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間商人 作者:道門老九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7-10-18 12:37: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36 981235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2
第九百七八章 女人村




        



    「我沒事,別擔心。」

    我忍著手背上傳來的火辣辣劇痛,對她們說道。

    尹新月最先發現了我的傷勢,急忙握起我的右手大叫起來:「你看你的手?都傷成那樣了,還說沒事。」

    村長和他老婆也聽到了動靜,披著衣服提著煤油燈走了出來。

    當村長看見我手上的傷口時,很明顯怔了一下,隨即露出驚恐的表情,一張因為干農活被太陽曬得發黑的臉龐,此刻變得異常慘白。

    王薰兒一言不發的離開了,不一會兒功夫,捧來了一個急救包。她熟練地取出紗布、碘酒、雲南白藥為我包扎傷口。

    說實在的,她對我的痴情我挺感動的,但我真的不能做對不起尹新月的事。

    村長老婆驚訝地走上道:「不會是被野貓抓傷的吧?我們這兒經常鬧野貓。」

    村長老婆的這番話,再聯系剛才村長的反應,我斷定這是赤裸裸的掩飾,他們兩口子肯定知道內情。

    突然間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捂著手自顧自地說道:「肯定不是野貓,是我自己抓傷的,村長,這座村子裡是不是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呀?您經驗豐富,可得救救我們。」

    果然,我一說『髒東西』,村長和他老婆立馬變得神色慌張起來。兩人連忙擺了擺手,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村向來太平,從沒有怪事發生。」

    解釋就是掩飾,越是這樣,我越覺得裡面有蹊蹺。

    我裝作自己也很納悶的樣子,神色平靜地和他們道了別。

    回到房間後,我第一時間關上門,和李麻子打了個手勢!

    李麻子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瓶五十八度茅台,再拿出了幾袋醬牛肉干、一包花生米和幾個一次性紙杯。然後將東西擺放在桌子上,拉著何永福坐下。

    「何大哥,反正都醒了,不如我們哥仨喝點酒壯膽?」不容何永福拒絕,李麻子就給他倒了整整一杯酒,一個中號紙杯的酒,足足得有二兩半。

    李麻子率先舉起了杯,跟何永福碰了一個,我作陪。

    男人之間溝通感情主要靠煙和酒,這是李麻子混了多年江湖總結出來的。我不以為然,但每次李麻子使出這一招的時候,效果都挺好。

    一杯酒下肚,何永福的眼睛都紅了,話匣子也打開了。李麻子對我點了點頭,我知道是時候套情報了!

    「何大哥,進村的時候聽你介紹過,村長是你小姨夫。」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一個外地人能做陰人村的村長?」

    何永福美滋滋的嚼了幾口牛肉道:「張先生,你有所不知啊!我小姨是在家裡招的郎,那村長是個上門女婿。」

    我給何永福滿上了酒:「哦,那這村長肯定很有能耐,要不然村裡的父老鄉親會同意?」

    何永福擺了擺手,不屑一顧的罵道:「什麼呀!主要是這座村子邪性,壓根就沒幾個男的,家家戶戶都生女兒,爭著搶著招上門女婿,要不,這村怎麼叫做『陰人村』呢?我這小姨夫也就初中文化,矮子裡面拔將軍,算他趕上了。」

    在中國古代文化中,以陰代指女性,以陽代指男性。家家戶戶都生女兒,難怪這個村子叫作『陰人村』!

    何永福的話打消了我通過村長尋找坐缸肉身佛的念頭,一個外來的上門女婿即使掌管著村中的大小事務,估計也接觸不了村子裡的核心秘密。看來還是得指望白老太爺。

    喝了點酒,我頭有點暈了,腦袋昏昏沉沉的靠在了桌子上。

    結果剛靠下,那些奇怪的聲音又來了,我一下子就驚醒了。

    李麻子挨著我睡,也被我給驚醒。我對他說了之前的情況,李麻子很仗義,決定陪我坐一夜……

    反正沒法睡覺,我和李麻子索性拿起桌上剩下的酒和小菜,走到院子裡,坐在竹椅上,舉杯對月,侃起了大山。

    我和李麻子回憶起這些年走南闖北收陰物的生活,感嘆時間過得真快。

    李麻子說我人生的第一筆陰物生意是他帶給我的,我必須得感謝他!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收拾繡花鞋時,我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現在都是古董街的大掌櫃了……

    我問李麻子,想沒想過退休以後的生活?

    李麻搖了搖頭,說得為兒女多賺點錢,讓兒女都做富二代。他問我打算什麼時候退休?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旦踏入陰物圈子,恐怕真像爺爺說的,一輩子都沒空歇息了。更何況還有龍泉山莊在我身後虎視眈眈,我必須得不斷成長,不斷強大,讓自己強大到可以有與龍泉山莊莊主一戰的實力,才能保護我身邊的人。

    正當我和李麻子聊天的時候,屋內突然傳來何永福的一聲慘叫。

    我和李麻子像被電了一樣,迅速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往屋內衝過去。

    李麻子衝在我前面,他一把推開了房門。在他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李麻子大叫了一聲,臉色變成青白色,那副模樣像是見到了什麼十分驚恐的東西。

    我連忙閃進屋裡,雖然我見慣了各種血腥的場面。但是此刻屋內的情景還是令我毛骨悚然!

    何永福雙手瘋狂地扯著自己的頭發,由於太過用力,血淋淋的頭皮都被扯了下來。他雙手雙腳不停的摳著水泥地,十個指甲全部被摳的外翻了……

    此時的他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一樣,明明有意識,卻又不得不做出自殘的行為來。

    何永福的臉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他痛苦地看著我們:「張先生,救我。」

    李麻子急忙衝了上去,何永福的身材並不魁梧,但李麻子居然按不住他,我趕緊上去幫忙,卻同樣被甩到一旁。

    到後面何永福的力氣似乎越來越大,伸著舌頭瞪著眼睛,猛的掐住了李麻子的脖子。

    李麻子瞬間就翻了白眼,我驚慌的抽出斬鬼神雙刀裡的陽刀,拼命在何永福後背上敲了一下。

    隨著噗通一聲悶響,何永福身體一陣抽搐,癱倒在地無力地掙扎起來。

    我擔心他再次爆起,就找了根粗粗的麻繩,將何永福的雙手雙腳按照八卦鎖的形狀捆綁起來,即使這樣,何永福仍舊不依不饒的掙扎著,不肯束手就擒。

    但見他時不時伸出舌頭,雙目赤紅,那模樣像極了一條蛇。

    「張家小哥,怎麼會這樣?」李麻子看著何永福,有些咋舌的問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2
第九百七九章 蛇靈附體




        



    第一眼看到何永福的模樣,我就想起了深山旅館裡的那三條巨蟒。

    何永福的自殘和我剛才的自殘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發生在熟睡之後,我突然想起了:畜仙入夢!

    t恤男曾經跟我說過,人死後為陰靈,畜生死後為畜仙,但因為畜生沒有人類高級,所以畜仙也很難傷害到人。

    只能通過過入夢的方式,恐嚇恐嚇人類,讓人類給它們燒點紙錢,擺點貢品等等,之後就會被打入輪回,不會留在世間作祟。

    但這三條巨蟒居然可以在陰人村附近盤踞這麼久的時間,還可以隨隨便便進入任何一個人的夢鄉,讓對方做出自殘的行為,顯然不是一般的畜仙。

    尹新月和王薰兒聽到打鬥聲,慌亂的從屋裡衝了出來。

    當她們看到被捆成粽子的何永福時,不禁嚇了一跳,尹新月拉著我的手對我說道:「老公,我們快回家吧!這兒太危險了。」

    聽尹新月這樣說,王薰兒擔憂的望著我。我知道她怕我丟下這單生意不管,聽尹新月的話回家。

    我拍著尹新月的手,安慰她道:「別怕,這裡的小東西還不是我的對手!再說了,我們答應人家的事,就得信守承諾,對嗎?」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新月聽的,也是說給王薰兒聽的。

    「九麟,我覺得這座村子裡不止有一個陰物……」王薰兒四處看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著何永福道。

    我點了點頭,覺得陰人村隱藏了太多的秘密,但一時半會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李麻子一聽是陰物,頓時放了心,又恢復了以往吊兒朗當的模樣:「你倆一個是陰物商人,一個是陰物世家。有你倆在,肯定沒問題。趕緊的把那什麼坐缸肉身佛找到吧!不然覺都睡不踏實,這一晚上所有人都被折騰夠了。」

    所有人?聽見這個字眼,我的眼睛猛然一亮,就好像在毛線團中,好不容易找到了線頭。

    是的,在房子裡住的還有村長夫婦,他們怎麼沒出來呢?那麼大的動靜,住在最裡屋的薰兒和尹新月都聽見了,他們沒理由聽不見。

    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撒開腿奔向村長的房間。

    越靠近房間,空氣中那股腥臭的血液味道也越來越濃。

    我使勁拍打著村長的房門,拍得像打鼓一樣響,可是裡面的兩人像是聾了一樣,根本沒聽見。李麻子罵了一聲:「別敲了,直接踹吧!」

    我看了一眼李麻子,這小子自從進了陰人村之後變得暴力多了,動不動就踹門。

    我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讓出位置,對著李麻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李麻子咋舌道:「張家小哥,你才是高手,這種事情還讓我來?」

    我冷笑道:「讓你多運動運動,夏老師不在,省得你一身的火沒地兒撒。」

    李麻子抬起腳,罵了句「滾」。緊接著『砰』地一聲,薄薄的木板門就被踹得七零八落,破碎的木屑飛的到處都是。

    門被踹開的那一剎那,屋裡傳來濃烈的腥味,我和李麻子不得不捂住了鼻子。

    進門一看屋裡一個人都沒有,板凳和棉被都被打翻在地,電燈的線也給扯斷了,滿地都是電燈碎裂的玻璃渣。

    與此同時我還發現,地上有一層黏黏的水漬,歪歪扭扭的,像是有什麼巨大的爬行動物經過一樣。

    突然,房梁上傳來『嘶嘶』的聲音,我和李麻子下意識的抬頭一看,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只見村長和他老婆的四肢以一種難以形容的角度,倒掛在房梁上,舌頭伸出嘴巴足足有二十釐米長,口水滴滴答答的順著房梁往下流。

    最詭異的是他們的眼睛,只有眼白沒有瞳孔,形狀也成了三角眼。

    我的目光剛和村長老婆對上,她就好像離弦的箭一般從房梁上竄了下來,雙腳像蛇一樣纏住我的身體。腦袋哢嚓哢嚓胡亂扭動著,不一會兒的功夫,我的頭發都被她的口水打濕了。

    我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拼命扯開村長老婆纏在我身上的雙腿。但她的力氣大得驚人,那雙腳像是在我身上生了根一樣,怎麼扯都扯不開。

    無奈之下,我只得喊道:「李麻子,快來幫幫忙。」

    「小哥,我也被纏住了。」李麻子驚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李麻子也被村長給纏住了,那纏法和我這邊一模一樣。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村長老婆,發現她雖然行動敏捷、力大無窮,但目光呆滯、兩眼無神。這模樣我太熟悉了,典型的中邪。

    從兩人的動作及表現來看,極有可能是被蛇靈附體!

    村長老婆勒得我越來越緊,我的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樣,偏偏又不能下死手殺了她。異樣的疼痛傳遍我全身,不斷被纏緊的身體,使得我胸腔裡的空氣越來越少……

    尹新月與王薰兒聽見我們的掙扎聲,急忙跑了過來。

    尹新月看到這一幕當即就嚇暈了。王薰兒比她好點,開始愣了一下,但馬上恢復了正常:「張大哥,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去拿我的背包,包裡有雄黃。」我憋著嗓子說道。

    王薰兒立馬會意,飛快的拆開我的背包,著急地問道:「張哥,包裡那麼多瓶瓶罐罐,哪一個才是雄黃?」

    「塑料瓶的那個。」我被村長老婆纏得實在說不出話來了,最後那幾個字就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一樣。

    王薰兒手足無措地看著手裡的瓶瓶罐罐。

    突然,她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將所有的藥粉都往我和李麻子的身上撒了過來。

    果然如我所料,雄黃是蛇類的克星。當雄黃粉撒過來的那一瞬間,村長與村長老婆仿佛受了很大刺激一樣,直挺挺的哆嗦了一下,然後快速從我和李麻子身上滑了下來。

    我當即飛出兩腳,將他們踢開!

    這兩腳我幾乎用了十成的力道,直接將村長夫婦踢的撞在了牆上,哪怕是蛇靈附身一時半會都失去了戰鬥力!

    然而我的眼睛也被雄黃粉給灑中了,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痛得我閉緊了雙眼,睜都睜不開。

    李麻子也是捂著自己雙眼,唉喲唉喲地叫著。

    王薰兒急得大叫:「張大哥,你們怎麼了?」

    我快速分析了下目前的形勢,冷靜地說道:「薰兒,別急。現在你去廚房弄點鍋底灰來,再帶上兩把粗鹽。」

    我還是選擇了用相對溫和的法子來對付蛇靈,用斬鬼神雙刀的話,我怕會傷了村長夫婦的性命。

    她應了一聲,不一會兒我就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知道是她回來了。

    「張大哥,東西我拿來了,現在該怎麼辦?」

    王薰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這丫頭肯定是急壞了,不然以她的水平,怎麼會忘記這些民間的驅邪絕招?

    我沉聲道:「冷靜下來,現在你先把鹽和鍋底灰混在一起,瞅准機會,將這兩樣東西塞進村長夫婦的嘴巴裡。」

    王薰兒一聽,有點猶豫了:「張大哥,我,我……」。

    到這時候了還在猶豫,我真的有點煩躁。但又不能發脾氣,只好強壓住心頭的火,柔聲道:「薰兒,別怕。以你的身手肯定行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2
第九百八零章 自殺魔音




        



    過了半晌,我聽見屋裡響起一連串激烈的打鬥聲,時不時傳來王薰兒的嬌吒聲。

    終於,屋裡恢復了一片寧靜,她氣踹吁吁地說道:「張大哥,好了,那倆人都給收拾消停了。」

    我點了點頭,叫她去弄點菜油來。王薰兒『咦』了一聲,但沒有追問,乖乖地去找菜油了。

    很快,我和李麻子用菜油洗了洗眼睛,再用濕巾擦去了油脂。雙眼終於舒服了許多,雖然還有點刺痛,但能睜開了。

    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我不禁啞然失笑。

    王薰兒到底是怎麼把鍋底灰和鹽塞進村長夫婦嘴裡的?這裡好像經歷了二次世界大戰一樣,現場凌亂不堪。

    她臉上也沾滿了鍋底灰和鹽粒。

    我笑著用手抹去王薰兒臉上的污垢,在我的手觸及她臉頰的那一刻,她臉上明顯露出一抹嬌羞的紅色。

    我尷尬地將手收回去,生硬地說道:「你臉上有東西,快去洗洗吧!」

    有時候,狠心的拒絕並不是無情,而是為她著想。對我來說,她是個好朋友,我不想因為一些事情而失去這個好朋友。

    李麻子揉著紅腫的眼睛問我:「剛才那不是雄黃粉吧?怎麼一陣陣的燒眼睛,我都感覺自己快瞎了。」

    「是石灰。」我一邊走向村長夫婦一邊說道:「王薰兒把雄黃粉和石灰粉全撒了過來。」

    「我的乖乖。」李麻子吐舌驚訝道:「幸虧有你在,不然我用清水洗眼睛的話,這輩子就成瞎子了……」

    我點了點頭,沒再答話,蹲下身仔細檢查起村長夫婦的狀況。

    只見兩人身上雖然有無數淤青和打鬥的痕跡,但呼吸很均勻,看來已經沒事了。我心中暗暗乍舌,薰兒下手可夠狠的,不愧為王家大小姐,差點把這二位給活活揍死。

    這時,我突然想起尹新月來,記得我遭到攻擊的時候她好像暈倒了,可此刻她卻不見了。

    外面的空地上空空如也,我和李麻子搜遍了整個房子,也沒找到尹新月的影子。

    我問王薰兒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進來過?

    她想了想,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她說除了村長夫婦被附身之外,其他的都很正常。

    我大叫一聲不好!可能是那三條巨蟒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擄走了尹新月。我急忙從背包裡翻出手電筒和斬鬼神雙刀,拔腿就追。

    雖然用肉眼看不到那三條巨蟒爬過的痕跡,但是在手電筒的紫外線光芒下,一些細微的痕跡還是會無所遁形。

    王薰兒和李麻子也要跟上來幫忙。我叫王薰兒留下來,一方面看住村長夫婦,一方面她也不會有危險。不然如果她出了事,我怎麼向王老爺子交待?

    我和李麻子沿著巨蟒爬過的痕跡一直追到了村子的最西邊。這裡有座小山,山上長滿了植被,綠油油的植被在夜晚看起來黑森森的,有點滲人。

    巨蟒的痕跡一直往山上蔓延,我和李麻子對視一眼,直接攀著岩石向上爬。

    冰涼的山風撲面而來,從衣領裡灌到全身,我冷得直打顫,連忙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我們一路追著巨蟒來到半山腰,痕跡在一塊大石頭附近突然消失了!

    我和李麻子猜測巨蟒的失蹤肯定跟這塊大石頭有關,便仔細端詳起這塊石頭來,發現這石頭是一塊直徑約兩米的巨型白色石英石,一半裸=露在外,一半深埋進山體。

    石英石周圍還有許多丟棄的香燭和紙錢,也許是常年被香火熏烤的緣故,石頭表面被熏得黑乎乎的,伸手一摸一層油。

    憑借多年的經驗,我感應到石頭上有一股強烈的陰氣波動!

    這三條巨蟒死後既然能不入輪回,在陰人村繼續作惡,一定是依附在了某種上了年頭的物件上,我懷疑那物件就是眼前的這塊石英石!

    不知為何,紫外線手電筒突然沒電了。我用力拍了拍手電筒的尾部,就像小時候一樣,手電筒沒電的時候,拍兩下,又能夠亮一會兒。

    但這次好像不管用了,手電筒閃爍了幾下微弱的光芒,最終還是熄滅了。我急得額頭直冒冷汗,尹新月還沒找到,多耽誤一分鐘,尹新月就會多一分危險。

    濃濃的黑暗讓我感到一股絕望,焦慮中我放開嗓子大喊新月的名字,回答我的只有一陣陣山谷的回音。

    我懊惱的踢著腳下的石子,怒氣全撒在它們身上了,被我踢飛的石子打在附近的樹上,弄得樹葉沙沙作響。

    李麻子突然按住我,緊張的說道:「張家小哥,別動。你聽,好像有聲音。」

    我停下了動作,豎起耳朵仔細傾聽,果然發現石英石下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聲音雖然很小,但我還是聽出來了,那就是尹新月的聲音!

    我使出吃奶的勁,想要推開那塊大石頭,李麻子也咬牙切齒的用肩膀往前靠。

    可不管我和李麻子如何用力,那石頭就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石頭底下隱隱傳來尹新月哭泣的聲音,我更暴燥了,紅著眼睛調整呼吸,喚醒了心底的冉閔之力。

    然而,一向以力量取勝的冉閔神力也不管用了,我手掌磨破了都沒有絲毫用處。

    這石頭少說也得有幾噸重,而且還有一層層的陰氣壓在上面,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撼動的!

    李麻子一把抱住我,在我耳邊大吼一聲:「張家小哥,冷靜,你這樣是救不出弟妹的。」

    我被李麻子這麼一吼,慢慢地恢復了理智。蹲在石頭旁邊發呆,那塊石英石仿佛在嘲笑我,說我是個笨蛋,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

    剛剛平復的情緒,再一次被挑起。

    我心頭的怒火越來越大,恨不得毀掉身邊的一切!

    慢慢的,李麻子的聲音從耳邊消失了,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念叨著:「你真沒用,你老婆被蛇靈給擄走了,那蛇會吞了你老婆,讓你老婆變成一堆骨架。哈哈,張九麟,你連繡花枕頭都算不上……」

    我大吼一聲,不顧一切地往山頂跑,李麻子追在後面,大聲呼喊我的名字。我就像沒聽見一樣,只是用斬鬼神雙刀不斷的劈砍著周圍的樹葉。

    等我跑到山頂,望著黑暗的夜空,反而生出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我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想起了龍泉山莊,想起了爺爺,想起了白眉禪師和鼠前輩的死。剎那間我覺得自己真沒用,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

    這時,我的腦子裡又響起了那個帶著魔力的聲音,那聲音在不斷的誘惑我,從這兒跳下去,所有的痛苦都沒了!跳下去,跳下去……

    我像個木頭人一樣,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懸崖邊。

    山風夾雜著陰冷的潮氣吹得我搖搖欲墜,此時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跳下去!

    我一只腳已經邁了出去,大半個身子懸在了空中。正當我要踏出另一只腳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佛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3
第九百八一章 美女蛇




        



    那佛號帶著無窮的慈悲,瞬間將我驚醒!

    我第一時間就往後撤,可惜已經遲了,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倒栽下了懸崖。

    急速墜落中,我不斷的念誦著《道德經》,將腦海裡的邪惡東西驅逐出去,然後緊緊握著斬鬼神雙刀,用盡最後的力氣刺向了懸崖峭壁。

    斬鬼神雙刀果然沒讓我失望,如切豆腐一般,一下刺頭峭壁,牢牢的釘入了岩壁之中。但手掌上的傷口也再次撕裂開來了,疼得我全身冒冷汗。

    為了活命,我只能強忍著劇痛抓住雙刀,我可不想摔成一攤碎肉。

    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李麻子了,我扯著嗓子,仰著脖子大喊道:「李麻子,李麻子。」

    連喊了好幾聲,除了山裡偶而傳來的幾聲蟲叫外,一點人聲都沒有。我不禁有點焦急了,李麻子到底怎麼了,難道他也出事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真是欲哭無淚,此刻我的狀況完全可以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只能堅持著,等到天亮。等待是漫長的,也是磨人的,有好幾次我都差點堅持不住,可是一想到尹新月還下落不明,李麻子生死未蔔。我立馬恢復了精神,咬牙告訴自己撐下去。

    終於,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天快亮了。

    天亮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掛在了半山腰上,又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了周圍有鋤地的聲音。

    我立馬扯開喉嚨大喊:「救命啊!」

    不一會兒,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來到了懸崖邊,幾個上山干活的農民探出腦袋發現了我。

    山裡人果然經驗豐富,他們用柴刀臨時砍了一大把藤條,編織成大網,將我救了起來。

    我連聲道謝,同時請他們幫忙找一下李麻子。

    我們沿著下山的路四處尋找,終於發現了一串凌亂的腳印。順著腳印追下去,李麻子暈倒在小路上。他的臉上、手上都是被樹枝刮破的傷痕,有些傷痕上的血跡都風干了。

    我拜托那幾個農民把李麻子背下山,答應事後定有重謝,而我則決定繼續留在山上,我一定要把尹新月給救回來。

    昨晚天色太黑,我沒能仔細看清楚那塊大石頭的模樣,現在看清楚的,那塊石頭的確透著一抹詭異!說它是乳白色的石英石,但外表又長得像樹樁一樣。說它是樹樁,可它的外表又如同石頭一般堅硬。

    我想起昨晚尹新月的聲音就是從石頭底下傳出來的,連忙湊近喊了幾聲,可這次卻沒有回應。

    我皺了皺眉頭,心想難道昨晚我出現了幻聽?

    這時我突然發現石英石背後有一棵綠油油的小樹苗,我彎著腰走過去,摘下一片葉子仔細分辨了一下,然後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這麼一嗅,我心中瞬間就有了底!

    冷哼一聲道:「昨天太著急了,居然差點著了蛇靈的道兒。」

    說完轉身下山,決定准備一些需要用到的東西,再和王薰兒一起上山收拾所謂的蛇靈。

    這時,我忽然回憶起了昨晚被那聲音迷惑之際,突然聽到的佛號聲,這佛號聲似乎就是坐缸肉身佛在提醒我,莫非坐缸肉身佛也在這座山上?

    想到這裡,我心底踏實了許多。

    我看著天上的白雲祈禱,希望尹新月沒事,一定要撐到我回來救她。

    隨後我連滾帶爬地下了山,回到村長家時,竟意外地發現白老板已經到了。

    他伸手指了指天上:「怕耽誤你們的事,就沒趕山路了,花錢租了架直升機飛進村的。」

    白老板說得很隨意,可聽在我的耳裡,卻是那麼感動。

    他也是個走江湖的人,沒有半句啰嗦的話,直接把我們領到了白老太爺那兒。

    白老太爺人如其名,戴著一副金絲老花鏡,蓄著長約三寸的花白胡須,滄桑的臉上寫滿了嚴肅,正拄著拐棍在白家的大廳裡等我們!

    我著急去救尹新月,也不想廢話了,進門就拱拱手道:「白老爺子,您知不知道村子裡蛇靈和坐缸肉身佛的事?」

    白老太爺微微皺了皺眉頭:「老頭子倒是知道一點……」

    說完這句話,他就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地品起了茶。

    從他的回答裡,我迅速判斷出白老太爺是在怪罪我禮數上不夠。如果白老太爺不開口,別說坐缸肉身佛了,就連尹新月救不救的回來都兩說。

    想到這一層,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恭恭敬敬地對白老太爺鞠了個大禮:「還望白老太爺不吝賜教,晚輩定有重謝!」

    白老太爺見我識趣,古板的老臉漸漸緩了過來。

    他放下茶杯,謹慎地問道:「小伙子,你為何要打聽坐缸肉身佛的事情?」

    我當下將來陰人村之後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跟白老太爺說了一遍,並表明尹新月極有可能被蛇靈擄走了。所以我希望能找到坐缸肉身佛,擊退蛇靈。

    昨晚我被蛇靈擾亂心智,差點掉下懸崖摔死,關鍵時刻是一聲佛號提醒了我!

    我想這聲佛號應該就是坐缸肉身佛發出的,無言法師生前是一位得道高僧,死後還要保護村子的平安,自然有普渡眾生的情懷,他一定是蛇靈的克星。

    「唉!」

    白老太爺聽後愣了半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拄起了拐杖說道:「這也許是天意啊。

    隨後他向我們講述了一個村裡的傳說。

    相傳,原來這座村子並不叫陰人村,而是叫豐收村,村子裡男耕女織,家家戶戶都過著簡單而快樂的生活。

    當時村子裡有個年輕人叫方陀,方陀為人老實憨厚,長得一表人才,到了結婚的年紀,前來說媒的人都快踏破他家的門檻了,可方陀卻一個都看不上。

    後來,大家才知道,原來方陀早有心上人。

    他天天都會帶著親手做好的飯菜,到村子西邊的山上與心上人相會。

    方陀的父母得知兒子有了對像,非常高興,直嚷嚷著要方陀帶女孩回家,好訂下親事,為老方家開枝散葉。可每次方陀都會找各種理由推脫。

    時間久了,村子裡就開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謠言,有人說方陀的對像是個妖怪,所以不敢見人。還有人說,方陀在山裡撞邪,被女鬼迷惑了……

    老兩口非常擔心兒子,終於有一天,決定偷偷跟著兒子上了山。

    在跟蹤了半個時辰後,老兩口終於見到了兒子的心上人。方陀與那個女孩坐在一顆大槐樹旁邊相依相偎,看得出來,兩個年輕人的感情很好。

    老兩口見那個女孩長得非常漂亮,都樂得合不攏嘴,連忙上前與那女孩拉起了家常。

    女孩也不認生,可以說大家都非常投緣。

    很快,在老兩口的催促下,女孩答應了和方陀成婚。婚禮當天正值端午佳節,村裡有喝雄黃酒避蛇蟲鼠蟻的風俗,因此,酒席上的酒都是雄黃酒。

    誰知等女孩喝完雄黃酒後,竟然變成了一條人首蛇身的怪物,那黑黃相間的大尾巴和蟒蛇一般無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3
第九百八二章 不存在的槐樹




        



    村裡的人都嚇壞了,紛紛拿起鋤頭鐮刀要追殺蛇精,最後她帶著滿身傷痕逃脫了。

    聽說幾天後的一個晚上,蛇精還回來找過方陀,問他願不願意跟自己一塊到深山生活?方陀早已嚇壞,自然是不願意。

    那條蛇頓時傷心的離開了,再後來不知為什麼,村子裡就開始發生了各種各樣的怪事,所有孕婦生下來的孩子都是女孩,請了無數郎中,吃了無數藥方都沒有用。

    而村裡的男人也一個接一個的開始自殘,自殘的手段各式各樣,比如用斧頭砍掉自己的手指,用鉗子拔掉自己的牙齒,用刀子割自己的胳膊。總之慘不忍睹,如同人間煉獄,村裡人請來了道士,道士們都說是那條蛇精作怪,卻無計可施。

    後來隨著村子裡的女人越來越多,男丁越來越少,村子也改名成了:陰人村……

    過了幾十年,有一位雲游四海的高僧無言法師聽說了這件事,為了解救村子裡的百姓,便主動圓寂,並留下遺言讓弟子將自己的遺體做成坐缸肉身佛,埋在槐花樹下,以鎮邪氣。

    說來也奇怪,自從坐缸肉身佛埋入村子的那一刻,陰人村再也沒有出現過男人自殘的怪事。

    男人會自殘,這五個字瞬間讓我聯想到了昨晚自己和何永福的遭遇。

    白老太爺嘆了一聲,低頭說道:「可是近兩年不知道為什麼,村民自殘的事件又開始發生了,去年是一個人,到了今年已經變成了三個人!」

    這個故事並不算很恐怖,甚至還帶著些許童話故事的凄涼,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突然我看見了白老板,靈光一閃的問道:「白老爺子,如果像你說的,村子裡自從清朝乾隆年間開始出生的全是女孩。

    那白老板,是在這個村子裡出生的吧?」

    白老太爺看著白老板,眼神裡閃爍出無限的疼愛:「小白是我從遠房親戚那兒過繼來的,甚至連我都是過繼來的,為的就是白家這一脈後繼有人……」

    聽完整個故事,我斷定作祟的就是那條蛇精。

    不過奇怪的是,白老太爺口中的是一條蛇精,而我們遇到的卻是三條,這當中肯定還有什麼隱藏的真相!

    我有種強烈的預感,只有揭開了這些真相,才能找到坐缸肉身佛。

    正當我迷茫之際,王薰兒帶著清醒過來的何永福,還有村長夫婦一起來了白家。

    看見王薰兒,我猛然想起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她曾經說過,按照她得到的情報上記載,坐缸肉身佛被埋在了村口的一棵老槐樹下,剛才白老太爺也證實了這一點。

    可是,從我們進村到現在都沒見到過那棵槐樹呀。

    「老爺子,請問故事中那棵槐樹現在何處?」

    我挺不習慣這種低人一等的說話方式,但沒辦法,誰讓白老太爺就吃這一套呢!

    白老太爺搖了搖頭:「我打小就聽過有這麼一棵槐樹,但從未見過。」

    我聽完和王薰兒對視一眼,不禁有些沮喪,唯一的線索又斷了……

    從白老太爺家出來,我和薰兒、李麻子、白老板直接就上了山。

    但凡有陰物的地方,必有陰靈出現。

    昨晚那三個蛇靈就是在這座山上消失不見的,直覺告訴我蛇靈與坐缸肉身佛應該在一起。

    沿著小路,我們很快找到了那塊巨大的白色石英石。我指著石頭問白老板,為什麼村民們要祭拜這玩意?

    白老板告訴我,他也不明白具體是為什麼,但從老一輩開始,誰家有個大病小災的,或者家中諸事不順,都會來這塊石頭前拜拜,至於靈不靈驗,就沒人說得准了。

    李麻子是個急性子,他見我盯著石頭看個不停,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我說張家小哥,你怎麼還盯著這塊破石頭不放?弟妹到現在都沒消息,你就不著急嗎?趕緊找那蛇靈啊。」

    我裝作沒聽見,轉過身來,指著之前自己發現的那棵小樹苗問道:「白老板,你知道這是什麼樹的樹苗嗎?」

    白老板上前仔細觀察了一下,非常肯定地點點頭道:「這是槐樹。」

    我二話不說抽出斬鬼神雙刀,劃破了自己的胳膊,用沾滿鮮血的刀鋒劈砍在了大石頭之上。

    現在我可以肯定,這不是一塊石頭了,而是被強大陰氣包裹著的槐樹樁!

    槐樹樁表面的年輪依稀可見,整個樹樁約有兩三個成年人環抱那麼粗,深深的埋進了地底。因為整個槐樹樁像得了白化病一樣,加上常年受香火熏烤,我才誤以為它是石頭。

    昨晚我的心神受到影響,差點跳崖自殺,也是拜這槐樹樁所賜。

    我的猜測顯然是對的,當斬鬼神雙刀的刀氣打出去的那一刻,槐樹樁裡傳來痛苦的哀嚎聲。

    凄厲的鬼叫聲響徹天空,似乎要震穿人的耳膜。

    我運起雙刀不斷劈砍,槐樹樁被雙刀砍過的地方,流出了粘稠的血液。

    嗚咽的哭聲從被砍開的縫隙裡傾瀉出來,讓人感到無比絕望,每陣哭聲都像是一枚銀針,戳的人心髒劇痛!

    白老板是我們當中最沒有抵抗力的,哭聲一起,他就臉色鐵青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過了一會兒,他就受不住了,哇地一聲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王薰兒和李麻子也被這哭聲弄得煩燥不已。尤其是李麻子,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一張臉憋的通紅,雙手好像溺水的人一般胡亂揮舞。

    這時山下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你們在干什麼?」一聲叫喊打斷了我的動作。

    我收起斬鬼神雙刀,下意識的朝著山下望去,眼前的景像讓見慣大場面的我也不禁有點怵了。

    只見黑壓壓的一群手持鋤頭、鐮刀、斧頭的莊稼人,也就是陰人村的村民,從四面八方包圍了我們,朝我們大喊的正是村長。

    村民們個個面色不善的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雙眼通紅地瞪著我們。

    「立刻住手。」村長指著我的鼻子大叫道:「這可是我們陰人村的風水石,你敢破壞這塊石頭,我們全村人能把你剁碎了,信不信?」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3
第九百八三章 幻境




        



    村長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村民紛紛將手中的武器舉過了頭頂,那樣子像是吃人的老虎一樣,而我們則是不小心闖入他們領地的侵略者。

    我完全相信只要我們再輕舉妄動,他們分分鐘就會把我們撕成碎片!

    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無法跟這群迷信的村民解釋,這根本不是風水石,不過是一棵槐樹樁,如果不解決這個槐樹樁,恐怕村子裡自殘的人會越來越多。

    「大家聽我說,這位張老板是我的好朋友。」

    僵持時刻,白老板挺身而出擋在了我們的面前:「他是個高人,能解決我們村百年來不生男娃的問題。」

    我剛想感謝白老板,可他最後一句話卻讓我徹底傻了眼,這都哪跟哪啊,我可以對付陰物,但我可不能管人家生兒生女啊!

    我驚訝地看著白老板,剛想開口解釋,白老板卻衝我使了個眼色。

    而此時,李麻子也湊起了熱鬧:「村長,咱拍著良心說話,昨晚你和你老婆鬼上身,是我們救的你吧?還有你那連襟侄子何永福,也是我們救的吧?」

    聽李麻子這麼一說,村長手中原本高高舉起的斧頭,此刻慢慢放了下來。

    「你們……」

    村長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弱弱地問道:「真能解決咱們村不生男娃的事兒?」

    李麻子見有戲,連忙上前發了根煙給村長,信誓旦旦的保證:「當然能,別的不說,這位張大師可是千八百萬都請不來的高人!連白老板都是跟他混的,他一出手,那蛇精保准完犢子。」

    憤怒的村民聽了李麻子的話,開始交頭接耳,我見他們的情緒有了緩和,連忙趁熱打鐵道:「鄉親們你們看,這塊並不是風水石,而是成了精的槐樹。看見地上的血沒有?正常的石頭能流血嗎?」

    村民狐疑地打量著地上的黑血,我知道就差一點便能說服他們了,這樣不僅能降服槐樹下的妖孽,而且還能順利的帶走坐缸肉身佛。

    「誰知道那黑血是不是你們塗上去的?」

    一個村民質疑道。

    原本安靜下來的村民重新開始騷動起來,紛紛附和:「是啊!這也沒人看見啊!」

    我高高地舉起斬鬼神雙刀,用盡全身力氣劈了下去,刀鋒劈開槐樹樁的那一刻迸濺出了不少火花,發出了一聲巨響。

    一連串痛苦的慘叫聲從槐樹樁底部傳了出來,黑色的血汩汩地冒出。

    果然,這一聲巨響讓騷動的村民徹底懵住了,每個人的表情還帶著些許恐懼與驚悚。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鬼啊!」

    村民們像是被火燒了老巢的蜜蜂一般,一窩蜂地往山下跑。

    突然,黑色的血液從槐樹樁底部噴湧而出,如同大型噴泉一樣。我們四個人靠得最近,被噴了一身黑血,衣服上又腥又臭,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而且下山的路上也不斷傳來唉喲唉喲的叫喊,我用手抹了把臉,雙眼才勉強睜開了一條縫。

    我往山下一看,發現剛才嚇得紛紛往回跑的村民此刻就在不遠處,像是碰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壁,全都擠在了一起,摔成了一團。

    王薰兒大叫了一聲,指著地下道:「張哥,快看。」

    我順著王熏兒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層層黑血已經沒過了我們的小腿,而且越來越多了。

    按照黑血上漲的速度,我想我們很快就要被它淹沒。

    「快往山頂跑!」我招呼了一聲,拔起腳就拽著王薰兒拼命攀登起來。李麻子和白老板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

    有些村民聽到了我的呼喊,也跟了上來,但其他村民仍執意要下山。

    腳上沾著粘稠的血跡踩在枯樹葉上會很滑,加上我的手傷未愈。好幾次都差點摔倒,手上的傷口又被撐開了幾分,疼得我直抽冷氣。

    我們幾個在前面不停地跑,也不知跑了多久。我再也跑不動了,靠在一棵樹上呼呼喘著粗氣。

    「李麻子,我們到底跑了多久了?」我望著總是近在眼前的山頂,氣喘吁吁的問道。

    過了良久,都沒有聽到回應,一股不好的感覺瞬間籠罩了我的全身。

    我連忙回頭去看,這一看嚇了我一跳,我的身後空無一人!

    李麻子、薰兒還有白老板全都不見了。

    甚至那些村民也都不見了,就連周圍的樹木都減少了許多,寂靜得可怕。

    周圍除了山風吹起樹葉沙沙的聲音,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李麻子等人的名字,但除了呼嘯而過的山風,我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在我瘋狂呼喊的時候,恍惚覺得周圍的樹木上出現了一張又一張扭曲的笑臉。

    但當我盯著那奇異的笑臉時,那些笑臉很快又消失了,很像《西游記》中的樹精藤怪。

    我茫然而又慌亂地站在那兒,拼命告誡自己要冷靜!

    當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後,懷疑自己是遇到鬼打牆了,當下默默地念了一遍《道德經》,可是周圍沒有任何變化,我拼命地往山頂跑去,結果每次都回到原點。

    當我第n次回到原點的時候,才大罵了自己一聲『笨蛋』。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這並不是鬼打牆。我和李麻子、白老板他們是一起上山的,如果是鬼打牆,那麼我們四人應該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其他人不見蹤影。

    我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猜測可能是遇到了幻境,蛇靈擅於在夢中迷惑人的心智,也擅於制造幻境。

    幻境是存在於世間的另一個空間,在幻境裡,雖然一切都是假的,但掉入幻境裡的人卻是真的!

    此刻我有點想念一清道長那個牛鼻子老道了,他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幻術高手,肯定能分分鐘破掉這個幻境!

    突然,我眼前的景物像閃電一樣變換了。樹木、花、草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開闊的大地,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最可怕。

    沒過多久,『嘶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我就被無數條蛇包圍了。那些蛇五彩斑斕,雙眼如血一般通紅。那通紅的眼眸裡藏著無盡的仇恨,仿佛要化為仇恨之火,焚燒擋在它們面前的一切阻礙!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3
第九百八四章 人蛇大戰!




        



    回想起自己這麼多年的陰物生涯,我忍不住搖頭苦笑,想不到自己沒被龍泉山莊殺死,今日卻要被一群蛇拿來當點心。

    其實別人不知道,我有些密集恐懼症,看著蛇身上那密集的花紋,我就會渾身發抖。

    蛇群好像能讀懂人的心思,它們仿佛發現了我內心的恐懼,開始沙沙沙的搖著尾巴朝我逼近。

    我不斷後退,可後面同樣是一大群的蛇,漸漸的蛇形成的包圍圈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真有其事,我總覺得這群蛇有思想,有智慧!

    它們甚至會運用戰術來包抄敵人,比如此時此刻,蛇群圍著我,吐著長長的信子,雖然沒有攻擊的行為,但這種陣勢足以讓一個對蛇有恐懼心理的人抓狂了。

    沉默的對峙是最消磨意志力的,當我在心中預想了無數遍被蛇吞噬的情景時,群蛇好像看戲一樣,只是伸著三角形的腦袋盯著我,並沒有任何行動。

    見它們許久都沒有動作,我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慢慢放松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山頂上忽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這聲音我太熟悉了。

    是尹新月,沒錯,就是她的聲音!我抬頭望向山頂,一顆心被那聲音揪得緊緊。

    就在我分神的一剎那,一條蛇如同凶狠的老鷹般撲了起來,瞄准了的脖頸。

    那條蛇個頭並不大,大概只有一米多長,但此刻嘴巴卻張得仿佛深淵巨口。以前看新聞上說外國有一種蛇可以活吞一頭成年公牛,總覺得是假的,可現在我不得不信了。

    那條蛇帶著呼呼風聲,張開血盆大口想要把我的腦袋給吞進去。

    我一個就地打滾,避過了那條蛇的攻擊!

    尹新月的叫聲把我從麻木中敲醒。

    我去他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就算將來要客死他鄉,也絕不能死在一群蛇的手裡。

    這次就算在劫難逃,我也要多拉幾條蛇墊背。

    想到這兒我把斬鬼神雙刀從腰間出鞘,雙手揮舞出陰陽刀法,雪亮的刀鋒打出了一道又一道墨綠色的刀氣,隨著刀起刀落間,無數條蛇的腦袋被我砍了下來。

    而我的身上也出現了多少道被蛇噬咬過的傷口!

    在這個幻境裡,雖然血是假的,蛇也是假的,但如果我在幻境裡被蛇殺死,那麼我在現實世界裡也會死去。

    這讓我意識到這個幻境與現實有一個接入點,只要找到這個接入點,我就可以破掉這個幻境。

    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槐樹樁,槐樹樁是清朝時期的遺物,也是陰人村所有詭異事件的見證者,蛇靈聚集在槐樹樁底部,必定吸收了不少的陰氣。

    想到這一層,我拼命殺出一條血路,去尋找槐樹樁。

    一路上不斷有蛇群向我發動攻擊,但我想走,它們攔不住!

    我把雙刀揮舞的虎虎生風,一路砍瓜切菜般的梟著蛇群的腦袋,身上都已經被紅白相間的血液與碎肉鋪滿。

    終於,我找到了那個槐樹樁,槐樹樁上那幾道被我破開的裂紋,仍舊在往外冒著黑色血漿。

    對我窮追不舍的蛇群一見到槐樹樁似乎異常畏懼,都停在原地不敢繼續上前了。

    槐樹樁裡傳來一股難聞的腥臭味,這臭味熏得人難受,從昨晚到現在,我已經是第三次聞到這種味道了……

    看著停在半山腰的蛇群,我突然明白那些蛇為什麼不敢下來了。

    這槐樹樁裡的東西可是百年蛇靈,那些小蛇肯定畏懼蛇靈,所以不敢上前。

    剛才一陣砍殺,再加上一會兒上山,一會兒下山,跑得我筋疲力盡。

    我一屁股坐在槐樹樁上想歇會兒,可就在我坐下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拉進了槐樹樁的內部。

    我好像被拉進了一個黑色的時空隧道,四周一片漆黑,我能感受到周圍環境的廣袤無垠,卻什麼都看不到,只感覺到身體不斷往下沉,和耳畔傳來那呼呼的風聲。

    不知過了多久,我重重地摔在了一片草地上。

    面前一對俊秀的年青男女正依偎著坐在一棵槐樹下,卿卿我我。

    他們似乎沒看到我一樣,正忘情的接吻。

    我立刻明白了,這就是白老太爺說的方陀和當年那個蛇妖!

    陽光美好,草地綠油油的,有情人成雙成對,這麼美好的生活不只是存在幻境裡,在百多年前的陰人村,也曾真實發生過。

    我心裡剛剛浮現一股溫馨,突然畫風一變,眼前的一切像一塊畫布被人從中間碎裂了一般。方陀的一只手仍舊維持著摟抱的姿勢,而那個蛇妖已經露出了原形!

    槐樹也被劈成了兩半,一半是綠色的,仍有生機;另一半是黑色的,樹干上沾滿了黑色的血漿。

    那條蛇妖像是發現了我一般,驀地轉頭,眼神如刀,凌厲地盯著我,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眼前的這個蛇妖居然長著蛇的尾巴,美少女的腦袋。更恐怖的是,它的尾巴五彩斑斕,細細長長的拖了一兩米,看得人直作嘔。

    蛇妖如一支離弦的箭向我飛奔而來!

    它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根本來不及躲閃,我以最快速度往後一躲,但左手還是被它咬到了。鋒利的牙齒穿過我的皮肉,直接將我的整只手掌咬穿,一股鑽心的疼痛立刻傳遍我全身。

    蛇妖叼住我的手掌,衝我露出一個美少女本不該有的詭異笑容。

    突然,它用力一扯,我的整只手瞬間被扯斷!我疼得撕心裂肺,斬鬼神雙刀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磔磔磔……」蛇妖發出鬼一般的獰笑聲,它似乎並不急著取我性命,而是像貓捉老鼠一樣,想慢慢地折磨我,將我折磨得精疲力盡,再伺機將我一口吞掉。

    斷手之痛,痛不可當!

    我拖著斷手拼命往後退去,這是在拖延時間最大程度地恢復自己的體力。

    即使在拖著斷手往後撤,我也沒忘撿起斬鬼神雙刀,我知道,雙刀是我此刻唯一的救命符。

    蛇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它的腦袋就在我的正上方,雙眼死死地盯著我,好像我與它有著莫大的仇恨一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3
第九百八五章 醜惡的人性(加更)




        



    打蛇打七寸。

    我握緊雙刀中陽刀,用盡全身的靈力刺向它的七寸!

    沒想到蛇妖身上的蛇鱗堅硬如鎧甲,陽刀砍下去發出『鏗』的一聲巨響,濺起幾點火花。

    蛇妖嘲諷地看著我,花紋重疊的尾巴一甩,我手中的陽刀瞬間被打落在地。

    我真的絕望了……

    手被廢了一只,又沒有任何法寶能夠救命,我想我這次真的要死在這兒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死在幻境裡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一點骨灰,讓我兒子祭拜。

    蛇妖的腦袋離我的身子越來越近,當蛇妖的腦袋離我只有一公分的距離時,我已經退無可退。

    我只是覺得對不起新月和小凡,還有李麻子!

    對不起所有,關心我愛護我的人們。

    我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阿彌陀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佛號在我耳邊響起。

    我猛地睜開眼睛循著聲音望過去,一個穿著補丁袈裟,盤腿而坐的老和尚此刻雙手合十漂浮在半空之中。他的身體周圍散發出縷縷慈悲的金光,顯然就是坐缸肉身佛裡的陰靈,無言法師。

    「無言法師?」我試探性地打著招呼。

    老和尚慢慢飄了下來,落在地上向我走來,擋在了我和蛇妖之間:「小施主,你好。」

    蛇妖在看到無言法師的那一刻,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凶狠的眼神瞬間變換成了少女哀怨的眼神。

    它看向無言法師的眼神實在太奇特了,有愛意,也有恨意,還摻雜著一股哀怨。

    無言法師面容慈祥,眼神明亮睿智,兩條修長的眉毛拖到了腰間,如同佛教中的長眉羅漢一般。

    遠處幻境裡出現的方陀,依舊維持著擁抱蛇妖的姿勢,嘴裡好像機器人般說著什麼。

    我的眼神在方陀與無言法師之間來回轉換了好幾次,最終發現一個驚人的真相。兩個人雖然年齡不同,但五官輪廓極為相似,無言法師就是方陀!

    只見無言法師揚起袖袍問道:「張施主,你可知人心?」

    以前在處理佛珠陰物的時候,濟公活佛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

    這種陰靈修行日久,動不動就想用佛理感化眾生,對於它們的套路我都熟悉了。

    我立即盤腿而坐,一臉嚴肅地答道:「人心有善有惡,善惡只在一念之間。」

    無言法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張施主一語中的。」說完他把手一指,我眼前出現了另一幅畫面。

    畫面中的人都穿著清朝的服飾,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雖清貧,但也十分快樂。

    直到有一天,一個年輕人,也就是我在幻境裡看到的方陀,上山采藥時救下了蛇妖所變的美少女,並她相愛了。

    這段故事,白老太爺已經告訴我們了。

    故事和白老太爺說的差不多,在結婚當晚,蛇妖喝了摻有雄黃的酒,露出了原形。

    可是,接下來的故事卻令我陡然一驚,村民們帶著火把、柴刀和雄黃上山搜捕蛇妖。蛇妖被逼得走投無路,靠在槐樹下驚慌地看著要殺死它的村民。

    上山的村民都是男性,變化成美少女的蛇妖此刻衣衫撕裂,雖然滿身鮮血,卻也遮不住她的美麗與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

    帶頭的村民起了邪念,將蛇妖變化的美少女侮辱了。

    蛇妖想求死,卻不料痛苦才剛剛開始。

    欲望像瘟疫一般在村民中蔓延,一個,兩個,三個……

    當最後一個村民提著褲子從蛇妖身上爬起來的時候,蛇妖的眼裡充滿了絕望與憤怒。

    之後村民們砍下了蛇妖的腦袋,並把蛇妖的屍體埋在了槐樹下。

    可惜那些村民並不知道,蛇妖被侮辱致死,帶著極大的怨念,加上槐樹屬陰,最終變成了蛇靈。

    蛇妖臨死前發出毒誓,要這個村子裡的人世世代代生不出兒子,男人全都自殘而死。

    果然,蛇妖的詛咒靈驗了!

    在隨後的百年時間,這個村子再也沒有男孩出生,村子的名字被慢慢變成了陰人村。

    方陀得知蛇妖慘死的經歷後,心如刀絞,同時也感嘆身邊人的醜惡。所以方陀到了嶺南的一座寺廟內出家,做了和尚,法號:無言。

    無言法師在圓寂前想起蛇妖,始終認為蛇妖的死自己要承擔一大部分責任,便想化解她的怨念。

    因此無言法師立下遺言,讓弟子將自己的屍體封在大缸之中,加以香料和石灰,制成不腐不朽的坐缸肉身佛,埋在當年的大槐樹下以感化蛇妖。

    只可惜蛇妖的怨念太重!即便無言法師也只能稍稍去除她心中的怨念,這也是陰人村雖然男人不再自殘,但還是無法生兒子的原因。

    「張施主,貧僧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在我的屍身。」無言法師似乎能看透世間的一切:「只要施主可以幫忙降服蛇妖,讓陰人村不再受難,那麼貧僧將心甘情願的跟施主走,還會保證將令夫人毫發無損的歸還。」

    說完,無言法師就不見了,我周圍的幻境也消失了。等我回到現實時,一睜眼就看到李麻子他們焦急關心的表情。

    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村長的家中,除了我,其他人都沒事。

    我在心裡暗罵一聲,心說這蛇妖不按套路出牌啊!不是應該對付沒有戰鬥力的村民嗎?怎麼專挑我對付……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左手在幻境裡被蛇妖活生生咬斷了,抬起手,一看我驚喜地發現左手居然沒事,連昨晚受的傷也消失不見了。

    我仔細想了想,肯定是無言法師在幻境中救了我,還治好了我的傷。

    想起無言法師,我真心有些無奈。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如果我不降服蛇妖,就甭想帶走坐缸肉身佛,老婆也別要了……

    唉,這下不管也得管了!

    我將無言法師的事和眾人說了,讓李麻子和王薰兒去准備生石灰、雄黃粉和艾葉。

    白老板是本地人,知道事情的深淺。當即建議最好晚上動手,而且要速戰速決,免的再被那群愚昧的村民干擾。

    李麻子問道:「有那麼嚴重嗎?晚上去,那蛇妖的陰氣更重,萬一我們打不過怎麼辦?還是白天去好,陽氣重,比較妥當。」

    白老板搖了搖頭:「陰人村民風彪悍,若是白天動手,被他們發現了,連殺了你們都有可能!這地方可是沒有警察管的。」

    我了解白老板的意思,想起平日裡淳樸的村民們,對蛇妖做出的醜事,我渾身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

    李麻子和王薰兒去准備雄黃粉和生石灰了。

    我和白老板則去了趟白老太爺家,希望得到白老太爺的支持!

    好在白老太爺告訴我,如果真被村民發現了,他會從中調和。他也跟我們說,實在不行就說那坐缸肉身佛是件凶物,是引起陰人村生不出兒子的原因,那村民估計就不會阻攔了。

    聽了白老太爺的話,我不禁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之後我和白老板去幾戶村民家重金采買了一些常用的東西,比如黑狗血、公雞冠子、鹽和鍋底等。

    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村子裡家家戶戶都熄了燈之後,我們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村長家。

    然後帶著准備好的東西,再次來到了槐樹樁附近!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4
第九百八六章 南北佛教




        



    我先把黑狗血、公雞冠子、鹽和鍋底灰混在一起,塗抹在了槐樹樁上。這些東西裡面都蘊含著大量的陽氣,剎那間,槐樹樁的表面就如同水蒸氣散發一般,釋放出了滾滾白煙。

    我趁機拔出斬鬼神雙刀,用盡全身的力量劈向了槐樹樁,這次雙刀過處再無阻礙,很順利的就將槐樹樁徹底斬斷!

    我輕輕撥開下面的泥土,一口年代久遠的大缸頓時露了出來,這大缸是用陶土燒制而成,通體黝黑。

    我大喜過望,心想這回可算是找到了!

    不錯,那正是無言法師用來存放遺體的坐缸。

    李麻子幫忙用鏟子將整個缸體挖出來,一邊挖一邊好奇的問道:「正常人死後都是躺在棺材裡的,這老和尚怎麼會選擇坐在缸裡?死了也要打坐,不嫌累得慌。」

    我彈了下李麻子的腦門:「大師面前,別亂說話。」

    然後,我向李麻子仔細解釋了坐缸肉身佛的來歷。

    相傳,禪宗祖師有兩個徒弟,一個叫做弘忍,一個叫做慧能。這兩個徒弟都深得真傳,但在研究佛理上卻產生了分歧,於是禪宗祖師便命他們倆一個去南方傳播佛教,一個去北方傳播佛教。

    從此後,佛教分為南、北兩派。我們常說的南少林、北少林就是這麼來的。

    北派佛教講究火化,以高僧死後是否能燒出舍利子來鑒定是否成佛?

    南派佛教則講究坐缸,南派的高僧們在圓寂前都會少吃少喝三個月,最後一個禮拜甚至一粒米一口水都不能下肚,等他們死後就會被放入大缸,深埋地下三年,待三年後肉身不腐那就是成佛了。

    聽完我的解釋,李麻子和白老板搖了搖頭,白老板感慨道:「有信仰的人對自己真狠,絕食等死的事情有幾個人能做得到?」

    李麻子非常簡單粗暴地總結了一句:「這麼說,這個老和尚是餓死的嘍!」

    我翻了翻白眼,懶得再跟他廢話。

    坐缸肉身佛被挖出來之後,李麻用手電筒隨意晃了幾下,土壤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反射出白光。

    我讓李麻子再仔細照一下,頓時一條白森森的細長骨架呈現在我們眼前。

    我立即猜測到那只蛇妖。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當我們將骨架上的泥土清理干淨後,發現這的確是一截蛇類的骨骼。

    「唉,不對啊!」李麻子突然大叫:「張家小哥,弟妹怎麼辦?」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只要把這裡的事解決了,新月自然會回來的。我說的對吧,無言法師?」說完,我屈起五個手指敲了敲缸。

    缸裡傳來一聲空靈的佛號,那聲音仿佛在回答我的問題。

    李麻子這才放心,用繩索捆綁好大缸之後,按照我的吩咐將那條蛇骨就地掩埋,他邊鏟著泥土邊可惜道:「這種妖怪的骨頭,值不少錢呢!可惜不能帶走,不然我們就能發筆小財了。」

    李麻子歇了一會兒,頭也不回的問道:「你們說是不是?」

    但我們都沒回答他,因為此刻在我們面前的是一群拿著斧頭、柴刀、菜刀和火把的村民。

    與昨天下午的情形一樣,在村長的帶領下,一群村民拿著各樣武器與我們對峙。

    但與昨天下午不同的是,昨天下午的村民眼裡充滿了恐懼與不安,當時他們害怕的是破壞風水石給村子帶來災難,但是此刻,這些村民的眼裡滿是貪婪。

    村民們都不是傻子,這些年來收東西的古董商人不少,他們都知道這坐缸肉身佛很值錢。

    李麻子見我們都沒理他,連忙轉身道:「唉,你們怎麼……」

    等他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剛要說出來的話頓時咽了回去,嘴巴都張得可以吞下一整顆雞蛋了。

    「嘿嘿,張老板,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到我們村裡來尋寶,也不吱一聲。」村長死死地盯著我身邊的坐缸肉身佛,臉上掛著陰陽怪氣的笑容道:「你也該知道,這坐缸肉身佛可是保陰人村平安的東西,你這麼拿走了,讓我們全村大小一百多口人怎麼辦?」

    我這人生來嘴笨,別人嗆兩句就不會說話了,更何況被村長這麼一大通嘲諷。當即,我的嘴巴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好白老板見多識廣,又是在這個村子裡長大的。他立馬為我解圍道:「大家誤會了,缸裡的根本不是什麼佛,而是一只蛇妖,就是這蛇妖害得村裡人生不出兒子的。」

    「胡說,村裡哪來的蛇妖?」突然,一個粗嗓門的女聲急吼吼地傳了過來,緊接著,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只見村長老婆像一陣急風似得跑了過來。

    村長老婆個頭不高,挺著個大肚子,腿卻是細細的,一張臉因為常年風吹日曬的緣故變得黑中透紅。

    她指著我破口大罵,罵我是烏龜王八蛋,罵我們是賊是強盜。總之,罵得異常難聽。

    村民的情緒被村長老婆這麼一帶動,全都高漲起來,紛紛指責起我,全然忘了昨天是誰救了他們?

    到最後,有些村民已經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撿起石塊朝我們丟了過來!

    無數石塊朝著我的腦袋呼嘯而來,我只好往旁邊一閃。最後,我們四個人盡量躲避,但還是被幾塊石子砸著了。

    場面開始不受控制,白老板帶著我們就直奔山下,他從小在這兒長大,十分熟悉當地的地形。在白老板的帶領下,我們沿著山上的一條小道,背著坐缸肉身佛回到了白家。

    可是,我們逃到白家還沒多久,村民們便已得到了消息,紛紛舉著火把堵在了白家門口。

    但是這些村民沒有一個敢衝進來,而是在門口不停地叫著白老太爺。我不禁松了一口氣,看得出來,白老太爺在村民中的威信還是極高的。

    李麻子緊張得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地抽,不停地白家大廳內踱步。

    「張家小哥,這下可難辦了。」李麻子皺著眉頭分析道:「人要是貪婪起來,比鬼都可怕!我們四個怎麼跟一百來號村民鬥啊?要我說,還是別管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6:44
第九百八七章 降服蛇妖




        



    李麻子真是緊張急了,說話都開始口不擇言。

    我斜了他一眼:「現在跑路,你以為無言法師會幫我們救新月?」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李麻子用手指了指外面:「這些村民都是野蠻人,根本不講法律的,一人在我們身上刮一刀,咱們四個可就連一片肉都沒了。」

    李麻子越說越起勁,我注意到當李麻子說村民是野蠻人時,白老太爺的臉色都變了。我連忙制止李麻子,可李麻子越說越起勁,最後連村裡的十八代祖宗都搬了出來。

    王熏兒比李麻子多了個心眼,她連忙制止李麻子道:「李麻子,稍安勿燥!有白老爺子作主,我們不會有事的。」

    聽王熏兒這麼說,白老太爺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重重的咳嗽道:「這些村民無非求個平安,求個財。你們要能解決這兩樣,那事情自然就好辦多了……」

    我想了想,頓時明白了白老太爺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我們要想帶走坐缸肉身佛,必須做兩件事,一是徹底解決掉蛇妖,讓村民覺得自己是安全的;二是給每家每戶一定的經濟補償。

    經濟補償好辦,薰兒給王家打了個電話,立馬就有五百多萬劃了過來,按人頭算,一個村民可以獲得五萬塊的補償。

    我不禁嘖舌,王熏兒花起錢來可真不心疼,五百多萬,眼都不帶眨的!

    我拜托白老太爺把村裡的幾個代表請進了屋,跟他們耍了個小聰明,謊稱這坐缸肉身佛裡寄居著蛇妖的陰靈,根本不是什麼真佛。只有把坐缸肉身佛帶走,才能保村子平安。

    那幾個代表雖然有點動容,但還是猶豫不決。

    李麻子突然拍著胸脯保證道:「另外,這位張大師一並把你們生不出兒子的病給治好。」

    我連忙衝李麻子使眼色,可李麻子卻好像沒聽見,把我吹得跟天上的神仙一樣。

    我能收服陰靈,解決陰物,我也能生出兒子,可是我不能保證讓別人也生出兒子來啊!這個李麻子,可真是害苦我了。

    聽完李麻子的保證後,幾個代表居然激動得熱淚盈眶,成片給我們跪下了。說要是能解決村子裡生不出兒子的問題,他們不僅讓我們帶走坐缸肉身佛,而且那錢他們也不要了……

    李麻子花言巧語地哄走了那幫村民,那幫村民現在把我們當神一樣。臨走前還拉著李麻子和我的手,真誠地請求我們一定要幫忙,一定要幫忙。

    村民走後,我直接給了李麻子屁股一腳:「你怎麼能答應這事呢?」

    李麻子苦著臉道:「要不怎麼辦?放心,我答應了那些村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想啊,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只要有錢,要生兒子就生兒子,要生女兒就生女兒,有什麼難的?依我看,這裡的人生不出兒子,要麼是水質出了問題,要麼就是食物出了問題,這兩樣問題還不好解決嗎?」

    李麻子說得慷慨激昂,薰兒都被他說動了,認為王家足以辦到。

    但旁邊的白老板一直沉默著沒說話,我轉頭問白老板道:「白老板,您認為呢?」

    白老板嘆息道:「事情沒這麼簡單,這個村子好像受到詛咒一樣。這麼多年來,好多村民試了無數偏方,去了不知多少個大醫院了,都沒治好。」

    我正想開口說話,突然,大廳裡的燈全都熄滅了。

    嘶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向了大廳,這聲音我太熟悉了。黑暗中,我大叫一聲:「白老爺子,家裡有沒有雄黃粉?」

    白老太爺驚慌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我來拿。」

    大廳裡響起了白老太爺的拐杖敲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我聽到了紙張的摩擦聲。

    我知道白老太爺已經拿到雄黃粉了,當即命令道:「白老爺子,把雄黃粉灑在地上。」

    我剛說完,大廳裡的燈已經亮了。

    我正好身處電燈之下,突然亮起來的燈光刺得我睜不開眼,過了好一會兒,我的眼睛才睜開。

    當我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幻境中出現的那條蛇妖此刻又出現了。

    不同的是,蛇妖的雙眼裡充滿了楚楚可憐。我大著膽子揣測一番,認為這蛇妖的本質是善良的,如果村子裡的一切禍事都是由她而起,那麼她的善良會令她的心備受煎熬。

    其他人看見蛇妖的那一刻,都嚇呆了。我上前試探性地問道:「你是方陀的妻子?」

    蛇妖聽見『方陀』二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了下來,拼命的點了點頭。

    「死後還糾纏陰人村,你可有心願未了?」我問道。

    蛇妖一聽,眼淚掉得更厲害了,我嚴重懷疑,她要再哭一會兒,整個白家都要被眼淚淹沒。

    蛇妖淚眼汪汪地看著我說:「我只想與方陀完成拜堂儀式,成為他真真正正的妻子。」

    我一聽樂了,連忙用手敲了敲坐缸肉身佛:「無言法師,您聽到了吧?

    坐缸內傳來「唉」的一聲嘆息,一道金色的影子從缸頂飄了上來,無言法師雙手合十,長眉如雪,臉上帶著微微愁容。

    蛇妖在看到方陀的那一刻,臉的淚水更是止不住了。她伸出手指著無言法師道:「方陀,你給我編織了一幕那麼美麗的幻境,但卻從來不現身見我一面。都快三百年了,你明明就在我的身邊,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聽蛇妖這樣說,我們紛紛轉頭看向了無言法師。

    眾目睽睽之下,要暴出自己年輕時候的風花雪月,無言法師的一張老臉頓時羞得通紅。

    過了一會,他雙手合十說出了原因。

    原來這個憨厚的農村小伙因為當年沒有信守承諾,因此,明明知道心愛人就在身邊,卻因為愧疚而不敢現身……

    為了消解蛇妖心中的怨念,無言法師只要在蛇妖的埋骨之地,制造了一副兩人以往在大槐樹下私定終身的美好幻境。

    我伸出手指了指門,大廳裡的其他人立刻明了,紛紛走了出去。我想這對久別重逢的戀人需要單獨相處的時間。

    李麻子靠著一根圓柱子,呆呆地望著天上的星空。這麼多年的兄弟,我對李麻子太了解了,他這副模樣一定有心事。

    我碰了碰李麻子,問他怎麼了?李麻子沉默許久才回答我道:「有些妖比人都有情有義。」

    我知道他是想起如雪了,一時之間倒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岔開話題道:「李麻子,你說無言法師和蛇妖會在裡面聊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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