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古董商的尋寶之旅 作者：血蝠（連載中）

第六百八十八章 紅顏禍水

　　顏值高到像阿佳妮和澤口靖子這樣的，按照華夏老話說，那就是祖師爺給飯吃。

　　但老話也不是完全對，祖師爺就算再厲害，那也管不了人長什麼樣——得拼爹媽！

　　阿佳妮是法蘭西玫瑰，不僅有顏值，演技更高，所以她能成為法蘭西玫瑰、歐洲女神。

　　但澤口靖子就比較……

　　不是顏值的問題。

　　日本上億人，都能被稱為昭和時代第一美人，這長相絕對沒得說，審美上能東西方通殺！

　　後來她在日本影視界地位一般般，國外更是沒有了什麼影響力，在張楠看來，這裡邊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在於東寶那幫傢伙壓根就不知道該怎樣培養、運用她的天賦。

　　活生生把她的天賦給浪費、毀了！

　　讓她拍了不少「窮苦家女孩」一類的角色，外形化妝、服裝搭配怎麼彆扭怎麼來；還有在不少日式的古裝片裡擔任女主角，往這樣一張精緻之極的臉上刷石膏老粉…

　　蒼天，這簡直就是毀人不倦！

　　這還不算，讓她出演了不少清純的少女角色，打青春少女牌——可這壓根就不適合澤口靖子的形象，就算她現在才24歲。

　　阿佳妮35歲能演少女、40來歲能演20來歲的少-婦形象，那是因為她長得本就適合，而且本身性格加上超凡脫俗的演技，演什麼像什麼。

　　而澤口靖子的形象在張楠看來，給他穿樸素的衣服是作孽，日式古裝那是往死裡糟踐，演青春美少女是畫風不對……

　　連穿上八九十年代的職業女裝出鏡，那都是影視公司的腦子被驢給踢了！

　　昨天關興權和張楠閒聊時，關老大說了句：那個婧子不該當個演員。

　　為啥？

　　「這種長相的女人，我看就得每天漂漂亮亮的打扮一下，然後藏在家裡不出門。」

　　張楠理解他的話：關興權說的不出門不是說藏在繡樓裡不出來，而是這個等級的美人就該是某些男人的禁臠！

　　紅顏禍水、紅顏薄命……

　　沒有強有力的男人作為依靠，對這樣級別的美人而言會是災難！

　　一般長相用不上「紅顏」這兩個字，這澤口靖子完全就是適合走媚而不妖的路線，就是迷死男人不償命那種！如若放在古代，一走那線、那樣打扮，妥妥的禍國殃民的美人級別。

　　張楠記得就他重生前，這澤口靖子氣質還非常好，但卻是一直單身未婚，事業上居然幾乎沒了電影，就拍點電視劇過日子，還拍得非常少。

　　是她不漂亮嗎？

　　不，是因為她40歲之前太漂亮了！

　　關老大眼光不錯，這種女人就該藏起來。

　　一般人還吃不消藏，但有些人可以，比如小鬼子的德仁皇太子。

　　是的，小鬼子的皇太子在幾年後會喜歡她、迷戀她，一心想娶她為太子妃。

　　不過，最後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德仁那傢伙取了個外交官的女兒。

　　如今天皇家族在日本是個擺設，但張楠曾經惡意的猜想：是不是日本男人們再也不敢和澤口靖子談戀愛，而她本身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結果一直單身到五十幾歲，這也能算紅顏薄命的一種吧。

　　長得太漂亮是個錯，再碰上個不靠譜的簽約公司更是悲哀。

　　她演的片子張楠看過的不多，但昨天簽約的那部《別了，李香蘭》還是有印象的：她用漢語唱《夜來香》的一組四五分鐘組合鏡頭裡，是個男人就想把她從台上拖下來帶回家扔床上，然後XXOO什麼的。

　　但那樣的衝動是因為她的容貌，美而不妖的打扮加上舊滬上靡靡之音造成的效果。

　　至於那一段組合鏡頭裡的演技……

　　蒼天，那是就場災難！

　　已經拍了5年的電影和電視劇、東寶重點打造的女星，演技估計還比不上個跑龍套的！

　　僵硬、做作到令人瞠目結舌，這還不是裝的：要是演僵硬、做作能演到那個份上，那她該去拿奧斯卡。

　　只能說她是真不會演，在演繹事業上被東寶給捧廢了，因為到目前為止，她的演技就是個等外品、外行，連次品都算不上，大街上隨便拉個人來估計都有她的水準。

　　但就算這樣，還是能讓男人們迷戀，老天給她的天賦太優厚了。

　　這就是現在的澤口靖子，這會就站在張楠邊上，一身青春少女適合的淺色連衣裙加雙普普通通的涼鞋，臉上也沒化妝，張楠越看越想把她帶路易威登或者香奈兒的專賣店裡好好修理一下。

　　看著太彆扭了！

　　她就算不化妝，只要換身衣服、盤個頭，就能達到「禍國殃民」程度。

　　至於現在，就像奧黛麗-赫本穿紅高粱大紅花棉襖，丫的畫風整個就不對！

　　但東寶的人壓根就沒感覺她這樣穿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挺自得的。

　　記得東寶還讓她穿女僕服裝拍過寫真：照片上倒是不帶任何「顏色」的味道，但讓個能成妲己的女人去當粗使丫鬟，除了日本人這變態另類的審美觀和心理能幹出這事外，估計也是沒誰了。

　　小怪獸大戰奧特曼看完了，這東寶也算參觀完畢，下邊合作事宜就交給專業人士去談，張楠沒興趣。

　　至於澤口靖子，這接下去的十天公司給她的任務就是當張楠和阿佳妮的翻譯，沒有其它任何工作安排。

　　阿佳妮問她家住哪裡……

　　好吧，沒弄明白地點，上下班時間倒是給整清楚了：地鐵一轉一個多小時，地面開車高峰時間至少兩個多小時。

　　這裡是東京，居之不宜！

　　代言有吧？

　　廣告有吧？

　　「太遠了，你該搬得離公司近一些。而且東寶也太奇怪了，你是演員，怎麼有點像上班的普通員工，不拍片子還要來公司……」

　　阿佳妮不理解日本公司的高管腦子是怎麼想的，對日本的影視業操作方式更是大加吐槽：這就像個工廠，演員成了流水線上的工人，這在西方是不可思議的。

　　你是演員，不是早九晚五的職業。

　　阿佳妮是善意提醒，但澤口靖子只能略微尷尬的笑笑。

　　在她暫時離開一會的時候，張楠對阿佳妮道：「挺可憐的，一個明星，連市中心的房子也租不起。」

　　阿佳妮微笑著道：「你以為我剛才不知道？我故意的好不。」

第六百八十九章 這逼裝的

　　「為啥？」

　　張楠有點不明白。

　　「這麼漂亮、天賦這麼好的演員，放在日本是浪費。一周時間，我幫你挖牆角。

　　用你說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哦，忽悠，幫你你忽悠到哥倫比亞影業去，她這混血的形象在西方世界就算當不了頂級明星，也應該會被觀眾接受，不會成票房毒藥。」

　　張楠一聽，道：「別逗了，我帶個花瓶回去幹嘛。」

　　「這個花瓶可少見，能給你賺大錢。」說到這，阿佳妮想了下又道：「忘了，電影公司那點錢你還不在乎，那應該更不會在乎點違約金。」

　　張楠笑笑，「你怎麼變得這麼好心了？」

　　違約金，是澤口靖子的違約金，她和東寶估計簽有類似賣-身契的合約。

　　「不是好心，就是看著順眼。不過……感覺你這人有點危險，帶著去美國，我看小姑娘會變小白兔。」

　　小姑娘是小白兔，那大灰狼只能是張楠。

　　「別玩了好不，人家可能還不願意呢，剃頭挑子一頭熱。咱可是好人，好人好不！」

　　中間一段用的是漢語，阿佳妮沒聽懂，但也沒問，估摸著應該不是什麼好話：遠處澤口靖子回來了。

　　去銀座，逛古董店。

　　繼續吐槽東京的交通，抵達銀座大街附近，車輛得去停車場，前方要步行。

　　銀座大街寬，以它為中心，方圓1公里的地區內雲集了日本乃至世界頂級的百貨公司，免不了的就是遊人如織，日本政府不得不把它弄成了全日本的第一條步行街。

　　閒著也閒著，走吧，就是稍微嫌熱。

　　這下熱鬧了，二十來名彪形大漢前呼後擁著中間三人，張楠也就這樣，而阿佳妮同澤口靖子就算戴了淺色太陽鏡，這都還沒找到古董店呢，就被人給認了出來。

　　倒沒有瘋狂影迷衝上來的戲碼，但喊著阿佳妮和澤口靖子的名字，上前想要簽名的人倒是有幾個。

　　不瘋狂，二十來個保鏢還是極有威懾力的。

　　「麗莎，很受歡迎嘛！」

　　聽自家男人的話，阿佳妮笑笑，也沒回話，示意幾名日本女性影迷可以上前，幫她們在本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幾個影迷賺大了，一同簽名的還有澤口靖子，這樣的機會可少見。

　　不過人很快越來越多，關興權感覺老在這不是個事，道：「找個地方先避一避，不然過會人太多會很麻煩。」

　　「嗯。」

　　張楠沒意見。

　　關老大左右一看——他這海拔，除了阿廖沙幾個，在這條街上真還沒幾個人能擋住他的視線。

　　看到一處好地方！

　　「主街，一點鐘方向，走！」

　　突擊陣型，別說幾十上百個影迷，就算有上千人圍著都能護送中間三人衝出去。

　　也就百來米距離，那些影迷也不敢堵著，很快就到主街街邊。

　　張楠抬頭一看，是家珠寶行，黃金地段，落地窗超級大，招牌也顯眼，裡邊更是裝修乾淨、上檔次。

　　這裡可是銀座，沒點實力的珠寶行可吃不消在這裡落地。

　　這就進去，四名保鏢直接把厚厚的玻璃門給關了，蠻不講理至極！

　　店內有不少顧客，一看這架勢原本還有點措手不及，但一看清進來的兩個女人是誰後，不擔心了，有人臉上還帶著驚喜。

　　珠寶行裡七八名服務員和一個穿著西裝的安保人員一開始也緊張，等到看清來人是誰後，也放心了。

　　阿佳妮大家基本上不認識，但澤口靖子還是知道的，能到店裡「暫時避難」也算是件好事——雖然會耽誤一會的生意，但能提高珠寶行知名度不是嘛。

　　外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因為這裡是銀座，別說日本本土遊客，來自世界各的都有，不少人還在外邊隔著玻璃拍照，甚至都有扛著攝像機的。

　　大概是有電視台正在附近拍攝什麼新聞或者節目，注意到這邊的異常，認為帶點娛樂新聞回去也好。

　　這下關老大反而不急了，問營業員有沒有後門，打算過會從後門撤。

　　「有後門，我們現在就走？」

　　聽到關興權的話，張楠瞄了眼落地窗外的人群，道：「過會吧，他們愛拍就讓他們拍，這不挺好的。」

　　說完，對阿佳妮道：「你帶靖子看看，有沒有合適喜歡的首飾。幫著做我們的翻譯，總不能白幹吧。」

　　澤口靖子正為幾名顧客簽完名，還合了兩張影。而阿佳妮剛才也被一對來自意大利的遊客認了出來，對方欣喜若狂…

　　簽名簽完了，這聽到張楠的話，澤口靖子連忙道：「不用，艾倫先生，能擔任您和阿佳妮小姐的翻譯是我的榮幸…」

　　這下阿佳妮打斷了她的話，「不用客氣，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別想著省錢，不用付錢的，喜歡就拿走。」

　　澤口靖子一臉懵逼，有點沒明白！

　　這是家國際連鎖的頂級珠寶行，聽朋友說起過，除去那些適合普通大眾的珠寶，最貴的鑽石首飾都要一件幾億日元！

　　當個幾天翻譯就送珠寶，還不用想著省錢，更不用說「不付錢就拿走」！

　　這是什麼情況？

　　阿佳妮可不管小姑娘在想點什麼，直接拉著人去幫她挑鑽石。

　　澤口靖子堅持不要，阿佳妮笑著道：「這家店，還有整個珠寶集團都是他的，全額出資，真不用客氣。」

　　店外招牌上學的清清楚楚——「星辰」！

　　星辰珠寶集團，如今在世界各大重要城市幾乎都設了銷售門面，當然少不了東京。

　　在國外暫時還沒有採取加盟商的操作方式，所以這裡的一切，除了工作人員，其它都是張楠的。

　　東京哪裡生意最好？

　　當然是銀座！

　　不過阿佳妮還不知道，連這個近200平方米的店舖都是自家男人的，每平米大約75萬美元！不過昨天張楠已經知道，這處店舖將會在一兩個月後出售，買主都基本定了。

　　只是買主收不到三年內的房租的，這條將會寫進協議——地產公司租給「星辰集團」了，房租會從房價裡扣除。

　　至於三年後…

　　不用三年，兩年後要是珠寶行不換門面地址，房產就會被房產公司買回來。

　　張楠對小鬼子可不客氣，下死手！賺你一個億美元，還讓你去跳樓，到時候房子還是我的！

　　澤口靖子有點蒙了…

第六百九十章 鬼子的鎧甲

　　女孩子不好意思選，還在堅持，這會珠寶行的日方經理也搞明白了張楠到底是誰，在邊上點頭哈腰。

　　阿佳妮看著外邊的人越來越多，打算速戰速決，直接就挑了條以一枚6.6克拉優質鑽石為主石的鉑金項鏈。

　　誰讓澤口靖子今天穿著套姑娘家家的連衣裙，配上一條簡單款式的鑽石項鏈正好。

　　當然，就算換上禮服，這條標價5800萬日元的項鏈也是夠份量的。

　　往澤口靖子的脖子上一掛，管你要不要，先去後邊的小小經理室，這就打算撤退。

　　澤口靖子很糾結！

　　日本明星的收入其實不是特別高，澤口靖子雖然紅，但她片酬什麼的一年加起來也就不到500萬日元，也就相當於4萬美元的樣子。

　　至於佔據收入大頭的廣告代言什麼的收入，東寶要抽走一大半，兩項一加，一年總收入如果能到1500至2000萬日元，做夢都能笑醒。

　　真不是特別多，日本社會等級森嚴，這會的頂級老牌影星都沒有20年後一年幾億日元的收入，更不用說新生代。

　　現在日本的有錢人可不是明星，雖然姑娘家一個人能頂幾個普通上班族，但真不能算有錢人，也就是比較寬裕而已。

　　連市中心租房子都感覺有壓力，更別說買市中心附近的住房，幾萬美元一個平方需要仰望……

　　好吧，按照人均收入來算，東京遠離市中心的那些一萬多美元一平方的住宅樓還不是天價，二十幾年後的滬上、京城房價才是。

　　一條項鏈5800萬日圓，檔次雖然沒到店內那幾樣幾億日元標價首飾的水平，但澤口靖子之前也就是想想而已，買是買不起的。

　　這會居然直接送給自己，原因是感謝自己當他們幾天的翻譯。

　　頂級富豪的世界，姑娘家表示不懂…

　　……

　　女孩子懂不懂無所謂，只要脖子上掛的是鑽石就行了；而張楠要是看不懂就比較尷尬了——珠寶行後門連著條小街，出門二十米外就有一家古董店。

　　門面不大，一進去，好傢伙——有點掛著個大大的貓科動物的木雕，形象誇張，抄點都被嚇一跳。

　　應該是狸，日本人開店喜歡吧這玩樣放門口，功能大概和招財貓差不多。

　　左邊蹲著一副古代日式鎧甲，看似保存的非常不錯，油光水滑的，也不知道是現代仿品還是修復後的古董。

　　張楠是真不懂日本鎧甲，連各部分的名字都叫不上來，這會就感覺好笑。

　　不過阿佳妮倒是先笑了出來。

　　「艾倫，頂著這麼大個燙衣板，這人還能打仗？」

　　燙衣板？

　　放心，日本武將不是把塊燙衣板當盾牌用，而是把燙衣板頂在了腦門上——頭盔上頂著塊燙衣板，就像三億多年前的燙衣板鯊魚那樣。

　　頭盔，張楠搞不清楚日本人把它叫什麼，也沒興趣知道，就叫頭盔得了。

　　前些天看紀錄片，阿佳妮和張楠看到過這一段自然考古裡有種燙衣板鯊魚，看著真像，所以立馬冒出這麼一句。

　　張楠用手指輕輕敲了敲頭盔上頂著的那一大塊燙衣板，道：「好像是空心木頭的，要是鐵的就給壓死了。」

　　「木頭的，打仗戴這個…」

　　阿佳妮有點無語。

　　這會人已經站在店裡，蘭迪和林曼是最先進去的，內部商品琳琅滿目，只有個50來歲的日本人店老闆坐在張椅子上。

　　看到進來這五六個人（店舖不大，都進來得擠爆。），店老闆也就是站起來微微一點頭，不說話、沒歡迎詞，壓根不像開門做生意的生意人。

　　其它日本商店那服務態度超級棒，禮貌的都會讓你感覺不買點什麼甚至會不好意思，這古董店真是見鬼了！

　　「日本古董店很多都這樣，愛理不理人，不會主動招呼生意，習慣而已。」

　　張楠和阿佳妮說了句，然後繼續敲那副鎧甲，想搞明白這玩意五顏六色、鮮亮的油漆下邊到底是什麼材料。

　　邊敲邊對阿佳妮說，「在華夏的古玩店千萬別像我這樣幹，華夏講究的的是瓷不過手，日本這邊的古董店一般都是敞開式的，放在外邊的東西基本上不容易損壞，可以不打招呼拿起來隨意看……」

　　不得不解釋了一下什麼叫「瓷不過手」，這說話的這功夫，終於弄明白這幅鎧甲是鐵、皮革加竹木的「複合甲冑」。

　　類似的鎧甲在裡邊還有兩副，款式天差地別，真是怎麼奇怪怎麼來的。

　　關老大也覺得好奇——這麼奇形怪狀的鎧甲，打起來管用嗎？

　　說了自己的觀點。

　　關興權對小鬼子可沒好感，對這種奇形怪狀的鎧甲更是沒好感。倒是在西方這兩年，知道西方人幾把認為東亞的鎧甲裡是日本鎧甲最漂亮。

　　至於華夏鎧甲…

　　很早就用鐵甲，戰亂頻繁，火器用的也早，保存下來的反而極少。

　　日本鎧甲漂亮說不上，但論到誇張長度，這些小鬼子的古代鎧甲還真沒幾個國家比得上。

　　裡邊其中一套鎧甲上還有頭盔頂一對大牛角的，牛角長度都快趕上非洲大角牛了；另一副的頭盔上頂著個大避雷針，比野豬皮頭頂上的那根大上幾十倍，類似於經典髮型「我愛一條柴」！

　　「古代日本鎧甲誇張，特別是這種頭盔是幾乎每個武將都有自己特殊的款式，一個比一個誇張。我記得有個日本戰國時期的武將腦袋上頂著個老大的『愛』字，還有那個豐臣秀吉，腦袋上的頭盔就像孔雀開屏……」

　　前半段還在用英文，說著說著變成方言了。

　　澤口靖子在呢，總得給她這半個日本姑娘留點面子，張楠損起小鬼子那可是隨口就來，兩輩子的習慣。

　　「…小鬼子的鎧甲特別，我看最大的原因是古代日本允許鎧甲私造，不過也只能私造，小鬼子那時候窮的要死…

　　還有我看就是出於炫耀，再說人海茫茫讓人過目難忘，打起仗來還顯眼，省得讓別人搶了軍功；

　　至於奇形怪狀的也能有點威懾作用，就是這麼顯眼也不怕被人射死，白馬銀盔在華夏那是只有趙子龍敢用…」

　　敲了敲大牛角，「真他娘-的勇氣可嘉、腦子缺根筋！審美奇葩…」

　　關老大一邊聽，沒笑，另一邊用意大利語告訴阿佳妮，聽得法蘭西玫瑰忍不住笑了出來。

第六百九十一章 棒子愛吹

　　澤口靖子知道張楠三個應該是在說這幾具鎧甲的事，特意用自己聽不懂的語言交談，大概是說些不想讓自己聽到的事。

　　自己因為家庭原因，她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這在日本已經算是很有優勢，但面前這三位幾乎就是語言天才，沒得比。

　　財大氣粗，錢多到能用價值幾千萬日元的珠寶送人，還能講漢語、英文和一種自個從來沒接觸過的語言，似乎是漢語的一種方言。

　　這是艾倫先生。

　　澤口靖子雖然不大懂漢語，但現在正在努力學，至少要會一些簡單的對話，下半年拍新片用得著，多門語言多條路，自個的片子的華夏還是很受歡迎的。

　　而阿佳妮小姐在澤口靖子看來現在至少會四種以上語言，最誇張的是那位身份特殊的保鏢頭子，到目前為止至少能確定他精通漢語、英語、日語、法語，似乎還能講另外兩種歐洲語言，很可能是德語和意大利語。

　　澤口靖子感覺自己這個翻譯也夠不稱職的，對方三個人靠著那保鏢頭子，隨便一說話自己就聽不懂了。

　　「也許在商量購買古董的事？」

　　腦洞開一開車就通了，要知道在銀座附近開店的老闆，不管是做什麼生意的，簡單英文對話基本沒問題，估計這古董店老闆對英文應該不是睜眼瞎。

　　「買東西嘛，買主當然不想賣主知道自己的老底……」

　　自動腦補。

　　……

　　三套鎧甲都有明碼標價，貴的那套520萬日元，便宜的一套360萬，標注修理過。

　　張楠能蒙日文，看路標招牌沒問題，一大堆漢字在，但像這種比較專業的文字說明也怕蒙錯。邊上關興權詳細具體的一說標籤上頭的意思，張楠道：「很誠實，不過這修理也修得夠大的，我猜這些鎧甲可能有個一半的零部件都是新的。」

　　「新的？」

　　「要是完全原配，這三套就不該在這，得送到博物館去了。」

　　太漂亮了，要是完全原配零件修理，能這樣刷漆？

　　而且如此腦洞大開、花哨的鎧甲，當初不是一般的武士定制的起的，擁有者地位應該比較高，還是傳世幾代人用的那種。

　　要是保存基本完好，十有八九在博物館或者私人收藏，估算這這三套鎧甲就是拿來宰外國有錢人，連那幾個樣子誇張的頭盔都是新做的都不一定。

　　三五萬美元一套，最多10%的還價幅度，已經很貴了。

　　對了，曾經的藏友和張楠說過，在大部分日本的古董店裡，擺出來賣的物件最多也就是還個十分之一，要是像在華夏那樣砍價直接殺個一半，甚至三分之二，在這都會得罪人。

　　如果是新的仿製甲冑，類似的一套兩千美元打死，看來這家店心比較黑……

　　店裡的老闆要是知道張楠心裡想的是啥，一定會大喊冤枉：「大哥，我在銀座開個古董店容易嘛！

　　要買便宜貨你就別來呀！」

　　是冤枉，要是20年後有人在華夏滬上的南京路步行街一樓開上一家古董店，你敢不敢去買？

　　房租往貨物上一加…

　　呵呵…

　　人家還真不是宰你。

　　這老闆不說話，那張楠也懶得理他——明顯的腦子有問題，自己這幾位一看就是有錢人，最重的還是亞裔。

　　亞裔愛古董，全世界都知道。

　　「真是有毛病，換我開這店，泡茶咖啡香煙早就上了，不買你都不好意思！」

　　自顧自看，順口和關老大說兩句，也不管小鬼子似乎沒遞煙的習慣。

　　生意很多時候都是自己爭取出來的，站那當啞巴哪來的業務？而且看店老闆的表情，他明顯已經認出澤口靖子，這還在那當吃瓜群眾，活該被自己當250！

　　能讓澤口靖子當小跟班，這絕對是最優質的客戶，這都不主動招呼，這店主沒救了！

　　那套大牛角鎧甲後頭是一排瓷器，基本上都是碗和盤子，上頭的標籤張楠看懂了：李朝粉青。

　　李朝粉青，棒子的玩意，一看標籤——一個直徑大約十七八公分的大碗標價15萬日元。

　　不便宜，甚至可以說很貴！這一溜檯子上的李朝瓷器基本上都這個價，最貴的一個刻花盤子標價45萬，最便宜的青瓷小碟子都要3萬日元。

　　「這是粉青？」

　　平時都酷酷的關興權這會都有點活見鬼的感覺，是被雷到了！

　　粉青，釉色青綠之中顯粉白，猶如青玉。能叫粉青的怎麼著也得有點「青如玉，明如鏡，聲如磬」的味道吧，可眼前這些…

　　「對，這是棒子的粉青，我喜歡叫它棒子貨，粗瓷。」

　　噁心棒子也是張楠一大愛好，對一個挖越窯青瓷有豐富經驗，龍泉窯粉青上手過至少幾百件的藏家而言，眼前的這些棒子李朝青瓷也就是粗瓷的水平。

　　至於關興權，他可是和張楠一起挖過遂寧窖藏的，對青瓷的眼光高著呢——眼前這些標價都要上千美元的盤盤碗碗，怎麼看怎麼像青瓷中粗製濫造的典型。

　　「棒子李朝青瓷裡精品有是有，但極少，而且就算是頂級精品也就是對棒子而言，顏色、燒造工藝在我們華夏最多屬於中高檔。

　　像這種……」

　　沒說透，因為張楠想的是：像眼前這種檔次的青瓷，要是在江南挖出來，就是二三十年後也就是幾十百來塊一個，就算有刻花工的那種都是一千塊打死。

　　至於現在，王德彪的手下那些施工隊一挖到這水平的，都算是粗製濫造，壓根看不上眼直接就給扔了，更好一點的才會藏起來以待來年。

　　至於最好、清亮水滑的那些，王德彪手下的那幫老弟兄都會收起來，最後都會到王德彪的手裡屯著，等著張楠什麼時候回國去瞅瞅。

　　下邊的人自個不貪？

　　錢誰不愛！

　　不過一件都快能趕上秘色瓷的刻花盤，如今自個去找買家記不了幾個錢，甚至10塊一個都沒人要。

　　這會就沒多少人玩青瓷，倒是明清加民國瓷器大伙還知道值點錢。

　　自個出售不值錢，給工程公司的老大才是正理，誰都知道總老闆是個愛好古董的，這上行下效，一級級往上送收益百分百比自個拿去賣值錢，得到的回報也更高。

　　「棒子就喜歡吹，粗瓷叫粉青，臥槽！」

第六百九十二章 永和九年

　　日本人其實很喜歡華夏瓷器，但在瓷器一項上，華夏一直以來喜歡仿，特別是清代和民國，什麼宋代、明代的瓷器幾乎都給仿了個遍。後果就是在日本的收藏市場，華夏瓷器相對於粗製濫造的棒子貨，反而價格有點上不去了。

　　邊上的架子那就放著不少華夏瓷，可惜張楠瞄了一圈，就個光緒的粉彩小碗是官窯，其它上百件大小瓷器全是民窯或者寄托款仿品，「大清康熙年制、大明萬曆年制五彩」一大堆。

　　小碗標價2萬5千日元，比在美國都還要貴出一截，那些民窯價格也不便宜——基本都是粉彩、五彩和青花，價格在一萬至十五萬日元之間，在這，普遍比棒子李朝的「粉青」要便宜一個數量級。

　　還有點吐槽——價格就不是按照其本身的價值標注的，應該是「底款、顏色花俏程度、物件體量」來定價。

　　最貴的就是一對標價15萬的道光款「喜字」將軍罐，也算民窯裡不錯的貨色，這會相當於1300美元——因為它夠亮、夠大！

　　換在華夏，100人民幣打死！

　　除了這些，其它的基本上就是日本自己的老物件。

　　小鬼子的古董張楠基本上不怎麼感興趣，就算這裡有象牙工藝品，有些還有點年頭，可日本的牙雕工藝…

　　呵呵……

　　張楠連最頂級的鬼工球都有好幾個，小鬼子的工藝壓根看不上！

　　至於有年紀的武士刀…

　　全世界拍賣成交價格最高的一把13世紀鐮倉時期武士刀就在自己手裡，連山下奉文的佩刀都送姐夫了，這家店裡雖然武士刀不少，但自個還真看不上眼。

　　然後…

　　張楠看到了一塊放在一張台案上的磚頭，標價50萬日元！

　　不是台案這個價，而是那塊磚頭——它已經被做成了一面巨大的硯台，被做成硯台的時間也應該不短，使用痕跡明顯。

　　張楠手指頭輕輕一敲，能聽到金石之聲，這樣質地的磚頭拿來做硯台正好。

　　磚頭賣這麼貴，搞笑呢？

　　微微一彎腰，墓磚側面有字：永和九年八月廿日王氏。

　　這是塊墓磚。

　　看到張楠比較關注這磚頭，這價格還有點離譜，關興權也仔細看了看。

　　「有毛病，一塊墓磚賣這麼貴！」

　　聽關老大的話，張楠笑著道：「是有點偏貴，不過毛病倒是沒有，要是把邊上這幾個字稍微改一下，這價格還會更高。」

　　墓磚關興權看得出來，這玩意在江南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從解放後到特殊時期，農村裡一些不是特別重要的公家用房都會用上墓磚——廢物利用，燒磚可是要花人工，還要消耗燃料和泥土的。

　　但墓磚這東西總不吉利，私人就算再窮，也不會把它用來造住人的房子。這倒好，弄成文房四寶，天天放書房的節奏。

　　「怎麼改？」

　　「永和九年三月三日王氏或者永和九年歲在癸丑」。

　　「後邊那個有點耳熟。」

　　張楠笑著道：「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關哥，還虧你是半個剡縣人，真有點給咱們剡縣人…」

　　一看關老大板著張臉，張楠立馬剎車，不逗他了，「永和九年，王羲之在會稽山陰寫下《蘭亭序》。就因為年號的原因，這永和九年的紀年磚一直受追捧。」

　　這下明白了。

　　剡縣屬於會稽地區，而王羲之晚年就隱世住在剡縣，連他的墓地都在剡縣。關老大身為半個剡縣人，還是個跟著張楠一道玩古董的剡縣人，這事都不知道，說出去都臉紅。

　　張楠重生前，剡縣的國際書法朝聖節都已經辦到第十三屆，年年都有小鬼子的書法家參加，因為王羲之在日本也被奉為書法宗師。

　　「以前這永和九年的墓磚發現的很少，不少文人能以得到一塊永和九年的紀年磚為畢生的願望之一。

　　像在清代，能有一塊永和九年的墓磚就是件了不得的事，還會記錄進專門的書籍裡。

　　清代的《浙江磚錄》裡收錄二塊，磚文是：永和九年七月十三日、永和九年九月九日。

　　還有《台州磚錄》裡也收錄三塊，磚文為：永和九年七月十三日桓公道丑歲作、永和九年王氏作…」

　　關興權還是半個椒江人，而椒江就是台州市政府所在地。

　　張楠又道：「我記得好像那個文化漢奸周作人，在會稽得到了兩塊永和九年的墓磚，有一塊還是殘的，這都高興個半死，還特意寫了點感言什麼的。」

　　周作人，魯迅的弟弟。

　　「那還還價，買回去。」

　　周作人是個文化漢奸，但這傢伙也是個人物，他當寶的東西應該差不了。

　　張楠搖搖頭，「不用，你要喜歡，給王德彪打個電話，我知道什麼地方有，一卡車不保險，半拖拉機問題不大。」

　　張楠說有那就一定有，這點關老大深信不疑。

　　那為什麼張楠在到美國買彩票發家以前，為什麼沒去弄那些永和九年磚？

　　二十幾年後永和九年紀年磚質量差、便宜的五六千，質量還可以的近萬，品相一流的上萬一塊！

　　一拖拉機，剡縣人這麼說的意思是小型手扶拖拉機，半拖拉機那也至少是幾百塊，發了！

　　不過要發財，那也是二十幾年後的事情。

　　周作人生活在會稽時的年代，這「永和九年紀年磚」極少，那是因為動土少，這種磚頭那時小圈子裡估計能弄出天價！

　　到了21世紀，會稽地區經濟高速發展，挖掘機到處挖……

　　但「多」是算不上，這價格在磚頭裡還是金字塔尖。

　　但是！這會「永和九年紀年磚」沒幾個人要，就算有書法愛好者想弄一塊做硯台，運氣好遇上了，幾塊、十來塊也賣了。

　　而且，張楠雖然知道那些磚頭的位置，但在他還當採購員那會不大啃得動——有兩處，一處在一個大隊大禮堂，另一處還在四五米深的土層下。

　　3年前為了幾塊錢一塊，還不能批發出售的東西去冒發現不值。當初張楠的想法就是讓那些磚頭在那待著，反正除了自己別人都不知道，等到價格狂漲之後再去想辦法取不遲。

第六百九十三章 眼前的錢很重要

　　有些古玩價格起起伏伏，100年前是天價，碰到什麼特殊情況，比如破四舊什麼的，那就呵呵……

　　至於「永和九年紀年磚」，在華夏和日本100年前是一磚難求、文人摯愛，等到這會，沒幾個人喜歡。等再過20年大約幾百一塊，到了2016年就是大幾千、上萬。

　　眼前的這塊或許百年前就已經到了日本，變成了日本書法家的寶貝。那這會在華夏也就幾塊錢一塊，小鬼子為什麼不去弄些來倒賣？

　　紀年磚可是妥妥的文物，1600多年前的東西，不讓出口，有風險！

　　那些盜墓的怎麼不打這個走私的主意？

　　這個年號的紀年磚一般只有在江南有，20年後其它南方省市雖有發現，但極少極少。最重要的是：值上萬一塊的「永和九年磚」那得要會稽附近找到的才行！

　　為啥？

　　王羲之在永和九年三月初三寫下《蘭亭序》，地點是在會稽，那弄塊1000公里外的同年磚的話，那種特別味道就沒了！

　　這還能分清楚？

　　每個地方的磚頭不一樣的！

　　王羲之那會也正是會稽地區越窯燒造蓬勃發展的時期，同樣的，這磚頭的燒造技藝也是當時華夏範圍內的一流水準，這文字、磚上花紋也有其特色，行家一看就能分出來。

　　某個年號的紀年磚多的時候幾百塊，發現一座古墓就有，可能整座墓都是同一種磚頭，估計都是那時候的豪強造墓，磚頭得定燒。

　　但需要的人卻死活找不到！

　　有個開挖掘機的朋友在工地挖出一座墓，大磚頭上有字，但趕工期，施工員盯著呢，就隨意選了兩塊品像最好的扔挖掘機工具箱裡。

　　反正墓裡灌滿土，挖出來的罈罈罐罐也是粉身碎骨，就沒當回事。

　　過了個把月才想起那兩塊磚頭，打電話給張楠：「楠哥，我這有兩塊大磚頭，你要用得上就來拿走。」

　　意思是不要錢。

　　普通紀年磚幾十塊錢一塊，這買主還不好找，有時候十塊二十的都沒人要，挖機兄弟也不在乎這幾個錢。

　　「微信照片，在哪個工地？」

　　好傢伙，「永和九年三月三王氏」！

　　其它磚頭呢？

　　埋地底下了，上頭混凝土半米多厚，要蓋幾幢大樓！

　　磚頭拿走，張楠已經哭暈在汽車裡。

　　隔段時間又和這位挖機兄弟碰頭吃飯，小店裡炒幾個菜加上幾瓶啤酒，順手丟了兩條黑利群，說是磚頭不錯，一個朋友順走了一塊去做硯台，另一塊自己收藏了。

　　轉讓費2000，沒多說，其實張楠賣了一萬。

　　人呀不能太狠，人家講情誼白送，自個吃肉也得給人家點湯喝不是。

　　皆大歡喜之後，就是兩傢伙酒桌上大嘆後悔！

　　完整的都有一兩百塊呀！

　　挖機兄弟是真後悔，一人一半那都損失了十幾萬！

　　張楠是早後悔過頭了，上百快就算批發價處理，幾十萬沒了！

　　那是15年。

　　到了16年，鄉下老房子拆除，張楠一遠房表弟是個小挖機老闆，手頭有三台挖機。

　　表弟本村已經破敗的大隊禮堂要拆掉造公園---別奇怪，江南農村裡這種小公園很常見的，搞點綠化，再弄幾個鍛煉身體的器具，妥妥的。

　　本村的活外村人那是想都別想！

　　一個電話打過來：「哥，稀奇，我有台機器拆大隊屋，50年代造的，一圈石頭地基上頭四個角上全是墳磚，有花鳥圖案，還有字。」

　　「微信照片！」

　　「我拍了，馬上發給你。」

　　一傳過來：有幾塊已經挖了下來，大部分還是牆角呢。

　　外邊有一層厚厚的牆內外石灰層保護，去掉石灰後上頭的花紋字跡清晰可見，保護得非常好！

　　估計當初造大隊房子雖然為了節約資金，最受力的幾個部位用了古墓磚，但這磚頭質量真是好得沒話說！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幾張照片裡全是！

　　百分百同一座墓的磚頭，這樣的文字那是最值錢的！

　　「一共有多少？全搬你家去，千萬別弄壞了，讓拆房子的小工手工拆！」

　　「至少兩百塊。對了，你不是說墓裡東西邪乎，不能往家裡搬？」

　　「邪乎個屁！都當了幾十年大會堂了，什麼邪氣都和諧了！叫你搬你就搬！」

　　那邊表弟一聽也來勁了，連忙問：「這東西值錢？」

　　「至少幾千一塊，發了！」

　　表弟那也是很激動呀！

　　他那三台挖掘機兩大一小，一台小的還在還按揭，兩台二手貨，加起來也就值了個一百萬零點。

　　為了擴大規模，為了買其中一台二手挖機，還欠著人家十萬塊呢。

　　挖機老闆也不好混呀，結賬最頭疼，特別是年底要賬，常常都要要到年廿九！

　　修理費、拖車費、油費那是被人要賬。自個是得提前半個月就去那些施工單位、建設局什麼的地方喝茶要賬。

　　就算這樣，每年總有個十幾二十萬拖著要不回來，對方一句話：明年給！

　　欠錢的是爺，欠錢的是國家單位的話，那時爺中的爺！

　　行業就這樣，就算表弟那也是在道上混過的也沒轍，入這行要有狠勁，但單靠狠勁也沒用，還是有規則在的。

　　這下一次撈個幾十萬，絕對算發比大橫財！

　　至於張楠能發一筆，那一是親戚原因，還是關係不錯的親戚！

　　第二就是挖機手和挖機老闆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出貨渠道，就像張楠這種，就是大幾十號人的固定出貨商。

　　生意嘛，做生不如做熟，去找新的渠道風險高，被人蒙的可能性也大。

　　加上大批量的同類型東西不好一下子出貨，也不好買斷慢慢出，一般就是張楠這樣的出面找買主，然後一人一半。

　　這種情況下，10%介紹費的行規就不適用：不熟悉的出貨商那心是一個比一個黑，說10%，但是100塊去掉10%多，還是5000塊的一半多，這搞挖機的人都明白，更不用說大家還是關係不錯、最近十多年時常走動的親戚。

　　整整218塊完整無缺的，12塊殘破的。張楠最後和表弟各自留了兩塊品像最好的做收藏，還有20塊準備以後零賣，其它的，張楠以完好的5500塊一塊，殘缺的12塊一共一萬的打包價，一鍋端賣給個滬上的大戶。

　　一下子賺了107萬7千塊，張楠拿了50萬當酬勞。至於那個滬上的販子最後是去賣八千還是一萬一塊，那就不關張楠的事了。

　　家裡剛準備裝修房子呢，30萬裝修費妥妥的，剩下20萬剛好可以去換輛車，自己那輛老帕薩特也該光榮退休了。

　　為什麼不自己零賣？連網上都可以賣呀。

　　別這麼想，錢是賺不完得，蟹有蟹路、蝦有蝦路，要讓張楠零買，估計能賣出整年，甚至兩三年去！

　　天曉得到時候行情還好不好，眼前的錢也很重要，人是沒有背後眼的。

　　幾年後要是漲到兩萬一塊那也別後悔，後悔就別幹這一行！

　　再說表弟這個時候也缺錢，開銷又大，要是隔三差五這五千、一萬的分錢，對表弟而言還真不如一下子拿個50萬有用。

　　自個這輩子估計是不用再去想著挖那些磚頭了，就讓它們暫時還在那裡待著吧。

第六百九十四章 王羲之手跡摹本都來

　　鎧甲不感興趣，武士刀還沒自己的好，店裡的華夏古董那是價高質次……

　　什麼都不買？

　　不，張楠看上了一處展櫃裡的東西，裡頭都是銀元。

　　店裡錢幣不少，除了日本本身的貨色，還有來自華夏在內的多國舊貨幣，不少還在評級盒子裡。

　　當然，價格比普通市場上要高！

　　不高不行，不然商家得喝西北風。

　　要看錢幣，這就不得不和店主打招呼，得從展櫃裡拿出來。有些放在木盒內，還有些就套了個防潮塑料袋，這還得帶上手套。

　　手套自備，一看就是行裡人，這店主態度也變得熱情了些，到這張楠才知道這位叫小村次郎。

　　錢幣不少，看上枚極少見的銀元：張作霖海陸軍大元帥紀念幣，標價250萬日元！

　　張楠眼前一亮，如果這枚是真品，如今這價格貴不貴不去說它，這數量可極少，現存應該不超過5枚！

　　呵呵，估計不大可能有假，沖壓有力、線條刀砍斧鑿一般，手工雕模。

　　兩萬多美元，就算是彎彎和香江藏家估計也會感覺壓手。大陸經濟還沒有騰飛，少了一大票炒作的人，250萬日元的價格已經會嚇跑一批人。

　　不錯，沒評級，那就可以上手看。

　　小村次郎在玻璃展櫃上鋪上塊軟布墊，這才將裝有銀元的木盒子放在上頭，「請。」

　　戴了白手套，手一伸，從阿廖沙手裡接過自己的三十倍放大鏡。

　　250萬日元一枚銀幣，這價格！不過邊上阿佳妮、澤口靖子等人就算好奇，但誰都沒說話，因為當張楠拿起放大鏡時，整個人的感覺都有點不一樣了。

　　沒了剛才的輕鬆，瞬間變得專注，就像在做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甚至感覺到他是屏住呼吸的。

　　上輩子的習慣而已，一看銀元就這德行，其實談不上什麼神聖不神聖，就算看塊袁大頭都這樣：那會高仿多如狗，又不像這兩年，連新造的假銀元都少見。

　　間斷性屏住呼吸這手是因為要看邊，這動作都把小村次郎給唬住了：沒見過這樣鑒定銀元的。

　　別人最多拿個十倍放大鏡看，這位手裡的至少三十倍，還轉著圈看邊。

　　直邊，中間大噸位沖床擠壓產生的夾線明顯、不規則，顯然是真品。

　　看邊，張楠就算見識有限，但知道在華夏，這手功夫在2000年前幾乎就沒人用。因為對行家而言，那時候的真假銀元一眼就能分清，2000年前的假銀元就是蒙行外人的。

　　看邊的技術，那是行家們被後來的高仿銀元給逼出來的，而張楠算是此中高手。

　　其它不敢說，剡縣圈子裡鑒別銀元的手藝，張楠自認第二的話，最多還有一位姓陶的師傅認並列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連老張師傅都會自嘆不如。

　　本地公安局鑒定賊贓銀元不找文管會卻找張楠，這技術不是吹的！

　　看完邊，再看面：磨損程度、有無修補。

　　修補，去大的撞擊印、戳記什麼的。

　　不過這會華夏還沒玩修補的，因為銀元就算珍惜品種也就那價，犯不著。至於日本就不好說了，還是看過保險。

　　很好，原光明顯，沒有深刻劃痕，使用痕跡幾乎沒有，這玩意都有可能是小鬼子在9.18時從造幣廠或者不抵抗將軍家裡搶來的。

　　放下銀元，張楠道：「降價20%，我要了。」

　　一聽這話，小村次郎連忙道：「艾倫先生，最多優惠10%。」

　　「成交。」

　　還不還價其實無所謂，不被當冤大頭就行，兩萬美元自己根本無所謂，而且全世界最多5枚，當個收藏挺不錯的。

　　225萬日元，也不用刷卡，有現金。

　　交易完成，小村次郎笑著道：「艾倫先生一定是非常人，能讓澤口靖子為您擔任翻譯。還有，我還看過阿佳妮小姐的電影……」

　　張楠笑笑，沒說話：剛才還以為你丫個不認識法蘭西玫瑰和昭和第一美女呢，還真能裝！

　　張楠觀察能力其實還可以，不過剛才不是在看古董，就是在和邊上人說話，壓根就沒去怎麼看店主的反應。

　　其實關興權是注意到的，因為這個小村次郎多看了兩個美女幾眼，感覺因該已經認出來人是誰。

　　不過認出很正常，關老大也就沒提醒。

　　「艾倫先生是華人？」

　　「美籍華人。」

　　有關係嗎？

　　「是這樣，我這有一件朋友剛放在這的古代華夏書法作品想作鑒定，如果價錢合適還可以轉讓，就是價格有些高。」

　　書法，張楠就懂個皮毛，看看無所謂。

　　「誰的？」

　　很奇怪，小村次郎往側面瞄了一眼，張楠餘光一掃：是那張放著紀年磚硯台的桌案。

　　「沒有落款，不過我和我朋友認為是王羲之的早起摹本。」

　　張楠心中瞬間一群四腳生物奔過！

　　「你特嘛逗我玩呢！剛看到塊少見的永和九年紀年磚，你就給我崩出份王羲之早期摹本，拍電影呢！」

　　張楠心裡直罵人，但還是忍住沒說。

　　張楠不得不罵娘，這王羲之的書法真跡就沒流傳的，連唐宋摹本都世間罕有。

　　你個銀座的古董店，哪來那玩意！

　　要是在哪座日本古代寺院的封閉閣樓裡翻出來一份王羲之書法的唐代摹本，那倒還有可能；行裡人，還是在日本，你有？

　　不是逗著玩，那就是後期的傢伙！

　　世間罕有，這可不是隨便說說！

　　史料記載王羲之和王獻之的手寫墨跡，梁武帝時收集到一萬五千紙，不過在公元544年12月2日夜，西魏大軍攻江陵。

　　梁武帝之孫梁元帝見大勢已去，在投降前遣後閣舍人高善寶放了一把火，將梁朝積五十年之力搜蓄起來的「二王」法書，連同「古今圖書十四萬卷」盡焚於烈焰之中。

　　百官驚呼：「文武之道，今夜窮乎！歷代秘寶，並為煨燼矣」!

　　到了隋文帝時「盡價購求」王羲之手跡，只得到真書五十紙，行書二百四十紙，草書二千紙。

　　等到唐太宗貞觀十三年，李世民「用金帛購求王羲之書跡」，四方妙跡，靡不畢至。

　　經過褚遂良等人鑒別整理，共收集整理王羲之墨跡二千二百九十紙。

　　據說李世民這個貪心的在掛了時，將千古一帖《蘭亭序》帶到墳墓陪葬。

　　到北宋時期，王羲之真跡僅存幾件。時至今日，王羲之書法真跡已絕跡於世！各大博物館所收藏的均為後來各代的摹本，不僅數量極少，早期摹本更為罕有。

　　「什麼價？」

　　不看東西先問價，張楠這會就當玩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居然是一起的！

　　「兩億五千萬日元。」

　　小村次郎也乾脆，直接報價，不按常理出牌就不按常理。

　　200多萬美元，這生意要是談成，他的提成也不少：客戶急於用錢，而且到底是不是王羲之的摹本都是有疑問，這個價格算是很不錯的。

　　就看眼前這個華人富豪上不上鉤了。

　　「看看吧。」

　　張楠笑笑，如果真是王羲之的早期摹本，就算是張便籤條也值這個價！

　　這小村次郎膽子也大，大概是因為澤口靖子同阿佳妮在，覺得張楠絕非匪類，加上銀座地區的治安也應該是東京數得著的，這就直接到後室取東西去了。

　　「真有可能？」

　　聽到後邊關興權蹦出這麼句，張楠道：「誰知道呢，在日本有王羲之的早期摹本，不過可能性和中樂透大獎差不多。」

　　關老大「嘿嘿」笑笑……

　　目前為止，美國樂透第一大幸運兒叫張楠。

　　小村次郎很快捧著個扁平的紅木盒子出來，將其放在桌子上，這有5600度色溫的照明燈，桌子上還放著柄5倍閱讀放大鏡。

　　這還沒有開盒子，小村次郎又從邊上抽屜裡取出幾個密封塑料袋，自己拆開一個，又遞給張楠一個。

　　張楠取過，對邊上人道：「想看的都戴一個，其他人退到一米之外。」

　　不管是不是，防護要做好：塑料袋裝的是全新的一次性醫用口罩。

　　關興權和阿廖沙不好奇，而且一直就在一兩米之外，倒是阿佳妮和澤口靖子各自拿了一個，打開包裝戴上。

　　打開盒子，露出裡邊的東西。

　　是份「手鑒」——手鑒，狹義是指鑒定家在鑒定古代墨跡時的參照和比較資料。從使用方便的角度出發，手鑒上保留的這些資料大多不是完整的作品，而是將歷代著名墨跡分割成數行，做成冊頁使用。

　　不過後來手鑒更多的用處是成了以前一些社會上層人物練習書法的範本、參照物，這東西在古代華夏和日本都常見。

　　手鑒常見，但眼前這份不常見！

　　色溫5600度的燈光下，張楠眼睛瞇了起來——上邊貼著的「帖」大約長25公分，寬約10公分，分3行，草書：「便，大報期轉呈也。知不快，當由情感如佳。吾日弊，為爾解日耳。」

　　當然，標點是張楠在腦子裡主動加上去的，不然沒法斷句。

　　手鑒右上角還有附有一張小紙條——「小野道風朝臣」，小紙條下半部有個印章。

　　張楠深吸了口氣，先用5倍閱讀放大鏡看。

　　豎線灰色縱紋白麻紙，已然泛黃，字跡墨跡略有掉落，但幾乎無污漬和霉斑；至於那張便簽條，百年紙而已。

　　放下5倍的閱讀放大鏡，再用自己的30倍放大鏡看了足足有5分鐘，這才放下放大鏡。

　　這會誰都沒說話，又看到張楠將「手鑒」從盒子裡取出，小心拿著上下看了看。

　　放回木盒，蓋好。取下口罩和手套，這才道：「小村先生，這便條上的印章是個鑒定章？」

　　印章很淡，漢字，問這個不會被人瞧不起：這丫的似乎就是小鬼子的裝幀方式，華夏手鑒一般沒這麼幹的。

　　至於漢字，小鬼子印章刻的似乎基本就是漢字。

　　張楠又不是日本人，問問很正常。

　　小村次郎點頭道：「是的，艾倫先生。印章屬於幕府末期至明治時期的書法鑒定家古筆了仲，這是他寫的「小野道風朝臣」的鑒定書。

　　這份字帖以前一直被認為是平安中期小野道風的作品，不過我和朋友認為小野道風的書法較『秀』，與此貼略有差異…」

　　小野道風，日本千年前模仿王羲之書法的高手——小村次郎怕張楠不知道這個小野是誰，在一邊詳細介紹其書法特點。

　　要推翻百年前鑒定專家的判斷，這何其之難，這小村其實也是在蒙！

　　不過這會小村次郎的話張楠根本沒仔細聽：自個對於古代字畫就知道個皮毛，就像王羲之的書法真不懂，但懂的那個「皮毛」指的是紙張和墨跡的年紀。

　　絕對超千年的紙張，而且墨跡也是至少千年前就和紙張結合，更重要的是張楠還看出這不是普普通通用毛筆寫出來的，而是「鉤」！

　　張楠常用的30倍放大鏡自帶照明功能，而且還有一檔其實是60倍率放大，而這樣的放大鏡如今在東亞古玩界還用的極少。

　　所以張楠能看出別人分辨不出來的細節。

　　更重要的是，張楠知道這份字帖！

　　「小村先生，咱也不說什麼是不是王羲之的摹本，都是明白人，這紙張就是千年前的物件，東西應該是件是好東西。

　　我這要是買呢其實也是賭一下、買個高興，也不會過段時間說東西不對要退貨，這玩意就沒保真的，十個專家十個觀點。

　　你開個實價，看成不成。」

　　一聽這話，小村沉吟了一刻，道：「最多給您優惠10%，要日元。」

　　又是小鬼子的規矩，還精明：日元在升值的，天天升，雖然幅度不大。

　　「成交！」

　　木盒子微微往自己這邊一移動，這就算自己要了。

　　「現金不方便，你看轉賬如何？」

　　聽張楠這話，小村次郎就算年紀大，這也是面露出喜色：兩億兩千五百萬日元，這就成了！？

　　蒙人成功！

　　至於張楠心裡是在罵這個小村是個二百五，要是將來這事傳出去，這個小村次郎會被他的小鬼子同胞罵賣國賊、日-奸！

　　「這晚上轉賬似乎不方便吧。」

　　張楠摸了下下巴，道：「那就現金。」

　　「關哥，給花旗銀行打電話，送現金過來。」

　　這逼裝的！

　　「不，不，艾倫先生，我可不敢放兩億多現金在店裡，如果您能直接聯繫銀行，那花旗銀行的東京總部離這裡其實不遠，就在一目町附近。」

　　張楠一聽，笑著道：「那現在就走。」

　　電話一打，古董點關門歇業，這就散步走過去。等十幾分鐘後抵達銀行總部，值班辦事人員已經在了。

　　盒子就拿在林明的手裡，從張楠那句「成交」之後，就算是小鬼子天皇來了，那也別想把東西要回去！

　　給小村開了個戶頭，錢貨兩清。

　　到這，張楠問了句：「小村先生，有個問題我很好奇，你朋友為什要將字帖出售？

　　據我所知，就算是小野道風的真跡，這也是你們日本本土藏家推崇的藏品。」

　　小村次郎手裡拿著花旗銀行開出的存款證明，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我朋友急需資金入樓市，見笑見笑。」

　　張楠恍然大悟狀！

　　「哦！」

　　會心笑笑：賺錢很重要哦！

　　臉上一副「原來如此、明白明白、理解理解」的樣子，其實心裡是：神經病，等著後悔吐血吧！

　　一出銀行門口，兩輛轎車和一輛中巴已經在等，這就和小村告別。

　　上車，返回酒店。

　　「艾倫，買到好東西了？」

　　「嗯，回去再說。」

　　沒直接回答阿佳妮，開車的是日本人，邊上的澤口靖子也還在，張楠不想節外生枝。

　　一回酒店，因為澤口靖子住得遠，張楠早就讓人在酒店再開了房間，免得兩頭跑。

　　回到套房，這才對阿佳妮和關興權道：「這回真是好東西，李隆基讓人複製的雙鉤摹本王羲之字帖，國寶級的東西！」

　　關老大笑笑，他是知道張楠在古董一項上不會當二傻蛋，這花出去差不多兩百萬美元，必是物有所值。更知道王羲之書法唐代摹本的珍貴，這兩年和張楠也不是白混的。

　　阿佳妮倒是有疑惑，對於華夏書法她一個法國人可沒法理解：這麼一小張紙片，上頭也才隨意書寫的20多個方塊字，這兩億多日元……

　　阿佳妮不理解，張楠解釋了一下：「……文化背景不同沒法理解沒關係，你就當是達芬奇的蒙娜麗莎，這份字帖就有這麼牛！」

　　「可這是份複製品。」

　　「真跡早絕種了，這是華夏1200多年前的宮廷匠師複製的，帝王用來賞賜屬下和屬國小王，其中有一部分就賞給了當時在華夏學習的日本留學生和使臣。

　　日本本土這一千多年時間除了小打小鬧的戰爭，沒有受到過大的戰亂影響，連二戰也是一看不妙就投降，加上日本一直有妥善保存書法作品的習慣，所以這類紙張文物保存流傳下來的非常多。

　　而在華夏，動不動就是兩三百年一次上千萬，甚至幾千萬人死亡的戰亂災難，反而保存不易……

　　這些字體不是模仿書寫，而是雙鉤鉤出來的，和原作幾乎一樣……」

　　沿字的筆跡兩邊用細勁的墨線鉤出輪廓，也叫「雙鉤」，雙鉤後填墨的稱為「雙鉤廓填」，這也是王羲之書法模仿保存的最高境界！

　　這份字帖上輩子張楠在資料裡看到過，被稱為《大報帖》，2013年才公開發現引起轟動。

　　華夏和日本一群專家參與了鑒定，認為是唐玄宗時期的複製品，在日本也是妥妥的國寶級文物。

　　好吧，還有個問題來了！

　　不過一看時間已經晚上10點，問題暫時放一邊，先休息，等明天再辦事。

　　第二天一早，打電話給松岡工，詢問其是否知道1973年在日本發現，引起過廣泛關注的一份王羲之《妹至帖》唐代摹本的下落。

　　松岡工那也是日本的影視傳媒大亨，張楠想著這種曾經大肆報道過的事他一個電話就能查清。

　　怎麼想到問另一份王羲之字帖摹本的下落問題？

　　看到《大報帖》才想起來，這買來的字帖只是一封信摹本的一部分，應該是在很久、甚至千年之前就被人裁下來的。

　　《大報帖》是後半段，而前半段在1973年就在日本被發現，但因為無落款、無提拔，真偽很難確定。

　　而且張楠還記得，在自己重生前的十來年，這《妹至帖》還拍賣過，但就是因為真假有爭議，2000多萬人民幣就流拍了。

　　結果到2013年《大報帖》被發現，有人突然發現這兩份字帖似乎有聯繫：照片一拼，得！

　　雖然紙張顏色已經因為保存環境不同而有差異，但還是能看出來丫就是曾經一起的，文字也能連貫，很久之前被人給裁成兩份的！

　　這下好了，拍賣時沒買的人估計腸子都要悔青！

　　一個電話打完，張楠興高采烈！

　　對著阿佳妮道：「先不去赤城山，我要和松岡工去拜訪個人。你讓澤口靖子帶著轉轉，我得把樣東西買回來。」

　　人倒霉時喝涼水塞牙，好運氣來時擋也擋不住！

　　松岡工居然認識《妹至帖》的收藏者中村富次郎，而對方就住在東京。

　　張楠充當書法愛好者上門求購，反正十多年後對方會賣，那現在價格合適也應該會出手。

　　再說松岡工熱心幫忙，一份真假還存在爭議的字帖摹本，估計對方會給他面子。

　　結果張楠用錢砸，松岡工做說客，半天時間這就成了！

　　一億日元！

　　心滿意足回到酒店，《妹至帖》在一掛軸上，縱25.3公分，橫5.3公分，而《大報帖》是高25.7，款10.1。

　　兩份字帖放一起，這下關興權都看出點名堂。

　　「這是一起的！」

　　張楠笑容滿面，道：「就是一起的！

　　妹至羸，情地難遣，憂之可言，須旦夕營視之。

　　便，大報期轉呈也，知不快，當由情感如佳，吾日弊，為爾解日耳。

　　這是極有可能是王羲之寫給親屬的一份信件。」

　　「什麼意思？」

　　關老大是超級語言天才，但不包括古文。

　　張楠笑著道：「這是王羲之在求人。大意是妹妹病得很厲害，處境很難堪，（我）非常的憂慮，必須早晚都看護著。你方便的話，「大報」你幫我轉呈一下，（知道你（或他）肯定會不高興）想必給你添麻煩了，請原諒我與妹妹感情至深實在來不了。等情況好轉，我自來請罪。

　　這大報不是報紙的意思，是祭天神，我猜是王羲之因為妹妹病重不能去參加，讓親戚幫忙。」

　　得，原來王羲之也有為難的時候。

　　「可惜不是王羲之手跡，不然更不得了！」

　　關老大撇了下嘴，道：「手跡一張也沒！」

　　「我不是那個意思，研究表明日弊這兩個字是在他晚年時候才用，因為他也身體不好，吾日弊也有可能是等我身體也好一些的意思。」

　　關老大懂了：張楠的意思是手跡原稿那是在剡縣書寫的。

第六百九十六章 奇怪組合

　　王羲之人生最後的7年是在剡縣度過，而根據如今流傳下來的王羲之字帖早期摹本文字內容研究，他人生最後兩三年身體並不這麼好，信件內「日弊」二字時有出現。

　　而這兩個字的意思也可以解釋為身體不好——漢字的美妙之處，好與不好正反二者都可以用，但不管如何解讀，這會是王羲之在剡縣定居後寫下的信筏，這對於一名剡縣人而言，意義…

　　意義重大！

　　不過對張楠來說卻沒多大關係，因為對於一名熟知歷史的人而言，他是熱愛家鄉，但王羲之和自己除了同為華夏人之外，可沒怎麼沒認為是自己不同時空的老鄉。

　　1600多年的悠長時間，江南一帶的人口因為戰爭都像被割韭菜一樣不知道割了多少茬，除了如今身在剡縣東部的王氏族人，連張楠自己的先祖都應該是北宋滅亡時從東山省南遷至江南剡縣的，所以壓根就沒感覺自己和書聖老大有什麼關係。

　　至少王羲之生活的那年月，張楠的先祖和書聖同志壓根沒啥關係。

　　但書聖終究是書聖，張楠自個也以老家為榮，這兩份王羲之字帖到手，對於將來那個開博物館的惡趣味來說，又是妥妥的一件鎮館之寶！

　　說著博物館的事呢，關老大插了句：「怎麼，不給國家了？」

　　這傢伙一定故意的！

　　「我說關哥，又不是聖母，幹嘛給國家。前幾次那是自個不能留，不然就是糟蹋物件。

　　你說那個絹本的《女史箴圖》我們就沒靠得住的修復技術，放個幾年就廢了。春秋竹簡就是給農館長那樣的學究研究玩的，我們和他一比就是大老粗。至於十全老人的牌位，嘿嘿…俺們又不姓愛新覺羅。」

　　兩樣為保護，一件就不是正常人該收藏的東西，捐了就捐了，還能討個好名聲。

　　張楠指著桌子上放著的兩份字帖道：「關哥，這是唐代用苘麻製造的白麻紙，那時候翰林學士起草的赦書、立後、建儲、大誅討、拜免將相這些最重要的詔書都用白麻紙，頂級貨色！

　　只要少見光、溫度濕度合適，再放一千年都行，幹嘛給，咱自個收藏了。」

　　關老大笑著揮揮手，走了。

　　接下去幾天去了赤城山、富士山…幕府黃金是毛都沒見到，就是旅遊了那麼一圈，看了看小鬼子的特色風光。另一邊美國派來的人同東寶的合作也算談了個七七八八，按照總老闆的意思，還邀請澤口靖子在拍完《別了，李香蘭》之後到美國，看能不能有在好萊塢發展的機會。

　　對於旗下藝人能去好萊塢闖蕩一下，松岡工和高井英幸是十分贊同——賣身合同在呢，也不怕一人跑了，連片酬公司都是有分成的。

　　至於將來…

　　呵呵…

　　天曉得松岡工會是要哭還是要笑。

　　對於澤口靖子而言天文數字的違約金，對張楠而言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或許哪一天一高興就會幫這個昭和第一美人解了套在脖子上的枷鎖。

　　這邊大伙客氣，但客氣話歸客氣話，東寶的高層也會在合適的時候拜訪哥倫比亞影業，不過屆時張楠有沒有功夫接待他們是另一回事，亨利能出面就不錯了。

　　……

　　8月1號，在將阿佳妮送回巴黎後，張楠再次飛躍大西洋返回紐約。

　　這一趟真是都快繞了地球兩圈，坐飛機都快坐傻了！

　　曬紅一大截的查理茲早就已經返回美國，這趟她真是玩瘋了，然後…

　　回到紐約才一天，就被妮可一腳踢去了洛杉磯，學習表演去了。

　　不錯，沒打電話向張楠訴苦，學習芭蕾出身的女孩子不是溫室裡長大的，倒是張楠好幾次打電話去詢問情況——小妮子正在《生死時速》劇組裡學習，還擔任了裡邊的幾個小背景板。

　　張楠炮製的片子，女主角當然是已經變白一大截的瑪德胡瑞-迪克西特，沒「美國大傻妞」桑德拉-布洛克什麼事了。

　　但男主角和計劃不同：基努-里維斯和尼格拉斯-凱奇連還有點嫩，至於布魯斯-威利斯的經紀人開出了750萬美元額的片酬價碼，而且檔期還要往後排，結果直接被亨利-德博森給「斃」了。

　　控制成本，劇組藐小，他這片酬請不起。

　　好萊塢永遠不缺演員，前些天亨利因為最後定角色的問題給張楠打電話，聽到前三個演員的問題，張楠直接道：「不就動作片演個警察，哪有那麼麻煩，就找個能玩動作片的。

　　找尚格雲頓，那傢伙便宜，別給我拍成香江功夫片就行。」

　　亨利花了好半天才搞明白尚格雲頓是誰：就一個只會打的動作小演員。

　　一拍額頭…亨利認了！

　　沒辦法，導演和化妝估計會瘋掉一半，只能盡量滿足老闆的要求。張楠忙著陪阿佳妮呢，順便逗逗澤口靖子這個其實已經24歲的「超級大蘿莉」，沒工夫和亨利磨嘰演員的事。

　　《生死時速》原本就是自己想出來的，成本也就一千多萬，演員這些都是小意思，演技過得去就行，劇情才是吸引人的地方。

　　就這樣，男女主角的片酬一模一樣，各自30萬美元，這比兩個主要配角的片酬都還要低一點，也算成了劇組裡的一大怪現象！

　　瑪德胡瑞-迪克西特新來好萊塢，這會30萬身價不低，至於尚格雲頓，片子雖然有了兩三部，但壓根還沒到紅的程度，有這片酬、能拍一部預算1800萬美元的動作片，肌肉棒子那是擼袖子就上！

　　豁出去了！

　　而且製片方重視，讓他受寵若驚——作為哥倫比亞影業的掌控者，亨利-德博森破天荒的直接召見了這個前兩年還在幹司機、地毯放置者、比薩外賣員、教練、劇場保安的演員，終於發現這位個強壯的傢伙長得比面癱史泰龍和肌肉怪獸施瓦辛格正常些，勉強還算清秀。

　　這下好了，一個比利時肌肉男加個印度婆羅門美女，片子會不會慘遭滑鐵盧大概只有老天爺知道。

　　至於導演簡-德-邦特和副導演伊恩-布萊斯，那就自求多福吧。

第六百九十七章 買獵場有貓膩？

　　張楠沒去洛杉磯，就在紐約待著，每天不是就是帶帶寶貝女兒、計劃再和珍妮生一個，就是和那兩個二戰掠奪藝術品專家一起分類藏品。

　　同時，艾麗斯-格林尼那也去了兩趟，還帶著莉莉-格林尼出去玩了兩天。

　　不過安安心心在家裡的好日子才過了不到兩周就到頭，又要出門，這會是去南非。

　　12號，在晚餐時妮可抱著女兒問張楠：「怎麼，查莉的那個迪恩叔叔真可能找到黃金？」

　　「說是極有可能，那幾個夥計組織了次尋寶隊，這趟稀里糊塗有了點苗頭，地方在靠近南非、博茨瓦納和津巴布韋三國交界的位置。

　　那裡還挨著個國家公園，原本是個私人獵場，原來的獵場所有者不看好南非的政局前景，把地方掛牌出售，要移民去荷蘭。

　　迪恩他們去看有沒有黃金或者鑽石的開發價值，結果感覺那地方有點問題，就打算買下來，算我一股…」

　　有問題，指的不是礦產問題，那處獵場範圍內一沒金礦二沒鑽石，而是發現類似於上次隱藏有布爾人黃金的隱藏爆破位置。

　　自個可是有「聯合尋寶隊」的股份的，加上同迪恩他們還是長期的生意合作夥伴，買地盤那是個夥計都沒忘自己。

　　因為地方不大，價格不是特別高，加起來就80萬美元的事，張楠、保羅-克魯格、馬丁-艾森、迪恩-基特加上個上次幫忙剿滅偷獵者的金礦主朱利安-波爾，五人一分攤就成了。

　　要是那塊地上沒發現「布爾黃金」，到時候轉賣了就是，就算賣虧了也無所謂，大伙誰都不是特別在意這十多萬美元。

　　這邊妮可問道：「明天就走？」

　　「嗯，早去早回。反正我對奧地利那邊是不抱什麼希望了，東德口子是開了，但暫時還是不方便去，菲律賓夏天能熱死人。

　　南非是冬天，天氣好，看看能不能撈點東西回來。

　　要來得及，還想去趟博茨瓦納和那邊的土王聊聊，看看有沒有可能弄張酋長委員會委員的椅子回來…

　　最多20天，20天一定打來回。」

　　「隨你，別玩太瘋就行。」

　　聽著妮可的話，張楠笑笑。

　　……

　　一段超長的航程後抵達約翰內斯堡，迪恩-基特和馬丁-艾森在機場接人。

　　海關走了個手續，但連約翰內斯堡的機場都沒出，直接換乘一架「雙水獺」再次出發：張楠、關興權、阿廖沙、夏米力、卡里米、蘭迪、林曼、林明、陳浩、扎克、李攀峰、金文博、保羅、劉文棟加上迪恩和馬丁，大家基本上都人高馬大的，還有那些行李，20座的雙水獺剛剛好。

　　張楠和迪恩坐一塊，空中航程350公里，要是換成汽車更遠，往北出了比勒陀利亞之後就沒了高速，至少七八個小時。

　　「雙水獺」起降能力優秀，將會直接降落在獵場內的簡易機場，保羅-克魯格他們會在那邊等著自己這夥人——來不用太多人，身邊十幾個保鏢夠了，迪恩他們也都是彪悍份子。

　　飛機將會在一個多小時後抵達目的地，飛機起飛後迪恩和張楠說了幾句查理茲母親在獄中的情況。

　　關白人的監獄條件不錯，因為不僅托了關係，還花了錢，在裡邊不會吃虧，還享受單人監舍的待遇。

　　之後就說到了尋寶的事。

　　地圖打開，這飛機可不是張楠的灣流四，只能把地圖放在膝蓋上看：目的地距離博茨瓦納和津巴布韋也就二三十公里，邊境以林波波河為界，而河流兩邊一長溜近百公里都是三國各自的野生動物保護區。

　　小比例尺地圖，被5個人買下的獵場北部就挨著威尼斯林自然保護區，而左右兩翼都是其它的私人獵場。

　　張楠一邊聽著迪恩的介紹，一邊研究地圖，再對照南非北部地區較大比例尺地圖，終於搞明白了位置情況。

　　指著地圖，張楠道：「迪恩，這西南部分還有兩個小型獵場，你看能不能托人幫我問一下出不出售？」

　　迪恩-基特笑了起來，道：「怎麼，想當個獵場主？

　　這邊的動物可比不了保羅那邊的，就是沒什麼偷獵的，河-北邊博茨瓦納和津巴布韋的大象和犀牛比我們這邊還要多點。」

　　「無所謂了，整個小型營地，找上幾個看場子的，一年能來一趟就值了。要是真沒大傢伙，那就去去克魯格那邊，我看他那個獵場大傢伙多。」

　　自己的保鏢裡有個保羅-喬治，所以張楠一般稱呼獵場主先生為克魯格。

　　關老大在後邊和馬丁-艾森閒聊，雖然這「雙水獺」的靜音效果比不了波音767，但還是能夠聽清前邊兩人的談話。

　　心裡笑笑，知道這阿楠一定又有什麼鬼點子，不然不可能閒著沒事在南非買上兩個小獵場。

　　壓根犯不著呀！

　　想狩獵，博茨瓦納那邊就可以，而且單單南非東北部，都還有馬丁和克魯格兩人連在一塊的巨大獵場隨時歡迎他帶人去狩獵。

　　研究地圖呢，這口子上提出這麼個要求，迪恩等人會以為張楠是錢多燒得心血來潮，反正一兩百萬的價格對他而言根本沒感覺。

　　想像一下，哪天在紐約和一幫土豪喝酒，人家約明天麻將，結果張楠因為不懂麻將，直接道：「修個尼瑪長城！走，現在出發，明天就能在我那個南非的私人獵場獵獅子…」

　　霸氣側漏、裝逼上天！

　　一個小時零點，飛機開始降落高度，快到了。

　　「迪恩，先讓飛機兜一圈，我看看地形。」

　　迪恩-基特還以為張楠是想看這一大片的地理環境，就提醒了連著的駕駛艙內的兩名飛行員，這飛機就在3000米高度兜了老大一個圈子。

　　很好，看得很清楚，附近六七百平方公里之內，除了隱藏在樹蔭下暫時看不清的兩三處狩獵營地，其它地方都是原始地貌。

　　「不錯，很不錯！」

　　一圈都兜到三國的國境線附近，對下邊的環境很滿意，「迪恩，這片地方我要了，到時候你可要幫著早點吃下來。」

　　「哈哈…當然沒問題。只要價錢足夠，兩個小獵場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