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奇術】古玩大亨 作者:紅薯蘸白糖(連載中)

 
artill226 2017-11-3 14:12:4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8 123980
artill226 發表於 2017-11-14 10:02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善之

    等來到了蟬鳴寺外,王紅梅連連回頭,看向寒著臉站在原地的許銘,神情古怪,很是懊惱的樣子,她剛剛听王東說那串佛珠不值錢,心里剛剛舒服一些,立刻就跳出來一個人要花幾十萬買走,這讓她心底再度翻騰起來。

    用眼角看著薛晨,忍不住問道︰“薛晨啊,王東不是說那串佛珠不怎麼珍貴嗎,既然那人出價八十萬,為什麼不賣啊,也許講講價,能賣到一百萬呢!”

    一百萬啊!王紅梅光是想一想,心髒都哆嗦,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一個數字,原本以為就算得到珠串,能夠賣個七萬八萬的就不錯了,想到一百萬和自己擦身而過,她肝都疼,甚至有沖動想要從薛晨的手里搶過來……

    “呸,那個許銘不是好東西,賣給誰也不能賣給他,別說一百萬,就是兩百萬,老薛也不會賣的。“王東恨恨道。

    薛晨自然不會賣給許銘,可心里也有點納悶,許銘為什麼非要高價買走這串佛珠,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否則憑許銘那麼高傲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親自出面和自己談價格?

    再說,這串佛珠的價值就和王東說的一樣,如果不提是妙海法師佩戴之物,限于材質的原因,能賣個十萬八萬的已經非常不錯了。

    至于許銘這麼做的原因,他暫時卻是想不出來。

    走到半山腰,一直悶聲沒有說話的王紅梅突然笑了一聲,道︰“薛晨啊,你看,你能成為有緣人,得到佛珠,那多虧我讓小冰打電話叫你來的,對不對?”

    薛晨看了王紅梅一眼,眼底透著明了,點點頭,說道︰“王阿姨說的對。”

    “那你看,你得到了這麼珍貴的佛珠,值八十萬甚至更高,是不是得感謝感謝阿姨和小冰啊。”王紅梅巧笑著接著說道。

    “是應該。”薛晨回道。

    王紅梅剛要再次開口,卻被一旁的洛冰給阻止了︰“媽,薛晨能被選為有緣人,那是他的運氣,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二五八中雯 zw.c m”

    見到自己女兒拆台,替薛晨說話,王紅梅立刻有些惱了︰“話怎麼能這麼說呢,當然和我有關系,如果不是我讓你打電話叫他來,他能得到佛珠嗎,那肯定落在了其他人的手里,說不定有緣人就是我呢。”

    “小冰,讓阿姨把話說下去。”薛晨神情淡然的笑著說道。

    王東看了一眼王紅梅,把頭轉向了其他方向。

    王紅梅瞪了洛冰,心里暗道明明是自己女兒卻總是胳膊肘往外拐,緊接著臉上又掛上了笑意,看向薛晨︰“薛晨,你既然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那你打算怎麼感謝阿姨我啊?”

    洛冰听到自己母親說的話,感覺有些羞惱,很丟臉,這分明就是挾恩圖報,更何況連“恩”都算不上。

    “阿姨,您打算讓我怎麼感謝你?”薛晨笑呵呵的反問道。

    王紅梅見到薛晨這麼好說話,心思一轉,遲緩了一下,試探著說道︰“你看,那串佛珠怎麼最少也能賣出個五十萬吧,這里面至少也有阿姨三成功勞,對不對?就算沒三成,也有一成吧。”

    “媽,你……”見到自己母親幾乎就是開口要錢,洛冰感覺臉都被丟光了,忍不住再次出聲,想要勸阻。

    薛晨卻不以為意,只是微微一笑,道︰“阿姨你說的對,多虧小冰給我打電話叫我來,否則我還真成不了妙海法師的有緣人,更拿不到這串佛珠,嗯,我記得下個星期五是小冰的生日吧,這樣吧,我肯定會去,那時再聊。”

    王紅梅見薛晨答應的痛快,也不好再說什麼。

    洛冰听到薛晨竟然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生日,芳心一顫,忍不住低下了頭,眸子里流淌過不知是歡喜還是哀傷的光采。

    在薛晨下山的時候,許銘三人也在下山。

    知道許銘沒有拿到本來以為能夠穩穩得到手的佛珠,心情不好,曾玉龍和孫子墨根在一旁都不敢不喘氣,唯恐惹惱了許銘。

    “銘哥,雖然沒有從薛晨的手里拿到佛珠,但也不用生氣,要我說,何不隨便找一串冒充呢,反正也沒幾個人知道妙海法師送出去的佛珠究竟是什麼樣子,你說的那位領導的夫人更不可能知道。”孫子墨小心的提議道。

    許銘正一肚子火氣,在想該怎麼懲治一下薛晨,方能解心頭的惡氣,突然听到孫子墨的建議,腳步一頓,眉頭舒展了一下,感覺這不失為一個不錯的主意。

    “子墨,你這個想法很好。”

    孫子墨一听許銘的稱贊,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當日,雲州省的多家電視台的新聞,都對妙海法師在蟬鳴寺進行的講佛法的情況進行了簡單的報導,播放了一些主要的畫面,其中就有選定有緣人的一幕。

    見到薛晨被指定為妙海法師口中的有緣人,陌生的人看到這一幕,只會感嘆這個年輕人還真是走了好運,得到了妙海法師高看。

    而認識薛晨的人在電視上看到薛晨,無不驚嘆一聲,都感到很是詫異。

    就在柳樹村的老家,就有不少的村民看到了新聞,當見到薛晨被得到高僧選定為有緣人,還上了新聞,一時間在村子里瘋傳開了,隨處都能看到有村里人議論這件事。

    “肯定是小晨這孩子心腸好,所以被高僧選為有緣人。”

    “看起來那個老和尚還真有本事,能看出小晨是個好人。”

    “好人有好報啊。”

    ……

    寧萱萱對新聞不感興趣,她只愛看綜藝節目和韓劇,她是從寧清的嘴里知道的這件事,特意在網上搜索了一下相關的新聞,當看到薛晨被選定為有緣人,臉上的神情古怪到了極點。

    很快,寧君山連帶著寧杰雄、寧杰德也看到了這條新聞,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現場上千人,這得多好的運氣啊。

    與此同時,市長趙明泉也從電視上看到了這條新聞,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三的看了幾眼後,才確定那就是薛晨。

    不由得,他的心里有些泛起了嘀咕,他知道自己能夠跨過兩座大山坐上海城市市長的位子是新上任的郝省長在背後推了他一把,自然對郝省長進行了全方面的了解。

    其中就有一點,郝省長的夫人是佛教徒!

    現在見到薛晨被得道高僧妙海法師選定為了有緣人,可以得到妙海法師佩戴了三十年之久的一串佛珠,忍不住猜測到,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小動作?

    陽安市三灣湖畔旁有著十幾座別墅,依山傍水,環境十分的優雅,更是有持槍的武警站崗,路過的人都知道,這里是省領導居住的地方!

    其中一座別墅的客廳內,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在地上玩,沙發上則坐著一位樸素的婦人和一位身材妖嬈的年輕女人一同看電視。

    當看到蟬鳴寺講佛法的報導,婦人面露可惜,嘆息一聲︰“妙海法師難得離開五台山,我本想親自去听大師講佛法,可是你爸擔心我過去會引起海城市的領導的接待,干擾了講佛會,所以只好派人去拍攝下來。”

    年輕女人點點頭,一雙眸子看著電視,正看見到指定有緣人的一幕,不由得輕笑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什麼有緣人嘛,我看就是隨便選了一個。”

    婦人卻不高興了,輕叱一聲︰“小敏,不準亂說話,妙海法師是得道高僧,他既然選了這個小伙子當有緣人,願意把自己佩戴了三十年的佛珠手串送出去,那麼肯定有他的原因。”

    叫做小敏的年輕女子扁了一下嘴,顯然不認同,但沒有爭辯什麼。

    這時,客廳的門被推開了,一位五十多歲氣度不凡的男人手里拎著公文包,笑著走了進來,道︰“你們在聊什麼呢?”

    “在說妙海法師的講佛會。”婦人回了一句。

    “哦,對了,我讓小李去省電視台把那場講佛會的錄制內容帶了回來,從頭至尾絲毫沒有遺漏,小敏,你放出來看看吧。”男人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張光盤。

    年輕女人接過後就到了電視機前,播放起來。

    “如是我聞者,謂總顯己聞……”

    房間里回蕩著妙海法師闡釋佛理的話音,坐在沙發上的婦人神態嚴肅的听著看著,男子和年輕女人也都陪在一旁。

    不多時,年輕女人就耐不住了,閉上眼楮小憩起來,直到過去了一個小時,這場講佛會總算是到了尾聲,到了指定有緣人的環節。

    當看到中年僧人被一個自認為是有緣人的婦女給拽住了,惹得客廳內的三人都輕笑起來。

    婦人搖搖頭,駑定的說道︰“妙海法師耄耋之年,佛法精深,選定的有緣人肯定是性情隨和大善之人。”

    當電視畫面跳轉到中年僧人邀請薛晨一同前往見妙海法師,婦人和年輕女子都神情淡然,可是那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神情卻震顫了一下,立刻拿起了面前的遙控器,按下了暫停按鍵,使得畫面定格了下來。

    “嗯?”

    婦人和年輕女子都有些詫異的扭頭看著神情突然發生變化的男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artill226 發表於 2017-11-14 10:02
第一百八十章 見面禮

   “爸,怎麼了?”年輕女人關心的問了一句。

    沙發上的男人手里拿著遙控器,看清了定格的電視畫面上映出的那個年輕人的面孔,神情再次發生些許的變化,充滿了驚疑和詫異。

    “竟然是他……”

    “他?老郝,你在說誰?”婦人不解的問道。

    男人指了指電視的畫面,道︰“這個人,我見過!”

    如果薛晨在這里,肯定能夠一眼就認出來,坐在這里的男人正是他在回家的途中,用“回春”救過來的那名長者!

    “爸,你見過?”年輕女人感到十分的意外。

    “你媽說的很對,妙海法師果然不凡,選定的有緣人也很不簡單。”男人若有所思的說著,同時,將電視畫面上的那張年輕的面孔深深的印入了眼中。

    ……

    許銘下山後,直接去見了父親許振邦,在辦公室里,他很是為難的將自己沒有拿到妙海法師的佛珠手串的事情說了一遍,一想到薛晨,心里就恨意翻騰。

    “沒想到那個薛晨竟然走了大運,被選定為有緣人,我和他協商過了,但是他執意不肯賣給我。”

    許振邦听完事情的經過,神色依舊,只是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他本想拿到佛珠後送給郝省長的夫人,沒想到事情竟然辦砸了。

    而且,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听到薛晨這個名字,每一次听到,都會發生讓他很不高興的事情。

    看到父親皺了眉頭,許銘急忙說道︰“不過,回來的路上,我想到了一個彌補的辦法。”

    當許銘說出孫子墨提出的那個建議,許振邦當即就給否決了︰“不行。258中文閱讀網www.2 5 8zw.m”

    “爸,為什麼不行,反正也沒有人知道妙海法師贈送的佛珠手串究竟是什麼樣子。”許銘急道。

    “萬一事情被揭穿了呢,恐怕不僅不能和郝省長拉上關系,反而會弄巧成拙。”許振邦嚴肅的說道。

    許銘略一遲疑︰“爸,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難道你忘了我和你說起過的事?根據高副市長的調查,趙明泉能夠上位就是因為有郝省長在背後拉了一把,而那個薛晨很有可能是趙明泉和郝省長之間的中間人,所以,不能冒這個險。”許振邦搖了搖頭,然後對許銘擺擺手,“這件事沒辦成不怪你,你出去吧。”

    許銘心有不甘的出了辦公室,雖然父親沒有怪他辦事不利,但是他心里依舊很不痛快!

    “他是郝省長和趙明泉之間的中間人?”

    對于這一點,許銘始終不肯徹底的相信,總是感覺里面有些蹊蹺,他和薛晨結怨已久,對于薛晨的了解也很詳細,覺得薛晨完全沒有理由能和一位省長搭上關系。

    他听說了薛晨去市長家吃飯的事情,也知道薛晨和市長走的越來越近,肯定是因為市長知道薛晨是省長的人,可如果薛晨根本不是省長的人呢……

    想到這里,他的眼神一動,感覺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如果運作的好了,也許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能夠讓薛晨灰飛煙滅!

    薛晨作為妙海法師指定的有緣人出現在電視上,被身邊的親人朋友看到後,紛紛打來了電話,有打趣他的,也有恭喜他的。

    沈萬鈞打來電話,則是談起了薛晨得到的那串妙海法師的佛珠︰“薛晨,我有一位老朋友是信佛之人,想要看一看你手上的那串佛珠,你應該也認識,他就是古玩街上萬瑞古玩店的老板閆儒行。二五八中雯 zw.c m”

    萬瑞古玩店的大名,薛晨自然知道,可以說古玩圈無人不知,因為它是海城市最大的古玩店,已經是十幾年的老店了,而且店鋪的位置也極佳,位于古玩街上。

    而閆儒行這個人,他也見過兩面,但是也僅僅是見過而已,從沒有過深交,只記得是一個和沈萬鈞年齡相當的胖子,禿頭,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笑起來像是彌勒佛一樣,看起來是一個性格很和氣的人。

    听說閆儒行出身的閆家以前是一方大族,明末民國時也出過一些大官,家產巨萬,古玩成堆,但後來家道中落,又趕上特殊的時期,東西基本上都被砸了。

    好在其父偷偷的將幾件古玩扔進了廁所的茅坑里才得以留存下來,而那幾件被泡在糞坑里的古玩,也正是閆儒行能夠重新發家的根基所在。

    也許正是因為創下如今的家業不易,所以閆儒行這個人抓錢抓的比較緊,也就是俗稱的摳門,在圈內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等下了班,薛晨到大興和沈萬鈞匯合,一同前往古玩街萬瑞古玩店。

    剛要進店,一個穿著白色褂子的禿頭胖子就笑呵呵的從店里走了出來,十分熱情的說道︰“老沈你過來了,這位就是天才鑒定師小薛了吧,久仰久仰啊。”

    薛晨笑著客氣的回道︰“閆先生過獎了,天才二字,在您老面前,可不敢當。”

    閆儒行微微的點點頭,熱情的邀請二人進了店,來到二樓一間裝飾雅致的房間,還讓店里的伙計端上了茶水。

    話沒說幾句,閆儒行就搓著手,頗有些急切的看著薛晨,說道︰“小薛啊,妙海法師的那串佛珠,你可帶來了?”

    “帶來了。”薛晨從口袋里取出來,遞了過去。

    閆儒行接過去,低頭仔細的摩挲起來,頗有些激動的樣子。

    沈萬鈞喝了口茶水,隨意的看了一眼佛珠後,對薛晨笑著說道︰“當時我在電視上看到你被指定為妙海法師的有緣人,可真是大吃了一驚呢。”

    “妙海法師不愧是高僧,手里拿著這串佛珠,我就能感覺到一股安心,仿佛離我佛更近了。”閆儒行手掛佛珠,雙手合十在胸前,閉著眼楮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睜開眼楮後,就看向薛晨,神情似有些意動的樣子,問道︰“小薛,這串佛珠可否割愛?”

    在到來前,薛晨就預料到閆儒行可能對這串佛珠有意思,剛才一看那副神情,就更能肯定了,見到閆儒行果然開了口,他搖了下頭︰“閆先生,很抱歉,我不打算賣掉這串佛珠。”這串佛珠是妙海法師的饋贈,他不想隨便的賣掉。

    閆儒行看了一眼沈萬鈞,沈萬鈞則搖著頭,面帶笑意的說道︰“老閆,這是你和薛晨之間的事,至于他想不想賣,我不會插嘴的,如果你真的看好這串佛珠,還是和他談吧。”

    見到沈萬鈞不肯幫忙說話,閆儒行又低頭把玩了幾下手里的這串佛珠,問道︰“小薛啊,這串佛珠你為什麼不肯賣,難道是擔心我給不出你滿意的價格?”

    “當然不是這個原因,而且,也不是沒有人想要從我手里買走這串佛珠,出價到了八十萬,我也沒有脫手。”

    “八十萬?”

    閆儒行眉頭皺了一下,感覺這個價格有點高,在他看來,這串佛珠雖然是妙海法師隨身之物,但畢竟佛珠的材質一般,五十萬足矣了。

    “的確是八十萬,我既然沒打算賣掉,自然也沒必要當著沈叔的面和閆先生說謊。”薛晨為了不讓對方誤以為自己這麼說是為了抬高價格,就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閆儒行心里犯起了嘀咕,這串佛珠他的確非常的喜歡,如妙海法師這般得道高僧身邊之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對于佛教徒而言更是珍貴。

    可是對方在八十萬的價格都沒有出手,那麼他就算說動了對方賣給自己,那至少也要出價到百萬左右,這個價格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在低頭喝茶的時候,閆儒行用眼角余光掃了薛晨年輕的臉龐一眼,心思一轉,輕咳一聲,道︰“小薛,我以前雖然沒和你深入交流過,但是對你的名字可是早有耳聞,圈里的人談起你,都稱你為少有的天才鑒定師啊,對各類古玩了如指掌,從不打眼。”

    “閆先生可別這麼說,我不敢當。”薛晨謙虛的回道。

    閆儒行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道︰“小薛,露兩手給我瞧一瞧,如何?”不待薛晨回話,就站起身邀請兩人隨同他下樓。

    到了一樓樓梯口,閆儒行眯著眼楮,看著一樓大堂內靠牆立著的三座架子和上面擺放著的上百件各類古玩。

    “小薛,你應該听說過我閆家的傳聞吧。”閆儒行問道。

    “听說過。”薛晨不知道閆儒行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點頭回了一句。

    “嗯,傳聞的確是真的,當年我父親情急之下一共將十余件古玩扔進了糞坑里,正因為有這十余件從糞坑中撈出來的古玩,才有我閆儒行的今日啊!”

    閆儒行感慨了一聲。

    “為了創立萬瑞,那十余件古玩大部分都被我賣掉了用來籌集資金,如今只剩下三件作為紀念,而這一樓內就有著一件,價值嘛,在五十萬元上下,也是這店內擺出來的價值最高的一件,小薛,如果你能在一個小時內找出來,我就送給你,權當是我作為長輩的見面禮好了。”

    薛晨詫異的看了閆儒行一眼,暗道這和傳聞中的閆儒行的性格可不一樣啊。 本帖最後由 artill226 於 2017-11-15 10:17 編輯

artill226 發表於 2017-11-15 10:17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白玉扳指

    沈萬鈞面露訝然,他和閆儒行認識十余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閆儒行這麼大方,雖然不是百分百能拿到那件古玩,但這畢竟還是有一些可能的。

    閆儒行似乎沒有看見二人的神情一般,繼續說道︰“不過,如果小薛你沒能找出來,那我希望你把那串佛珠手串賣給我,就按照八十萬的價格。”

    這一下,薛晨和沈萬鈞都恍然大悟了,難怪會這麼大方,原來後面還挖了一個坑。

    “小薛,這對你來說,可是穩賺不賠啊,找到了,五十萬的寶貝你拿走,就算找不出來,也不過是將手串按照正常價格賣給我,你也沒有損失。你被圈里那麼多人稱之為天才鑒定師,應該是有信心找出來的吧。”閆儒行笑眯著眼楮。

    見閆儒行隱隱的用話來激將自己,想要讓自己答應下來,薛晨嘴角噙著笑意,道︰“閆先生,這恐怕不好吧,畢竟那是對您有著紀念意義的一件東西,我怎麼好意思拿走呢。”

    “小薛,你這麼說,那就是答應了?”閆儒行眼神一動,急急的問道。

    看到閆儒行這麼急切的想要自己答應下來,薛晨心里笑了笑,暗道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一樓的店內擺放著至少上百件真真假假的古玩器物,而給出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想要從中挑出來那件價值最高的真品,談何容易?除非是運氣爆棚,否則,很難很難。

    但,那只是對其他人而言……

    一旁,沈萬鈞心里也忍不住琢磨起來,想到如果薛晨答應了,那會怎樣?是薛晨成功帶走一件五十萬的古玩,還是將手里的佛珠割愛呢?

    如果換一個人,他相信閆儒行的這個法子一定百試不爽,可面對的是薛晨,他就有點說不準了,究竟會是閆儒行老謀深算,還是會被薛晨給反算計?他可沒見過薛晨吃虧。貳伍捌中文

    “既然閆先生這麼說了,那我不答應就太不給面子了,這一次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恐怕這串佛珠和我無緣啊,只希望到了閆先生的手里,能夠被好好的保管。”薛晨一臉可惜的嘆道。

    一听這話,閆儒行的眼楮眯的就只剩下一條縫了,“小薛不要這麼說,憑你的本事還是有機會找出來的,如果佛珠真的被我請到了手,定然是會善加保管,這點請放心。”

    這時,沈萬鈞問了一句︰“老閆,你說的那件價值五十萬的器物就在這明面上吧,要是藏在暗格里,那可就無趣了。”

    閆儒行爽快的一笑,眼底閃過黠光,說道︰“老沈你多心了,我怎麼會那麼做,那件器物現在就在這一樓的店內,而且就在明面上,沒有任何東西遮掩,可以直接看到。”

    當薛晨慢悠悠的站在了一座擺放著各種古玩器物的架子前,閆儒行和沈萬鈞也都坐在了椅子上,看著薛晨的動作。

    隨手拿起一盞青花瓷的茶盞,薛晨撇了下嘴又放了回去,接下來又拿起三件看了一眼,也都是贗品。

    店內的兩個伙計站在幾步外的門口,饒有興趣的看著薛晨,其中一個伙計小聲嘀咕道︰“奇了怪了,你知道店里有一件價值五十萬的器物?”

    “我不清楚啊,我記得店里不就有一件用來‘釣魚’的黑陶廣口腕,但也不值五十萬啊,最多也就十幾萬。”另一個伙計小聲回了一句。

    “既然老板這麼說,那肯定是有,一定是隱瞞著我們,我們不知道罷了。”

    當這兩個伙計的話輕飄飄的傳入薛晨的耳朵里,他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又拿起了一件粉彩的小碗。

    就听閆儒行高聲說道︰“小薛,這件清中期的粉彩碗,你看怎麼樣,可是個好東西,五十萬,只高不低啊。二五八中雯 zw.c m”

    薛晨看著閆儒行笑了笑,又把粉彩小碗放回了原位,繼續一件一件的鑒定下去。

    等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薛晨也已經把一樓店內的架子上擺放的古玩看了一多半,走回到了閆儒行和沈萬鈞身旁,倒了一杯茶水,不急不躁的喝了起來,說道︰“還真是有點口渴了。”

    閆儒行眯了眯眼楮︰“小薛啊,時間可過去一半多了,有什麼收獲,找到了沒有?”

    薛晨沉吟了一下,說道︰“有點收獲,如果我沒看錯,閆先生說的那件器物,應該就在很顯眼的地方。”

    聞言,閆儒行的眼神不自禁的朝著門口方向的那座木架子上瞟了一眼,但很快就收了回來。

    薛晨放下茶杯後,轉悠了一圈後,就來到了門口一側的那座木架旁,一個一個驗看起來。

    當他拿起一件灰陶的侍女吹簫像,突然听到沈萬鈞哎呦一聲,他回頭一看,原來是閆儒行手里端的茶杯灑出了水,正好灑在了沈萬鈞的褲子上。

    “老沈,不好意思啊。”閆儒行忙說道。

    沈萬鈞不介意的擺擺手,笑著問道︰“老閆,你手抖什麼啊?”

    閆儒行低笑一聲,沒有說什麼,但看向手里拿著灰陶雕像的薛晨的時候,眼楮里似乎隱隱的有一些緊張的神色。

    薛晨看了一眼手上的灰陶侍女像,眼神動了動,放回了原位後就走了回去,對閆儒行說道︰“閆先生,我已經找到了。”

    “你說你找到了?”閆儒行嗖的站起身,似有幾分急切和慌亂。

    沈萬鈞的眼神在薛晨和閆儒行之間來回游弋。

    “是的,我想我找出來閆先生說的那件價值五十萬的器物了。”薛晨肯定的說道。

    閆儒行坐回椅子上,皺了下眉頭,雙手搭在腿上,弛緩著說道︰“那你去拿過來吧。”

    薛晨腳下一動不動,笑呵呵的道︰“我看不用去拿了,因為它不就在閆先生的手上嗎?”

    一霎間,閆儒行身體抖了一下,望著薛晨,眼楮都瞪了出來。

    而沈萬鈞也下意識的低頭,就看到閆儒行的右手的大拇指上戴著一枚白玉的扳指,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來︰“老閆,你可真是太狡猾了,原來你說的那件器物就是你手上的這枚白玉扳指,薛晨不說,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原來就在我眼前,燈下黑啊。”

    “是啊,閆先生不僅心計多,演技也是一流啊。”薛晨也隨著笑了笑,實則他在半途回來喝水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閆儒行手上的扳指,但是沒有第一時間指出來而已。

    其間,閆儒行故意用眼神誤導自己,還灑落茶水裝作慌亂,當真是一環扣這一環,如果不是他能百分百的肯定那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灰陶侍女像是假的,說不定還真的會被騙過去了。

    閆儒行咳嗽了一聲,面皮有點漲紅,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小薛真是好眼力啊,竟然被找出來了,年紀輕輕,好本事,厲害,名不虛傳。”

    見到閆儒行只是一個勁的夸贊自己,卻絕口不提扳指,薛晨嘴角一揚,道︰“閆先生過獎了,閆先生送我這麼一份見面禮,真是讓我這個做小輩的感到不好意思。”

    閆儒行嘴巴動了動,但還未等開口,就被薛晨的話給堵了回去。

    “我本不該收的,畢竟是閆先生祖傳之物,但是我不收,又是對長輩的不敬,那只能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看到閆儒行手里攥著白玉扳指皺眉苦臉的樣子,沈萬鈞大笑一聲︰“老閆啊老閆,你打了一輩子的鷹,今天被小家雀給啄了眼了吧。”

    “失策,失策啊。”閆儒行搖了搖禿頭,十分不舍的把白玉扳指放在了桌子上,當看到薛晨也毫不客氣的拿在了手里,嘴角抽搐了兩下,看起來十分的心疼。

    薛晨用兩根手指捏著白玉扳指,放在眼前看了看,見到扳指上浮雕著一只鹿,雖然只是寥寥幾筆的雕出了一個輪廓,但卻是活靈活現,十分生動,宛若隨時會跳走一般,不由滿意的點點頭說道。

    “唔,和田籽玉,雖然達不到羊脂玉,但也不錯了,看風格應該是清早期的吧,很不錯,五十萬只高不低啊。”

    听見薛晨搭眼一瞧就評價的絲毫不差,閆儒行嘆口氣︰“小薛的本事,我算是領教了,厲害,厲害。”

    見到薛晨要把白玉扳指收起來,閆儒行急忙說道︰“小薛,我和你打一個商量。”

    “嗯?”薛晨看著閆儒行。

    “老閆啊,你該不會是想要回去吧,那可不行啊,作為長輩,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沈萬鈞一臉笑意的說道,但顯然只是說一說而已。

    閆儒行無奈的笑道︰“老沈,我閆儒行雖然生活節儉,但也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既然輸了,自然是認賭服輸,但是這枚扳指畢竟是我父親留下來的,留在身邊也是一個念想,所以,我想用另一件價值相當的器物從小薛的手里換回來,小薛,你意下如何?”

    听到閆儒行這麼說,薛晨自然不會拒絕,將白玉扳指拿出來又放回了桌子上︰“那就依閆先生。”

    閆儒行收起白玉扳指,嘴角咧了咧,說道︰“本來打算今天我做東的,但今天可是破了財了,老沈,這頓你來請。”

    薛晨笑著道︰“不用了,還是還是我來請吧。”
artill226 發表於 2017-11-15 10:18
第一百八十二章 推杯換盞

    古玩街的街口就有一家叫紫雲的飯店,三人出了萬瑞古玩店就溜達著朝街口走,一路上隨處可見賣古玩的小商小販,有的在賣力吆喝著,也有一言不發的,至于東西的真假,自然不用多說。

    閆儒行和沈萬鈞都是海城古玩圈里的老江湖了,一路走過去,不斷的有人打招呼,而閆儒行的萬瑞古玩店在古玩街更是赫赫有名,和他打招呼的更是多不勝數。

    “閆老板,我這兩天淘到一個好玩意,您張張眼,給個價?”一個臉龐黝黑的漢子,搓著手,大嗓門說道。

    閆儒行笑眯眯的走過去幾步,站在了黑臉漢子的攤位前,問道︰“你淘到什麼好東西了?”

    攤子很簡單,就是一塊布,布上面擺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沈萬鈞和薛晨也跟了過去。

    黑臉漢子指著攤子上擺著的一個黑  的木盒,道︰“東西在里面,閆老板請上眼。”

    閆儒行蹲下身子,隨手把木盒拿在手里,抽下了蓋子,將木盒內裝著的一個銀色的牌子樣子東西拿在了手里,淡淡的說道︰“呦,小孩戴的長命鎖啊。”

    “對,就是長命鎖,前幾天在鄉下收上來的,一直沒有人給上合適的價格,就沒賣。”黑臉漢子說道。

    閆儒行瞅了一眼,就撇撇嘴塞回了木盒里︰“建國前後的東西,做的也太糙了。”

    黑臉漢子見到閆儒行這麼說,撓撓頭,也看出來了,對方根本看不上眼。

    沈萬鈞催了一句︰“老閆,走吧,天可不早了。”

    等到閆儒行剛把長命鎖塞回盒子里,放在地上,他身旁就有人彎腰把盒子又拿了起來,閆儒行一轉頭就看到是薛晨,問道︰“小薛,你想買一把長命鎖,難道有親人朋友要生小孩?”

    薛晨簡單的答應了一聲,打開盒子,把長命鎖再次拿在了手里,翻看了幾眼,對黑臉漢子問道︰“怎麼賣?”

    黑臉漢子一愣,遲疑著說道︰“既然你是閆老板的朋友,那我就給你一個實惠的價格,一千塊好了。258中文閱讀網www.2 5 8zw.m”

    一听這個價格,閆儒行不高興了,板著臉說道︰“好你個小趙,也太不厚道了,竟然當著我的面說胡話,這玩意就是我不在這兒,你能五百賣出去都算造化了,賣給我的朋友,還要價一千?”

    黑臉漢子听著閆儒行的喝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急忙道︰“嗯,那就五百吧,閆老板,這東西是我花三百買來的,總不能讓我白跑一趟。”

    “五百?”

    閆儒行似乎還想要殺價,但是另一邊薛晨已經把五張紅色的票子遞了過去。

    黑臉漢子一把接了過去。

    等走開了幾步,閆儒行嘴里還念叨著︰“小薛啊,你怎麼那麼快就給錢了,五百可有點貴了,最多三百就能買下來的。”

    薛晨卻是笑了笑,當路過一個垃圾箱,順手就把盒子里的長命鎖給扔進去了,看的閆儒行和沈萬鈞一愣。

    “小薛,你這是?”閆儒行怔了一下。

    沈萬鈞則看向薛晨手里握著的那個黑  的盒子,眼神動了動,急道︰“小晨,你手里的盒子?”

    薛晨把手里那巴掌大的盒子捧在手里,眯著眼楮看了看,回道︰“嗯,雖然髒了一點,但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海南黃花梨的,而且上面的雕花都很漂亮,只是被泥垢給抹平了,洗一洗應該不會差。”

    “什麼?”閆儒行聲調陡然太高,一把拿過盒子,仔細的端詳起來,越看臉越黑,還透著尷尬。貳伍捌中文 www. 58zw.c m最快更新

    沈萬鈞看閆儒行的神態就知道薛晨說的是真的,眼神古怪的呵呵一笑道︰“老閆啊,你可是難得的走了眼啊,竟然干了一回買櫝還珠的事。”

    不說還好,閆儒行登時老臉通紅,給自己分辯道︰“剛才是你催我,否則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況且天色也有點暗了,沒看出來也正常,你不也沒看出來嗎。”

    沈萬鈞笑了笑,沒有再打趣閆儒行,只是對薛晨投去了一個贊嘆的目光,能夠從閆儒行的手里撿漏,恐怕整個海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當把盒子交還回去,閆儒行瞥了薛晨一眼,頗有些感嘆的嘀咕道︰“真不知道你年紀輕輕,哪學來的本事。”

    他心里很郁悶,先是賠了一件五十萬的古玩,現在又走了眼,走眼也就罷了,還讓薛晨給認出來了,暗道這張老臉算是在老友的面前丟盡了。

    薛晨撿了一個小漏,心情也十分不錯,他看出這個黃花梨的木盒應該是清末時期打造的首飾盒子,用來給大戶人家的小姐盛放珍貴首飾用的,拿回去洗干淨了,品相不會差,三五萬賣出去是沒問題的。

    閆儒行應該是紫雲飯店的常客了,當到了大堂,立刻就有領班過來打招呼,客氣的引領到了包廂內。

    等落了座後,閆儒行當即點了三瓶五糧液,沈萬鈞擺手道︰“老閆,太多了,喝不了。”

    “不多不多,三個人,一人一瓶。”閆儒行笑呵呵的說道。

    沈萬鈞說道︰“不行,小晨不怎麼喝酒,喝不了那麼多。”

    “那怎麼行,今天難得這麼高興,小薛怎麼也得多喝幾杯。”閆儒行晃著腦袋說道。

    看著閆儒行非要自己喝酒,薛晨心里明鏡,知道是閆儒行賠了夫人又折兵,縱然再大度,心里也難免有點不痛快,生悶氣,所以想要灌醉自己,找回點面子,看對方那彌勒佛一樣的肚子,就是一個老酒囊。

    果然,酒菜上來後,閆儒行就讓三人都滿上。

    “小薛啊,今天是咱們爺倆第一天正式見面,這是緣分啊,來,咱倆干一杯。”閆儒行二話不說,一兩半的杯子一口喝了個干淨。

    薛晨無奈,只好也跟了一杯,頓時感覺嗓子眼火辣辣的,胃像是火燒一樣,嗆的咳嗽了一聲。

    沈萬鈞失笑一聲,搖了搖頭,小酌了一口。

    沒吃幾口菜,閆儒行眼楮一眯,又說道︰“小薛啊,我今天可是送了你一件五十萬的見面禮,就沖這個,你不敬我一杯?”

    打著見面禮的名義,但那是送的嗎,分明是我贏來的,薛晨瞥了閆儒行一眼,心里這般想到。

    見到薛晨不端酒杯,閆儒行臉一板,故作姿態的說道︰“小薛,你這樣我可生氣了,我這人一生氣可容易健忘,見面禮這事說不準就忘記了。”

    “尼瑪。”

    薛晨是被閆儒行的話給氣著了,看意思是今天不找回點場子來是不會罷休了,竟然想要耍賴把沒送到他手的那份“見面禮”給收回去,心里不由一橫,喝就喝!

    閆儒行找著各式各樣的理由和薛晨拼酒,沈萬鈞勸了幾次,見閆儒行不停,而薛晨也拼出了火氣,只好搖搖頭,不再理會。

    等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二人的酒瓶子就見底了。

    和薛晨想的一樣,閆儒行喝酒像喝水一樣,一瓶白酒下去了,除了光禿禿的腦袋冒汗,臉龐發紅,竟然沒有多少醉意。

    而薛晨雖然平時也會喝一點,但卻不嗜酒,更從沒有喝過這麼多,坐在椅子上感覺迷迷糊糊的,胃里也一陣陣的翻騰,當即起身去洗手間。

    到了洗手間,薛晨靠著牆感覺腦袋疼的厲害,不由迷迷糊糊的想到,該不會是酒精中毒了吧。

    “中毒……”

    突然,心里閃過一道光,薛晨的眼神也動了動,低頭看向自己腹部的右上部,那里就是肝髒的位置。

    他從書上看到過人為什麼會喝醉的介紹,是因為人體對乙醇的代謝速度是有限的,一旦沒有消化掉的乙醇氧化成了乙醛沒有被肝髒及時的消化,而進入了血液,就會對人體的各個髒器產生損傷,進而出現頭疼嘔吐現象,也就是醉酒。

    想到這里,薛晨當即試著發動回春的能力,兩股玄妙而清涼的氣息從雙眼里彌漫出來,順著肚皮,滲入了進去,直奔他的肝髒。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肝髒仿佛震顫了一下,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同時,他驚喜的發現他竟然清醒了許多,頭也不怎麼痛了,胃也不再那麼難受了,仿佛醉酒的感覺從身體里抽離了出去……

    當薛晨剛一回到包間坐下,沈萬鈞關心了一句︰“薛晨,你感覺怎麼樣,不舒服的話就先打車回去吧。”

    還未等薛晨說話,閆儒行不答應了,大咧咧的說道︰“老沈,這怎麼行,我和小薛還沒喝痛快呢。”

    “老閆……”沈萬鈞皺著眉頭,剛要勸幾句,可是被薛晨用話打斷了。

    “沈叔,嚴叔叔說的對,今天高興,我就陪他多喝幾杯,我沒事,大不了就是喝醉了。”薛晨爽快的說道。

    沈萬鈞訝然的看了薛晨一眼,意外的看到薛晨和剛才出去的時候狀態竟然有了些變化,似乎眼神清明了許多,剛才明明已經醉的有些睜不開眼楮了。

    “小薛,說的好,我就喜歡像你這麼痛快的年輕人!”閆儒行面紅耳赤的一拍桌子,當即又叫來服務員,要了兩瓶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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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再來兩

    當兩瓶白酒打開,薛晨一改之前的為難不願,來者不拒,而閆儒行也抱著灌醉薛晨的想法,于是兩人喝酒如喝水,二十分鐘,兩瓶五十二度的白酒又見底了。

    每瓶都是五百毫升裝的,也就是說兩人已經都喝了一斤了。

    饒是閆儒行這個老酒囊喝酒喝的這麼急,也感覺嗓子眼下翻滾起來,連吃了幾口菜才壓下去,腦袋開始有點昏昏漲漲,舌頭也麻了。

    反觀薛晨,又一瓶酒下肚,依舊淡定的拿著筷子夾花生米吃,手絲毫不抖。

    沈萬鈞看的心里嘖嘖稱奇,說道︰“小晨,原來你這麼能喝酒,以前我可沒見過你這麼喝啊。”

    “哈哈,我也是剛知道我能喝酒。”薛晨笑了笑,隨即看向閆儒行,道︰“閆叔,酒喝沒了,還得再要兩瓶啊。”

    閆儒行一听薛晨主動提出還要喝,眼楮都直了,胃里也泛起了苦水,他平時的酒量在二斤往上,難逢敵手,但那是細水長流,慢悠悠的喝,可今天喝的太急了,一杯接一杯,就沒停下來過,饒是他也有點受不住了。

    不等閆儒行回話,薛晨就叫來服務員,又要了兩瓶白酒,起身將一瓶墩在了閆儒行的面前,又給二人各自滿上了一杯。

    薛晨端起酒杯,笑眯眯的說道︰“閆叔?”

    閆儒行嘴角一咧,心里暗道已經丟了兩回面子了,難道在酒桌上還要被這個臭小子給震住?拼了,喝!

    二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當第三瓶酒剩個底的時候,閆儒行終于扛不住了,酒杯倒在桌子上,半張著嘴,口水都順著嘴角淌了出來,背靠著椅子迷糊了過去,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嘟囔聲。

    而薛晨每喝一杯酒都會低一次頭,當再抬起頭後,剛剛的醉意就煙消雲散了。貳伍捌中文 www. 58zw.c m最快更新

    沈萬鈞看了一眼醉死過去的閆儒行,又扭頭瞅了瞅一臉淡定,絲毫沒有醉意的薛晨,驀的大笑了起來︰“這個老閆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

    當薛晨結了賬走出飯店的時候,半醉半醒的閆儒行也被兩個飯店的服務生攙扶了出來。

    “閆叔,今天和您喝的很高興,改天我們再喝?”薛晨站在閆儒行的面前,爽朗的問道。

    閆儒行一听薛晨還要找他喝酒,心都哆嗦了一下,廢了大力氣才抬起手擺了擺,大著舌頭說道︰“不,不喝了……”

    “對了,送我的見面禮可別忘了,就讓人送到卓越古玩店去就好了,如果忘了,可罰酒三杯啊。”薛晨又講道。

    閆儒行苦笑,暗暗道,今天算是這一年最倒霉的一天,算是踫到怪胎了,本來想在酒桌上找回點場子,可最後自己被放倒了,十分丟人的被攙著出來,臉算是在老朋友的面前丟光了。

    回到家後,薛晨洗漱了一番後躺在了床上,心里說不出的快意,興奮的想到,新得到的這個回春能力比自己想的還要犀利,能愈合傷口,能治病救人,還能解酒,不知道還有多少能力還沒有開發出來。

    第二天,正在公司的薛晨接到了王東打來的電話,有些詫異的告訴他,萬瑞古玩店的伙計送過去了一個青花瓷盤。

    傍晚來到卓越古玩店,看到閆儒行派人送來的青花瓷盤,薛晨暗道這個閆儒行還真是“精挑細選”,這個乾隆民窯的青花瓷盤也就勉強價值五十萬,算是沒有跌了份。

    王東得知是閆儒行送給薛晨的見面禮後,驚了一下︰“奇怪了,閆儒行這個人我可是知道的,那是出了名的鐵公雞,怎麼會送給你這麼珍貴的見面禮,該不會是發燒燒壞了腦袋吧。”

    薛晨笑了笑,沒有多解釋。

    看著閆儒行送來的青花瓷盤,王東心里羨慕不已,“要不改天我讓沈老板也帶我去和閆儒行見見面,認識認識?別說送我一清代的青花瓷盤,能送我一個民國的鼻煙壺我就滿足了。”

    閑聊了一會兒後,王東把青花瓷盤替薛晨拿到了二樓,放入了保險櫃里,下來的時候,手里多出一個青銅的獸耳三足銅香爐,十五厘米左右高,放在了薛晨的面前,頗為興奮的說道︰“老薛,你看這個香爐怎麼樣,我昨天八萬八買下來的。”

    薛晨看了看︰“是清中期的真品,品相不錯沒有損傷,但不是出自名家,八萬八的價格可以,有賺頭。”

    王東嘿嘿一笑,道︰“是一個男的過來賣的,我問他這件東西是從哪來的,是祖傳的,還是買來的,你猜他怎麼說的。”

    “總不可能是從土里生的,樹上長的。”薛晨開玩笑道。

    “他說是前一陣子從平河的鬼市買的。”王東小眼楮閃動著,小聲說道。

    “平河的鬼市?”薛晨心思動了動。

    何為鬼市?舊時,那些雞鳴狗盜之徒把偷來的東西趁天黑之前賣掉,而聚集的那個地方就是鬼市,正常的集市都是清晨天亮開始,可鬼市卻是從後半夜,當天亮的時候,只會留下一地的狼藉,一個人影也不見,宛如一群鬼聚集的集市一般。

    薛晨從一些書和老輩的口中听說過鬼市的事,在建國前鬼市很常見,很多城市都有,但是在建國後,鬼市漸漸的消失了,直到新世紀,古玩市場漸漸的火熱起來,鬼市也開始漸漸的復興。

    而平河是雲州省邊界的一個附近多山的小城市,距離海城有三百多公里,也是薛晨听說的雲州省唯一一個有鬼市的城市。

    至于為什麼鬼市開在平河,而不是陽安、海城和甦南這些雲州省的一線城市。傳聞是因為過去平河周圍的山上多古墓,盜了後直接在鬼市出手了,其次是因為鬼市屬于灰色的性質,不宜太高調,所以多選在治安平平的小城市,每到鬼市開市的時候,在各地流竄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會趕過去。

    “我和那個人聊了很長時間,打听了不少關于平河的鬼市的事,他告訴我平河的鬼市是從去年漸漸興起的,每個月月初和月中各有一次,規模不小,每次都得有三四百人吧,听他說鬼市上好東西海了去了。”王東眼里冒著光說道。

    薛晨見王東似有意動的樣子,他卻不為所動,淡然說道︰“夸大其詞,鬼市上的確可能出現好東西,但如果說真品遍地卻是胡說八道了,最多也就比古玩街那些小攤強上一些,甚至可能更黑,坑的就是抱著去鬼市發財的那些人。”

    他還知道,鬼市也更加的考驗眼力,因為鬼市是在後半夜,且按照規矩是不會有大的光源的,過去的鬼市是提著燈,點著蠟燭,現在也就用一用手電筒吧,所以鑒定古玩真假的難度更大,想要從中淘到真品的風險也更大。

    王東听到薛晨這麼說,伸手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你說的我自然明白,我就是對鬼市挺好奇的,我就尋思,有機會我們也去開開眼界,日後和別人提起來的時候也有面子不是?至于在鬼市淘寶貝,那倒是其次。”

    “有機會再說吧。”

    薛晨可沒有不遠幾百里地跑去平河市就為了去看一看鬼市的興趣,而且鬼市那地方人多眼雜,也不太安全。

    從古玩店離開後,薛晨車開到半路,就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立在公交站台,他立刻將車停在了路邊,降下車窗,喊了一聲。

    洛冰聞聲,見到不遠處的薛晨,眸子一亮,快步走了過去,上了副駕駛的位子。

    “你怎麼在這里等車?我記得你工作的那家舞蹈學院不在這附近啊?”薛晨問了一句。

    “哦,我是下班後和同事一起過來逛逛街。”也許是天氣太熱,洛冰的臉蛋泛著嫣紅,在純黑色的小衫的映襯下,更顯得肌膚白膩,說完後又不自覺的補充了一句,“嗯……一個女同事。”

    當話一出口,臉頰上的神情變的似有些不自然,微微的低下了頭,睫毛煽動。

    薛晨見到洛冰特意指出是和女同事一起逛街,他心里也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似乎是甜的,又似乎是苦澀的。

    他能感覺到洛冰的心里還有他,他更沒有忘記洛冰,她是他的初戀,佔據著他心里很重要的位置。

    而洛冰的家人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他相信如果只要自己開口,就能和洛冰重歸于好,再次走到一起,但是他沒有那麼去做。

    因為他心里始終有一道坎邁不過去,回想大學剛畢業時,洛冰受到家里的阻力和他分了手,當時內心的痛苦歷歷在目,現在回想起來,依舊忍不住感到胸悶。

    他知道那不是洛冰的錯,可是他始終感覺仿佛有一重無形的隔膜隔在了兩人之間,很難回到過去,和大學時一般親密無間。

    車內的空氣也隨著兩人的安靜而沉澱下來,許久,洛冰抬頭說道︰“我媽媽在蟬鳴寺和你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想到王紅梅把他成為有緣人得到妙海法師佛珠手串的事說成是有她的功勞,薛晨笑了笑。

    “我生日那天,你真的會去嗎?”洛冰又問道,明澈的眸子里閃著希冀。

    “當然,我一定會去。”薛晨轉注視著洛冰,肯定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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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包個大紅包

    過了一天,薛晨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妙海法師已經離開蟬鳴寺,啟程返回了五台山,心里竟莫名的涌出一些離別的傷感。

    雖然他和妙海法師只近距離接觸過不到半個小時,可是他對這個垂垂老矣的僧人莫名的感到有些親切,也慶幸自己沒有把妙海法師贈與他的那串佛珠賣掉,而是留在了手中。

    從這位老僧的身上感受到靈氣這件事,在他的心中始終是一個謎,讓他想不通,想不透。

    同一天,他接到了閆儒行打來的電話,讓他感到十分的意外,他還以為閆儒行又是打佛珠的主意,直接一口回絕了︰“抱歉,佛珠我真的不會出手。”

    “小薛,我雖然對那串佛珠的確有意思,但這一次不是為了佛珠,而是另有其他事。”閆儒行笑呵呵的說道。

    “找我喝酒?”薛晨笑著反問了一句。

    閆儒行一听薛晨提起喝酒,心都顫了一下,那天被攙扶回古玩店後,他折騰了半夜,吐的胃都抽搐了,連喝了三天的小米粥才養過來,他現在是談酒變色啊,喝傷了,急忙說道︰“不,和喝酒沒關系,我找你是有正經事想要和你談。”

    “哦,正經事?”

    薛晨有些意外,既然不是為了佛珠,那閆儒行找他會有什麼事?他和閆儒行可沒有太多的交集。

    “事情是這樣的……”

    閆儒行在電話里將事情簡單的說了起來,是最近經人介紹,有人要出手一幅齊白石的畫,尺寸較大,而且還是精品,估價達到八百萬以上,他打算親自過去看一看那幅畫,但是為了保險,想要找薛晨同去,幫著鑒定一二,免得吃虧上當。

    “我本來找老沈一同前往,但他把你推薦給了我,嗯,小薛,你怎麼想的啊?願不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

    對于主動來找薛晨幫著他做鑒定,閆儒行心里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的,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古玩鑒定師,而且還是頂尖的。貳伍捌中文 www. 58zw.c m最快更新

    但這一次涉及的是齊白石的畫作,是如今市場上被仿冒的非常嚴重的一類,涉及的金額也近千萬,所以不得不小心行事。

    對于薛晨的本事,他也算是領教了,的確不簡單,讓他摸不透看不透,所以再三的考慮之後,還是厚著臉皮打來了電話。

    “既然是閆叔親自開口,自然不敢推辭,當然,我過去也只是提提意見,還是要以您老的鑒定為主的,我的經驗還尚淺,比不得您經驗豐富。”薛晨道。

    閆儒行被薛晨這一番話說的心里非常舒服,就連失去那盞青花瓷盤的痛心都淡了許多,暗道這個小子,不僅本事不錯,又能喝酒,還這麼會說話,挺合他的胃口。

    “好,那就準備準備,我們後天就出發。”

    听了閆儒行這句話,薛晨怔了一下,問道︰“要出手齊白石那幅畫的人不是海城人?是外地的?”

    “當然不是海城人,如果是海城的,那就簡單了,因為海城的那些收藏家沒有我不熟悉的,不用看,我就知道他手里的東西是真是假,賣家是平河人。”

    “平河?!”

    薛晨眼神一動。

    “據我所知,賣家是一家機械廠的老板,因為經營不善,使得資金上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想要將手里的一幅齊白石的畫出手,回籠一些資金維持廠子,正因為如此,所以出手的價格應該不會太高,只要是真品,就可以買下。”

    “是這樣。”薛晨點點頭,當即就答應下來。

    “我就知道小薛不會拒絕,你放心,這趟生意如果做成了,我肯定給你包一個大紅包。貳伍捌中文”閆儒行看似十分大方的豪爽說道。

    薛晨追問了一句︰“多大的紅包?”

    對面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咬著牙給出了一個數字︰“五千!”听起來很是為難痛心的樣子。

    听到這個數字,薛晨氣的都笑了,暗道閆儒行可真不愧是鐵公雞啊,自己跟著跑一趟去做近千萬的生意,到頭來就給一個五千的紅包,也好意思張口?

    “哎呀,小薛,提錢不就傷感情了,況且,前幾天你可才收了我一件五十萬的見面禮啊。”閆儒行嘿嘿的輕笑了一聲。

    見面禮?那分明是你輸的!薛晨在心里說道。

    “閆叔客氣了,紅包的事別再提了,就算給我也不會要,只希望日後我有事求到閆叔,閆叔可別拒絕,就這麼說定了,後天見。”不等閆儒行再說話,薛晨飛快的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閆儒行看著掛斷的手機,嘴巴歪了歪,嘀咕道︰“這個臭小子,怎麼這麼滑頭,說的好听,紅包不要了,卻讓我欠了他一個人情。”

    掛斷了電話,薛晨心里活泛起來,提到平河市,他心里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王東和他說的事,平河市的鬼市。

    這一次跟著閆儒行去平河,說不定就有機會去見識見識鬼市,因為馬上就要到月中了。

    他知道王東對鬼市也很好奇,念叨著要去漲漲見識,回來後就有了和別人顯擺吹牛的談資,可當他打過去電話後,問王東要不要跟著一去過去的時候,王東猶豫著拒絕了,听聲音似乎感到很可惜。

    “老薛,我後天去不了了。”

    “哦,沒關系,我就問問,你有事就算了。”

    “嗯,其實我也想去,但有人給我介紹一女孩,約好了後天見面,听說長的非常漂亮,像女明星,還是一副局長的女兒,嘿嘿。”

    靠!

    薛晨還以為王東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呢,竟然是去和人相親,也是被打敗了,在他心里,去鬼市見識見識,竟然還沒相親重要,早知道就不浪費時間打這個電話了。

    “鬼市雖然听讓我挺好奇的,想去見識見識,但終究沒有人生大事重要,對不對?老薛,等你回來,說不定我老王就脫單了,泡到了漂亮妞,你可別羨慕啊,哈哈。”說到興奮的地方,王東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我預祝你相親成功。”薛晨失笑一聲,隨手掛斷了手機。

    提前一天,薛晨就和公司方面打了聲招呼,當知道薛晨有事請假,夏依可給與了深切的祝福︰最好永遠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此次共有四人前往平河,乘的是閆儒行的車,一輛銀灰色的賓利,這讓薛晨暗道這麼有錢,竟然好意思開口給五千的紅包。

    除了他和閆儒行外,還有一個司機,另外一人則是閆儒行找來負責安全的保鏢。

    薛晨感覺有點小題大做了,八百萬的生意用得著雇一個保鏢隨行嗎?

    當他私底下提出來的時候,閆儒行卻很嚴肅的說有必要。

    “小薛啊,你听老沈說,你現在也應該有不小的家底了,想來肯定是發了幾筆橫財吧,但是我和你不同啊,是一筆一筆積累起來的,更知道其中的艱辛。”

    閆儒行摸了摸手上的白玉扳指。

    “如果交易成功了,我們帶著那幅畫比帶著八百萬現金還危險,因為八百萬現金需要車來裝,可是畫呢,一只手就提走了,藏起來也更容易,所以搶古玩比搶銀行更輕松,也更來錢,況且平河那地方遠不如海城這邊治安好,小心總是不會出錯的。”

    在前往平河市的路上,薛晨也和司機還有那位保鏢簡單的認識了一下。

    司機是閆儒行的一個表親家的孩子,叫于強,而保鏢則是閆儒行一個舊識的兒子,叫陶四海,是個退伍的武警戰士,三十出頭的樣子,一笑牙很白,人也很健談,一路上說說笑笑。

    “薛老弟,等從平河回來,我請你喝酒。”陶四海爽朗的說道。

    “喝酒就算了,我不怎麼會喝酒的。”薛晨笑著回了一句。

    薛晨和閆儒行坐在後排,听到薛晨自稱不會喝酒,閆儒行的胃就有點擰緊,看了薛晨一眼,心里想到,你不會喝酒,那就沒幾個人會喝了。

    “男人怎麼能不會喝酒呢,就這麼說定了啊。”陶四海說道。

    閆儒行有點可憐的看了陶四海一眼,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那天兩人喝的不多,只是一斤半而已,可那是急酒,而離開飯店的時候,薛晨一點事沒有,按照他的推斷,薛晨的酒量在三斤左右!

    而陶四海的酒量他是知道的,因為一起吃過飯,酒量比他還要差一些,和薛晨喝那肯定只會更慘。

    三百多公里的高速路花了兩個小時就到了,到了平河市的市區後,幾人直接來到當地最好的一家酒店安頓下來,緊接著,閆儒行就給賣家打了電話,打算今天就去驗貨,可是得到的消息卻是明天才能見面。

    掛斷了電話後,閆儒行的臉就黑了下來。

    “閆叔,怎麼了?”薛晨關心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賣家可能把要出手齊白石的畫的事傳給了很多人,約定明天見面,應該是想把所有的買家召集到一起,這樣才好坐地起價,看起來想要以低價買下來是不大可能了。”閆儒行皺著眉頭,十分不爽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薛晨點點頭。
artill226 發表於 2017-11-15 10:20
第一百八十五章 躁動的心

    對于賣家這麼做,薛晨心里倒也能夠理解,多一個買家,賣家就能多出一個選擇,在成交的價錢上也能佔據一些主動權。

    可是這對于閆儒行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這可能意味著要和更多的人競爭這幅畫作,就算是買下來,也需要耗費更多的資金。

    等下樓去餐廳吃過了飯,閆儒行因為歲數大了,就回房休息了,而薛晨則被陶四海和于強拉著去了酒店五樓的台球室打台球。

    薛晨不怎麼會玩,而陶四海也馬馬虎虎,只有于強玩的很好,連贏了好幾場,就在他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打的時候,突然從一旁的台球桌上猛的飛過來一個球,正砸在了于強的腿上。

    于強叫了一聲,扭頭看向旁邊台球桌邊正在打台球的兩個男子,叱喝道︰“你們會不會打台球啊,球都飛出來砸到我了。”

    “靠,你他嗎說誰不會打球呢?”

    將球打飛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一只耳朵還帶著銀色的耳環,染著淡紫色的頭發,一听于強的話,頓時眉毛一挑,目光不善的看過來。

    “你嘴巴放干淨點,沒看到球被你打飛,砸在了我腿上?”于強不甘示弱的回道。

    與此同時,陶四海眉頭皺了一起,手里握著台球桿立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對面的兩人。

    薛晨則不動聲色的立在一旁。

    那個紅頭發的青年還想要逞凶,卻被一同打球的四十多歲的同伴給拽住了︰“算了小超,我們是來辦正事的,別惹事,要不你二叔該不高興了。”

    紅頭發青年放下球桿,瞅了一眼薛晨三個人,跟著那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走開了,邊走嘴里邊低聲罵道︰“靠,算你們走運,要是在陽安,我找人給你們三個屎打出來。”

    經過這麼一鬧,于強和陶四海也沒有興趣玩下去了,都回了房。258中文閱讀網www.2 5 8zw.m

    按閆儒行的性格當然不會給四個人開四個單人間,而是兩個雙人間,而且能住上雙人間還是因為僅有的幾間四人間都已經被一家旅行社的游客包下了。

    薛晨和閆儒行一個房間,正躺在床上看雜志的閆儒行見到他回來,就把雜志放下了,笑呵呵的道︰“小薛啊,打完台球了?”

    “嗯。”薛晨脫下外套,躺在了另一張床上。

    閆儒行眼神動了動,突然問道︰“小薛,你知道平河的鬼市不?”

    “鬼市?”听閆儒行和他提起了平河的鬼市,薛晨頓時來了興趣,坐起了身子,“听說過。”

    “沒去過吧?”閆儒行看到薛晨一臉興趣的樣子,笑眯眯的說道。

    “沒去過,但我听說平河的鬼市是在月初和月中開市,明天正好是月中,來的時候,我就打算去看一看了。”薛晨如實的說道。

    “去看一看也好,漲漲見識,但是你知道鬼市在哪嗎?還有鬼市的規矩,你懂嗎?”閆儒行問道。

    “呃……”薛晨頓了一下,搖了搖腦袋,他還真的不知道。

    當見到閆儒行的臉上露出“等著你來問我”的神情,他心里輕笑一聲,道︰“閆叔,我不知道,您老肯定清楚,還請賜教。”

    閆儒行滿意的點點頭︰“小子,你算是問對人了,平河的鬼市是從去年年初開始有了雛形,今年才算有了點規模,我也去過幾趟,算是門清。”

    “月初和月中的鬼市分別在兩個地方,月初是二里橋旁邊的一塊空地上,而月中呢,則是天安路的一個荒廢的院子內,這兩個地方都挺偏僻的,也都沒有路燈,黑了咕咚的,到了月初和月中十二點,各路的人就會齊聚在那里,一個像孤魂野鬼似的,膽子小的還真不敢去呢。二五八中雯 zw.c m”

    薛晨將這兩個地點記在了心里,又問道︰“據我了解,鬼市上不少東西都來路不正?公安方面不會干涉麼?”

    閆儒行看了薛晨一眼︰“你說的那是舊時的鬼市,是那些賊偷銷贓的好去處,那時的鬼市是真的鬼市,什麼牛鬼蛇神都有,撬門開鎖的,挖墳掘墓的,打家劫舍的,但現在的鬼市說白了就是在晚上開的古玩市場,你見過古玩一條街上的那些小攤小販被公安調查過嗎?”

    “原來是這樣。”薛晨摸了摸下巴。

    “為什會鬼市會再次出現,不在白天做生意,非要在大半夜呢,說白了,就是為了增加一些神秘感,讓顧客在心理上產生鬼市里肯定有來路不正的寶貝的錯覺,再有就是天那麼黑,就算是做工糙一點的贗品也容易脫手,放在白天,扔在路邊都沒人看一眼。”說到這里,閆儒行嗤笑一聲。

    閆儒行這番話,卻是和薛晨所知的基本一樣,現在的鬼市雖然名為鬼市,但是和過去的鬼市已經完全是兩回事。

    “當然,也不能把鬼市說的一無是處,在鬼市里的真貨還是比正常的古玩街那些攤子上要多的,也肯定有來路不正的貨,這就需要看個人的本事了。”

    說到這里,閆儒行翻了下身子,打了個哈欠。

    “你既然明天想去鬼市走一走,那我還得叮囑你一個事,在鬼市里不論你買不買,都不能把出價給說出來,這是鬼市不成文的規矩,需要用手來談價錢,這是為了防止被第三人知道,影響了攤主和其他人交易。”

    隨即,閆儒行就把一套用手談價格的手勢教給了薛晨,薛晨很輕松的就學會了,能夠輕松的用手表明自己的出價。

    “閆叔,你明天不去鬼市走走?”

    “我就不去了,去過幾次,早沒了新鮮感,歲數也大了,沒有那個精力熬夜,只希望能把明天的生意做成吧。”閆儒行搖了搖腦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楮休息了。

    翌日一早,剛吃過早飯,閆儒行就打電話給賣家,確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當即四個人出了酒店,坐上車趕了過去。

    見面的地點是另一家大酒店的一間小會議室,時間定在了上午十時,當到了大廈的停車場,閆儒行讓于強留在車里,領著薛晨和陶四海來到了大廈的一樓大堂。

    當等電梯的時候,薛晨卻意外的看到了昨天在台球室內發生爭執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人跟在一個五十左右歲的男子身旁。

    紅頭發的青年也注意到了他和陶四海,冷冷的瞪了一眼,輕哼了一聲。

    薛晨三人在十二樓出了電梯,巧合的是,紅發青年三人也是在十二樓下電梯。

    當都走到一間會議室的門口停下,兩方人互看了一眼,心里都了然了,知道對方也是奔著齊白石的那幅畫而來。

    對方領頭的那個和閆儒行年齡相當的男人,有著濃眉大眼,看著閆儒行笑呵呵的道︰“這位朋友,也是來看齊白石的畫的?”

    閆儒行看著對方,回了一句︰“是啊,敢問朋友是打哪來的啊?”

    “陽安。”

    “哦,我們是海城過來的。”

    雙方簡單的打過招呼,就沒有再說什麼,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分前後走了進去。

    進了會議室,閆儒行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太好看。

    二十多平方的小會議室中間擺著一張橢圓的會議桌,兩旁擺著一圈椅子,已經圍坐了七八個人,有的穿著一身西裝拎著公文包,也有休閑裝打扮的,但從神態上看來,似乎都是有錢的主。

    等到薛晨三人坐下,和這些人隨便聊幾句後就知道猜的沒錯,在場的都是買家,有從其他城市來古玩店的老板,也有大收藏家,都是奔著齊白石的這幅畫過來的,算上他們和陽安來的那三個人,一共六方買家。

    這時,其中一位戴著白色棒球帽,翹著腿的中年男人爽朗的對坐在身旁的另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說道︰“孫老弟,認識你很高興,等我買下了那幅畫,我請你去打高爾夫。”

    姓孫的男子淡笑著回道︰“趙兄,打高爾夫可以,但是齊白石的這幅畫,我是志在必得,哈哈。”

    听到二人的言語,其他人也跟著摻合起來,都揚言要拿下這幅畫,不管花多高的價格。

    那個紅頭發的青年也忍不住站起身,出聲道︰“你們都別和我們搶,這幅畫,我要定了。”揚著下巴,目光桀驁的掃視了一圈,當看到薛晨和陶四海,還挑釁的眉梢挑了起來。

    “小伙子,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那位戴著棒球帽,看起來就像是成功人士的男子打趣道。

    其他的買家也都跟著哄笑一聲。

    紅頭發青年嘴角一咧,眼神里透著傲然︰“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可話還未說完,就被領頭的那個男人給打住了︰“小超,安靜點。”

    “一群暴發戶。”紅頭發青年嘀咕了一句,坐了回去。

    見到買家還沒有出現,畫還沒有看到,火藥味就已經這麼濃了,陶四海皺著眉頭說道︰“這麼多買家,看起來競爭會很激烈啊。”

    “是啊。”閆儒行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腦袋。

    薛晨也感覺到會議室里的氣氛十分的躁動,仿佛每個人都恨不得花大價錢將那幅畫拿到手。
artill226 發表於 2017-11-15 10:20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箱子冥

    這時,那個戴棒球帽的男人又扭頭看了坐在一旁始終沒有說過話的薛晨三個人,眼神微動,目光落在了閆儒行的臉上,輕笑道︰“這位朋友,如果你也是來買那幅齊白石畫的,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

    “什麼意思?”閆儒行皺著眉頭問道。

    “呵呵。”

    棒球帽男子嘴角翹著,輕笑一聲,沒有再說話。但笑聲中的蔑視卻是表現的清清楚楚,顯而易見是在說閆儒行沒有那個競爭的資本!

    閆儒行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他在海城市的古玩圈里也算是頂尖的人物,開著海城最大的古玩店,何曾被人小瞧過?肚子里也多了幾分火氣,想著就算是多花點錢,也一定要把畫拿到手,亮瞎這些人的狗眼!

    薛晨瞅了一眼戴棒球帽的男人,心里對這個人的態度也感到有些不喜,看其人似乎是個有地位的人,但是說話怎麼這麼難听?好像就是為了故意氣人。

    就在會議室內群情涌動,都紛紛想要豪擲重金將畫歸為己有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賣家終于到場了。

    走進來的是一老一少兩個人,走在前面的長者看起來有六十歲左右,但卻精神矍鑠,梳個紋絲不亂的背頭,戴著黑框的眼楮,一身高檔灰色西裝,氣派十分的不凡,面帶笑意的和到場的賣家招了招手。

    而跟在後面的青年則是虎背熊腰,十分強壯,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棕色長條木盒。

    薛晨扭頭看著進來的這二人,想到這個長者應該就是那家機械廠的老板了,看到此人的第一眼,感覺隱隱的似有些眼熟,但想了想,沒有回憶起關于這個人的畫面,心里暗道從沒有來過平河,怎麼可能見過平河的一家機械廠的老板。

    當來到會議桌的主位上,這位長者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番,他是弘光機械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名叫尹鴻帆。貳伍捌中文 www. 58zw.c m最快更新

    “各位朋友遠道而來,真是辛苦諸位了,不論一會兒的交易能不能成功,過後我做東,一定要盡興而歸……”

    說話的同時,臉上笑意盎然的將在座所有人都掃視了一圈,當目光掠過薛晨的一瞬間,臉龐似乎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不斷的點著頭。

    “尹老板真是太客氣了,就沖您如此好客,這幅齊白石的畫定然錯不了。”棒球帽男子肯定的說道。

    “這位朋友,你是外地來的吧,弘光機械在平河可是三十余年的廠子了,尹老板在平河也是無人不知,拿出來的畫自然不會有問題。”一位看起來似乎是平河本地的收藏家大聲說了一句。

    尹鴻帆淡淡的笑了笑,眼角余光則又悄然的瞥了薛晨一眼。

    當一旁那位壯碩的男子把長條木盒放在會議桌上,將里面的畫取出來,小心的打開一角,在場的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探著身子望過去。

    尹鴻帆一擺手︰“各位,齊白石大師的翠鳥梨花圖,請上眼吧。”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快步的上前,鑒賞起來,還有拿出放大鏡的,等薛晨和閆儒行過去的時候,畫已經被一圈人給圍在了里面。

    就見幾位買家一邊鑒賞,一邊議論著。

    “是齊大師的畫,不會有錯。“

    “嗯,這副翠鳥圖上的翠鳥躍然紙上,除了齊大師,找不出第二個有如此功底的人。”

    “不錯,不錯,這幅畫精氣神十足,很合我的心意。”

    等其他的買家鑒定完了,閆儒行和薛晨也終于來到了畫旁,剛看上一眼,就听砰的一聲,一個皮箱被那個棒球帽男子抬上了會議桌,皮箱打開,露出了里面裝的滿滿的紅色錢幣。

    “尹老先生,這幅畫六百萬我要了,這是二百萬現金,算是定金,剩下的錢我可以立刻給你轉過去。”棒球帽男子十分豪氣的說道。

    見到這滿滿一箱子的錢,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被吸引過去,這麼一大箱子的現金還是很有震撼力了,遠比手機上的一串零更容易吸引眼球。

    薛晨亦是如此,但棒球帽男子很快又把箱子關上了,而就在關上箱子的一霎,一陣清風從窗外吹進來,一沓沓的錢幣翻卷了一下,但也僅僅一瞬間。

    可薛晨的視力豈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就那短短的瞬間,他卻訝然的看到,下面的錢似乎有點問題。

    “嗯?”

    薛晨眯了眯眼楮,當再次看向那個裝滿了鈔票的箱子,就用透視的能力穿透過去,下一刻,他的眼神一凝,發現了讓他大感意外的事情,那個箱子里的錢,除了最上面一層是真的鈔票外,下面的一摞摞竟然全都是看起來像是鈔票的冥幣!

    “靠,冥幣?”

    薛晨一時間有點懵。

    而這時,一旁那個強壯的男子已經開始把畫卷了起來,閆儒行的視線從那裝錢的箱子上收了回來,急忙道︰“請稍等,我還沒有驗看完。”

    薛晨則迅速的伸手了摸了一下畫卷,又快速的縮了回來,眼底神采動了動。

    尹鴻帆皺了下眉頭,道︰“這位朋友,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在場這麼多的朋友都等著進行談價格呢,而且,這麼多人都鑒定過了,沒有人認為有問題,你還擔心什麼,擔心我尹某會拿出一副贗品來騙人?”

    “尹先生,別浪費時間了,趕緊談價格吧,別人不相信您,但我相信,只有我一個人買,那才好。”棒球帽男子哈哈一笑。

    其他的賣家也都跟著笑了起來,紛紛附和了一句。

    “那可不行,這幅畫我也不會放手的。”

    “尹老板,趕快談價格吧,既然他不相信您,那就讓他離開就是。”

    “就是,看他的樣子,想來也出不了什麼高價。”

    閆儒行被其他的賣家擠兌的臉上有些漲紅,重重的哼了一聲,也不好再繼續要求驗看了。

    尹鴻帆也適時的對所有人說道︰“各位朋友,誠心買的,那就留下,如果信不過我尹某,那就請便好了,我絕不強求,我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肯定會有有眼光的朋友識貨。”

    從陽安來的那三個人也沒有鑒賞完,但看到眼前的場景,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坐回了座位,不僅如此,那個染著紅頭發的青年也用嘲弄的眼神看了薛晨三人一眼,顯然對昨天在酒店發生的事還耿耿于懷。

    陶四海也神情不快,唯有薛晨神情自若,微微的低著頭,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到一般,不時的看幾眼尹鴻帆和在場的其他買家。

    當會議室內稍微安靜下來,尹鴻帆朗聲道︰“諸位現在都驗看完了,我們就來談一談交易,畫只有一幅,自然只能賣給諸位中的一人,所以我打算用暗拍的方式交易,各位每個人出一個價格寫在紙上給我,出價最高的人就可以帶走這幅畫。”

    听到這個方式,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點頭認同,棒球帽男子再次張口,話里仿佛總是帶著刺︰“這個辦法不錯,公平公正,誰有錢誰就拿走畫,也算是給一些沒有資本的人留點面子。”

    隨即,每個人都拿到了紙和筆。

    閆儒行手里拿著紙和筆,從擰著的眉頭就能看出來窩了一肚子的火氣,扭頭看著薛晨,小聲的問道︰“小薛,你認為這幅畫出多少錢才能夠拿下來?”

    薛晨緩了一下,小聲回道︰“閆叔,這幅畫你確定沒問題?”

    閆儒行略一遲疑︰“應該不會有問題吧,這麼多人都看過了,都沒看出問題來。”

    薛晨輕笑一聲,抬頭看向賣家尹鴻帆,恰好尹鴻帆的眼神也瞟向他,兩人對視了一眼,尹鴻帆善意的點了點頭。

    “閆叔,如果你相信我,那就不要想著這幅畫了,就當來平河市旅游了。”薛晨又說道。

    “這……”

    閆儒行看了一眼薛晨,心里有些不願意,首先這幅畫他很看好,只要能夠以一個合理的價位買下來,無論是收藏還是轉手賣掉,都有利可圖,再者,他剛剛也被其他的買家給擠兌的生了氣,恨不得立刻買下來,打這些人的臉!

    看薛晨的態度,顯然是認定這幅畫有問題,也就是贗品,但剛剛他看了幾眼,感覺不像是贗品,而且在場算上他一共六家買家,看其談吐,都是古玩圈的大手,如果是贗品,總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見到閆儒行對自己的話半信半疑,薛晨嘴角微揚,問道︰“閆叔,如果咱們不出價,你認為這幅畫會落到誰的手里?”

    閆儒行不知道薛晨為什麼會有如此一問,但在看了一眼所有買家,目光落在了哪個戴棒球帽的人的身上︰“應該他吧,這個人看起來就是身價巨富之人,不僅隨身帶來了二百萬,而且對這幅畫也是勢在必得,出價肯定不會低。”

    “錯,我敢肯定,肯定是陽安來的那三個人。”薛晨自信的說道。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現在總算是看清楚了,眼前是一個十分縝密的圈套,就連閆儒行這樣見多識廣的老手也會被套進去的陷阱。
artill226 發表於 2017-11-15 10:21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全是托

    當看到皮箱里只有上面一層是真幣,下面都是冥幣濫竽充數,薛晨就意識到有問題了,那幅畫他也利用古玉迅速的鑒定過,贗品無疑,雖然不是齊白石大師的真跡,但也有四五分的功力,是贗品中的高仿品,足以以假亂真,否則也不可能蒙騙過閆儒行。

    而這位所謂機械廠的老總,在平河有著莫大名氣的尹鴻帆,薛晨也終于知道為什麼會感覺到有些面熟了,因為兩人真的見過面……

    “他們?”

    閆儒行看向陽安市來的那三個人,不知道薛晨為什麼會認定這三個人會給出最高價。

    “閆叔,我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我看出了這場交易的貓膩,在這里,我也不方便和你說那麼多,也沒有時間慢慢解釋,咱們就來打個賭好了,如果暗拍出價最高的是其他的四個買家,我二話不說,把妙海法師的佛珠送給你!”薛晨嘿嘿笑著低聲道。

    閆儒行神色一動,他對于那串佛珠可是動心已久。

    “可如果最後出價最高是陽安市來的這三個人,那麼把你的這輛賓利借我玩半年,如何?”薛晨嘴角噙著笑意。

    這時候,尹鴻帆催促了一句︰“各位朋友,可想好了出價,如果寫好了,就請送到我這里。”

    閆儒行略一遲疑,點點頭︰“好!我就和小薛你賭一把,如果你輸了,可別耍賴,如果你贏了,那就說明的確是我看錯了,幫我挽回了幾百萬的損失,就算把賓利借你玩一年又能如何!”

    這時候,其他的買家已經紛紛寫好了各自的出價,送到了尹鴻帆的手里,閆儒行拿著紙片看著薛晨,薛晨順手接過來,拿著筆就在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上了出價。

    陶四海瞄了一眼,看到給出的價格後,眼珠子差點飛出來,十分吃驚的看著薛晨。

    “四海哥,幫我送上去吧。“薛晨將出價的紙條交給了陶四海。

    陶四海嘴唇蠕動了一下,但看到閆儒行沒有說什麼,就起身將出價的紙條送了過去。貳伍捌中文 www. 58zw.c m最快更新

    當六方買家都出了價後,尹鴻帆面帶淡然笑意的一個個看了起來,而下面的各方買家也都一副頗為嚴肅緊張的神情等待著。

    尹鴻帆眼神微動,第一個拿起的就是陶四海遞上來的紙條,他小心的打開,當看到紙條上的價格,臉色頓時一沉,腦門的血管也崩了起來,緊緊的咬著牙。

    紙條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五毛!

    看到這個出價,尹鴻帆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剛要氣憤的拍桌子起身,但驀地心里一驚又一涼,不僅沒有起身質問,就連臉上的神色都恢復了正常,也將寫著五毛的紙條放了回去,繼續看起了其他的出價,可內心卻劇烈的震顫起來,驚起了駭浪。

    “難道他……”

    過去了不到十分鐘,在六方買家期待的目光中,尹鴻帆站起身,面帶笑意的說道︰“諸位的出價我都已經看完了,恭喜陽安來的三位朋友出價最高!”

    听到結果和薛晨預料的一樣,閆儒行神色微變,心中也一驚,感覺遍體發涼,暗道︰“怎麼會是這樣?”

    而陽安市的三個人都面露欣然,尤其是染著紅發的青年豁然站起身,傲氣十足的笑著道︰“我就說,你們爭不過我們。”

    “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唉,看起來是我和這幅畫無緣啊。”

    “要是早知道,我就在高點出價了。”

    其余的幾方買家紛紛搖頭嘆息,顯得很失望,尤其是帶著棒球帽的男子更是激動,再次把裝著二百萬的錢箱子提了上來,大聲說道︰“尹先生,求你把這幅畫賣給我吧,他們出多少錢,我再加五十萬就是了!”

    陽安來的三個人頓時不高興了。二五八中雯 zw.c m

    尹鴻帆也立刻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這位朋友,就算你加價一百萬,我也不會賣給你的,這是我做人的準則。”

    “尹先生的為人,我很敬佩。”紅頭發青年的二叔站起身,點頭稱贊道。

    尹鴻帆微微一笑,盡顯一位成功人士的高尚品德。

    薛晨撇了撇嘴,驀地眼神一動,高聲道︰“哎呀,真是可惜了,沒想到我們出價那麼高,竟然還不是最高。”

    尹鴻帆看向薛晨,听到這句話,嘴角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心里忍不住破口大罵,出價五毛還敢自稱高價?

    他心里恨的牙癢癢,但也只敢在心里罵一罵而已,不敢表露出絲毫的不滿,甚至期盼著薛晨趕緊離開,看著薛晨,他一顆心都七上八下的,總感覺不踏實。

    紅頭發青年可算是抓住機會了,立刻借機嘲笑起來︰“高價?哼哼,不知所謂!這就叫差距,在你眼里的高價,在我眼里什麼都不是,如果把我們的出價說出來,怕是嚇死你們。”

    薛晨眼神古怪的看了紅頭發青年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目光轉向尹鴻帆,說道︰“尹先生,我記得你說過,交易後你做東?”

    尹鴻帆目光爍爍的看著薛晨,沉默了幾秒後,點頭說道︰“不錯,今天我做東。”

    “那現在應該算是完成交易了吧,我們走吧,折騰了一上午,還真的餓了。”薛晨笑呵呵的說道。

    尹鴻帆眉頭一皺,說道︰“還沒有和陽安的三位朋友完成轉賬,交易怎麼能算完成,既然這位先生乏累了,就先回去休息,等我訂好了宴席,會通知你們的。”

    “不用了,我就在這等著好了,萬一尹先生中途後悔,不想做東請客,偷偷的跑了,那怎麼辦?”薛晨眯著眼楮,好似說笑一般道。

    其他幾個買家听到薛晨的這番話,眼底都閃過一些異色,而陽安來的三人更是面露不屑,紅發青年更是毫不吝嗇的嘲弄道︰“真是可笑,一頓飯菜而已。”

    陶四海從看到薛晨寫上大大的五毛兩個字就懵逼了,現在更懵了,而閆儒行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尹鴻帆看著薛晨,見到對方眼底隱含的戲謔,忍著心里的急躁和惱怒,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我看這樣吧,尹先生先定一桌酒席,我們下去邊吃邊等,你和他們再繼續交易好了,怎麼樣?畢竟我們一路奔波過來,空手而歸也就罷了,如果連一頓酒席都沒有,說不過去啊。”薛晨笑呵呵的說道。

    言下之意,我也不拆穿你是個騙子,但我顛顛的從海城跑來了,總得彌補一下我的精神損失,擺一桌宴席出來。

    尹鴻帆感覺到薛晨話里暗含的威脅,沉默了少許,勉強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就先點一桌酒席招待各位,然後再完成交易好了。”

    說完,拿出電話撥打出去,不一會,一位酒店的工作人員進到了會議室,來到尹鴻帆身前︰“尹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嗎?”

    尹鴻帆問道︰“我要點一桌酒席,費用就從押金里扣好了。”

    “沒問題,但是需要您到餐廳進行點單。”工作人員體貼的說道。

    “我去點單吧,尹先生沒意見吧。”薛晨笑盈盈的說道。

    尹鴻帆不耐的擺擺手︰“那就依你。”他恨不得讓薛晨立刻在眼前消失,好趕緊完成交易。

    “閆叔,四海哥,我們去點單吧,就不要打擾尹先生的交易了。”薛晨最後看了一眼陽安來的三個人後就離開了會議室。

    當跟著那名酒店的工作人員離開會議室,到了另一層樓的餐廳的包間里,閆儒行立刻忍不住詢問起來︰“薛晨,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趕緊和我說說……”

    “不著急,先點菜,邊吃邊說,對了四海哥,打電話讓于強也過來吧。”薛晨不慌不忙的說道,又問工作人員尹鴻帆交的押金還剩多少。

    工作人員出去問了一下,回來後告訴薛晨,尹鴻帆交了六萬塊的抵押金,扣除租賃會議室的費用和四間客房的費用以及用餐費等等,還剩下四萬八。

    陶四海剛剛給于強打完電話,听到費用里還有客房費,而且還是四間,詫異道︰“開那麼多房間干嘛?”

    閆儒行則神情一緊,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剛才听到了吧,尹先生讓我先點單,費用在押金里扣除。”薛晨說道。

    “是的,尹先生是這麼說的。”工作人員含笑點頭,叫來了一個服務員,也將菜單帶了過來。

    薛晨拿起菜單,翻看起來︰“這個不錯,澳洲龍蝦八只……清蒸老虎斑……深井燒鵝……大西洋深海雪蟹……”

    薛晨一溜點下去,一連點了十七八個菜,每一個都是餐單上最貴的,都在兩千塊以上,貴的達到了五六千,不挑最好的,就要最貴的!

    “點太多了吧,那個尹鴻帆會不會不高興啊。”陶四海咧了下嘴。

    薛晨不置可否,剛要點第二十個菜,工作人員告訴他押金只剩下不到一千塊了……

    “哦,那菜就這麼多吧,再來一條軟中華吧。”薛晨放下菜單後又交代了一句。他不抽煙,可以送人啊。

    等酒店的人離開後,閆儒行忍不住立刻問道︰“小薛,你趕緊和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現在還沒有完全想明白。”

    “六方買家,除了我們和陽安來的那三個人,剩下都是托,閆叔,你明白了吧。”

    听了薛晨說的這一句話,閆儒行的臉色登時一青,又漸漸的變白,眼神里透出驚駭,冷汗也下來了,顯然是被薛晨的這句話給震了一下,嘴唇哆嗦起來。
artill226 發表於 2017-11-15 10:22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兩塊八毛

    陶四海駭然不已,喃喃道︰“這怎麼可能,全都是騙子?”

    閆儒行漸漸的想通了其中關鍵的地方,心里也豁然開朗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難怪從我們到那里開始,那些人就故意用話來挑撥我,就是想要讓我出高價啊。當時驗看的時候,那些人也是故意把我們排擠在外面,為的就是不想讓我們發現畫是有問題的。”

    “正是如此。”

    薛晨也對這伙騙子很是佩服,可以說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如果不是他看到那箱子里裝的錢有問題,還沒有那麼快的察覺到不對勁。

    在知道這伙人是騙子後,薛晨也終于意識到為什麼自己覺得那個尹鴻帆很面熟了,分明就是掏老宅子的時候踫到的那個趙喜!

    只不過當時的趙喜是一副破落戶的打扮,腳踩拖鞋,穿著大褲衩子和雙股筋的背心,渾身散發著一股餿味。

    可這位尹鴻帆,徹徹底底的是一位商界的成功人士,戴著眼鏡,西裝革履,談笑風生,一派不凡的氣場。

    這兩個身份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也難怪他沒有第一眼就看出來!

    他也沒想到,竟然會和這個人再次相遇,而且再一次的騙到了他的頭上。

    “嘶,這些騙子都那麼有錢了,竟然還出來騙。”陶四海搖了搖頭。

    “你說的箱子里的錢?除了上面一層,下面都是冥幣。”薛晨說道。

    “冥幣?”陶四海再吃一驚,旋即拍桌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一群騙子!我現在就去給他們揪出來!”

    “等等,四海哥,你去干嘛?”薛晨拉住了陶四海。

    “去抓騙子啊?”陶四海理所當然的說道。

    “抓他們干什麼?況且對方有七八個人,你一個人能對付的了?”薛晨笑了笑,問道。貳伍捌中文

    “那我報警。”陶四海又掏出了電話。

    這一次閆儒行發了話︰“四海,坐下!報什麼警,我們又沒有上當,沒有損失,理會他們干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再想這件事了。”

    “可是……”陶四海似乎還有些想不通。

    “四海哥,听閆叔的吧,反正我們又沒有吃虧上當,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吃大餐吧,六萬多一桌的大餐沒吃過吧,嘿嘿,反正上當的也是陽安的那三個人,難道你想給他們出頭?”薛晨滿不在乎的說道。

    陶四海對陽安來的那個紅頭發青年也很不爽,一听薛晨這麼說,就點了點頭,不再提騙子的事。

    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

    等于強來了後,四人開始動筷子,于強問道︰“沒別人了嗎?”

    “沒有,就我們四個。”薛晨回道。

    就在包間里薛晨四個人享用大餐的時候,尹鴻帆也已經和陽安來的三個人處理完了交易,一同下了樓,其他的幾個買家都恭賀著三人,一臉的羨慕,這讓陽安來的三個人心里都喜不自禁。

    尹鴻帆眼神微動,淡笑著說道︰“三位不留下來一起用餐?”

    為首的那個男人笑著拒絕了︰“就不勞煩尹先生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三人帶著一幅價值幾百萬的畫,怎麼會留在外面吃酒宴,萬一弄丟了,那該怎麼辦?

    “呵呵,我們可不是那三個海城來的,像沒吃過酒席一樣。”紅發的青年哼笑道。

    等目送三人離開酒店,尹鴻帆立刻讓剛剛還是買家的那些人上樓去收拾行李,準備離開,而他則飛快的回到酒店的前台,讓工作人員將押金立刻結清!

    工作人員的動作很利索,一邊拿錢一邊說道︰“尹先生,您交的押金還剩余兩塊八毛錢。貳伍捌中文 www. 58zw.c m最快更新”

    “什麼?”尹鴻帆瞪著眼楮,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驚聲道,“你說押金剩余多少?”

    “兩塊八毛錢。”工作人員又念了一遍。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昨天還剩四萬多呢!給我看看消費清單!”尹鴻帆急聲道。

    工作人員打出了消費清單,交到了尹鴻帆的手里。

    尹鴻帆仔細的看了起來,當看到清單最後的十幾個昂貴的菜品,恨的牙癢癢,尤其是看到最後還要了一條中華煙,徹底的把押金給用光了,更是殺人的心都有。

    他們都沒舍得吃這麼貴的菜,抽這麼好的煙啊!

    “可惡!該死的!”

    尹鴻帆恨不得立刻去包間將薛晨給大卸八塊,但作為職業詐騙團伙的頭領,他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撤退,立刻遠遁其他城市,不能因為一點小錢而壞了大事!

    但不得不說,薛晨的所作所為真的是要將他給氣瘋了,上一次在海城下套就在薛晨的手上吃了大虧,被一萬塊錢強行買走了一個價值上百萬的紫砂壺,雖然他沒有賠本,但也沒賺到。

    這一次竟然又踫到了,同樣是沒有上套,還寫了一個出價五毛的紙條交給他,這是赤裸裸的嘲諷啊!

    現在,更是借機將押金全都給揮霍了,四萬多塊的押金,就給他剩下了兩塊八毛錢,簡直是欺人太甚啊!

    “先生,這是您的押金結余,請收好。”

    工作人員的手遞過來了,手心上托著兩張一塊的票子還有幾個硬幣。

    尹鴻帆看著這兩塊八毛錢,感覺像是一個耳光閃在了他的臉上,好像是在說,縱然你騙術再高,在爺爺的面前也不值一提。

    他一把抓過兩塊八毛錢,緊緊的攥在手心里,心里惡狠狠的想道︰“小子,早晚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面對四萬元的大餐,除了閆儒行沒有胃口外,薛晨三個人卻是狂吃猛塞,不亦樂乎,一直到吃完離開,也沒有人踏足過包間一步。

    至于那條軟中華,他分給了陶四海和于強,二人都一臉笑哈哈,對薛晨的態度也分外親熱。

    回去的路上,閆儒行感嘆不已的拉住了薛晨的手,說道︰“小薛,多虧你招子亮,發現了貓膩啊。”

    回想到在場的六家買方只有兩家是真的,剩下的四家都是騙子,他心里依舊有點驚悸的感覺。

    從開古玩店的這些年,他經歷過的騙局也著實不少,但是設計這麼縝密、騙子人數這麼多的騙局卻是第一次遭遇到。

    最厲害的是,這些騙子還會心理學!用言語來挑撥他,讓他心頭惱火,疏忽大意。

    他自認為警惕心很足,也見識過形形色色的騙術,但竟然也不知不覺的上了套,差一點就栽了進去。

    “應該的。”薛晨笑了笑。

    開著車的于強咂了咂嘴,心滿意足的說道︰“雖然是一群騙子,但也沒白跑一趟,四萬多一頓的大餐,我想我這輩子也就能吃著一回了。”

    陶四海也笑了一聲,贊不絕口的說道︰“是啊,這得多謝薛老弟啊,真是牛。”

    等回了酒店,剛從電梯出來,迎面就踫到了從陽安市來的那三個人,紅頭發的青年正在興奮的說著什麼,當看到薛晨四人,臉上的欣然笑意登時變成了嘲笑,眼神輕蔑的掃了一眼四人,發出一連串陰陽怪氣的笑聲。

    而閆儒行和薛晨都神色如常,根本沒有理會一眼,可于強和陶四海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回以了一個憐憫的眼神,和同樣的嘲弄笑意。

    看到紅發青年三人錯身走進了電梯,于強忍不住回頭嘀咕了一句︰“傻帽,買了贗品還得意呢。”

    而進了電梯的三人則沒有听清于強說的話,但是卻感覺到對方的態度有點不對,按理來說應該是羨慕和嫉妒甚至是怨恨,因為最後是他們把畫買走了,他們笑到了最後,

    “一群土包子,白跑了一趟,竟然還有心思厚著臉皮讓對方做東擺酒席。”紅頭發青年撇撇嘴,

    紅頭發青年的二叔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對同來的那個鑒定師說道︰“勸業,那幅畫你認為沒問題吧。”

    “應該……沒問題。”李勸業遲疑著回道。

    “應該?”

    “當時我也沒有太多時間鑒定,但在場那麼多人都看過了,都認為沒有問題,所以我想應該不會有問題。”

    席隆遠看了一眼自己高價請來的鑒定師,心里總是隱隱的對這場交易感覺有點不安,但這份不安又不知道因何而起。

    正常而言,這場交易可以說很完美,沒有缺陷,也沒有遺漏,來到平河市後和眾多的買家競爭,最後以最高的價格拿下這副齊白石大師的畫,雖然價錢比預計的多出了一些,但是無關痛癢,只要這幅畫是……真品。

    但也許正是因為太順利了,他心里反而有些惴惴,尤其是從海城來的那四個人的舉動也有些讓他看不懂,為什麼競爭失敗了沒有一絲一毫的懊惱,反而還有心情吃大餐?這未免有些奇怪。

    還有,當時的六方買家全都躍躍欲試,一副拼了命也要拿下這幅畫的姿態,一度他以為自己的出價肯定不會是最高,肯定有人給出了天價,可卻是雷聲大雨點小,競爭沒有想象中的激烈。

    他越想越感覺這場交易里透著很多的謎團,當時在場沒有注意到這些,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卻是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勸業,我們現在回去,你再鑒定一次,否則我心里不安穩。”席隆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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