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生存] 詭神塚 作者:焚天孔雀(已完成)

 
Babcorn 2017-10-31 20:37:3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0 640632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1 02:07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天懲

  「你,想反我?」,

  陳智的聲音在空中轟隆作響,帶著天上的風雲變幻,如同天雷在世。

  與此同時,天懲那密佈的法術空間,在空中逐漸散顯露出力量。

  這一次的天懲與剛才不同,這法術好像被注入了生命一樣,非常有靈活性。

  它們在空中電閃雷鳴,噼啪作響,同時附加在陳智的身上,散著宏偉的光芒!!

  與其說這些光芒是陳智的,不如說是神皇的。

  現在的陳智,更應該用神皇來稱謂。

  「不不不~~」,

  下面的冥後忽然間完全變化了態度。

  神靈真的是一個非常現實的生物種族,實力決定的他們一切。

  而身份則代表了上下尊卑,低一等,便等於奴隸一樣的存在。

  現在下方那個不可一世的冥後,就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普通女人一樣,驚慌的亂了分寸,

  「神皇息怒,下神豈敢。

  神皇息怒啊!!!

  下神大罪,請神皇憐憫~~」

  這冥後似乎有強大的預感,知道自己要遭受什麼了,她沒有太多解釋,便立刻開始求饒起來。

  「下神與神皇本出一族,先夫對神族有功!!

  下神豈敢不敬神皇。

  請神皇念下神無知昏聵,饒神婦一條性命啊。

  救命啊!!!!

  饒命啊!!!!!」,

  這冥後像瘋了一般的呼喊,那憐憫的聲音與剛才那種恐怖生物完全行出兩折,簡直無法相信這是剛才冥後說出來的話。

  然而這可憐兮兮的樣子,並沒有獲得陳智的同情……

  陳智此時非常憤怒,這種憤怒不知道從何來的。

  他根本不在乎剛才所擔心的任何事情。

  但是……,他決不容忍這天地間有任何反對他的力量。

  任何反對他的,不敬於他的,甚至膽敢對他翻一下眼睛,都是通天的罪過,都是逆天大罪。

  「孽障!!

  死吧!!!」,

  陳智雷霆震怒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後,不再給冥後任何解釋的機會了。

  他雙手作出法印,一瞬間天空的密雷匯聚在一起,凝聚成一股極為強大的閃電。

  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閃電瀑布一樣。

  陳智將雙手舉起,對準了下方的冥後。

  轟隆隆隆~~,那萬丈雷電從他的法印中貫穿而下。

  如一道從天上墜下來的利刃,正紮在下方冥後的身體上。

  「劈咔!!!」

  那強大的劈咔聲,瞬間讓天地震撼了。

  所有人的眼前瞬間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很多武士都昏厥了過去。

  鬼刀和阿索他們跳出了好遠才能保持清醒!!

  只能看見那從空中劈下來的雷電粗壯的無與倫比!!

  而且不只是一擊。

  隨之後,無數道雷電霹靂隨之而下,一層接著一層,一片接著一片。

  根本讓下面的生物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那破壞力實在是太驚人了,一瞬間整個長白山上,萬丈雷鳴。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沒有一個人的眼睛是可以看得見的,也沒有一個人的耳朵能聽到任何聲音……

  包括那些善於遁地術的半神,都被活生生的震出地面,暈死過去。

  在無數的電閃雷鳴和天地撞擊之後,天懲的威力才終於結束。

  而現在只見到各處一團團漿糊,山上的泥石竟然被霹打成糊狀。

  雷電的焦糊氣味四射,而冥後那巨大的身體已經被劈的四分五裂,身體各塊飛到了四處。

  鬼刀是最快站起來的,他先定了定神,讓自己的視力和聽力恢復。

  隨後就跳了進去,手起刀落,找到冥後的身體碎塊兒,斬成碎末。

  隨後阿索等幾個紅帶武士也跳了進去,將其他肉塊盡數斬碎~~

  瞬間的勝利之後,白鳳仙也跳出戰鬥圈外,再次化成人形的時候,她的頭髮已經全部變白,滿臉的皺紋,看來剛才的戰鬥,讓她心力交瘁。

  而這時卻有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那就是冥後雖然被切碎了,但地上的鬼火卻並沒有被控制,他們依然向外面蔓延。

  依然準備屠滅人間!

  所有人都不敢碰鬼火,那東西一碰就會化成灰燼~~

  現在唯一能控制鬼火的只有天上的陳智了!

  可奇怪的是,陳智一直愣在那裡,他似乎並不在意鬼火的事情,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想要鬼火熄滅。

  還有……,與其說那是陳智,不如說那就是神皇了。

  「礙事的東西沒有了!!

  很好!!」,

  神皇的心中默默唸著,全部用神文思考,而人類的語言,竟然記不太清了。

  陳智不知道現在說話的是真實的自己,還是長久以來一直徘徊在腦中的那個聲音。

  總之現在的他,完全不同了。

  「礙事的東西除掉了,以後沒有人敢反抗我,這很好。

  惹怒我的任何東西,都要除掉。

  我讓他們變成焦炭!哈哈,有趣!!

  哎呀~~,還是很餓的!」

  這是在神皇腦海中忽然出現的一個奇怪的意識:

  「哪裡有食物呢?

  出去看看吧。

  這個世界真的無趣,讓它先燃燒吧,然後再出去看看有什麼可吃的!!」

  「不對」,陳智這時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激烈的反抗,在自己腦中大聲的呼喊著,

  「你忘了你最終的目的了嗎?

  你是姜氏的族長,你叫陳智。

  下面是你的朋友,快點救他們。」

  「朋友?哪裡有?」,

  神皇略略的低下了頭,看向了腳下所有的一切。

  而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腳下的那些,不再是西岐眾人,不再是鮑平;鬼刀,不再是他記憶中的朋友。

  而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黑點兒,就像是……,螻蟻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1 02:07
第五百一十六章: 巨變

  「那些是什麼東西?」

  此時在神皇的腦海中,似乎已經沒有原本那個陳智說話的餘地了,他不想聽從陳智的意見,

  「那裡哪有什麼朋友,無非都是些小螞蟻罷了!!

  而且很多又很煩,不如不去管他們了!!」

  「不對!」,

  陳智僅存的意識,在不停的爭取話語權:

  「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回憶一下那些名字。

  他們的確都是你的朋友,不能拋下他們!!」

  「什麼名字?」,

  神皇努力的去想著,但的確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人類這種東西長得都差不多,壽命又短,無甚能力,還要什麼名字?

  他們叫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

  頭痛啊,真的頭痛,去想這些做什麼!

  不如把這些麻煩的東西,都掃清吧!!」,

  神皇隨意的向下一揮,忽然間萬千雷電向地上擊去,噼噼~~啪啪~~的砸在西岐武士的圈子裡。

  這些武士們都非常機敏,看見天雷落下來後,快速的飛開了,沒有傷亡。

  但大家都驚恐的向上望著,難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剛才還在保護他們的陳智,竟然忽然會攻擊他們。

  「快住手,你在幹什麼?」

  陳智的意識,在瘋狂的呼喊著,事實上,他的確也記不起下面那些人的名字了。

  別說是那些人的名字,現在就是他們的那一張張的面孔也變得很模糊,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但是他卻清楚的記著一件事,那就是下面有他的生死兄弟。

  他們曾經一起同生共死,滾刀山火海,生死相依。

  那種感情是刻在靈魂裡的,無論如何都忘不了。

  雖然那些人此時在陳智的大腦裡越來越模糊,又或者說真的變成了一個個的小螞蟻。

  但如果那些小螞蟻不存在了,陳智寧願去死。

  「不要再糾結這些啦!」,

  神皇似乎還不適合自己現在的大腦,覺得很嘈雜,感覺在跟兩個不同的意識打仗。

  「你總記掛著那些螞蟻,不如放些天雷下去,驅散他們,之後就生死由他們了!!

  至於外面的世界,還是太吵鬧了。

  不如讓地府的鬼火去將外面洗乾淨,然後我們再出去,尋些吃的東西可好?

  的確是太餓了,還想這些做什麼呢?」

  「胡說,不對!

  絕不能放鬼火出去!!

  你可還知道你是誰嗎?」,

  陳智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弱,聲音越來越小。

  他瘋狂的去呼叫自己的身體,希望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身體。

  而他立刻發現,現在的這副身體完全不再聽從於他,甚至希望把他從自己的意識中碾壓掉。

  最後神皇決定道,

  「太吵了,你還是別說話了吧,不然就睡吧!!

  我們只需略等一下,便可以出去找些東西充飢。

  這世界也是雜亂的很,之後我們想想怎麼重塑它……」

  神皇緩緩說出這些話後,似乎最後的耐心也用完了。

  伸出兩隻手的在空中作出法印,那意思非常明白,他要把天懲完完全全的釋放到這長白山頂上。

  到那個時候,這下方所有的西岐人,所有的半神和神靈,哪怕是仙人谷裡的玄臨,全要死去。

  整個長白山,將一息全無。

  下面的白鳳仙最先發現危險信號,她快速的變成巨大的狐體,吼叫著讓烏甲將她被擊昏的兒子放到背上,要帶逃離這危險地帶。

  但是其他人不行,尤其是西岐人,他們是無法脫離的。

  而這時神皇體內那陳智的意識,忽然變得堅強起來。

  那是一種不生即死的堅強,在他還能夠存在的時候,要控制這具身體,

  「你滾出去!!」,

  陳智忽然在自己的腦海中瘋狂的咆哮道。

  隨後又立刻意識到,這神皮不能留了……

  陳智隨後用自己僅存的意識做下了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就是一把抓住自己臉上的皮肉,呲啦啦的撕了下來。

  那一刻,外面的空氣忽然透了進來,陳智的大腦開始變得清晰,過去所有的一切記憶全都恢復了。

  他想起了過去所有的一切,西岐王城,鮑平,鬼刀,胖威,還有姬盈~~

  這些鮮活的面孔,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這時他再去看自己的手,只見他扯下了一層充滿陽光的透明物質,就像是一層透明膜一樣。

  他將罩住自己頭的那部分神皮,硬生生的撕下來了。

  「你這蠢才!

  你不是神皇了!!」,

  陳智腦中的另一個聲音,聲嘶力竭的吼了一聲,隨後便徹底的消失了。

  之後陳智的這個身體便開始漸漸的脫變,三個眼瞳開始緩緩的褪去。

  在最後一刻,陳智用最後的神皇力量,指揮地上的鬼火,逆轉方向,全部回到了地下……

  而與此同時,陳智也從空中墜落下來。

  烏甲和那些會遁地術的半神眼疾手快,看見陳智掉下來之後,立刻冒著危險來接。

  陳智剛才飛得太高了,此時墜落下來,重地會非常大。

  這些半神們一個接一個的排成一個平面,變成軟綿綿的墊板,將陳智的身體接住。

  這樣陳智才沒有被摔死。

  陳智落下來之後,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大家看到陳智依然活著非常興奮,很多武士都喜極而泣,在大山中豪邁的狂笑起來。

  的確,這是一次史歌般的戰爭!!

  而人類再一次獲勝了!!

  在這樣懸殊的力量差距下,在這樣艱難的局面下,人類再此獲勝了。

  5000年前的奇蹟,今天重演了。

  看來最終,人類沒有自己想的那麼不堪~~

  白鳳仙此時已經變得白髮蒼蒼,老態龍鍾了,她化成人形,蹣跚著走過來看了陳智一眼。

  用枯樹枝般的手握了握陳智的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便扶著虎乸從地下離開了。

  而在白鳳仙走後,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卻出現了。

  那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用枯樹枝般的手握了握陳智的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便扶著虎乸從地下離開了。

  而在白鳳仙走後,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卻出現了。

  那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5 19:12
第五百一十七章: 天道所向

  沒有想到,剛才已經被切成碎末的冥後,竟然在大家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復生了。

  這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剛才冥後龐大的身體,已經被天懲劈的四分五裂。

  那些大塊兒的肢體分散到各處後,已經被鬼刀等紅帶武士斬成粉末,那些濃裝的血肉已經順著泥土滲到地下。

  從理論上來說,她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復活的機會了。

  但是現在,這個奇蹟竟然出現了!!!

  在剛才的時間裡,因為陳智一時恍惚,大家都在注意天上的神皇,躲避他的天雷。

  沒有人注意到地上那些被切碎的肉末竟然重新凝結起來,緩緩聚集成人形。

  而在陳智從天上下來之後,冥後身體緩緩動了起來……

  那身體實在太可怕了,大小已經和普通人類女人差不多了。

  八個爪子也不見了,只有一個渾身燙黑的身體,看起來就像是被雷劈焦的屍體一樣。

  她明顯已經沒有一絲力量了,連動起來都非常艱難,每動一下身上就會掉下很多黑色的粉末。

  她沒有頭髮,臉部漆黑,甚至都看不清楚五官,但陳智記得這熟悉的身體,這嬌小的外形,其實就是秦月陽的肉身!

  那身體想從地面上站起來,但努力了兩次都沒有成功。

  最後便緩緩的向這裡爬著,雖然動作緩慢,非常艱難,但是她卻依然徑直的向這邊爬著,完全不畏懼西岐眾人和陳智。

  最後逐漸靠近陳智的時候,那渾身炭黑的冥後竟然笑了出來,露出了一排尖銳且發著寒光的牙齒,極其古怪。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覺得很意外吧,姜家的小庶子,我還活著!!

  知道我為什麼沒死嗎?」,冥後說到這裡的時候非常的興奮,最後竟然挺起了上半身,十分驕傲的用神文吼道,

  「因為……,天道在我這裡!!!

  你們才是逆天的人。

  娃哈哈哈哈!」

  隨著冥後最後狂暴的笑聲,滿天的霧氣都開始驅散了。

  這天地本是由那孩子用法術畫出來的,雖然掛在天上的是月亮,事實上外面確實正當午時。

  而這時候,竟然有一縷陽光透過法術天空,照到了冥後的身上,好像在保護她一樣。

  那陽光是很顯眼的,將整個冥後的身體罩了下來,那感覺非常的奇妙,好像這看不見摸不著的天道忽然變成了實體,真的是傾向於冥後的。

  「看到了吧?

  你殺不死我,嘰嘰嘰嘰!

  你們人類,但就不配統治這世界!!」,

  冥後的笑聲越來越恐怖了,隨後開始復仇般的狠狠磨牙:

  「即便我現在已經無法作為了,但我有的是壽命,我還可以再等等。

  我會鑽到土裡面,等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直到你都已經死去,我還會回來,找你們西岐人算賬。

  嘰嘰嘰嘰,到時候,我會讓地獄的火焰將這世界整個燒成焦炭,寸草不生。

  讓地府的鬼名,把你們西岐人圈養起來,生吞你們的子嗣,活烹你們的後代。

  等著吧!!最終的勝利者,還是我。

  哈哈哈哈哈~~~」

  冥後狂笑著,開始向反方向爬去。

  她前面的土地像是收到命令一樣,開始變得軟膩,像兩側退開,變成一條通向地底的路。

  因為這裡已經是地下很深的位置了,所以沒多久,所有人就看見,在那路的盡頭,出現出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景象。

  那對宏偉的青銅巨門,就在這洞下方。

  那青銅門前方已經被虎乸砸的面目全非,但那對大門依然聳立在那裡,巍峨莊嚴,好像預示著背後的酆都鬼城,永世不滅。

  冥後拖著被雷擊糊的身體,開始向那邊爬去。

  如果她這一次回到青銅門後,那西岐就再也奈何不了她。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會再從泥土中鑽出來,露出她已經復甦的冥後身體,帶著萬千鬼火展露她的力量。

  到那個時候,還有誰能去對付她呢?

  她會永遠變成這個世界的噩夢!!!

  「我看……,就不必再回來了吧!」,

  忽然間,鮑平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武士們自然的向旁邊撤開,露出一條路。

  鮑平從後面走了出來!!

  剛才的戰役,鮑平一直在安全的地方默默的注視著,而現在,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來送冥後最後一程了。

  「如果沒了肉體,又何必再回來呢?

  所以還是算了吧!」

  鮑平風輕雲淡的說著,然後隨意的抽出自己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隨後他的動脈被割斷,鮮血大量的流了出來,「滴滴~~嗒嗒~~」的流在了地上。

  「那女人還恨我嗎?

  既然這麼恨我,就帶我一起走吧,這樣就該原諒了吧!」

  鮑平說完之後向冥後走去,他手腕割得很深,開始大量的流出鮮血,在地上流出了一道鮮紅的血線。

  而這時,陳智立刻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情,他非常奇怪的是,周圍的武士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解勸。

  竟然漠視著這荒唐的事情,去發生。

  陳智掙紮著站了起來,向前方踉踉蹌蹌的跑去,一把抓住鮑平的手臂:

  「你要幹什麼?你是瘋了不成,

  早覺得你不對勁,沒想到你真的這麼荒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是唯一的辦法,我早就已經決定了。」,

  鮑平甚至沒有回頭看陳智一眼,就那樣背對著他說著,

  「明智的放棄,勝過盲目的執著。

  這一次,我就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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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9-8-25 19:13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天道轉向

  鮑平裡面穿的本來就是素稿,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的素稿非常白,配上他手腕上流出的鮮血,白的耀目。

  好像這天地萬物哪怕長白山的白雪,都沒有他這身素稿乾淨。

  但是他割腕的鮮血,卻是真實的流著,嘩啦啦~~,傷口越來越大,新鮮的血液在地上形成一道鮮豔的紅痕。

  「你瘋了,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我現在不想跟你談這個……」,

  陳智抓住鮑平的手沒有任何想放開的意思,

  「你想沒想過,你即便是決心想走,有我在這裡,你也走不了。

  不要逼我!!

  你是想讓我在眾人面前用法術把你捆綁起來嗎?」

  陳智說完之後,一咬牙便運出萬千氣流向鮑平飛去。

  即便陳智現在已經身負重傷了,但想用法術定主鮑平,還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那密密麻麻極細的氣流線,像一條條小蛇一樣向鮑平飛去,瞬間就可以將他捆綁拖走。

  可這時,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只見阿索忽然從後方飛了過來,一把按住了陳智的肩膀。

  那一刻,陳智所有的法力,就像是融入大海的水滴一樣,瞬間化開,什麼都看不見了!

  陳智立刻轉過頭去,只見阿索的手腕上,帶著那隻他剛剛交還給鮑平的法環。

  這只法環可以限制陳智所有的力量,也就是說,現在陳智這位姜氏族長,就是一個普通人了。

  所有西岐人都靜靜的站在那裡,好像一個個面無表情的雕塑一樣。

  那種感覺很奇怪,沒有人相勸,也沒有人挽留。

  好像所有人都瞬間失去了感情,瞬間凝固了,現場,只有陳智一個活人。

  而這時,就聽見鮑平的聲音再次想起來。

  「西岐人聽令,我今日走後,所有的權力都落在姜氏族長身上。

  下一任首領由他決定,他說是誰,便是誰!!其他人不得干涉!!

  西岐人記住,永遠不可以忘記我們的歷史。

  我們和外面那些人類不同,他們可以忘記一切,輕鬆的活下去。

  但我們不行,我們要記住我們的歷史。

  記住仇恨,記住朋友,記住鮮血,記住今天的一切來之不易,一定要狠狠的記著,不可忘記。

  因為忘記歷史……,就等於背叛。」

  「是!」,武士們齊刷刷的應命著,聲音依然剛毅。

  他們的臉依然冷冰冰的,站在最前排的鬼刀,渾身上下已經被鮮血糊滿了,但他也和其他人一樣站在那裡,沒有表示反對,沒有出來勸留一句。

  鮑平說完這些話之後,依然沒有轉回身來。

  他直接便向冥後走去。

  冥後剛才明顯是不怕的,但現在看到鮑平的行為幾乎嚇傻了。

  隨後她身體激烈的顫動,大量黑色的渣滓從她的身體上掉落下來,她怒吼著,向逃命似的拚命向回爬去,想快速的鑽到土裡去。

  但是她的身體因為被天懲重創,已經無法爬的太快了。

  這時只見鮑平走到她面前,一把扯起她焦黑的身體,向上一甩,像扛麻袋一樣扛在了肩膀上。

  「你剛才的說法很有意思!!

  你說天道在你的那裡!

  可我卻說,這天道向來只是垂青強者。

  現在你要死了,西岐變成了強者,我看這天道,也該換個方向了~~」

  「你這混賬,低賤的人類,啊~~」,冥後這時候是真的害怕了,就算是剛才神皇降臨,天懲劈下來,她也沒有害怕到這個程度。

  那是一種真正面臨死亡的害怕,她似乎知道從此以後,她真的要徹底消失了。

  她隨後開始破口大罵,後來甚至開始用酆都鬼民的語言罵了,罵的什麼大家也聽不懂,裡面帶了很多哭腔。

  而這時候,那所謂的天道真的開始變化了……

  只見剛才還照耀冥後的那束陽光,忽然間轉動了一下方向,照在了陳智的身上。

  那一刻,那陽光光彩奪目,溫暖宜人,仿若天降神物,將陳智整個身體包裹,隨後蔓延到所有西岐人的身上,光澤閃爍,神聖無比。

  那一刻,天道傾向了人類。

  「怎麼樣?看到了嗎?」,鮑平一邊走著,一邊對扛在肩膀上的冥後,

  「看來在變強之後,連天道都會對我們和顏悅色!!

  你就安心走吧!!

  這世界已經沒你的位置了!!」

  「你們瘋了嗎?

  快拉他回來……」,

  陳智這時是所有人中,唯一像正常人的一個,他要將鮑平拉回來。

  但沒有了法術,他已經無所作為,此時的陳智,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自己如此軟弱。

  他想去勸服阿索,但是發現阿索的臉冷的像冰塊兒一樣,不管他怎麼拉扯都不說話。

  不僅是他,就連鬼刀,所有的西岐武士全都面若冰霜,那感覺真的無法描述。

  好像此時世界上,只有陳智一個人還有鮮活的感情和生命。

  陳智看所有人都指不上了,只得自己向前方跑去,最後從後面一把抱住了鮑平,隨後眼淚流了下來。

  「你這是在怪我無能啊!!

  別這麼幹,給我一點兒時間。

  相信我,我能行的,別信她的鬼話!

  我自然有辦法把她永遠圈禁到酆都鬼城去,讓她永遠出不來。

  我還會再想辦法,找我父親用一些人類科技的方法。

  總是有方法的,別死,別走這條絕路……」

  陳智一時間言語混亂,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去勸說鮑平了。

  而鮑平卻依然沒有回頭看他,面對陳智的拉扯,只是用力的一甩身。

  鮑平的體能是很好的,而陳智此時已經身負重傷,根本無力支撐,很輕鬆就被甩開了。

  將陳智甩了出去之後,鮑平繼續扛著冥後向裡面走去,而地上流出的鮮血,已經有很大的量。

  用不了多久,估計在鮑平走進青銅門之後,他就會失血而亡。

  而這時,天空開始莫名的下起冰雹來。

  這些冰雹亮晶晶的,很硬,像鐵一樣,「噼噼~~啪啪~~」的打在人臉上,非常疼。

  而這個時候,只見所有西岐武士全都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他們不像以往只是單膝跪地,而是雙膝跪倒,以頭叩地。

  以最大的敬意,目送這位真正的西岐首領,前往黃泉……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5 19:13
第五百一十九章: 最終結

  這是一條向地下深處的路,也可以說是一條很深的泥土洞道。

  在鮑平扛著冥後走進那條嚮往地下深處的路時,路旁邊兩側的泥土就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蠕動起來。

  隨著鮑平和冥後走進去,那洞道兩側的泥土也開始快速的粘合起來,那意思,是要開始封閉了。

  在這個過程中,陳智一直在努力的阻止鮑平,他悲痛哭喊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下來,聲嘶力竭的喊叫傷了嗓子,讓他最後已經喊不出聲音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所有西岐人都是默不作聲的,他們跪在風雨中,像是永遠不會被撼動的雕塑一樣。

  阿索在後面單手按住陳智的肩膀,將他死死的定在那裡,讓他無法再去拉扯鮑平。

  就這樣,在所有西岐武士的跪送下,陳智眼睜睜的看著鮑平向地深處走去,走上了黃泉路!!

  最後那些泥土逐漸的聯合,最終封住了洞口!!

  而鮑平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

  天空中那亮晶晶的冰雹,變得越來越少了。

  而很快長白山獨有的寒風吹起來,那些冰雹藉著風勢變成了鵝毛大雪,一大團一大團的,將所有的視線全部覆蓋,將剛才這裡發生的一切痕跡也覆蓋了。

  所有人都站在一片雪白的天地裡,靜悄悄的。

  這場戰役開始的很安靜,結束的也很安靜!!

  所有人中,只有陳智是最鮮活的,他一直在痛哭著,有一種心被掏出來的感覺。

  他憎恨自己的無能,憎恨著天地的一切規則,憎恨所謂的犧牲與大義。

  甚至連鮑平離開的那條路,他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而這時候,只見地上忽然冒出一股青煙,烏甲忽然帶著眾半神從地面上鑽了出來。

  只見烏甲滿手的血跡,臉上全是眼淚,手裡抱著一條白沙裙帶,嚎啕大哭,

  「嗚嗚嗚~~,主人,白鳳大神尊去啦!!

  嗚嗚~~,她讓我來知會您一聲,好好待他的兒子。

  她就不來道別了!!」

  「你說什麼?

  什麼去了?

  什麼意思?」,

  烏甲的話讓陳智猛然驚醒,再次意識到現實世界還有很多真實的問題。

  他看著烏甲手中抱著的裙帶,的確是白鳳仙的,而在裙帶之中包著一顆大靈石,光彩奪目,帶著斑斑血跡,那正是原來巨靈神留下來的那顆靈石。

  陳智立刻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不可能!!

  她剛剛封神,即便受了重傷但不致命,絕不至於死啊!

  而且我剛剛才見過她,怎麼會……」

  「嗚嗚,大神尊是自盡的!」,

  烏甲依然淚流滿面,哭得非常悲痛:

  「大神尊剛才讓我帶他從地下出去,其實就是打定了主意。

  他讓我把他帶到一處山崖處,讓我把指甲露出來。

  她說她沒面目活下去啦,神靈的誓言,本就是不能打破的,她為了自己的兒子,也為了他亡夫的大義,現在做了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其實是無臉活著的,也沒臉留下屍身。

  就是帶著這張臉去死,也是羞恥。

  之後她逼我把她的臉抓破,然後就自己在山岩處自盡啦。

  嗚嗚~~,她連屍體都沒有留下來,臨死前將大靈石吐出來了,讓我交給您。

  說讓您好好照顧她的兒子,把靈石給虎乸繼承父業,讓他封神吧。」

  「混賬!」,

  陳智當時一股血湧上來,回首就給烏甲一巴掌,

  「既知道這樣,當時為什麼不攔著她。

  即便你攔不住他,倒趕快回來告訴我呀。

  你們那麼多遁地的半神,日行千里,守在那裡,都是死的不成?」

  「嗚嗚~~」,

  烏甲被打了一下巴掌之後不敢多言,捂著臉,依然痛哭。

  旁邊的半神,更是不敢言語。

  最後還是烏甲說道:

  「我等這樣卑微的身份,大神尊的命令我們哪敢不聽啊?

  還有我們神裔最重的就是承諾,既然背了誓,哪還有臉活在這世上,連獸人都看不起她。

  奴婢知道大神尊的苦。

  主人,你就讓大神尊去吧。

  將來多照顧他兒子就是了。

  奴婢心裡也甚苦,奴婢以後沒臉見虎乸了。嗚嗚~~」,

  烏甲說完之後,便伏地大哭了起來,此時狂風大作,天上的雪花再一次大片大片的落了下來,映射著天地間獨有的世界。

  這天地萬靈,多麼的奇妙,有的生有的死,有的獨成一道風景。

  每一個種族都有自己獨有的道德觀和文化,每一個都是那樣的獨特,但也都是那樣無奈。

  「結界!!」,

  陳智瞬間意識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剛才成為神皇的那時候實在是太恍惚了。

  現在結界已經打破了,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了呢?

  當時姜子牙的那句話說的不明不白。

  他說用結界封印了神皮,然後又說結界是為了保住這世界。

  而結界僅僅是封印了神皮嗎?

  還是同時也封存了人類世界的天機命脈?

  如果結界動搖了,人類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上次只是缺了火靈石,就出現了怪異的天象,出現了那麼多的變異人。

  現在整個結界已經徹徹底底的打破了,那現在外面的世界是什麼?

  真的會變成無生無死,地獄滾火的可怕末日嗎?

  現在這被攻防基地包圍的長白山頂,是看不到外面變化的。

  結界已經打破多時了,如果真的按照幻影中所描述的,那現在外面已經變成末日了,也許所有的生命……

  陳智想到這裡之後,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圈外,向山尖跑去,那上面有一個很大的懸崖。

  從懸崖向前方看,便是攻防要塞的邊緣。

  陳智爬到懸崖上之後,用最後的力量做了一個結界泡,將自己裝在裡面向外面飄去。

  當結界泡飄出長白山的攻防部署之後,便開始見到外面的世界。

  他驚訝的看到,外面的世界……

  陳智爬到懸崖上之後,用最後的力量做了一個結界泡,將自己裝在裡面向外面飄去。

  當結界泡飄出長白山的攻防部署之後,便開始見到外面的世界。

  他驚訝的看到,外面的世界……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5 19:13
後記(一):最初的諾言。

  當後面的入口逐漸消失之後,陳智和西岐人的臉也消失了,天地終於黑暗下來。

  人間的一切,都與鮑平斷絕了……

  這一次是真的安靜下來了,不再有紛爭吵鬧,不再有無法解決的事情必須去解決。

  鮑平背著冥後,一步一步向深處走去,地下深處是一個很奇怪的環境,當所有外面的光線消失之後,地下反倒會產生自己的光。

  這些光會讓你模模糊糊,不至於完全看不見,也不會讓你看清楚到底是什麼。

  但鮑平依然不介意,他只是一步一步的走著,像是一個走在黃泉路上的瞎子。

  鮑平這時的力氣已經越來越小了,這裡本就缺乏氧氣,他手腕上的鮮血也一直大量的流淌著,早已經超過了危險尺度,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昏迷了。

  但他能感覺到,肩膀上的冥後也安靜了下來……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在用拗口的鬼文罵人,什麼內容鮑平也聽不懂,也不感興趣。

  而現在,卻是徹底的安靜下來了,像一條死魚一樣搭在他的肩膀上。

  地上的路很黏膩,非常難走,有些是濕泥,有些是堅硬的東西。

  藉著那微弱的光線,鮑平似乎看見地面上有些鮮血……,像是屍體一樣的東西,樣子很是奇怪。

  「隨是什麼鬼東西吧!!」,

  鮑平心裡想著,依然徑直向前走著,按照他視覺最後的記憶,前面就是那扇青銅巨門了。

  那後面,便是地府黃泉……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心裡並沒有迎接死亡的沉重或恐懼。

  相反,他還有些輕鬆的感覺。

  這兩年他也實在是太累了,早就已經精疲力盡,心力憔悴,但還要堅持!!

  所有人都等著他拿主意,一雙雙眼睛看著他。

  其實他也有沒有主意的時候。

  心力都消耗盡了,歇一歇是一件很好的事,可以想一想自己的事了。

  過去的三年裡,他曾無數次的想過秦月陽被扔在忘川河畔時的情景。

  當所有光都熄滅的時候,那女人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神情。

  其實對於秦月陽這個女人,鮑平是很瞭解的……

  這女人的膽子其實很小,也很笨,不善於說謊,就和她的性格一樣,裡面是非常柔軟天真的。

  這女人為了迎合他,總是特意做出很堅強的樣子,那樣子有時候很好笑。

  她不善於隱藏秘密,其實在她事發之前,已經將自己的秘密在夢中說出來很多次了。

  但是她自己卻不知道。

  而且她很怕黑,非常怕黑,不像個真正的半神。

  所以當時鮑平知道她被留在望川河邊的時候,就想,這女人一定被嚇壞了,也許會被嚇死吧!!!

  一個人被扔在黑暗的地府中等死,是什麼滋味?

  鮑平現在也要嘗一嘗了。

  他覺得這樣,才對得起秦月陽。

  沒過多久,前面便看見那扇青銅門了。

  那青銅門就在不遠出的地方,發著混沌的散光。

  那扇門太巨大了,上面的那種青銅的花紋,很是古怪古老,哪怕讓人看上一眼就明白,那是遠遠超越於人類文明的東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鮑平聽到一種奇怪的拉扯聲音。

  滋啦啦~~,滋啦啦~~

  就好像金屬鏈條在地上摩擦的聲音一樣。

  後來藉著黑暗中時有時無的光芒,鮑平終於看清楚了,原來那是一直系在冥後腳腕上的鎖鏈,在地上拖動。

  鮑平當然記得這條鎖鏈,當時就是他義父騙了他,讓他親手將這條鎖鏈遞給陳智,讓他系在秦月陽腳踝上了。

  那是他義父一生中唯一騙他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其實對於這件事情,鮑平還是很介懷的……

  就在那鏈條越拉越緊的時候,那扇青銅門已經走到眼前了。

  鮑平曾經還想過,那扇大門那麼沉重,到底該怎麼開啟?

  沒想到這大門見到他們到來的時候,便「咯啦~~咯啦~~」的開啟了一條縫隙,裡面露出藍幽幽的光芒,好像在迎接自己的主人回來一樣。

  而這時,鮑平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上滑膩膩的,隨後那女人就像是泥鰍一樣,從鮑平的肩膀上滑了下來。

  如果要是普通人的話,此時一定嚇壞了。

  這女人完全沒有一丁點人類的特徵,從他的肩膀滑下來之後,便在地上爬行著,鑽進了青銅門的縫隙裡。

  而隨後,她噌~~的一下立了起來,隨後,緩緩的轉過了頭。

  在那一刻,鮑平看見了那張在他的記憶中,永遠抹不去的面孔。

  那正是秦月陽的面孔,一模一樣,一般無二,依然是那雙略帶憂鬱的眼睛,緊閉的雙唇,柔軟的頭髮。

  和那無數夜晚中睡在他枕邊的人一樣。

  只不過這時的秦月陽,兩個眼睛裡冰冷冷的,像沒有靈魂一樣。

  「還在恨我嗎?」,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鮑平再也沒有了過去那種冷冰冰的聲音。

  他雙手扶在青銅門的門縫上,看著後面黑暗中的秦月陽,那藍幽幽的光芒,讓這女人的臉更加的乾淨了。

  「恨我也好,就繼續恨下去吧,讓我進去陪你吧!!

  我,會死在這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5 19:13
後記(二):最後的寬恕

  「你沒資格死在酆都!!」

  秦月陽忽然張開她緊閉的雙唇,發出了聲音。

  依然是過去的那種音調,柔柔的,但聲音冷的好像什麼都無法溫暖。

  「你要死,就死在外面吧!!

  就像外面的那些爛泥一樣,我不會讓你進來!」

  「不,你聽我說~~」,

  鮑平忽然變得極其卑微,他雙手死死扒在青銅門縫上,語氣幾乎是在懇求。

  那一刻,那雙灰色的眼睛,不再像過去那般無情了,

  「我知道你在恨什麼,我記得我的承諾。

  我答應過你,永遠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我失信了,是我不對,現在我來彌補。」

  鮑平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手腕上的鮮血便在青銅門上滴滴嗒嗒的流下來。

  他無力的靠在門上,臉色慘白如紙。

  第一次,這個男人如此的卑微,

  「讓我進去吧,我快撐不住了……」

  而這時,秦月陽的眼睛卻忽然動了一下,好像裡面有些濕潤的東西在轉動。

  而就那一瞬間,鮑平就能確定,那個昔日的秦月陽,那個曾經愛他發瘋的秦月陽,並沒有完全消失。

  「讓我進去~~」,鮑平用力的推著門,

  「讓我死在裡面!!這樣你就不孤單了!!」

  而秦月陽卻依然沒有動,她盯盯的看著鮑平,眼睛裡那種濕潤的東西,片刻便收了回去,

  「你走吧,我不恨你了。

  告訴陳智,我不會再出去!!」

  秦月陽說完這句話後,忽然雙手一伸,用一種極大的力量,將鮑平整個推了出去。

  鮑平只感覺瞬間被推到空中,飛出去十幾米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後方的泥土蠕動,似乎要給他開一條縫隙,他要有生路了!!!

  而在那一刻,鮑平卻做出了一個非常讓人費解的事情。

  那就是他連看都沒有看出口一眼,瘋狂的從地上爬起來,慌張失措的向前方衝去。

  他動作非常的狼狽,大量失血,讓他身上的舊疾都暴露出來。

  這些年的疲憊,讓他這個不到30歲的人早早的衰老了。

  他腰部的問題,比他想像的要嚴重的多,右腿上的舊疾,讓他跑起來左右不穩。

  他慌張成一團,踉踉蹌蹌地向前跑去。

  生怕前方的青銅門,瞬間關閉~~

  至於活下去,至於外面的世界,變得很不重要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想要出去。

  當鮑平竭盡全力的再次跑到青銅門前的時候,這時的青銅門已經剩下一道不到兩尺寬的縫隙。

  秦月陽那張消瘦蒼白的臉,站門縫後露了出來。

  而在這時候,只見這女人眼角上,終於留下了久違的東西~~

  的確沒有看錯,那是晶瑩的眼淚,不是屬於冥後的,而是屬於秦月陽那種晶瑩的眼淚。

  「豹爺!!」,

  忽然間,這女人嘴中叫了一個久違的名字,而聲音是那樣的柔軟,

  「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你!!」

  「咣當~~」一聲,青銅門緊緊的合上了。

  而在那一刻,鮑平就感覺自己的心被徹底的撕裂了。

  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溫度,也在那一刻,被徹底的關閉了。

  青銅門徹底關上之後,忽然一道金光從青銅門縫上下劃過,就像一道粘合劑一樣,將這兩扇青銅門緊緊的粘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塊整體。

  而整合之後的青銅門,開始變得更加渾厚。

  不知道是否是幻覺,裡面開始出現古老的奏樂聲,那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麼奏出來的,總之古老的讓人撼動。

  隨後這整片大門,開始逐漸的變淡,透明,最後徹底的消失了。

  通往酆都鬼城唯一的通道,永遠的關閉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1 02:01
西岐往事(一),雪中搏鬥

  五千年前,西岐城……

  這一年的大雪比以往更加的厚重。

  西岐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風總是異常的凜冽,雪也總是異常的豐厚,一年四季中有三個季節是冬天,大雪中藏了很多巨型的野獸,大部分都吃人,但也有一些,被人獵來吃。

  在姬昌的卦象裡,這個地方在幾千年之後,會是一個氣候宜人的地方。

  然而現在真是完全看不出來。

  在這種苦寒的地方,是不會有什麼高貴的神裔前來的,連貴族都看不到,這個地方只有最下層的人類,也是最純粹的人類。

  相比於其他諸侯來說,姬昌應該是個特例,他是新封的諸侯,是最近才被大商招安來的,負責為朝廷鎮守邊疆。

  他的臣民被叫為周人,朝歌人卻習慣稱他們為荻人或野人,姬昌知道,其實商人心裡是看不起他們的~~

  因為剛剛臣服大商,他身上沒有任何神靈的血脈,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所以也沒有什麼顯赫的親屬。

  不像是另幾路諸侯,他們與朝廷的關係,總是更親密些。

  而作為一介諸侯,他的嫡妻必須是神族,也就是現在當權的狐族女子,對於這一點,姬昌也沒有例外。

  而狐族的本性總是奢荒迷亂的,這種苦寒的地方,無法滿足那樣的生活,所以像他妻子那種高貴的身份,就很少住在這裡,留在這裡的,只有姬昌。

  今早姬昌的情緒非常不好,因為他剛收到一份來自朝廷的卷宗。

  要求他再次送去供狐族食用的人類,不得有誤。

  而這一次的數目,又比上次又多了一倍。

  姬昌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他也不是一個麻木的人。

  他已經不知道送走多少熟悉的面孔了,有一些甚至還是他很喜歡的,這些讓他心如刀絞。

  但是這都沒有用,因為這是一個人與神共存的時代。

  與其說共存,不如說在神的權威下,人類苟且生存。

  換句話說:

  「這是一個人類被作為豬狗的時代。」

  在這個世界裡,等級極其分明,神靈,神子,半神,人類貴族,人類,以及奴隸。

  只要身份高些的神族,都想吃人。

  他們認為吃動物的肉,是身份低等的象徵。

  而把吃人肉當成高雅高貴的行為。

  畢竟人類是很貴的,那些被裝在籠中販賣的人類,總是能高於牛馬很高的價錢。

  人類中少有的貴族,可以擁有特殊的地位,但他們似乎對同類悲慘的境遇並不關心,他們更關心的,是獲得有神裔血親的婚姻,以沾有神血為榮。

  很多巨富的貴族,最後會通過自己的親眷關係,買到一個虛神的位置。

  為了這個目的,他們甚至會去尋得一些稚嫩的嬰兒,烹飪成美食,去討好他們的神血親眷。

  沒有人去指責他們的行為。

  在這個時代裡,人類的生命,渺小到可笑。

  西岐雖然苦寒,但並不是只出武夫,曾經就出過兩位君子。

  有一位天生善於算數,頭腦極清晰,可以一目十行,一國的財務盡在他腦中,是演算之才。

  而另一位則是一位大智大賢者,對治國之道頗有造詣,有很多想法和才能。

  當時姬昌送這兩位君子去朝歌的時候,其實是抱有希望的。

  那兩位君子信誓旦旦,說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套進言,此次前往會勸說商王和皇后善待人類。

  在人類中選拔智者和仁者,善加撫慰,給予機會,不至於全都如豬馬牛羊一樣送往屠宰場中。

  然而數月之後,送來的卻是一個密封的罈子。

  打開之後裡面是兩份發臭的肉。

  那來使說,這兩個人類君子進到王宮之後便信口開河,口出狂言,王后有蘇氏大怒,即刻將這兩位君子烹炸入菜。

  之後送這兩塊肉回西岐,意思是要警告姬昌,明白自己的身份。

  姬昌當時是崩潰的,這兩塊發臭的人肉,讓他淚流滿面,心如刀絞。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讓一個種族因為憐憫,去善待另一個種族,是永遠不可能的~~

  神靈的世界只在乎力量!!

  而神靈的力量,是無可戰勝的!!

  而之後,姬昌再也不抱有這種夢想了。

  他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蠢笨軟弱的人,對朝歌的命令,他全都遵從。

  漸漸的,朝歌那雙巨大的狐狸眼,也逐漸忘記他了……

  而姬昌自己卻知道,他有一種能力,這種能力只要善加,就可以讓他與神皇一覺高下。

  但是他不能讓這種能力輕易的暴露出去,否則就是他的死期。

  因為在這個時代,神皇,就是一切!!

  忽然外面一陣喧鬧聲,打擾了姬昌的思緒。

  那種盔甲和刀劍相碰撞的吵鬧聲,讓他更加的心煩了。

  他從石窗向外看去,這個窗戶不大,正圓形。

  西岐中沒有繁華的宮殿,只有一座黑石砌成的老王宮。

  姬昌現在站的地方,是王宮中的塔樓,這塔樓很高,可以俯視後山中的一切。

  外面依然寒風遍野,到處都掛著冰霜,地上被厚厚的大雪覆蓋。

  而在空地裡,卻有幾個穿著重毛皮的少年,和一些身穿甲冑的軍士。

  其中一個少年和一個兵士打了起來。

  那少年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臉上稚氣未脫,卻十分的勇猛,竟然一個人摔倒了幾個成年兵士。

  其他的少年也受到了他的鼓舞,和幾個士兵滾在了一起,在雪地上打的不亦樂乎。

  隨著叫嚷聲越來越厲害,姬昌終於聽明白了。

  原來下面的那些士兵在抓奴隸,而下面的那個少年,在阻止自己的夥伴被抓去。

  那少年此時身上已經被紮了數槍了,血流如柱,但他好像不怕疼,依然在以死拚搏。

  這樣的孩子,姬昌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在他身上似乎能看見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於是姬昌頗有興致的,指了塔下的少年,去問身邊的老家臣,

  「那是誰家的孩子?

  能在塔下居住?」

  「那是您的庶子啊~~」,老邁的老家臣在旁邊笑著說道。

  「什麼?」,

  姬昌聽後皺了皺眉頭,再次看向了那個少年。

  只見那少年的身體很壯,像是個小獸一樣,但臉還是比較清秀的,是典型人類的面孔,眉眼中的有些地方,的確很像他。

  「那真的是您的兒子啊!」,

  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家臣,繼續笑著:

  「您忘記了,他的母親叫太姒,有莘女!!」

  「太姒?」,

  姬昌其實早已經記不起來這名字了,這樣的人類女子總是很多很多,這樣的庶子也很多。

  身份低,無甚前途,從生下開始就生活在外面,沒有機會進宮,命運和普通人差不多。

  「挺有意思的孩子。」,

  姬昌看著雪地裡那個繼續與士兵摔跤的少年,用手指了指:

  「找個人下去,把他們叫開吧!!

  不必說我說的,只告訴他們,那幾個孩子就不用抓了。」

  「是!!」,

  老家臣伏手聽命,然後探出頭去,用力的拍了拍手掌。

  下面的士兵立刻就圍了過來,傾聽他的命令。

  這件事情解決了,那個少年也不用再拚命了,但他沒有走,而是渾身是血的向石塔上面看了一會兒。

  似乎想知道下命令的人是誰。

  但他最終沒有看到姬昌的臉,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捂著身上的傷口,一瘸一拐的和夥伴們出城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1 02:01
西岐往事(二),匿名相會

  在傍晚的時候,姬昌便一個人出城去了。

  他去尋找那個名叫姬發的庶子,老家臣告訴他,那些孩子是戰獵營的。

  戰獵營內大部分是戰士的子嗣,他們也都是將來的戰士,這些孩子晚上的時候,必會坐在那山間的石口處吃東西,那裡是分發獵物的地方。

  西岐人善爭戰,但不善農耕,他們會上雪山深處捕獲超大的猛獸,非常危險,但捕獲成功之後,往往可以供應很多人的飲食。

  然後把這些大獵物砍成塊,在那裡分發。

  今天那孩子受了很重的傷,必會早早的去那裡療傷並領取食物,否則怕就要流血過多而死了。

  姬昌到那裡的時候,果然看見了那孩子。

  食物已經分發完了,那地方本來是應該有一位老巫醫的。

  但受傷流血在西岐從來不是什麼大事,這些老巫醫只是把草藥扔在石板上讓人自取,並沒有什麼人管。

  那孩子在這裡自己搗了些草藥,敷在自己的傷口處,但動作很是笨拙,鮮血再次浸染了出來,他只能再敷上一層。

  高高凸起的草藥,讓他的身上看起來很滑稽。

  姬昌也穿了一件半舊不新的毛皮袍子,做工很粗,看不出什麼身份。

  所以姬發看見他的時候,並沒有站起來施禮。

  「受傷了嗎?」,姬昌走過去主動搭話。

  「呃!!」,

  姬發硬硬的應了一聲,便不再回答了。

  「你叫什麼名字?」,姬昌問道。

  「我叫做,「發」,是西伯侯的兒子。」,姬發沒抬頭的回答。

  「哦,原來是王子。」,

  姬昌微笑著說著:

  「我今天看見你與那些官兵打架了。

  既然你是西伯侯的兒子,碰到了難處,為什麼不去找你的父親?而要自己動手呢?」

  「我是庶子,沒見過父親。」,姬發硬硬的甩了一句,便不再回答了。

  「那你可知你今天做了什麼嗎?」,姬昌繼續問道。

  「他們在抓的,是要送往朝歌的奴隸。

  你今天阻止了他們,便是違背王后的意願,違背神的意願,你不怕嗎?」

  「神有什麼可怕的?」,

  姬發說完這句話後,抬起頭看了看面前的老頭,隨後再次低下頭:

  「你們那樣的敬神,神對你們好了嗎?

  我便不怕。

  我沒有求過他們,他們也別來指揮我。

  他們想抓我的朋友,想把我的朋友帶走給他們做肉食,憑什麼?那些是我的生死弟兄,誰碰他們我便與他拚命!!」

  「可神是天道啊!!」

  姬昌看著這個倔強的少年,聲音鑿鑿的說道:

  「我們是人類,要服從神命,違背天道,是要受天懲的。」

  「為什麼一定要服從神?」,

  姬發忽然瞪起了眼睛。

  這個少年的眼睛非常明亮,在黑夜中猶如兩個小燈籠。

  「他們要吃我們,我們還服從他,這是什麼混賬話?

  如若我將來手中有兵馬,必要與那神皇拚一拚。」

  聽到神皇這個詞彙的時候,姬昌的心裡哆嗦了一下,在這個時代,神皇就是一切。

  剛才這個孩子信口所說的這句話,足以要一個諸侯王的命。

  「這樣的話可不敢亂說~~」,姬昌認真的看著這少年的眼睛說的。

  「如果是別人,我自不會亂說,但你沒關係,你不會害我!!」,

  姬發說完之後,便咧開嘴燦爛的笑了一下,依然是滿臉的少年青澀,

  「叔伯,你不是壞人,我從小便會看人的。

  我跟你說,我遲早要反了這世界。

  看他們拿我們西岐人當什麼?

  我們西岐人出生入死,久戰沙場,個個英烈,究竟哪裡不如那些神裔?

  我那父王是個懦弱的人,我並不懦弱。

  他們抓別人,我還管不著,若抓我的朋友,我便與他們拚命。

  如若天道要懲罰我,我便反了這天道。

  如若神皇要抓我,我便砍死那神皇!!」

  「看來你不太喜歡你的父親呢!」

  西伯侯姬昌微微的笑著,看著這個如牛犢子一般青澀的兒子。

  「沒見過的人有什麼喜不喜歡的?」,

  一提起父親,姬發明顯便不太高興,

  「我從沒見過他,他也沒想過來見我!!

  西岐像我這樣的庶子多了,這些年我在外吃苦,打獵打仗,忍饑受寒,早就習慣一個人了。

  一個痴傻的人,還指望他能想起我嗎?哼~~」

  「你又沒見過他,怎知他是傻子呢?」,

  西伯侯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覺得很有趣,別笑了起來。

  「哼!!,西伯侯是個傻子,普天之下誰不知道!」,

  姬發提起這話來還是很氣憤的,

  「我們西岐人善戰,可這些年被朝歌掠去了多少人物,多少孩子都被送上戰馬了?

  我這父王卻連問都不問一句。

  像他那樣懦弱痴傻的人,西岐指望他是不成的!」

  「表面上看起來傻的人,並不見得是真的傻!」,

  姬昌笑著的看著他這個有趣的兒子:

  「就像是一個人,表面上不關心某件事情,並不代表他是真的不關心。

  孩子,你可聽說過。大象無形;大勇若怯,大智若愚啊~~」

  姬發聽到姬昌如此說時,這才抬起頭來,

  「叔伯,您見過我父親嗎?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個……」,姬昌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竟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思索了半天之後,便笑了一笑,

  「我只能說,他肯定不是一個傻子!!」

  「那你是什麼人呢?」,姬發眨著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奇怪的老頭。

  「我?」,

  西伯侯愣了一下,又思索了一會兒,最後說道:

  「我只不過是個迷路的人罷了,走了一輩子的路,不知道該向哪裡走。」

  「那您現在找到路了嗎?」,姬發繼續問道,

  「我們人活於天地之間,一定要知道自己去哪裡,迷了路便不好了。

  如若您找不到,我便幫您去找吧!!」

  「已經找到了!!」,

  姬昌隨後便拍了拍姬發的小肩膀,

  「見到你的時候,便找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1 02:02
西岐往事(三),決定【本書終】

  姬昌當天夜裡回去的時候,就偷偷的對自己的內臣下了命令。

  從即日起,從所有的武將子嗣中選拔最優秀的孩子,送到姬發的那個列隊裡。

  但不要告訴姬發,也不要給他什麼特別的身份。

  就讓他們自己去融合,一起長大,同甘共苦,最後生死相依。

  而姬昌卻打定了另一個主意,在之後的幾年裡,他一直在為這個主意而努力。

  當然在晚上的時候,他依然經常去看那個人類身份的兒子。

  姬發與他非常要好,跟他說列隊裡發生的新鮮事情,把每天習武的新傷給他看,如果補到大型的猛獸,就把牙齒掰下來送給姬發。

  而姬發這段時間,則教會他很多東西,比如要學會向賢者請教,利用別人的智慧來充實自己。

  還有要擴大自己的格局,不要鼠目寸光,糾結於短小的利益和得失。

  要見自己,見天地,最後見眾生。

  而三年後的一天,姬昌同往日一樣,站在高高的石塔上向下面望著。

  下面是一隻英姿煥發的隊伍。

  那都是非常年輕的將領,他們坐在雪中嬉談,其中有一個便是姬發。

  這幾年他長高了不少,更加的壯碩了,這些年他打了很多漂亮仗,西岐的軍隊非常擁戴他。

  稱他為真正的王子,西岐的勇士。

  而這時候,朝歌的招攬令又下來了。

  這一次有蘇氏的要求更加荒唐。

  她在來函中說:

  【之前送去之肉人甚是乏味,無論男女老幼都不堪入口,估計是皮糙肉厚無知之輩。

  據說西岐有很多剛烈的武士,皆系年輕將領,行動便捷,可日行千里,且對神靈頗有微詞。

  不如選些送去入口,可盡歡顏哉~~】

  這年輕將領的名單中,就有姬發的名字!

  姬昌將這張招攬令捏的緊緊的,直到那些竹簡碎裂成片,將他的手扎出血,將這些年所有的恨全都捏著進去。

  他忍得太久了……

  而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他的嫡子伯邑考,卻進來了。

  姬昌是非常喜愛他這個嫡子的,就像愛自己的眼珠子一樣。

  伯邑考長得非常美,姬昌記得他小的時候,臉上長滿了亮晶晶的豆粒,那是神裔最忌諱的大病。

  那時候狐族的人說這孩子活不了了,他母親連想都沒想便放棄了他,繼續去奢靡淫樂。

  而姬昌則把他抱在懷中,夜夜幫他挑破豆粒,並用嘴給他吹藥,後來這孩子竟然活了。

  之後姬昌便非常喜歡這個小東西,愛若珍寶,一直陪著他長大,把所有的父愛都給了他。

  伯邑考也非常喜歡他的父親,儘管他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人類,但他認為這件事情總可以改變。

  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他的父親定居到朝歌去,他不喜歡西岐,這裡太冷了。

  「父親,您看到了嗎?」

  伯邑考看到他父親的時候,臉上有很多的陽光,

  「您看到朝廷的招攬令了嗎?

  這是您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呀!

  不必猶豫,將名單上的人都送去吧。

  只要徵得我那姨母的高興,我便能向她諫言,賞您一個虛神的位置啊。

  之後我們便可去朝歌居住了……」

  「想得一個神裔的位置,怕是沒那麼容易吧!!」,姬昌看著窗外說道。

  「當然是不容易的,但是我早有打算~」,

  伯邑考說起這個,頗有神采,

  「父親,我這次如果去朝歌,打聽到了一個貴人。

  這貴人叫做姜子牙,是神皇的玄孫,賜之呂地,因備受寵愛,掌管著所有的靈石。

  就連我的姨母對他也是很尊重的。

  最主要的,您知道嗎?

  他與申公氏有交往。」

  「申公氏?」,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姬昌才終於有了興趣,

  「他不是神皇的嫡孫嗎?

  隱世而居,誰都見不到他。」

  「那當然,申公氏豈是隨意可見的?」,伯邑考述道,

  「但這姜子牙不同,他們是幼年時的好友,據說姜子牙若找他,他必會相助。

  這一次我已經做好準備,備了我們西岐三寶,準備與他結交。

  聽說那姜子牙十分驕傲,每日享度人生,天下之奇珍異丸皆不放在眼裡。

  但只要與他交好,他必會說於申公氏,向神皇那裡為父親討得一個虛神的封號。

  將來父親,便不必住在這裡了。」

  「哦……」,

  姬昌隨意的應了一聲。

  其實聽到這些話,他心底是略微有些痛的,但是他不想為說什麼。

  隨後他指了指在外面訓練的姬發,

  「兒,你認得他嗎?

  他是你的弟弟呀,庶生的弟弟。」

  「什麼?」,

  伯邑考有些茫然的向外看了看,但最終也沒有看到哪個是姬發,便轉回頭來繼續說道:

  「那些人類有什麼可看的?

  庶出的兄弟總是有很多。

  父親,我剛才說的事情您聽到了嗎?

  快把名單上的人送去吧,我那姨母的性情暴躁,可莫要惹她生氣啊。」

  「可你知道嗎?」,

  姬昌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種乞求的感覺。

  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舌尖上,似乎在請求上蒼,讓他最愛的兒子能聽懂他的話,

  「可你知道嗎?

  這一次的名冊上,有你這個庶出弟弟呀。」

  「啊?是嗎?」

  伯邑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又看向了窗外,想去尋找那個所謂的弟弟。

  但最終依然沒有看清哪一張臉才是,最後,他只得再去看他的父親。

  「父親,怎麼了?

  那只是人類呀!!」

  「你說什麼?」,

  那一刻姬昌的淚水就在眼珠中打轉,眼角都通紅了。

  而伯邑考卻被他父親奇怪的表情所嚇到了:

  「父親,您怎麼了?

  我說,那只是人類呀。」

  「……,沒什麼!!」

  姬昌隨後便冷靜了下來,臉就像是迅速結凍的冰霜,眼淚也再沒有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先回去吧!

  這次我親自去朝哥,去辦些事情。」

  「那好!」,伯邑考那完美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神裔特有的笑容。

  「這次姨母還送來了很多酒。我去看看~~」

  伯邑考走了以後,石室中只留下了姬昌一個人。

  他一個人在那裡站了很久,沒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悲泣和祈求是毫無用處的。

  那件事情必須要做了……

  就在當天晚上的時候,姬昌一個人到了岐山的山頂上。

  那裡有一個巨人,常年的向山頂上攀爬,爬了一座山又一座山,不知疲累。

  這裡的人都說那巨人很蠢笨,每天攀爬山頂,卻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而姬昌卻不這樣認為,他從幼年便認得他,他知道,這巨人其實身份很貴重。

  從很早以前開始,他就在這裡看著那巨人,看著他一步步艱難的向山上爬行,然後再下來去爬另一座山。

  姬昌把自己的酒水給他喝,並說他爬的不錯。

  於是這巨人有時就會和他說一些心裡話。

  說他日復一日的在這裡爬山,不是因為蠢笨,而是因為這世上沒有真正值得他去做的事情。

  天下人神忙忙碌碌,其實皆不知自己意欲何為。

  到頭來,還不如爬山有意思。

  於是姬昌在酒後,也向他訴說了衷腸……

  說他自生下來便有慧根,可以參破天機,那神皇的天像16卦,其實早已進歸囊中。

  那時候巨靈神就說,如果有一天姬昌決定了,他便與他去,無論誰說什麼,也與他去~~

  於是在這天晚上,在明亮圓月之下。

  姬昌站在西岐的山頂上,看著下面巨靈神那龐大的身體,一步步的爬上山來。

  他看著那雙巨大閃亮的眼睛,笑著說,

  「走吧,是時候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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