來張九麟這小子是走了桃花運了!」

    「哎呀,可真是奇了怪了,趙大美人到底看上他哪點……」

    眾人陰陽怪氣的議論著,錢多多的臉色頓時像豬肝一樣,漲的發紫,咧著一對厚嘴唇,掙扎了半天都沒擠出一個字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58
第一千二八零章 陰物商人




        



    我極為驚訝,迷惑的看了看她。

    「我……我想請你喝杯咖啡,可以嗎?」趙依涵的表情有些尷尬,緊咬著嘴唇,兩只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角,這是她上學時留下的老習慣,一緊張就拽衣服。

    她用的力氣非常大,手指的骨節都隱隱有些發白。

    很顯然,她當眾說出這句話,一定是積攢了莫大的勇氣!

    我一時間也摸不清她到底要干什麼,可見她這般的神情,當真有些不忍拒絕。

    「好。」我爽快的點了下頭。

    趙依涵一聽我答應了,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再沒說一句話,直接擺脫眾人向我走來。

    「張九麟你可悠著點。」

    「喂,我說你行不行啊?不行換我去吧?」

    「我車裡有好藥,用不用給你帶幾顆。」

    借著酒意,眾人肆無忌憚的大聲嘲諷起來。

    錢多多鼻孔都快冒煙了,既氣又恨的望著我們的背影,緊捏著拳頭,卻也無可奈何。

    趙依涵死死的低著頭,羞的連看都不敢看我,只顧著加快腳步。

    我在路邊打了輛車,還沒等我開門,趙依涵就急忙忙鑽了進去。

    「楓林樹咖啡廳。」我一上車,趙依涵就飛快的向司機報出了地址。

    看來,她很想盡快離開這裡,她害怕看到那些嘲弄的眼神,害怕聽見那些肆無忌憚的笑聲。

    可是,明知如此,她又為什麼會做出這種極為反常的舉動來呢?

    她沒說,我也不好問。

    我們倆一言不發,就這麼靜靜的坐著。

    倒是那司機大叔很有意思,從倒車鏡裡看見了我們倆的神情,還以為是小兩口鬧了別扭,一邊開車一邊勸說著什麼夫妻吵架不記仇,床頭打架床尾和,一日夫妻百日恩之類的。

    我越聽越覺好笑,可趙依涵的臉卻更紅了,索性轉過頭望向窗外,再也不敢看我一眼。

    終於到了地方,趙依涵甩出一張百元鈔票,幾乎是逃命一般的衝下了車。

    我既好笑又好奇的跟了下去。

    直到選好雅座,服務生把兩杯散發著濃郁香氣的藍山咖啡端到我們面前的時候,趙依涵的臉上仍然紅潮未消。

    她低著頭,緊緊的捏著咖啡勺,緩慢卻又片刻不停的攪動著。

    我看的出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那杯中一直盤旋的咖啡沫一般飛快的轉動著。

    我猜不出她要說什麼,更不好問,只好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

    足足過了將近二十分鐘,趙依涵這才抬起頭來道:「對不起,我這麼貿然把你叫來是有些唐突。不過,我真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我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張九麟,其他同學不知道你的底細,我卻很清楚。你是開了間小店不假,可你的店卻日進鬥金,別說錢多多這個土包子比不了,就算把全部同學的家產都聚在一起,也沒你十分之一多!只是你非常低調,不想四處炫耀罷了。」

    她這話一出口,倒是令我很意外。

    看來她對我了解的很清楚,可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向我借錢?

    「你開的是間陰物店,專門收別人不敢收的邪門東西,全國赫赫有名的陰物第一人張九麟就是你。」她說完抬起頭來,美目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好像在問:「我說的對不對?」

    她既然都知道,我也無意隱瞞,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趙依涵滿帶著祈求的神色。

    「怎麼,你是遇到什麼邪門事了嗎?」我端起咖啡來,輕輕抿了一口。

    「可能是吧……」趙依涵有些不確定的答道。

    「說來聽聽。」我放下咖啡,擺出一個很放松的姿勢,好讓她也能減輕壓力,盡情述說。

    隨即,趙依涵斷斷續續的回憶了起來。

    原來這件事出在她老公身上,她早已結婚多年,老公就是她小時的鄰居,兩人青梅竹馬,感情極為深厚。

    兩人的家都在鄉下,而且都極為貧苦。

    不過,他們都很爭氣,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都一直名列前茅,中考的時候,更是雙雙考入了重點高中。

    兩人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手拉手在原野上瘋跑了好久好久,開心的大笑大叫。

    可一沉靜下來,他們又默然無語了。

    因為,他們倆的家庭都非常窮困,根本供養不起一個高中生。

    所以,這注定是空歡喜一場。

    後來,男孩狠狠的咬了咬牙,把自己的通知書撕碎了。

    趙依涵很是驚訝的剛要詢問,男孩突然斬釘截鐵的道:「書你去讀,我供你!」

    他說到做到,第二天天不亮就背起破舊的鋪蓋卷趕往了南方。

    從此以後,趙依涵每個月都會准時的收到一張沒有詳細郵寄地的彙款單——那男孩怕她不忍心,放下學業跟自己一起去打工,故意不把地址填清楚。

    就這樣,男孩一直供了她三年高中。

    這也是高中時期,那麼多富家子弟向她拋出橄欖枝,卻被她無情回絕的原因,因為她早已心有所屬!

    高中畢業後,趙依涵就不想再拖累男孩了。

    可那男孩聽說她考上了北京外語學校,堅持著讓她讀完。並且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信裡說,你是在為我們倆圓一個夢,一個大學夢!你沒有理由放棄我們的夢想,信紙上滿是淚痕。

    趙依涵抱著那信紙也整整哭了一夜。

    高中三年,大學又四年。

    男孩從未露面,只有一張張准時的彙款單,還有一封封熱情洋溢的信。

    男孩郵寄的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

    他說不要苦了自己,別人有什麼,我們就要有什麼。我們的夢是圓滿的,不要留有缺憾!並且跟趙依涵透露,他現在得到了老板的賞識,工資也挺高的,讓趙依涵不要擔心。

    趙依涵也一直這樣認為,日子也漸漸的美好了起來。

    可是有一天,她無意中看到了雜志上一張照片,那是一個關於煤礦事故的報告文學,照片就是在實地拍攝的。

    照片中有一個斷了腿的年輕人,正在坑道裡奮力的向外爬著。

    年輕人全身烏黑,只露出一口白牙,腰上緊緊的纏繞著繩索,另一端拴著個裝滿煤礦的大筐。

    年輕人全身的肌肉都緊緊的繃緊著,表情很痛苦,可是眼睛裡卻生有一道極為頑強的亮光。

    趙依涵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就是男孩!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59
第一千二八一章 鬼魅老公




        



    就是那個騙她說一切都好,得到了老板的賞識,工作輕松,薪水很高的男孩。

    那個七年來,彙款單從未間斷,每封信的字裡行間都滿滿充斥著自信和激情的男孩。

    報紙下還寫著一句話: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他如此強大?

    趙依涵頓時放聲大哭!

    順著報紙中所描繪的景像,她幾經輾轉,終於在礦井口找見了男孩。

    男孩一抬頭,兩個人都驚住了!

    趙依涵大哭著緊緊的抱著眼前的男孩,毫不嫌棄的吻向了那兩片沾滿煤渣干裂變形的嘴唇。

    什麼力量讓他如此強大?

    是愛!

    是近乎無所求,默默奉獻的愛。

    趙依涵被男孩勸離了煤礦,繼續圓完只屬於他們倆的夢。

    男孩也聽了趙依涵的話,回到家鄉,利用僅剩的傷殘補助,在老家街頭開了一家補鞋攤。

    趙依涵以全院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之後,拒絕了留校任教,拒絕了公費留學深造,毅然返回了家鄉。

    她當時只有一個願望,嫁給男孩!

    可是男孩卻不肯。

    他說,我要讓你做最美,最幸福的新娘,而不是嫁給一個修鞋匠!

    這是我們的夢想,我不允許留有缺憾。

    ……

    轉眼又是好多年過去了。

    修鞋匠有了店面,轉而賣上了皮鞋,隨後,生意逐漸壯大、搞起了批發、建起了連鎖店……富甲一方。

    他包下了最豪華的車隊,請了全城最著名的主持人,宴請了所有的父老鄉親,完成了夢想:讓趙依涵變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

    以後的每年每天,他都像新婚一樣,送給她一束鮮花,給她精心准備一件的小禮物,無論多忙,無論多累,從不忘記。

    趙依涵的同事們都極為羨慕的說:「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少活幾十年都值了。」

    趙依涵也被自己的幸福所迷醉著。

    可是好景不長。最近兩年來,他老公卻一直漂泊在外,從不回家,甚至連電話也沒有一個,只有每年的七夕才回來一次,天還不亮,公雞打鳴時就匆匆離去了。

    她想得不行,就給老公打電話,可電話根本就打不通,詢問公司裡的員工也不知去向。

    她曾經懷疑是不是老公已經移情別戀,愛上了別的姑娘?她還想過,如果真是這樣,她願意放手,還他自由。

    這一年的七夕,老公又回來了。

    趙依涵欣喜過望,緊緊的抱著他,一秒也不分開。

    可是就在黎明時分,她睡眼惺忪的剛剛生出一絲困意時,她老公又消失了。

    消失的極為恐怖,就像鬼一樣,頃刻之間無影無蹤!

    她沒有被驚動,也沒有聽到任何響聲,甚至她的手腳仍舊保持著摟抱的姿勢,可她抱著的男人就那麼憑空不見了。

    她嚇壞了,甚至有些弄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幻覺,還是他老公中了什麼邪術。

    於是她開始四處尋找精通這方面的先生。

    無意中聽到有人說,古董街那裡有一個張大師,是武漢第一高人。又進一步了解,知道這個所謂的張大師就是我,她的高中同學張九麟後,她才專門跑來參加同學聚會。

    說到這兒,趙依涵早已泣不成聲,她定定的望著我道:「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我心情也很沉重,長呼了一口氣道:「你先別著急,這件事的確很詭異,我們先冷靜的分析一下,你老公為什麼會失蹤。」

    「嗯!」趙依涵強忍住淚水,使勁的點了點頭。

    「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在哪裡?」

    「沒有。」趙依涵輕輕的搖了搖頭:「即便是今年七夕,我追問他的時候,他也沒回答。」

    「那他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嗎?比如怕光,怕吃鹹的東西,不敢吃蒜,不敢靠近門神,關公之類的神像。」

    「都沒有。」趙依涵依舊搖頭:「一切都和原來一樣,平時根本不見人影,只是七夕那天才會出現,突然出現,突然又消失。」

    「那你們家養有什麼寵物嗎?貓,狗,金魚,烏龜。」

    「有兩只烏龜,可自從他離奇消失之後,那兩只烏龜也不見了。」趙依涵很是認真的回答。

    「鐘表呢?他回來前後的時間裡,指針運轉正常嗎?」我繼續問道。

    「這個……沒太注意。」趙依涵猶豫了下答道:「他回來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了,根本就沒心思管別的東西。」

    「這樣的話。」我思慮了下道:「那只能到你們家裡去看看了,不過,這似乎不太好。」

    「走吧。」趙依涵直接打斷我的話,轉身領路。

    我頓時一愣,這剛剛聚會結束,我們一起喝個咖啡,都被大為懷疑,若是再被人看到我大半夜的跑到她家裡去,那真是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

    可沒想到趙依涵竟然毫不介意。大概在她眼裡,找回老公比什麼都重要。

    一見她如此心焦急切,我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跟著她離開了咖啡廳,直奔她家。

    趙依涵的家住在明月寶苑,這是一棟非常高檔的住宅小區,院內林蔭密布,花香四溢。

    趙依涵邊走邊說道:「當初選房子的時候,他說知道我最喜歡綠色,於是查遍了武漢市的所有樓盤,只有這裡的綠化做的最好。而且,我們的窗戶有一扇是開向西邊的,他說這樣我就能每天都看到月亮了,月亮代表他的心,夜夜都陪在我身旁。」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沿著這條林蔭小路,撒出去好遠好遠,直到走進家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59
第一千二八二章 牛郎織女(加更)




        



    「你喝點什麼,茶水還是飲料?」趙依涵抹干了淚水,扭頭問我。

    「茶吧。」我隨意的答了一句,然後四下打量起來。

    她家很大,三室兩廳將近兩百平米。

    收拾的也很齊整,處處井井有條,只是顯得有些冷冷清清。

    看的出來,她近來的心情很糟糕,也沒什麼心情仔細打理,擺在客廳裡幾株富貴竹全都黃了葉子,想必是許久都沒有澆水了,就連窗台和櫥角上都蒙著一層淡淡的灰塵。

    唯有擺在茶幾上的金橘樹被擦的晶晶透亮,一塵不染。

    「他最喜歡這盆金橘了。」趙依涵輕輕的把茶杯放在我面前,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回憶道:「他每次回家,無論多晚多累,都不忘伺弄金橘,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說完,趙依涵的嘴角浮出了一抹笑容,只不過那笑容很是苦澀。

    「你老公有收藏古董的愛好嗎?」我兩手握著茶杯,第一時間問道。

    「沒有。」趙依涵輕輕搖了搖頭:「他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對這方面不感興趣。」

    「那他曾經帶回過什麼特殊的東西嗎?」我繼續追問道。

    雖然我也不希望她老公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一絲詭異,哪有丈夫一年才回家一趟的?而且剛好在雄雞打鳴的時候消失?

    「好像……也沒有。」趙依涵努力的思索了一下,隨後又搖了搖頭。

    「哦對了!」突然間,她猛然想起了什麼,大聲叫道:「兩年前,他曾拿回來一個保險箱,就放在床底下,但一直沒給過我鑰匙。」

    「去看看。」我頓時警覺了起來。

    臥室床頭上掛著一幅碩大的婚紗照,兩人笑的無比甜蜜,可以想像的出,當時他們該是何等的幸福。

    趙依涵彎身從床下搬出一個小箱子,箱子只有一尺見方,但卻很沉重,趙依涵很是吃力的遞到了我手上。

    這是一個特制加密的保險箱,外面鑲嵌著一層鋼板,裡邊的空間應該不是很大,輕輕的晃動之下,發出一陣輕微的響動,聽聲音好像是什麼紙張文件之類的東西。

    隨著我的搖晃,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從裡面蔓延出來,甚至連屋子裡的溫度計都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度。

    「這箱子有古怪!」我立馬做出了判斷,抬頭問向趙依涵:「你知道密碼嗎?」

    「不知道。」趙依涵兩眼迷茫:「這是他兩年前拿回來的,也從沒跟我說過,還是我打掃房間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我也從沒問過裡邊裝的是什麼。」

    「這箱子很不對勁,裡邊肯定藏了什麼特殊的東西。」我征詢似的看了看她:「如果沒有密碼和鑰匙的話,我也只能強行打開了!」

    趙依涵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隨即按照我的吩咐,很快找來了一些工具。

    雖然她找來的這些工具很不趁手,我也沒有什麼撬保險櫃的經驗,好在我也不用像做賊似的那麼小心翼翼,也不趕什麼時間。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我終於滿頭是汗的指揮無形針撬開了保險箱的鎖頭。

    裡邊藏著的東西很讓我意外,只是一個黃皮信封。

    不過,我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那股強烈的陰氣正是從信封裡揮發出來的。

    我掏出朱砂,在信封口上抹了一道,隨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信封。

    裡邊只有兩樣東西。

    一張結婚照,結婚照上兩人甜甜蜜蜜的偎依在一起,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無比的笑容,旁邊寫著兩行字:比翼雙飛,白頭偕老。

    另一樣東西是一個竹制的粉色小書簡。

    書簡的樣式很古樸,上邊畫著燦燦星河,一大群喜鵲漫天飛舞,組成了一拱彎彎的橋梁。

    這是……

    我內心一跳,立馬產生了一股不詳的預感,趕緊展開書簡,但見上面用精血寫著:甲寅,丁卯,辛酉,乙子。

    很明顯,這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你老公的出生年月是什麼時候?」我著急的問道。

    趙依涵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面色一變,飛快的說了出來,隨即追問我道:「怎麼了?他……他沒事吧?」

    我掐指一算,留在信箋上的生辰八字正是她老公的!

    這書簡我雖然沒見過,但卻知道關於它的一段偉大愛情傳說,正是牛郎織女的故事。

    據說織女是一個仙女,一次下凡認識了牛郎,被牛郎的淳樸善良吸引,於是二人結為夫妻。不料織女母親王母娘娘強行把織女帶回天宮,讓兩人隔著銀河相望,卻不得相聚。

    後來,他們堅貞無比的愛情感動了喜鵲,喜鵲們自發在銀河上搭起了一座鵲橋,讓兩人得意相逢。玉帝和王母知曉之後,也頗為感動,於是將每年的七月七日定為七夕,允許他們在這一天相會。

    慢慢的,七夕也成為了中國的情人節。

    這本是個神話傳說,可在唐朝又出現了一個很離奇的事。

    唐太宗年間,有一個窮書生趕考途中,病倒在荒山野嶺,被一個為父上墳的民女救了過來。經過百般調養之後,那書生大病漸愈,也與那民女情投意合,私自定了終生。

    等書生病好之後,遠赴京城,民女連送十八裡,灑淚相別。

    書生才高八鬥,一舉奪得文魁狀元,謝絕了百官收為良婿的好意,甚至還拒絕了唐太宗招為駙馬的意圖,毅然要娶那民女為妻。

    可極為不幸的是,當年他進京趕考後不久,民女也染上了重病,很快撒手歸西。聽村裡人說,她臨死時仍舊緊緊的抓著書生留下的定情信物,沒有瞑目。

    書生悲痛欲絕,竟在民女墳前撞樹而死,因為他已高中狀元,這事也一直上報到了唐太宗案前。

    唐太宗聽完之後嗟嘆不已,當即命人給書生和民女修建一座合葬墓,以表彰他們的堅貞愛情。

    可就在這時,大唐第一占蔔師袁天罡上奏道:「狀元郎本是星宿降世,死後便即升天。可那民女因病而死,必然化成孤魂野鬼,即便葬在一處,怕是也無法長相廝守。」

    太宗忙問道:「那又該怎麼辦?」

    袁天罡微笑道:「我可親手打造一封函書,稟報閻羅王君,令這兩人每年七夕再行聚首。」

    太宗立馬應允。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59
第一千二八三章 愛情的力量




        



    果然七夕的那一天夜晚,無數只喜鵲聚集而來,在合葬墓前盤繞不休,之後首尾相連,組成了一道鵲橋,直達天際。

    是夜,唐太宗做了一個夢,夢見狀元郎帶著一個模樣秀麗的女子朝自己連連叩謝不止,令他頗為動容。醒來後,他重賞了袁天罡,並親筆提寫『七夕墓』三個大字,雕刻在墓碑上。

    七夕函也由此得名。

    不過,歷史上通天徹地的陰物商人還是少之又少,除了袁天罡之外,再也沒人能制造出第二個七夕函來。

    此時我手裡的這封書簡,很明顯就是流傳了上千年,能穿越陰陽兩界,使有情人再聚首的七夕函!

    不過,若是趙依涵的老公真是借用七夕函力量每年回家的話,那只能說明,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我轉頭看了看趙依涵那一副極為心痛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忍心告訴她——至少,在確定之前還不能讓她知道。

    「你先不要急。」我安慰趙依涵道:「我先查查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說完,我掏出手機來,拍了一張七夕函的照片,隨後又拍了一張他們倆的婚紗照,一起發到了陰物圈的微信群裡。

    「張大掌櫃的,這是什麼意思?」圈裡人都是夜貓子,此時正精神著呢,一見好久不露面的我突然發出兩張照片,頓時很是新奇。

    「這東西是從誰的手裡賣出的?見過照片上的男人嗎?」我飛快的打出一行字。

    眾人全說不知道,幾個較為資深的老行家,倒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七夕函嗎?」

    「這可是留存了上千年的陰物啊,又出自袁天罡之手,能找到這東西,並且還知道用法,必定是個老手了。」

    因為我在陰物圈裡的名聲還不錯,而且平日也幫助過不少人,當下大家都主動幫我詢問起來。

    我安慰了趙依涵幾句,就走回了客廳,兩眼緊盯著手機屏幕等候著消息。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號碼很陌生,地址顯示四川成都。

    「咳咳……」電話剛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是,是張大掌櫃嗎?」那人連著咳嗽了好半天,這才操著一副沙啞的聲音問道。

    「是我,請問您是哪位?」

    「劉老六。」那人自報了家門。

    劉老六是四川一帶很有名的陰物商人,因為雙手當年被綠僵咬傷,染上了綠化病,江湖人稱:青魔鬼手。當年入門時,受過我爺爺不少指點,算是半個徒弟,雖然爺爺跟他一直以兄弟相稱,可他卻總以晚輩自居。

    不過他的身體一直不太好,爺爺在世時還來過幾次,可爺爺一走,也就基本沒什麼聯系了。

    「哦,是劉爺啊。」他雖然以晚輩自居,可我不能亂了規矩,恭恭敬敬的叫道。

    「咳咳,叫爺就過了,叫聲叔叔我還受的起。」劉老六很是謙虛的說道,隨即就入了正題:「剛才有人問我七夕函的事,說是你在找。這東西是我賣的,有什麼問題嗎?」

    「買主就是照片那個男人嗎?」我一聽終於有了眉目,趕忙問道。

    「對!」劉老六十分肯定的說道。

    隨即,他一邊連聲咳嗽,一邊斷斷續續的跟我講起了緣由。

    兩年前,有一個人找到他的店鋪,說自己早年間在煤礦裡干苦力,吸進去了好多煤灰殘渣,肺部早已受損嚴重。最近查出得了肺癌,而且已到晚期,醫生說只有一個月的帶瘤存活期了。

    他這一生從苦到甜也沒什麼遺憾,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妻子。

    他們倆一起青梅竹馬,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如果妻子知道他死了,必定會想不開。

    所以,他想求一件能夠回魂的陰物。

    正巧,劉老六早些年就得到了七夕函,卻一直沒尋到買主,於是就出六百萬轉賣給了他。

    當時他還百般祈求,千萬不要讓妻子知道,他之所以不在本地陰物商人處購買,就是這個原因。

    我連聲跟劉老六道謝之後,掛斷了電話。

    隨即久久的坐在沙發上,心裡好像被堵著個什麼東西,很不好受。

    聽聞了趙依涵和她老公的故事之後,我從內心裡佩服這個未曾見過面的男人——究竟是從哪來的勇氣?讓他臨死之際,還拼命堅守著愛情。

    我嘆了口氣,正猶豫著要不要向趙依涵說出真相,臥室裡卻傳來趙依涵的大叫。

    「張九麟,你快來看看,這是什麼?」

    我趕忙走了過去,見她手裡正拿著那張黃皮信封,信封底部的角落裡有一長串號碼。

    那號碼一共有十一位,而且是34開頭,應該不是電話。

    「是qq。」有了上次連環斷頭案的經驗,我一下就想了起來。

    這是她老公留下的唯一線索,說不定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趙依涵愣了一下,隨即飛快的跑進了書房,開啟了電腦。輸入了qq號,趙依涵卻不知道密碼,很是迷茫的看了看我。

    我思索了一下道:「你試一下結婚紀念日!」

    果然,趙依涵再試一次,那qq就正常登陸了。

    qq的名稱叫永遠在一起,上邊只有一個好友,就是他老公本人。

    那頭像一直在閃爍,打開來看是一段視頻,我哢嚓一下點了開來。

    視頻的主角正是趙依涵的老公,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擺著那盆金橘。

    「依涵,當你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想必已經知道一切了。」他滿臉微笑,只不過那笑容略有幾分苦澀。

    「我的病已經無藥可救了,我不想在你面前死亡,不想看到你哭泣,我想好好的陪著你,陪你好好的走完這一生,可是……」

    他狠狠的用手帕擦干嘴角蔓延出來的鮮血,用最後一絲力氣擠出了一個笑容:「依涵,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我真的舍不得離開你,請你原諒我的隱瞞和自私,我找到了一個神奇的方法,每年的七夕都會來陪你,一直到永遠!不過,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只要燒了七夕函,我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依涵。」男人很是深情的說道:「再見!」

    他那兩行淚終於忍不住,唰的一下落了下來,灑滿金橘。

    趙依涵早就哭的痛不欲生,兩手搖晃著顯示器,大叫道:「你不要走,不要走……」

    我的眼圈也有些模糊,卻不知說什麼好,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房間。

    癌症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疾病,哪怕是諾貝爾醫學獎的獲得者都對其束手無策,但眼前這個男人卻用自己的生命,和癌症進行了一場愛情長跑,並且最終戰勝了它。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6:59
第一千二八四章 客廳裡的老太太




        



    轉眼間盛夏過去,臨近秋季,武漢的天氣漸漸有些陰冷。

    這天晚上,我燙了壺茅台酒,備了些小菜,正優哉游哉的邊喝邊翻書,耳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我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高聲叫道。

    房門一開,走進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

    他走進門來,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望,隨即緊緊的帶上了門。

    他個頭很高,卻很瘦弱,架著一副瓶底般的厚鏡片。西裝剪裁的很得體,顯然價值不菲,可卻胡子拉碴的,頭發也亂成一團,兩眼周圍全是濃重的黑眼圈,滿臉的疲倦之色。

    他神情慌張的左瞄又看,一見店裡就我一個人,當下試探性的問道:「請問,您就是張九麟張大師吧?」

    「是我。」我點了點頭道:「你別慌,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說。」

    看這神色我就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邪門的事,無論精神還是身體都已經受到了摧殘,把我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他應了一聲坐下身來,很不放心的又朝古董店外望去。

    「放心吧!妖魔鬼怪還不敢踏入這扇門,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只管說就是。」我見他神色慌張,趕緊安慰道。

    「哦,好好。」聽我這麼一說,他好似也稍稍放下心來,略略頓了下,慢慢說起了原由。

    他自報家門,說他叫馬紅軍,是一個收藏家,而且是專門收藏古錢幣的。

    可這陣子,他卻不敢回家,甚至連覺都睡不安穩,更不敢在人少的地方呆著。

    這些天來,他只能輾轉窩在大商場,超市,火車站,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他感覺再這樣耗下去,就離死不遠了……

    「你就直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怕成這樣?」我見他仍是有些忌憚,就又拿了一個酒杯,倒滿推到他面前。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馬紅軍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一飲而盡,但隨即就嗆的直咳嗽。

    看的出來,他不善酒力,可這個動作也明確的展現出了他此時的想法——反正是個死,干脆拼了!

    馬紅軍使勁的擦了下沾滿酒水的嘴巴,咬牙道:「我老婆死的早,兒女都在外地,家裡就我一個人。可是最近,我們家卻莫名其妙的多出來一個人來——每到大半夜,沙發上都會突然出現一個老太太!」

    「哦?你再說的詳細點。」我衝他點了點頭。

    他見我聽了這話非但沒露出半點驚恐,還非常感興趣,頓時打消了幾分顧慮,繼續說起來。

    十幾天前,他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開始他以為是屋裡進了老鼠,就拍了幾下手,想把老鼠嚇走,等天亮再想辦法。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拍手的聲音剛停,客廳裡就同樣響起了一陣拍手聲。

    那聲音非常的響亮,好像有什麼人就坐在那裡跟他學一樣!

    他頓時嚇的一激靈,迷迷糊糊的睡意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等他按亮了燈,慢慢的打開了臥室的門,偷偷一瞧,立馬被嚇的猛一下跌坐在地上。

    客廳裡居然多了一個陌生人!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就盤腿坐在沙發上,兩手不停的拍打著,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清響。

    朦朦朧朧的月光,穿窗而入,照在老太太煞白煞白的臉上。

    老太太甚至還朝他這邊幽幽的望過來,一邊拍著手,一邊露出一絲滲人的笑容,仿佛再說:「來啊,一起拍啊?怎麼不拍了?」

    馬紅軍嚇的冷汗直冒,差點尿了褲子,趕緊死死的鎖住了門,蒙起被子蜷成一團,不住的瑟瑟發抖!

    他極為擔心,老太太會破門而出,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好在老太太就一直坐在客廳裡拍手,除此之外,不再有什麼其他的動作。

    可馬紅軍卻被嚇的不輕,冷汗在被子上浸透了好大一片。

    直到天亮,拍手聲消失之後,馬紅軍戰戰兢兢的打開臥室門,露出一條小縫向外看去,確認老太太不見了,這才趕緊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他在外邊轉悠了一整天,越想越不對勁。想到後來,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神經出了什麼問題,得妄想症了?或者,就是睡覺做夢犯糊塗了?

    晚上的時候,他找了間酒吧故意喝到很晚,借著酒意壯膽。

    可回家時,打開房門的一剎那,他立馬又被嚇倒在地,老太太又來了!

    而且還帶來一個黑皮小包袱,正盤腿坐在那納鞋底!

    慘白的月光照在她身上,令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老太太好似也聽見了門響,抬起頭看了看他,仿佛在說:「愣什麼呢,進來啊。」

    馬紅軍哪敢進去?滿肚子的酒水都化成冷汗一下子冒了個涼透。

    他猛然驚醒,爬起來之後慌慌張張的下了樓,離開小區後,正巧對面來了輛出租車,他趕緊衝了過去。

    可他拉開車門還沒等坐上去,又趕忙『咣』的一下摔上車門,撒腿就跑!

    原來,他打開車門剛要坐,卻發現客廳裡的老太太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出租車的後座上,依舊盤著腿,納著鞋底,見他開門還往裡挪了挪,好像在給他讓地方。

    馬紅軍沒命似的狂奔,實在累得不行了,剛扶著路燈喘口氣,突然發現那老太太就坐在路燈的陰影下,一只鞋底好像已經納完,正在低頭咬線。

    馬紅軍叫苦不迭,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又是一路狂跑。

    直到他跑進了一家酒吧裡,老太太才終於失去了蹤影……

    他連灌了好幾杯冰水,還往腦袋上澆了好幾下,這才徹底醒過神來。

    不過,他也徹底確信,自己看到的絕對不是幻覺,也不是他神經出了問題,而是真的碰上什麼髒東西了。

    他再也不敢回家,無論白天黑夜,都不敢單獨呆著——白天時,就坐在最熱鬧的大商場裡,晚上,則去酒吧買醉。

    再後來他發現,人家酒吧臨天亮的時候也是要關門的,他怕那老太太再追來,索性就一直蹲在火車站裡。

    再再後來,他實在忍無可忍,這才四處打聽這方面的能人,通過圈子裡的關系找到了我這裡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7:00
第一千二八五章 鬼迷人




        



    馬紅軍膽戰心驚的說到這兒,依舊心有余悸的往門外望了一眼,唯恐那老太太突然出現在面前。

    巧的是,此刻剛好有一陣夜風掠過,吹得古董店大門呼呼直響。

    馬紅軍嚇得渾身一抖,緊抓在手的酒杯啪嚓一聲摔在了地上。

    「你別害怕。」我安慰他道:「沒有鬼怪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我說著端起杯來,把剩下的白酒一口喝干,隨即站起身道:「照你剛才所說,的確是被髒東西給纏上了,走吧,到你家去看看。」

    「什……什麼?」馬紅軍極為詫異的瞪大了雙眼:「她可就在我家裡啊。」

    「要是不在,我還去看什麼?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微微一笑。

    馬紅軍見我這般自信,這才稍稍安心,隨我走出古董店。不過卻是緊跟在我身後,瞪著雙眼左瞧又看的,深怕那老太太出現在黑夜裡的任何一個角落。

    我啟動了自己的跑車,直奔馬紅軍的住處。

    一進小區,馬紅軍的兩腿就直打哆嗦,臉色也蒼白了起來:「張,張大師……要不,要不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去看好了。」

    我扭回頭瞥了他一眼道:「那東西要找的人可是你,你如果不露面,她未必會現身。你要是實在害怕,那就算了,我也不上去了,你就一直住在火車站吧。」說完,我轉身要走。

    「別,別……」馬紅軍趕緊哀求道:「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馬紅軍緊跟在我身後,來到了他家門前,抓著鑰匙的手一直不停打著哆嗦,忙活了半天,連鑰匙孔都插不進去,額頭上的冷汗呼呼直冒。

    我接過鑰匙打開了門,隨後按開了燈。

    他這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也很大氣。客廳牆面上掛著一幅巨型的古代山水畫,畫卷之下是一個碩大的真皮沙發。

    那些擺在沙發上的東西,很快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屋子裡一絲淡淡的陰氣,就是從這些東西上散發出來的!

    我走過去一看,是一些衣物,針線盒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很陳舊,看那樣式,應該是民國時期的。也不知道原來一直存放在哪裡?這些東西上都彌漫著一股糜爛的餿味。

    「你怎麼喜歡收藏這些東西?」我扭頭問道。

    馬紅軍進屋之後,一直晃著腦袋四處查看,深怕那老太太藏在什麼地方了,根本就沒往這邊看。一聽我問,頓時嚇退了好幾步:」不不不,這都不是我的東西!我,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這些的……我的媽呀!」

    正在這時,頭頂的吊燈猛然一閃,毫無預兆的熄滅了。馬紅軍嚇的大叫一聲,扭頭想跑,可腿下早就軟了,當即摔倒在地。

    片刻燈光一閃,又亮了起來。

    我見馬紅軍趴在地上,眼鏡摔了出去,正吃力的四處摸索著,就走上前撿起了眼鏡遞給他,扶他起來。

    可戴好了眼鏡的馬紅軍卻突然一動不動了,直愣愣的看著前方。

    「你不用怕,沒事的,這應該是電壓不足,閃燈了。」我安慰道。

    「你……你看……」他臉色慘白,瞳孔緊縮,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向我身後指道。

    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我也發覺有些不對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也是一驚。剛才空無一人的沙發上,突然多出了一個老太太。

    那老太太穿著一身深灰色的斜邊棉襖,白發蒼蒼卻收攏的很齊整,正滿臉帶笑的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鞋底正在穿針引線。

    燈光照在她身上,卻並沒有半點影子,她雙手不斷忙碌,卻發不出絲毫聲響。

    這的確是陰靈!

    與此同時,馬紅軍突然站了起來,腿也不軟了,身也不抖了,直接向那老太太走了過去。和剛才那般驚恐莫名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家伙和老太太是一伙的?想要引我上鉤不成?

    我正遲疑著,馬紅軍已經走到了老太太面前,極為恭敬的彎了彎腰,隨即蹲下身幫她輕輕的捶打著膝蓋。那老太太扭回頭看了他一眼,滿臉都是慈祥的笑意。

    如果這時,被外人看見,肯定以為這是一對親母子。母慈子孝,這該是一副何等和諧的畫面?

    可緊跟著,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馬紅軍的臉上毫無表情,兩眼呆呆滯滯的,眨也不眨,臉色發青,並且印堂發黑。

    不好!這是鬼迷心竅。

    他現在毫無神智,是被鬼給迷住了。再過一會兒,等到陽氣一盡,可就要命喪當場了!

    我趕緊掏出一張中等靈符拋了過去。

    砰的一聲,一股黑煙從馬紅軍的鼻孔之中鑽了出來,隨即好像被麻醉槍射中一般,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那老太太扭頭一看,生氣的掄起鞋底向我扔來。

    我飛快的避開,那鞋底正砸在牆上,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而是冒出一股黑氣。

    我趕忙祭出無形針,剛要飛出,但老太太卻猛地一下化作黑煙消失了。

    馬紅軍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已是不省人事。我趕緊跑進廚房,倒了些鹽水摻著朱砂給他灌了進去。

    他接連吐出了好大一片墨汁一般的黑水,這才悠悠然醒轉了過來。

    馬紅軍剛一恢復了神智,第一反應就是向沙發望了一眼,一見那老太太已無蹤影,當下驚喜交加的問道:「「張大師,那鬼被你除掉了嗎?」

    我搖了搖頭道:「還沒有,讓它逃了!不過看來那陰靈已經認准了你,肯定會跟你一輩子的。」

    「啊?」馬紅軍一聽,很是驚怕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極為擔憂的問道:「那可怎麼辦?張大師……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說完,他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衣服,深怕我這轉身一走,那老太太又衝出來。

    「你先別急,我們先研究一下,這陰靈到底是從何而來。」我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他卻是死活也不肯坐在沙發上,甚至連客廳都不敢呆了。

    我只攙扶著他走進了書房。

    他的書房很大,甚至比客廳都要寬敞的多,三面牆上都立著高高的書架。

    那上邊的書不多,全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木盒子,還有一本本薄厚不等的相冊。

    從貼在外邊的標簽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都是馬紅軍收藏的錢幣,有漢朝的五銖錢,唐朝的開元通寶,清朝的花票,還有民國的金元券。

    看來他是一個資深的錢幣收藏家。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7:00
第一千二八六章 袁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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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手翻開幾本相冊,我當即醒悟了過來。

    既然馬紅軍是這方面的愛好者,說不定就是因為收到了什麼陰物才招來了禍患。

    「你最近是不是收過什麼東西?」我扭頭問道。

    馬紅軍愣了愣,仔細回想了下道:「老太太出現的前幾天,我的確在路邊攤收了幾枚古錢,怎麼……老太太就是那些古錢招來的?」

    「極有可能。」我點頭應道:「把那幾枚古幣全都找出來,我要仔細檢查。」

    馬紅軍一聽也顧不得身子虛弱,趕忙站起身來,四處尋找開來。

    幾枚明清古錢擺在我面前,我掏出朱砂挨個抹了一道,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全都在這嗎?」我有些疑惑的抬頭問道。

    馬紅軍冥思苦想,猛的一拍腦門道:「對了對了,還有一個!」

    說著,他飛快的跑了出去,拎回一個大口袋來。

    我一瞧,這口袋裡滿滿當當的裝滿了民國時期的銀元,也就是俗稱的:袁大頭。

    「這麼多?」我很是奇怪的問道。

    「不是,只有一個。」馬紅軍解釋道:「我本人沒什麼愛好,就喜歡收藏一點古代錢幣,每天拿放大鏡看看圖個樂!當天,我在路邊攤買了幾枚古錢之後,正准備走,卻被一個人攔住了,他說他也有一枚錢想要賣給我,我一看就是個普通的銀元也沒什麼興趣,可他非纏著我,後來就花兩百塊錢買了下來。銀元我家裡本來就不少,也不是什麼稀有貨幣,當時也沒注意,就扔在一起了。現在,我也分不出哪個才是那天收來的了……」

    馬紅軍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你去打一盆鹽水來。」我衝他吩咐道。

    時間不大,馬紅軍端著一大盆水走了回來,手裡拿著一袋鹽:「那個,張大師要放多少啊?」

    「都撒下去。」我一邊說著,一邊提起大口袋,把銀元都倒了進去,隨後又撒了些朱砂,點燃了一張靈符,把符灰也扔了進去。

    咕嘟嘟……

    水裡不斷的有氣泡升騰了出來,好像在水底那一片銀元之中藏著一條魚。

    砰!

    突然間,一枚銀元猛地蹦了出來,咕嚕嚕的直向門外滾去。

    我上前一腳踩住,那銀元仿佛突然之間有了生命一般,不斷掙扎著想要逃脫。

    我捏著朱砂,在四周畫了一個困靈陣,過了好一會兒,那銀元終於安生了下來。

    我小心翼翼的挪開腳,把銀元撿了起來。

    馬紅軍見銀元自己跳出水面嚇了一跳,直到這時一見沒什麼危險,這才慢慢靠近,隔著厚鏡片看了一眼道:「這東西和其他袁大頭也沒什麼區別呀?」

    「這一枚銀元中含有強烈的陰氣,老太太的陰靈很可能就寄居在這枚銀元當中。」

    聽我這麼一說,馬紅軍嚇得一縮脖子,慌忙擺手道:「那趕緊扔了吧!越遠遠好。」

    「沒用的。」我搖了搖頭道:「銀元上的陰氣雖然暫時被我鎮壓了,卻無法完全消除,這陰靈的怨念太重,如果不徹底除掉的話,別說把它扔出去,就算融成銀水,再鑄成其他的物件,也一樣會回來找你的。」

    「那……」馬紅軍的臉色一變,急聲問道:「那怎麼辦?」

    「我們得先找到那個賣你錢幣的人,問清他是從哪裡得來的,再對症下藥。」

    「哎呀,這可就麻煩了!」馬紅軍有些為難的說道:「我當時就是在路邊買的,那地方本來就是個流動場所,擺攤的人都不固定,很難再找到,何況這個人連攤子都沒擺,更是難找了!」

    「那也沒辦法,只能從這裡下手了!我們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就過去,再找找看。」我說道。

    馬紅軍一聽也只好點了點頭。可他不敢去客廳,又不敢單獨呆在一間屋,我也不想和他睡在一張床上,於是就和他坐在書房一人一張椅子,湊合著挨到了天亮。

    我剛一睜眼,馬紅軍就急切的問道:「張大師,咱們現在就走吧。」

    我一看,這家伙兩眼通紅,眼眶上滿滿的黑眼圈,看來他這是一夜都沒睡啊,分分鐘都不想待在這裡了!

    我點頭了點匆匆洗了把臉,就跟他一起出了門。

    他買錢幣的地方,倒是離這而不遠,二十幾分鐘後,我們就到了一個小文物市場。

    大多攤販還沒來,只有零星幾個人,剛剛擺開了攤布,往上擺著各種陳舊的雜貨。

    看來這地方馬紅軍常來,不少攤主都認識他,見他走過都主動和他打著招呼:「老馬,我這有幾個新收的錢幣,你看看不?」

    「馬老,我這有幾個錢看不太准,您給長長眼?」

    馬紅軍現在哪有這個心思?一邊匆匆應付,一邊詢問那天賣他錢幣的家伙,誰可認得?

    一連問了好多攤販,都說不知道。

    其實,這也難怪,出來擺攤的基本都是天天見,可站在路邊隨便摸出一個錢來賣的,都是偶然有個什麼物件,臨時出售,根本就不是行裡的人,誰也不會特別留意。

    在這一片轉了個遍,也沒問到什麼線索,馬紅軍急的滿身是汗,可也沒什麼辦法,很是焦急的看了看我。

    「你們倆是在哪交易的?」我問道。

    「就在那邊的超市。」馬紅軍朝前一指道。

    「然後呢?他朝哪邊走了?」我若有所思的道。

    「他拿了錢之後就進超市了。」

    「走,過去看看。」我揮了揮手。

    那家超市不大,是一間夫妻店,兩人看起來都很淳樸老實。

    還別說一經馬紅軍說出對方的體貌特征,兩人還都有印像。

    長得略微黑胖的老板娘回憶道:「那大兄弟一進來就抓了一瓶酒,我剛把零錢找給他,他就灌了一半了,饞酒饞成這樣的還真少見……」

    我又問看沒看見他往哪邊去了?老板娘搖了搖頭,表示沒注意。

    馬紅軍一聽很是失望的剛要邁步出門。

    我突然一扭頭,看見了掛在門口的攝像頭,就提出要看一下錄像。

    那兩口子有些猶豫,在馬紅軍扔過去兩百塊錢之後,終於同意了。

    我們調到那天大概的時間段,均速快進著,不一會兒,畫面裡出現了一個干瘦的家伙。

    他衣服上滿是補丁,穿著一雙踩扁了後跟的旅游鞋,腦袋上的頭發也亂蓬蓬的一大團。

    正如老板娘所說,他一進門就在櫃台不遠的貨架上抓了瓶酒,不等老板找完錢,就扭開瓶蓋咕咚咚的灌了起來。

    隨後便出了門,直向斜對面走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1 17:00
第一千二八七章 追蹤賭鬼




        



    ,

    斜對面是一片拆遷地,全都扒的亂七八糟的,這家伙到那去干什麼?

    在我的詢問之下,老板娘解釋說那一片的確是拆遷地,卻有一群拎著鐵錘的農民工在那干活。

    看這家伙的穿著,倒是有點像農民工。

    難道是他在工地上隨手撿了枚銀元,然後賣給了馬紅軍?

    我把視頻暫停,對著那家伙照了張像,然後買了幾盒好煙,直向拆遷地走去。

    拆遷地裡煙塵四起,四處都響起一陣一陣敲打牆壁的聲音。

    一群光著脊梁的農民工兄弟,正揮舞著大錘狠命的砸擊著拆遷余下的邊邊角角。

    我親切的走上去,一邊給眾人發著煙,一邊調出手機上的照片,問他們認不認識照片裡的人?

    可他們看過之後,卻紛紛搖頭,表示沒見過。

    我正有些灰心,突然有一個蓄著兩撇小胡子的家伙說道:「這人我倒是見過兩回。」

    「哦?」我一聽立刻欣喜道:「在哪裡見過?」

    他朝前一指道:「前面那棟樓還沒扒,附近工地上的人經常在裡邊賭錢,我閑著沒事也去過兩回,好像看過他。」

    再問其他的,這兄弟也不知道了。

    我把手裡的半盒煙交到了他手上,和馬紅軍直奔而去。

    接連尋了兩個單元之後,終於聽到了一片嘈雜的吵鬧聲。

    我們倆循聲走去,一群灰衣土臉的人正圍坐在地上打撲克,面前堆著些散碎的零錢。

    看來這賭局也不大,不過當看到我們兩個陌生人過來時,眾人都警惕的朝我們望過來。

    我掏出煙來,一邊給眾人發著,一邊掏出手機,向他們打聽。

    這回終於有人認出來了。

    說照片裡的人是他們鄰村的王大旺,剛在這干了兩天半,就嫌太累走了,具體去了哪,他也說不清。

    我塞給那兄弟幾盒煙,問清了王大旺的住址,一路趕了過去。

    王大旺的家也不太遠,就在城郊的一個小村子裡,中午時分就到了。

    本來以為這一下終於可以找到那家伙了,可沒成想,經人一問才知道,這王大旺是個酒鬼外加賭棍,他老婆嫌他沒正事兒,一氣之下,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老婆走後,他更是破罐子破摔,短短幾個月就把房子和地都輸光了。早就不在村裡呆了,現在他人在哪也沒人知道。

    不過,前幾天有人在建材市場附近看過他,好像在那邊打零工換酒錢。

    馬紅軍一聽,更傻眼了,哀聲嘆氣的說道:「哎,都怪我隨手亂買,現在可好,連個人影都找不到,這可怎麼辦啊!」

    「別著急。」我安慰他道:「咱們真正的目的是要找鬼,鬼都找得到,何況找個人。」

    我說著掏出手機,給上次餓鬼菩薩事件中認識的鐘小胖打了個電話。

    他的大排檔就在開在建材市場,對那一帶很熟悉,說不定他能幫我找到什麼線索。

    鐘小胖一聽我說,格外熱情的連口保證:「張大師,您就放心吧,只要人在這一片,我就肯定能幫您找到。」

    時間不大,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我接起來一聽,卻是鐘小胖的哥們三剛子:「張大師,人我找到了,送到哪去?」

    我一聽十分高興,連忙說了地址。

    馬紅軍一聽人找到了,也極為欣喜的連連搓手,誇贊著道:「還是張大師有辦法啊!」隨即又恨的直咬牙:「這兔崽子,險些害死我,決不能輕饒了他!」

    我和馬紅軍坐在村口的大樹下等了兩個多小時,遠遠的開過來一輛面包車。

    車到面前停了下來,三剛子跳下車道:「張大師,人給我你抓到了,怎麼處理?」說著往後一招手,兩個黑社會抓小雞一樣,從車上拎下一個干瘦的家伙來。

    這家伙被拇指粗的繩子綁了個結結實實,眼睛蒙著,嘴巴上也堵著一團臭襪子。

    看來這三剛子,還真不是省油的燈,以為我和這家伙有什麼深仇大恨,直接把人給綁架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說找到就好,三剛子跟我道了個別,帶著手下上車回去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嗚嗚聲,回頭一看,卻是馬紅軍正踢著綁在地上的王大旺。

    不過,馬紅軍到底不是三剛子,怎麼說也是個文明人,即便再恨,也只是朝他屁股上踢幾腳。

    他的確被這家伙害的挺慘的,再說給這家伙點教訓也好,省的一會兒問話的時候,他再耍什麼花腔不老實。

    我點了一根煙,站在旁邊看著。

    等到馬紅軍的氣出的差不多了,上前揭開蒙在王大旺眼睛上的黑布,拽出了他嘴裡的臭襪子。

    「大哥,我錯了。」王大旺一被解開,立馬求饒。

    「說說你錯在哪了?」我蹲在他面前,朝他臉上吐了一口煙霧。

    「我……我……」他好像也不知道錯在什麼地方,又得罪了誰,連聲支吾了半天,突然一扭頭看見了站在旁邊,氣的滿臉通紅的馬紅軍,這才說道:「我不該賣假錢。」

    「你那錢不是假的,你再好好想想,到底錯在哪了?」

    王大旺一愣,更迷糊了,仿佛再說那錢既然不是假的,你們又抓我干什麼?

    「錢是哪來的?」我提醒道。

    「我……」王大旺臉色一變,欲言又止。

    「不說是吧?那咱們就換個地方談談吧!」我面色一冷,狠狠的把煙頭彈了出去。

    「別,別,我說我說!」王大旺立馬驚怕起來:「我這是,是從墳裡邊挖出來的。」

    「你給我說的詳細一點!要有半句假話,有你好看!」

    「是是!」王大旺嚇的連連點頭。

    原來,這王大旺被賭債逼的走投無路,實在無奈之下,就想到了一個歪主意。他們村外埋著片老墳,據說那裡邊有不少值錢的玩意。

    可他有了這個想法,卻沒這個膽,晚上不敢去,就趁著大中午村人睡覺的時候,偷偷的挖開了一座墳。

    可那裡邊也沒什麼東西,翻來覆去的就找到了一枚銀元。

    他也不認識這東西到底是個啥,又值多少錢,當下就跑到了城裡,看看別人咋賣的。

    原本是想賣給攤主的,可又嫌那些販子給價太低,正巧,看見馬紅軍連著買了好幾枚古錢,就纏著他賣掉了。

    這銀元本來也不值多少,連著沒幾天就花光了,實在沒活路就跑到建材市場那邊混飯吃,沒想到剛到沒幾天就被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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