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生存] 詭神塚 作者:焚天孔雀(已完成)

 
Babcorn 2017-10-31 20:37:3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0 641520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6 09:07
第五章:指引去路

  “這句話太籠統了……”,

  陳智略偏著頭,輕輕對玄臨道,

  “【踩踏先祖蹤跡而去,仿其所得,仿其所失!】

  這句話的意思實在太籠統了,是讓我效仿祖先姜子牙嗎?

  一個五千年前的人,所作所為沒有明確的記載,即便是記載了也不能確定真偽,要如何效仿他呢?

  是讓我效仿他封禪神靈嗎?

  我已經在做了!

  但這樣就會讓我戰勝冥後嗎?

  我並不這樣認為……

  我親眼見過冥後,與她戰鬥過,我知道她強大到何等程度,靠三年內封禪的新神靈與之對抗,沒有任何的把握。

  而且神級靈石世間罕有,除了嘎達寶石外,是否還有第二塊我都無法確定,封禪神靈談何容易。

  這個占卜結果沒有實質上的概念,要破譯這句話實在是太難了!

  三年之後,我依然沒有勝算!”

  “族長先不要著急……”,

  玄臨面帶溫和的笑意看著陳智,

  “我說過了,對於天機,只能說出這麼多。

  但是作為友人,我可以幫你破譯天機,參透宿命,為您指出一條路。”

  玄臨說完後雙目閉合,將手放在面具上,

  “陳族長,恕神下直言!

  您現在還有未完成的承諾在身上吧?

  我們神族之人最重承諾,您不如先完成自己的承諾,再去想三年之後的事情吧……”

  “完成承諾?

  天法寺的事情?”,

  陳智立刻問道,

  “三年之後,這片大地還不知道是否能繼續存在,我等也許都會喪命~~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還要去處理那不要緊的事情嗎?”

  “族長……

  就是因為前途未卜,您才應該在有生之年信守承諾,神不違誓,這是神族永不變更的信條!”,

  玄臨的聲音忽然開始變得縹縹緲緲,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陳族長,神下有幸被您封為神靈之後,悟到了最多的一件事便是,這世上之物本無大小多少之分,時間也是如此!

  並不是時間流得太快,而是你自己,覺得時間太少了,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然後所有一切,便水到渠成……”

  玄臨的這句話說完之後,聲音便隨即消失了,而他的身影也隨後消失不見。

  一切光芒散去後,陳智的臥室再次恢復常態,一片漆黑。

  陳智打了一個響指,窗簾立刻自動拉開,窗戶啟,一陣清風吹入。

  玄鳥帶著半身潔白的羽毛,身著薄薄的白紗,輕盈的從窗口處飛了進來,落在陳智的床上,然後雙手輕輕地放在陳智的肩膀上,為他鬆肩。

  “主人,山神為您占卜的結果怎樣?”

  陳智向後靠在簡迪的身上,閉上雙眼,,沉默了很久後,將剛才的占卜結果重複了一遍。

  但簡迪聽後卻非常的高興,

  “賀喜主人,天機讓您踩踏先祖蹤跡而去,這是吉兆啊,主人!

  現在整個華夏神裔,誰人不知您是姜尚再世,昔日姜尚神尊何等風光,腳踩雲端,逆流九界,號令天下眾神,無敢與其爭鋒者,證明您要媲美昔日姜尚神尊的地位啊!”

  陳智的眉頭卻微微的皺了一下,

  “那些有什麼用?三年之後,也許這世界都崩潰了!

  而且那結界,我總覺得……”

  陳智說到這裡時非常心煩,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玄鳥立刻將身體貼過去,將嘴湊到陳智的耳邊,溫柔的說,

  “主人喜怒!

  以奴婢微薄淺見~~

  這證明,戰勝酆都冥後依然有勝算,您只要效仿您的先祖姜子牙,招攬天下神裔,封禪新神靈,率眾討伐,便可戰勝那地府之物!

  一定會獲勝的,您不必擔憂了……”

  “沒有那麼簡單!”,

  陳智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僅又想起了玄臨的那些話,

  “先遵守自己的承諾嗎?然後【踩踏先祖蹤跡而去,仿其所得,仿其所失!】”,

  陳智閉上了眼睛,靠在簡迪滿是清涼羽毛的身體上,細細的品著這句話,沉寂了很久之後,最後睜開眼睛,

  “簡迪,你聽說過玄奘西行的事情嗎?

  就是西遊記的原版。”

  “奴婢聽說過……”,

  簡迪試探著將芊芊玉指放在陳智的太陽穴上,溫柔的按摩

  “奴婢的玄鳥一族,擅取信息,死去祖先的記憶,也能遺傳下來。

  在奴婢祖先們的記憶中,奴婢見識過大唐的繁華。

  大唐真是盛世啊,繁花似錦,五彩繽紛。奴婢也見識到那時的大唐人了,他們思想開化,行為自由,在太平盛世下,對佛教無比尊崇。

  而玄奘法師西行歸來後,帶回了正宗佛經本籍,以本經教化萬民,並收服西域各國,馴服外族,朝廷為他組織了大規模,興建寺院,引各國來歸。

  從那時起,大唐人信仰佛教,佛家修築比比皆是,天下萬民,無人不接受佛祖恩澤,真是空前絕後,也是從那時開始,信仰華夏神靈的人,開始越來越少啦~~

  至於玄奘本人嘛,奴婢的記憶中卻看不到他,奴婢一族,常年飛在異域邊疆,與佛法無緣。

  而且奴婢族人畢竟屬於舊神族,為防被引為異類,對於這種佛門的得道高僧,還是敬而遠之。”

  “哦……”,陳智閉著眼睛思索著,

  “看來玄奘西遊的事情是真實的,當時朝廷對他的態度也是真實的。”

  陳智隨後又睜開眼睛看向簡狄,

  “那你知道辯機和尚的事情嗎?”

  “那個辯機和尚,真的與公主私通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6 09:07
第六章:辯機腰斬

  “辯機和尚……”,

  簡狄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略微有些遲疑,隨後說道,

  “奴婢知道這個僧人。

  辯機乃唐代婺州人,所在位置就是現在的浙江省金華市。

  據說他十五歲出家,天之過人,師從大總持寺著名的薩婆多部學者道岳,並駐長安西北的金城坊會昌寺。

  他是玄奘法師的得意弟子,要繼承玄奘法師衣缽的人。

  他曾經幫助玄奘翻譯經文,撰成《大唐西域記》。

  後來他與唐太宗之愛女高陽公主私通,被人發現私相授受的玉枕,然後唐太宗怒而刑以腰斬,在當時也被稱為玉枕案!”

  “這些都是史料記載的”,

  陳智閉著眼睛,輕輕的說道,

  “我想問你的是,這段歷史是真的嗎?

  到底有沒有辯機這個人,他是個怎樣的人?是否真的與高陽公主私通?

  他們私通到被發現,中間是怎樣的過程?”

  “這個……”,

  面對陳智地質疑,玄鳥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輕聲回答道。

  “主人恕罪,其實奴婢對佛門的記憶真的少之又少。

  我們這些舊神裔,其實都是對佛門敬而遠之的。

  但在奴婢祖先的記憶中,在唐太宗的那個時期,的確有一位僧人被處斬了。

  當時場面極其盛大,萬人空巷,奴婢的祖先混在人群中一起觀刑。

  看到那和尚頭上印著香疤,一瘸一拐,身上的僧袍袈裟都非常的破舊,好像是穿了幾十年的衣服一樣,腳上穿著草鞋,都已經磨的不成樣子。

  他身上帶著重重的枷鎖,步履蹣跚的走到刑台上,百姓們都在唾罵他,劊子手催促他將頭放在刀架上之前。

  而在他將頭放下之前,看見刀刃上有螞蟻爬動,他輕輕的將刀上的螞蟻拭去,沒有忍心讓螞蟻為他陪葬。

  最後他被腰斬於市,曝屍七天七夜,當時正值盛夏,蚊蟲鼠咬,破敗不堪,卻無人為其收屍,百姓都喚其為辯機和尚。”

  “是嗎?”,

  陳智輕輕的閉著眼睛,

  “既然你祖先能看見他刀上的螻蟻,證明他當時離得很近。

  那看清楚辯機的面孔嗎?那是個怎樣樣貌的人?”

  “……”,簡迪被問到這個問題時,竟然愣了一下,隨後她在自己的大腦中搜索了很久,最後輕輕的回答道:“

  “主人恕罪,不知道什麼原因。

  奴婢在祖先的記憶中,找不到辯機和尚的面容。

  他的臉非常模糊,就好像用特別的法咒被刪除了一樣。

  但奴婢能看見他的肩膀很窄,是個清秀修長的人,臉型周正,應該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謙謙僧侶,和傳說中的很吻合。

  年紀嘛~…~,應該在25到30歲之間吧,至於其他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被抹去了面孔的和尚嗎?

   有趣……”,

  陳智再次閉上雙眼,默默的想著。

  “歷史上這些典故和史料都是這樣,看起來嚴絲合縫,但仔細推敲的時候,總是發洩藏匿了很多縫隙。

  當你打開這些縫隙去仔細追查的時候,就會發現它背後隱藏的真相,會非常的驚人!”

  “主人!”,

  簡狄試探性的輕問道,

  “恕奴婢多嘴,主人到底有什麼承諾需要去兌現?

  為何要問起這佛門的事情呢?這佛門本不該是我們應該接觸的。

  要知道,佛門雖然起至印度,但是早已傳入我華夏大地,現在樹大根深,得道高僧無數。

  佛門講究清淨,四大皆空,與我們舊神的世界截然相反。

  而且從古時起,佛門視我們為異教,從不與我們親近,但也未與我們發生過衝突。

  像我們這些神裔,還是應該少接觸為好!”

  “我知道……”,

  陳智閉著眼睛,沉聲回答道:

  “但是現在我欠下了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就是從這天法寺來的。

  天法寺地宮下方的暗室中,有一個隱藏的密室,據說是玄奘抄經文的地方。

  而那裡有一具無名的屍首,存在了很久了,應該從唐朝開始就留在那裡了。

  查不到任何DNA比對,也沒有任何記載,而現在天法師的方丈卻對這句古屍非常感興趣。

  我答應了他,要查到那具屍體的真正身份。”

  “這有何難?”,

  玄鳥揉著陳智的太陽穴,輕聲的說著。

  “這等小事還需要主人操心嗎?

  現在人類的生物科技日新月異,早已經可以準確的確認血緣。

  如果那屍體的身上找不到比對DNA,那就證明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他的沒有後代,那只是一個斷了六根的僧人罷了!

  唐朝時期佛教大興,這種無名的僧侶比比皆是,大部分都是沒有出處,也沒有後代的,何必糾結他的身份呢?

  如果實在想查,就由奴婢代勞吧!不必牽扯主人的精力……”

  “嗯……”,

  陳智閉著眼睛沉靜了一會兒,最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還是我自己去吧,過幾天,我會親自去天法寺一趟,看看那裡到底有些什麼!

  至於……”,

  陳智說到這裡後,不知道為什麼,旦玄方丈的那張臉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他覺得那張臉很僵硬,很不對勁,但具體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陳智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後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旁邊的簡狄,

  “簡狄,你去做一件事!

  你去查一查天法寺現在的方丈,旦玄大師的底細。

  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歷,還有他過去做過些什麼,我都要知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6 09:07
第七章:重回天法寺地宮。

  當陳智再次給胖威打電話說要去西安的時候,胖威簡直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橙子。

  你沒病吧?

  現在都特媽什麼時候了,你心可真大!

  再過個三年,整世界都可能咔嚓了,我們自己的小命都沒了,你還管他天法寺裡頭的破屍首是哪來的?

  告訴你,那破屍首愛特媽哪來的哪來的,反正不是我爺爺,我可不管。

  你趕快把心思放在正地方吧!想想三年之後的事兒怎麼辦……”

  “準備出發吧!”,

  陳智在電話裡說的非常明確,

  “你先把你手頭的事兒放一放吧,這一次去西安,要做點你的老本行。

  還有,三年之後的事情以後不用放在嘴上了……

  就算是世界明天要毀滅,我們欠人家的這個情,也得還上!”。

  陳智隨後便掛了電話。

  胖威就是這樣一個人,之後會嘟嘟囔囔很久,但是最後永遠都拗不過陳智。

  幾天後,他就從就從外地趕了回來。

  然後三個人簡單準備了一下,便一起再次出發趕往西安。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自從上次占卜有結果了之後,他們三個人的情緒反倒放鬆了。

  陳智沒有隱瞞占卜的內容,把玄臨所說的話,全都一字不錯的告訴了胖威和鬼刀。

  之前的那段時間大家一直很壓抑,也許被那三年之期勒得太緊了,一直有種無形的壓力緊緊的壓在他們的心上。

  而這一次的占卜,卻意外的放開了他們心中的束縛。

  如果一切都有命運的話,那反倒是簡單了。

  不管事成與否,只要按照命運的輪盤走,然後就盡人事聽天命了。

  他們再次出現在天法寺門口的時候,感覺天法寺的大門,不再有過去那種緊張感了。

  因為來之前有過聯繫,守門的小和尚知道他們會來,非常客氣的把他們接了進去。

  但旦玄現在並不在寺內,有急事外出,過一會兒才會回來。

  小和尚讓他們先進茶廳休息,並傳達了旦玄的意思。

  旦玄告訴陳智等人,在天法寺中不必拘束,請自便去任何一個地方,包括只有方丈才可以去的地方。

  陳智立刻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旦玄指的,是那間暗室。

  如今的陳智不再那麼講人類繁文縟節了,也不想坐在這裡耗費時間等人。

  在小和尚把他們帶到茶室之後,他隨後做了一個隱形結界,把胖威和鬼刀罩在裡面,直接前往了天法寺的地宮。

  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來這裡了……

  天法寺的地宮是一座典型的地下古佛塔結構,就像是一根鐵棍扎入地下。

  年代相當久遠,兩邊都是用黑色山石壘築而成的,從結構上粗略估計一下,最起碼有七層樓那麼高。

  地宮內設有木樓梯,一根根古老的木頭圍成了螺旋形,一直向下排列,一層接著一層,彎彎轉轉,直通向地宮深層~~~

  鬼刀和胖威跟著陳智一起,沿著這條旋轉木梯向下方而去。

  這些木頭早已經破敗不堪,有些一場就一個窟窿,這個過程非常危險,但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早已經不是問題了。

  老舊的木樓梯吱嘎~~吱嘎~~的響著,他們一路往下走,沿途兩側的牆壁上,露出了各式各樣的獸皮,還有毛氈。

  陳智上次就注意過這些,那並不是在佛門聖地該看到的東西,而更像是遠古時西域人的習慣。

  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那股濃重的氣味再次撲鼻,看著周圍的一切,陳智又有了這種感覺,這個地方並不像是個佛寺地宮,而更像是一個避難所。

  他們最終走到暗室,那裡有堆積如山的經文捲軸,有些甚至是珍貴的貝葉文。

  古時印度人並不會造紙術,他們便將經文撰寫在長長的樹葉上,穿成冊子,這種貝葉的加工過程十分的麻煩,價值連城,現在存世的已經非常少了,而當時玄奘從印度帶回來的真正經文,其實都是寫在這些葉子上的。

  這些古老的經文一排排的羅列著,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光輝,淡淡的,讓人感覺這世上最神聖之物,莫過如此!

  旦玄上次帶他們走的路線,陳智全都記在腦子裡。

  他們又向前走了幾步,在後方那黑暗的牆面上,找到一扇木製的小暗門,上面依然掛著那把粗重的鐵鏈和鎖頭。

  陳智走過去,握住那塊鎖頭,嘴中默念了幾句,嘎巴一聲,鎖頭的關卡打開,鎖鏈落了下來。

  隨後他便推開這扇老舊的木門,三個人一起走了進去。

  “嘩啦啦~~~”,

  木頭門實在是太老舊了,一推開便灰塵四濺。

  而在木門之後,那熟悉的景象再次出現~~

  那裡是一個非常狹窄的空間,夾著微弱的燭火,是一個不足20平米的小暗室。

  而在暗室的最中間,是一個圓形的草墊子,那草墊子早就已經看不出了原本的形狀了,破敗的變成凝化物。

  草墊上面有一個矮桌,上面放著一盞早已經沒有燈油的銅燈。

  桌子上有筆墨紙硯,還躺著一具發黑的乾屍。

  這具乾屍的年代很古老,已經萎縮的不成樣子了,身上的肌肉和皮膚已經變成了很濃重的褐黑色,和木桌子完全沾粘成了一體,遠遠的看去,就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塑料泥一樣。

  而乾屍的頭是側偏在桌子上的,臉部已經看不出五官了。

  屍體的身上斜披的紅色金絲袈裟,那袈裟的朱紅色依然鮮亮,邊緣鑲嵌是赤金絲所作,這種東西在當時,絕非普通僧人可以擁有。

  屍體的頭上還頂一隻五佛寶冠。

  佛冠是出家人的冠冕,佛教密宗上師、主持、方丈修法時,會戴著一個象徵五智如來的寶冠,寶冠中央有五化佛,用以表示五智圓滿之德,是地位極高的高僧才有資格佩戴的。

  而此時這具屍體頭戴的寶冠,非常的精緻華貴,證明這個僧侶在生前一定擁有很高的地位。

  而這種身份的僧侶,應該被寺廟內部記錄,然後找妥處圓寂,是不應該被棄屍在這裡的……

  “去看看吧!”,

  陳智拿著燭台,對身邊的胖威搖了搖,

  “下面看你的本事了,那是你的老本行,給那屍體驗驗屍,看他到底是哪兒來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6 09:07
第八章:驗屍

  “得嘞!”,

  胖威聽到陳智的話後,倒也沒廢話,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那是一套鹿皮裹著的工具。

  胖威翻開第幾層之後,裡面露出了一套銀光閃閃的針具,那粗的就像是錐子一樣,細的就比繡花針還要小。

  胖威先掏出一根最粗的,在那乾屍的頭上翻了翻。

  那乾屍的年頭實在是太長了,那五佛冠都和頭骨長在了一起,而且骨骼十分的舒松,無論是頭還是身子,好像一碰就會立刻散架一樣。

  胖威小心翼翼的翻了一會兒,又把這屍體周身上下查了一遍。

  最後又掏出一根很細的長針,找到屍體的耳朵,順著耳朵縫紮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之後,胖威把銀針拿出來,看了看成色,轉回頭對陳智說。

  “沒毛病,這肯定是唐朝時候的屍首了,而且應該是唐早期的,所有的穿戴都對的上。

  而且這個人死之前沒受過苦,沒挨過餓,更沒中過毒,也就是沒經受過任何痛苦,自然死亡的。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也沒人逼迫拷打他。

  死因嘛,估計是天天呆在這裡不見天日,心情抑鬱而死的。

  我剛才看了,這傢伙的耳朵眼裡全是存了積年的香火,髮冠下面也有,沒有頭髮根著。

  活著的時候就燒香拜佛,看來是個真和尚,而且很可能是自小剃度的那種。

  他的衣服雖然現在黏的不像樣了,但從裡到外全都是上等貨,尤其是裡面的僧衣,那都精細的不得了,薄的跟蜻蜓膀兒一樣。

  而且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那是正宗的老蜜蠟,在那個年代也是價值連城的。

  我倒過些唐朝時的佛斗兒,好東西也見過不少,但那些斗裡僧人屍體上的屍穿戴,都沒他的好。

  而且我剛才注意到了,這袈裟的後脖領子上,有金絲縫的印章,那是唐朝時候宮廷針織初縫製做出來的袈裟。

  這種東西不會輕易賞人的,只能賞給皇上見過的人,看來這和尚連宮裡都是可以出入的。

  這傢伙活著的時候,身份絕對不一般,弄不好……,呵呵!”,

  胖威說完之後,滿臉笑的看了陳智一眼,

  “弄不好這位就是那個帶著猴哥,騎著白馬的傢伙……”

  “你懷疑這就是玄奘本人的屍體?”,

  陳智垂下眼睛,看著前方的那具乾屍,

  “正史記載……

  太宗正月初九日,玄奘病勢嚴重,至二月五日夜半圓寂,朝野達百萬餘人送葬者,將其靈骨歸葬白鹿原。

  唐總章二669年,朝廷為之改葬在大唐護國興教寺,唐肅宗還為舍利塔親題寫塔額“興教”二字。

  這些都是正史上的記載,這種大型事件的記錄一般都不會出錯,而且玄奘死時六十幾歲,也算是壽終正寢,這件事舉國皆知,很難隱瞞……

  而且即便是這段記載不屬實,以玄奘當時的身份,也不可能就這樣潦草的遺棄在地窖裡死去。”

  “嗨,你聽那些寫史書的瞎bb呢!”,

  胖威把自己的銀針仔細的收起來,放回自己的懷裡,

  “告訴你啊,我就在一些古墓裡親眼目睹過一些名留青史的大人物,那在史書上都厲害透了。

  結果死後呢?被大卸八塊兒直接扔在墓地裡了,各種淒慘的死法都有。

  我跟你說橙子,別看那幫子古人滿嘴仁義道德,其實很偽善滴滴。

  一邊放毒酒殺了你,一邊又給你歌功頌德,給你吃甜棗。

  切~~

  弄不好這位玄奘大師啊,後期不定被哪個徒子徒孫給害了,關在這裡,一直到死都沒出去。

  外面一架空棺材入的墳寢,這都沒準的事兒。”

  陳智聽著胖威的話,一直垂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的那具屍體。

  這的確是一個很不合常理的屍體。

  一個出家人,在寺廟裡穿著這麼如此貴重的服飾,卻死的這麼淒慘。

  最初的一代方丈,肯定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是他不去理會,就這樣任其自然,這太不合常理了……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最初的一代方丈是知道這個人是誰的,但是卻有一種原因,讓他不敢把這個人公諸於世,只能讓他秘密死在這裡。

  “嘻嘻~~~”,

  忽然間,一聲極為陰冷的笑聲從身後的黑暗傳過來,那笑聲極為陰森,讓人從骨子裡哆嗦了一下。

  三個人同時轉過頭,急切的向後面查看,只看到後面的黑暗中站著一個人影。

  那人站在黑暗中筆直筆直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大家不禁都嚇了一跳。這個人的聲音太輕了,簡直像幽靈一樣,就連鬼刀都沒有察覺到。

  而這個人頭部無法,身材消瘦修長,在黑暗中捻著一串佛珠,嘴上帶著明顯的笑容。

  “阿彌陀佛,施主果然回來了了。

  施主走的時候貧僧就說過,施主是重承諾之人,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黑暗中站著的人無疑就是旦玄法師,他捻著佛珠向前走了幾步,雙眼看向了桌子上的乾屍,

  “阿彌陀佛!

  這天法寺傳到我手裡,已經有幾百代了!

  這地宮裡的屍體,一直都是天法寺最大的秘密,除了當代方丈,沒人知道這屍體的身份。

  可是這1000年來,歷代方丈都看到了這句藏在暗室裡的屍體,但他們一代一代的死去,卻從來沒有人知道這屍體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人敢動他。

  時至今日,貧僧心生疑惑,已經不想再看著這個秘密而死去了。

  在此生活著的時候,貧僧一定要知道,這具從古時就傳下來的屍體,到底是誰…………”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6 09:07
第九章:戲言

  旦玄依然是初見時的那副樣子,他是個很年輕的僧侶,有一張清秀的臉龐,像女人般的杏仁眼,面色白淨,一身乾淨的僧袍,從上到下一塵不染。

  如果不是眉宇之間流露出的那股桀驁之氣,旁人絕不會想像出他是那個因為性情暴躁而出家的年輕人。

  “旦玄大師,好久不見了。”,

  陳智看到旦玄後,先是禮貌的說了一句,然後又去看他的鞋子。

  陳智他們這一路踩著那木頭樓梯下來,木梯糟粕,腳上滿是灰塵和木渣。

  而旦玄的鞋上卻一塵不染,就好像毫無重量的從上面飛下來的一樣。

  “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啊,施主!”,

  旦玄笑著走到陳智跟前,細細的打量陳智的臉,好像通過陳智的眼睛,就能看到他身上發生過的事情,

  “您的身份更加珍貴了。

  恭喜恭喜!

  看來這普天之下的神妙之物,已經盡在您掌握之中了!

  如今的您還能記得承諾,貧僧深為感動。”

  “哎呀,大師,我們就別打啞謎了好吧。”,

  胖威一直都對這個旦玄大師有些忌憚。

  一是因為這裡是佛門聖地,胖威有一點心虛,二就是這個玄旦與過去的方丈不同,看起來總是陰森森的。

  胖威雙手合十,對旦玄微微鞠了一躬,

  “大師,您這出場也太嚇人了,連點聲都沒有,看來走路不帶風是您的獨門絕技啊!

  您是得道高僧,我們都是些凡人,有啥事兒咱們就直接說吧!別拿我們逗悶子了。

  您讓我們查這個乾屍的身份,您說這上千年前的屍體上哪找身份去?而且當和尚的都六根清淨,連個後代也沒有。

  再說了,這麼幹也太沒必要了。

  也許這屍體背後根本就沒啥傳奇,也許就是哪個小和尚得罪了方丈老大,被換上了衣服扔進來的。

  恕我直言啊,咳咳~~,我看你就是想多了,您就不必再尋根究底了吧?”,

  胖威說完後乾咳了兩聲,看了看陳智,然後又看向了玄旦,

  “當然,您幫過我們的忙,我們也不會忘的。

  既然咱們欠你一個人情,您就找點別的事情讓咱們辦,多花點錢花點精力也無所謂,別再讓咱們查這具無名古屍了行嗎?”

  “呵呵,施主不要戲弄貧僧了,貧僧雖是出家人,但也知道高低深淺,普通的事,豈敢打擾姜氏的族長……”,

  旦玄法師微笑著捻著佛珠,看著胖威,

  “不過施主好眼力,剛才您驗屍說的那些話,貧僧在後面都聽見了。

  現在又何苦不認呢?

  說這屍體沒有疑惑的地方,施主您自己信嗎?

  就像施主您所懷疑的,貧僧也一直懷疑這屍體的真正出處,也許跟昔日的玄奘大師有關。

  即便不是他本人,也必有什麼關係。

  玄奘西遊,乃當世創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貧僧此生唯此願望,還請各位施主成全!”

  “你到底想要什麼?”,

  陳智抬起頭來看向旦玄,

  “你費了這麼大的周章,絕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

  即便是找到這具古屍的身份,這一切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並不認為一個人的好奇心,可以讓人對幾千年前的事情這麼痴狂。

  如果你想讓我幫你找出真相,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實目的嗎?”

  “呵呵”,旦玄平靜的笑了一下,白淨的臉,在黑暗中忽然更加的陰森了。

  “這也許就是貧僧的魔障吧,貧僧總想忘記,但卻不能忘記,所以對於這具屍體,貧僧也不敢不好奇……

  我想,幾位施主還是借一步說話吧,這種地方不宜久留,上去在貧僧的茶室中細談吧!

  貧僧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與各位施主……”

  “好好好~~,快走,快走,快走!”,

  這句話可真是合了胖威的心意。

  在這烏漆抹黑的石室裡。這個旦玄法師的臉白得就像個活鬼一樣,看著就讓人渾身發麻。

  而且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旦玄法師給人的感覺特別不舒服,尤其是在黑暗裡的時候,他那臉總是感覺不對勁,但也說不出哪裡不對。

  於是幾個人一路跟著旦玄法師重新返回了上面。

  他們依然順著那條木樓梯原道返回,這一路陳智都仔細的觀察過。

  這個旦玄走路的確非常的輕盈,踩在那些老舊的木梯之上沒有一點聲音。

  就這樣,他們被旦玄帶回了地上,進到了方丈專用的茶室內。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自從普航大師逝去之後,這屋子內多了一些裝飾的色彩。

  旦玄與普航大師並不一樣,他不會讓自己的茶室顯得太過樸素和單薄。

  這裡的牆上掛著一些佛教味很濃的裝飾物,這些裝飾物非常難得,有的是稱得上為國寶的佛珠及佛像。

  旦玄把他們三個讓到了茶室內,讓他們坐在矮桌前的蒲團上。

  他不急著說話,先坐下來給他們倒茶。

  旦玄的動作慢條斯理兒的,不緊不慢,好像這世界上所有的時間都是他的。

  胖威倒是急得不得了,這佛門的地方,讓他怎麼都不舒服。

  終於等到旦玄把茶倒完了,胖威剛要開口問。

  而這時,陳智卻收到了一個信息。

  那是一張直接通過網絡發過來的圖片,而當陳智在手機上看到這張圖片之後,臉忽然黑了下來。

  隨後他皺起眉毛,抬頭看向旦玄。

  “旦玄大師,我們還是不要玩這種沒有意義的把戲了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6 09:08
第十章:特別的血脈

  “旦玄方丈……”,

  陳智坐在椅子上,將手機放在桌子上調轉方向,推到旦玄面前。

  “我希望我們的溝通簡單直接一些,但您並沒準備跟我說實話啊!

  如果您需要我幫這個忙,還是坦誠些,我的時間不多,不會浪費時間去調查所有事情的真假。”

  “施主的意思是說,貧僧說謊了嗎?”,

  旦玄聽了陳智的話後,眼睛輕輕動了一下,然後垂下長長的睫毛,看著手機上的那些圖片。

  那是一張親子dna鑑定單,上面白紙黑字的鑑定了DNA匹配結果,這時就聽見陳智繼續說道,

  “你的身份並不真實,或者說你對外公佈的身份並不真實!

  你說你的父母雙亡,家庭富足,因為年少時性格暴躁,經常惹是生非,所以才出家為僧。

  但是這並不是事實……

  在現在社會,想拆穿這些簡單的謊言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我已經調查過了,你的dna跟你父母根本就匹配不上。

  而且你的出生記錄是假的,關於成長的所有的記錄都是假的。

  你這個人是硬被按進那個家庭裡的。

  那對夫婦根本就沒有孩子,你只是個冒名頂替的存在……”

  “鳩佔鵲巢!

  很簡單的生存辦法,施主您難道沒有聽說過嗎?”,

  旦玄淡笑著,雙手合十,捻動佛珠,

  “我的確不是那對夫妻的孩子,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是僧人。

  對於我們出家人來說,一入佛門,這些外面的事情都如過眼雲煙,都是虛幻,施主又為什麼認為我是在說謊呢?

  而且我隱瞞自己的出身,並非沒有緣由!”

  “我對你的故事沒興趣……” ,

  陳智垂著眼睛,掏出一支菸點上。

  胖威立刻扯了扯他的胳膊,意思是在這裡不能抽菸,但陳智卻不在乎,

  “我並不認為做假身份混入佛門的人,會是什麼有德行的出家人。

  我見過前任方丈普航大師,那才是值得尊重的得道高僧,看來你和他,並不是一樣的人。

  但我答應過你會幫你這個忙,我就會說到做到,至於你怎麼成為這裡的方丈?曾經住過些什麼,我都沒有興趣……

  現在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但是不要說謊話,不要讓我在分辨真假上浪費精力。”

  “失主急躁了,看來貧僧在你心中,已經是為了私利,而謀人性命的小人了……”,

  旦玄雙手合十,垂著眼睛,穩穩的端坐在蒲團上,那感覺就像是一尊放在蒲團上的石像一樣。

  “貧僧並非要與施主談及自己的身世,而是貧僧要求師傅幫的忙,就是和貧僧的身世有關呢!

  所以請施主耐下性子來,聽聽貧僧的故事……

  阿彌陀佛!”,

  玄旦端坐在那裡,唱誦佛號,

  “貧僧至今歲為止,皈依我佛門,已經108年了!”

  “啥?”,

  胖威在旁邊聽見之後,簡直驚訝得差點沒把眼睛瞪出來。

  他上下打量著玄旦那張年輕的臉,

  “這……

  大師……

  您這長得可真夠年輕的呀,您這是佛法無邊,卻修行在臉上了還是什麼的?”

  “呵呵~~

  施主認為這是修行。

  但貧僧認為,這算是罪孽,或是詛咒,或者隨便說它是什麼吧……”,

  旦玄雙目低垂的捻動著佛珠,

  “總之從我出生時起,我們家族就是這樣,一代又一代,永遠是一個人,永遠活在驚恐之中。

  我父親亡故時171歲,我祖父亡故時186歲,我們比正常人的年齡,高出過一倍以上。

  而且我們家永遠是一子單傳,沒出過女人,沒出過次子,而每一代長相都差不多,永遠是這張臉。

  用句你們現代人的詞語,叫什麼來的?

  哦,對了!

  就像是克隆一樣。”

  玄旦的臉色有些發白,似乎說出這些話對他來說並不容易,每吐出一個字都讓他極為痛苦,字字艱辛。

  “當然,就像我的父親一樣,我從沒見過我的母親。

  我猜想,她應該早就已經死了,怎麼死的我不知道,也不想追問。

  但我卻非常害怕我的父親,我害怕這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種感覺無法言喻!

  而我知道,他也同樣害怕我,應該也曾經像我一樣,害怕過我的祖父。

  我們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互相都很少說話,就那樣孤單的活著,相對無言的沉寂。”

  “父子相像很正常!”,

  陳智靠在椅子上,聲音很平靜,

  “生物的DNA本來就有延續性,延續的程度各有不同,只不過人類的DNA會在遺傳的時候,因為細節改變而改變面貌。

  當然,你們的壽命的確與普通人不同,但關於血緣和物種問題,我覺得你不必太過擔心。

  我現在就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世上並非只有人類這一種智慧型種族。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一切又與當時的玄奘西遊,甚至於辯機和高陽公主的醜聞有什麼關係?

  和那地下室的乾屍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懷疑,那乾屍和我的血緣有關!”,

  旦玄的臉色冰冷的就像是長白山中的積雪,他沉默了很久之後,繼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我大概是從15歲開始做夢的吧,也是從那時進了佛門……

  在此之前,我父親在很早就出家了,他說,我們家的人最終都會選擇這條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少做些噩夢。

  我當時並不理解這噩夢是什麼,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總是那樣的憂慮,而後來我才知道……

  我們家族的這種繁衍方式,並不是血脈延續,而是一種罪孽!

  那是我剛過完15歲生日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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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噩夢

  旦玄輕輕的聲音,聽起來飄飄渺渺,好像進入了他的回憶,

  “那時的我,已經開始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了,感覺自己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總是感受不到快樂,總是對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興趣。

  而最可怕的是,從那天開始,我每晚都會同做一個夢。

  在夢中,我一直在艱難的前進著,心中非常悲苦……

  我穿著一件很破敗的袈裟,手中捻著枯木的念珠,打著一雙赤足,走在滾燙的沙漠上。

  那沙漠上的沙礫是那樣的炎熱,讓我渾身猶如火燒一般,而我的喉嚨乾渴異常,疼痛欲裂,想要求一杯清水,但卻不能。

  我每次都在那恐怖的噩夢中痛苦掙扎,嚇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大汗淋漓。

  而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會高燒至四十幾度,瘋狂的喝水,才能緩過一口氣,就像真的是從大漠中,剛剛逃回命來一般。

  那個時候的我問我的父親,究竟會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噩夢。

  而我父親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不僅是他,他的父親,他父親的父親也全都不知道。

  但是他們卻總從自己的祖先那裡,流傳下一件東西,算是我們這一支血脈的出處吧……”

  旦玄說完之後,將手伸到了袈裟的內懷,取出了他一直放在懷中的東西……

  那是一個用細綢布精細包紮的長條物件兒,把外面的綢布打開之後,裡面露出來一段質地非常脆的絹紗。

  陳智見過這種東西,這種絹紗是唐朝時的東西。

  唐朝時的紡織技術,可以說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尤其是皇室所用的紗織品,那做工簡直是天造之物。

  傳說中楊貴妃的一隻襪子,可以套上七層,但依然可以能見到她腳後跟上的硃砂小痣。

  而這段絹紗卻是褪色的,而且因為年代久遠,現在基本已經快要破碎成渣滓了。

  旦玄十分小心翼翼的將這絹紗剝開,露出了裡面一隻黃金色的玉蝶。

  那玉碟呈長方形,只有貝殼大小,但卻用黃金羊脂玉嵌造而成。

  上面用老唐漢書刻了一些字,因為保存完好,現在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茲倍可考

  太宗文武聖皇帝十七女高陽公主之外子,備!

  無祿享,賜庶人位。“

  “外子?

  高陽公主?”,

  胖威立刻瞪大的雙眼,看向了旦玄:

  “哎喲,我的媽呀,,

  大師,您這來歷可夠霸氣的,鬧了半天,你是高陽公主的後人呢!”

  “施主說話太客氣了!”,

  旦玄微笑著看向胖威,雙手捻動著佛珠,

  “應該說,貧僧是高陽公主私生子的後人。”

  “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嗎?”,

  陳智抬起眼睛看向旦玄,

  “外子,就是非婚生的孩子,從皇族的記錄上來看,已經認定了你們這支血脈是私生子的後代。

  不會給你們任何名分和尊榮。

  但如果按照正史上記載,高陽公主和辯機大師有私情,而辯機大師最終被處以腰斬之刑,臨死之前都不能反抗。

  這些都證明,辯機大師應該是個普通的人類。

  高陽公主從此以後就被囚禁,再也無法與任何男人接觸,那這個私生的孩子,肯定是與他當時的姦夫留下來的。

  而從史料記載,辯機大師這一生從來沒有離開過中原,只是一副普通的人類皮囊,怎麼會留下你們這只不正常壽命的後代。

  如果這個姦夫不是辯機大師,那辯機大師是在替誰頂罪?

  最重要的是,讓這個德高望重,且前途似錦的青年僧侶心甘情願替罪的人,讓整個佛門都閉口不言的人,肯定不會是一個普通人了。

  你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查暗室裡那具乾屍的身份,而是想知道你的父系來源究竟是什麼對嗎?”

  “對!”,

  旦玄雙掌合十,對著陳智深深的鞠了一躬,

  “千年歲月滄海桑田,

  1300多年前的事情,早已經被掩入黃沙埋土。

  但我們的家族,卻依然在黑暗中延續下來,我們的孤獨和痛苦是你們難以想像的。

  因為不知道父系的來源,我們對姓氏很不重視,幾代中已經改過幾次姓了。

  鳩佔鵲巢,佔用他人身份保護自己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而為了。

  我們的內心中一直非常自卑,而且恥辱,似乎1000多年前私生子後代的名號,依然順著我們的血脈延續下來。

  我知道這樣很可笑,但卻永遠都無法擺脫。

  在20年前,我的父親去世了。

  我想我的壽命也還有幾十年了吧,死了便也罷了,這條命死不足惜。

  但我這一生有一件事不甘心,依然有一絲執念,到底我是誰的後代?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們一代代的如此與眾不同?

  難道我會是妖孽的後代嗎?這樣的妄想,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了。

  還有,我為何經常會夢到行走在那嚴酷的沙漠之中,那個手持佛珠,赤腳而行的人到底是誰?會是我真正的祖先嗎?

  貧僧這100年來,尋訪故今中外所有史料,知道玄奘西遊之時,曾經跋涉過西域廣闊沙漠,歷經千難萬險九死一生,而且傳說中見到了很多的妖魔鬼怪。

  我總是有一種無緣的揣測,當時的西行路上,沙漠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被記述下來……

  而最後,我想盡了辦法進入天法寺,成為這裡的方丈,終於進到這裡的暗室中,才看到了那具乾屍。

  當看到那具屍體時,我就知道,我一直以來懷疑的事情都是對的。

  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我知道,華夏大地上流傳的那場神話般的西遊之行,肯定隱藏著另一個真相。

  而這真相就隱藏在這具屍體之上,這其中,就包括我的身世之謎……”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6 09:08
第十一章:尋祖【為九天御神劍萬賞加更。】

  陳智聽了旦玄的這些話後,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掐掉香菸,用紙巾將菸頭包好放進了口袋中,

  “大師,不好意思。

  在下剛才冒犯了!

  大師的情況我已經瞭解了,但是您有沒有想過……”,

  陳智說到這裡時抬起眼睛,看著旦玄那張白森森的臉,開門見山的問道。

  那具乾屍也許真正的是玄奘大師的遺骨,而關於辯機和高陽公主的那件事……。

  我想您懂我的意思,您的的血脈,也許正是來源於此。”

  “想過!”,

  旦玄閉著眼睛捻動著佛珠,

  “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這些都是徒勞的想像。

  貧僧現在要的,是確定的事實,因為血脈這種東西,不能光靠想像。

  而且我也想過這個情況,如果我的來源真是玄奘大師的話,那他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嗎?

  怎麼會留下我這樣壽命不正常的後代!”

  “其實……”,

  陳智端起桌子上的茶,淡淡的品了一口,

  “其實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歷史上有很多有名的人物,都不是真正的人類!

  這其中就包括了著名的軍侯和將領,像這種事情,我已經見得太多了。

  玄奘西行的事情,我雖然沒有仔細研究過,但據我粗略知道的那些事情,這位玄奘法師絕不是普通人。

  他要不然就有異如常人的毅力,要不然,就乾脆不是人類。

  因為在唐朝那個時候,想要從京都步行到印度,實在是太艱難了,而且在當時戰亂的情況,所經歷的一切都有些過於艱險,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當然,倒不是說我懷疑他尋佛的誠意,相反,我對這位創下了奇蹟的大師是非常敬重的。

  無論他的身份如何,他永遠是佛家的聖者。

  反倒是您……”,

  陳智再次挑起眼睛,看向了玄旦,眼中閃出了一絲異樣的光澤。

  “我必須要確認您的目的。

  您如此想要追尋血脈,但確定了血源之後,您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我曾經聽過一種說法,說耶穌基督曾經其實有一支血脈傳下來,也就是在他之前的婚姻留下的血脈。

  那麼這支血脈就是真正宗教王室,在這支血脈的影響下,主教流會受到很大影響,全世界的信教者眾多,西歐社會也會有很大的動盪。

  所以這件事最終被掩蓋下來。

  這還只是西方宗教,如果在佛教領域中出現這種事,更是會激起千層浪。

  這個事實不會被人接受,不會被世俗接受,整個佛界也不會接受。

  我不敢妄議佛界的事情,但我想,玄奘大師千里迢迢把佛經取回大唐,這是一件讓無數人敬佩的驚世偉業。

  至於其他的事情,既然1000多年都沒有人去深究了,過去了的就過去了吧,沒有必要再翻出來。

  這件事,您認可嗎?”

  “施主您真是想多了!”,

  旦玄雙手合十,微微的躬身說道,

  “施主不必小看貧僧,貧僧雖然愚鈍,但也年過百歲。

  如果您活了100多年就知道了,其實所謂人世間的功名利祿,在我們心中已經翻不起一絲的波瀾。

  貧僧願在此處起誓,只想追求我族血脈來源的真相。

  之後不管結果如何,絕不會運用此血緣在佛界中挑起事端,興風作浪。

  一旦違誓,願入阿鼻地獄,天地不容!”

  旦玄說完之後便淡淡的誦了一聲佛號。

  “大師言重了!”,

  陳智也非常尊敬的雙手合十對旦玄施禮,

  “既然是這樣,那這件事您就交給我吧!

  這具屍體我要帶走,之後如果需要佛門一些隱秘的資料,我也會與大師聯繫。

  也許在特定的時候,我甚至需要在這暗室裡呆上一段時間,希望大師可以配合!”

  “當然沒有問題……”,

  旦玄依然閉著雙目捻著佛珠,

  “貧僧雖是出家之人,但佛門之事,貧僧還說的算數,自會為施主開方便之門。

  從此之後,天法寺大門願為施主大開,出入自由,一切就拜託施主了!”

  旦玄說完之後,再次雙手合十,對陳智一拜。

  但他卻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定定的坐在那裡,不再說話,那樣子似乎是要送客了。

  旦玄忽然冷漠的態度,讓胖威感到很尷尬,一時間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陳智則拍了拍他和鬼刀的肩膀,揮了一下手,意思是可以離開了。

  他們走出茶室之後,三個人都下意識的沒有說話。

  一直到走出大門,胖威才終於說出來了,

  “這個旦玄大師,我的天!

  求人辦事,最後就這態度啊,一言不合就不說話了,連送都不送一下,這就把我們晾在那了……”

  “不要指責他了!”,

  陳智回過頭,看了一眼那莊嚴肅穆的天法寺大門,

  “你沒有注意到嗎,其實從剛才開始,他吐字就已經變得很艱難了。

  你以為這些話,他是輕易就能夠說出口的?

  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這段血脈給他帶來的痛苦太深了,他剛才告訴我們的這些,估計是他們家族一千年來,從未告訴過別人的秘密。

  給他時間去緩解一下吧!”

  之後三個人便返了回去,他們並沒有離開西安,而是給老觔斗打了個電話。

  老觔斗當天就在西安為他們安排了一棟很大的房子,裡面應有盡有,房間很多,而且地處偏僻,獨門獨戶,有自己的院子。

  然後廖教授那邊很快就派過來了一些科研人員,帶來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以及叫不上名字的化學儀器。

  就這樣,他們在那棟房子裡搭成了一個臨時的研究室。

  很快,就有一些天法寺的工作人員在旦玄的秘密授意下,運來了一個大箱子。

  這個大箱子裡面充滿了防腐的香味。

  打開之後,看見裡面就是那具枯癟的乾屍。

  因為屍體年深月久,脂肪和肢體都已經連在桌子上了,所以就用了一口很大的箱子,連著桌子一起送到這裡來。

  而在之後的化學化驗中,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6 09:08
第十二章:第一步檢查結果

  從原理上來說,人體因為新陳代謝,所到的每一處地方都會留下痕跡,即便是年代久遠,也不可能完全消失。

  尤其在暗室那種封閉的地方,這種痕跡就更加難以消散了,只是細微的無法檢測出來而已。

  經過科研小組日夜不休的努力工作,很快就鑑定出一個初步的結果。

  首先是關於這具屍體的年代,和胖威所說的一樣,這具屍體的確屬於唐朝初期的,性別男。

  死前沒有受到任何外部傷害,沒有掙扎過,屬於自然死亡。

  而且從檢測的結果來看,這個人死之前筋骨已經有些固化,這證明,他當時在這張桌子前已經盤坐很長時間了,很可能是在打坐。

  而這個人到後期的時候,是完全趴在這張桌子上的,然後慢慢死去。

  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任何猶豫和掙扎,這是一個人心灰意冷的表現,也就是現在所說的抑鬱而死……

  除了這些結果外,有一件事情是意想不到的。

  經過數遍最精密的化學化驗,元素對比,最終結果表示。

  在這張桌子上留下生活痕跡最多的人,其實並不屬於這具屍體。

  也就是說,這具屍體死在這間暗室之前,還有一個人一直居住在這間暗室內,守在這張桌子前,或秉燈夜讀,或提筆寫繪,終年不見天日,最後留下了般般的痕跡……

  然而這些生物痕跡,都實在是太古老了,大部分的DNA鏈條都已經損壞。

  關於過去使用這桌子的那個人,只能判斷出他是人類,或者是接近於人類的生物,其他的,則是完全查不出來了。

  人類科技所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陳智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就要仰仗於非科學的力量,咒法了。

  咒法的內涵並不唯心,其實很接近於精妙科學。

  越複雜的咒法,其付出的代價就是越大,而且諸多限制,並不是像百寶囊一樣隨意取用。

  陳智無法將這具屍體復活,然後問他1000多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他可以運用一種叫透析的法術,把這屍體中的一些殘片取出,然後化成液體。

  陳智運用咒法把這些液體做特別的處理,然後滴入自己的眼睛或耳孔中。

  通過這個辦法,可以與屍體發生透析貼合,去親眼目睹1000多年前,這具屍體所經歷的情景,看他看到的人和事,聽他聽到的聲音~~

  這並不是一個輕鬆的過程,這種咒法十分的繁瑣,過程極其嚴謹。

  而將這些受過咒的汁液滴入到自己的眼睛中,會產生巨大的疼痛感,這種疼痛甚至會讓人的大腦休克,或者是失聲喊叫。

  不過陳智還是做了,而且一次一次的做下來,親眼目睹那些古老的片段。

  但讓人失望的是,折騰了兩天之後,他在這具屍體身上並沒有看到確定性的內容。

  因為屍體的年代實在太過久遠了,影像非常的恍惚,聲音大多聽不清。

  但是陳智在影像中看到了鼎盛時期的天法寺,那個時候的天法寺真的是香火旺盛,香客如雲,往來不斷。

  而當時唐朝民間百態的景象,也稱得上是曠世盛景,

  陳智看到,影像中的那些人穿的都是典型的唐時期的服裝,就和壁畫中的那些人物一模一樣。

  女人們都塗著厚厚的胭脂,頭上戴著誇張的頭飾,男人們則風姿瀟灑,手握摺扇。

  人群整體色彩豔麗,繁華似錦,目之所及都是川流不止的人群和虔誠的面容,看得出當時的唐朝人,對佛教無限的尊崇。

  通過這具屍體看到的,基本都是這些關於佛教活動的場景,而他本人則高高的坐在上面,俯視眾人,應該是高僧中的一員。

  除此之外,基本都是片段性的誦經場景,和普通的日常起居了。

  這個和尚有自己獨自的房間,經常會大段的抄寫佛經,並翻譯那些貝葉經文,看得出身份地位相當重要。

  但關於他具體的身份,甚至他是不是與玄奘,依然沒有辦法確定。

  在這個和尚的眼中,並沒有看到什麼偷情的記錄。

  即便是看見一些穿著豪華的貴婦,似乎也沒有在這個和尚的眼睛中留下太多的印象。

  在那些鶯聲燕語,五彩繽紛的華貴婦人中,陳智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性,大概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笑聲很尖,有些輕薄。

  唐朝時的人身材都不太高,而且女人們大多身體臃腫,袒胸露背,雙臉頰上塗滿了紅紅的胭脂,用現在的審美觀來看,的確算不得漂亮。

  但這個女人卻與眾不同,她長得很討喜,頭上戴著非常華麗的珠光寶釵,抹額有皇室的印記,氣質高傲,在那些貴婦中鶴立雞群,即便是滿臉的胭脂粉,也蓋不住她的天生麗質。

  她在那些女人中很驕傲,脖子一直高高的揚著,身後的侍女很多,看樣子,應該是個公主或者王妃似的人物。

  他與這個和尚也說過一些話語,但內容聽不清,但從那和尚的表現來看,似乎也不甚親近。

  就這樣,儘管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最後得到的結果,依舊為零。

  在這些工作的同時,陳智自然的也對旦玄所說的話做出了調查。

  雖然唐朝是很遙遠的時代,但是現在在全國各地,依然流下了很多唐朝皇室的陵墓,在那些棺槨中找到唐皇室的DNA並不是難事。

  這些研究人員的技術都是最高端的,他們把這些古老的DNA抽絲撥繭般的一點點的還原,最後匹配成組,與旦玄的DNA相比照。

  得出的結果是,旦玄果然沒有說謊,他的DNA中的確有皇室的血脈,雖然歷經幾代傳承了,已經非常微薄,但他是大唐皇室的後人,這一點絕不會有錯。

  而這些專家通過不懈的努力後,又做成了另一件事情。

  他們恢復了這具乾屍的DNA鏈條,也與旦玄進行比對。

  最後結果表明,這具乾屍與旦玄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匹配性為零。

  也就是說,關於這具屍體的猜想,被徹底的否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6 09:08
第十三章:透析之術

  在確認了這具乾屍與旦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之後,陳智第一時間把這個結果告訴給他。

  旦玄明顯有些失望,但他做出的反應很平淡,依然沒有說出想了結的話。

  陳智知道,這具乾屍其實並不是旦玄真正的目的,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他的血脈到底來自於哪裡?

  也就是在1000多年前的唐太宗時期,和高陽公主生下私生子的人,到底是誰?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探索,那些在屍體上看到的片古場景,也催發起陳智的好奇心。

  唐朝實在是非常特別的一個朝代,地域寬廣,豐足富饒,全天下的奇幻之妙都盡在長安,引萬國來歸,人民的臉上都洋溢著盛世自信的感覺。

  其實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陳智從沒有懷疑過這乾屍的身份,穿著如此高貴的服裝,幽閉這密室裡,其身份可想而知。

  然而現在檢測的結果,已經將他們過去一切的設想全都打破了。

  看來這1000年前,這佛門聖地天法寺中的確發生了一段故事,但這個故事和這具屍體沒有什麼關係。

  他當時扮演的角色,只是一個旁觀者。

  之後的時間裡,陳智將所有的時間都放在透析這個旁觀者的身上。

  這位旁觀者是一位非常嚴謹的僧侶,起息定時,自律有序,眼睛中看到的以及手中所觸摸到的,都在出家人的道德規範之內。

  對於其餘的事情,可以說是不甚關心。

  陳智讓工作人員把這具乾屍的眼睛處和手指處特別的處理了一下,然後將這兩處的物質化成大量液體,然後一滴滴的滴入自己的眼睛中。

  當然,這個過程的痛苦是普通人難以承受的,但是在一次次痛苦的嘗試中,他看到的影像也更加的清晰了,而這些影像似乎是隱藏在他記憶深處的。

  在這些影像中,他再次看到了那個盛裝的女人,那個盛裝的女人正在和他說話,似乎在求他什麼事情。

  但是那女人沒有親暱的表現,這種關係是一眼能夠看得出來的。

  在之後的片段中,已經可以確定那女人就是高陽公主。

  因為她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女,非常的慌張,不停的用古語呼喚她,語言中提到的,是十七公主的字眼……

  那女人很年輕,也很活潑,臉上有種不可一世的驕傲感,似乎感覺任何男人都會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在之後旁觀者的視野中,能經常見到這女人守在寺廟正廳外面,掂腳向裡面探望。

  年輕女人很容易將自己的心思寫在臉上,這女人臉上滿是期待的表情,而且充滿了景仰和愛慕。

  好像在等這寺廟中某個人出來,然後看上一眼便滿足了。

  從這種景象上來看,陳智基本可以判斷,她是在等她的心上人,這個人在當時的身份極其貴重,貴重到會讓一個公主產生崇拜的心理。

  但是這種情愫是完全不被世俗允許的,所以那個侍女會那麼的快慌張。

  而在之後的一個片段影像中,陳智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這個作為旁觀者的和尚,後來與高陽公主私下見過一面。

  當時是在深夜裡,周圍很暗,旁觀者當時非常的慌張,雙手一直在顫抖。

  但是他們當時並不是在約會,而是遞給高陽公主一本冊子,以及一掛手持佛珠。

  那佛珠的個頭比普通的大一些,是普通的木料所做,上面滿是斑斕非常殘破,似乎歷經了很多滄桑。

  高陽公主收到這些信物的時候,明顯非常高興,屈身下彎對旁觀者施禮,然後口中說出了一句話……

  這句話似乎很重要,但陳智此時卻聽不清。

  在兩人分別之前,陳智在那冊子上看到了一行字跡清淡的手寫書目,《大唐西行考錄》

  再後來,這位高陽公主又與旁觀者見面了。

  這次見面的目的,是把那本《大唐西行考錄》還給旁觀者,讓他轉交給另一個人。

  當時高陽公主面色緋紅,對旁觀者竊竊私語,緊張的交代了很多事情。

  當時的旁觀者明顯非常為難,匆匆忙忙的便回去了。

  回到內廷後,他將這本《大唐西行考錄》翻開。

  發現裡面全是字跡,看來公主已經將這本書反反覆覆看過無數遍了,每一個地方作了標註,寫出自己的想法。

  而在這本冊子的最後一頁上,寫了幾行小字,字跡娟秀,但模模糊糊的卻看不清楚。

  不過這些小字似乎非常的不妥,旁觀者當時非常慌張,急衝沖的將書合上,隨後在屋裡四處徘徊。

  最後,旁觀者撐起一盞燭燈,向天法寺的地宮走去。

  這也是陳智第一次在影像中,看到唐朝時期的天法寺地宮。

  看來從那時起,天法寺的地宮就是存在的。

  那時的那些螺旋形木梯,還沒現在有這麼破舊,一層疊著一層,向下蔓延,閃著那個年代特有的木漆光澤。

  而往下走時,會看見一些毛皮,鋪在縫隙處。

  這個旁觀者舉著燭燈,小心翼翼的沿著木梯向下走著,邊走身體邊不自主的顫抖著,明顯看得出來,他當時非常害怕。

  而最後,他終於走到了地宮最下端的暗室中,走到了那個圓桌的旁邊。

  而在那裡坐著一個人,這個人身上披著袈裟,手上拿著毛筆,正在抄寫。

  但這個人的面孔卻看不清楚,他一直在輕輕的咳嗽著,似乎身體非常虛弱。

  旁觀者非常為難的將那本《大唐西行考錄》遞給這個人,並把最後一頁那些小字指給他看。

  那個人一直咳嗽著,看著那些高陽公主留下的字跡,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旁觀者一直鞠躬拿著書,一動也不敢動,態度非常謙卑。

  看得出旁觀者對這個人也是非常尊重的,視他為前輩先師。

  這個人一直沉默不語,並不停的咳嗽著,最後將那本書接了下來,揮揮手,示意旁觀者可以走了。

  旁觀者似乎很無奈,隨後便離開了地宮。

  但在他離開的最後一秒,藉著微弱的燭光,陳智看到那個人的手腕。

  那是一隻皮膚發黑的手腕,似乎被風吹打的很嚴重,身上的僧袍都非常破舊。

  他手上拿著毛筆,似乎正在寫信。

  雖然看不清楚全文,但是卻能清晰的看到他筆下的一段文字,

  “敬以王兄,麹文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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