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古董商的尋寶之旅 作者：血蝠（連載中）

第1890章 計劃

　　普加喬娃大姐唱了兩首歌之後，張楠請她一起坐坐，這也是俄國一些不是特別正式的演出時常有的情況，表演者常常會同觀看者在台下坐上一會，甚至是坐上大半台演出的時間閒聊。

　　當然，前提條件是演出者名氣夠大，觀看者也得是非一般人物才行，不讓湊不到一起。

　　這個胖姐給張楠的感覺挺有個性，還多才多藝，至少語言天賦至少能有關興權的一半。

　　除了母語俄語之外，她還懂英語、德語、法語、希伯來語、芬蘭語，同張楠聊天不需要翻譯。

　　說話豪放，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潑辣，又不會讓人起反感，真和她的歌聲一樣，這大姐是越老越妖！

　　趁著兩個節目中間的演出間隙，張楠往紐約打了個電話，讓那邊保價快遞幅畫過來。

　　一幅19世紀後期作品，也不是特別貴那種，張楠說估計過兩天就到，送給普加喬娃。

　　那副畫「很乾淨」，雖得自貝希特斯加登，之前沒有任何記載。

　　張楠不喜歡那畫，看到甚至有些煩，審美觀不同，所以之前被扔在地下庫房裡。

　　這普加喬娃聽著張楠打電話，等聽明白情況，46歲的阿姨了，居然給了張楠很俄羅斯的熊抱，還往他臉上狠狠來了幾口！

　　俄羅斯人的熱情，張楠表示還還擋得住。

　　很特別的一幅畫，格魯吉亞原始主義畫家尼科.皮羅斯馬尼的作品，就是《百萬朵玫瑰》中說的那位畫家。

　　至於畫作題材，就是畫家後半生中畫過的上百幅畫裡，同法國女演員瑪格麗塔相關的一幅而已。

　　張楠記得畫上就個胖胖的女子形象，畫家把夢中情人、百萬玫瑰的擁有者畫成個胖姐姐，還沒眼前普加喬娃這個豪爽的胖大姐好看。

　　皮羅斯馬尼的畫並不貴，但市面上基本沒有流通的，大部分還在格魯吉亞的博物館裡，普加喬娃想買都買不到。

　　沒想這趟看在人情與金錢的雙重面子上來唱一場，居然會得到幅皮羅斯馬尼的畫，這對普加喬娃意義重大，讓她有些欣喜若狂！

　　好一會這胖大姐才恢復正常，還請張楠、項偉榮等人有空去她在城區西部郊區的度假別墅做客，她會在那裡，為貴客、為這幾位新認識的好朋友來一場個人演唱會。

　　這胖大姐，真是胖有胖的好處，據說唱上兩三個小時都不會累，也真不知道她的喉嚨咋長的！

　　很快，就是吉洪諾夫的表演時刻。

　　幕布重新拉開，類似話劇的佈景，與電影裡的實際場景差不多。

　　二十幾年過去，「施季里茨」寶刀不老，他穿著黨\\衛隊旗隊長的制服，同由塔巴科夫扮演，雖已年紀不小，但還是一臉「帥萌帥萌」的黨\\衛隊旅隊長「瓦爾特-施倫堡」的幾段對白，一次次得到場下觀眾的長時間掌聲！

　　什麼叫精湛表演，這就是！

　　不說演技如火純情、老帥老帥的吉洪諾夫，就塔巴科夫而言，要將瓦爾特-施倫堡這個黨\\衛軍頭子演到位，演出他身為納\\粹的狡猾凶殘，偶爾又會露出那種「萌」得你一臉鼻血的表情、動作，看著還一點不違和，不是頂級演員根本做不到！

　　當場景變換，台上居然變成個酒吧式的餐廳，有音樂，還有老闆與不少顧客。

　　舞台表演無法使用電影的蒙太奇剪輯手法，時間也不適合拉長，但長達五分鐘的表演沒有一句台詞，這是「施季里茨」與他十年未見的妻子遙遙相會的一場劇。

　　觀眾們眼神都非常不錯，演員們的表情，特別是那種眼神…

　　絕了！

　　當這一幕結束，張楠起身再次鼓掌，整整好幾分鐘不停歇！

　　還邊鼓掌邊說好萊塢那幫商業片演員，該看一看這樣的表演。

　　演員？

　　藝術家，台上這幾位是真正的藝術大師！

　　請吉洪諾夫與塔巴科夫等人到觀眾席坐一塊，拼桌，得知吉洪諾夫下個月有可能會去洛杉磯參加奧斯卡頒獎禮…

　　張楠乾脆邀請今晚參加演出的所有表演人員，在奧斯卡之後那段時間去他家做客。

　　如果可以，到時候在自己的莊園內，請大家再進行一次演出。

　　這就是個無法推辭的邀請，也是個聰明人都不會推辭的邀請！

　　佈景撤除，還有軍隊文工團體的歌舞。

　　精彩，鬥舞！

　　一隊陸軍制服，一隊空軍制服，這高難度的舞蹈，看得張楠都感覺自己的膝蓋有點不舒服！

　　俄軍的哥薩克式樣的鬥舞，在外人看來堪稱膝蓋粉碎機！

　　一場演出兩小時有餘，台下的觀眾們大呼過癮，而所有表演者都得到意外之喜。

　　俄羅斯第一黑幫大佬，俄羅斯超級財團幕後老闆，世界第一富豪請他們去美國做客。

　　像普加喬娃、吉洪諾夫這級別的藝術家就當是多個朋友，到朋友那做客，而對於些小演員來說，這就是個很難得的機會。

　　什麼時候去，要哪些手續，這一堆事不需要張楠操心，自然會有人安排。

　　一切都來得及，最快都是下個月下旬的事情：張楠打算在俄羅斯過上一小段時間，不急著回美國。

　　這也是聯合力量智囊團與紅魔鬼們給出的建議，為幾個月後將會發動的東南亞戰略做點先期掩護。

　　張楠目標大，一舉一動其實都會引起不少國家和組織的注意。

　　他又喜歡一貫不務正業，當集團的甩手掌櫃，那這次也得如此，不然會有不少有些人瞎想。

　　但這個季節在俄羅斯有什麼好玩的？

　　滑雪、滑冰、釣魚、狩獵…

　　這時候俄羅斯有錢人往南方跑，而張楠偏偏來北邊。

　　有人建議可以去索契逛逛，張楠興趣不大。

　　倒是有個這邊公司的分管領導壯著膽子建議：老闆，要是有興趣，可以去南邊挖挖土…

　　這位參加過蒙古高原的官盜行動，知道大老闆喜歡這個。

　　「這季節挖得動？」張楠懷疑。

　　「南邊沒這麼冷，土其實很鬆，沒凍透，挖得動…」

　　當幾天俄國挖土黨，貌似是很好玩的一件事。

第1891章 熊大熊二

　　好玩歸好玩，氣溫也沒低到動不了的程度，可這挖土掘地的不可能說走就走，事多著呢！

　　在華夏盜個墓，那都得事先花力氣調查、看場地不是，沒扛柄鋤頭就開幹的。而在俄羅斯的荒野裡當挖土黨是不犯法，至少警察們不管，但拉上幫人帶著工具就出發同樣是二貨！

　　大老闆感興趣，立刻有不少人手去聯繫，查檔案的插檔案，找地方、聯繫本地人的也立刻出去。

　　要知道在東歐平原當個尋找二戰遺物的挖土黨，不僅得有把力氣，還得研究蘇德戰爭歷史，又得有當實地調查員的能耐。

　　哪爆發過戰鬥，時間多長，地形如何，參戰雙方損失、失蹤數，這些都與是否能有收穫有直接關係。

　　張楠不需要什麼都親力親為，等著就行。還不必無聊傻等，因為自個寶貝女兒來了。

　　妮可認為他一個人在俄羅斯有可能太閒，讓保姆帶著昱辰小朋友直飛莫斯科，把孩子丟給老爸錯不了。

　　張楠、張昱辰，妮可稱為自己的兩個冤家，老不見人就怪想的，但老在面前晃悠又覺得煩，一塊扔俄國省心了。

　　或許…

　　還有那麼一點讓女兒看著她老爸的意思在裡邊，在男人身邊按個小間諜——俄羅斯的姑娘們據說不僅火辣，還非常熱情！

　　不去計較管家婆有什麼小舅舅，妹妹要來，張楠高興還老不及呢。

　　別家男人出遠門，或許有不喜歡帶孩子的，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張楠！

　　兩輩子都恨不得都把女兒隨時牽著，到處看稀奇長見識，孩子多走走、多看看總好的。

　　這下好了，妹妹是私人演出的第二天抵達莫斯科，當地的俄國夥計們聽說集團小公主駕到，小九九又起來不少。

　　自己不來，讓老婆、女兒來察里津莊園搞關係，送點小禮物啥的。大老闆可是說了，希望這段時間夥計們多來莊園走動走動，這會女兒到了，如果有幾個差不多年紀的玩伴更好。

　　然後…

　　兩天之後，張楠發現貌似局勢有點失控。

　　明天要去趟圖拉，夥計們給他找了個挺好玩的地方，這會張楠正聽安德烈說完那地方的大概介紹，打算過會繼續去釣魚，而晚上還得去城裡，應克里姆林宮的邀請去吃個飯。

　　管家湯姆來了，一身近乎千年不變的燕尾服，見到張楠，微微行禮道：「先生，負責烏拉爾地區生意的奧爾洛夫先生派人送來兩隻小棕熊，小姐已經過去看了。」

　　手下好幾個姓奧爾洛夫的，得注名「哪個是哪個」才搞得清楚，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兩隻小棕熊，確切而言應該是「又兩隻小棕熊」！

　　這會莊園內已不是熊大熊二的問題，而是狗熊開大會。昨天就有人送來頭小熊，張楠那是跳著起來看熱鬧，也擔心女兒玩意不小心受傷。

　　到這會，他都是懶洋洋一句：「知道了。」

　　一幫人陪著女兒呢，別說小熊，就算熊爸、熊媽都來了，都得全變哈士奇。

　　不，不是哈士奇，是哈巴狗！

　　心裡掰了掰手指，莊園在兩天之內多了5頭小熊，三隻西伯利亞虎的虎仔，至於俄羅斯獵狼犬和高加索獵犬幼崽更多。

　　設計部門在修復莊園時，就考慮要原汁原味，而沙俄皇家莊園內養犬是必備，養猛獸也屬正常情況，所以察里津莊園都有個類似動物園的地方。

　　但和動物園又有些不同，更像是馬戲團養野獸，會有個訓練的過程。

　　這會不斷有人送來夠點檔次的「寵物」，連專業飼養、訓練人員都送了過來，自家公司麾下本就有這類人才，什麼野生動物專家、馬戲團訓練師全有，還是知根知底那種。

　　馬戲團就馬戲團吧，張楠也沒反對，不帶去長島就行。

　　野獸就算訓練得再溫順，你也不能保證牠一輩子溫順，特別是塊頭特別大那些，比如棕熊，一個不留神就容易闖禍。

　　長大了、餵的好就是上千斤重的龐然大物，這樣的大傢伙要是和小孩子玩，單單這塊頭，一個不留神都可能無意間傷人！

　　起身，套上外套，養猛獸的地方在六七百米之外，出門也不急，散步走過去。

　　一到地方，在室內，外頭還是有些冷，幼獸容易被凍死。看到一幫人圍著湊熱鬧，走近了，是姐夫正帶著昱辰小朋友，用個大奶瓶給一隻小不點一般的小熊餵奶，邊上一頭麥斯已經吃飽，被塞在個大籃子裡。

　　「這熊哪來的？」張楠問了句。

　　第一頭熊是西伯利亞的獵人捕獲，熊媽是成地毯的命，小熊比眼前這兩頭大一截。

　　「葉卡捷琳堡的動物園裡，一窩生四隻，不大可能全養得活，就給買了出來。」項偉榮道，「這熊以前汽車團的時候養過一隻，每天還會跟著哨兵去站崗。

　　腦子聰明，比藏獒要聰明一大截…」

　　差點忘了，項偉榮不僅一次獵過稀少的棕熊亞種馬熊，還真的養過熊，這會正和昱辰小朋友說他當年養熊的事。

　　那是從打獵隊手裡拿來的一隻小熊，帶回了汽車團，「…那傢伙特別聰明，每天自己跑去大門口坐著和哨兵一起站崗，只要穿著軍裝的牠就不理不睬，就是穿條軍褲它都當自己人。

　　不過就是不讓老百姓靠近，太近了牠要趕人，就用熊掌拍人家屁股，有分寸不傷人，可這哨兵一沒看住真是雞飛狗跳，別人怕呀…」

　　「後來呢？」張昱辰問姑父，眼裡都是好奇的小星星。

　　這會小公主就穿得像隻小熊，一身的皮草，在俄羅斯野生動物沒人\\權的，長大了就是成優質皮草的命。

　　項偉榮笑著道：「後來嘛當然是越長越大，每天吃飯要用大臉盆，長到270多斤的時候是真不好再養在部隊裡。

　　不是養不起，部隊裡有的是糧食，不差牠這一口，就是附近的老百姓看了怕，也怕以後不小心傷了小孩，就送蓉城動物園了。

　　那傢伙長大了能有七八百斤，我復員前還去動物園看過他，居然還認得我…」項偉榮說到這都是一臉回憶。

　　「像這兩頭小熊，品種有些不一樣，過些年長大了都能有上千斤，大得像座小山！」

　　看這對話，還有寶貝女兒的反應，張楠心中一嘆氣：「壞菜！」

　　誰說只有俄羅斯人養熊，這就有個愛養熊的華夏人，外加個…「爸爸，這兩頭熊歸我了，前邊那三頭沒牠們可愛。」

　　張楠只得一句「哦。」，「給牠們起個名，你看叫牠們熊大、熊二怎麼樣？」

　　招來一串鄙夷的眼神…

第1892章 破爛倉庫

　　女兒明亮眼睛中閃爍的鄙夷之光那是擋都擋不住，爸爸啥都好，就是起名的水平明顯在海平面之下，昱辰小朋友對此一清二楚！

　　都懶得吐槽了，長島莊園裡就養著幾條牛犢子一般的高加索，名字不是黑子就是蠻牛，還有小灰、小胖、肥牛啥的。

　　都是張楠給起的名，叫習慣了之後，改都改不過來。

　　要知道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家裡的那些牛大寵物犬名字還沒同在莊園的警衛犬的名字好聽，對此張昱辰和兄弟姐妹們意見極大！

　　這會洗扒乾淨的小熊氣味不難聞，還需要餵奶的那幾隻老虎仔也是如此，等這些小傢伙長大些、洗澡不太勤快時，張楠估計女兒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摟著狗熊當寶了。

　　女兒眼神犀利，如同刺刀，如同激光，如同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其實保鏢們也吐槽很久張楠這起名的能耐，但眼神就掩飾得很好，可不能被老闆發現！

　　送來的小動物都打過各類預防針，看著女兒這麼喜歡這兩頭小熊，一會後還把三隻小奶虎當小貓玩，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閃過郭襄的名字。

　　《神鵰俠侶》裡頭貌似有個什麼虎豹山莊啥的，有一群猛獸貌似都把郭襄當同類的橋段…

　　如今喜歡小獸沒啥，等過個幾年，別人家是出門遛狗，自家寶貝女兒遛熊、遛老虎，場面太美真不好說。

　　真要那麼出門，除了在非洲，其它任何國家的警察估計都得抓狂！

　　還好，張楠慶幸自家房子、院子都夠大，無論在哪個國家的不動產都如此，遛個狗熊老虎啥的都不用出門…

　　「哈…」想到這，張楠忍不住笑出了聲。

　　眾人側目。

　　都想點什麼呢，張楠自己都覺得好笑！

　　叫過專門請來的馴養員、獸醫與動物行為專家，張楠同他們說地很簡單：「我的要求只有一條，安全。辛苦了。」

　　上輩子見過一句網絡用語：標題越簡單，事越大！

　　安全，幾名專職工作人員心裡沉甸甸的。

　　安全問題不是鬧著玩滴，俄羅斯養猛獸的各種機構、私人富豪多了去，甚至略偏遠地區的普通人家都有養棕熊的，安全對任何人而言都無比重要。

　　特別是為超級富豪馴養猛獸，真要有個萬一，那是會死人的！

　　不過幾位工作人員底氣十足，他們不僅有大量經驗，還是各自領域的頂級好手、專家，不然也拿不了這份高薪。

　　離開前多看了幾眼一堆的小熊和奶虎，張楠都不知道該為牠們感到悲哀，還是覺得牠們命好。猛獸、獸中之王，將來一群超大塊頭大貓、哈巴狗。

　　第二天一早，沒用莊園裡準備的一架米17要員機，一大幫人坐上汽車前往百多公里外的圖拉市，亞歷山德羅夫等人找的好玩地方就在那。

　　昨夜莫斯科又下雪了，高速公路經過清理，積雪倒是沒多少，但兩旁的農田與建築物上積雪能有個三四十公分厚。

　　車隊速度不快，差不多兩個小時後才到目的地。

　　穿越高速公路邊一片就一公里多寬的稀疏樹林，一片高大的倉庫就是目標。

　　四周還有圍牆，進入大門，看到自家公司的安保人員同幾名俄軍人員在。

　　「就是這裡，老闆，2195號倉庫，裡頭幾乎都是些衛國戰爭後整理的舊裝備，據說原本準備萬一打第三次世界大戰，用來作為應急補充物資的。

　　世界大戰沒打起來，結果這裡的東西40年前就看不上眼了，後來斷斷續續又拉了些儲備物資來，倒是一直有幾個當兵的看守。

　　前兩年公司眼睛都盯在新式和普通裝備上，誰都沒想著這些。

　　老闆你喜歡二戰老裝備，這挖土是樂趣，不能少，咱就想著集團打包也應該挺好玩…」

　　亞歷山德羅夫邊走邊介紹，老舊的倉庫門被打開，鎖頭都是砸開的，顯然很多年沒人稀罕這裡的東西。

　　而這樣的倉庫，放眼望去有兩排、二三十幢！

　　亞歷山德羅夫還沒說完呢，「我這和關先生一說，以前還真沒注意，這裡的老東西在西方居然都值錢了…」

　　門開之後，一股冰冷的氣息冒出來，裡頭溫度比外邊還低！

　　密閉時間太長了，沒急著進去，讓空氣流通流通。

　　張楠看到裡邊堆著不少積灰的大木箱，問道：「你們沒注意，管倉庫的也沒想到？」

　　亞歷山德羅夫笑著道：「固定思維，都想著倒騰新貨色，看倉庫的不到一個班，算是發配，真沒人想這裡頭的東西。

　　賣廢鐵都沒人收。」

　　燈下黑，外加信息不暢，一大片倉儲區的寶貝，就被人當作了破爛。

　　燈沒壞，軍事工程，質量保障。

　　進去，看倉庫的領頭軍士都不知道這間庫房裡到底有些什麼，只知道是老掉牙的東西。

　　撬棍上，「吱嘎吱嘎」敲開一個，掀開上頭的一層油紙，這下能看清裡頭堆著的應該是槍支。

　　還有一層油紙，每支槍都單獨包裹。

　　撕開。

　　「喔！」

　　這是一大箱碼放地整整齊齊的MG42機槍！

第1893章 彼之破爛，汝之珍寶

　　小鬍子的電鋸，滿滿一箱，裡邊沒用托架，就油紙包裹後碼在一起。

　　看包裝箱外邊標著的字，這還是個45年造，原本存放DP捷格加廖夫輕機槍的箱子，整整50年了。

　　很有意思，箱子裡除了一堆MG42，還真有挺蘇軍的DP機槍，二戰戰場上兩種敵對的機槍就這麼在一個箱子裡靜靜躺了幾十年！

　　看到這一幕，不自覺就想到卡拉什尼科夫的一句話：「槍械無罪，有罪的是扣動扳機的人。」

　　讓人取出兩挺小鬍子電鋸看了看，保存狀態非常不錯，槍雖不是全新的，但也在九成新以上，膛線狀態都挺好，更別說其它機械性能。

　　亞歷山德羅夫事先調查得到的情況很真實，這些衛國戰爭中的戰利品在入庫前顯然都經過精挑細選，都是狀態極佳的一流貨色！

　　把外頭等著的倉庫管理軍士和倉庫方的上級軍官叫進來，在看明白箱子的情況後，這幾位還是說不來這間倉庫存放物品的具體情況。

　　舊貨、破爛倉庫，在教條主義加官僚主義都比較嚴重的蘇聯，沒人會關心這裡頭有什麼。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幾十年來倉庫的管理者、看守者都不知道換了多少代，沒人關心這裡的老東西。

　　等蘇聯一完蛋，這處倉庫的上級管理部門更是只盯著那些能賣、能用的現役裝備。

　　至於原始的底檔，新一些的那些倉庫存檔都[第八區還在，至於這一片，沒人知道去哪了，或許幾十年前早就不見。

　　挺有趣，張楠沒讓管庫管理人員再離開，開箱子需要人手。

　　倉庫都敞開大門讓外人搬，管這的人早清楚情況，這會老實幹活就好。除了幹活的指令，還要不說、少聽，把自個當幹活機器。

　　這頭亞歷山德羅夫就比劃了一下MG42，端著槍問一邊的安德烈：「這槍能在美國買上萬美元？」

　　「這樣保存狀態可以的還會更貴，但這間倉庫的不行，除非走私過去賣給那些瘋狂的愛好者。

　　不過要是走私，價格會降一些，美國老槍價格高是因為數量有限，這類全自動傢伙幾十年來都有登記的。

　　私下買賣量不大，機槍塊頭大，收藏的人不方便拿出來炫耀，還不如受追捧的手槍需求量大。

　　像魯格P08，價格高，只要有點路子，在美國還隨便賣。

　　二戰結束後美國大兵帶回去的戰利品手槍基本就沒登記，也不需要登記，收藏群體特別大。」

　　安德烈剛說到這，十來米外站著的張楠往兩人示意了一下，安德烈兩個立刻走過去。

　　張楠剛才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這會指著被新打開的三個長度有近一米五，寬、高各有四五十公分的厚實包裝箱道：「P08？前些年我搞到一小箱幾十支，關哥他們分了玩玩，這都感覺自己挺闊。

　　你們看看這有多少！」

　　P08，大批美國槍械收藏者的高端追求，供不應求！

　　而這會眼前的兩個大箱子裡，居然都是用油紙包裹的P08！

　　蘇軍繳獲，數量多到沒得說！

　　當初西線的盟軍特別追捧P08，至於東線，蘇軍的社會情況不同，對這種工藝精良的傢伙沒特別洗好。

　　蘇聯社會，拿支手槍有個毛用，賣誰去？

　　當初蘇聯不禁槍，獵槍普及率不低，無論是莫辛納甘這類栓動步槍還是霰彈槍，在老百姓中間都很常見。

　　射擊訓練場、培訓學校遍地開花，連普通的遊樂場裡都有用莫辛納甘射擊的項目，花一點點錢就可以試試身手。

　　但蘇聯對短槍的管控其實挺嚴格的，拿著繳獲的手槍回去就是個無用廢物！

　　老美住戶被人騷擾，拿把手槍比劃比劃的多；毛子被人、被熊騷擾，操著雙管獵槍、莫辛納甘開火才是他們的一貫風格。

　　P08在蘇聯真還不如支老式的莫辛納甘實用，至少還能打打獵。

　　蘇軍大兵在德國給自己收羅點貴金屬紀念品才實在，甚至新的絲綢布料啥的，都比P08強。

　　這會隨意拿出幾支看，都是經過挑選的好貨色，箱子裡還有不少配套的彈匣。

　　這間倉庫就是個寶庫，巨大的箱子至少上千個，你還不知道裡邊到底會給你什麼驚喜！

　　不斷開箱看稀奇，結果發現這件倉庫裡不僅有繳獲的德軍裝備，作為儲備的老式蘇軍輕武器更多。

　　像SVT-40半自動步槍，大名鼎鼎的波波沙41、43，連狀態非常不錯的莫辛納甘狙擊步槍都有很多箱，甚至連型號老得可以的M1895納甘左輪手槍都發現幾大箱。

　　左輪，還得一發發裝彈、使用不怎麼方便的貨色。張楠不怎麼喜歡左輪，卻知道這槍有個小小的特別設計，射擊氣密性非常好，左輪中的一類。

　　其中一個箱子裡居然還發現了密封包裝完好的納甘左輪專用子彈，當初裝箱的蘇軍神經夠大條！

　　槍與彈，照理不該混合儲存的。

　　拆開彈盒一看…

　　張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特別的子彈：居然是埋頭彈！

　　子彈都有38毫米長，彈頭埋在彈殼裡頭，樣子怪怪的。

　　如今這子彈不好找，生產企業很少，這些二戰時期的存貨更是稀有。

第1894章 太多了

　　包括張楠在內，庫房內所有人都不怎麼喜歡M1895納甘左輪，這槍實在太落後，百年老槍就是個噱頭，關鍵是使用不便。

　　裝彈退彈都得一發發來，彈藥威力還一般，早該進博物館了。

　　繼續撬箱子，倉庫中後部堆成山一般的大箱子內只有一種武器與配套彈藥，全是大名鼎鼎的98K，不僅保存狀態極佳，還都是戰前與戰爭中前期生產的貨色，質量一流！

　　張楠挺喜歡98K，這年月將它作為獵槍都是不錯的選擇，聯合力量也喜歡這種老槍，私運進美國後非常容易出手，受追捧，還能賣出高價。

　　栓動步槍，甭管什麼型號，在美國不少州根本不管，誰都能買，很多時候連登記都省了。

　　直到下午過半，這間倉庫的情況才大體摸清楚，蘇德兩邊的裝備皆有，以德國老貨色為主。張楠是看看熱鬧就行了，至於這些「破爛」今後往哪運的問題，他根本不管。

　　不過就算這會不討論，他都能猜得出這些武器將來的大體去向：機槍換個民用倉庫存著，都不急著運出俄羅斯。

　　非洲、中東與南美是還有不少武裝組織在使用MG42和DP機槍，但這會蘇式武器暢銷全世界，AK47都論噸計價，這能當古董賣的老槍賣個廢鐵價是二逼，還不如先屯著再說。

　　至於莫辛納甘和98K，大部分弄去北美，少量送澳洲，那些個二戰老槍愛好者百分百樂意慷慨解囊。

　　生意，這都是生意。

　　公司要運轉的，蚊子腿也有肉，更別說老槍的市場其實挺大，利潤不是三瓜兩棗，還是挺可觀的。

　　第一個倉庫成了公司的寶庫，當走進第二個倉庫，並大體開箱抽樣檢查之後，張楠感覺自己可以在非洲組建幾個純德械師啥的。

　　整整500箱工藝精湛的MG34機槍，每箱六挺，這可不是製造工藝簡潔快速的「小鬍子電鋸」！

　　MG34是全球第一款通用機槍，當初屬於理念領先，但槍械結構複雜，導致製造工藝也夠複雜，耗費的工時和材料讓第三帝國都有些吃不消。

　　這傢伙價格昂貴，生產數量嚴重不足，總產量也就30萬挺左右，根本沒辦法滿足戰時德軍的裝備需求，這才出現了後來生產工藝簡單的MG42。

　　而這一間倉庫裡就大概有3000挺MG34，還有大量的木箱裡頭塞滿了各種配件，包括三腳架、攜行裝具、瞄準鏡、彈鏈和彈箱。

　　很毛子的作風，彈箱、彈盒內的彈鏈幾乎居然都是實彈的！

　　而隔壁查看另外幾處倉庫的夥計來匯報，他們還在那邊發現了上萬支MP40衝鋒槍，上千挺的MG42和整整三個倉庫的德國原裝子彈，至少幾千萬發！

　　加上發現的數量巨大的98K和魯格，整幾個德械師真不是問題，想辦法再去搞些M35鋼盔就行。

　　這就是處輕武器倉庫，或者乾脆說就是簡單的槍械倉庫，這數量…

　　項偉榮拿著挺擦乾淨黃油後的MG34到外邊空地上試射了一下，槍就像新的一樣，打起來「砰砰脆」。

　　一回來就道：「我們在猴子保安部隊手裡繳獲過這種MG34，據說還是抗法戰爭那會蘇聯援助的，當初蘇聯還援助了不少莫辛-納甘，MP40都有不少。」

　　這頭項偉榮剛說完，安德烈就道：「不僅僅越南，還有非洲那邊也有幾個國家得到過我們送出的德軍二戰裝備。

　　繳獲的數量太大了，連克格勃都不知道這類被淘汰的戰略儲備確切數量，因為戰後很多繳獲物資都是各軍種、各方面軍，甚至是各個集團軍自己儲備上報。

　　單位多，歸屬複雜，到了五十年代就更不把這些老東西太當回事，就是本爛賬。」

　　太多了，多到蘇聯壓根不在乎！

　　二戰後德軍裝備全世界散失，西方盟軍繳獲數量巨大，大到到處拿去援助，連南斯拉夫都得到了大量西方世界援助的德械裝備。

　　沒說錯，不僅蘇聯戰後繼續支援南斯拉夫，西方世界也如此。其中一個原因據說是因為南斯拉夫的抗德戰績贏得了英美的讚許，所以西方武器支援了不少，英美還給了鐵托不少繳獲的德械。

　　當然，內裡的原因更複雜，鐵托可不是個簡單貨色。

　　西方繳獲多，那一路從斯大林格勒殺到柏林的蘇聯紅軍繳獲得更多！

　　整個二戰，德軍在東線減員近1000萬，蘇軍減員至少1600萬，甚至有統計是2000萬以上，而其中德軍死在東線超過380萬，被俘250萬以上。

　　單45年戰爭的最後五個月裡，德軍在東線就死了超過107萬人，而在西線才死了15萬5千。

　　相比於殘酷的東線，西線的戰鬥對德軍而言就像是度假，不說絕大多數的德軍精銳部隊當時壓在東線，就算普通部隊，也是大部分投入到東線的絞肉機裡。

　　西方盟軍在戰爭中繳獲的德軍裝備，大概只有蘇聯紅軍繳獲的一個零頭。

　　繳獲多，後來支援拿出去的也多，但這會看來留下來的也不少。

　　待到晚上7點一過，氣溫嗖嗖往下降，張楠給自己座車裡塞了兩支近乎全新的AK74U，這就離開。

　　這處倉庫裡也存了大量剩餘現役槍械，都是使用過的舊貨，但狀態都挺不錯。

　　蘇聯沒了，俄羅斯要不了那麼多裝備，連這個近乎被人遺忘2195號倉庫也被塞進來屯了不少。

　　俄國這邊的夥計們既然帶老闆來，這倉庫就要從俄軍相關後勤部門的花名冊裡除名了。

　　皆大歡喜的事情，連看守這處倉庫的幾個俄軍都高興：上頭會給他們一小份，對個人而言還真不少。

　　關係戶更得好處，還甩掉了這個可有可無的就倉庫；

　　聯合力量，那是殺人的玩意真不嫌多，慢慢搬；

　　至於亞歷山德羅夫等人嘛，老闆高興就好，倉庫不倉庫的不是重點。他們喜歡賺蘇式常規武器的錢，而更大的利益來源於大至能源、礦產、飛機，小到襯衫、香皂這樣的民用正當生意。

　　俄國生意離不開黑幫，亞歷山德羅夫等人就是俄羅斯實際上最大的黑幫，只不過是有合法生意、合法背景的「黑幫」。

　　車隊並沒有急於返回察里津莊園，先去距離倉庫不遠的一處博物館，也是全世界佔地面積最大的博物館之一，佔地面積338 公頃的托爾斯泰莊園。

　　亞歷山德羅夫等人居然把晚餐安排在了托爾斯泰的莊園裡，離開倉庫前還半開玩笑、不無可惜道：「可惜，我們太愛托爾斯泰了。

　　如果是前年，甚至92年，政府那幫窮鬼可能會賣了它，現在那幫傢伙算是回過來半口氣，托爾斯泰他的莊園已經不可能出售…」

　　對此張楠就一句：「能買，我也不會要，那就是個和蘇霍伊設計局一樣的大坑！」

　　俄國人有多愛托爾斯泰？

　　想想《戰爭與和平》就能明白一大半，更別說1921 年那會，蘇聯政府就把托爾斯泰莊園所在的整個地區都列為國家文物保護區，到了1939 年，還成立托爾斯泰莊園博物館和文學紀念博物館。

　　買它？

　　那還不如買冬宮比較現實，張楠可不想被大半個俄羅斯的人，甚至是大半個地球的文學愛好者罵成貪得無厭的資本家！

第1895章 假酒

　　托爾斯泰的莊園雖說也叫莊園，在張楠眼裡其實就是一副蜿蜒在積雪與山丘交錯下的森林fe風景畫。

　　一進入莊園大門之後不久，就理解了亞歷山德羅夫等人不能將這處莊園買下的遺憾：雖是冬季，但看得出，在春夏之時，這要比察里津莊園的自然環境更好，景觀更漂亮。

　　差距在於地形起伏，察里津莊園雖被森林包圍，但近乎一馬平川，起伏不大，而這邊就是一副有山有水的風景畫。

　　張楠家鄉是個四周環山的盆地，有山有水，自然更喜歡略有起伏的環境。不過也不眼紅，比這更漂亮的地產、莊園自己有的是。

　　晚餐沒在托爾斯泰曾住了幾十年的那座老房，那邊如今是博物館，就算亞歷山德羅夫等人有能耐讓大老闆在托爾斯泰家的餐桌上用餐，張楠也沒那個興趣。

　　更重要的是：那座房子的廚房沒燃氣的，當擺設都大半個世紀了，沒法做飯。

　　不過總有吃飯的地方，蘇聯時代這一年四季都有不少遊客，有些還是外國人。就算如今，每天也會有些遊客來，莊園自然有配套的餐廳，只不過距離托爾斯泰老宅略有些距離。

　　張楠並不是特別瞭解托爾斯泰，只知道《戰爭與和平》與《安娜･卡列尼娜》是他的作品。

　　看過前者改編、拍攝成本世界第一的蘇聯版電影，還看過後者的漢語翻譯版小說，但對其映像並不深。

　　不錯了，作為名六十年代末出生的華夏人，對托爾斯泰的瞭解達到這一程度，都能算個偽西方文學愛好者了。

　　這會晚餐的功夫，才知道托爾斯泰原來是個俄國貴族，不過轉念一想也是，不是貴族出身，能寫出沙俄時代貴族的生活？

　　不是貴族出身，能有這麼龐大的莊園？

　　不是貴族、不是當時的上等人，在沙俄的社會環境下，別說寫作、當個作家，能寫自己名字就不算文盲！

　　蘇聯時代建造的宮廷式龐高大餐廳，傳統的長木桌，俄國人就喜歡這麼搞宴會。準備了最好的酒水與食物，還是俄式、中式混搭，夥計們花了心思。

　　這頓飯的花費會讓99.99%以上的莫斯科人咋舌，比如提供的魚子醬都是極其昂貴、稀有的第一級大白鱘魚子醬，連尋常西方人眼裡貴死人的第二級奧西特拉鱘魚子醬都上不了檯面，更別說第三級閃光鱘魚子醬。

　　普通人，能來點鮭魚魚子醬就不錯了。

　　鱘魚？

　　太貴！

　　俄國人愛魚子醬，幾名美國夥計也同樣如此，不過老闆和項先生是碰都不碰這種腥味十足的玩意，就海邊長大的關老大略有興趣。

　　這頓飯顯然就是只吃最貴不選最對，甭管味道如何！

　　張楠只得感嘆這西方人真是可憐，從古羅馬時代開始就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能當珍饈。

　　這大老闆還算含蓄，吃飯時不會說自個這幫俄國手下就是群暴發戶，一搞宴會，形象舉止就配不上他們的身價。

　　入鄉隨俗，隨他們這麼搞，夥計們是好心。

　　老闆一直笑瞇瞇，俄國夥計們還真的以為張楠喜歡這氣氛。

　　大老闆華夏人，亞歷山德羅夫等人就沒上40度的「標準伏特加」，餐桌上不是各種貴死人的葡萄酒，就是從華夏進口的茅台。

　　外邊還天寒地凍的，張楠讓湯姆給自己倒了一小杯茅台，淺嘗一口。

　　眉頭一皺，把酒杯放回桌面，還拿起一旁的熱手巾吐了口。

　　抬手示意，原本熱熱鬧鬧，好幾個處於拿著酒杯拼酒狀態的毛子手下們很快安靜下來，有兩個還是拿著酒瓶看著大老闆，一臉：「老大，啥事？」的表情。

　　張楠指了下瓦西里，道：「把手上的瓶子放下，還克格勃出來的，都喝不出這酒有問題。」

　　瓦西里是紅魔鬼出身，這會一聽，拎起酒瓶一看，臉色劇變，「假酒？！」

　　那是瓶茅台，這些年下來，瓦西里等人已瞧不上俄國產的伏特加。

　　傳說伏特加很烈，個個都是六十幾、七十度？

　　假的！

　　絕大多數品牌伏特加就一個度數「四十」，壓根不太烈，沙俄時期的硬性烈性酒收稅規定導致的慣性後遺症。

　　沙皇規定高於四十度就屬於烈性酒，徵收重稅！

　　俄國人喝白酒超級牛掰，如喝白開水？

　　人家喝的是40度的貨色，只看數量，當然會讓人感覺比常喝52、53度白酒的華夏酒友猛一截。

　　一幫紅魔鬼，如今要麼不喝白酒，要喝只喝高度貨，都有點瞧不上標準伏特加了，覺得那玩意不夠爺們。

　　關興權、阿廖沙等人的華夏酒文化養生理論：白酒要麼不喝，要喝就喝高度貨，適量。

　　假酒，那可是會喝死人的！無論是以前的蘇聯時代，還是現在的俄羅斯，據說每年喝到假酒而送命的至少上萬！

　　怪不得瓦西里這表情，這不僅僅是危險的問題，還是沒面子的問題，甚至倒了紅魔鬼的牌子。

　　紅魔鬼分不出會要人命的假酒，臉都丟到西伯利亞了！

　　這邊張楠示意其稍安勿躁，笑著道：「放心，不是甲醇，喝不死人，就是味道有點不對。」

　　說著，看向亞歷山德羅夫。

　　還沒開口呢，後者搶先道：「我馬上讓人去查！」

　　丟人呀！

　　請大老闆吃飯，結果這酒居然是假酒，夥計們還要不要混了？！

　　至於這酒到底是不是假酒…

　　老闆說是，那就是！

　　他可聽說過，這種華夏國酒，老闆家裡屯著的陳年酒數量，應該比酒廠庫房裡窖藏的都多！

　　亞歷山德羅夫這就要讓手下去查，這次宴請的所有食物、酒水來路清楚可靠，不然可不敢讓大老闆吃。

　　查起來不難。

　　沒想，張楠打斷了他的動作，道：「這酒還算有點良心，應該用的是雜牌醬香白酒灌的，瓶子都是真的，可能那些進口商都分不出真假。

　　華夏前幾年和俄羅斯一樣，假酒不少，這茅台還是有個五、六年的陳酒包裝，那時候想買到真貨官小點都不行，市面上幾乎全假。

　　你下邊的夥計別輕易搞出人命，當然，如果故意賣假酒，那就按照公司的規矩辦。」

　　90年代在國內要買到真茅台何其難，酒瓶子都值錢！

　　就是沒想在國外也如此，照理按照出口指標、創外匯一類的原因，華夏之外反而不大買得到假茅台，就像在美國的中華煙全是真的一個道理。

　　繼續吃飯，一大幫人這下誰都不喝了，連葡萄酒都不沾——大伙不是傻子，這情形再喝？

　　腦子缺鈣！

　　出乎張楠預料，不到十五分鐘，情況就清楚了。

　　神速！

　　「怎麼這麼快？」

　　張楠有疑問，這也太快了點吧。

　　亞歷山德羅夫剛才還很沒面子呢，這會倒是腰桿子直了一截，告訴張楠：「老闆，為您提供酒水、食材的所有供應商都是公司會員，特別是第一次享用的食材，供應商短時間都會在公司的絕對控制之下。

　　而且不單單一個人，還會是供應商全家。」

　　不錯，這樣的安保水準…很毛子！

　　我吃你提供的食物，要是有點問題，別說廟，和尚都跑不了！

第1896章 有專列的才叫牛

　　情況簡單，供貨商是個做食品進出口貿易的華夏人，投靠公司多年，人家都留有國內進貨的正規單據——今兒個這麼一鬧，差點沒讓那哥們給嚇死！

　　拍馬屁都還來不及，借他幾個膽也不敢把假酒賣給公司高層，這可是幾乎控制了整個俄羅斯，外加大半個東歐地區民間貿易的龐然大物！

　　假酒？

　　喝不喝得死不一定，但喝的人一不高心，賣酒的是死定了！

　　亞歷山德羅夫還打算讓人繼續往下查、查個底掉，但張楠示意適可而止，犯不著刨根問底。

　　「隨便查查就行，只要那傢伙倉庫裡高檔酒灌的不是甲醇就算了，進出口公司供貨…哈！」說著呢，這都自顧自笑了起來，又想到了上輩子記憶中的那個有關茅台酒的大笑話。

　　「別說這種幾道手的小進出口公司，我老家的國有商業局倉庫裡的茅台都是假的，領導們都喝不到真貨。

　　他一個小進出口商，真不是瞧不起他，這年月想弄到大批量的真茅台，難！」

　　大老闆說著話，在場的俄國夥計們不少都皺起眉頭。一看這情形，張楠就知道什麼是「上行下效」——這幫傢伙最近兩年估計沒少喝「茅台」。

　　這就又道：「你們這麼喜歡茅台，那就從京城那邊姜家老三下邊的公司進貨，他那基本沒假貨，其它白酒也一樣。」

　　茅台，張楠的囤貨數量世界第一，但那幾座密封庫房內的存貨可沒想著現在就拿出來，將來也不會賣。

　　不差那幾塊錢，到時候自己人可以喝，還可以拿來送人。

　　不用幾十年，再過10年、20年的，庫房裡那些都是輕易求之不來的好東西了！

　　如今就那麼點產量，而市場需求至少大十倍，甚至百倍往上，哪有那麼多真茅台讓你喝！

　　其實不單茅台，這會華夏國內只要有點名氣的白酒，那都是假酒氾濫。

　　上輩子那會收古玩時，張楠和他的朋友們都不大敢收90年代出的白酒，「老假」氾濫，一個不小心會喝死人的！

　　這會在餐廳的夥計們都知道姜家老三是誰，那位都來過好幾次莫斯科，兩邊合作的生意不少，每次來辦完正事後，還挺會玩。

　　張楠順便又加了句：「今天這事也提醒我們，公司業務太多，做到任何生意都不出紕漏那是扯淡！

　　但我們已經是個商業帝國，要盡量做到不出大問題。

　　底線要守住，比如這酒精飲料，在俄羅斯和整個東歐，每年銷量是個天文數字，無論是本土生產還是進口貨，至少要做到喝不死人。

　　單俄羅斯每年假酒就能喝死兩三萬，我不希望我們公司賣出的白酒裡灌的是甲醇。至於喝不死人那些，酒鬼們喝多了掛掉，那就不關我們事了。」

　　一年時間有大半天寒地凍的，這些年經濟又差，對不少低收入的俄國酒鬼而言，兌水的醫用酒精都成佳釀，含酒精洗手液、花露水都敢往嘴裡灌，還能指望啥？

　　說到這酒，一個俄國夥計匯報了件事。

　　「卡拉什尼科夫牌伏特加？哈哈，那老爺子總算想通了，記得他不是不想搞商業嗎？」

　　張楠之前聽說過這事，全世界有一堆公司找過那人，不過那位世界槍王同志一直不想拿自己的名聲賺錢，沒想這次拿下。

　　對此，亞歷山德羅夫笑著道：「工作做得好唄，我們可沒逼他，也不敢逼他。每年一大筆肖像、姓名使用費，雙贏，或者說多方互贏。

　　公司的銷售渠道一運作，只要是有AK的地方，除了那些不喝酒的綠區，拉什尼科夫牌伏特加保準暢銷全世界！

　　當然，老闆，那個對你而言就是個微小的生意。」

　　想像一下，一手AK47突擊步槍，一手卡拉什尼科夫牌伏特加，畫面很和諧。

　　「什麼時候能投產？」

　　張楠問。

　　沒想，這會就有。

　　生產簡單，說白了就是盤下個伏特加酒廠，然後設計幾個新酒瓶、商標貼畫的事，外頭車隊的後備箱裡就有幾瓶。

　　這就讓人去拿來。

　　嘗了嘗…

　　就是幾種酒精度不同的伏特加，最烈的有70度，將來產量最大的還會是40度的標準貨色。

　　除了酒精味，其它啥味道沒有！

　　……

　　三天後一大早，基輔火車站內正等車的旅客突然發現車站近乎戒嚴了，不是單純的警察、軍隊或者鐵路方面搞戒嚴，而是警察加一幫子黑衣人。

　　沒人多事，車站方面都有人配合，估計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

　　至於那些黑衣人是誰？

　　更沒人關心，或者說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反正看著都不好惹就是了。

　　差不多15分鐘之後，這有些怪異的戒嚴才撤掉。

　　就在這一會功夫，張楠從車站的一條特別通道上了站台，登上了前往基輔的列車，他將會在布良斯克下車。

　　基輔火車站不在基輔，這是莫斯科。

　　莫斯科有9個火車站，火車往哪開，這火車站就叫什麼名。

　　張楠這是要去布良斯克，距離莫斯科不遠不近，最舒服的交通方式是火車。夥計們準備工作充分，專列那是不想的，但也不錯了——直接包下了近乎一整列火車！

　　三天前想買這趟火車車票的人，就被告知沒票了，在這季節，這簡直不可思議！

　　而這會列車上的極少數普通乘客，甭管買的是什麼等級的車票，都被列車員請到了一節一等車廂集中。

　　至於其它車廂，每節內都有多多少少幾個公司的人。

　　很肆無忌憚，槍械什麼的就大大方方露著，還是合理合法這麼帶。

　　至於張楠，在特等車廂的包廂裡看風景。

　　布良斯克，公司的人在那邊的沼澤地區為老闆找到幾個好玩的地方，在莫斯科閒著也是閒著，所以去看看。

　　有些日子沒坐火車，上次坐火車貌似還是在南斯拉夫？

　　那時候它還沒解體呢。

　　在火車開出一小時後，張楠到套房包廂外過道走走，碰上關興權，這位看來也不想在包廂裡待著。

　　無聊，張楠說了幾句讓關老大再次無語的話。

　　「好久沒坐火車，還挺舒服，那年我們去綠城……

　　我們在南部非洲幾國的鐵路線這兩年已經成網，你說，我讓人去搞列專列怎麼樣？

　　通行中南部非洲，比飛機安全。」

　　不錯的主意。

　　專機算啥，這個星球上，有專列的那才叫牛！

　　關老大一臉「你牛、你厲害！」的嫌棄表情，接了句：「那得定製一列防彈的，不過你得找得到能造的廠才行！」

　　裝甲專列？

　　這年月，上哪買？

第1897章 向華夏訂購

　　裝甲列車哪有的買，這真是個問題！

　　聽到關興權的調侃，張楠腦子一轉…

　　那玩意可比買幾輛防彈汽車要麻煩得多，和它相比，波音747私人飛機都是棵小蔥。

　　別說買，還在用的都是鳳毛麟角！

　　防彈汽車，在西方世界，有點錢的就能買，或改裝一輛嘚瑟一下。

　　火車要依托鐵路，除了擁有私人公司鐵路的國家，個人、公司買火車？

　　二傻子才幹，買了你都沒地方放！

　　普通火車都如此，這稀有的裝甲列車，如果是用來打仗那種，這年月貌似只有俄羅斯軍隊裡還有保留著其編製，但也就是類似於情感寄托的存在。

　　還有就是在非洲坦桑尼亞，貌似還有個當初華夏援助他們的裝甲火車頭，據說機車用了雙層防彈鋼板，上頭還裝了個T34-85的坦克炮塔，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在用。

　　張楠當然不需要「普倫雅科夫元帥號」那樣的落伍重裝裝甲列車當玩具，這會心血來潮，要的是類似金家祖傳裝甲列車那種。

　　豪華，舒適，安全。

　　金家祖傳裝甲列車是當初斯大林送的，可問題來了，這年月地球上還用這種裝甲列車的，似乎也就金家人一家、別無分店，連俄羅斯地面上，也就博物館裡還有那麼幾節斯大林曾經用過的車廂。

　　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這興趣來了，心裡癢癢，越想越要搞上一列。

　　既然想要，又不差錢，那句行動起來。把姐夫、安德烈和亞歷山德羅夫等人全叫了過來。

　　「我要買一列金家裝甲列車那樣的專列，在非洲用。

　　要夠安全，夠現代化，外表看著還要夠低調奢華，你們說說看，得上那去下訂單？」

　　咱是大老闆，拋出目標，身邊的夥計們腦子轉一轉，再丟給下邊人去辦就行。

　　好吧，一群人中除了關興權，其他幾個聽到張楠心血來潮的要求，都楞了那麼一兩秒。

　　倒沒覺得他是異想天開：裝甲列車而已，有錢，按他的身價，別說什麼用防彈鋼板做列裝甲列車，就算車廂板都用18K金，做上列黃金列車都辦得到。

　　一眾人中項偉榮沒說話，他對列車不怎麼熟悉，對裝甲列車的認知更是僅限於影視作品。

　　安德烈感覺還得腦子裡消化，倒是亞歷山德羅夫反應快，對其道：「老闆，你要裝甲列車，歐洲國家和美國的製造商直接可以排除。

　　一是生產安全問題，還有保密上的因素。

　　去掉這兩塊，這就只剩下兩個地方，俄羅斯或者華夏。

　　俄羅斯有生產國家元首用裝甲列車的經驗，金二的列車就是我們五十年代造的，這會只要給錢，裝甲用鈦合金都辦得到。

　　就是這俄羅斯的機車、車廂製造廠太認錢，不好保密，車輛製造的消息十有八九會被製造廠的人賣出去。

　　還有就是華夏，據我所知能造火車的廠子好幾個，按照老闆你在華夏的影響力，外加華夏國有企業的作風，研製、製造速度，工藝要求，還有保密問題上百分百能保證。

　　最多就是些內部裝飾、硬件上，可能需要公司協調，以滿足老闆你的要求。」

　　說得很中肯，沒因為自己是俄國人、生意在俄國，就把老闆的意願往俄羅斯身上扯。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華夏有好幾家火車製造廠，當年在蒙古駐軍十幾年，瞭解點華夏工業皮毛很正常。

　　最後一陣商量，就以博茨瓦納的名義，通過外交渠道，向華夏發出一份定製裝甲列車的訂單。

　　買火車，博茨瓦納都已經向華夏買過一堆的車頭、車廂，不僅如此，要知道這幾年張楠在南部非洲大搞建設，包括鐵路設施在內，很多都是由華夏承建。

　　現在這功夫，都有不少華夏國有企業派出的專業人員在張楠非洲的地盤上工作，建設有他們，早好了，培訓、管理一項上，暫時也少不了他們。

　　不經過國有公司，直接走外交渠道，顯得更正式，檔次更高，更能引起上層的重視。

　　應該會接，如今華夏的外匯儲備是多了，不大會在乎一份特別列車的訂單，但為友好國家造個特別的玩意，一定會上心。

　　但列車這事上同俄羅斯還有點聯繫，在基調定下後，還在貨車上的俄國夥計們就忙著打電話：讓一幫人去查資料，外加實物測繪。

　　金家祖傳列車是蘇聯造，在俄羅斯自然找得到當初留下的原始資料。那些車廂十有八九已經經過升級改造，但基礎的安全指標要求、硬件應該還是原始版本。

　　參考，拿來參考參考，發訂單，那也是要提出個具體要求的。

　　至於實物測繪，博物館、鐵路部門倉庫裡不是還有幾節斯大林的裝甲車廂在嘛，也可以拿來參考。

　　如有可能，亞歷山德羅夫都打算從倉庫裡弄個兩節來，修一修估計還能用。再把軌距改了，升級改造一下，掛到老闆將來的非洲專列上頭，估計會受老闆歡迎。

　　對夥計們的辦事效率和態度，張楠挺滿意，這會看著窗外的景色，想像著一兩年後，坐著裝甲專列巡視自己在非洲的地盤，絕對有些意思！

　　……

　　過中午，布良斯克到了。

第1898章 蘇維埃神針

　　布良斯克，半個多世紀前，蘇聯紅軍與德軍曾在這一帶與德軍大規模交手過兩次。

　　第一次是41年9月至10月間作為莫斯科戰役組成部分的維亞濟馬—布良斯克戰役，一戰下來蘇聯紅軍損失了67.5萬人，但犧牲沒有白費，為保衛莫斯科獲得了寶貴的準備時間。

　　至於第二次，是43年9月至10月間的布良斯克戰役，戰爭第三年的蘇聯紅軍粉碎了德軍中央集團軍群所屬的第9集團軍，解放了布良斯克工業區和部分白俄羅斯地區。

　　兩次大規模戰役與之間的兩年淪陷時間，在這片土地上留下了太多的戰爭痕跡，在廣袤的丘陵、平原與沼澤，到處都能發現當初留下的戰爭遺跡。

　　張楠要當回挖土黨，布良斯克是個好地方，這裡的冬季還相對溫和，這會沼澤地區就已經能挖得動。

　　客運車站在流經城市的傑斯納河左岸老城，提前準備好的車隊早就在等待。

　　車站外就是並沒有封凍的傑斯納河，車過河上大橋進入右岸地區，附近的環境讓張楠覺得俄國人的城市建設真的有特色。

　　地方夠大，任性！

　　布良斯克城加附近鄉村能有近150萬人，算是個大城市，所以公司在這的影響力也大。

　　大城市就意味著大市場，同樣意味著有大利益。

　　但就這麼座城市，城區佈局是沿著拐彎的河流分成了四大塊，每大塊區域之間居然是至少一兩公里寬的自然綠地分割！

　　沿河幾乎不造房，任性到家！

　　不過，十來分鐘後張楠就搞明白這座城市為何如此特別，不像華夏的一些沿江城市那樣密集型發展。

　　因為這條傑斯納河壓根就不修堤，類似於華夏的淮河，很多河段只有自然河岸，更本沒防洪大堤。

　　布良斯克這是流經城市的河段也不修堤，等到漲水時節，估計河水百分百會灌上河岸兩側地勢較低的地方。

　　不修大堤，城市乾脆順著地勢高低修建，會被水淹的部分就是城市綠地公園，或者乾脆啥也不管，就是純天然的沼澤濕地。

　　地方大就有地方大的好處，修個城市都如此順應自然、任性。

　　「看來這裡根本不用擔心發大水。」車內張楠指了指河岸邊那些殘留有不少積雪的自然綠地，對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亞歷山德羅夫道。

　　「是的，老闆。春季時水隨便漲，怎麼著也不會淹了城市，大多數的城市建築都造在歷史最高水位之上。

　　極少數低一些的，原本就不怕淹…」

　　在華夏是不大看得到這種場景，但不與自然爭生存空間，城市建設這麼搞也就是地廣人稀的國家能用。

　　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這趟張楠會住在河右岸相對遠離城區的一處度假療養院，緊挨著河岸，房子基本上都造在一塊高處河岸七八米的堅實台地上。

　　如今還是冬季，經濟環境又不好，度假療養院基本處於半閒置狀態，這會被當地的分公司整個包了下來。

　　按照亞歷山德羅夫的說法，公司還有把這買下來的計劃，等過幾年經濟好轉，這處規模挺大的療養院就能盈利了。

　　一到地方，張楠沒去房間，而是帶著女兒走到台地邊緣。

　　前方就是沼澤綠地，再往前百多米是近百米寬的傑斯納河。

　　台地南側兩三百米外有一大塊三面被河流包圍的U形突出部，寬度超過兩百米，長能有個四、五百米，那就是這趟來的第一個挖掘地。

　　至於河對岸遠方，幾乎看不到人為建築，全是森林，這自然環境保護得實在是好。

　　空氣溫度略高於冰點，太陽挺好，岸邊略微有風，但吹著並不刺臉。

　　更不用擔心女兒會凍著，一身皮草，還抱著只小西伯利亞虎當暖手爐…

　　老闆看風景，那邊上人也得同樣陪著，你還別去打擾，他們這老闆就喜歡這樣。

　　昱辰小朋友也不煩爸爸，跑一邊逗老虎去了。

　　等注意到張楠將注意力集中到那出U形突出部時，亞歷山德羅夫對其道：「我們在布良斯克的員工裡，有人很早就聽老人們說過，在那個大拐彎的沼澤裡陷進去過坦克，據說是41年死守布良斯克作戰時候的事情。

　　當初佔據緊張，我們還失了城市，那坦克就沒拖出來。越陷越深，德國佬都不知道那埋了輛坦克。

　　等紅軍解放布良斯克，坦克都埋了兩年，誰都不再把它當回事。

　　這過去太多年，知情者也說不清楚是輛什麼坦克，也無法確定具體位置，這五十幾年，河岸濕地有些變化。

　　之後這邊公司就派了個人，雇了幫工人帶著金屬探測器找了幾天，運氣不錯，還真給找著了。

　　今天上午這的活計已經把需求要的挖掘機調了過來，用來拖曳的裝甲搶救車也從附近部隊借了兩輛，就等老闆你一到就全面開工。」

　　挖土黨，一上來就玩個大的，就不知道是什麼型號的坦克。

　　張楠挺感興趣，要知道41年那會，蘇聯紅軍裝備的坦克型號可不少。

　　「走了，去看看。」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工，張楠對旁人道，順便把女兒也叫上。

　　從療養院去那處低地有條小路，只能步行。不過等坦克挖出來，拖出來還是沒有問題的，可以直接拖曳至公路。

　　地形平坦，挖掘機都能走，更別說裝甲搶修車。

　　走著去，等下了台地，發現下邊是土質相對鬆軟的河岸沼澤，長著不少大大小小的樹木，沒電影《這裡的黎明靜悄悄》裡的那些沼澤那樣恐怖。

　　看著表面都沒水，絕大部分區域人站上去也不會往下陷。

　　按照陪同的當地夥計的說法，這的河岸沼澤就這樣，運氣不好才會被陷住，一般害出不了人命，大部分地方往下略微挖一截才會出水。

　　也正因為如此，當初這坦克才會進入這一片區域行動，然後被陷住。

　　要真是那種到處冒泡的濕沼澤，這坦克也不會傻不拉幾闖進來——戰爭中用圓木、樹枝在濕地沼澤裡鋪路，強行通過的情形不算。

　　老大一個坑，提前挖了一半，這老闆一到，挖掘機轟隆隆開工，還得抽水機配合。

　　十幾分鐘後露出一部分，是車屁股。

　　「是T34。」一旁的安德烈道，「我們站得稍微遠些。」

　　帶炮彈的，挖這玩意別湊太近。

　　大半個小時後，前部向下，斜著陷在泥水裡的坦克大半露出來。

　　等看清炮塔與炮管的模樣，原本對一輛T34還不怎麼感興趣的張楠用漢語道：「臥槽，我們這是運氣爆棚了，居然是蘇維埃神針，全世界沒幾輛了吧？」

第1899章 稀罕玩意

　　T34坦克生產數量大，不管是裝76毫米炮的「小腦袋」，還是裝85毫米炮的「大腦袋」，那都是五位數！

　　兩項一加，生產數量極有可能是坦克生產史上的世界第一，數量上也就美國佬的謝爾曼坦克數量能同它較量一下。

　　產得多，二戰後還出口了半個地球，別說各國博物館裡保存的，還在軍隊中服役的都還不少。

　　如今落後歸落後，但皮實呀！

　　非洲黑哥們有不少T34/85在用，宇宙第一大國也還有少量服役，連歐洲範圍之內也一樣，這幾年的巴爾幹半島上，T34都還在大開殺戒。

　　張楠之前有T34，開軍事博物館哪能少了它，還全是跑得動、開得了炮那種，大腦袋、小腦袋都有。

　　但是！

　　T34其實量產了三種大型號，只不過第三種量產數量少而已。

　　最早量產時，時間遠早於T34/85，比裝76毫米炮的「小腦袋」略晚，總產量不到300輛。

　　就是眼前這輛被挖出一大半車體的傢伙，T34/57型，坦克炮按整體比例而言看著是又細又長、異常顯眼，猶如一根長長的針！

　　蘇維埃神針，完全褒義的外號：這門倍徑比大得離譜，達到73的坦克炮威力驚人！

　　76毫米炮口徑比它大吧？

　　炮彈體積更是大上一大圈，但穿甲性能根本沒法和它比，「口徑代表正義」這句至理名言在它身上出了問題。

　　這門57毫米的坦克炮發射穿甲彈初速據說超過1100米，在它誕生的41年那會，能在正常交戰距離輕易幹掉世界上其它所有型號坦克！

　　就算43年令人恐怖的虎式坦克出現在蘇德戰場上，這門口徑並不大的坦克炮，也能在常用交戰距離擊穿虎式坦克的正面裝甲！

　　別說「小腦袋」，連44年才量產的「大腦袋」T34上的那門85毫米坦克炮，也根本達不到它的穿甲性能指標。

　　但是！

　　它太貴，工藝要求太高，太難造了！

　　生產成本是76毫米坦克炮的十多倍，比85毫米坦克炮也貴出一個數量級，更別說生產需要耗費的大量工時與損耗。

　　加上它還有個麻煩的缺陷，初速太高、膛線磨損速度太快，據說最多打上150發炮彈，這炮管就得報廢。

　　蘇聯是靠潮水般的T34淹死了德國，這麼個昂貴、生產工時太長的傢伙，顯然不是適合大規模量產的玩意，同蘇聯的戰爭理念合不來。

　　就因為這些問題，儘管性能優異，41年戰爭剛開始那會，它產了百來輛就停了，後來大部分在戰爭中損失。

　　等到43年恐怖的虎式坦克出現，當時絕大多數蘇軍坦克無法在正面、常用交戰距離下與其單挑，包括另德國人頭疼異常的T34/76。

　　想擊穿虎式坦克的正面裝甲，都要冒險抵近至近乎自殺的距離才行！

　　除了蘇維埃神針。

　　為此，T34/57迴光返照了一回，因為它在千米距離上，正面就能幹掉虎式！

　　但還是因為太貴、生產太麻煩，加上沒多久「大腦袋」T34/85和斯大林型坦克的出現，它又生產了一百多輛後徹底停產。

　　蘇德戰爭是絞肉機中的戰鬥機，這種特別的T34相對生產裝備數量稀少，隨著戰爭消耗、戰後淘汰…

　　到如今…

　　「最多個位數，俄羅斯有，烏克蘭、白俄羅斯有沒有我沒注意。」安德烈道，「太少了。」

　　說著，上校同志問一旁的亞歷山德羅夫：「沒人會來搗亂吧？」

　　要只是常見的那兩種T34，絕對沒人來說閒話，這片沼澤在療養院的範圍內，都打了招呼的。

　　但這玩意太稀有了！

　　這亞歷山德羅夫一聽，大大咧咧道：「沒事，和這的市政廳也打過招呼，挖輛坦克而已，人家根本不會來管。」

　　「那就好。」對此張楠道，「我得把它運到莫斯科去，放到列寧格勒酒店門口或者察里津諾莊園當擺設。」

　　「不送長島？」亞歷山德羅夫問道。

　　他可知道老闆在美國有個龐大的私人軍事博物館，照理這麼一輛稀有的坦克會是博物館裡的好收藏品。

　　「不太合適，博物館裡現有的那些都是經過正規手續購入，這東西咱挖出來的，就算別人不管，大大咧咧運美國，保不準將來有人說閒話。」

　　也有道理，私自挖掘二戰遺物，總上不了檯面。

　　張楠也要面子。

　　送去美國，將來被人說閒話是一定的，留在俄羅斯就沒什麼問題了。

　　坦克被黝黑的沼澤淤泥包裹，這邊雖距離河流不遠，泥水和淤泥的含氧量是可能比死水沼澤高些，這水的PH值也估計沒那麼中性。

　　但看著坦克的保存狀態還可以，至少鏽蝕不是太嚴重，淤泥含水量大，有些地方滑落後，還能看到原本的油漆都在。

　　到這，安德烈對張楠道：「我看可以修復一下，發動機、變速箱這些直接換同型號，廢舊倉庫裡有的是。

　　就算倉庫裡沒有，也有地方拆，俄羅斯到處都有沒人管的76型。

　　至於其它配件都不是大問題，很容易就能修到開得動的狀態。」

　　張楠一聽，對其笑著道：「主意不錯，把它修好了，就放在莊園裡。」

　　能開，不能開，對坦克收藏而言區別大了！

　　這傢伙別說地盤部分同T34/76型一樣，連炮塔都差不多，區別只在那門坦克炮和略有變動的防盾、炮架，還有內部的炮彈架佈置上。

　　沒指望用那個「神針」再開火，能跑，那就是勝利。

　　只要型號一樣，誰還管你用的是不是這車的原裝設備、零件。

　　只要型號一樣，那就是原裝！

　　說著話，沒靠太近，離著有七八十米。

　　這傢伙是陷在泥裡，距離地表最近的是車屁股，這都超過一米五的深度。

　　不知道當初坦克被沼澤淹沒的速度有多快，如果太快，坦克里的彈藥估計還在。

　　炮彈，在泥沼裡，半個世紀後還會炸不算稀奇。

　　剛才安德烈提醒的有道理，這和張楠上輩子挖古墓只需要防著警察和塌方不同，在原本的蘇德戰場上當挖土黨，當心把自己炸上天！

　　遠遠看熱鬧，等大半挖出來，用粗大的鋼纜掛上，另一頭連在兩輛老式的T62坦克地盤的裝甲搶修車上。

　　照理一輛就夠，兩輛保險。

　　「轟隆隆」，就給硬拖出了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