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煉獄之土
拉塞斯城分為五個區域，南部商業區，北面貧民窟，西面貴族區，東部平民區，貧民窟因為人口太擁擠也被稱為蟻巢區，位於中央是國王宮殿。
大貴族才能擁有莊園，佔地廣大，貴族莊園都坐落於拉塞斯郊外。
商業區的正式名稱是「黃金威爾遜茲法」區，隨便瞭解一下就好，這麼拗口的名字我保證它不會出現第二遍……
商業區最為熱鬧，商隊馬車來往不休，各種式樣的商舖林立，獸人的特產店、矮人的武器店、精靈的藥品店、地精的煉金機械店。
平原之城拉塞斯是弗利嘉大陸的商業中心之一，大部分好東西在這裡都能找到。
伊沃乘坐的馬車有林徹斯的白手套刺劍家徽，在城裡基本暢行無阻，駕車的是林徹斯莊園的護衛。
馬車前進著，伊沃探出頭去，向護衛馬伕問道：「問你個事，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但是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護衛：「？？」
「開個玩笑，」伊沃咳嗽道：「海爾馬森家族是我們的死對頭？」
也許是一聲「我們」讓忠心耿耿的護衛大感親切，緩緩為伊沃講述他所知的海爾馬森情報。
海爾馬森是拉塞斯六個侯爵家族之一，與林徹斯既是政敵也是仇敵，歷史遺留問題比較嚴重，兩家先輩的仇恨延續到了現在。
同為侯爵，林徹斯家族的主要勢力在政治律法上，塔爾珀兼任拉塞斯城市法庭的第一法官，而海爾馬森侯爵則是王國第二飛馬軍團的副軍團長，手裡有兵膽氣粗，長久壓著林徹斯一頭。
林徹斯和戈爾德雖名為聯姻，但實則是林徹斯尋求幫助。
戈爾德是最有權勢的大貴族家庭，戈爾德是建國功臣，曾經的公爵家族，如今拉塞斯的公爵之位虛懸，然而戈爾德勢力依舊龐大。
戈爾德家族的大少爺年輕有為，是王國第三刺槍軍團的百夫長，在軍隊裡打下了堅實基礎，今年才二十歲，即將成為皇家學院的學生。
刺槍軍團這個番號繼承自拉塞斯開國功臣的輕騎兵軍團，常備一萬八千騎兵，在平原上衝刺起來宛如吞噬大地的巨潮。
得知了情報後，伊沃心情沉重，這樣的情況下，他的破壞計劃有許多困難。
聯姻無非是為了利益，利益是最不牢固的關係，人走便茶涼，但有時又會是最牢固的羈絆。林徹斯有求於人，戈爾德來者不拒，「利」字為堅固的紐帶，因此許多柔和的手段都會是無用功，要破壞聯姻，難上加難。
塔爾珀欺人太甚，雖然林徹斯也是娜菲的家，但伊沃不會因此就忍氣吞聲受人欺負，他做人講究的就是個尿性。
政治婚姻本就是交易，娜菲嘴上說不在意，但哪個女人甘願被人左右命運，不反對不代表心甘情願，破壞聯姻，也算是幫了娜菲一把。
馬車停在商業區一家煉金用品店前，伊沃的目標是青銅級靈魂晶石，走進煉金用品店，佈局類似前世的珠寶店，一個個透明展台中擺放著各種材料，店員在一旁守候。
店裡分成一個個區域，伊沃來到靈魂晶石區。
挑揀一番，伊沃看中了三個靈魂晶石，火羽鷹、岩獸、巨掌熊。
靈魂晶石蘊含生物生前的力量，戰紋能力的形成取決於兩個方面，一是擁有靈魂晶石生前野獸的某一種能力；二是取決於戰士的性格，保守或者激進，冷漠或是熱情，會影響到戰紋能力的特點。
兩個因素合一，則決定了戰紋的能力，所以有些戰士填充同樣的靈魂晶石，但獲得的戰紋能力會不相同。
伊沃傾向於進攻，火羽鷹速度極快，岩獸力量奇大，巨掌熊的雙掌能碎石斷樹，而且自己有烏拉爾白熊血脈，非常契合。
「老德，你覺得哪種適合我？」伊沃臉色糾結。
德馬西亞嗤笑：「填充戰紋失敗的機率很高，這三種都是青銅級中十分優秀的靈魂晶石，哪一種成功都是你賺到了，全買了，你不差錢。」
伊沃一想也是，果斷掏錢買下，自己財大氣粗，三顆靈魂晶石只花了3萬貝納斯，青銅級便宜，黑鐵級的價格卻翻了十多倍，白銀級的一大串零讓伊沃看了就頭暈，至於黃金級這種高端貨，是不會放在展櫃裡的。
「嗯？」德馬西亞突然疑惑出聲，緊接著道：「我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左手邊第十一個展櫃。」
來到展櫃前，裡面都是伊沃不認識的材料，德馬西亞突然驚喜一叫，不自覺散發出了一絲氣息，「竟然能在這裡見到煉獄之土，一定要買下來，煉獄之土對惡魔有培育作用，有了它我能更快恢復能力。」
煉獄之土的標價是15萬貝納斯，外表是一小撮灰黑的沙土，十分不起眼，不懂行的人根本認不出來。
「這個價錢，有點貴啊……」伊沃咬咬牙，正準備出錢，身旁突然響起低沉的聲音：「這土我買了。」
一個渾身罩著黑氅裡的兜帽蒙面人拿出一袋貝納斯交錢，隱藏在陰影中的目光若有若無盯著伊沃，讓伊沃有種芒刺在背的感受。
伊沃趕忙道：「朋友等等，這土是我先看上的。」
兜帽人不管不顧，把錢交了，拿到煉獄之土，伊沃臉色一沉，正欲說話，兜帽人揚了揚手裡的煉獄之土，低聲道：「想要就跟我來。」
伊沃立馬警惕起來，兜帽人緩步離開，伊沃猶豫要不要跟上去。
這時，德馬西亞突然哼道：「原來是幽暗的人，怪不得一股讓人討厭的氣息，伊沃，你跟上去吧，如果沒猜錯，你不會有危險。」
「猜錯了怎麼辦？」
德馬西亞不悅道：「本王怎麼會猜錯。」
伊沃無語，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離開店舖，伊沃想了想，摸出一袋貝納斯遞給護衛，把他支開，「你幫我找家武器店，買一桿精良的戰矛，還有鋒利的匕首，不要怕花錢，要買就買最好的……附魔武器就算了，那個太貴了。」
護衛有些為難：「但是我的職責是跟著保護你。」
伊沃一瞪眼：「那你就快點買完回來。」
護衛拗不過他，拿著錢去找矮人武器店，5萬貝納斯勉強能買一套優良的制式裝備。
在制式武器之上還有兩種更強力的裝備，一種是附魔裝備，恆定了強力的魔法效果。
第二種是特殊工藝武器，概念比較廣泛，像山丘之王家族的雷霆工藝，鑄造出的戰錘、戰斧蘊含雷霆之力，精靈族有速射長弓工藝，每個傳承悠久的大勢力都有自己的特殊工藝。
伊沃跟著兜帽人，兩人走進了一條相對安靜的小巷子，兜帽人站定，回頭沉聲道：「我感受到了你的惡魔氣息，你和我一樣，都是惡魔的信徒，放出你的氣息，讓我看看你有多虔誠。」
剛才德馬西亞見到煉獄之土時激動之下漏出的氣息被他感知到了，伊沃腦海裡道：「老德，咋辦。」
德馬西亞露出壞笑，陡然綻放出一絲氣息，蘊含著非常濃郁的惡魔之力，至邪至惡，卻又滿含威嚴，像是惡魔中的王族，他的氣息對普通人有震懾作用，更別說對付惡魔的信徒，效果提升數倍。
兜帽人渾身一震，在他眼裡，四周的環境瞬間消失，眼前只有伊沃不斷拔高的身影，讓他感到了久違的敬畏與恐懼，幾乎想要跪拜叩首。德馬西亞身為煉獄四大領主之一，他的氣息在惡魔信徒眼中相當於神祇！
兜帽人駭然，「這麼濃郁的惡魔氣息，難、難道是傳說中的惡魔之子轉世？！」
教庭有聖子降臨人間的傳說，漆黑之眼也有惡魔之子的記載。
惡魔氣息一放即收，但已經在兜帽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突然拜倒，行了一個古怪而又莊嚴的禮節，恭聲道：「漆黑之眼教徒，帕羅·潛影者，參見惡魔之子。」
兜帽人脫下兜帽，露出一張俊美的男性臉龐，膚色黝黑光潤，眉角有著暗紅色花紋，雙耳尖尖，這是一個暗精靈。
德馬西亞在腦海裡桀桀狂笑：「惡魔之子？伊沃，你成了我兒子。」
伊沃大怒：「你他娘的少扯淡，趕緊解釋一下咋回事。」
「嘿嘿，這人是幽暗的信徒，幽暗同樣是惡魔四領主之一，四領主的氣息對任何惡魔信徒來說等同於神祇。除了那群神明之外，幽暗也是我的敵人，但在普通人看來惡魔都是一夥的，所以幽暗的信徒把你當成了惡魔之子——類似教庭的聖子，」德馬西亞咂咂嘴：「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好傢伙，德馬西亞你這不是坑人嗎，還有漆黑之眼教會這種一聽就是邪教組織的玩意真的靠得住？
伊沃臉皮抽動，對暗精靈道：「朋友，如果我說這是個誤會，你信不信？」
「不可能！」帕羅斬釘截鐵道：「惡魔氣息無法偽裝，惡魔之子，請加入漆黑之眼，我們需要你的力量。」
伊沃揉揉眉心，感覺腦袋疼，「那你的教會是幹啥的？」
帕羅盡心解釋：「漆黑之眼教會信仰幽暗大人，他是偉大的煉獄之主（說到這德馬西亞嗤笑了一聲），賜予了我們力量，讓陰影與黑暗成為了我們的戰友，他是我們信仰的真神。漆黑之眼的大本營在亞伯拉罕大陸，惡魔神像感知到了你的氣息，才通知我前來接納你入會，教會大部分國家都有人員暗中活動，我就是拉塞斯王國的最高執事。」
「漆黑之眼擁有近千名核心信徒，數萬名外圍成員，最高層是六位幽暗主教，我們勢力龐大，但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
伊沃找藉口道：「雖然聽起來不錯，但我現在不能跟你走，我還有事要做。」
「惡魔之子，只要你答應入會，我就會留在你身邊，守衛你的安危。」
伊沃心裡一動：「你能幫我做事嗎？」
帕羅恭敬道：「惡魔之子，您只要加入教會，就一定會成為漆黑之眼的第七位尊貴主教，自然能指揮我。」
伊沃摸著下巴沉吟，自己勢單力孤，要對付貴族家族力有不逮，現在有送上門的助力，為什麼不要，再說惡魔中的老大德馬西亞就在他體內住著，指揮個信徒什麼的再合適不過了，他心思一定，認真道：「我感受到了你的誠意，我們同為惡魔的信徒，我加入漆黑之眼。」
帕羅大喜，拿出一份羊皮卷軸，上面是入會契約，印著一個個血紅指印，都是信徒的指印。
這是將信仰奉獻給惡魔的契約，契約由惡魔之力作為約束，如果不是誠心誠意或是背叛，都會被發現並且受到詛咒。
但伊沃有德馬西亞的幫助，德馬西亞的惡魔之力是最純正的王種，神不知鬼不覺破壞了契約，不只是伊沃，那些簽訂了契約的信徒從此也不再被約束，當然這一點如果沒有人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發現。
德馬西亞和幽暗是敵人，能破壞他的信徒團結，德馬西亞自然樂此不疲。
簽完契約，帕羅神色更加恭敬，將裝著煉獄之土的袋子雙手捧著獻給伊沃，似乎認定了伊沃是第七位幽暗主教，「教徒帕羅，任惡魔之子差遣，將化作您的影子，守衛你的安全。」
15萬貝納斯的煉獄之土，就這麼隨便給了自己，漆黑之眼是有多土豪？
伊沃摸了摸下巴，還有種做夢的錯覺，出門才多久就收了一個小弟，問道：「你是什麼實力？」
「8級風暴階戰士，」帕羅撩開黑氅，露出一把漆黑匕首：「我是一名刺客。」
8級風暴戰士水準的刺客！伊沃驚得嗆了口口水，這傢伙比塔爾鉑的劍豪親衛還要危險。
乖乖，這種牛人現在是自己的下屬了？！
這樣的展開會不會太突然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