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黑巫師朱鵬 作者:狂翻得鹹魚2(已完成)

 
Babcorn 2017-11-16 16:33: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3 391622
Babcorn 發表於 2018-7-31 16:11
第二十章:開啟,白骨花園

一直以來,因為朱鵬戰法的特徵,和他交手的同階巫師往往就被迅速格殺了。

作為巫師,朱鵬周圍往往圍繞著一堆召喚生物,本身搓大招去轟擊對手,因為其召喚生物本身的高品質,往往都能得手,而一旦得手,被一名巫師以超法狀態轟中,即便是更高一階的生命存在也夠受的。

即便召喚生物無法糾纏,中途放棄施法,因為出眾至同階戰士都無法與之比擬的體魄,朱鵬也扛得住魔力反噬,抄起武器照樣可以保持絕倫的近身戰鬥能力,事實上這種情況是很少有的。

作為丹師,在面對同樣是施法者的強者時,朱鵬往往以自身的召喚生物為障眼法,自身則近身突擊敵對施法者,因為昔日地球的文明職業丹師,這是一種就職難度係數非常高,但可以多重兼職的強生存戰鬥職業。

丹師者,往往即是劍聖,又是武器大師,又是拳法大師/武僧,再加上朱鵬是魔血龍脈者,超高的天賦、超卓的意識再加上超強的戰鬥職業,即便是施法者一旦被朱鵬的召喚生物吸引注意力,被其突擊近身,基本上就很難再有活命的機會了。

施法者哪怕被劍聖近身,心性沉穩夠狠的話,各種法術互攻未必就不能逼退對方求得生路,甚至是同歸於盡,但面對丹師這種選擇是不存在的,丹師是強生存職業,只要晉陞,因為心靈、身體的高度統一,幾乎可謂是一個比一個難死。

主世界的中華武士會,一路酣戰前行至今,但真正的老牌丹師幾乎沒有幾個是戰死的,當然虛丹師戰死不少,但真正懂行的人心裡都清楚,那根本就不能算入丹師職業戰績。

然而這一次,在瀚海之爭當中,聖域階的黑暗法師史蒂夫算是真正讓朱鵬真正體會到了一個法職者的難纏。

甚至和主世界的強大巫師存在都不同,主世界的強大巫師往往有天賦防禦力場,成也如此、敗也如此,因為天賦防禦力場實在太強了,主世界的巫師幾乎就不怎麼怕同階戰職者的突進,這樣近距離下,我兩個大威力法術帶不走你,自我無能。

即便是兩個大威力法術失手,強韌的天賦防禦力場也足夠支撐巫師再施展一個自救法術的,畢竟就整個巫師世界的人口規模來說,高階劍聖、丹師都沒有幾位,巫師沒道理也沒必要按照特殊戰例調整自己的作戰經驗,許多巫師甚至一輩子都遇不到一位高階的劍聖、丹師。

而在不死大陸,這個世界的法師是沒有二十四小時全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護的天賦防禦力場的,因此這個世界的高階法師作戰起來就要謹慎的多,身上也更多的加持一些逃命法術,因為在這個世界是沒有天賦防禦力場給他們兜底的。

淡淡應氤氳海霧似的黑色氣息縈繞籠罩著附近範圍內數十艘海盜船,也是因為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黑暗法術,導致朱鵬根本就難以鎖定史蒂夫的準確位置,一貫以來的戰法自然也就無從施展。

踩踏著骨龍,朱鵬身形如釘子般立在巨龍頭上,而那龐大如山般的身軀則以一種完全不符合其體態的靈活,穿梭於海船之間。

七海盜王納卡托-維倫手下的悍匪當然不可能允許一名敵方法師這樣囂張,然而朱鵬的身旁有雙手錘盾的血骷髏在守護著,這傢伙現在已經是強三階頂端半步聖域,再加上朱鵬加持給它的武器大師之魂,出手的悍不畏死、同歸於盡之勢,這樣的戰力一般的海盜根本就無從應付。

同時,骨龍頭上的死靈法師左手中指與無名指上有著兩枚戒指,中指上的那一枚自然是強悍的頂尖聖域裝備滴血之石,此時此刻這枚魔戒擴散的魔力波動幾乎堪稱恐怖,那是五頭強悍死靈召喚共同積累起來的魔力合計。

而朱鵬無名指上,則是一枚閃耀著淡淡金光的初階聖域戒指,力量之環。

這是洛塔麗身後的艾恩斯家族,為自己家金主女婿獻上的禮物,談不上特別珍貴但也是少見稀罕而實用的,地球中世紀西班牙皇室曾經因海運貿易的收益,而炫富於歐洲土包子皇室們,以豪富之名著稱。

現今的維克托家族也是一般,只不過達秀-維克托沒有炫耀的癖好,他選擇往領地建設、家族武裝、政治關係上砸錢,而在政治關係上,老丈人一方的艾恩斯家族當然是重中之重。

本身就在軍方底蘊深厚勢力盤根錯節的艾恩斯家族在獲得數十萬金幣的經濟援助之後,爆發出驚人的能量,現在洛塔麗的爺爺老艾恩斯已經是帝國中將,可謂是連蹦三級的往上跳,維克托家族與軍方的良好關係也反饋在軍方支援過來的力量上。

其它地方的軍費支出、裝備更新也許有拖欠延遲,而安斯坦恩島的駐守軍不但從來沒有這種情況,裝備更新更是最快最及時的,獸人帝國遲遲沒有因攻佔特達爾島的事情發難,恐怕很大程度上也是帝國軍方力量向這個方向上的大量偏移導致的。無人守護的龐大財富會惹人垂涎,而龐大勢力與龐大財富相結合所產生的力量,則會令人感到恐懼,很多時候反而會產生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海戰當中,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已然完全與海盜船交錯在了一起,鮮血將四周的海域浸染的一片殷紅。

一名海軍戰士剛剛將一名海盜斬殺,他自己就被另一名海盜一刀刺出貫穿了胸膛。

緩緩的轉身,看著身後那名海盜猙獰的笑容,年輕的海軍戰士周身陡然燃燒起旺盛的橘紅色火焰,再下一刻他變成了一具於烈火中燃燒的咆哮骷髏,手中白骨雙刀一展就把那名海盜剁成八塊為自己報了仇。

身著火焰炎袍的十八具淡金色骷髏兵揮舞雙刀,開始蹦跳穿梭於海船之上,一邊隨手殺戮著敵方海盜,一邊細細搜尋著黑暗法師史蒂夫的所在位置,晉陞聖域中階後,朱鵬可控的精銳骷髏兵數量又有提升,再經過火焰死靈惡魔與新裝備力量之環的雙重加持,那就是十八具偽聖域骷髏兵。

一旁的血骷髏同樣可以受到火焰死靈惡魔與力量之環的雙重加持,但它的力量依然不足以抵達聖域階位,到了強三階頂峰這種境界,想要單純憑外力加持提升到真正的聖域階位,實在是太難了,以力證道這種法門可不適合用在死靈召喚上。

在朱鵬搜殺史蒂夫的同時,這位聖域階的黑暗法師同樣也在狙擊著朱鵬,相比朱鵬的大部分精力專攻死靈召喚,史蒂夫擁有的黑暗法術堪稱是廣博,強酸箭雨、反重力黑暗法球、血蝠大召喚、限制類法術:黑暗籠罩!

其中反重力黑暗法球被朱鵬馭龍一個三百六十度翻轉避過後,直接轟翻一艘海盜船,威力不可謂不大。

其中血蝠大召喚,二十多只巨大血蝙蝠被召喚出來圍攻骨龍,先是牽制,然後是一道魔導毀滅炮轟過來,然而黑暗幽冥骨龍爆發自身聖域力量硬生生得扛受下來,看到這一幕只覺得一陣牙疼的史蒂夫攻擊法術的頻率驟然降低,然而其氣息卻越發的陰暗、深沉、隱秘,明顯並不願意與朱鵬正面硬剛。

然而就在朱鵬與黑暗法師史蒂夫互相糾纏,彼此各施手段的過程中,為自己加持了一個隱身術的侯爵之女佐雅正在迅速搜索著那些可能的,尚且還未被朱鵬搜索到的區域。

朱鵬有一點猜錯了,他以為西海岸安斯特侯爵家的血面是安斯特侯爵本人,然而實際上除安斯特侯爵以外,同樣擁有調動家族艦隊權限的,還有佐雅-安斯特。因為母親早逝,安斯特侯爵把自己的獨女珍視得如珍如寶,在發現女兒的法師天賦後,不僅僅為她找最好的老師,更是燒錢一樣供她成長。

天賦的絕倫再加上物質條件上的絕對充裕,佐雅-安斯特不到三十歲就成了一名塑能系的聖域法師,同時為求更快的進步,她也加入了血面組織,而這一次,為了這次a級任務,佐雅-安斯特已經下定決心把家族艦隊打光也在所不惜。

在日益濃重的黑暗迷霧中,寒光、血霧、法術互攻,潛伏與刺探,無止無休。

………………

作為法師中的土豪姐,憑藉身上的裝備與自身法術的搭配組合,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佐雅-安斯特終於潛入到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地下祭室當中。

這裡因為法術的加固四平八穩,而在一座建立在古船下艙的祭壇上,一身深紅血袍的白髮法師正在一池黑水前唸誦咒言,黑水池中映照著一名極為強悍的死靈法師,被人家佔據先手與地利優勢幾乎是只挨打還不了手,卻依然扛得住,憑藉強悍的綜合實力始終都沒被史蒂夫成功壓制下去。

並且,他還在海船之間迅速穿梭搜尋著,明顯還猶有餘力遊刃有餘。

“呼呼……維倫,你這個傢伙就一點忙都不肯幫嗎?有你正面出手,有我作為輔助策應,這樣才有可能幹掉這個不死帝國的追殺者。”再一次施法之後,黑暗法師史蒂夫雙手支撐著自己面前的黑池兩側,因為大量消耗的魔力已經在劇烈地喘息。

而就在這名聖域階黑暗法師的身旁,陰影籠罩當中,模模糊糊之間,一名粗壯卻也強壯的男子仰躺在搖椅上,那般閒適的模樣與史蒂夫氣喘吁吁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維倫……七海盜王維倫?)隱藏在暗處,本來已打算偷襲出手的佐雅-安斯特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呼吸都一窒,更加竭力的內斂自身氣息。

憑藉自身的法術、身上的裝備與對法師的瞭解,佐雅-安斯特深悉聖域法師在持咒施法過程中的脆弱,只要自己能夠偷襲得手中斷對方的施法,哪怕不能直接格殺對方緊隨而至的魔力反噬也足以讓對方陷入重傷,然後強行格殺掉對方也就是了。

超遠程隱藏施法的確是高階法師立身於不敗之地的絕佳法門,但超遠程隱藏施法也會帶來更長的持咒時間與更大的魔力投入與消耗,雖然總體而言是瑕不掩瑜,但這個過程中若是被刺客型法師摸到近身就麻煩了。

即便一瞬間被殺掉,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維倫這個名字,與陰影中那個男人周身溢散出來的氣魄,令佐雅-安斯特慫了。

能夠在各國海軍圍剿中肆意縱橫上百年的人怎麼想也不可能是名不副實的水貨,刺客型法師在這樣強橫的老牌聖域面前,只要露臉就是個死字!

畢竟年紀太小了,底蘊積累遠遠不夠充足,佐雅-安斯特非常清楚自己的劣勢因此她才選擇的刺客型法師傾向,潛行配極端的瞬間爆發法術,非常安全也非常危險,可以說是一種迅速形成戰力,但卻也生死一線間的職業選擇。

考慮到自己小命與完成任務這兩者之間的重要性差異,佐雅-安斯特想了想然後打算退走。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陰影當中男子的一句低語卻讓她突然停下腳步。

“血祭還不夠嗎?要打開上古巫師安格列的秘密花園,還需要多久的時間?”

“根據秘鑰的反應來看,目前的血祭進度甚至還不過半……那位大人是上古時代的強大黑巫師,想要通過血祭的方法打開他的秘密花園,沒有個幾千人的性命想都不要想。”

在這個世界也有著古代巫師的傳說在流傳,只是和主世界的巫師似乎沒什麼關係,更多的是對古代時期一些先天精神力強大者的稱呼,並且現在施法者以法師自稱,以與古代的巫師作出區分。

(上古黑巫師安格列,血色秘鑰開啟的將會是他的秘密花園?)腦海中一瞬間閃爍過諸多的傳說,雖然現在的文明定然更鼎盛於上古時期,但上古時期那些生命體本身的階位可也是不含水份的,在這個世界,黑巫師安格列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了,聖域階的存在若是能進入他的遺留資源點,哪怕僅僅只是遊覽一番,想來也會收穫極豐的。

然而,也就在這時候,整艘被諸多法術加固過的海船突然間劇烈得晃動了起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的注視向黑池,只見那名極為強悍的死靈法師已然收回了骨龍,此時此刻他站在船帆頂端處伸展開雙臂,以其為背景大片大片的光球拋砸而下,對安斯特侯爵家與海盜艦隊進行無差別的遠程魔導轟炸。

因為黑暗迷霧的干擾,接連的搜尋始終沒有結果,朱鵬眉頭一挑終於怒了,他通過骨鳥再次向遠方的普朗克船長傳達命令,下令打空所有炮彈儲備為止,兩百門魔導毀滅炮的遠程鎖定與開火,那層疊呼嘯而至的能量流星雨幾乎把這片方圓數海里內的範圍煮熟。

在海戰中,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已經在與海盜艦隊的交鋒中陷入絕對劣勢了,能和各國海軍磕的海盜艦隊精銳度,明顯超過一位大貴族的私家艦隊,尤其打得還是他們最為拿手的接舷白刃戰。

若再不做決斷再拖上一會,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被海盜艦隊全部覆滅,哪怕有兩百門魔導毀滅炮,再想要一舉覆滅掉海盜艦隊也不可能了,至少讓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毀滅得有些價值。

當然,在朱鵬的角度,他其實主要是想通過範圍性的飽和打擊逼出黑暗法師史蒂夫,至少讓他露出形跡。

然而,兩百門魔導毀滅炮隨著朱鵬的指令,普朗克船長的一聲號令而齊發,超大範圍的死亡卻帶來了朱鵬都沒料想到的情況。

那艘經過多重施法偽裝的魔法古船底艙中,史蒂夫脖頸上懸掛著的血色秘鑰突然間大放光芒,伴隨著一道血色的閃電型光線直射天際,下一刻一輪巨大無比的深海漩渦緩緩生成產生了,在場的聖域階強者都能感受到恐怖的空間波瀾擴散湧動著,上古黑巫師安格列的秘密花園,在漫長的歲月之後再一次向世人敞開了懷抱。

當半個小時後普朗克船長帶著維克托家族的艦隊趕到時,已經平復的海平面上除了幾塊破碎的木板外什麼都看不到了。大海浩瀚廣闊,會吞沒掩蓋世事的痕跡,無論它是什麼。

………………

被那聲勢驚天動地的水龍吞噬,朱鵬一眼就看出這是至少超凡階位生命體存在才能遺留下來的手筆,因此他展開白骨武裝全力守護著自身,沒怎麼反抗的任由水龍將自己捲入進去,倒也因此並沒有受什麼傷害。

海潮漫溢,當在一片金色沙灘上支撐甦醒時,朱鵬看到的是一柄迎面斬來的斧頭。

“嗆!”

火星炸散,腳步疾退。在最後一刻朱鵬的袖中陡然彈出一柄白骨匕首迎上去,然而並沒有結束,斧頭的主人接連疾攻搶進,在朱鵬剛剛適應時,那柄古樸的戰斧居然陡然脫手,同時一股磅礴的鬥氣能量壓制著自己,令朱鵬如墜深海,四周湧來的盡皆是磅礴厚重的壓迫力,令人舉步維艱。

(游魚九轉,霸海濤!)

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在磅礴鬥氣的擠壓之下那柄古樸的手斧打著旋調整旋轉著,在駕馭兵器同時面前不知名對手佩戴著護甲的雙拳施展出一套雄渾剛猛的拳法,在這一刻,在周身霸海濤鬥氣的擠壓之下,朱鵬就如同在最不利的環境下受到兩名聖域巔峰的斧術與拳術高手合擊,並且他們的配合渾然一體,產生一加一遠遠大於二的實戰效果。

砰,硬盪開飛旋而來的斧頭,然而卻已然避不開那雙可怕得蘊涵著無窮潛力的鐵拳,朱鵬身形如同炮彈般被打得倒飛出去,翻滾砸落在沙灘上,卻是已然許多年未曾有過的狼狽。

然而在這個時候沙灘上另一名女子站了起來,因為她的存在,海盜王維倫並沒有再繼續追擊搶攻。

完成血祭之後,整個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與自己的海盜艦隊全部都被大海吞沒了,除了聖域強者,其它人盡死,連進入古代黑巫師安格列私人空間的資格都沒有。

憑藉自身強悍無匹素質率先醒來的納卡托-維倫看到了同樣泡在海水裡,在沙灘上倒伏的佐雅-安斯特與朱鵬。

雖然沒有看到應該與自己一同捲進來的史蒂夫,但維倫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殺掉眼前這個死靈法師。

至於為什麼不殺佐雅……在海水的浸泡下,年輕女孩的身材曲線畢露,不知道要在這裡困多久,不知道安格列私人空間到底是什麼情況,留下一個女人預防萬一解悶也是有必要的。

然而維倫卻沒想到朱鵬僅僅只比他慢了一瞬間就醒轉過來了,這具身體雖然還只是聖域中階,並且肉體也談不上多麼強橫,但朱鵬本身的意志屬性太高了,若是有相同的基礎條件,他醒轉恢復過來的速度絕對比納卡托-維倫更快。

數招交手,雖然將對手擊退,但海盜王輕易的感受到剛剛自己雙拳擊中對方胸膛的瞬間,一股以對方身體為中心擴散開來的力場,吞噬掉了自己大部分的攻擊力,那是朱鵬的天賦防禦力場,這個力場朱鵬平常是不開啟的,免得被這個世界的高階法師發現異常。

但作為巫師世界的高階大巫師,天賦防禦力場朱鵬又怎麼可能不去構建,只是在平常大多數的戰鬥中,他根本就沒有開放這層力場的必要罷了。

在沙灘上爬起,胸膛處衣袍碎裂顯露出其貼身的勁裝骨甲,上面的大片龜裂紋在魔力的作用下迅速合攏著,左手上的魔戒滴血之石光華閃爍,一具具死靈召喚圍繞在朱鵬身邊。

“你剛剛的拳斧合擊術非常有意思,不過現在請你品鑑一下我的戰法?我稱它叫:維克托圍毆戰術!”

單挑,你一個挑我們一群。圍毆,我們一群毆你一個。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虎也架不住狼多,本身就是強力作戰單位的話,如果還有餘力在不影響總體進度的情況下進行兼修,相比其它方面的能力,其實召喚側能力是最適合的,這可謂是朱鵬的經驗之談。

“喂,你們兩個!這裡是上古黑巫師安格列的私人空間啊,我們現在要做的難道不是一起探索這裡嗎?想要打生打死的話,至少找到什麼東西出去後再動手,現在就拚命戰鬥,分出生死後發現後面的機關陷阱沒有彼此的配合根本通不過去,那樣不是太蠢了嗎?”

眼看著面前的兩人就要正式開撕,在一旁站著的佐雅不干了。老娘我侯爵之女,前途無量的天才法師,跟你們兩個亡命徒各自爛命一條不一樣啊。老娘還指望著能夠活著出去,上古黑巫師安格列出了名的邪惡、殘暴、變態,真當他呆的地方會是什麼善地嗎?

納卡托-維倫聽到佐雅的話語聲身體一僵,剛剛他想要殺掉那名死靈法師,是對方還處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昏迷狀態,正所謂機不可失,因此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但現在對方展露出的驚人戰鬥能力與強大死靈召喚的排開,即便能殺掉對方自己也五勞七傷了,在這片私人空間中恐怕將會是九死一生。

尤其,身後側的那個小娘皮似乎還和眼前這個小白臉一個陣營,雖然說著調解的話,但精神力卻一直鎖死在自己身上,真的打起來,對方肯定是不會幫著自己的。

(上古黑巫師安格列……)在納卡托-維倫腦海中念頭急轉時,朱鵬也在分析著眼前的形勢,在場沒有誰比他更清楚超凡大巫師的恐怖(實力)與變態(性情),但就這樣輕易放過眼前這傢伙的話,未免顯得自己太好說話,若是接下來處處要自己以大局為重,那還莫不如現在就和他拚個你死我活。

“兄弟,剛剛是老哥哥不對,這是我這幾十年積攢下來的一點傢俬,不嫌棄的話就收下,你我聯手一同闖出去如何?”看著對面朱鵬那張森寒可怕不露出半點放鬆的臉,納卡托-維倫在心裡暗罵一聲,明面上卻笑著從自己手指上剝取下一枚空間戒指,然後甩手擲給了朱鵬,被死靈法師身旁的幸運小骨一把抓住,以共享視角檢查了一下確認是空間戒指,並且沒有機關。

“放心,這一次豁上老命探索這處空間,我想要尋找的就是自身突破半神境界的契機,只要能找到突破半神的契機,只要能活著走出去,我想要什麼沒有?”雖然心裡疼得直抽,但納卡托-維倫還是故作豪邁的如是言道,那枚空間戒指裡是他這十多年積累下來的金銀財寶、心愛之物,雖然像這樣的空間戒指他還有幾枚,但也足夠的肉痛了。

收下了戒指,朱鵬反召喚回大部分死靈,只留下血骷髏跟隨在自己身邊,在雙重光環加持下它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偽聖域,遠遠比精銳骷髏兵更強,但比真正的聖域弱,但擁有矮人古盾的血骷髏在物理防禦力上,卻真的並不比尋常的聖域遜色,並且長久駐世的魔力消耗還少。

朱鵬收下了東西,一直以來那劍拔弩張的氣氛鬆弛下來,在這個空間,此時此刻剛剛是黃昏時分,並沒有看到太陽,但淡金色的日暮之光照射得面前島嶼分外的絢爛美好風景如畫。

“哈哈哈,這個地方該不會是老巫師安格列用來度假的吧?來,我們一人吃一個椰子補一補力氣,然後一起去搜索史蒂夫那個老混蛋的下落,為了這個世界他花費二十多年的心血,遠遠比我們更加瞭解這個空間。”納卡托-維倫不同於傳說中的衰老與睿智,此時此刻表現得更多的像一名粗豪的海盜漢子。

他率先大步走向這處海灘的椰樹,然後取下三個自己,朱鵬、佐雅一人一個,然後將之敲開大口吞吸起來,明顯是有手段辨別毒物的。

(看似粗豪,實則心細如髮,只是氣息與外相隱隱有些不相符,他應該是為了這次行動服用一些暫時性恢復青春的魔藥,這一次出來尋求突破是真,尋找延長壽命的機會恐怕也是真。)掂量著手中的椰果,朱鵬心中思索著。

(不過……霸海濤也真的是強橫精妙的武功啊,我有好多年都未曾這樣狼狽過了。)

就在這個時候,日光完全消散,整個島嶼迅速籠罩在了一片陰沉黑暗當中,突然一旁的佐雅發出驚呼聲,朱鵬猛地揚頭,只見隨著黑暗的降臨,原本風景美好如畫般的小島迅速變化,黃沙、椰樹、丘陵都迅速得變化起來,層層疊疊得盡數化為一片白骨。

當光芒消散,黑暗降臨後,三人所站立的變成了一座白骨之島。

海盜王維倫仰頭吞吸的椰果,變成了一顆慘叫的頭顱,甘甜的汁液變成了滑膩腥臭的腦漿。維倫與剛剛敲開腦殼小口吞吸的佐雅都將手中的人頭丟開,佐雅更是因此嘔吐,無論再怎樣天縱其才,終究還是積累不夠。

朱鵬因為心中隱隱感到不對,因此並沒有敲開椰果吞服椰汁,此時此刻與雙手捧著的人頭大眼瞪小眼,然後朱鵬把手中剛剛張嘴的人頭直接按爆了,紅炎覆蓋將污穢盡數燃燒。

究竟是安格列的秘密花園就是這個樣子,這就是一切的真相,還是這是上古大巫師為後來者設置的考驗,現在這都還無從知曉。

但朱鵬可以從身旁海洋中傳遞出來的幽深氣息中感受,已方的三人只能進,不能停,咬著牙一路向前走還有見招拆招的可能性,若是往後退,那就是與安格列遺留下來的力量角抵硬抗了。

以超凡大巫師的魔力總量,別說三名聖域,三百三千名聖域去硬抗,也是必死無疑。
Babcorn 發表於 2018-7-31 16:11
第二十一章:被世界放逐的人,死魂曲

三人原本的打算是去找史蒂夫,維倫說他研究這處上古巫師的私人資源點許多年,作為一名憑腦子吃飯的施法者,他對這裡的理解深度一定超過在場所有人。

說真的,朱鵬挺佩服“七海盜王”納卡托-維倫敢陪著一名法師來這樣一處隱藏資源點的。

戰職者在這樣的冒險中天然處於劣勢,很多時候的結果都被施法者利用、玩弄到死,最後苦活累活全干,好處沾不到不說,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還要把命都搭上。

納卡托-維倫敢跟史蒂夫來這裡,一方面是藝高人膽大,另一方面恐怕也是被壽命極限逼急了,人在能感受到自己死期將至時,總會顯得有些瘋狂,有些更敢於鋌而走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嘩……

伴隨著一陣陣水聲,一名強壯而赤裸的男子或者說雄性持著魚叉走出。他的身上隱隱有著鱗片,脖頸處有鰓,周身的肌肉就猶如雕塑一般分明,給人一種力量感!

剛剛吃了滿嘴腦漿的維倫正是在自己最窩火的時候,他揚手一擲手中那柄古樸的沉重斧頭就飛旋而出,朱鵬剛剛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因為眼前這些根本就不是此世界的生物,因此他的反應速度稍慢一些。

“跑!巴斯魚人從來都是群居的。”魚人像柴一樣被劈成兩斷了,斧頭剛剛飛回維倫手中,海盜王還不及吐一口唾沫表示不屑,身旁的死靈法師就已然低吼一聲轉身跑了,那名女法師的反應速度也很快,佐雅給自己加持了一個迅捷術,令其奔跑速度並不比外骨骼裝甲包裹自己的朱鵬更慢。

再下一刻時,維倫眼睜睜看著隨著鮮血的擴散,海面上一處處黑點湧上來,那是一頭頭巴斯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或者說它們持著武器死死盯視著自己,雖然並不畏懼但同樣不想在剛剛開局就消耗大量體能鬥氣的維倫也轉身開跑。

(讓那個死靈法師這樣的忌憚,肯定是有不好對付的地方。)事實上維倫的猜想是對的,在朱鵬的記憶圖書館中,巴斯魚人一族本身的戰力只是尚可,但它們一族有豢養海怪的惡習。

而那些海怪的階位,可就傳奇、半神不等了,甚至有一些特別強盛的巴斯魚人一族舉族侍奉超凡階位的深海巨怪,那是一頭深淵惡魔領主,在一些小位面幾乎有滅世之威。

巴斯魚人與這些巨怪的關係,就好像是時常會給鱷魚清除寄生蟲的鳥類一樣,是一種互利互惠互相依存的關係。

在向白骨島深處奔跑過程中,朱鵬周身包裹著外骨骼裝甲魔力湧動,每一步都大力踐踏奔馳若飛,同時他微舉著左手臂,魔戒滴血之石之上閃爍著恍若燃燒一般的輝煌光華。

戒指的儲物空間之中,有著十八具金絲鋼骨的強化骷髏,如果不被召喚不被魔力賦予生命的靈性,那它們就是十八具單純的藝術品而已,然而必要時只要朱鵬一揮手,十八具強悍非常甚至魔力耗損更低的偽聖域骷髏兵將會為其攔下來襲的大部分威脅。

朱鵬精通武道兵書,他甚至能布下陣勢以配合更進一步的提升骷髏兵群的總體戰鬥力。

不過,十八具金絲鋼骨的強化骷髏,他也僅僅只製作了戒指當中的十八具而已,因為需要完整的騎士死屍,完整的取出骨頭後還要塗抹強化油,浸入鋼粉,最後再以層層金絲緊緊捆綁住,工藝頗為麻煩。

在奔跑的過程當中,朱鵬最先,佐雅-安斯特次之,納卡托-維倫最慢些,他節省力量並不願意鬥氣爆發,佐雅-安斯特似乎是出於交好的用意,給他加持了一個迅捷術,令海盜王很快就趕上來了。

看到這一幕的朱鵬微微皺眉,雖然作為法師在這個時候適度交好強大戰職者無可厚非,但佐雅似乎還沒有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啊……因為暗中的猜想,朱鵬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自己做出選擇,自己承載代價。

這座白骨島嶼從遠處看上去顯得很恐怖,但在離近之後發現也並非到處都是白骨與亡靈。

在甩開身後轟隆隆追殺的巴斯魚人一族後,朱鵬蹲伏身形在骨島上撿起一顆相對完整的顱骨仔細地研究起來。

雖然因為年代久遠骨頭風化得非常嚴重,但破裂顱骨所擁有的牙齒還是給予朱鵬許多信息。

那種三角形細密的,猶如野獸般鋒利的牙齒明顯不屬於偏向雜食的人類,這些大部分都是巴斯魚人的骨頭。

“炊煙?居然有煙火,可能是史蒂夫那個傢伙!”在朱鵬伏身檢查骨頭時,他突然間聽到佐拉的叫喊聲。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了在島的中心處有一道長長得黑煙升起。

“不可能吧?作為聖域法師史蒂夫生火做什麼,就算有生火的必要,他也多的是辦法將煙氣去除。”在白骨山脈時,朱鵬雖然也時常升起篝火取暖或者烤點煮點什麼東西,但作為法師施展點小戲法將煙氣去除掉也非常容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幾乎是昭告天下:嗨,你們好,我在這裡。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們進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探索這裡。”拎著斧頭納卡托-維倫率先而行,然後是佐雅-安斯特,最後朱鵬跟隨。

然而來到了煙氣升騰的地點,在那裡生火的人卻並不是三人尋找的聖域階黑暗法師史蒂夫。

在島嶼的核心處有一座規模不大的小鎮,鎮子還算乾淨,只是這裡面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空曠,晦暗,鬼氣森森,哪怕僅僅只是吹來的晚風,都帶著一股滲人的寒意。

在小鎮的中心廣場處,朱鵬三人碰到了一行九人,在看到這九人並辨別出他們的打扮時,維倫與佐雅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然而朱鵬則是覺得詭異了。

因為這九人中有四人是和他們相似的中世界長袍、甲衣打扮,而剩下的五名青年男女,則都是四階科技文明打扮……T恤衫、跑步鞋,朱鵬甚至還在不遠處看到一名胖壯的黑人青年正在努力修理吉普車。

這樣一群人碰到一起,當然是語言不通的,這時那四名中世紀服飾的男女中,有一名黑袍而清秀的女孩站了起來,她在每個人面前畫了一個閃爍符號,然後所有人都可以正常交流了,哪怕對方說出話的每一個字自己都聽不懂,但連成一句話後,偏偏意思就能夠理解。

“我們是前往極北寒冰域的氣象考察團,結果不知怎麼回事車就開到這裡來了,然後遇到了莎莎他們。”那五名來自科技世界的黃、白、黑五人組,是一支大學生考察團。

那四名中世紀打扮的人,則是一支騎士團正在押著巫女前往刑場執行火刑,就是那個身披黑袍、瘦弱而惹人憐惜的白金色長發妹子,一名英俊的騎士小哥正打算帶著兩名僕人壓送巫女前往教廷審判。

不過在來到這裡後,無論是科研考察還是火刑,這些都可以暫時放下了,和朱鵬三人打算獲取上古黑巫師安格列的遺產不同,他們面前的這九人都只打算走,離開這裡,返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位面去。

(很好,非常好……有很大的可能是我們打開了安格列的私人資源點,巨大空間能量不僅僅是把我們帶進來而已,還順便拖了幾個位面薄弱處,離得相對近的人過來。)朱鵬的這種想法判斷是有一定依據的,不死大陸的上古巫術本身就粗糙一些,在穩定性上差一些,尤其是那幾種施展次數不多的頂階大威力巫術,頭一兩次施展沒有什麼,但可能在同樣步驟第三第四次施展後,就會帶出一些附帶效果。

也就在這個時候,吉普車內突然傳來激烈得狗吠聲,來自現代文明科技世界的一名棕女白人女孩一拍頭,趕緊跑過去將一條大狗抱下了車,在女主人的安撫下那條黑色的威猛大狗漸漸平復了下來。

“它可能是餓了。”向剛剛結識的四周夥伴解釋著,相比惶惶不安的女巫與騎士四人組,別有心思的朱鵬三人組,來自現代文明的五名青年男女明顯接受能力更強也更興奮,尤其是在發現新同伴身上各自的能力後,這種興奮幾乎被點燃為狂喜。

如果能從這些夥伴的身上學到什麼神奇的能力,然後再返回到自己的世界中,那麼,這簡直就是再精彩、神奇、刺激不過的一段奇妙旅程了。

……………………

類似於地球文明科技世界的位面,喂養大狗的狗糧是一種肉雜,被拿火烤過之後濃香撲鼻,朱鵬、維倫、佐雅這些人尚且好說,都是身處高位大富大貴過的人,什麼吃的玩的用的沒見過,當然不會對此有任何的反應。

但來自巫女世界的四人組形象就有點尷尬了,那名巫女還好說,憑藉踏實漂亮剛剛才塞了白人男一大塊面包,而堅守騎士精神的英俊騎士與自己的兩名扈從,盯視著白人女孩烤的狗糧咕噥、咕噥得嚥口水。

別說那是什麼狗糧,那是肉雜啊,在中世紀背景下即便是貴族都做不到天天都能吃到肉食,更何況是拿來喂狗。

好在其它人也看出窘迫與尷尬,其中佐雅-安斯特的手指劃過頸間項鏈,然後從空間裝備中取出一大堆的精美食物給大家分享,在高明的法術處理下,這些食物甚至還處於軟弱溫熱的剛出爐狀態,頓時所有人都笑口大開,現代文明的五人組取出汽水給大家品嚐。

來自三個不同世界的被驅逐者,在上古大巫師的安格列的私人資源點中笑語著,交流著,在這個時候那名摟著狗的胖壯黑人青年哆嗦了一下,一直在角落裡並沒怎麼笑語的朱鵬突然周身擴散開一圈防禦力場然後陡然彈起身袖中彈出白骨長劍。

然而,所有人在驚嚇之後,什麼危險都沒有發生。

“兄弟你未免也太敏感了吧?我只是被跳蚤咬了一口而已。”說著,胖壯的黑人青年伸出手臂,向眾人展示著手肘處那小小傷口。

見此,朱鵬緩緩收回骨劍,又重新坐了下來,自從與這群人相接觸開始,自身就隱隱有一種危險與被壓迫感,剛剛那一剎那天賦防禦力場更是自行彈出,這說明剛剛那一瞬間有什麼朱鵬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危險向他發起攻擊。

(暫時又不能與他們分開,否則安格列留下的力量恐怕會優先集中在我的身上,更何況他們的情況也是重要的線索,若是不能察覺把握,永生永世被困在這裡也是有可能的。)看著眼前嬉笑歡樂的眾人,就連那名一直都顯得有些冰冷的巫女都被白人青年逗笑了。

都是一些年輕人,目前都還沒從遭受奇遇的驚喜中擺脫出來,他們以為自己還能輕易返回自己的世界,只需要一些尋找、一些努力,可他們並不知道,根據通天巫塔的統計記錄,絕大部分意外而失陷到另一世界位面的生命體,他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目光隱隱與維倫,佐雅相碰觸,作為知道這個世界真相的三人誰都沒有說出安格列空間的恐怖可怕,這既是一種殘酷也是一種仁慈,請盡情享受生命中的歡娛吧,這恐怕是你們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了。

夜晚,大部分人都睡不著。

於是有人提出去探索一下鎮子,順便尋找一下回去的線索,幾乎所有人都前往了,五名來自現代文明的年輕人一個個拿上手電筒與槍械,已經與他們混的比較熟的騎士扈從問他們這是什麼,被模模糊糊的回答為弩的一種,其中那個看起來最和善的白人妹子還做出一個拿槍打棒球的姿態。

很明顯,現代人神經大條歸神經大條,他們可一點都不傻,壓箱底用來保護自己安全的東西並沒有告訴他人該怎樣用。

看著細皮嫩肉的白人妹子那小胳膊小腿,兩名粗壯的騎士扈從有些不屑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戰錘與盾,都宣稱自己會保護女孩們的,然而事實上,巫女世界的四人中,以那名年輕英俊騎士的氣息最為沉穩堅定,那名擁有施法能力的巫女最為詭異莫測,至於剩下的這兩名騎士扈從,說破天也不過二階強二階的貨,在毫不瞭解的情況下只會被現代槍械一擊放倒,尤其是那名白人妹子拿的是TM散彈槍,敏捷程度稍低,恐怕躲都沒得躲避。

極陰森的鎮子,一戶戶門扉後空無一人的房屋,在眾人搜尋探索的過程中,之前修吉普車的那位胖壯的黑人年輕人突然開始嘔吐噁心的黃汁,他捂著胸口說自己很不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事實上,眾人中那名年輕騎士與朱鵬都有著頗為高明的醫術能力,不過他們什麼都沒有說,甚至本能得都不大願意靠近那名黑人年輕人,而佐雅-安斯特擁有初中級的醫術能力,她本來想上前時被維倫不著痕跡得拉住了衣袖,搖頭制止了。

越是強的人,越是能夠清晰感受到一股陰雲籠罩著這個世界,死亡似乎充斥了每一口呼吸的空氣,因此許多平常好用的直覺能力直接就失效了,這就好像直覺能提醒你躲避危險,但當你本身就處在危險當中的時,直覺還有用嗎?

死亡、毀滅、詭秘的氛圍正在充斥著這個異度空間,鎮子不大,但相對於十幾個人來說還是不小的,推開一幢又一幢的房間,朱鵬注意到一些房間的餐桌上甚至還擺放著剛剛享用一半的食物與殘酒。

“很急,一股絕對的力量或者權威讓他們絲毫沒有抵抗意願的,放下手上所有事直接離去了。”佐雅-安斯特在仔細觀察過這裡的情況後這樣分析言道,基礎推衍是施法者必備的能力,幾乎無論哪個位面的施法者均是如此。

“這個鎮子原本是有原住民的,不然也沒有力量抵抗外面巴斯魚人的侵襲,但能夠抵抗巴斯魚人的小鎮,現在於短時間內,幾乎是絲毫不加以抵抗的離開了……”言說到這裡時,朱鵬的話語停頓了一下,然後他將目光移向並注視著佐雅言說道。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在躲避我們?”

“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兩名法師交流低語時,外面其它搜索都或多或少的遭遇了一些情況。

蕾莉,那名白人妹紙牽著的威猛大狗回頭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後,突然間奔跑起來,這突兀讓蕾莉一個前傾幾乎摔倒了,她下意識得鬆開牽引繩,然後看著自己從小養大的狗頭都不回的遠奔離去,它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只想離自己的主人遠遠的。

“浩克,浩克你去哪裡?”蕾莉抱著散彈槍奔跑了幾步,身後兩名騎士扈從緊緊跟隨著,看來他們確實是打算遵循自己的諾言。

另一邊,現代社會走出來,很會撩妹聊天的白人小哥已經摟著白金長發的巫女妹紙深吻而下了,對於他來說,能夠征服得到眼前這位異域的女巫師妹紙,絕對是自己撩妹歷史上一座里程碑式的巨大成就。如果能把這妹紙哄到自己的世界去,這精緻如電影明星般的容顏,神秘的氣質,奇妙無比的能力,簡直就是一棵搖錢樹。

說著最動人的情話,下定決心要以自己的精湛床技與絕佳身段把懷中妹紙的身心都拿下。

然而兩人找了一處民居一同滾了不超過兩分鐘,爽到難以自抑的男性呻吟就變成了恐懼到極致的淒厲慘叫。

巫女那精緻的面容猶如一張嘴般自中裂開,從其頭顱當中延伸出數條長長的觸鬚,將白人青年的頭顱定住後,怪物很快就吸乾了他的腦髓,容光煥發。

當白金色長發白的巫女掀開帷帳走出去時,卻看到那名英俊剛毅的騎士抱臂倚靠在房門處。

巫女愣了一下,緊接著她更加的千嬌百媚、笑靨如花。

“這個男人還說讓我幸福,結果算上脫褲子連兩分鐘都撐不過,傑夫,你說他可笑不可笑?”

“恢復了多少力量?還需要多久才能再次撕裂這片空間帶我回去?”對於巫女的低語與誘惑,騎士青年傑夫閉著眼睛並不搭理,自己已經詳細訴說過了巫女的危害與進行火刑的必要性,可是那些蠢貨不信,那麼,被巫女吃光腦子也就自己認了吧,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自己選擇的。

“為什麼要急著回去呢?傑夫,我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只要獲得它,別說返回去,即便是統治世界也輕而易舉。”

“傑夫,我好想要,愛我好嗎?”一邊說著,一邊撲到騎士的身上低語。

青年騎士傑夫握劍的手掌越來越緊,然而,最後卻又漸漸得放鬆下來,每一名強大的巫女都是世界的災禍,但卻也是男人的恩物,如果能夠滿足她們的話,巫女的食慾就會被壓制住。或者,在某種意義上這更增加了她們的災害性。

……………………

秋天到了樹葉也落下,

世上的愛情都死了。

風正哭著悲傷的眼淚,

我的心不再盼望一個新的春天。

我的淚和我的悲傷都是沒有意義的,

人都是無情,貪心和邪惡的。

愛,都死去了!

世界已經快要終結了,希望已經毫無意義。

城市正被剷平,炮彈碎片製造出來自地獄的樂章。

魔鬼的歡笑,惡魔飛舞在燃燒的廢墟中飲宴高歌。

綠色的青草被人類的血染紅,

街上到處都是死人。

我會再一次祈禱,

人們都是罪人,上帝,人們都會有錯的。

世界,已即將陷入終結!

狂亂瘋癲的鋼琴曲,閣樓上,銀色月輝下哭泣著彈奏世界毀滅樂章的小女孩,她的頭顱已被打破,鮮血混合著腦漿在向下流淌著,然而她依然癲狂彈奏著鋼琴曲。

伴隨著這琴聲,佐雅-安斯特發現自己周身的魔力正在漸漸溢出,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魔力是法師力量的根基,沒有了魔力的法師就如同失去了自己所有武器的戰士一樣,也就失去了在戰力上最大的倚仗。

“終於發現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的力量用一點就少一點,但是,還是先讓那個女孩停止奏樂吧,真的把我們的力量全部抽空了,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事就更沒有反擊能力了。”低語著,一同循著琴聲奔跑向高處的閣樓,朱周身物質化的外骨骼裝甲籠罩守護,幾乎獨成一個小世界,因此魔力外溢的程度遠遠比佐雅-安斯特低的多。

他身後緊緊跟隨的女法師也發現了這一點,她也給自己製造出一身法師冰甲暫時遮擋全身,這種應變與反應很聰明,但臨時臨摹照虎畫貓怎麼可能與朱鵬千錘百煉的白骨武裝相提並論,只能說魔力的外溢現象沒有剛剛那麼恐怖了,但隨著距離的拉近與鋼琴曲的漸近高潮,魔力外溢現象依然是越來越恐怖。

轟。

雙臂一豎便猛地撞入了閣樓當中,這是一處二樓閣樓,二樓處窗子旁是正在傾情演奏的小女孩,然而一樓卻是一名雙手持著鐵錘的彪形大漢,在發現朱鵬與佐雅的瞬間衝了上來,一錘掄砸而下。

偽聖域巔峰,由於生命特質的關係,絕對比一般的聖域強者還要難殺,概念性怨靈亡者體質,幾近半神,不存在絕對的生命要害。

只是一眼間,朱鵬就已然看穿這次對手的生命與能力特徵,更看出了它與身後彈鋼琴女孩的死亡契約關係:

雖然鋼琴女孩是主,它是從,但實際上鋼琴女孩卻是被奴役的,是眼前這個大錘男殺了她,並藉著她無匹的音樂才華與悲傷,讓自己從一個普通的惡靈幾乎無限度的強化下去。

“我來擋住她,佐雅你去幫那個孩子脫離恐懼!”手中雙骨矛劍一揚,一圈圈亡靈詛咒法術銘文猶如鎖鏈般刻印在武器上,伴隨著魔力的灌入而形成一雙臨時性的聖域神兵。

因為一旁有就一個魔力黑洞,會將一切形態不夠穩固的魔力都拉扯過去,因此朱鵬也沒有召喚出自己死靈戰士們。

雖然死靈戰士是實體,但自身與死靈戰士間的魔力與精神連接卻是虛體存在,而魔力黑洞對這類虛擬存在吸扯力巨大驚人,形容的更清晰些,如果法師在這種情況下召喚出一團火球,那麼火球很快就會熄火,但如果法師召喚出一根冰錐,因為形態的穩固形,冰錐雖然最後也會解體,但在速度上要比火球緩慢得多的多。

如果是尋常的法師,即便明知道這種情況也不能不施法,閉目待死,然而對於本身就擁有強大戰鬥力的朱鵬而言,這種情況下不施法才是正確的選擇。

佐雅-安斯特直接就往女孩的那個方向飛,只是飛到一半就掉下來了,沒辦法只能一瘸一拐的開始爬樓,越是接近那個彈奏鋼琴的女孩魔力的吞噬性也就越強,但佐雅-安斯特只能一邊暗罵著,一邊咬牙前衝,還好她的體質在同階法師中學算是不錯的,倒也算矯健。

大錘男想要攔截,只是身形剛剛撲到一半,就被進擊的死靈法師揮舞雙矛直接捅成了蜂窩煤,若非閣樓上小女孩吸扯的魔力近乎無限度的補充到它身上,令它幾是不死之身,戰鬥在交手的一瞬間就結束了。

雙手骨矛縱橫揮舞,虛弱、致盲、傷害加深,遲緩、劇毒、絕望回憶,兩根白骨矛劍共同被賦予了六重強大的死靈詛咒術,雖然是一根白骨矛劍附魔三重,但在朱鵬的雙持劍聖修為下,六種詛咒幾乎同時作用在大錘男的身上,雖然一時殺不死它,但卻讓它的能量像開閘洩洪一般傾洩而出。

對於這種程度的不死之身,朱鵬是從不畏懼的,如果說這就是不死之身的話,那每一名半神都擁有,不過是身軀能量化而已,消除了絕對的肉身破綻,但承受的打擊過多魔力耗光、身軀崩解,一樣是個死字。

只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之處在於,不遠處有一個特殊存在作為魔力黑洞始終控場,如果只是由著自己慢慢把它磨死……自己把他磨死了,已方所有人的魔力也就都被自己磨光了,即便是朱鵬自己也會消耗巨大,在魔力上的損失慘重。

“妹妹,妹妹,別彈了行嗎?”

“……”規勸當然是無果的,然後佐雅-安斯特就一匕首砍了過去,站在白衣少女的身旁,簡直就是處於魔力黑洞的中心,等於是處在死魔區,因此佐雅-安斯特的選擇也是動刀子,然而整個人在白衣少女身體中一穿而過,活人穿過死魂的身軀,巨大的陰森寒冷感讓佐雅-安斯特猛地一個激靈,她幾乎覺得自己的口中已經噴出白霧了。

(殺你,不行,那我毀鋼琴總可以了吧?)看著月光下少女那半透明的虛體,佐雅-安斯特一咬牙就刀子往鋼琴上劈去,雖然這玩意名為鋼,但本質上畢竟還是琴,被侯爵之女猛剁,要是再不壞掉就真的沒天理了。

然而在匕首刺在鋼琴上的那一瞬間,一個巨大的女性鬼魂面頰憑空出現在二樓,她衝著佐雅-安斯特叫喊一聲,巨大的亡靈魔力恍若洪水亦或者衝擊波般將女法師直接衝撞得重重砸在牆壁之上,然後像掛畫似得緩緩滑落砸下來。

“沒死吧?”

“沒……沒事!”作為一名法師,佐雅-安斯特的體質還是不錯的,然而朱鵬下一句話就讓這位女法師深恨自己剛剛為什麼沒直接昏過去。

“你擋著,我上去試一試。”以佛山無影的腳法一路噠噠噠噠噠噠噠,將大錘男沖踹到牆壁,然後朱鵬借力踩踏,再以手中骨矛刺抵之力彈飛向二樓。

整個過程用的全部都是物理性力量,隨著鋼琴曲的漸近高潮,魔力黑洞幾乎已經形成肉眼可見的亂流了,在這種情況下擴散聖域力量,剎那就會被抽走,如果硬要飛到二樓的話,等強行飛到了,一名聖域法師的魔力儲備恐怕也被抽乾淨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7-31 16:11
第二十二章:被世界所排斥的災禍與毀滅,地獄之蟲

當朱鵬以手中白骨槍矛為支撐,跳躍上閣樓的二層時,半空中形成的幽暗魔力黑洞漩渦已經凝聚成實質肉眼可見了,被其極限強化的大錘男周身肌肉已經膨脹得像金屬裝甲一般,它的力量還在近乎無上限的強化著,如果說剛剛是偽聖域巔峰,現在恐怕就真的是聖域級的戰鬥力了。

銀色的月輝透過窗戶照射落在彈琴女孩的身上,她清秀的臉頰一半流淌眼淚、一半流淌鮮血,整個畫面給人的感覺淒美而又恐怖,極具衝擊力與震撼感。

嫻熟的指法,潺潺泉水般的旋律,卻就猶如流淌著的毒泉一般,不斷的低旋律節奏猶如夜色下的波浪,不住地把人吞沒、拉扯入死亡世界。

“喂,維克托,你快一點啊,我撐不了多久……”朱鵬剛剛靜立片刻,閣樓一層的女法師就撐不住了,一方實力受限,一方實力無限增長,一方是走隱藏與瞬間爆發流派的刺客型法師,一方是不存在絕對致命弱點,在某種意義上幾乎是不死之身的怪物,也難怪佐雅會挨不住,亡靈大錘男的確方方面面都太克制她了。

一手支撐出一面厚實的,如同裝甲般的紅色菱盾,佐雅邊打、邊逃、邊退,這是來自於她一件法術裝備的效果,因此被魔力黑洞吸扯吞噬的速度還稍稍慢一些,但也僅僅是相對而言稍稍慢一些罷了。

反攻對方毫無效果,甚至會導致自己因此受傷,施展最擅的隱身藏匿術,法術會很快被範圍性的魔力破壞效果,即便是手中大價錢搞來的護身裝備,被亡靈大錘男咣當、咣當幾輪打鐵似的重擊之後,也已經極度虛薄淡化了。

而在這個時候,身處二層閣樓的朱鵬選擇收回自己一身骨甲武裝,他緩緩走過去坐在了白衣少女身旁處……當然並不是突然間獸性大發,連這麼年幼的女鬼都不放過,心中有著自己的用意。

“你快樂嗎?”理所當然的沒有回答,白衣少女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當中。

“彈奏鋼琴是為了讓你快樂的,如果覺得痛苦就沒必要勉強自己繼續彈奏下去了。”

“如果,你僅僅只是以琴聲堆砌堡壘,以此來抵禦自己的恐懼,那你的鋼琴未免太可憐了,它已經為你痛苦了這麼久,原本優雅美好的樂器因你而扭曲悲傷,你並不願意這樣吧……恐懼,終究還是要自己去直接面對的。”喃喃而語,朱鵬纖長的十指與白衣少女的十指相互重合起來,他似乎絲毫沒有感受到活人與亡靈相接觸的陰寒。

事實上,兩者都是不舒服的,然而兩者卻都不肯退讓,分離,這份不舒服與心中的渴望相比,終究是不如:

夜來的太晚太晚了,

錯過了我思念起飛的航程夜又細又長。

起伏在我的眉間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那穿梭於黎明的鳥兒逆與風的方向(我的思念是她御風的雙翼)。

那第十三雙眼睛被用於哀傷,

被用於失落我在夜裡想著你鋪滿花瓣的窗子卻不知道。

我在你的夢中睜開了第十三雙眼睛你的夢是無聲的,我在你的夢裡種下蓮子我知道是你在夢裡唱著鳥兒的歌我還知道,

你就是離別時的淚水可是那第十三雙眼睛。

升起於麥地,

照亮失望劃破了夜的傷口我只願你的歌到破曉鳥兒知曉了花開的季節。

我在夢中告訴了你請原諒我的姍姍,

因為夜將熄我要你知道。

我的紅蓮開在你的夢裡我要你知道,

我是夜的君王。

月色的照耀下,青年男子與白衣少女身軀交疊,共同彈奏了一曲將靈魂拖拽入地獄的死魂琴曲,然而在這一次,魔力黑洞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擴散膨脹,而是開始崩潰消散。

雖然琴曲的確是勉強完成了,但心境卻已然完全不對了,在朱鵬純陽仙心的同步輻射下,已然死去不知多少歲月的白衣少女雖然彈奏著極盡痛苦、哀傷、負能量情緒的死魂曲,但她卻總是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回想起在金色的陽光下留著鬍鬚的父親坐在她身旁與她一同彈琴。

音樂是情感的抒發,琴曲是靈魂的延伸,然而當你保持著一顆積極、陽光、正面、主動的心靈之時,再負面情緒的琴曲也不過只是拂面的微風罷了。因此心境不對的白衣少女勉強完成一曲,卻反而讓魔力黑洞開始崩潰消解,就如同高速運行的齒輪當中混入許多的鋼砂。

砰!

暴力無窮的亡靈大錘男一記猛掄的重擊將佐雅橫掃砸飛,這一刻佐雅手中的塑能光盾完全崩碎了,就在大錘男上前打算徹底結果眼前對手時,它陡然回頭,卻看到了正在緩緩崩潰瓦解的魔力黑洞。

“吼!!”瞪大暗紅色的血瞳咆哮一聲,然後大錘男再無忌諱得奔跑上了二樓,留下哇哇吐血的佐雅長舒一口氣。

“可愛的小公主,我願為你而戰。請,注視這一切好嗎?”言罷,朱鵬並不等待小女孩回答,他便已起身再次迎向已經比剛剛更強上一籌的亡靈大錘男。

因為低語,因為離去時在自己額頭上的輕輕一吻。

白衣少女回想起了自己還未死去時的記憶,家族的莊園中,在那一天的下午,父親與自己沐浴於金色的光輝中一起彈奏著鋼琴曲,也就是像此時一樣,家中的僕人里夫,他手持著染血的大錘闖入進來。

父親也是毫不猶豫的起身前去迎戰,他撲向里夫,死死抱住對方,在長桌的一側有父親的轉輪手槍,自己撲上去學著父親的樣子舉起手槍。父親在與強壯而發狂的里夫搏鬥著,此時此刻已然明顯落於下風,看到自己拿起槍父親的眼睛一亮。

他大叫著讓自己開槍,與像這樣其毫無勝算的被身強力壯的里夫打死,莫不如讓女兒賭一把。然而他太高估一個女孩的膽量了,看著那染血的大錘,看到發狂的里夫,巨大的恐懼蔓延吞噬了少女,她最後哭泣著丟下了槍縮在角落裡抱頭痛哭起來。

以朦朧的淚眼、極度的恐懼注視著父親被里夫以大錘砸死,然後里夫走過來把自己拉出來,強壯的下人在那一天糟蹋了自己主人的小女兒整整一個下午,最後當他滿足,女孩覺得自己終於得以活命時,里夫一錘將女孩砸死在她失去童貞的鋼琴上,這份痛苦、怨恨、哀傷、糾纏了不知道多麼漫長的歲月,直到今日。

論武功,論技法,論戰鬥意志,論眼界閱歷,朱鵬不知道比自己面前的對手強大多少倍,然而眼前這個傢伙很詭異的根本就殺不死,一種莫名的聯繫牽引著它與那個白衣女孩,朱鵬能夠隱隱猜測感應到這種聯繫,但他也不知道具體該怎樣破局。

(做好自己所能做的,殺一次不死就殺十次,殺十次不死就殺一百次!)能量是守恆的,就算是真正的半神被人強行擊穿身軀要害一樣要喪失大量能量,而通過某種左道條件達成這種類半神不死身的存在,只要持續不斷地殺下去,總有將其能量完全放空的時候。

然而,朱鵬也沒有想到,因為純陽仙心的輻射與影響,對於他來說僅僅是一場比較棘手的戰鬥,但對於白衣少女來說,卻是一場跨越千年的心靈救贖。

其實有一點朱鵬猜錯了,他認為大錘男是主,白衣少女是次,但其實在這一張詭異莫測的死亡契機面前,真的很難說到底誰是主誰是次,誰才真正被拘禁奴役了千年。

在白衣少女的視角當中,時間又一次返回到了那天下午,父親撲上前去與衝入進來的里夫搏鬥,自己又一次拿起了父親放在長桌上的轉輪手槍,指向搏鬥中的兩個男人,伴隨而來的,同時還有一如當年般極度恐懼!

砰!

然而這一次,槍火閃爍。

大錘男的身形一僵,這一次出現在他前額處的傷口再也無法癒合了,二層閣樓上的魔力黑洞完全散去,雖然在這安格列的私人空間,消耗的魔力依然無法得到補充與恢復,但總算不至於無限的被抽取了。

(哥哥,你覺得,父親會怪我嗎?因為我,他才會死的。)

(………絕不會。每一位合格的父親都願意為自己的女兒赴死,我想他離開這個世界前,擔心的僅僅只是你的安危。)月光下,白衣的女孩在深深鞠躬後淡化消失了,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二樓閣樓上的那座鋼琴,只有大片大片的曲譜在半空中飄飛著。

………………………

“****,這一仗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打得莫名其妙的?”當朱鵬一邊翻看一大堆曲譜一邊自二層的閣樓上走下來時,佐雅-安斯特剛剛才爬起,她恨恨地爆了句粗口。

“無從斷定,但我想現在這個小鎮恐怕到處都充斥著與這相類似的問題,而這,很可能就是小鎮的民眾會迅速退走的原因。”

就在佐雅-安斯特皺眉打算問得更清楚一些時,持著斧頭一身酸臭與灼痕,看上去狼狽不堪的海盜王納卡托-維倫走入進來,不需要問,只見其滿身的戾氣,就可以知道他剛剛一定才經歷過一場惡戰。

當天色再一次濛濛亮起時,整個小鎮隱隱的喧囂沉寂了,眾人再次聚到一起時,那名白人青年不見了,英俊騎士的一名扈從不見了,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著一些狼狽,現在想來,昨晚他們會下意識得彼此分開,恐怕都是因為接受了某種暗示的結果。然而,這還並不是結束。

當狼狽不堪的眾人返回到之前鎮中心營地時,巨多密密麻麻的蒼蠅與飛蟲覆蓋著兩個人形,從衣著上來看,正是來自於現代社會黑壯青年與一同返回照顧他的黃種人女孩,他們的死因不明,覆蓋在他們屍體上那厚厚的蟲子,足夠令密集恐懼症患者直接崩潰掉。

“怎麼可能?就算他們昨天被殺掉了,腐敗潰爛的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沒人願意靠近也沒人靠近處置這兩具屍體,雖然一顆燃燒火球就能解決的事情,但自從發現在這個世界魔力、鬥氣一旦消耗就得不到補充後,所有人都開始變得慎之又慎了。

佐雅沒有出手的意思,而那個白金長發的女巫也沒有,朱鵬上前一步召喚出一顆燃燒火球,然後直接扔了過去,轟然燃燒的熊熊烈火將兩具被蟲子覆蓋的屍體焚燒,擴散開來的濃烈惡臭簡直讓人作嘔,倒不是朱鵬突然間悲天憫人了,而是他總覺得讓這兩具屍體存在著,似乎會帶來更大的危險。

更換了一個休息點,一路上所有人都變得沉默了,女巫世界的四人昨晚死了一個,剩下的那一名騎士扈從明顯萎靡,他不時撓著自己的脖子,似乎覺得煩躁而瘙癢。

來自現代社會的五人組,槍械與大條的神經似乎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好運,昨天一晚上就死掉兩個,消失一人一狗,雖說那個白人青年僅僅只是消失,那條夠也是如此,但以昨晚小鎮的詭異恐怖程度來看,這兩位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剩下的就僅僅只有棕髮的白人妹子蕾莉與一名黑人姑娘撒爾,有趣的是撒爾也不時抓撓著自己的手背……這和昨晚死去的胖壯黑人情形一模一樣,朱鵬發現只要自己和現代社會的這幾個人呆在一起,自己身上的天賦防禦力場就會時不時的彈出來,在經過仔細的觀察之後,朱鵬發現一種自己都沒有見過的小蟲在環繞著他們幾個飛。

還有那個看押女巫的青年騎士,他明顯已經忘卻了自己的職責,時不時還會對著女巫笑上一下,雖然頻率並不高,但對於一名平常就不苟言笑的獵巫騎士來說,這種狀態已經足夠反常了。

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所有人,同時腦海中回想起在鎮子裡搜尋時看到的一幕幕場景,打掃乾淨的房間與庭院,餐桌上僅僅吃到一半的食物,小鎮外圍四周屍山骨海一般的巴斯人骨頭,將這一切的一切串連到一起時,朱鵬覺得自己已經獲得了事實真相的所有拼圖,只要將之完整的拼接起來,自己就能明白這裡發生的一切,與在場所有人身上的詭異了。

這一次,開著吉普車的蕾莉找了一處看起來頗為堅固,在其一側有一處清澈小湖的紅色磚瓦屋,反正小鎮上的人都已經消失了,那麼眾人幹脆就都住了進去,然後開始休息。

雖然才剛剛來到這裡不過兩天的時間而已,但似乎所有人都已經適應了晝伏夜出,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只有白天才是安全的,當暗夜降臨之時,無窮無盡的凶險與殺機將隨同而至。

“你們不知道我昨晚到底經歷了什麼,靠,一個變態,一個穿著厚重皮衣拿著腐蝕性毒劑到處亂噴的瘋子!”房間裡,眾人選擇一同進餐,因為是許多人聚集在一起,因此還有一種很虛假的安全感,大多數人都還保持著相對的理智,他們心中清楚,進食、休息,這是應對麻煩的兩個關鍵,不然沒有人能長久的捱下去。

吃著東西時,海盜王納卡托-維倫開始向眾人講述他所經歷的,只是講著講著,一旁埋頭吃東西的黑人妹嘴裡口鼻中就開始湧出大量灰黃色的濃汁,吐到了自己碗裡。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回想起了昨晚那個胖壯的黑人青年,所有人的神經瞬時間就緊繃起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名英俊的青年騎士,他猛地撲上去哪怕直接將黑人女孩撞倒也不管不顧,他伸手直接撕裂開女孩身上的衣服,看到同伴被襲,蕾莉一瞬間抬起放在手邊的散彈槍直指青年騎士傑夫。

“你幹什麼?放開她!”

然而白金長女的女巫突然在一旁將自己水杯中的水灑在了蕾莉身上,那些水瞬間化為寒冰,同時女巫的手上多出一柄冰刀抵在蕾莉的喉嚨上。

“我不想傷害你,但你也冷靜些。”

“佐達多,你昨天剛剛才發誓要保護我,保護你的救命恩人!”蕾莉此時喊的是青年騎士傑夫的一名扈從,然而那名武士明顯在昨晚的承諾與對於主人的忠誠間猶豫了,最後他選擇了沉默,既沒有去幫自己主人,也沒有保護自己昨晚立誓要保護的人。

“發現了什麼嗎?”相比小團體內彼此勢力間的平衡,朱鵬更在意他們身上存在著的隱秘。站起來,來到傑夫的身旁低語問道。

“…………”傑夫並沒有回答,而是讓開身體讓在場的其它人自己看。

只見躺在地面上的那個黑人女孩,她裸露出來的身軀上浮現出大量蟲卵似的白色小蛋,此時此刻她的意識明顯已經有點模糊了,口鼻中往外流著惡臭的黃色液體。

“蕾莉,不是傑夫要傷害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朋友她已經死定了,寄生蟲已經完全侵蝕了她的身體。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身上侵蝕的寄生蟲,你以前見到過嗎?”蕾莉並沒有回答朱鵬的話,在看到自己唯一同伴那擴散全身的白色蟲卵時,她就已經完全崩潰了。

見現在也問不出什麼,朱鵬揮揮手讓一旁的騎士扈從佐達多將蕾莉拉回自己的屋子。

“我打算解剖她,檢查一下這種寄生蟲的特點,你們誰有興趣一起?”

“我。”

“我。”

“還有我。”

青年騎士傑夫,女巫達拉,以及佐雅-安斯特,這他們三個都有一定的解剖學與醫學基礎,並且都對這種侵蝕性極強,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輕易致人死命的寄生蟲有一定的興趣,無論是要對付它,還是要利用它,瞭解它都是必須的。

傑夫、達拉、佐雅都花了一些時間,用油浸布為自己準備了一些防護服,朱鵬對此不大需要,無論是蚊蟲不能落、一羽不能加的武學境界,還是皮膚之下的骨骼武裝,亦或者是天賦防禦力場,這些都可以保護它不受這種異界寄生蟲的侵襲,但為了不太打眼,大家都穿了防護服,朱鵬也就選擇給自己穿上了,過程中朱鵬還注意到佐雅還往自己身上加持了一些防護力場,傑夫和女巫達拉雖然沒看到做什麼,但想來還是用各自手段做了一些防護的。

在被寄生蟲侵蝕之後,人體的腐敗速度快得驚人,當天在四人在廚房進行解剖時,就已經有蟲子開始從屍體裡面往外鑽了,檯子上,那個黑人女人的身體幾乎已經變成蟲巢,要知道,她今天上午時甚至還和眾人說話甚至有說有笑的。

(其它方面倒也罷了,但這傳播能力與繁殖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如果不能及時反應並反制,僅僅只是這種寄生蟲就足以毀滅盡一個世界的絕大部分生靈,但這種固化在靈魂中,彷彿對生者天然充斥的本能惡意是怎麼回事?這,是地獄當中爬出來的蟲子嗎?)

………………………

解剖之後,一些基礎的數據被提取出來了。

朱鵬總結出了被這種地獄之蟲寄生後的種種外部特徵,比如說身體某些位置的瘙癢,比如說隱隱的猶如白色小蛋般的蟲卵,他要求所有人互相檢查,甚至還用自己與佐雅空間裝備中存儲的一些材料做出殺蟲藥。

在巫師世界像這樣的藥劑真的是不要太多,尤其朱鵬本身就是半神階位的藥劑學大師,但研究的時間太短了,手上的材料太少了,朱鵬僅僅只是根據地獄之蟲的特性再從自身記憶圖書館中尋找出綜合類的針對性藥方……總而言之,殺蟲藥的作用一定是有的,但具體能不能扛過去,還得看命。

因為手上的材料有限,最後作為調配成品的殺蟲藥朱鵬僅僅只做出兩瓶,然而在彼此的相互檢查之後:蕾莉、騎士扈從佐達多、佐雅、乃至於維倫全部都已經被地獄蟲侵蝕了。

維倫聖域武者體質,體魄強悍,如果按常理來說他甚至都不應該被地獄蟲侵蝕,朱鵬懷疑他昨晚恐怕是在與人交手的過程中受傷不輕,身體的衰弱,再加上獻身強酸氣息對於地獄蟲的吸引力,最終導致他的被侵蝕,但他是最難死的,身經百戰以及無數次生死考驗的海盜王,體魄與意志力都毋庸置疑,他哪怕沒有殺蟲藥都有可能撐過去。

但,沒道理的,沒道理讓強者因為自身強大就給弱者讓位,更何況這是事關生死之事。

廚房裡,黑人女孩的屍體已經被燒成一片灰燼,然而上面依然有大量成熟的地獄蟲覆蓋著。

騎士扈從佐達多絕望的看著那擺放好的兩管藥劑,他眼珠一轉,突然間撲向其中一管,剛剛拿起就要拔開塞子一飲而盡,然而一柄長劍自後貫穿了他的背心,正是他的主人青年騎士傑夫。

一腳將自己已經看不爽很久的扈從踢開,握著那管淡紅色的殺蟲藥試劑,這個男人開口言道:“全力幫我們返回我們原來所處的世界,這兩瓶藥我們一瓶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們一個承諾,怎麼樣?”

“你就不怕自己也被地獄之蟲侵蝕了?沒有了殺蟲藥,你回到你們世界就是個禍害啊,就算你並沒有被侵蝕,誰知道你身上有沒有地獄之蟲,把它帶回去後,以你們世界的文明程度,會有無數人因此而死。”因為動用了一次閃爍瞬移,因此另一瓶殺蟲藥已經被佐雅-安斯特抓在手中,因此她才方可以顯得氣定神閒。

但一旁的海盜王納卡托-維倫虎視眈眈的看著,此時此刻佐雅-安斯特也不敢仰頭把藥劑喝下去,儘管她心裡非常想這麼做。

“那就我的事情了,與你們無關。我只是,要一個承諾!”青年騎士傑夫這樣言道。

大廳當中,所有被地獄蟲侵蝕的人裡面,蕾莉的實力最弱,她的症狀也是為嚴重,不知道這一切的時候還可以安慰說這是水土不服一類的症狀,但在清楚真相後,一想到此時此刻正在有一大堆蟲子在自己體內啃食自己,蕾莉就非常的想死,但她又不敢死,她非常的想要活下去。

女孩的目光死死盯視著佐雅手中的魔藥,散彈槍依然在她手中,或者,在四周這些人看來,一個普通人別說拿著支散彈檢,就是扛著一顆導彈也是不足為懼。

而一手營造出眼前這一切的朱鵬並沒有參與進去,其實殺蟲魔藥他是製作出三瓶的,雖然並不覺得自己也會中招,但留一手有備無患也是好的,更何況即便是全部都拿出來,不也一樣是不夠用。

因此,相比眼前這些事情,朱鵬更在意的是一種自從進來這間屋子以來,自己那種隱隱存在著的被窺視感。

他讓所有人在廚房完成解剖,調配魔藥,詳細敘述被地獄之蟲侵蝕過的後果,甚至任由那些蟲子亂飛也並不做處理,就是在尋找著自己那種被窺視感的來源。

因為朱鵬自己心理很清楚,能夠瞞過自身感觀的,卻未必能瞞得過地獄蟲的感覺,並不理會房間裡其它人的爭吵與對峙,朱鵬的目光四處尋視著,片刻之後,朱鵬發現一些地獄蟲在自己斜對面的一處木板牆上較多分佈著……朱鵬陡然間撲了出去,在其它人的各自驚嚇中,他包裹著外骨骼武裝的右手臂瞬間捅入到木板牆內。

轟得一下,一名白髮略有些禿頂的駝背老者被朱鵬硬生生得自中拽了出來。

這一幕幾乎把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一群普遍都是聖域階位的存在居然會被一個氣息微弱的凡人窺視而一無所察,這一幕簡直已經有些不可思議。

“應該,是因為這個!”朱鵬從駝背老者的脖頸上拽下一串銀質的項鏈,那項鏈並非是十字架、神像一類的掛飾,而是一隻頗為猙獰凶惡的半人半蠍,項鏈本身就僅僅只是普通的項鏈而已,但它上面有著一股奇異的氣息,這股氣息令聖域強者都無法感應到這個老人。

此時此刻,隨著朱鵬將半蠍項鏈扯下,老人身上的氣息在變得清晰的同時,那些地獄之蟲也開始往他的身上撲,原來這些地獄蟲也僅僅只能大概察覺到,在項鏈的遮掩下,它們也並不能真正找到老人的真身。

因為窺視與朱鵬的詳盡描述,駝背老人已經非常清楚這些地獄之蟲的恐怖可怕了。

他掙紮著,慘叫著,竭力揮舞著雙臂,卻依然無法阻止地獄之蟲為他種入蟲卵,在種入蟲卵後地獄蟲們就對他再無興趣了,又一次開始在房間裡亂飛,房間裡的其它人不是已經被種入蟲卵,就是氣息詭秘、防禦堅厚得連地獄蟲都不願意靠近,因此它們滿展子亂飛,竭力尋找著可能存在的生者氣息。

在女巫過來施法之後,眾人可以聽懂了駝背老人的話語,其實朱鵬也擁有巫師世界的巧言術可以達到這個效果,只是他施展出來只能他一個聽懂,範圍性巧言術又耗魔較大,因此賣丑莫不如藏拙。

“老頭,看你剛剛的樣子就知道你很怕死,現在就不要在我們面前充硬漢了。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然後我就把這瓶殺蟲藥均給你,咱倆一人一半,到底能不能扛過去就各看命了。”

“另外,也不瞞你說,我們這些同伴都有施法能力,就算你不說,他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來,只是那個時候就把你的精神都整個摧毀了,我們也可能漏過重要的情報。”納卡托-維倫審問著駝背老頭,然而對方並沒有怎麼反抗,而是苦笑片刻後直接言道:

“你們這些被自己處在世界所排斥的災禍與毀滅啊,自己幹淨利落的死掉不好嗎?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無用的掙扎。”在駝背老頭感慨的那一刻,朱鵬腦海中所有的拼圖都完整了,他終於想通了這個異度空間的運行機制。
Babcorn 發表於 2018-7-31 16:12
第二十三章:遺產終現,光明黑暗(月末了,求訂閱、求打賞!)

地獄之蟲胡亂飛舞的廚房。

燒光大半僅僅只剩下一點殘骸餘燼的屍體。

被自己的主人一劍貫穿後心,趴伏於地,鮮血擴散、流淌、溢散的騎士扈從。已經越來越虛弱,越來越接近死亡的現代文明女孩蕾莉。

以及,此時此刻已經成為了在場諸人目光與視線交集點的白髮駝背老人。

“你們這些被自己原生世界所排斥的災禍與毀滅啊,自己幹淨利落的死掉不好嗎?”

“不是,你幾個意思?”維倫一挑眉頭,即便是一旁的朱鵬也覺得,人為刀斧,汝為魚肉的情況下,眼前這位老人家囂張得有點過了。

“還不明白嗎?你們來到這裡後所經歷的,還不能讓你們多少有一些醒悟嗎?你們的身上充斥著可能會毀滅世界的因子,因此你們都是被驅逐的存在啊,你們本身就代表著毀滅!”駝背老人的話語不知道觸動青年騎士傑夫哪一根心弦,這名獵巫騎士緩緩把自己的目光移向身旁清麗若白蓮花般的女巫,他聯想到一些事。

不要說,本來就是彼此敵對的女巫與騎士,即便是納卡托-維倫、佐雅-安斯特、達秀-維克托他們三人也彼此狐疑得相互觀察著。

在這個過程當中,朱鵬展現出驚人的演技,他並不覺得是不死大陸那片位面世界排斥自己來到這裡的,或者說即便真的是這樣,此時此刻又怎麼可能會承認。

啪!

揚手,納卡托-維倫猛抽了駝背老人一嘴巴。

“別他娘給老子扯那些沒有用的,帶我們去你們的聚居地,剛剛我的提議依然還有效。不配合的話,你身旁的那個傢伙專長於操控死屍,他可以把你製作成活屍,保證很聽話並且並不比你這老傢伙知道的少。”被七海盜王點名的朱鵬伸手蹭了蹭自己鼻子,然後他順勢擺出一副我很可怕、我很凶悍、我很冷漠無情的臉色。

或者是因為維倫的凶悍,或者是因為朱鵬的表演,或者也是因為那一記沉重耳光帶來的痛苦與屈辱,駝背老頭在沉吟半晌後,他緩緩點頭答應了要求。

“但是,我要求先喝藥,不然你事後反悔我完全反抗的餘地。還有,越早喝藥蟲子對身體的侵蝕也就越小吧,我要求現在就喝藥。”駝背老頭的話維倫當時就應下了,然後他將手伸向青年獵巫騎士傑夫道:

“我盡力幫你們回到你們想回的世界,但他們兩個我不能替他們做出保證,你要是信我,就把藥給我,你他娘的要是不信,現在就把那玩意給砸了。”傑夫聞言後,他看了看維倫,然後選擇把手中的藥劑瓶遞給對方。

納卡托-維倫拔掉瓶塞,揚手把藥劑喝掉小半,在這個過程中一直都表現得很呆滯的蕾莉突然尖叫著站起沖維倫舉起手中散彈槍,然而她還不及扣動扳機,整個就被佐雅一顆火球打著了。

事實上,獅虎又如何會同羔羊為伴?

不餓時摟著你玩一玩,親暱無間,但當飢餓時,當真正事關生死時,殺掉你連眼皮都不會因此眨一下,就如同此時此刻的佐雅-安斯特擊殺蕾莉。

納卡托-維倫將殺蟲藥喝掉半瓶,然後把剩下的半瓶遞給面前的駝背老人,讓他喝下去。

見此,佐雅-安斯特趕緊把僅剩的一瓶殺蟲藥喝下,感受著在魔藥的作用下體內的地獄之蟲的確被壓制了,服藥者都鬆了口氣。

“現在我的承諾已經兌現了,走吧。”駝背老人聞言,他在喘息著緩了一會後方才站起。

然後走向自己被朱鵬單手拖拽硬拉出的破碎牆壁,這是一處類似於隔間的小型密室,老人在角落裡掀開一處很小的類似於井蓋似的東西,下面居然別有洞天。

“老先生,這裡太黑了,讓我先下去吧。”隱隱感覺到老頭不會那麼輕易帶他們前往小鎮聚居地的朱鵬攔下了即將爬下去的駝背老頭,他在向維倫打一個眼色後,自己先一步爬了下去。

下面很黑,但對於本質是惡魔某人來說這並沒有妨礙,順著鐵梯緩緩爬下來到一處類似於地下水道的所在,雖然的確是下水道,但水流較為清澈也並沒有什麼臭味。

上面接著下來的是維倫,然後才是駝背老頭,傑夫、女巫達拉、佐雅等人。

“如果真的像那位老先生所說的,我們本身就代表著災禍、代表著毀滅,那麼他會老老實實帶我們去鎮子聚居點的可能性很低,注意一點,他喝掉半瓶殺蟲藥可能僅僅只是為了報復你並麻痺我們,他隨時都有可能找個機會弄死自己,如果搞成屍骨無存的話,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再提取出什麼信息了。”

“知道了,一個普通人被咱們哥倆注意著,是生是死難道還能再隨他的願嗎?”維倫小聲地回了朱鵬一句,正常情況下的確是這樣沒錯,一個普通人被兩名當世巔峰聖域強者的注意力籠罩,想要去死都驚人得難,更別說還要死得屍骨無存了。

這地下水道建立得很是寬敞廣闊,千回百轉就猶如迷宮一般,駝背老人慢悠悠得帶著眾人前行,他在看到湍急的地下河、高速旋轉的鋼鐵排氣風扇時,明顯都有一頭紮進去的衝動,然而他似乎也感受到納卡托-維倫與朱鵬兩人的隱隱勢頭,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在這幾名小超人面前自己是死不掉的,因此也只能暫時將自殺計畫擱置。

有幾次他想帶著這幾個人轉圈繞遠,然而每每他打算這樣做時,不是朱鵬,就是佐雅突然開口讓他選擇一條正確的路。

(難道就連我的思想,也在被他們讀取控制著嗎?神啊,這是一群怎樣的惡魔!)這個念頭在老人腦海中閃爍著。而事實上,他的猜測也幾乎等於真相,當聖域階的法師將精神力籠罩你時,說謊那一刻異樣的腦頻率波動根本就掩蓋不過去,心率、內分泌以此為基礎的測謊儀就已經頗有效果了,更何況是更進一步的腦波感應能力。

在小鎮下水道當中,像三岔路、四岔路畢竟還是少見的,絕大多數都是兩條岔路,老人腦波異常時選擇的那條岔路當然就是錯的,那麼剩下的那一條則就是正確的。

更何況還不僅僅是如此而已,作為最頂級的諜影,朱鵬的觀察力細緻入微,這些不經打掃的地下水道哪條路不久前有人走過,哪條路很久沒人走了,他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出。

在幾次三番的嘗試引錯路都以失敗告終後,駝背老人幾乎絕望了,他覺得身後跟隨著自己的這幾個惡魔根本就是在戲耍自己,他們根本就很清楚到底該怎樣通向鎮聚居地。

在即將要走出地下水道區域時,身側的水道突然間水流暴漲,駝背老人見此眼睛一亮,他猛地跳了進去。

雖然在這樣湍急的水流中老邁的老頭並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存活下去,但即便是這樣死掉也比帶著這群像征著“毀滅”的惡魔抵達鎮聚居地要好。

那些惡魔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在湍急的水流中,看著那些漸小的暗影,老人隱隱間有些感到不安,這一切似乎都太過順利,然而逃出生天的狂喜瞬間就把這種不安感沖淡了,在水流的推送下老人不知道自己被沖走了有多遠,昏迷了多久。

當他在滿身冰冷中甦醒過來恢復意識時,回家這個執唸成為老人腦海中唯一清晰堅定的意志,他想,哪怕死也應該死在自己的家裡,死在自己那破爛的木頭床板上。

當駝背老人搖搖晃晃得返回到鎮聚居地,返回到他那破舊的木屋與破爛的木板床時,蜷縮著身體以一張攤子包裹住自己的老人,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釋懷而放鬆的笑,接著,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然而,也就在下一刻,五道身影出現在他的房間當中。

…………………

一個凡人,哪怕不惜性命,哪怕拼盡一切,想要從聖域強者的手中掙脫也未免太困難,太不切實際了。

真正的現實是駝背老人的確有一瞬間衝向高速運轉中的大排氣扇,想要將自己絞成一堆肉泥,然而朱鵬陡然出現攔在他面前,伸手一點間,大片大片虛構的記憶與畫面撞入老人的腦海。

除了衝向死亡那一瞬間的勇氣是真實的,之後的一切其實都是虛假的,無論是藉著大水成功逃脫,還是其它的一切。

現實是被朱鵬順勢催眠的老人帶著五人一路前行,來到了鎮聚居地自己的家中,察覺其潛能殆盡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的死靈法師,最後給他編織了一段美好的記憶,一個安然的美夢,然後讓他在自己的家,自己的床鋪上嚥氣逝去。

(雖然我編織的夢是虛假,但給你的幸福感卻是真實的。與其讓你痛苦的面對自己將“毀滅”帶到小鎮的現實,莫不如溺死在我送給你的美好夢境當中。)就如朱鵬所低語言說的,跟隨著駝背老者來到這座地下小鎮的並不僅僅是五人而已。

隨著暗夜襲來,黑潮湧動,地表上的恐怖與噩夢也在這一刻交織侵襲而來!

原本在地下小鎮中平靜生活的居民,他們突然驚恐得發現每一室房屋屋簷上懸掛的銀蠍之徽突然間炸碎了,如果僅僅只是一枚、兩枚那也還好些,但隨著四面八方的黑暗陰影侵襲而來,一枚接一枚的銀蠍之徽崩裂炸碎。

“偉大的時之環,銀蠍之主啊,難道您已拋棄了自己最虔誠的子民,吾神,救吾,救眾生啊。”不時有教士下跪高呼著聖言,當然也有另外一些教士選擇努力做更加重要的事。

他們疏導著慌亂恐懼的鎮民將之引導向地下小鎮最中央處的大教堂,至少在那裡,時之環銀蠍之主的塑像還沒有炸裂開,恢宏的聖耀之輝依然在護佑著神之子民。

僅僅只是一座大教堂當然是容不下全鎮那數量眾多的鎮民的,但基本上不大需要擔心這個問題,在抱著食物向教堂奔跑的過程中,一名少女被四周湧來的黑色霧氣所侵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她白皙的皮膚上浮出青黑色的血管,雙眼漸漸失去神采,皮膚顯露出白色瓷器一般的質地。

緊接著她摔倒於地,整個人居然如同一件易碎的瓷娃娃般砰然碎開了,從她身軀裡流淌出來的並不是鮮血,而是大片紅色的粉末。

“跑,快跑。”

破碎的瓷娃娃少女在呢喃低語著,她已然變成瓷質的嘴唇上下開合,卻不知道是在向誰傾訴,向誰忠告。

馬車激烈得顛簸著,一個年幼的男孩並不理解父母還有姐姐那緊張恐懼的情緒,穿著體面禮服的父親正在前面驅趕著馬車,姐姐因為過度的恐懼而撲到母親懷裡哭泣著,而母親則是一邊哭泣著,一邊拍打著女兒的背脊安慰她。

她說:“偉大時之環,銀蠍之主,一定不會拋棄他忠誠的子民的,伊莎貝爾,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伊莎貝爾。”

就在這時,因為馬車的劇烈顛簸,年幼男孩懷裡的布偶突然跌落,與此同時一股黑灰色的疾風自後面刮來轉瞬追趕上奔馳的馬車。

男孩站起去拿自己的布偶因為馬車的顛簸而順勢趴在自己布偶上,在這時,有黑灰色的疾風一刮而過,當笑呵呵的男孩抱著自己心愛的布偶站起時,他發現原本小屋子一般的馬車沒棚了,而母親、姐姐、在前面趕車的爸爸都不見了。

被黑灰色疾風削去上半身的殘軀噴湧出大片大片的血霧,澆灑了小男孩一身,也帶給他此生最後的溫暖,馬車依然在奔跑著,只是沒人知道,它會最終在哪裡停下。已經,沒人知道了。

“根據我的所知道的記載,銀蠍雖然的確是上古黑巫師安格列的標誌,但安格列並沒有走上封神的道路,他在縱橫兩千年之後失蹤了。因此,再怎麼虔誠也沒有用,安格列留在這裡的僅僅只是一個信仰能量的收集、轉化機制罷了。”五道身影懸浮於空中,他們眼睜睜看著整個地下小鎮淪入黑暗。

就僅僅只有地下小鎮的最中心處,還有燃燒火焰般的銀色光輝在支撐著,然而在場這五人心裡都非常清楚,這光輝根本就不可能支撐得太過長久。

(既然安格列並沒有走上封神之路,那麼留在這裡吸收轉化異度空間民眾信仰的容器又是什麼?)

(通過每隔一段時間就向四周位面世界吸收“有害物質”來獲得維繫自身存續的位面報酬,再以這些有害激發異度空間民眾信仰的虔誠,虔誠所產生的力量用於消化這些有害物質後,反而會更進一步滋補收集轉化容器本身的強大,如此就形成了一個脆弱卻又完美的平衡,如此設計,簡直巧奪天工、精妙絕倫。)站在巫師的角度,朱鵬不得不感慨安格列整體設計的精巧絕妙。

雖然,並不知曉這位強大的存在為什麼後期沒有再過來收割這裡,但對於自身而言這卻是絕佳的好事。

上古大巫師時之環安格列所培養數千年的果實啊,此時此刻也已經到了瓜熟蒂落、果實成熟的時刻了。

收取果實,半空的五名聖域恐怕都有這樣的心思,只是至少目前為止誰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更何況由於已方的介入,安格列所設計的脆弱平衡已經被打破,來自附近所有臨近位面的惡意、有害與被驅逐物啊,五名聖域在這些存在面前僅僅只能說有一定還手餘地,但能不能搞得定,這種事很難說的。

上古大巫師遺留下來的果實,會不會過於沉重、堅硬,掉下來會不會把人砸死,這種事目前而言也是說不準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繼續裝糊塗了。按照這個世界的運行機制,如此下去最後凝聚出來的邪惡我們未必能夠對抗。”言說到這裡時,佐雅-安斯特掃視大家一眼,然後方才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消化掉這次的黑暗侵襲,只要把這個大頭消化掉了,然後找到安格列大人的遺產,可以的話我們儘量修改一下這個世界的運行機制,最後幫這裡的人解決掉不斷被周圍世界侵害的問題,然後我們也能拿到安格列大人的遺產,這樣一來大家都是受益方。”佐雅-安斯特的粗略計畫聽起來非常完美,在這種時候本身也不可能制定什麼精巧完善、盡善盡美的計畫,因此大家也就各懷心思的同意了。

在這個時候,青年獵巫騎士傑夫與那名女巫師也不再說什麼要返回自己的世界了,對於越是高階的生命體而言,跨越位面的束縛也就越是容易,若是能得到此世界強者的遺產獲得自身生命本質晉陞,那麼即便在這裡找不到回去的路,日後也總能在漫長生命中找到其它回去的機會。

說穿了,如果能晉陞成為五階超凡,這個龐大宇宙中不能前往,下功夫後不能找到的位面世界,就已經不是太多了。

五人從空中降落,輕易潛入小鎮中央的大教堂,他們都大略得修整過自己的容貌,這個異度空間小鎮也是規模不小,人數不少,不可能誰都認識誰,更何況此時此刻大教堂中的人正是剛剛得脫大難時候,也沒有人會想到進行全面清查。

而就在這個時候,除地下小鎮核心大教堂以外的地方,都已然是一片地獄般的毀滅景象了。

大地寸寸龜裂破碎,有恐怖的蒸汽噴出,無數的邪魔遊蕩著、搜尋著、玩弄著小鎮中還殘餘的生靈。

還有一些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的人殘餘著自己的銀蠍聖徽,他們憑藉堅定的信仰讓聖徽籠罩著遮蔽著他們,但這僅僅只是給邪魔帶來一定程度上的娛樂而已,人是會餓、會累、會疲憊絕望的,只要搜尋時間持續的足夠久,終究還是會被抓出去。

一時間,地下城鎮中盤踞的邪魔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也是這個異度空間的平民自己作死。

本來按照安格列設計,每隔一年吸收一下四周位面空間的雜質,然後此世界的人以信仰對抗,這樣基本上可以維持吸收、消化、吸收、消化這個平衡,只是過程中會不斷死很多人,但按照人類的生育能力,這種代謝完全是可以承受的,並且這個異度空間本來就不大,也應該有一定的消耗機制。

然而安格列千算萬算漏算了一點,或者說即便他計算到了也沒有用處:人類是趨利避害,擅於尋找規則漏洞的一種存在。

……………………

在這個異度空間、小型位面世界正常運行數百年後,整個位面世界都龐大強盛許多,站在世界的角度上講有欣欣向榮之勢。

然而身處其中的人類,卻再也無法承受每一年不定時的那一天,要不斷消化鄰近世界惡意、災害的日子了。

他們修改了大巫師安格列留下的教義,然後在鎮子的地下建立一座地下小鎮,這樣日常生活中他們依然在地上生活,小心翼翼的晝出夜伏,純淨信仰,消化著來自鄰近世界的惡意以及資糧。

但在每年中七月,此世界吸收鄰近世界惡意、災害的日子,在安格列的設計中是有警報機制的,因此這個小型世界中的人可以在接到警報後,迅速撤退到地下世界,然後再憑藉修改過的教義與信仰之力覆蓋,躲避過黑色的七月。

本來像這樣的穿規則漏洞,人口死的少了,單單只是人類繁衍那爆炸式的指數級增長,這個小世界就受不了。

然而鎮政府在研究過後,最後推行了類計畫生育政策,嚴格限制出生人口總數量,這樣整個世界的運行規則就可以自洽了。

但,事實上也僅僅只是看上去可以自洽而已,如果真的可以這麼搞,當年安格列也不會放任這個世界一地一地的死人,他想要的僅僅只是收益,本身又不是心理變態,見不得別人好過。

地下小鎮的存在,讓這個小世界的人避開了黑暗肆虐的第七月,死的人少了,然後信仰強度與純度就不可逆轉的下降了,如果是在一個信仰世界,這僅僅只是某一位神明,了不起是全部神明的共同損失,然而在這個安格列私人經營的小世界,就代表著位面“消化”能力下降。

位面的消化能力在下降,但因為世界運行機制,每一年向四周抽取的“進食”可並沒有減少。

短時間內還看不出大的變化,但一年復一年,一日復一日,千年之後,整個異度空間的黑暗面已然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熔岩一樣沸騰燥動,可以說朱鵬等人發現地下小鎮僅僅只是一個引子,讓湧動的黑暗有一個提前噴薄出來的渠道。

事實上,如果再這樣繼續積累下去,不需要再過幾百年,這個小型世界都會被拉入無盡深淵,在那裡,即便是地下小鎮的核心大教堂都會被一瞬間侵蝕,魔化,乃至於毀滅!

地下小鎮上,無數的邪魔開始彼此獵食廝殺起來,或者是為搶奪數量不多的人類血食,或者是為其它的利益,又或者,僅僅只是為滿足自身嗜血與殺戮的慾望。

它們現在是不會主動進犯那座銀輝籠罩的大教堂的,但當最後的邪惡成型誕生,決戰終究是不可避免的。

惡魔,是混沌的生物,它們本身的立場非常混亂,很多時候,人們只要付出微不足道的一點小小利益,就可以駕馭驅使它們。但驅使惡魔時,手裡始終要握著一柄刀,因為它們本身的立場非常混亂。

朱鵬一身破麻衣混跡於朝拜的眾人間,他佯裝自己是受傷者因此靠在牆角並沒有參與朝拜。

信仰,唯經鮮血洗禮後方才最顯真誠!

這是自己曾經在某一本評述信仰封神的書籍裡,看到的一句話,此時此刻,眼前的此情此景則在印證著這個道理:

無數浴血的人啊,他們剛剛喪失親人、妻女、朋友,此時此刻顧不上悲傷,跪倒在他們的神明面前狂熱得呼喊著聖言。

在大教堂的正中,是一被四周鐵鏈懸掛著,表面鑲嵌著一威武半蠍形象的聖棺。

朱鵬可以感受到,眾人的信仰正是投入到這裡,然後中轉擴散為銀色神輝。

(真的是很有趣,那裡面的存在到底是什麼呢?聖物、神器……神格?)能夠作為信仰與神力之間的中轉裝置,哪怕安格列巫術再如何逆天,再如何的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理智來推測也不可能是低檔次的東西,因為沒必要。

這就好像有人會為省一塊錢,多等二十分鐘公交車,而經濟條件稍寬裕的人則會選擇打車一樣。

這就好像有人看小說從來只看盜版,甚至為此洋洋自得,自鳴得意,因為他在乎那一個月十塊錢。而有些人則對自己喜歡的作品一擲十萬,一百萬一樣,同樣是因為沒必要。

介意,在乎那每月十塊錢,不是因為勤儉,絕大多數其實是因為貧窮。

對自己喜歡的作品一擲十萬,一百萬一樣,不代表人傻錢多,而是因為人家富有,人家認為自己在那一刻的心情值得那十萬一百萬。

上古大巫師時之環安格列即便有那個虛空造物、化腐朽為神奇的逆天能力,他也沒必要費這個勁,因為一件神器對他來說又不是很難獲得,有那個化腐朽為神奇的幾十上百年功夫,他出門找個超凡存在再搶一件神器也就是了。

朱鵬很理解這種心理,能用財物擺平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雖然現在的他既沒有錢,也沒有物,囧。

朱鵬能感受到聖棺中的信仰轉化存在,其它人也能,有一些人甚至就因此忍不住了。

獵巫騎士傑夫看著半中空的那具聖棺雙目當中一片火熱,他的眼瞳當中隱隱透出銀色的聖芒,在巫女的世界,教廷是最大的力量來源,然而自幼苦修錘煉信仰與意志的傑夫卻從未感到自己距離神明如此接近過。

(只要,只要得到它,我甚至可以成為神明!)就在傑夫的理智即將按壓不住心中的炙熱時,一旁的納卡托-維倫突然出現,他一把按住傑夫剛剛綻放開銀白色光芒的手掌。

“別發瘋,你想清楚,這裡面現在積累著上千年積累的信仰之力,你這個時候去強行奪取它,先就要和這信仰之力拚一把,即便你成功了,沒有這股力量威懾,外面的黑暗力量立刻就會衝進來,你還要再拼一把,你真的覺得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有可能贏嗎?”

與此同時,另一邊佐雅-安斯特按壓住同樣狂熱化的女巫達拉,她和七海盜王納卡托-維倫都來自於神明行走於大地的不死世界,因此在面對聖棺中的存在時還可以保持相當程度的冷靜,雖然他們的心也是熱切的,但在朱鵬以精神力傳訊提醒後,他們都瞬間反應過來各自壓制住另外兩人。

“與其現在動手,不如等銀蠍信仰與黑暗力量拚個兩敗俱傷之後。不,外面的黑暗力量甚至遠遠比銀蠍信仰的力量更強,我們甚至要幫教堂這一邊壓制黑暗力量,然後再做各自的事。”佐雅-安斯特壓著達拉的手,把朱鵬教給她的話轉述出來,然而,在她自己在心中又何嘗不在驚異著達秀-維克托這個男人的冷靜理智。

就像納卡托-維倫與佐雅-安斯特在面對聖棺時,要遠遠比騎士傑夫與女巫達拉冷靜一樣,朱鵬在面對聖棺時也要遠遠比這兩人更加冷靜。

除本身的素質以外,也是因為在巫師主世界,信仰封神的道路是一條已經被擊敗、被否定的道路,朱鵬曾經參加的一次諜影任務,被卡薩宇宙風暴掃下神國的諸神們甚至連傳奇、半神中的強者都無法應付。

信仰封神體系,因此被巫師世界評定為錯誤的進化之路,至少,遠遠談不上是最強大、最優越的生命體進化路線。

順便提一句,我TM就是那個為省一塊錢,等二十多分鐘公交的,嗚嗚嗚嗚嗚嗚!
Babcorn 發表於 2018-7-31 16:12
第二十四章:大教堂,寂靜嶺

鮮血,是靈魂的載體。

靈魂,是諸神的貨幣。

因此在信仰神明體系之下,尤其是在初級階段時,原始的血腥祭祀往往難以避免,眾生是神明牧養的羔羊,雖然讓羊群不斷繁衍壯大更符合長遠的利益,但偶爾宰殺一隻滿足下口腹之慾,無疑也是愉悅吾神的。

在生死之間恐怖的壓榨打磨下,人能更清楚的看清自己,靈魂也會因情緒的燃燒而純淨,在這個時候吞食則是一種正面的補充,鮮美嫩滑無比。

剛剛開始時,主管這裡的大主教卓瑪-里奧還沒有那麼瘋,她一開始時選擇的是獻祭自己,當然,並不是全祭,但也足夠證明她的信仰了……這個有些可怕的女人在聖大的儀式之後以雙刀挖掘出自己雙眼!

在血水順著面頰流淌下來之時,銀色的聖輝填充她的雙目,硬是賜予這個凡人相當程度的力量:能量之瞳·真實之眼。

“神說:‘愛我的人,必得我所愛,哪怕在火海中遇刀兵,也定能得到救贖’。”以那雙銀色的燃燒狀能量之眼掃視著四周,大主教卓瑪-里奧這樣低語言道,在這一刻,她的威勢讓四周無數信徒選擇跪服,大主教至此獲得在教堂內至高無上、說一不二的權威。

“……這個傢伙應該是有神血統,或者說是大巫師安格列的遺留血脈,如果當年安格列大師選擇封神之路,這個女人就真的是神裔了,晉陞聖域甚至成為半神都很容易。”

“你說的那是初代或者是二代神裔,等傳承到她這一代時哪還能剩下什麼力量,她之所以能這樣輕易的獲得‘神’的回應,恐怕是當年的大巫師安格列在這裡設置了什麼機制,他在這裡留下的血脈後裔會得到較高權限的優待罷了。”達秀-維克托、納卡托-維倫、佐雅-安斯特,騎士傑夫還有女巫達拉就如同遊蕩在羊群中的狼。

也就在這時,一頭狼走出來,他選擇成為至少明面上的牧羊犬。

大教堂的穹頂突然間擴散開刺目的白色光輝,聖域階的獵巫騎士傑夫,他周身擴散著神聖的光,緩緩於半空中降落下來,就如同神話降臨於人間清洗罪惡的戰天使。

傑夫已經換上他原本的戰甲與長劍,一邊擴散著自己的力量,一邊賣弄著剛剛學會沒多久的銀蠍聖言降落到大主教卓瑪-里奧的面前並深深鞠躬。

“神之信徒,騎士傑夫,奉神之命,讓神聖的火焰淨化黑暗!”莫名的,雖然是一種從沒聽過的語言,但所有人都聽懂了他所說的話,很明顯,傑夫此時的行動是獲得他同伴認可的。

並且,在理論上這個傢伙一句謊話都沒有說,但他信念又幾乎成功騙過所有人。

大主教卓瑪-里奧以那雙燃燒狀的能量之瞳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就在這時,一團橘紅色的火焰突然自人群當中飛出,落在卓瑪-里奧面前重新幻化成人形,卻是反應極快的佐雅-安斯特。

“奉神之命,讓神聖的火焰淨化黑暗!”同樣施禮,女法師這樣言道。

成為牧羊犬,雖然暴露自己,但無疑可以更加接近那具聖棺了,更何況傑夫與佐雅-安斯特是五人中最不怕能量之瞳·真實之眼檢查的,傑夫本就是陣營立場正面的獵巫騎士,而佐雅也才加入血面不久,是一位陣營比較中立的塑能系法師。

相形之下,七海盜王納卡托-維倫滿身血腥罪孽,僅僅只是他那過於粗豪的形像就不大適合以聖徒的身份出現。

女巫達拉有著自己的秘密,她的本質無比邪惡,而朱鵬……他現在的本質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惡魔,論紅名程度恐怕還超過達拉幾分,因此就不要上去找刺激了。

玩弄死靈的惡魔,除非是強大到極致、融匯光暗,或者本身就是邪神,否則哪有一位正神會駕馭使用這樣的走狗。

不知道是看出來但沒有拆穿,還是真的信了。總之銀蠍之主教會的大主教卓瑪-里奧接受兩名受到神明指示,前來驅逐黑暗的信徒。

神都已經派救兵降臨人間了,四周的信眾自然歡呼雀躍變得更加的虔誠。

神明必將戰勝邪魔,光明必然戰勝黑暗,這是公信常理。

“在反攻並奪回我們的家園之前,我們首先需要清除隊伍裡的雜質,讓邪惡遠離我們。”言說著,卓瑪-里奧在四周忠誠下屬的保護中走下高高在上的祭台,她的能量眼瞳四面掃視著,其目光猶如實質。

“你,你,還有你,已經被黑暗與邪惡侵蝕,需要淨化。”一個老人,一個青年以及一個小女孩,被卓瑪的手指所指點。

也因為卓瑪的指點,朱鵬才注意到,那三個人身上隱隱有地獄之蟲在飛舞。

在這個大教堂內,地獄之蟲的繁殖與寄生能力似乎都被大幅度壓制了,不然直接把這裡所有人全部火化方才是正確的選擇。

在這聖力充斥的教堂內,似乎每個人都獲得了類似於聖域武者的體質抗性,更加不易被侵蝕,哪怕被侵蝕也並不容易死去。但,究竟是誰把地獄之蟲帶到這裡的?

朱鵬的目光掃視過佐雅-安斯特與納卡托-維倫,尤其是納卡托-維倫,他被寄生過並且還僅僅只喝下半瓶殺蟲藥,可以說相當一部分就是在憑自己的體魄、免疫系統在硬扛。

看看是地獄之蟲更兇猛,還是自身聖域階的體魄與免疫系統在半瓶殺蟲藥的輔助下,將地獄之蟲殺死剿滅。

“別光看我們,也有可能是那個老頭啊?你忘了嗎,他也被地獄之蟲寄生了,普通老人的體質,半瓶殺蟲藥能頂什麼用啊?現在他的屍體恐怕已經成為蟲巢了吧,地獄之蟲自然就在這裡開始擴散了。”納卡托-維倫的提醒,讓朱鵬再一次想起那個駝背老人,也的確是如此,作為凡人他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主教,主教大人啊!我的女兒已經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她不可能被黑暗侵蝕的,求求您,求求您放過她吧。”一名原本圍繞守護在大主教身旁的信徒,在看到自己小女兒被強行拽出的那一刻,心神崩潰了。

他原本是主教卓瑪-里奧最忠心耿耿的侍衛長,然而此時此刻最熾熱的親情與信仰間的衝突,讓他的意志與靈魂再無法負荷。

(我來並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動刀兵。因為我來,是叫男人與父親生疏,女兒與母親生疏,媳婦與婆婆生疏。人的仇敵,就是自己家裡的人。愛父母過於愛我的,不配作我的門徒,愛兒女過於愛我的,不配作我的門徒。)看著眼前痛哭流涕,不堪痛苦的父親與茫然擦拭著父親淚水的小女孩,朱鵬或多或少有些心生感慨。

都說仙道冷漠殘酷,大道無心,太上忘情。然而實際上這世間的前進與超脫之道,又有哪個不殘酷,不冷漠呢?

就如同有人說:想知道自己是否在進步,是否在向上攀登?

這太簡單了,如果你感到自己疲憊、痛苦,那麼你多數情況下就是在進步,就是在向上攀登,如果你感到舒適、愉悅,那麼你多數情況下就是在退步,社會適應能力就在下滑。

這句話也許有失偏頗,但也不能說全無道理,無論道門之路,巫師之路,信仰之路,沒有一條向上前進的道路是好走的,如果你發現自己的道路好走,那往往說明你正在走下坡路。

“孩子,你與你的女兒都擁有純潔的靈魂,但她身體的確已經被黑暗所侵蝕。聖焰會讓她一時痛苦,但卻會保護她純潔的靈魂再次回歸主之懷抱,而你,要在地上更加努力的奮戰,輝煌神之名,終有一天你會以榮耀的身份在神國中與你妻女相遇,永享那不朽的幸福。”俯身,親吻痛哭流涕男人的額頭。

如果大巫師安格列真的走的是神明之路,那麼卓瑪-里奧此時此刻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真誠的,然而很可惜,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不,已經是大主教級別的聖職者,甚至還是神裔,從未明確感應過神明來自於內心的撫慰,難道她就從未迷茫過嗎?

老人,青年,小女孩最終還是被活活燒死了,在火焰燃燒的過程中屍骸崩解,自他們的體內湧出大量燃燒著的地獄之蟲,然而這些還未完全成熟的蟲子並沒有飛多遠便紛紛得墜落於地,這樣的一幕更加佐證卓瑪-里奧的話,他們的肉身已經被黑暗邪惡所侵蝕,而主教大人則是在挽救他們靈魂的純潔。

在獲得血祭之後,大教堂內的聖輝又有所加強,其實如果真的是神明的話反應速度往往沒有這麼快,一個服務器帶動幾十萬、上百萬人,幾十、上百地區,再怎麼強大也會有一些反應延遲,而在這裡則不會。

上古大巫師安格列以自身能力在這裡建立了一個服務器私服,眾人信仰的神明就在他們面前的聖棺裡,這反應速度快到即時的地步。

……………………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銀蠍信仰的力量與黑暗邪魔的魔力就如同白天與黑夜般交織並存,互相對抗著。

在時間上的青天白日裡,當然,地下世界還是一片黑暗的,但大教堂裡的人卻可以四散出去尋找食物、生活用品、乃至營救為數不多的倖存者。

在這個時間段邪惡的力量衰退,絕大多數邪魔都盤踞匍匐於某個點,攻擊性大為減弱。

如果沒有傑夫、佐雅的出現,大教堂中的人拿這些盤踞於黑暗的邪魔是沒什麼辦法的,安格列並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什麼力量體系,目的可能是為求純化信仰,畢竟,如果其它可以顯聖的力量太多了,人類對於神明的信仰自然就會降低純度。

因此在他的世界法則設定中,這個異度空間中幾乎不存在魔力、鬥氣,哪怕本來擁有,進入這個小位面後也會隨著力量的揮霍使用而漸漸失去。

成為神明的牧羊犬後,在大主教卓瑪-里奧的指派下“聖徒”傑夫與佐雅就有了清剿黑暗的責任,雖然本意也的確是幫助大教堂這一邊清洗黑暗,獲得雙方力量上的均勢。

但現在真的是被人當刀使,當然還是很不爽的,好在達秀-維克托、納卡托-維倫以及女巫達拉也並不是真的就不幫忙了,他們暗地裡同樣幫忙在清除黑暗,只是不能被逮到。

可以肯定的,那個大主教卓瑪-里奧身上一定還有著什麼隱藏的大殺招,她精通信仰轉化力量的儀軌,又是安格列大師遺留在這個小位面的血脈後裔,反正朱鵬這一邊是沒誰想嘗試一下這個強悍老女人最後的殺招,因此他們的行動也只能儘量多加小心。

基本上的流程是白天時,大教堂裡的人都四散出去尋找食物和生活物資,順便誰發現了邪魔,則通知教堂護衛隊,即便那個人被邪魔吃掉了,那片劃給他搜尋的區域也會被重點搜查。

絕大部分邪魔是沒有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狙擊意識的,一方面是適宜它們藏匿的地點較少,另一方面它們本身的智商往往也並不怎麼高。

當黑夜降臨之前,大教堂將會敲響警鐘,一旦聽到這個聲音無論在做什麼,都必須立刻返回,否則外面世界當黑暗降臨時,將完全成為邪魔的世界,普通人……不,即便是聖域強者想要在這種環境下獨自生存一夜,也未免太過艱難了。

至少,目前的五人組中,除朱鵬以外,也就那個神秘莫測的女巫達拉可以試一試,其它人包括實力極強橫的納卡托-維倫,都很難保證自己可以存活下來。

半月後的一日,一頭聖域階巨型邪魔被搜捕出來了,傑夫、佐雅率領著教堂護衛隊圍剿,白日時段本身就是邪魔力量最為削弱,而聖力一方最為強盛時,再加上教堂護衛隊在四周高舉著銀蠍聖徽唸誦著聖言,在信仰力量的壓制下這頭邪魔越見虛弱起來,甚至很難打出範圍性的強大攻擊。

只是經過這半個月的戰鬥,傑夫還好,作為騎士他相當一部分實力組成依靠肉體力量,自身聖力還剩下小半多,即便沒有這聖力,他一樣可以保持相當程度的戰鬥力。

而佐雅-安斯特作為聖域初階法師,她本身就底子薄,進入這個世界後又遭遇過魔力黑洞,因此時至今日,哪怕她一省再省,殘餘的魔力也餘下不多了,頂多還剩下一兩層,現在頂多在戰場上給傑夫加個迅捷術,或者指揮一下教堂護衛隊。

此時此刻的佐雅-安斯特對於半月前,自己腦子一熱衝出來充當牧羊犬的選擇懊悔無比。

雖然這樣的確是讓自己距離目標更近了一步,但這一步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反而讓自己付出需要不斷參加戰鬥,魔力大量消耗的代價。

到現在,佐雅已經在五人組中宣佈放棄了對聖棺中存在的爭奪,她現在想要的僅僅只是安全回到外面的主世界,對於一個已經虛弱到只剩下一兩層魔力的聖域法師來說,這種虛弱無比的感覺已經讓她受得夠夠了。

終於,傑夫一劍前斬斜削斬殺面前的邪魔,兩人都趕緊來到邪魔屍體前吸收著散溢出來的超自然力量,這個時候不吸收,這些力量很快就會被這個空間吸收乾淨。

斬殺聖域邪魔,這才是五人組恢復少許力量的機會,並且還要計算一下值不值得,如果斬殺這頭聖域邪魔付出的能量大於收穫的能量,那麼這筆買賣就賠了。

“力你沒怎麼出,好處你可沒少拿。”站在邪魔迅速腐爛的屍體前,傑夫吞吸了一會散溢的力量,然後睜開眼睛看著一旁一臉貪婪的佐雅,他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力自己出的最大,最多,但自己對能量粒子的吸取,卻鐵定沒有身為法師的對方多。

“那你還要怎麼樣啊?我都已經宣佈退出聖棺裡物品的爭奪了,要不我陪你睡一覺?”目光上上下下得打量著傑夫,佐雅似是打趣地調戲言道。

佐雅-安斯特既是貴族出身,又是不拘於世俗禮法束縛的法師,在私人生活上談不上放蕩,但卻也談不上有多保守。

“那倒不必了。喂,佐雅,你那兩個同伴都是什麼人啊,你說他們會不會在獲得聖棺裡的寶物後殺我們滅口?”

“達拉不是善類,她本身甚至不是人,有這半個月的相處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你,但你那兩個同伴,我都心裡沒底啊。”半個月時間,足夠改變許多東西,尤其是在力量上原本基本持平的五人,現在有的強有的弱,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弱的那一方自然就會產生聯盟起來進行自保的心理變化。

“…………”佐雅-安斯特聞言後並沒有說什麼,但種子卻已然在她的心裡種下了。

“七海盜王”納卡托-維倫雖然慷慨豪邁,但他本身就是滿手血腥殺人無算的大海盜。達秀-維克托雖然是血面的同僚,但在血面這種組織,不相熟的同僚就是拿來賣的。

尤其是在面對安格列遺產這種巨大利益時,上古大巫師的遺產,這樣的東西連天上的諸神都會窺視吧?

如果換是自己擁有絕對優勢的力量,那麼自己恐怕在得手之後也會殺光其它知情人。

雖然會背負一些愧疚,卻可以換取相當程度的安全,沒道理不做的。

佐雅-安斯特之所以此時此刻不回應傑夫的話語,是因為作為一名血面,她很清楚這種事一旦說出口,在日常相處的情態中很難不表露出來,自己還好些,尤其眼前這個傑夫是騎士出身,他的心計雖然不錯,但在納卡托-維倫、達秀-維克托這些人面前,恐怕根本不夠看啊。

自己和他密謀、結成攻守同盟,沒準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會把自己陷進去。

………………………

(這個世界的黑暗,它本身也在凝聚,必須加快進度了。不然如果最後真凝聚出一個半神邪王,就真的是可以掀翻棋盤的力量了。)一身破舊的麻衣,朱鵬右手拄著根骨杖前行,左手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

這個男孩緊緊抱著自己髒兮兮的布偶,他原本漂亮的雙眼此時有些黑暗,就像是被籠罩著一層霧霾。

他,也許永遠也無法擺脫被全家鮮血灑滿身體的夢魘,那小小的心靈被噴薄而起的血浪籠罩覆蓋了。

但朱鵬收養他,照顧他,卻並不是因為可憐他,而是因為他懷中的那個娃娃。

一個惡魔布偶,一個機警詭秘到甚至能隱瞞過卓瑪-里奧的邪靈,因為這個邪靈在保護這個小男孩,因此朱鵬收養了他。

一個小男孩哪怕成功抵達大教堂,哪怕被一個惡魔布偶守護著,如果沒人照顧他的話他也一樣活不了太久。

食物、飲水、各種生活物資的短缺,而這個呆滯的小傢伙甚至連提供信仰這樣基礎的能力都沒有,這樣一個不被接納、不被需要的幼獸,該如何生存?

“雖然說惡魔沒有立場,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這個小傢伙當主人。他什麼都不能提供給你,甚至他本身還需要你來照顧。”一邊前行,周身一邊有白骨起舞,它們揮舞骨鐮為主人劈斬開面前一切阻礙,直指圖書館地下黑暗力量的凝聚地點。

(問那麼多做什麼?我為你提供邪魔的出沒區域與藏身地點,你則幫我照顧這個男孩,我們之間不需要談論交易以外的話題。)男孩懷抱中的惡魔布偶雙瞳犯紅,傳唸給朱鵬。

對於自己這個在人類世界混得很好的同類,它既有些嫉恨又有些畏懼,相比於自己這種邪靈類存在,朱鵬那純粹強大的惡魔血統,令它渴望得快要發狂了。

但,同時它又知道那是自己怎麼都得不到的,同時,那也並不是自己最想得到的。

想到這裡,惡魔布偶又在小男孩溫暖的懷抱中縮了縮。

看到眼前這一幕,朱鵬微微皺眉,如果不是很清楚人類靈魂很難迅速轉化成邪靈,他幾乎懷疑眼前這個惡魔布偶是由這個小男孩的親人依附上去的,但這又是不可能的,這個惡魔布偶的力量強橫詭秘,作為邪靈沒有千年積累是很難將力量積蓄到這種程度的,即便是不斷地獵殺生靈然後不斷得手,也要幾百年至少上百年的力量積累。

思索之間,朱鵬已經在骷髏護衛的守護下來到一處地下書房,一頭巨大的奶牛成精,它直立著揮斧劈爆一巨大的書架,然後氣勢洶洶得低頭猛衝過來。

“建國後不允成精,上峰的話都敢不聽,你真是想被和諧獸吃掉嗎?”冷笑著一頓手中的骨杖,一輪巨大的魔法陣在死靈法師的面前鋪開並旋轉著,就在那頭氣勢洶洶人立而起的巨型奶牛低頭俯衝而至,那鋒利的牛角都即將抵至朱鵬胸膛時。

“吼!!”

伴隨著恐怖的龍吼聲,一頭巨大的黑紅色巨龍自殷紅色死靈魔陣中撲出,直接將手持大斧的巨型奶牛由橫轉豎,撲抓到半空然後重重得摔砸向地面。

因為這裡是地下室,因此戰鬥的範圍倒還沒有完全脫離整幢建築,只是這古老的建築本身也在劇烈震盪著,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全面崩塌的危險。

同一時刻,朱鵬左手抱著男孩,右手上的骨杖迅速由衣袖中鑽出的螺旋狀骨頭包裹,最終形成一柄恍若鑽頭般的骨質龍槍。

奔跑,猛地轉身,然後迎接向那頭被黑暗幽冥龍拋砸下來的龐然大物,巨大的螺旋狀骨質龍槍被一名看起來身材並不雄偉,甚至還有些單薄的黑髮青年猛烈揮舞著迎刺向半空中的巨獸……貫穿,撕裂,燃燒!

在恐怖的紅炎之火炙燒作用下,那四分五裂的持斧大奶牛還未落地就已然化為大量的碎肉與能量。

然而,因為對力道的高妙控制,朱鵬的周身形成一圈無形的保護力場,明明四周漫天都是血霧,但他甚至與他懷中的小男孩,全部都一絲半點的血腥都沒沾到。

(兩招……殺掉一個皮厚防高的聖域邪魔……這個傢伙似乎比我估算的還要強得多啊!)男孩懷中的惡魔布偶眼中閃爍著詭秘的光,這個時代的布偶工藝高明不到當時去,男孩懷中的這個小丑布偶在21世紀的人眼裡,恐怕不但談不上多麼可愛,多少還有些恐怖感,事實上,這反倒切合事實了。

在邪魔的血霧中吞吐,片刻之後朱鵬感到自己的魔力已然恢復到九成左右,他本身的魔力量就是同階死靈法師的五倍左右,九成的魔力已經足夠應對大多數情況了,尤其是因為朱鵬的作戰經驗豐富,面對絕大部分邪魔時他消耗的魔力都沒有恢復的魔力多。

再加上同小男孩惡魔玩偶的交易,若非之前遇到過魔力黑洞,此時此刻的朱鵬已然狀態返歸巔峰甚至更強一步了。

這半個月以來,朱鵬擊殺聖域邪魔總量恐怕比其它四人加起來都更多,如果原本最後凝聚成的邪魔之王是半神巔峰的話,經過朱鵬這一頓猛攪,它現在能凝聚出一個半神高階就已經不錯了。

大體收拾一下,然後走出鎮圖書館,從滴血之石中取出一些食物當作是這次找到的,剛剛出門就發現了一男一女,朱鵬略一皺眉,但終究還是走了過去,工作之餘還要不時哄著小孩玩耍,挺煩的。

“達秀,在這裡,我們在這裡。”看到朱鵬的身影,一男一女中的那個女孩遠遠得就開始招手呼喚。

因為圖書館區是一個大區,因此分配過來的人有三個,朱鵬雖然可以通過催眠術讓分派管理者把自己調到這個區,但他也不好做得太明顯,鎮圖書館這樣大區只自己一個人來,因此還有兩個人同行。

少年叫韋伯,女孩叫羅拉,此時此刻兩人的手上都有一些雜物,這些明顯就是他們的收穫了。

本來韋伯抱著一小袋米,在僅僅只抱著一套舊窗簾的羅拉麵前還是挺有優越感的,但他當看到朱鵬從空間裝備中取出的醃牛肉還有鹹魚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還是朱鵬刻意做舊,甚至還往上面灑了些土,不然自己戒指裡的食物全部都是家僕們千挑萬選的精品食材,不處理污化一下,實在太容易暴露出異常。

“怎麼可能,圖書館裡怎麼可能有這些東西存著?”

“我還找到了一件羊絨毯,韋伯你母親不是畏冷嗎?我和分派員申請一下,讓他把毯子留給你。”雖然眼前這個少年一直對自己有些小敵意,但朱鵬都多大歲數了,只要這種小敵意沒有衍變成實質的惡意,根本就懶得跟他計較。

相反韋伯的母親朵絲太太是溫暖的胖胖的婦人,看自己一個人照顧弟弟,還把自己為數不多的財產一個破毛毯借給自己了。像朱鵬這種人,不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投桃報李總是免不了的,你送我張毯子,我至少還你件羊絨毯才好心安。

大主教卓瑪-里奧在教堂中施行的是主體平均分配,但優秀者又可以獲得較多生存物資的規則,既保證了教權的威嚴與局勢的穩固,又保障了搜尋者的相對積極性。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韋伯身邊的青梅竹馬惠秀果斷捨棄了自己的少年玩伴,開始向朱鵬百般的獻媚靠攏。

在這個小鎮子來說,年輕的惠秀長相清秀、細腰長腿,算是有幾分姿色的,但對於朱鵬這種人而言,一個勢力而實際的村姑,他真的是什麼興趣都沒有。

但韋伯因此對這個自己並不怎麼熟悉的年輕人產生了敵意,雖然,站在朱鵬的角度他挺欣賞這個直率而心地純良的少年。

(話說最近開始收養男童,欣賞少年,這和我以往的畫風有些不符啊。)在心裡打趣自己一句,朱鵬估算一下時間,覺得暗夜將至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7-31 16:12
第二十五章:世界的聖徒,大決戰

看著達秀手上拿著的那些物資,韋伯“咕噥”一聲嚥了口唾沫,想要再進圖書館尋找一下,看能不能撿到漏。

然而在兩人錯身而過時,朱鵬卻一把拉住他。

“時間快到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話,我們恐怕就回不去了。”幾乎就在這個男人話音剛落的下一秒,來自大教堂的咚咚鐘聲與尖利刺耳的警報聲一同傳來。

因為光明與黑暗的對抗,因此灰色就沒有什麼存在的餘地了,遠方的黑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而來,就恍若這個世界就是一幅畫布,神明以其漆黑的筆觸一劃而過。

“跑!”

這一日黑暗侵蝕的速度比往日還要更加迅速猛烈一些,儘管有以朱鵬為首的五人組在暗中幫忙,但至少在這個世界,光暗的力量對比並不很均衡,黑暗強盛過光明太多太多了,在這場博弈中儘管大教堂方面越見絕望的眾生越見虔誠,但這種事到臨頭抱佛腳的事,實在是有些積重難返了。

迅速的往回跑,黑暗的陰霾在其後迅速的尾隨追擊,大量蟑螂、老鼠、灰蛾在黑暗降臨後出現,伴隨出現的還有之前隱藏在角落裡的邪魔,在這場生命的賽跑中,誰跑的慢了,誰就會被黑暗陰霾所籠罩吞噬,在黑暗中受到邪魔攻擊的幾率暴增,即便僥倖不死也會越跑越慢,最後還能再活著逃出來的可能性就實在太小了。

有一些攻擊性較強的邪魔,甚至會躍出黑暗攻擊逃亡者,光明會讓它們感到不知、受到削弱,但短時間內這種削弱卻並不致命。

達秀-維克托、韋伯、惠秀都在向教堂的方向奔跑著,不時有人加入他們的隊伍中,有人慌亂之中跌倒,然後被身後緊隨而至的黑暗籠罩就再也沒有爬起的機會了。

惠秀這個女孩很實際,但也很清醒,當她發現自己的體能不足時,第一時間扔掉了懷中的舊窗簾,然後輕裝上陣全力狂奔,一度甚至衝到了朱鵬與韋伯的前面。

朱鵬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中年男人被一頭聖域階的惡獸盯上了,他迅速將手上的物資與男孩塞到韋伯手上:“幫我拿一會!”

隨後,朱鵬轉身奔跑,在那頭似野豬般但長滿獠牙的灰白色惡獸撲出黑暗陰影的瞬間,即將撲倒中年男人的那一刻,朱鵬在同一時刻躍起,他雙手握著一柄骨劍斜斬而過,對於這些邪魔來講,光明帶來的壓制不僅僅是體魄力量上的壓制而已,更有反應速度、甚至運氣上的,那頭冒險撲出黑暗的灰白色惡獸在光明中全身都冒出輕煙,即便成功擊殺那名中年男子,在周圍眾多邪魔的搶食之下,它也未必能回本。

但邪魔,這種類惡魔生物殺人做事,真的是只看心情不講道理的。朱鵬洞悉並把握這一點,一個自找削弱的聖域邪魔自然沒有不殺的理由,雙方於半空中錯身而過,只是一劍有心算無心,實力本就遠在對方之上的朱鵬就完成了瞬間格殺。

“你……您也是聖徒嗎?您也是聖徒是吧!求求您,救救我女兒吧,救救我女兒,呃!”五指在中年男人的眼前揮過,他的情態與眼神就從剛剛激動轉為了平靜,然後在朱鵬的催眠下有些木然的轉過身向大教堂的方向奔跑。

(不知所謂,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活下來。)朱鵬這個念頭剛落,他身後就傳來呼救聲。正常情況下,黑暗當中現在聖域都頻繁出現,高階的邪魔更是數不勝數,一個沒有什麼力量的女孩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呼救出聲,很神奇了。

被引發好奇心的朱鵬沒有理會身後韋伯與惠秀的一臉懵逼,他單手持著骨劍衝入黑暗陰影,作為五人組中唯一能夠在這個世界黑暗面生存的存在,朱鵬憑藉的也並不完全是堅強過硬的實力,很大一部分也在於他的深淵惡魔血統,他和邪魔本質上基本都屬於同類,但朱鵬的力量又很強大,因此邪魔當中敢於主動惹他的並不多。

當朱鵬來到呼救聲傳來之處時,他親眼看到一樓幽魂正在維護著一個長發且髒兮兮的少女,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回想起那個莫名其妙守護小男孩的惡魔玩偶,朱鵬結合自己的平生經歷一瞬間就有些恍然了。

相比傑夫與佐雅-安斯特這兩個傢伙,那個小男孩與眼前這個少女恐怕才是這個世界的聖徒。

上古大巫師安格列穩固住的這個異度空間,小型位面世界,在經過數千年經營後已經產生微弱的世界意志,當面臨大災難與毀滅時,它也會用自己的辦法來挽救自己的命運,雖然它的兩個聖徒看起來都有些稚嫩可笑不堪大用的模樣……但即便是地球意志那樣強大的存在,它選擇的聖徒/氣運之子,如朱鵬,如李靜玄,在幾百年前又怎麼樣了呢?

一樣無法力挽狂瀾,一樣無法挽大廈於將傾,世界意志有些時候很強大,有些時候卻也很脆弱,更何況這個異度空間的世界意志,想想這位面的規模,就可以知道其力量強不到哪裡去。

自衣袖當中又延伸出一柄骨劍槍矛,朱鵬雙持武器衝鋒過去,在這一刻被搶食的眾邪魔不干了,然而聖域階的死靈法師一揚眉頭,他周身黑暗骨甲層層覆蓋糾纏,十八具雙光環加持下的偽聖域骷髏兵環繞著主人戰鬥衝殺,硬生生將眾邪魔壓制下去了。

趁著死靈衝陣產生的混亂,朱鵬奔跑過去以槍矛一挑那名女人將之甩到自己背脊上。

“抱緊,再落下的話就真的死定了。”感受到身後的女孩雙臂與雙腿都糾纏住自己,朱鵬開始向外衝殺,然而在這個過程中,就連朱鵬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黑暗當中的某個存在注視觀察著。

“……我覺得……你讓我很不爽!”腥紅色的法袍,白色頭髮,消失無蹤已久的黑暗大法師史蒂夫躺在一片濃稠而腥臭的血池當中,他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宛如在作夢般洞悉這個世界的一切。當然,只能限定是發生在黑暗世界的。

“里奧家族為今日的計畫足足準備等待、籌備一千年,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它,我不允許任何人毀了它。”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站起,一道虛弱卻又凝實的龍角惡魔之軀浮現籠罩在史蒂夫的四周,他只要雙臂一展就有無窮的魔力擴散。

數千年之前,時之環/銀蠍之主/恐懼之王上古黑巫師安格列,其實在不死世界並沒有子嗣傳承下來。但,安格列的父親里奧男爵有。

越是高階的生命體,子嗣傳承也就越是艱難,這是宇宙法則、天道定律,甚至於當科技文明發展到大規模城市化,並抵達到一定程度時:低生育率、人口老齡化、終生不婚族、丁克一族,這些社會問題也會隨之出現。

很有趣的,三階傳奇階位還是普通人,就算因為功法特殊性傳承子嗣艱難一點,但也不會太過艱難,除非練的是不肯破身的純陽童子功或者更極端點的葵花不敗。

而生命體階位晉陞到四階半能量化後,能不能有孩子就真的像買彩票一樣了,全看老天給不給這個命。

而科技文明也是一樣,三階時人類繁衍也是沒什麼問題的,甚至可能會出現人爆炸式增長,但跨越入緊隨其後的四階文明後,全球城市化,在帶來更高程度社會福利的同時,人類越來越不願意生孩子了。

甚至極端一點,有些國家會出現自滅現象!

老人越來越多,孩子越來越少,逛個街坐個公交發現滿眼都是花白頭髮的老人,推衍到最後一個不缺衣食的富庶國家:消亡。

當然,這是理論推衍中的結果,事實上這種情況並不會出現,這裡形容的僅僅只是高階生命體子嗣傳承的艱難與宇宙法則、天道定律的恐怖穩定性。

無論是科技文明、武道文明、魔法文明,在進入四階之後,都要面對這種無形的限制,諸天宇宙,萬法萬道,一視同仁。是否,讓人在覺得有趣的同時,又多少有點恐怖?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上古大巫師安格列的存在雖然讓里奧家族輝煌鼎盛一時,但隨著安格列不再搭理漸漸和自己沒什麼直系血緣關係的里奧家族,隨著他前往其它位面世界,寄生於安格列聲名之上的龐大家族也分崩離析。

史蒂夫-里奧就出身於衰敗中里奧家族,前承著祖先的榮耀,後扛著復興家族的責任,他想要成為第二個安格列!

……………………

當韋伯氣喘喘得背著背上的小男孩哈利跑回到大教堂時,大教堂的四周已然完全被黑暗籠罩了。

一名中年婦女僅僅只差一步沒衝入教堂,瞬間被身後的一根鐵鉤穿透肩胛,她根本不敢回頭,哭泣著向前伸出手掌希望有人可以救救她,有人可以拉她一把。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拖拽到黑暗當中,一個兩米來高巨屍般的蒼白男人就像抓小雞一樣抓著它,並且當著所有人的面扯下了她的皮,整個場面鮮血淋漓令人不忍直視。

“不出意外的話,它應該就是最後的黑暗之主了。至少,也會是黑暗君侯之一。”身邊傳來熟悉的話語聲,韋伯與惠秀側頭去看。

卻見剛剛衝入黑暗當中的達秀好整以暇的撣著衣袖,韋伯與惠秀本來都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但此時此刻看到這個黑髮青年那黑暗中透出五光十色的雙瞳,神情變得迷茫,當他們再次清醒過來時,原本的記憶已經被竄改了部分。

為了不損害他們的精神,像這種程度的記憶竄改以後恐怕都是會恢復過來的,尤其是受到強大刺激或者壯年之後精氣神達到頂峰時,但那都是很久以後才會發生的事了,即便被他們回想起來朱鵬也不介意在乎。

“達秀,我沒找到什麼東西,窗簾在跑的時候也遺失丟了。你……你能分我點東西嗎?”看似楚楚可憐,一臉的羞怯之色,但朱鵬知道眼前這個非常擅長利用自己優勢的女孩像這種事已經沒少做了。

不過,一個女人想要在現在這樣的社會背景環境下生存,使用一點手段倒也無可厚非。

“喏,分你一條鹹魚,這次可別再弄‘丟’了。”朱鵬也不介意,隨手拿出一條鹹魚敲了一下小村姑的頭,一旁一直喜歡惠秀的韋伯覺得不好意思,也分了些自己並不多的食物給惠秀,然後惠秀卻對他一臉嫌棄,反而想去親吻更加俊秀也更加有能力的達秀。

只是,看著那黑髮黑瞳青年笑容當中隱現寒意與冷漠的雙眼,女人的本能讓她畏懼,惠秀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敢做。

進入大教堂,這一次損失的人很多,並且,即便是有聖徒的幫助,反攻回自己家園的日子也是遙遙無期,整個小鎮中並沒有太多的生活資源,再這樣下去,眾人就要吃神秘肉來維持生存了。

每次都能帶回相當量食物的達秀當然是受到獎賞,朱鵬選擇要帶回來的那件羊絨毯子,然後他將之送給了韋伯的母親朵絲太太。

生活過得越發艱苦了,然而正因為生活的艱苦,形勢的惡劣,教堂中的人才越見虔誠。

“以您作為聖徒的力量,明明可以去幫助更多有困難的人,為什麼不勇敢的站出來,反而像老鼠一樣躲在陰影裡呢?”在這個時候朱鵬正在和小哈利呆在教堂角落裡吃著東西,然後一個穿著灰布褲的女孩來到兩人面前。

阿朵沙,小鎮的鎮花,那名中年男牧師的女兒,明明這一對父女都是被朱鵬救下的,結果這個阿朵沙沒什麼感激的表現,反而過來質問朱鵬為什麼不站出來承擔自己作用“聖徒”的責任。

“你也是聖徒啊,你為什麼沒有站出來?”不是不想催眠修改這個小位面氣運之子的記憶,只是對於有一定實力的目標來說,毀滅對方的精神記憶,比修改竄改容易太多了。

這個阿朵沙天賦的高精神力資質,不想把她變成白痴從而引起這個小位面的反噬,朱鵬只能不對她施展催眠術。

心智類法術並不是那麼好用的,傳奇聖域階對普通人施展,才有穩定的成功率,人的心靈、精神、靈魂都是非常複雜、奧妙、精微的東西。

“我……”面對朱鵬的反問,阿朵沙有些遲疑難言,她的手不自覺的伸向自己脖子上的掛墜。朱鵬很清楚,之前救護她的那道幽魂此時此刻就藏在那裡面。

“我的能力實在太像被黑暗侵蝕的邪魔異能了,儘管我確定姐姐不會傷害我,但其它的人未必也可以不畏鬼魂。”被位面氣運所鍾情的人,往往會遇到一些看似非常巧合的人生際遇。

阿朵沙自小有一個感情非常要好的鄰家姐姐,非常巧合的她的鄰家姐姐病死了,非常巧合的鄰家姐姐送給過阿朵沙一串項鏈,非常巧合的那項鏈上的寶石是一塊極適宜死魂寄居的縛魂寶石,非常巧合的阿朵沙天生精神力強大可以供養她的鬼魂姐姐。

鬼魂因阿朵沙的精神力而日益強大,縛魂石則保護著阿朵沙不受鬼魂陰氣的侵蝕,她自小還經歷過一些人命兇案,屢次血祭自己的項鏈,再加上這個位面黑暗面強化時,本身也屬於位面黑暗面的鬼魂也在強化側,這就導致這個沒有修煉文明體系的位面世界,多出一位幾乎天生的鬼魂巫女。

鬼魂在接受阿朵沙精神力供養的同時,也從小就鍛鍊著阿朵沙的精神力。

“就如同你不能在大家面前展露自己的力量一樣,我的能力同樣也不適合為人所知。”甩手間,一柄骨頭匕首在朱鵬的手上五指間翻騰穿梭著,但下一刻卻又被他收回到自己衣袖中。

“你駕馭鬼魂,我控制白骨,像你我這樣的力量如果被大主教卓瑪夫人發現了,你覺得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即便不能催眠,以話術控制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女對朱鵬而言也並不是件難事。

其實,朱鵬真的是挺理解這個世界選擇並製造聖徒的模式的,自身虛弱,本源力量本身就少,當然不可能消耗太多給氣運之子們直接的力量賦予,不然氣運之子變強了,自身消亡了,那樣就本末倒置了。

而從黑暗面獲得力量製造黑暗聖徒,不僅僅是已方這邊的力量增強了,還能順勢消耗量黑暗面一方的同等力量,在自身力量虛弱的情況之下,這樣以小搏大的選擇不可避免,不失為一種明智之舉。

只是傑夫與佐雅-安斯特兩名偽聖徒的出現,讓這個世界真正的聖徒反而不敢冒頭了,傑夫那強大嫻熟的劍術,光輝的聖力,乃至於佐雅-安斯特操控狂風與火焰的力量,這些無疑比駕馭惡魔玩偶、死靈鬼魂看起來更高大上一些。

雖然在朱鵬看來,力量就是力量,好用就行,倒也不必拘泥於其表現形式。

………………………

鬼魂女巫阿朵沙被朱鵬封口,打發回去了。

而在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裡,教堂這邊的形勢越來越急轉直下,儘管朱鵬在小哈利懷中惡魔玩偶、鬼魂女巫阿朵沙的協助下,越發賣力的擊殺邪魔,但千年大勢積重難返之下,黑暗終究還是日益凝聚並開始侵蝕整個大教堂。

自己可以感受的到,決戰之日,已經不再遙遠了。

朱鵬可以感受到五人組小隊內部的隱隱分裂,但在社交方面朱鵬的技能樹,點的也並不是很高。當年,他帶著自己一群大學同學一路腥風血雨的從深淵末日中衝殺出來,按理來說這應該是同生共死過的生死之交。

結果最後記朱鵬好的人沒幾個,恨他的人反倒是不少,只能說道家之法、兵家之法都不大適用於交朋友,這些學問能讓獅虎統御羊群,卻無法讓羊群真的敬愛獅虎,他們只是在恐懼而已。

多年之後,朱鵬的社交能力提高了許多,但人心依然難測,五人當中除了自己:納卡托-維倫、佐雅-安斯特、騎士傑夫、女巫達拉,沒有一個讓朱鵬覺得可以信任的人。

納卡托-維倫本就是敵人,佐雅-安斯特與騎士傑夫隱隱間建立了攻守同盟,而帶給朱鵬最大威脅感的,就是女巫達拉,她似乎也在暗地裡謀劃著什麼,朱鵬總覺得偶爾的相聚過程中,這個女人看已方另外四人的眼神,就像自己當年看同學的眼神一樣……那是一種獵食者俯視而下的眼神。

修煉到精悍外露,可以一個打十幾二十個的初階武者很容易就形成這種氣質,因為相對於你來說,四周的人都是脆弱的,都是可以迅速擊倒甚至格殺的。

練武,尤其是練真正的武術,在地球21世紀那樣的現代社會而言,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

武為何物?終究是殺人之術。

朱鵬自幼修煉的道家之武,更進一步的將之延伸擴展到了生命進化、心靈進化的內涵層次,但依然把朱鵬修得有些不合於群,雖然當時而言是因為自身的境界低微,但在那個時代能修到高境的卻也沒幾個人。

確認過眼神,朱鵬心知肚明大家都各懷心思,尤其女巫達拉有著極為厲害的暗手。但他依然沒有聯繫任何人去結成同盟,與其聯盟這些人,朱鵬寧可同本世界的土著:小哈利,阿朵沙等人多多交流,至少他確定這兩個人不會在背地裡突然捅自己一刀。

嗯,至少是大幾率不會這樣做。

因為黑暗浪潮的不斷衝擊,恍若孤島一般的大教堂漸漸破敗,同時人心浮動。有一些人在耳邊聽到邪魔的低語,它們說:“殺吧,殺吧,只要殺光所有人,你就可以活命,就可以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這些邪魔的耳邊低語,有一些是幻覺,而有一些則是真實存在著的。於是,信徒之間的殺戮……血祭……子殺父,母殺女,有老人在大家都熟睡時以尖刀殺光自己一家人。

人性的醜惡與恐怖,在漸漸猶如絕望地獄般的大教堂中上演。在這樣的背景下,一些人越見的虔誠,一此人越見的瘋狂。

那個殺光自己一家的老太太,是被狂怒的大主教卓瑪-里奧親手送上火刑架的,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在黑暗力量的侵蝕下搖搖欲墜的大教堂已經是千瘡百孔。

那個惡毒老婦人的靈魂在火刑之後並沒有被聖輝淨化,而是在黑煙的保護籠罩下真的逃遁到教堂外面去了,在那裡她將被轉生為一頭強大的邪魔,那是她用一家兒女子孫換來的邪能。

這一幕幕慘劇不斷在縮小擠壓型的畸形社會,大教堂中不斷上演著。這一夜,因為白日裡的種種紛爭,所有人都睡得格外沉。

一道暗影飛舞而起摸到了聖棺處,在他的結實的大手即將碰觸到聖棺時,一抹陰冷狠辣的劍光劃過,因為長劍尖端上的那一縷炙燒,暗影不得不退,但他虛空閃退的身形,終究還是沒能完全避開,劍光挑開了黑袍!

“納卡托-維倫,堂堂的七海盜王……我真的是沒想到第一個選擇放棄的人居然會是你。”虛空行走,如履平地,朱鵬橫劍擋在了半空中被鐵鏈糾纏捆綁的聖棺之前,注視著自己面前的對手,這樣言道。

“給邪魔當走狗,的確是很沒面子很掉價的事啊。如果有做出其它選擇的可能,說實話,老子也不想變成現在這樣。”身份已然敗露,納卡托-維倫最終還是爽快得撕去了自己的外袍。

只是那黑袍之下的身軀連朱鵬都料想不到,無數的地獄之蟲縈繞著維倫飛舞,雖然最後組成的是納卡托-維倫的身軀,但事實上卻是由無數蟲子所組成的邪魔之體。

“抱歉,達秀,雖然你做的藥的確是有效的,但我還是沒能扛過去。”於半空中持著斧頭苦笑一下,已經完全轉化為邪魔陣營的維倫這樣言道。同時,這也切斷了雙方和解的可能,現在的維倫哪怕返回不死大陸,也只能去深淵了,不然他活著不死大陸就得全滅,連不死帝王都會出手追殺它。

“轉化成這樣雖然的確是醜了一點,但也有個好處,我不用再擔心壽命問題了。而且,力量大增!”話音剛落,地獄蟲惡魔納卡托-維倫的斧頭就已經脫手而出,斜斬向朱鵬。

雖然整個人魔化,但維倫的霸海濤鬥氣與驚人斧技依然保留著,只不過全部都變成了魔改版,那飛舞斜斬而來的旋轉飛斧被地獄蟲包裹著,少了三分凌厲,卻多了七分的詭秘妖邪。

一顆大火球突然砸在上面,呼得一下蟲群瘋燃起來,緊接著一道銀白色凌厲劍芒將火焰斬散,但納卡托-維倫斜飛之斧依然猶如游魚般穿梭過佐雅與傑夫的攔截,直指朱鵬。

只是一招,兩名同為聖域的法武聯手都攔不下,可見魔化後納卡托-維倫的強悍。

直指朱鵬的,除斜飛斬來的斧頭外,還有恍若九頭龍咆哮的霸海濤……哦,現在是蟲海濤鬥氣。

納卡托-維倫全力出手想要劫取聖棺,聖棺不僅僅是上古大巫師安格列的遺留下來的寶藏,更是整個大教堂的力量中樞,一旦被帶走這裡就是被外界黑暗瞬間碾碎的命運。

長劍縱橫揮舞,劍鋒之上一縷骨火縈繞。

納卡托-維倫早就知道眼前這個達秀-維克托雖然是一個死靈法師,但深通劍術精義,但他也真的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傢伙並不是兼職劍聖而已,其實準確來說,施法者職業對他來說才是兼職。

劍火閃爍擊飛旋轉飛斧,撕裂九頭龍蟲潮,甚至於挾帶著一種納卡托-維倫都不能理解的殺傷貫穿力,直刺自身的惡魔心核,對於惡魔而言,這是一處甚至比心臟、頭顱都要更加致命的要害,但每一頭惡魔的心核位置都有不同,有些長在心臟裡,有些長在腦子裡,有些干脆就固定在身軀核心處。

惡魔種類眾多並且複雜,恐怕連無盡深淵都不知道自己一共創造多少種惡魔種族,並且衍生創造出多少種惡魔種族,因此心核的位置也是變幻不定的。

然而,此時此刻納卡托-維倫驚恐的發現達秀-維克托的劍鋒準確無誤的直指自己的心核!

(這TM是劍聖直感!?)納卡托-維倫於半空中瘋狂退去著,同時不斷疊厚自己對心核的防禦力,一直幾乎被逼退出大教堂,那道細微卻鋒利恐怖至極白骨劍火方才淡化消散,自身的生死危機方才解除。

劍聖直感是一種類似於第六感的能力,極高明的劍道聖手可以瞬間看穿一套從未見過劍法的破綻,可以找到一頭從未見過生物體的致命要害,但劍聖這種存在本來就已經很少見了,能夠修出劍聖直感這樣逆天能力的,幾乎已經同人劍合一,攻防兩極的境界相差不多了。

納卡托-維倫縱橫一世一直以來也僅僅只是聽說,直到轉化成蟲惡魔了,他方才真正見識到一次,卻是出自於一名高階是死靈法師之手。在這一刻,同樣作為斧聖的納卡托-維倫,只覺得不死大陸的劍客,都他娘應該去死!

另外在大決戰之前需要特別解釋的一點是,邪魔與惡魔是有區別的,邪魔是由惡念、負能量凝聚顯化,準確的說邪魔是不能劃分到惡魔學的範疇的。

然而,邪魔卻又可以進階為惡魔生命,只要它穩定了自身血統特徵,有了一具相對真實穩固的軀體。

邪魔與惡魔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惡魔可以繁衍後代而邪魔不可以,在概念理解上,邪魔更虛一些,而惡魔更實,雖然並不是沒有幽靈狀態的死靈惡魔,乃至於身軀聚散如意的蟲惡魔,但兩者依然不能混為一談。
Babcorn 發表於 2018-8-2 09:45
第二十六章:神之軀體,亡靈主宰-白骨之王!

七海盜王納卡托-維倫的蟲魔化,對於整個大教堂而言,是局勢全面崩盤一般的影響。

那屬於惡魔的聖域力量擴散充斥於整個大教堂,銀蠍聖力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消化時間,裡應外合之下,整個大教堂開始迅速得龜裂瓦解,同時失去聖力壓制的地獄之蟲們漫長飛舞著,它們攻擊並撕咬著教堂內的大人小孩,令場面一片的血腥混亂。

“平靜,大家平靜下來,祈禱吾神之庇佑!”在人群當中吶喊著,大主教卓瑪-里奧依然期待可以穩定局勢,總的來說,在這個諸神顯聖的時代背景下,她的想法與做法並不能算錯的,但對於信徒的虔誠度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有人於混亂當中向卓瑪-里奧投砸一塊石頭,這塊尖石直接就砸毀了卓瑪左眼的真實之眼,鮮血流淌出來,然而卓瑪捂著眼睛流淌鮮血的虛弱模樣卻讓人群當中的墮落者獸性提升!

事實上,從最理智的視角來看問題,現在光明世界大教堂的崩潰已經就在眼前了,那麼殺掉大主教獲得黑暗的獎賞,成為比較強大的邪魔……這也許的確是一種比較划算的選擇,當然,毫無疑問的,這種選擇是比較沒有人性的。

地面上的混亂並沒能影響半空中的廝殺,維倫驚退,朱鵬持劍乘勢搶攻,初次見面時朱鵬還曾在霸海濤鬥氣與其配套的精妙斧法面前吃虧,但時隔月餘兩人再次交手時,維倫卻發現自己每一招出手無一不被其針對,無一不被其克制,僅僅只是這月餘時間,對方居然已經憑藉一次交手,數次的旁觀,推衍破解掉了自己的鬥氣武功,對於維倫而言這簡直是難以想像也難以接受的事。

作為縱橫七海的斧聖,被一名死靈法師持骨劍殺得節節敗退,束手無策,納卡托-維倫感到窩火至極卻並沒有什麼好的應對辦法。好在,他現在背地裡的僱主還是不希望他就這樣死掉的,雖然驚異於維倫居然會被壓制,但隱藏在暗處的黑暗法師依然派自己的下屬衝入了已經處處都是破綻空隙、千瘡百孔的大教堂。

就如同朱鵬之前所預料的那樣,那頭一手鐵鉤曾經在眾人面前活剝人皮的高壯屍巨人,的確成為黑暗君侯之一。

它衝入教堂內,左手鐵鉤一甩,其手腕上的鐵鏈似乎是無限延伸的,居然精準無比的鎖扣住了半空中朱鵬正刺向維倫的骨劍,這一鉤之技,真的是藝近乎於道了。

然而鐵鏈迅速回縮,拉回的卻僅僅只是一截斷骨,剎那之前朱鵬手中原本堅不可摧的骨劍瞬間斷折,接著又迅速延伸出一根餘勢不變的刺殺向蟲惡魔維倫。

以朱鵬的境界敏銳,他能夠感受到在大教堂外還有五道強大的氣息,現在恐怕已經晉陞到半神階位的黑暗法師史蒂夫,四位剩餘下來的黑暗君侯,若是再不能將維倫迅速殺死,雙方棋子的數量就差距太大了。以傳奇聖域境界越階挑戰半神,這本來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的,若是再有幾個同階的傳奇聖域在側干擾,那就沒法打了。

然而哪怕已經認為自己是飛龍騎臉沒得輸,史蒂夫依然不會任由自己最強力的下屬在這個時候被朱鵬幹掉。

一頭接一頭的黑暗君侯衝入大教堂,大地破裂,一條條巨大的章魚似觸手延伸而出,將奔跑恐懼的活人拉入地下瞬間吞食掉,鮮血在破碎的大地中像泉水一樣噴湧。

一名幽綠色的鬼婆衝入人群,她那看似慈祥的面容許多人都覺得熟悉甚至是認識:前段時間那個殺光自己全家的老人,她被大主教以烈火淨化燃燒,然而靈魂卻成功逃了出去,此時此刻居然直接成為聖域階的黑暗君侯之一。只能說,大毀滅、大傾覆之中往往也蘊含著極大機遇,只要抓住,真的是可以一步登天,一步成魔。

幽綠色的鬼婆狂笑著揮舞魂鐮,收割著痛苦與靈魂,她身周的嬰囊當中哭聲大作,被束縛的靈魂越多,她的力量也就越強大。

兩頭巨大化螳螂般的利爪邪魔穿梭狂舞於血浪案中,現在所有人都再跪下祈禱恐怕也沒有什麼用了,在聖力將這些邪魔排斥出大教堂之前,這些闖入的邪魔就能將所有人都殺掉。

看著那兩頭巨大化螳螂般的利爪邪魔,黑暗君侯,一直縮在角落裡的小哈利站了起來,看著那兩頭化身黑灰色利風之刃的邪魔,年幼男童的雙目當中透出血色與恨意!

在主人情緒的澆灌之下,惡魔玩偶漂浮而起,它的雙目當中透出更加強烈清晰的恨意深紅。

在肆意享受殺戮,感受人類溫熱鮮血灑在自身甲殼上快意感的利爪惡魔,突然間聽到身旁傳來詭異恐怖的咯咯笑聲,那笑聲滲人恐怖,可怕無比……

在另一邊,天生的鬼魂女巫阿朵沙在直視並面對眼前的慘劇後,她毅然選擇與自己的鬼魂融為一體,事實上,無論陰靈與活人再怎麼親和,這種融合都應該是竭力避免的,因為靈魂屬於陰性,肉體屬於陽性,鬼魂進入人體後與人體自身之陰相疊,哪怕鬼魂本身並不想傷害你,肉體之陽依然會被迅速侵蝕,這就好像極地暴風雪這種自然天象並不想弄死誰一樣,但每年死在這種自然天象下的人類從來都不少,屬於客觀規律而並不受主觀控制。

但,無可否認的,在鬼魂入體之後,阿朵沙的戰鬥力的確是因此而暴漲,肉體與靈魂原本處於一種對立平衡狀態,但這種平衡因為靈魂疊加而被打破後,再加上肉體之陽的劇烈損耗,肉體會本能的激發潛力試圖再次達到二者間的平衡。

被完全激活、燃燒狀態的體魄潛能,雙魂疊加下的強盛精神力狀態,堅定絕倫的守護意志,這些共同鑄就成阿朵沙個人戰鬥力的暴漲,她抄起地上死去護衛隊隊員的長矛,直接向著鬼婆衝鋒而去。

雖然並沒有練過武功,但體魄跟的上,意志跟得上,再以此時此刻清醒絕倫的大腦回憶並分析自己曾經看過的持矛刺擊動作,這持矛一沖居然耍得有模有樣,頗有些無懼刀山火海,我自一往無前的意思韻味。

也就在這時候,伴隨著一聲慘叫,七海盜王納卡托-維倫被朱鵬一劍刺穿心核,整個人抵著牆壁滑落下來,心魂皆散。

事實上,以納卡托-維倫蟲魔化的實力,即便是面對半神他都不會輕易敗北,甚至有戰而勝之的可能性,絕對是底蘊極深厚的老牌聖域強者,墮落轉化為蟲惡魔後,絕對戰鬥意志可能有所削弱,但難殺程度卻絕對是指數性提升的,綜合實力事實上也是大幅提升,原本的許多要害不再是要害,原本的許多破綻再不是破綻。

然而,當朱鵬左手上突然出現一管淡紅色藥劑並灑過去時,就像是積雪遇上燒沸的水般,地獄之蟲突然大片的潰散逃開……卻是那管朱鵬原本留給自己的殺蟲藥。

朱鵬做事穩慣了,哪怕明知道自己不大可能會被地獄之蟲侵蝕,但他依然在配置出三瓶殺蟲藥後私藏下一瓶,其實,如果自己當時把這瓶殺蟲藥給只服用了半瓶藥劑的維倫,那麼他也許就不會蟲魔化,現在也許就不會死。

可惜的是,凡事都沒有如果,同樣一瓶殺蟲藥,朱鵬選擇用它來殺人,而不是用來救人。

因為針對性克制,被殺蟲藥一潑,那群厚厚包裹著心核的地獄之蟲要麼逃散,要麼消融,下一刻朱鵬的骨劍就直接貫穿其心核,兩人目光對視,朱鵬的眼神中不無歉意,可惜他依然迅速地一抖手腕,讓骨劍鋒芒將納卡托-維倫的整個心核都絞碎掉。

……………………

然而,也就在這時,朱鵬的身後近乎突然的出現一個巨大的身影,他陡然出手將相對他來說過於渺小的朱鵬抓住。對方本就是半神,又是乘隙不備的偷襲,即便是朱鵬也未及反抗就被其抓住握在手中當中。

(怎麼可能,聖棺還未破碎,黑暗之主進不來的啊!)目光掃過那依然吊掛在半空中的聖棺,四周的壓力越來越大,然而朱鵬卻想不明白自己的半神生命體是哪裡來的。

“殺戮、黑暗、死亡。恐懼、憤怒、絕望!我的哥哥,妹妹為你準備的盛宴您還滿意嗎?”就在朱鵬一邊撐著天賦防禦力場與黑暗白骨武裝詫異不解時,一直都沒有露面出手的異世女巫達拉站了出來,她向著緊握著朱鵬的那頭黑暗巨人如是叫喊道。

“嗯,的確是不錯的。毀掉這個世界後,我會分你一部分能量,嗯!?”本來想將手中的小核桃捏碎之後吃掉,然而黑暗巨人感受到掌心傳來一陣刺疼,因此它甩手將那個小東西砸了出去,朱鵬如同一顆流星般轟得砸擊入地面中。本來,黑暗巨人還想再過去補上一腳的,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大教堂塌了,已然化身為深淵龍魔的原黑暗法師史蒂夫大步走過來,當這兩個大傢伙一眼對視後,就確認了彼此的敵對關係。

一旁的那幅聖棺誰都想要,裡面存在著連半神生命體都為之心動的秘密與力量。史蒂夫轉化成為的深淵龍魔,因為被持續削弱,因此僅僅只是半神中階,實力相對弱一些,但他是主場優勢並且有一些小弟幫手。

而黑暗巨人雖然是客場作戰,但它的實力相對更強一些,並且一眼看出對方是剛剛才晉陞沒多久的新嫩,它也並不覺得在這場廝殺中,自己需要退讓。

另一邊,朱鵬天賦防禦力場崩潰,白骨武裝碎盡,全身上下幾乎被捏成一片肉泥。

巨大化,未必完全就是好事,但身軀巨大化所帶來的絕對力量與皮糙肉厚,在許多時候卻是比超自然力量都更好用的能力,因此在許多文明體系當中,強者的體型往往都無比龐大,即便本體並不龐大,也往往擁有著變得龐大的能力。

(靠,如果純粹只是一個人類的話,現在絕對已經死定了。好在,我的本質是深淵惡魔啊。)無論是剛體霸體還是縮骨柔術朱鵬都修得極為高明,再疊加深淵惡魔的生命力強大,在緩了一會後,朱鵬自陷坑當中爬了出來,這個時候達秀-維克托的軀體已經僅僅就只剩下一張皮了,好在,到了這個時候半神間廝殺酣戰,也根本就沒人注意到自己。

“我靠!”一抬頭,就看到一隻大腳踉蹌著踩過來,披著殘破人皮的惡魔以四肢發力彈蹦跳躍再外加懶驢打滾,總算是成功逃過了大腳的踐踏。整個教堂都已經碎成渣了,原本被鐵鏈束縛於半空中的聖棺當然因此掉落下來。

環繞著那具聖棺,黑暗龍魔史蒂夫殘存的黑暗君侯都衝上來搶奪,而本來雙方就是在激戰狀態,大教堂這一邊當然也是無法允許。鬼魂女巫阿朵沙、惡魔玩偶小哈利,獵巫騎士傑夫、佐雅-安斯特,每個人都在忘命戰鬥之中,為了自己的陣營也是為了自己。

在戰鬥的同時他們也要小心不要被兩名半神巨人的戰鬥餘波波及到,而女巫達西也想要搶奪聖棺,她的實力相當強大,法術詭秘可怕,可惜僅僅只是勢單力孤的一個人,無論是黑暗君侯還是大教堂這一邊,他們哪怕在戰鬥的同時也提防著她,或者說,在這個時候無論誰去搶奪聖棺,都會被四周的各陣營者圍攻擊殺。

然而,轟隆,一輪巨大的震波浪潮般拍來,在這衝擊之下,失去層層鐵鏈緊緊捆綁束縛的聖棺棺蓋,砰得一聲向前砸倒了。

終於,無數人為此爭奪、戰鬥已久的真相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那輝煌的金芒四面八方的擴散開來,一瞬間幾乎讓人都無法睜開自己的眼睛,那信仰的力量,讓正在戰鬥中的兩名半神都動作一滯。

只見,一具金色的高大骷髏坐在聖棺當中,它的雙膝上雙手中托著一顆玄奧神異的金色光球,恍若整個世界的真理,都在這金色的光球當中孕育著。

(神格!)

(這是神格?!)

(神格。)

朱鵬是成為過精靈系神明的,因此他一眼就認出那顆金色光球是什麼,然而同時認出這寶物的還有正在被對手壓著打的黑暗龍魔與壓在它身上打的黑暗巨人。

“把那顆金球奪過來,我要它!”史蒂夫化身的黑暗龍魔向自己的下屬低吼,然後又被黑暗巨人趁勢猛揍了兩拳。

當然,朱鵬是理解史蒂夫的心情的,這剛剛晉陞半神沒多久,就又有用來晉陞五階的神格送過來,史蒂夫覺得一定是自己的祖先安格列預見到了後輩子孫的到來,因此這至尊大禮包真的是一份接一份的。

其實不用兩名半神下令,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那介於虛實之間的金色光球是至寶中的至寶,當年上古大巫師安格列獲得神屍,也許那個時候安格列也考慮過走信仰神明之路的,因此他建立這個異度空間並向其中牽引人類,並建立教派。

數千年的洗禮之後,無論這具神屍神格原本是什麼傾向的,現在它都已經被信仰之力沖刷清洗乾淨了,就如同一張白紙可供一代大師盡情的在其上揮毫潑墨,當然,安格列後來並沒有選擇信仰神明之路,因為離開這個世界很匆忙,這顆種子種下之後一直放在這裡也並沒有過來收割取走。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眼睛紅了,近乎忘命般的往聖棺的方向上衝,信仰神明之路千不好萬不好,但它至少有一條是好的,那就是相對於其它道路,信仰神明之路前中期越階容易,可以一步登天。

在許多信仰文明昌盛的位面,不乏有普通的凡人獲得逆天奇遇後,直接封神甚至成為天界主神的案例。

當然,即便是這些故事中的主角,也往往本身就是傳奇強者,雖然還是屬於凡人,但也並不真的是普通人,只能說信仰神明體系可以由傳奇越過半神階,直接助人晉陞五階超凡罷了。直接跨越一個大生命階位,這已經是很逆天的事了,至少是其它生命進化的文明體系,難以做到的。

(一枚已經被清洗得非常乾淨純粹的神格,任何人奪到它將自己的理念灌入其中,都不會受到什麼排斥反應,的確是好寶物,但是,盯著的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受傷不輕的朱鵬隱藏在暗處並沒有參與爭奪,他眼睜睜看著突然爆發出強大魔力的佐雅-安斯特通過短距離瞬移、身軀能量化、攝物術等法術將神格奪走,然後後面一群人轟隆隆得追殺上去。

朱鵬注視著這一切,然後他緩緩走到了那具已然無人問津,無人關注的聖棺前,看著裡面金色骷髏神屍。

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也是絕世的寶物,但相比不知用途,暫時無法利用的神屍,空白神格在功能與實用性上都高太多太多了。

“惡魔,離開那裡,不然你會死在那裡。”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離開了。

大主教卓瑪-里奧之前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此時此刻她持著一張華麗的暗金色巨弓手出來,拉著一矢白光縈繞的能量箭矢,在那矢利箭之上,朱鵬聞嗅到毀滅的意味,若是這一箭脫弦,自己也會死。

“……主教,我是達秀,也許我現在這個樣子讓你無法信任我,但這個世界就快被它們毀滅了,您動用銀蠍之主最後留給里奧家族的東西對付我,真的值得嗎?”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很難取信於人,但這個世界賦予給我的,就是惡魔的力量,無論如何,至少我不會去毀掉這個世界不是嗎?而上面那兩個,可就不一定了。”一邊說著,朱鵬一邊伸手指了指已然飛到半空中瘋狂糾纏互攻的兩名黑暗半神。

正常來說,半神階位還不足以毀滅掉一個世界,就像21世紀的地球人總說核武器會毀滅世界一樣,其實把21世紀地球人的所有核武器全部引爆,被毀滅的也僅僅只是地球人,地球人文明而已,人家地球君頂多換層皮,想要炸地球,四階科技文明還不夠資格。

但安格列的這個異度空間並不是真正的世界,它太狹小也太貧瘠匱乏了,因此兩個半神的殊死搏殺已然足以撼動這個世界不斷的動盪並震動。而卓瑪-里奧手中的聖弓的確是安格列留給自己子孫的最後遺產,卓瑪-里奧想要留著它在兩名半神分出勝負之後,射殺重傷得勝的那名,而不是用它來幹掉一個似乎是站在已方陣營的小惡魔。

“無論怎樣,此事之後,我都會離開這個世界。”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在聽到這句話後,卓瑪-里奧持著弓緩緩退開了,對她來說聖棺雖然重要,但畢竟還是不如這個世界本身的重要性。

在卓瑪-里奧,或者說那張連朱鵬都感到隱隱為之恐懼的毀滅之弓退去後,朱鵬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他笑著對自己面前的金色骷髏言道:“現在,你徹底屬於我了。”

言罷,惡魔朱鵬伸出手掌按在那金色骷髏的頭顱上,緊接著,他整個身軀就如同泥一般融化覆蓋了上去,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就一直都是寄體魔,但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寄體魔,能夠得到與純粹無瑕神屍完全融合為一的機會?

……………………

(太完美了,當年的安格列到底有多強?超凡神明的神屍他居然可以如此完美的保存下來。)覆蓋純金色的骷髏神屍,建立組織、肌肉,刺激骨髓中樞,開始製造神之血。

前文就已經提到了,經過長達數千年的打磨洗禮,無論是神格還是神屍都已然被沖刷得潔淨無暇,如果是一名普通的聖域階死靈法師可能還無法駕馭,然而對於本質就是超凡者的朱鵬來說,這種問題是從來都不存在著。隨著他將大量的死靈知識灌入,早就已然被推衍過無數次的超凡死神之軀漸漸成型。

聖棺當中,金色骷髏的血肉滋長,漸漸重新形成了達秀-維克托外貌形象,然而,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卻也再非是原本的人了,此時此刻達秀-維克托的每一寸肌膚都透出著一股神性意味,當那雙漆黑色的雙眼睜開的瞬間,就恍若死亡概念本身。

雖然神屍當中殘存能量僅僅只足夠把朱鵬重新推回到半神階位的,但在擁有這超凡五階神之軀體後,一般的五階超凡朱鵬自覺也完全可以打一波正面了。

(這具身軀,綜合計算也僅僅只是比我在巫師主世界的洪荒古巫之軀稍弱了,而不死大陸的平均戰力怎麼都無法與巫師世界相比……呼,裝了這麼多年孫子,總算熬出頭了。)基本鑄成神之軀,在大概感應一下確定可以自如駕馭之後,朱鵬又沉入心神開始完成自己的半神階惡魔血統天賦選擇。

如果不自身主動選擇的話,血脈重組時間一過,惡魔血統天賦就是隨機選擇了,雖然也不乏隨機選擇結果組成出逆天搭配的,畢竟半神階惡魔血統天賦就沒有太弱的,但朱鵬並沒興趣在這種事情上賭運氣。

依然是160點滿額的能量額度,半神階強力的血統天賦非常之眾多,但因為朱鵬的目的性比較明確,因此直接先鎖定了一個消耗能量額度120點的核心天賦:亡靈主宰-白骨之王!

這項核心天賦對於死靈系能力的加成效果實在是太高了,並且也可以直接將自身轉化為死靈惡魔行列,更進一步的降低惡魔概念對死靈概念的干擾。

四階半神的存在,哪怕是惡魔,其智力也已經是驚人的高了,因此四階血統天賦中最單純的類法術能力,哪怕是威力很大,也基本沒有什麼被選擇的必要,畢竟可以通過自己學習獲得。

要選擇,當然是優先選擇那些正常鑽研修習根本就難以獲得的能力,160點能量額度直接就消耗掉120點,事實上亡靈主宰-白骨之王這個血統天賦絕大部分惡魔一輩子都激發不出來,知道都無法知道,它已經是遠古時期那名創造死靈法術的大惡魔,所創造出來的核心血統天賦了。

剩下的40點能量額度,朱鵬消耗其中12點選擇了一個綜合性比極高的冥神白骨之劍。

消耗最後殘餘的28點選擇了一個自殺類能力……死神轉生。

這兩項基本上都屬於是自己鑽研修習的話,苦修一輩子也只能修出一些高仿品的能力,而當朱鵬在聖棺當中做完這一切事,再一次推開聖棺時,他發現時間居然並沒有過去太久。

事實上,正常來說腐蝕神屍這是一個曠日持久的大工程,可惜這一次的情況特殊,本身就是一具空白的軀體在坐等入住,而惡魔進化這件事在惡魔自身的角度來感受,真的是滿久一段時間的,但在正常的時間流速來看,這個過程其實就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也就是說……等了這麼久,現在終於到主角登場的時候了?”從聖棺中翻身走出,雖然是達秀-維克托的容貌體態,但這具身體的肌膚蒼白得就如同從未映照過陽光一般,當然,這與身體是否健康無關。

右手伸展,自手心當中緩緩延伸“長”出一柄由自身骨頭形成的兩米長巨劍,冥神白骨之劍在普通惡魔強化中,只能說是一種較為好用的能力,攻擊吸血、附帶詛咒、輔助施法,但在核心天賦亡靈主宰-白骨之王的加持之下,朱鵬直接就等於多出一柄強力史詩級的半神武器。

攻擊吸血轉化為生命力轉化,附帶詛咒轉化為即死效果,輔助施法的轉化為可選擇觸發冥動咒,最恐怖的這還不是它的終極效果,冥神白骨劍的終極效果是在朱鵬擊殺一名半神後,可以將其屍骨轉化為冥神白骨劍主材,天賦能力效果疊加半神主材,就幾乎鑄造出一柄可以凌駕普通史詩武器,幾乎可以硬拚五階超凡神器的存在。

並且,隨著殺戮的越多,冥神白骨劍還可以緩緩獲得較低程度的微弱增幅,增幅雖然微弱,但駕不住曠日持久且沒有上限啊,如果朱鵬在半神階位殺戮的數量與質量足夠,那麼當他晉陞超凡時,手上直接就可以擁有一件與自身完全契合的超凡死神之劍!

足可殺神的攻擊類超凡神器難以獲得,晉陞超凡就可以直接獲得配裝,這真的是可以羨慕死絕大多數超凡生命存在的。

黑暗龍魔與黑暗巨人間那名副其實驚天動地的戰鬥依然在繼續著,實話實說,他們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乃至於不死大陸,都算是拔尖了。

但如果把背景環境放在巫師世界,黑暗龍魔新晉,黑暗巨人土著出身,他們對於力量的把握與控制力其實都不怎麼樣,只能說都徘徊於及格線上下的程度。

因此,在自身還是聖域絕對力量上遠遠遜色時,朱鵬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單挑一個都要拿命去拼勝率,但當自身已然晉陞同階半神並擁有神之軀後,朱鵬一路潛行過去,然後一劍就將黑暗龍魔史蒂夫給捅死了。

整個不死世界相對於巫師世界而言,基本上就等同於一個規模不小的死靈學院,因此史蒂夫力量控制能力比黑暗巨人高,並且朱鵬也擔心他在這個是不是還有貓膩手段,因此先殺他。

至於那個被它妹妹召喚過來湊熱鬧的黑暗巨人,好不容易擠過來,它輕易是無法回去的,暫且留下慢慢炮製,很快,很快這個傢伙就會恨自己的妹妹為什麼把自己拉到這個世界,很快,很快它就會懊悔剛剛死去的為什麼不是自己。
Babcorn 發表於 2018-8-8 14:27
第二十七章:火神權杖,群體性進階

常規而言,五階超凡生命體/神祇的真身往往高大而魁梧,這既是信徒們信仰力量灌輸的結果,同時也是龐大能量連鎖導致的必然選擇。

塊頭小而力氣大,魔力足夠、氣血充溢的情況下當然有,但那只能看作特殊情況,在大部分情況下,生命體/神祇的強弱,從外表上做判斷是很容易的事情。

像那種一出場就是遮天蔽日巨神一般,站在那裡就是風起雲湧、天地色變的,說不定還自帶背景音樂和出場動畫的,那肯定就是大BOSS了,就像朱鵬記憶裡最經典的一版“天龍八部”蕭幫主每次出場都如同扛著一音響飛出來,說他不是主角有人信?

在這一刻,朱鵬的出現也是一般,融合神之骨鑄成的軀體,在亡靈主宰-白骨之王與白骨武裝的雙重buff加持下,站立在那裡就如同一具濃白帶紅的骨質高達般,衝天氣焰,威勢驚人。

尤其一旁是被瞬間斬殺,身軀熔化於血色骨火當中,堪稱死的不明不白的史蒂夫。

在前一刻他還雄心勃勃,一腔凌雲壯志,下一刻就被瞬間襲殺了,那種極生至極死間的驟然轉變,對於旁觀者而言可謂是無限恐怖!

別以為襲殺一名半神容易,朱鵬做來容易,是因為他擁有四階頂近乎五階的劍聖直感,恐怖的斂息與瞬間爆發能力,這些能力組合在一起導致近乎於直死一擊般的恐怖效果。而正常半神間的同階較量,既難以將攻擊力、爆發力拔升到這個高度,也難以清晰找準對手的核心要害,能量中樞。

在體魄跟上之後,配合高品質、高契合的惡魔血脈天賦,朱鵬等同於一個半神劍聖,而這類存在從來都以恐怖的同階秒殺能力,順風起來無人能制著稱。

伸手,自那旺盛燃燒的金紅色骨火當中拔出以黑暗龍魔史蒂夫屍骨鑄成的長劍,手上原本的冥神白骨劍軟化並盤旋糾纏而上,濃烈的死亡氣息與殘酷淡漠的劍道殺意相結合,朱鵬僅僅只是上前一步並拉開斬殺架勢,對面黑暗巨人的心神鬥志就崩潰了。

“等等,我可以用我的財產換命!”

伴隨話音剛落同時停止的,是高大白骨劍士手中那柄鋒利陰冷的巨劍,剎那間,它就已然斬殺到黑暗巨人的額頭鼻前。

(這一劍若是扛受下來,我也許不會死,卻一定會重傷……這個突然冒出傢伙實在太可怕了!)

“殺了你,你的東西不一樣都是我的?”此時此刻朱鵬膨脹的半神真身,死神之軀,整體呈現較為纖細修長的流線型體態,屬於那種較為高瘦的人形,而對面的黑暗巨人則相對顯得有些土敦圓:強壯、赤手空拳、並矮小一頭。

雙方的實力對比也是一樣,一方是實力超卓的裝甲劍士,一方是身材相對比較強壯的地痞莽漢,真的搏殺起來,後者想要最後獲勝的可能性太低了。

好在,黑暗巨人已經晉陞半神極漫長的歲月,當面對更強者時應該怎樣應對,它也已然是爛熟於心了。

吃什麼東西增長智慧,真正準確的答案其實是:吃虧!

――黑暗巨人,斯維達。

“我所有的財物,都放在只有我才能拿到的地方,您殺了我注定什麼都得不到,而放過我卻可以得到一名半神經心收藏的各種珍品。”斯維達一邊轟隆隆得言說著,伴隨著它的意志,一片就像幻想夢境般的東西從它腦海中飄出來,盡皆是它這些年收藏的寶物。

朱鵬與斯維達都是用他們各自的語言交流著,但他們卻能清楚的聽明白對方所說的話語,所表達的意思,這是神性本能的一種,事實上連傳奇巫師都可以使用巧言術了,而半神則將之進化成一種自然本能。

在那一片半虛半實、虛幻夢境似的思想中,朱鵬看到數目眾多的珍寶,只是他的手掌五指依然緊緊握著劍柄,只憑這些東西是不值得自己放過對方的,因為一名半神生命體的屍骸本身就是一件寶物,尤其是對一名死靈法師而言。嗯,雖然,雖然是兼職的。

黑暗巨人同樣感受到了對方始終未曾消退的殺意,它一握拳,本想表現一下自己的剛勇,並不是任由對方捏的軟弱者,然而感受著對方的銳勢,估算著自己的勝率,想去剛剛瞬間被殺死的黑暗龍魔,斯維達最終還是選擇加快寶物流動的速度。

“這一件,是一名火焰之神的神器,雖然是半毀受損的,但依然不失為一件重寶,如果它都不能讓你滿意,那我們就廝殺到底吧,因為我已經不可能還有其它讓您滿足的寶物了。”

當朱鵬的目光在看到某烈火縈繞的巨大權杖時,他的目光因此一亮,緊接著黑暗巨人斯維達就把那柄權杖,通過很特別的方法從他的夢境中拽出來了,這頭巨人將權杖交給朱鵬,然後後退數步,轉過身帶著自己的妹妹,那名女巫透過黑紫色的傳送門離開了,它似乎並不害怕朱鵬會在背後出手偷襲。

或者說,畢竟是活的年頭長了,人老成精,它知道千防萬防還是個死,莫不如放開一些,反而降低對方出手襲殺的幾率。

“等一等。”

因為身後劍士的話語聲,黑暗巨人有些僵硬得緩緩轉頭,它還差一步就可以踏進那黑紫色的傳送門了。

“把你們的位面座標留下吧,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做一些交易。”身後的死神劍士又接著這樣言道,黑暗巨人斯維達因此鬆了一口氣,將位面座標傳遞給朱鵬後,真正離開這個世界了。

雖然,它所在世界座標與這個異度空間小世界的連接座標,並不適用於不死大陸與之連接、更不適用於巫師世界與之連接,但畢竟其中的一個端點已經鎖定,只要短時間內不出現什麼大的位面偏移,對於巫師世界來說這個世界就比較容易鎖定了。

黑暗巨人斯維達離開,朱鵬將左手所持的火神權杖收回到滴血之石中,之所以說它是半損毀的,是因為一旦使用這柄權杖釋放出來的火焰既會攻擊別人,同時也更會炙燒自己,可視之為一件缺乏自我防護的自殺型神器。當然,即便是如此,它的價值也是高昂的,攻擊型神器本就難得,更何況這柄火神權杖還是復合類的多功能神器。

黑暗龍魔史蒂夫直接死亡,無論他之前還有什麼宏圖偉業,雄心壯志,在死亡降臨的那一刻都被迫灰飛煙滅了,黑暗巨人斯維達退走,事實上若是它持火神權杖硬拚,未必就沒有一搏之力的,但對於它來說火神權杖的自損實在太高了,它本身就被高層次火焰克制,因此無論是在面對史蒂夫時,還是在面對朱鵬化身的死神劍士,它都沒有選擇放手一搏。

攻擊型神器本就難得,還要再找個與自身屬性相契合的,無論是製造還是尋找,都自然是難上加難。

這兩位半神的先後退場,讓接下來的局勢完全是按照朱鵬的意志轉移了,原本阿朵沙和小哈利都已經重傷近死或者說屍體都快要涼了,但在朱鵬斬殺幾頭邪魔後,將生命力轉化給他們,又將兩人重新復活過來。當然,這是兩人身上的重要器官未損,不然朱鵬也沒有那份逆改天命的力量。

最後在找到傑夫與佐雅-安斯特之時,佐雅-安斯特被傑夫一劍捅翻放倒,傑夫拿著神格還不知道怎麼用,就看到朱鵬持著白骨劍一步步走過來了,這個男人在一揮手間,佐雅-安斯特原本慘白而無血色的臉漸漸轉為紅潤。

看著一旁的佐雅-安斯特,又看了看面前走來的男子,傑夫臉色有狠色閃過,他伸手就要將那金色的神格吞下,這是終究要決定搏一搏,看能不能逆天改命創造奇蹟,可惜神格還未真正入口,朱鵬就已然瞬移一般來到他面前將之一劍捅死奪下金色光球。

對於巫師世界的強力半神而言,騎士傑夫的這一套動作簡直就像是慢動作記錄片一樣,怎麼可能讓你真正得逞。

…………………………

“惡魔,放下你手中的神格,你不能把它從這個世界帶走!”又是大主教卓瑪-里奧,這一次這個老女人又一次持著那張金弓,直著朱鵬從陰影中走出來,只是這一次她更加小心了,很明顯,她也知道這一次自己面對的存在,更加可怕。

“別鬧了,老阿姨。你那柄弓趁其不備殺一個受重傷的半神,有相當的可能性,那畢竟是安格列大師的遺產,但用來殺我,不夠,恐怕還需要白白付出您的生命。”

“這神格我必然是要帶走的,事實上,如果我不帶走它,你這裡從今往後別再想有哪怕一日的安寧。反之,讓我將它帶走,在走之前我會修改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讓它變成一個相對正常的小位面,從此也不會再有被黑暗侵襲的日子了,這樣的條件,相比一個你們根本就無法有效利用的神格,難道不是好太多了嗎?”右手執劍,左手握著那顆金色的光球,這個異世界經過數千年的成長,雖然規模不大,但連位面意志都已然隱隱成型了,它已經穩定下來了。

尤其是這一次消化掉這樣數量巨大的黑暗面,它的擴展與晉陞已然是指日可待,當然,這個指日可待是以位面世界的視角,而如果在普通人類的視角,恐怕就是幾代甚至十幾代、幾十代人的時間。

然而,任憑朱鵬如何的巧舌如簧,闡述著這場交易對於雙方的利益性,他都無法真正改變一個已經守護神格一輩子,一個老女人的可怕執念。

“放下聖物,或者死!”

“那麼,我只好選擇死了。”剎那,劍光閃爍,弓弦振盪,一道巨大光芒射殺出去,僅僅只是衝擊波的餘威就破壞驚人,然而與此同時的,一道纖細而銳利的劍光與老婦人錯身而過,朱鵬不喜歡做沒有必要的事,不喜歡殺沒必殺的人。但眼前這位卓瑪-里奧大主教已經持弓瞄自己兩次了,第二次還真的出手……

脫弦射出的毀滅一箭抽乾掉卓瑪-里奧全部的生命力,朱鵬錯身而斬的一劍則斬滅掉她最後的生機,然而那巨大的能量箭光居然並沒有遠遠射去,而是如同巡航導彈般一個轉彎後追殺朱鵬而來。

(好傢伙,不愧是那位大師遺留下來的遺產。可惜,本想給他留下一份血脈的。)將已然只剩下一口氣的卓瑪-里奧拖起擋在自己面前,然而那道毀滅箭矢依然是沒有絲毫的停頓,轟然一箭射殺過來,倔強的銀蠍大主教卓瑪-里奧在自己射出的箭壓中粉身碎骨被炸成了渣,而朱鵬天賦防禦力場、白骨武裝、防禦劍術全開,雖然天賦防禦力場、白骨武裝被層層突破掉,但那金白色的利矢卻終究還是在人劍合一朱鵬手中的冥神白骨劍下寸寸崩潰,這份力量偷襲一個沒有防備的半神足夠了,但用來殺自己,卻還差得有些遠。

“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下一個,就是我了吧,達秀-維克托?想不到,最後居然是你走到最後。”朱鵬硬擋毀滅之箭產生的衝擊餘波,將一側的佐雅-安斯特驚醒,這位女法師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的一切,死亡的傑夫,地面上散碎的屍骸,乃至於,自己面前那持著長劍周身白骨武裝的男人。

她剛剛已經陷入瀕死的昏迷狀態,因此並不知道是朱鵬的生命力轉化法術把她從死亡線上拽回。

然而,佐雅-安斯特原本紅潤的臉色又漸漸變得蒼白起來了,之前她連場大戰,首先激發潛力恢復部分魔力奪取到神格,但也因此被當作圍攻的目標,這位女法師本以為自己可以憑藉傳送、隱匿能力成功奪走神格逃逸,但是最終還是功敗垂成了。

剛剛朱鵬在施法救她時就發現,這個女人現在就如同一個已經漏底的杯子,無論向裡面注入多少生命力都會很快流逝乾淨,並且這種流逝速度是越來越快的,因此破裂的缺口隨著時間推移而越來越大。

“並不是我殺了你,是你自己受的傷太重了,你太貪心,若是肯早點放手的話,也不會淪落到這一步。”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達秀-維克托,別以為這裡所有人都死了,你就能輕輕鬆鬆得享受安格列大師遺留的財產,我已經通過秘法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傳遞給我父親了,我父親固然是奈何不了你,但消息傳散出去,整個大陸的強者都會蜂擁而至,甚至你辛苦建立的維克托家族都會因此被毀掉!”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然而在佐雅-安斯特生命的最後關頭,她卻是充滿恨意與哀傷的,朱鵬倒也能體諒她的心境,貴為侯爵之女,天縱其才的法師天賦,包括她自己在內,幾乎每個人都認為佐雅-安斯特將會創造出一份偉業,至不濟也能攀爬到魔法領域的高峰,然而,事實上這些美好的外在條件僅僅只能把她帶上一個相對的高度而已,沒有什麼外在條件能夠把她直接帶到相對頂點,那是需要自己去打磨塑造完成的。

佐雅-安斯特,這位天才少女最後飽含一腔的怨念與恨意死去了,朱鵬封印了她的靈魂,並將這具屍體保存在魔戒滴血之石中,怎麼說呢……在一名高階死靈法師面前飽含怨念恨意的死去,你根本就是誘惑我啊,這樣好的材料做成殭屍後,也許就是個變異施法者。

至此,上古黑巫師安格列的秘密花園告一段落,朱鵬拿到神格後依然在這個世界盤桓一段時間,修改了這個世界的位面規則,讓它不會再定期向四周世界吸取有毒有害物質,雖然那些物質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資糧,但消化起來難度係數實在太大了。

“你們兩個是跟我一起走,還是選擇繼續留在這裡?”半月之後,完成這一切的朱鵬一身法袍,問向身旁的阿朵沙與小哈利,廝殺到了最後,沒想到居然是兩個年幼的土著成功存活下來,他們都是曾經被世界氣運所鍾的人,資質都是極好的,若是他們想出去朱鵬也想好好栽培、教化一番。

“我很想同大人一起回去,但這個世界雖然不再吸收外界的侵害了,但還有一些殘餘的侵害沒有消除,如果我走了的話,鎮子裡的叔叔伯伯、爺爺奶奶們又要因此死傷很多了,我打算留在這裡保護這個世界。”說出這番話的是鬼魂女巫阿朵沙,而抱著惡魔玩偶的小哈利則在一旁抱著她的腿。

在之前的戰鬥中,阿朵沙曾經捨命保護小哈利,那灑在小哈利身上的熱血,讓這個孩子又一次體會到被愛的滋味兒,雖然沒有言語說話,但任誰都明白了他的選擇。

“在這個世界,無論你們怎麼努力,最後也不過是達到聖域階位,這個世界太小了,它本能的就會抑制過於強大的力量出現。現在你們還太小,日後由你們自己選擇吧,如果最終選擇踏上生命進化之路,就來外面的世界找我,諾,這是可能會對你們有用的一點冥想法資料。”搖搖頭,朱鵬也並沒有強迫兩個小傢伙。

在小鎮大教堂的廢墟中央,隨著朱鵬向手中的金色神格注入魔力,一輪變幻不休的空間門旋轉浮現出來,事實上,這恐怕才是安格列大師留下的真正遺產:他所去的世界,多重空間傳送門。

這位老前輩平生去過的異位面世界近乎有幾十座之多,這枚神格鑰匙連接的雖然並不是全部,但也連接著十幾座異位面世界,哪怕對於巫師世界來說,這也是一筆極為不菲的資產,但卻也造成一個尷尬,那就是朱鵬沒辦法再融合這枚神格發揮它的原有功用了。

神格原本的最初功用是輔助強者匯聚信仰封神,然而若是這樣做了,這枚金色神格就再也無法成為開啟多重空間傳送門的鑰匙。

這可真是一種惡趣味,令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雙重選擇。

………………………

瀚海之上,一輪空間門浮出,下一刻它便破滅消失,然而一道身影卻出現在大海的半空中。

“大海,還真的是能夠淹沒一些痕跡呢。”看著沒多久前才剛剛吞噬掉數千生命的海面一片平靜詳和,朱鵬感慨得低語一句,正要離開,卻發現四周有獸人聖域包圍過來。

十五人,其中七人聖域還有一名是氣息沉雄可怕猶如火山般的半神狂獸人,它們大多踩踏著雙足飛龍,獸人能夠降伏巨龍的很少,雖然在巫師世界可能不算什麼,但在絕大多數位面世界中,巨龍這種生物高傲而強橫,想要壓服它們是很難的,那是金字塔頂端絕少數強大者才有的特權,畢竟龍族也有頂尖強者,成年的巨龍就是傳奇聖域階位,龍族族長是強力半神再正常不過。

好在先天天賦太過強大的種族突破超凡會艱難一點,但只要出現一位龍神,那都是可以橫掃同階甚至越階挑戰的難纏角色。要個體實力有個體實力,要背後靠山有背後靠山,都說巨龍少、繁殖能力弱,但只要有龍城,動輒數百頭巨龍還是能拉出來的。

最恐怖的一點在於,龍城這玩意就好像是五菱宏光一樣,因為巨龍嗜睡的習性,它沒真正開門之前根本沒人知道里面有多少人/龍,因此這種生物在絕大多數位面是很難以力降服的。

人類有龍騎士這一職業,是因為人類往往有錢,並且騎士與龍是平等……這麼說挺虧心的,事實上絕大多數龍騎士,是龍的地位比騎士的地位高。

好吃好喝、大把大把金銀珠寶供著,人類才能有龍騎士這一量產化職業,絕大多數位面,獸人跟人類相比都是貧窮的族群,它們的做事方法往往更是以力壓服,因此獸人基本上是沒有龍騎士這一職業的,它們能夠以力壓服的只有雙足飛龍這種亞龍種。

為首半神獸人坐著的那頭雙足飛龍巨大而蒼老,雖然是雙足飛龍,但也不知道跟隨主人廝殺戰鬥多少歲月,吞服過多少天材地寶與強者屍體,因此它的眼神中閃爍著如人類一般狡詐如獸人般的凶狠,氣息已然達到聖域巔峰水準,完全不亞於一般巨龍了。

“維克托,交出你獲得的安格列大師遺產,班加圖島的事帝國再不與你計較。”獸人做事風格直來直去,往往不屑加以掩飾,並且它們雖然粗野,但為首那名獸人在晉陞半神之後似乎也很有修養了,明明以絕對的優勢包圍住達秀-維克托卻做出交易姿態,並沒有直接動手硬搶。

當然,也可能是那名為首的半神老獸人感受到了朱鵬身上與自己同階的氣息,因此拿出了與之相對應的尊重。

“……看來安斯特侯爵把喪女之痛算在我身上了,居然這麼賣力的給我做宣傳,這是要不死不休啊。”並沒有理會對面獸人半神的話語,朱鵬左手中指之上魔戒滴血之石的光芒瘋狂綻放著,那剎那之間的強橫魔力擴散就如同一輪殷紅色的紅日,這枚魔戒因為其本身的特殊設計,已經漸漸被朱鵬強化到它前所未有過的最巔峰。

“想要安格列大師留下的遺產?好啊,壓上性命來拿,最後活著的人擁有一切,死去的人,那就永眠於這片大海吧。”戰鬥、廝殺,朱鵬再熟悉不過這種事了,每一名新晉陞的強者都需要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力量,證明自己的強大,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戰鬥廝殺則是最為清晰的證明。

一剎那間,朱鵬所有的死靈召喚都被釋放出去,也就在這一刻,亡靈主宰-白骨之王的恐怖加成效果顯現出來了,死靈惡魔、黑暗幽冥龍這些原本就是聖域的不用多說,戰力暴增。

原本沒晉陞聖域的龍鱗血骷髏、土行尸、乃至於那頭始終有跡象,但遲遲沒有變異的幸運小骨,在這一刻全部晉陞,擴散開屬於各自的聖域力量。

如果是普通初入半神階位的死靈法師,在第一次經歷這樣大混戰的過程中肯定是要手忙腳亂,難以完全發揮出自身實力的,然而對於經驗豐富的朱鵬而言這種正面的積極變數卻是純粹的好事。

死靈惡魔的火焰領域、黑暗幽冥龍黑暗幽冥領域、龍鱗血骷髏的血戰領域、土行尸的重力領域、幸運小骨晉陞聖域後激活的末日領域,居然被這名半神階的死靈法師融會貫通起來,形成一個綜合領域壓迫向對手,當然,這也是因為朱鵬的死神領域有些全覆蓋的意思,這還不夠,十八具金絲鋼骨的精銳骷髏兵雖然沒有各自聖域,但在朱鵬亡靈主宰-白骨之王與死神領域的雙重加持下,卻是實打實的聖域階戰力,雖然已經可以召喚出更多的精銳骷髏兵,但金絲鋼骨的強化骷髏畢竟才準備了十八具而已,因此朱鵬也並沒有刻意去完成極限召喚。

前一刻還是好好的彼此商談,後一刻對方二話不說一個超巨大的混合型聖域空間就砸過來了,在這一刻獸人這邊是懵逼的,只覺得現在這個社會的死靈法師比獸人都脾氣爆,一點就著,這明顯是那種“不是在幹架,就是在幹架路上”的暴脾氣。

幾名聖域階獸人撐開的聖域瞬間就被朱鵬的死神領域壓爆了,即便是那名老獸人擴散開的黃金雪領域也僅僅只是包裹住身邊的七名聖域獸人,而剩下的七名強三階獸人與它們腳踏的雙足飛龍,瞬間就被朱鵬的死神領域奪去生命,化成乾屍。

這還不算,這些干屍們還抄起挾帶著無比的怨恨攻向自己原本的同伴,在眼前這位死靈系半神面前,死亡僅僅只是開端,如果他想,可以玩弄你的靈魂與身體直到世界的盡頭!

就是因為如此逆天的領域效果,如果說三階傳奇聖域還僅僅只是強化的話,那麼領域就已然是絕對的私人空間了,一名半神強者如果沒有對應的同階強者抵擋,至少也是數量足夠多的聖域強者對抗,那麼他一個人就可以毀滅一個國家,完成滅國戰爭,因為數量在這種程度的生命體面前已經沒有意義了。

就好像21世紀擁有核武器的國家打一個封建王朝一樣,無論怎樣的將士用命,無論怎樣的明君賢相,清一色沒有用,一枚核彈種下去全部抹平,這就是絕對的力量壓制,階位優勢。

然而,也不知道是佐雅-安斯特向外傳遞消息時沒說清楚,還是安斯特侯爵有意為之,幾乎所有搜尋者都以為達秀-維克托依然還是一名強力的三階聖域死靈法師。

雖然這是挺強的沒錯,但派出N個聖域外加半神強者壓陣,絕對足夠穩穩吃下了。

甚至於半神強者的派出,都是考慮到需要與其它勢力進行爭奪,方才會派出的。

然而剛剛恢復主體未度天劫前近五層實力的朱鵬表示:我不是污辱各位,我只是覺得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無生劍王朱鵬,傳奇、半神階段哪怕在英才雲集的巫師世界,也是同階中拔尖的至強者,現在擁有著超凡體魄、半神死靈法師實力,會畏懼一群低等文明的位面土著?

如果僅僅只是比拚半神數量,那還叫什麼高魔世界,還叫什麼偉力歸於自身的進化文明?

偉力歸於自身既是指,只要我們之間存在境界層次上的本質差距,實力積累越高,我可以應對、擊殺同階也就越多。連空魔環境的地球時代都有這樣的道理:功夫上只要差上一線,實力上的差距就大得沒邊了。

七名強三階獸人與它們的座龍瞬間就死,轉化為殭屍揮霍著體內儲備的能量攻向自己的同伴,在眾多召喚死靈背後那名死靈法師的控制下,這群獸人殭屍迅速膨脹起來,然後轟然爆炸。

屍爆混合毒爆,以十四頭三階生命體為代價,老獸人黃金雪領域也被硬生生撕裂,下一刻周身籠罩著末日領域擴散著強大法術波動的幸運小骨末日骷髏蹦跳著衝入獸人圈中,那名半神老獸人雖然沒有出手,但那些聖域獸人依然第一時間衝去,戰斧、大劍猛斬向敵人。

然而那看似脆弱無比的骷髏卻好像是金剛鑄成的一般,不僅僅是難以被斬碎而已,而是即便被斬碎,那些骨頭也會迅速的復甦連接,末日骷髏伸展雙手,一道道法術虛線擴散連接在聖域獸人的身上,它周身擴散的法術波動令勇猛的獸人戰士為之恐懼退避。

獸人尤其是精銳的聖域獸人,已經是對恐懼術免疫力極高的了,然而在末日骷髏面前依然會被震撼駭動,而在受到攻擊的同時,末日骷髏周身擴散的法術虛線會從那些聖域獸人或者它們的座龍身上抽取大量的生命力,這樣那些鎮壓恐懼之心的堅定獸人也會陷入茫然中:

越是攻擊對方,自己同伴的受傷越重,生命力被抽取的速度越快,但如果不攻擊對方,難道束手就擒不成?

“呵呵,在被稻草人跳大群控的那一刻,這場生死團戰,你們就已經輸了。”言說著,高高在上死靈半神法師揮一揮衣袖道:“我的僕從……給我碾碎它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8-8-8 14:27
第二十八章:劍術境界,不死魔魂(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

塑能、血脈、預見、死靈、附魔……這些法術體系的本身並沒有高低上下之分,如果硬要說相對優勢性的話,在高魔世界往往還是塑能系相對更普及,更容易為人接受一些。

但在不死大陸,因為在漫長世紀中與無盡深淵侵蝕不斷對抗的關係,整個世界負能量濃度很高,為應對惡魔之海,可以無限爆兵的死靈法術體系因此發展得相對更強。

畢竟,在這個世界死靈系出現一位不世出天縱之才的不死帝王,他這個人的存在就拉動死靈法術體系向上提升了一大截。

在這片大陸甚至流傳著一句諺語:

“是誰給你們勇氣去圍毆一個死靈系法師?哦,或者是被一個死靈系法師召喚的死靈圍毆!”

此時此刻,在蒼藍色穹頂之下,瀚海之上獸人眾們就感受著這段流傳已久的古代諺語。

因為目標達秀-維克托那超大型混合領域一砸而落,力量駁雜卻偏偏又凝實無比,瞬間將獸人眾們壓入劣勢下風,緊接著那連綿的攻勢就如同高速運轉的機械般,齒輪與齒輪間彼此緊緊地咬合著,因此一環接一環傾斜而下攻勢不絕。

屍爆、毒爆強行破陣,然後幸運小骨末日骷髏擴散全身魔力跳大撞入殘餘的獸人陣營當中。

那名蒼老的半神獸人並沒有出手,並非是它不想出手,而是一道凌厲鋒銳至極的劍意鎖定著它。

酣戰廝殺數百年歲月,然而如此可怕凌厲的劍意殺機卻依然讓老獸人感受到一種幾乎從未經歷過的可怕,就彷彿是斧刃的鋒銳緊貼著皮膚劃過一樣,就彷彿是自己年幼時面對的那頭老雪狼,它只要輕輕一撲就可以把自己殺死……

老獸人半神暫時被朱鵬的劍意鎖定箝制住,其它聖域獸人可就因此遭災了,不要說面對那些各具卓越異能的變異召喚,即便是面對四周攻殺上來具有“武器大師之魂”的超精銳骷髏兵它們也感到難以抵擋。

不僅僅是領域的覆蓋干擾與超精銳骷髏兵卓越的戰鬥技能而已,更恐怖之處在於這些骷髏兵悍不畏死,更隨時有可能在受到重創或戰鬥的必要時,直接骨爆。

跳大入敵群的末日骷髏現在都還沒有被逼退,雖然從它跳進來到擴散法術也不過才過去三五秒而已,但對於聖域乃至半神這個階位的強者而言,三五秒足夠死一地人了,自己一方或者是敵人一方。

持著電錘與矮人古盾的龍鱗血骷髏、防禦堅厚擴散重力域場的土行尸,朱鵬這一邊有條不紊地一枚枚落著棋子,將獸人陣營衝擊得越來越亂。

絕境中不時就有獸人選擇狂暴化,希望通過絕對的暴力與毀滅來挽回劣勢,對於聖域獸人、半神獸人這個階位而言,狂暴化的種族天賦已經不再像低階時那麼好用,那麼強勢橫掃、力挽狂瀾了。

但好處在於,高階獸人的狂暴化可以保持足夠的理智,不至於再發生徹底砍紅眼,然後揮舞著斧頭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的慘事。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如果說獸人這一邊是熱血的狂暴,那麼朱鵬的死靈召喚這一邊就是一種冰冷的狂暴感了!

你敢狂化是吧?

三五台超精銳骷髏兵就敢圍著你自爆,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僥倖沒死掉,狂暴化的獸人也陷入重傷甚至因此退出狂暴狀態了。

“吼!!!!!”

突兀,金色光輝瞬間擴散暴漲,感受著自己身邊的下屬小輩一個接一個戰死,老而彌堅的半神老獸人終於還是掙脫開朱鵬天狼劍意的籠罩,它居然也直接燃燒生命進入狂化狀態。

只是,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一條巨大黑紅色骨龍在高空蒼穹中盤旋翱翔之後,挾帶著一股恐怖的衝擊力俯衝撲殺而下,那一瞬間的殺傷破壞力:輸出爆炸。

朱鵬之所以一直都沒有把火焰死靈惡魔與黑暗幽冥骨龍派下去,就是等著狙擊老獸人,正常來說十幾名常規聖域想要圍殺一名半神強者並不容易,只要那名半神頭腦正常,即便打不過逃總是肯定能逃得掉的。除非是身陷絕境,或者有什麼理由只能死戰不退,不然聖域圍半神是很難成功的。

但如果這十幾名聖域的背後還有一名半神階的施法者助陣強援,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這遠遠比兩名半神單挑還要可怕,施法者繁多的能力體系,眾多得法術選擇,往往讓被圍攻者受到詛咒法術、炮台轟擊能力等等多重威脅,最後的結果往往就是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最終戰績可能就是換掉幾名聖域炮灰。

但當四周這些聖域炮灰都是召喚死靈時,那情況就更加讓人絕望了。

蒼老的獸人半神左衝右突,它的斧法,它的武功,它的戰鬥技巧與經驗都足以令人感到歎為觀止,然而當這位老人艱難頂著四周控制與攻擊衝鋒到朱鵬近前之時,往往不是被巨大的骨龍捨身衝撞,就是被死靈惡魔橫劍擋下。

它不想和一群本身就沒有生命的骨頭架子們拚命,因為老獸人知道這並沒有意義,若不能衝到那名死靈法師面前自己終究不可能贏,然而與朱鵬的一番搏殺,卻恐怕是老獸人一生最為憋屈的戰鬥。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每一步選擇那個小雜種都能預先判斷出來,是預見類法術嗎?)剛剛的劍意鎖定被老獸人誤判為某種高階控制類法術了,雖然它的腦海中也一瞬間閃過對方是一名半神劍聖的可能性,但下一刻這個可笑的念頭就被理智掃滅了。

因此,方才說現實在很多時候往往比小說更離譜、更奇詭莫測,因為小說還要遵守基本的邏輯規則,而現實卻不需要。

老獸人不能也不願相信自己面前的對手是一名半神劍聖,但也因為這種根本性的認識障礙、判斷失誤,導致它一步步邁向死亡,終於在付出無數代價、承受無數傷勢之後,已然獨臂的老獸人還是持斧衝殺到對方核心施法者朱鵬的面前。

朱鵬很清楚對方要施展什麼大威力的殺招,爭取一招或數招內結果掉自己,一次性挽回之前全部劣勢,這就是所謂的絲血反殺、逆風翻盤,在對方那波瀾壯闊的一生中,像這樣大逆轉、大翻盤定然上演過不少次……可惜,它那超卓的斧技剛剛施展出一個起手式,就被朱鵬揮袖前衝一劍穿心了。

於剎那瞬間,畫面都恍若定格了。

在施法者面前,接近到中度距離後施展什麼大威力、範圍性殺招是沒有錯誤的,因為施法者本身也清楚自身之脆弱(尤其並沒有巫師世界的天賦防禦力場,自保意識反而因此更強),他們身上的保命法術、物品從來都不會少。

半神戰士在半神法師面前施展大威力、範圍性技法殺招,肯定會有個起手調息的過程,這在半神法師面前完全不算破綻,因為像這樣的破綻法師也根本捕捉不到。

但你一個半神戰士在同階位的半神劍聖面前也這樣玩,那就是自己找死了,甚至於給朱鵬一種:你這個姿勢擺得實在太好,我順手一劍就捅過去的感覺。

一劍穿心,周身勁力與能量潰散,直到此時此刻老獸人半神還是一臉懵的,它的嘴角邊溢著血,張開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然而卻被後面跟隨趕上的死靈召喚們亂刀砍殺。

半神強者體內儲備著巨大的能量,因此每當有一位半神階生命體隕落時,往往會引起巨大的能量潮汐與波動,更猛一點的還會導致大爆炸與天象。

然而此時此刻朱鵬持著劍就在老獸人的近身,他先一步封印住即將擴散開的能量,然後將半神屍骸投放到死靈骨火當中慢慢煉化,令老獸人一生儲備的能量緩緩浸透入朱鵬的冥神白骨劍與全部的死靈召喚當中。

雖然高轉化度是想都不用想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能量都會被浪費掉,但此時此刻整個西海岸區域範圍對於朱鵬與他的死靈僕從而言就是一場盛宴。

“殺殺殺殺殺殺殺!不知道一次性死掉一百位半神,會不會讓整個世界都為之恐懼呢?”彈劍低語,朱鵬要為維克托家族鑄就不朽之名,而每一名當世強者的上位,王座之下都必然鋪滿著纍纍的白骨,流淌著恍若河流般血漿。

感受到四周有人迅速的趕過來了,滴血之石魔光一閃,將四周的死靈召喚全部收了回去,因為在之前的戰鬥中有幾具超精銳骷髏兵被毀/自爆了,因此朱鵬又從獸人的屍骨當中召喚出一些替代品,聖域獸人的骷髏骨骼品質,絕不遜色於金絲鋼骨的強化骷髏。

……………………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中,一位接一位半神強者隕落在不死帝國西海岸,就像那句:“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一樣。

事實上,戰死更多的又怎麼可能是作為統帥者,受到保護的將軍?

只是就連將軍都大批大批戰死疆場的話,那麼戰死掉多少壯士、悍卒,便不用多言了。

不死帝國西海岸的戰況也是一樣,半神都一位接一位的隕落戰死,那麼連帶戰死掉多少聖域乃至於強三階,便不用多言了。

雖然並沒有清楚的確定,但不死帝國達秀-維克托晉陞半神階死靈法師一事,還是名傳諸國了,在這個世界一名半神階死靈法師有多麼可怕,根本就是無需贅述。

但即便如此,或者說越是如此,大陸諸國就越是想獲知達秀-維克托在上古大巫師安格列的秘密花園中,到底獲得了什麼樣的際遇。

因為他之前的履歷是瞞不了其它人的,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多歲,晉陞聖域階位也才不久,到底是什麼逆天的寶物,可以令其如此突飛猛進的成長?

不僅僅是進化之路的前行強者,各國的王室、大貴族也渴望探尋到真相,那些大貴族或者王子公主們,雖然擁有權柄,但進化之路卻可以讓人長生不死甚至永葆青春。

但僅憑資源硬砸的話,頂多砸出一個聖域階的戰鬥力,卻無法獲得聖域強者的壽命與青春,因為修行畢竟是自己的事,若是連突破自我上限的勇氣都沒有,若是連勤學苦練的意志力都沒有,又怎麼可能真正晉陞聖域昇華生命?

在一切高魔世界,權勢者們通過異寶、通過砸資源,獲得青春與壽命的研究一直都未停止過,但能夠成功者寥寥無幾,有不少還把自己改造怪物的,或者付出其它不願付出的慘痛代價。

別說在不死大陸,即便是在巫師世界,像這種走偏門的法門也並不多見,最強最能上檯面莫過於通天巫塔的公務員,位面守護者體系,但那也是付出自由為代價,成為卡薩的門下走狗,才能獲得的永葆青春與長生不死。

幾乎整個世界的目光都移向不死帝國的西海岸,一波又一波的半神強者與聖域強者湧向那裡,他們或者是追求自身之突破,或者是被重金聘請,如果是普通聖域、普通半神,被這樣眾多的強者虎視眈眈,不說崩潰,心理壓力也絕不會小。

然而對於朱鵬而言,他能感受到的卻只有亢奮與狂喜,嗜戰好鬥是他作為武人的天性,只是一直以來都被冰冷理智的巫師意志鎮壓控制著,而此時此刻,死神之軀初成,剛剛晉陞半神境界,自身也需要大量的血食與能量來滋補強化。

冰冷理智的巫師意志難得與嗜戰好鬥武者意志相契合,整個不死帝國的西海岸都化為朱鵬的狩獵場:他全身投入其中,享受著盡情殺戮的快感,感受著自身瀕臨死亡的生命實感。

(是你們過來獵殺我的,我只是自衛防禦反擊,既然想要我的命,那麼也應該把自己的性命壓在賭桌上吧?大家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襠上,刀頭舔血混口飯吃,無論誰被誰殺死,都是命該如此!)

轟隆,砰!

陡然自深海當中一躍而出,朱鵬直接衝撞入一群獵殺者的合圍當中,死神領域瞬間擴散,在龐大的死靈法陣當中眾多強大暴虐的死靈召喚湧出,跟隨著自己帝王,殺戮或者被殺!

朱鵬本身超高品質的死神領域壓制範圍內的一切聖域,即便是半神領域也受到相當強度的干擾,大多數被壓制到僅僅只能籠罩自己周身的地步。

“莫怕,重整隊形。主說,神聖必然戰勝邪惡,光明必然戰勝黑暗!”在死神領域當中,僅僅只有一名帶著眾多下屬的光明系大師依然擴散著相當範圍的金光。

然而他所沒想到的是,下一刻,一名手持大劍周身籠罩著鋼鐵般腥紅色骨鎧的惡魔,就已然紅著眼睛瞬間殺到他面前。

“告訴我,如果光明必然戰勝黑暗,你為什麼會死在我的手上!”

“惡魔……你……”話語突然僵住,因為眼前的血骨惡魔瞬間消失,大師突然覺得自己的臉頰上有些溫熱,他伸手輕觸,卻發現那些盡皆是淋漓的鮮血。

這位一生信仰光明的強者,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被死亡的無限恐怖吞沒侵蝕,下一刻,朱鵬斬入他體內的巨大死亡劍氣層層爆炸,在大師的嘶吼慘叫聲中化為血之蓮,又一次捲走四周的大片生命,神聖的金色領域於剎那間崩塌。

達秀-維克托的死神之劍,快極、狠極、準極,因為快極,所以一切的法術防禦、護身寶物甚至未及激發,劍光就已然一掠而過,因為狠極,所以無需斬出第二劍,哪怕面對同階高手,只要他有瞬間的破綻空隙,也絕對足以一劍斬殺。因為準極,所以可以以無厚入有間,洞察破綻裂解一切。

有朱鵬這樣一個半神階劍聖四面突擊,進行狙擊點殺,帶動著整個合圍幾乎都將攻勢往他身上砸,一方面他是主要目標,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的威脅係數實在太高了,面對一名強力的半神劍聖任誰都要毛骨悚然,因為這意味一旦打不過,就連逃都很難逃得掉。

但想要擊殺一名綜合實力達到四階巔峰的半神劍聖又是何等困難的一件事,雖然朱鵬是初入四階沒多久,但他的體魄是整合神之骨的超凡五階體魄:死靈惡魔本質、天賦防禦力場、亡靈主宰-白骨之王、白骨武裝多重防禦加持,最噁心的是朱鵬是修到人劍合一境界的大劍聖,這個境界的劍聖已然彌補了自身的防禦力弱勢,攻擊力就等於防禦力,因為你的一切攻擊都無法突破他手中的三尺劍圍。

已經有點像21世紀地球影視作品中獨孤九劍的意思了,雖然全無一式守招,但卻被很多人理解為第一等一的守禦劍法,攻敵必救之處,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半神階位,人劍合一境界的超級劍聖,整個不死大陸恐怕都已經很多很多年沒出現過這種程度的怪物了。

聖域劍聖也可以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但晉陞半神後他未必還達得到,甚至於許多聖域劍聖晉陞半神後直接就退化成劍士了,只能說是劍術比較高明強橫的劍士,根本談不上劍聖。

人劍合一的劍術境界是傳奇聖域起步,這是最容易的一步,因為越往後晉陞就越難以保持,半神境界的人劍合一朱鵬也可以達到,至於超凡境界的人劍合一,朱鵬都達不到,在他所認識的人裡面,恐怕僅僅只有李靜玄“可能”抵達到超凡境界的人刀合一。

因為,真的是太難了。

人劍合一、人刀合一併沒有一個清晰明確的晉陞特徵,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的,但實在是相當之模糊。

傳奇聖域境的人劍合一,其實就是給你一柄劍,然後讓你在其它傳奇聖域強者狂轟濫炸中扛下來,只要這攻擊沒有超過你作為劍聖的攻擊上限,那你就不會受傷,只要這攻擊沒有超過你手中長劍的承載上限,那你就不會受傷。

這就是人劍合一,也即是所謂“劍在人在,劍斷人亡”的來歷,因為相比手中的劍器,劍聖本身實在是太脆弱了,要是在狂轟濫炸中劍都折斷了,那麼劍聖還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就實在太低了。

而這,也是惡魔劍聖、龍脈劍聖、丹道劍聖的恐怖之處,他們憑藉本身的皮厚血高或者強生存能力,彌補劍聖這一職業的最後缺陷,但反過來說,魔脈者、龍脈者,他們會晉陞劍聖反而是低幾率的事情,因為先天天賦太高,反而影響到了後天的修行。

至於丹道劍聖……晉陞丹道人仙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甚至比晉陞劍聖都還要難一些。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以法師為例,半神法師和傳奇法師的手段豐富程度是無法相比的,因此能夠擋住傳奇法師轟炸的人劍合一劍聖,晉陞半神後,往往擋不住半神法師的轟炸,這就說明人劍合一破功了。劍聖的階位雖然晉陞,但劍術境界並沒有隨之晉陞。

人劍合一劍聖唯一的外部職業特點,就是他們的劍氣比其它同階劍聖鋒利強大很多,並且是無止境無上限的鋒利強大,因此,這些真正的劍聖攻防兩極,可以迅速瞬殺同階施法者、輸出者,即便是面對大肉盾,也不過是多砍一兩劍的功夫而已。

……………………

來自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恐怖攻擊,不是被朱鵬詭秘躲避,就是被他手中冥神白骨劍擋住了。

此時此刻冥神白骨劍由蒼白變得深紅,這既是因為鮮血,也是因為高溫,它在低吟、在吶喊、在向主人劇烈得叫喊道:“給我血,給我血!”

毫無疑問的,這柄死神之劍和他的主人一樣都陷入極度的亢奮與渴血狀態中,或者說,此時此刻的冥神白骨之劍,它根本就是另一個朱鵬。

在戰鬥的過程中,恍恍惚惚間朱鵬的思緒飄到極為遙遠的過往歲月,在他的視角與精神狀態當中,四周所有人,所有的攻擊都好像是慢動作一樣,這不僅僅是因為來自於巫師世界半神真實時間感,更是因為一種俯覽而下的超凡心靈境界。

兩者疊加之下,以至於朱鵬可以在一邊戰鬥的過程中,一邊回憶起自己與李靜玄的一次閒談。

那是在一次交流性的練手之後,氣喘吁吁的自己與略有些喘的李靜玄一起躺倒在被打成廢渣的封閉鬥場內。

地面上還流淌著恍若岩漿般的金屬液,然而那一次自己打得太累了,不管不顧的坐下,躺倒。李靜玄也是一般,自己固然疲累,但這老傢伙也絕對不會輕鬆了。

“除人劍合一外,武器之道還有更進一步的境界嗎?”朱鵬沒有說劍道,因為李靜玄是用刀的,只說劍道會被這個老傢伙以為是在挑釁。

“合一之後就是分離,人刀合,人刀分,人刀神,不知道,我這輩子有沒有可能踏入刀中之神的境界啊。”李靜玄這樣低語著,他已經被稱之為刀神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李靜玄的視角是和世人不一樣的,世人覺得他已經天下無敵時,李靜玄卻只覺得自己才剛剛入門起步,只是這種寂寞卻輕易無法與人言說,因為即便說了他們也根本聽不懂,只以為是自己太謙虛。

這樣思索著,李靜玄看了看身旁的朱鵬,卻發現這個小傢伙已經合上眼睛睡過去了,他,也許是唯一能明白自己,並非是在謙虛的人吧……

當朱鵬從過往的歲月中脫離時,他意外的發現站在滿是浮屍的海面半空中,身邊還漂浮跟隨的,僅僅只是自己那些死靈召喚了。手中所執的冥神白骨劍依然微微燙熾,但它卻傳來一股極度的滿足感,就如同一條剛剛吞服下無數血食的惡龍,打算小酣片刻,無比的滿足。

估算了一下時間,發現戰鬥結束的速度比自己預估的要快了近乎一小半。

(物我兩忘,剛剛那一剎那我沉浸入人劍分的劍術境界了?)並沒有斷片,朱鵬依然可以清晰回憶起剛剛戰鬥過程中每一個片段畫面,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手中的劍在戰鬥,而自身已然完全超然於外一樣,不沾俗緣,不染血腥,僅僅只是劍在殺戮,而自身超然而淡漠。

在前一個境界已經積累深厚之後,在一些極限狀態下,的確有可能偶爾沉浸入更高深強大的劍術境界當中,但,也並不是就沒有可能沉浸入歧途。至少,朱鵬並不喜歡沉浸入這種因殺戮而忘我的狀態中,再強大的力量如果沒有足夠的控制力,那它都並不是你自己的。

在之前的戰鬥中,因為朱鵬的超卓發揮,大量核心施法者被突擊瞬殺,然後是高階箭手、刺客一類的存在,當時四面八方幾乎所有的攻擊都瘋狂集中在朱鵬身上,優先集火幹掉這樣的劍聖這是常識,更何況他還是召喚者。然而,如果始終都幹不掉,那情況就很尷尬了。

冥神白骨劍本身就有效力極強的死亡詛咒與生命轉化效果,本來就沒受什麼傷的朱鵬在這個過程可謂是越砍越精神,越是殺戮狀態越好,同時他四面八方的強大死靈召喚也因為缺乏理會而在肆意狂攻殺戮著,在死神領域內朱鵬這一方會因為殺戮而越來越強,對手則被領域壓制的狀態越來越低。

眼看著團隊就要覆滅了,一名法師通過遠程訊息裝備希望至少把目標是半神階劍聖這個重要情報傳遞迴去,結果剛剛連接上通訊,劍聖中的劍字剛剛說出口,這名法師就被朱鵬一劍穿喉了。

那重要的最後一字,他再也說不出來。

“喂,喂。格來文?”

“賤種們,告訴你們背後的老闆。想要殺我,還要拿更多的命來填啊。”周身浴血的朱鵬捏碎掉手中的魔法傳訊裝置,向著更遠方飛去,在一次又一次的殺戮中,朱鵬手中的劍,他身邊的死靈召喚都在變強著,而時間截止到今日時,死在不死帝國西海岸的半神強者已經達到十五位了。

這一場獵殺與追逐戰,直接讓大陸十強者的排名因此改寫,不死帝國的達秀-維克托一躍成為第九名:不死魔魂,腥紅執行官。

不死,當然是意指這位大佬的出身,魔魂與腥紅是指這位辣手無情,一經出手就生靈絕滅,無論男女連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當然,也只能是無論男女,這個時候來不死帝國西海岸湊熱鬧的,可沒有哪個是老幼。

不死帝王是大陸第一強者,那麼不死帝國的維克托伯爵當然也只能是執行官,名號再起得大一點,就是自己找刺激了,在大陸強者排行榜上同樣有著巨大話語權的不死帝國,當然不可能已方的兩位大佬因為名號這種小事互相掐起來,哪怕僅僅只是稍稍的不快,也是沒必要的。

不到三十歲,大陸上千年以來最為年輕的十強者,到這一刻也許還有人貪婪於上古大巫師安格列的遺產,但十五位半神,上百名聖域強者不斷殞落的恐怖戰績,已經足以證明這位太年輕的伯爵擁有著保護這份遺產的實力。

話說,只要是大陸十強者,誰身上沒有點不為人所知的巨大好處,問題是觸怒他們,就猶如凡人去巨龍的巢穴窺視其寶藏一樣,多數情況下連寶藏的金光都不及看到,就已經被龍巢四周服侍巨龍的狗頭人給燉熟了。

與此同時的安斯坦恩島,維克托家族城堡內。

達秀-維克托的家人、妹妹們,這段時間可是過著猶如過山車般忽高忽低的生活。

伊莉婭-維克托此時此刻一身歌特式的華美連衣裙,她一邊品啜著杯中奶茶,一邊看著面前已經從幾日前高傲到現在畏畏縮縮的貴族男子。前幾日,哥哥被眾多強者包圍在西海岸,在那個時候帝國軍方就有一位大佬次子,也就是眼前的這位先生來到。

也許帝都軍方那邊大佬,僅僅只是想走一步閒棋,但眼前這位並沒有什麼太深厚城府的先生可不這麼想,在他看來維克托家族已經注定如煙花般崛起,然後也必將如煙花般迅速沒落了。

他甚至對於父親要求他迎娶維克托家族二小姐為妻而不屑一顧,雖然眼前這位伊莉婭-維克托小姐的確稱得上是美麗動人,但自己已經調查清楚了,一個妓女生的野種,還被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哥哥玩弄這麼多年的爛貨,是沒資格作自己妻子的。

他來到安斯坦恩島之後居然開始大肆宣揚達秀-維克托已經死定了,獸人帝國的軍艦已經正在起來的路上,現在整個的維克托家族用不了多久就會覆滅,唯有獻上家產,完全併入不死帝國軍方體系方才能免於滅族的禍事。

這一番言論真的是讓根基不穩的維克托家族變得人心惶惶,這位達爾先生還趁勢向老維克托暗示,自己頗為喜歡伊莉婭小姐,但自己已經有心儀的未婚妻了……還好這些年富庶的生活,給了老維克托一些底蘊與傲慢,如果是幾年前的老維克托,恐怕真的會獻上伊莉婭給達爾做情婦。

半個月後,達秀-維克托在不死帝國西海岸連續擊殺十五各國半神強者,直接改寫大陸十大強者排行榜,就連不死帝王都在一次盛宴上公開承認了:“不死魔魂,腥紅執行官”的名號。

這幾乎就是在以大陸第一強者的名號在為自己的屬臣背書了,從此之後誰再想繼續圍攻襲殺達秀-維克托,不僅僅要考慮其本身的戰力,更要考慮一下事後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住不死帝王的怒火。
Babcorn 發表於 2018-8-8 14:27
第二十九章:狩龍獵手團,大海怪

安斯坦恩島上,維克托家族的酒會,高朋滿座、宴樂不絕。

一位貴族青年在古堡的外圍獨自喝著酒,他是達爾-亞比特,不死帝國亞比特上將的次子。就像維克托一家人這段時間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這段時間以來達爾的心情也像是在坐過山車。

只不過,維克托一家那是低開高走,一開始聽到的是壞消息起步,然後接下來聽到的一件接一件,全部都是好消息。

而達爾-亞比特的情況則剛好是反過來的,對他來說除了一開始聽到的是好消息外,接下來一件接一件,聽到的全部都是糟心、窩火的壞消息。

然而,達爾還不敢把這份心情表現出來,父親已經親筆發過來信件嚴厲訓斥了。

本來老頭走的是一步萬無一失的棋,只要自己的次子達爾迎娶到了伊莉婭-維克托小姐,那麼就是進可攻、退可守的不敗之局,達秀-維克托戰死,則已方家族有著姻親關係,可以藉以謀奪金三角海航線。

反之,即便出現預料之外的情況,就像現在這樣,那位少年伯爵逆風翻盤,在西海岸大殺特殺,甚至直接改寫了大陸十強者的排行……那對亞比特家族來說豈不是更好?

這終究是個偉力歸於自身,強者為尊的高魔世界啊,能夠和大陸十強者級別的存在搭上關係,其意義猶甚於謀奪金三角海航線。

然而,老狐狸精巧完美幾乎無懈可擊的盤算計畫,被自己兒子一番秀操作、秀智商給秀翻了。

事實上如果達爾-亞比特真的按照自己父親的意思,偽裝自己,恭恭敬敬得上島來正式求婚,當時心理防線正薄弱的老維克托是沒有道理拒絕的,反正不過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女,用她的終身幸福為整個家族換一條後路,這是很划算的事。

而在亞比特家族的角度而言,即便是迎娶伊莉婭-維克托小姐,即便維克托緊接著就沒落了。一個沒有家族背景與勢力的貴族小姐,這和女奴又有什麼區別呢?

狠辣一點的,想囚禁就囚禁,想弄死就弄死了。即便心軟,只要維克托家族衰敗了,達爾-亞比特在外面花天酒地、帶女人回家,伊莉婭除了忍氣吞聲以外,她還能怎樣?

可惜,年少氣盛的達爾-亞比特沒有他老子的心計與城府,隨著“不死魔魂,腥紅執行官”的崛起,達爾本人成為一枚奇臭無比的棋盤落子,從之前被前呼後擁到現在被人像躲瘟疫一樣躲著,這位貴族青年卻也只能強忍著,不敢抒發自己的少爺脾氣,他也知道他老子就是把自己扔這裡給維克托家族的人羞辱出去的。

否則,現在不還賬,等到那位年輕的伯爵返回到安斯坦恩島上,這筆欠賬可就不再那麼好償還了。

事實上,維克托家族的那幾個人倒還真沒拿他怎麼樣,畢竟平民小戶才堪堪晉陞沒幾年,在開始接受享受貴族榮華的同時,還沒有完全沾染上貴族的惡習,更何況達爾-亞比特畢竟是帝都亞比特上將的次子,整個亞比特家族在不死帝國軍方的影響力,畢竟是相當不小的。

然而,前段時間的那些牆頭草、見風使舵的小貴族、本地富商,他們卻沒有像這樣敏銳的嗅覺,為彌補自己前段時間的過失,甚至為報復達爾-亞比特對自己的“欺騙”這些傢伙真的是不陰不陽的諷刺、挖苦著青年貴族。

而暗怒藏心的達爾-亞比特,把這一筆筆賬全部都記在了維克托家族的頭上,當然,他自己也很清楚,只要達秀-維克托還活著一日,這個家族都是可怕強橫,自己甚至自己父親都根本招惹不起的。

就在這位來自不死帝國帝都的貴族青年,滿心抑鬱得不到宣洩,自己幾乎憋得快要爆炸時,達爾-亞比特的一名僕人突然快步走入進來,他來到達爾的身旁耳側低聲言語了一番。

一剎那間,達爾難抑陰鬱的臉上突然陽光驅散陰雲,變得燦爛甚至狂喜起來!

這個消息的內容倒是也簡單:大陸十強者當中排名第七的“龍刃”怒瑞已經帶領著自己的“狩龍獵手團”前往西海岸了,這一位可是出名的只認錢不認人,號稱只要錢給的足夠多,誰都敢殺。

大陸十強者中的“龍刃”怒瑞疊加上大陸最頂級傭兵團“狩龍獵手團”的實力,這樣的組合完全可以挑戰十強排行榜的前五了。

在不死大陸十強排行榜之上,不死帝王是獨自站在第一梯隊的第一高手,據估計,他的實力強大到即便是排行榜上其它九強聯手,也會被其一人屠戮殆盡的地步。因此雖是第一,但事實上卻是獨站第一梯隊階級。

然後是二至五在大陸十強的第二梯隊,他們每一位都是徘徊於世間上千年的強者了,這個排位幾乎從未變動過。

需要特別提一點的是,這個不死大陸十強排行榜,只排序那些在大陸上行走存在的強者,像獸人之神,光明之神這些長期盤踞在自己神國中根本不下來的存在,那即便是明知道很強,也不過進入十強排行榜的,不然這就不叫大陸十強排行榜了,應該改叫封神榜。

十強中的二至五名是大陸十強的第二梯隊,而六至十名則是第三梯隊了,這一梯隊屬於替換相較頻繁的梯隊,當然,那也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換一下位置,這個生命境界的強者本來就壽命綿長還特別難死,非自然死亡、下榜的幾率自然就很小了。

而狩龍獵手團這個僱傭兵團的來歷也很有傳奇色彩,射手米娜、牧師米琪,突擊劍士德猜,刺殺者影,團長怒瑞,他們五個都有一個相同的出身:龍禍遺孤。

絕大多數巨龍強大、高傲,同時也比較殘暴,因為其強大的力量事實上也不需要它們有多殘暴,哪怕僅僅只是不遵守“個龍衛生”這種品德上瑕疵,就已經足以讓它們成為可怕的移動天災了。

多年以前,一頭強大的上古紅龍飛著飛著,覺得喉嚨有些癢,它向一旁隨意吐了口龍息,這其實就相當於人類隨地吐痰一樣,然而這一次的隨口一吐,卻創造出一個視屠龍為已任的半神強者怒瑞。

當時有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被上古紅龍的一口龍息直接炸沒一半,事實上要不是彈道不夠準,整個村莊都會被直接炸飛,村子裡的普通人當然是因此死傷慘重,但怒瑞倒沒因此背負上什麼血海深仇,事實上他原本就是個孤兒,這一次的災禍他並沒有什麼損失,但看著滿村死傷與哭喊,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怒瑞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正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目標,向巨龍復仇!

事實上,這孩子腦子其實並不是很好,他是個有點像阿甘一樣的人,正常而言,普通人見到巨龍那樣的力量應該恐懼才是,而怒瑞則不,他只是遵守著人類的應激本能,你打我一下,我就一定得打回來,事實上這種復仇應激本能是每個人都有的,不然喪失這種本能的生物幾乎無法在自然界生存下來。

而怒瑞作為一個傻子,他這方面的本能比正常人更強!

扔掉腦子猛長肌肉的怒瑞,憑藉出眾的身板成功加入了一個僱傭兵團,成為一名大劍劍士,在“尋找巨龍復仇”這個遠大目標的支撐下,傻子以一種比所有人都要可怕的韌性專心練武。

很多人說,習武之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事實上,如果真的是頭腦簡單,高明一點的武技根本就領悟不了,但反過來說,如果真的有一個頭腦簡單的傢伙練到高深的境界,這個傢伙就很可怕了,不能成為朋友的話,能躲遠點就躲遠點吧。

一階、二階、三階、傳奇聖域,直到最後晉陞半神,“龍刃”怒瑞習武的初期是物我兩忘一意苦修,事實上在他晉陞聖域後,這個傢伙就已經一點都不傻了,至少在武道方面他真的是一點都不傻,晉陞半神後,誰再說怒瑞是傻子,那他就是傻子了。

階位晉陞本來就是一條生命進化之路,先天智力缺陷兒童走通這條道路雖然艱難,但一旦走通了,世界也會贈給其最為美好的餽贈。

兩百年以來,“龍刃”怒瑞一直都被世人視作大智若愚、底層逆襲的典範式人物,而今天,這個可怕的男人站在年輕伯爵的面前,高舉起其雙手緊握的大劍。

…………

兩位半神,三位巔峰聖域強者,他們彼此之間的配合默契至極,而這,就是狩龍獵手團的隊伍配置。

雖然狩龍獵手團的五人全部都是龍禍遺孤,但在多年的獵龍生涯中,他們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然不止一次的沐浴龍血,進行龍脈轉化。敢這麼玩,居然還沒被這個世界的龍族追殺至死,已經很能說明這五人組的強大了。

大海之上烏雲密佈,凝紫色的雷霆如同閃電鏈條般穿梭閃爍著,暴雨傾盆而下,自然天象變化,海平面上甚至有數輪水龍卷似緩實疾地行來著。

不過,對於穿梭於雷霆黑雲中達秀-維克托以及狩龍獵手團五人組而言,這些都並不是什麼問題,朱鵬身披手持的全部都是人骨武器,狩龍獵手團的五人組身披手持的全部都是龍骨武器,在遭遇到狩龍獵手團的瞬間,朱鵬就知道不能硬打,硬打的話即便打贏了,自己的死靈召喚軍團也要因此損失慘重。

但朱鵬不想打,可並不代表後面那幾位會放過他,百年以來,只要是狩龍獵手團接下的任務,不管有多困難、艱難,就沒有不能完成的,事實上都已經晉陞半神到他們這個地步了,哪裡還需要當僱傭兵賺佣金。只不過是已經愛上或者習慣這種刺激的生活了,不想掙脫也並不願掙脫。

身後有五頭龍振翼追殺,朱鵬持劍高速飛行穿梭於黑雲雷霆當中,雖然身上都是骨質裝備,金鐵之物較少,但在這樣的雷窩當中六人還都是沒少挨雷劈的,事實上這也是朱鵬的目的之一,一換五無差別傷害,無論怎麼計算都是自己更划算的。

一頭飛翔在末尾處的銀色巨龍突然變回人形,接著她持咒,猛地一揮手中法杖,前方空間破碎旋轉湧動,最前面的那頭金龍毫不猶豫的一頭紮進去,然後在朱鵬的前方持劍走出。

法術是短距離空間傳送,而走出來的男人則是“龍刃”怒瑞,他是一個體格魁梧強壯,有著一顆大光頭的男子,此時此刻揚劍起走,在巨大的能量與意志力灌入下,單刃大劍四周的空間都開始出現淡淡的漣漪擴散。

(mmp,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史努比是吧?)周身劍壓一轉,朱鵬陡然間化為一道咆哮颶風般的劍氣風暴衝擊向,雙方瞬間交錯碰撞,在朱鵬原本的估算中,如果這個“龍刃”怒瑞實力稍有不濟,自身迅速格殺掉他,然後就可以挾大勢反衝身後的四人,一戰而決。

然而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當冥神白骨劍與巨龍之刃相碰撞時,朱鵬便發現自己低估了一個專心練劍傻子的可怕恐怖之處,對方的劍氣精純度僅僅只是稍遜於自身,再憑藉龍脈劍聖的強橫體魄,這稍稍的遜色也完全可以憑藉身板硬扛下來。

“給-我-死!”

低嘯,龍吟劍吼之聲咆哮而出,那澎湃斬出猶如決堤一般的毀滅性劍勢,甚至連怒瑞隊友的第一個反應都是速度激降,先暫避其鋒芒。

純金色的劍氣洪流氣浪,僅僅只是一瞬間就撕裂開濃烈黑雲與滾滾雷霆,然而達秀-維克托卻頂著這劍壓始終存在在怒瑞面前猛攻,讓大量的劍壓劍氣都在其身周打穿過去。

事實上,這才是最正確的應對解法,怒瑞的屠龍劍術剛猛霸道至極點,一旦被這種劍術籠罩,越逃越退就越是個死字,唯頂住壓力甚至瘋狂對攻,才不至於讓屠龍劍術的霸道氣魄拔升至最頂點。

可惜,怒瑞的屠龍劍術霸氣懾人,敢於在他劍壓前對攻,能夠在他雙手大劍前完成對攻的人,實在太少太少了。

朱鵬身經百戰,閱歷豐富,他一眼就看穿這種劍術的應對解法,以類似於蜂鳴快劍的法門進行干擾速攻,排開劍氣的同時讓怒瑞的氣魄與劍壓始終不能提到巔峰。

(可惜,這具身軀終究比不上四重鈦極身的古巫體魄,不然他的劍勢一盡,我反攻追殺到他死為止。)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當年我殺那頭壯年金龍也不過才用了五劍,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能與我對攻二十七劍的人,並且這個人居然還是一名死靈法師!”在最後的一劍互擊之後,兩人的身形都是疾退的,只是怒瑞是消解互攻的劍壓,而朱鵬則是順勢衝著狩龍獵手團倒飛,一時殺不掉你,就剪其左右雙翼,龍斷其翼,你還拿什麼跟我鬥?

然而射手米娜、牧師米琪,突擊劍士德猜,刺殺者影他們以默契聯手告訴朱鵬,已方並不是跟著怒瑞過來打醬油的,僅僅只是三名巔峰聖域的聯手,其戰力就已經持平一般半神,而那名陡然化散入黑雲當中的影龍則隱隱給朱鵬最大程度的壓迫力,只需要一個疏忽,半神刺客的瞬間爆發力就會給自身帶來巨大的傷害。

射手米娜是一名銀發的女子,她與自己的妹妹是配合數百年的雙胞胎,本來雙胞胎就有先天的默契加成,再加上其它數百年的共同修煉與配合,這兩個已然同步到不需要任何外在法術就可以靈魂連接的地步了。

米娜持著一支古老的詛咒弓弩,被這支弩鎖定後射中得次數多了,傷害會不斷的疊加強化,最後達到連半神都根本受不了的地步,只是這支詛咒弓弩每六十年才能拿出來用上一次,否則就會反噬其主,好在,值得狩龍獵手團出手的高難度任務本身就不多。

牧師米琪是一專攻防護與恢復、負面狀態驅除的牧師,這種純輔助職業巔峰聖域境界幾乎和半神境界都相差不大了,除了本身好殺一點外,他們的功能性相近,一名巔峰聖域的防護牧師幾乎能達到一名半神牧師三到五成的效果,這是其它職業很難想像的。

雖然理智上計算,自己應該頂著傷害優先殺掉牧師,但掃了一眼牧師米琪身上那琳瑯滿目的防護魔法裝備朱鵬就覺得陣陣牙疼,頂著四周的傷害強殺掉她,哪怕是自己也夠喝一壺的了。

狩龍獵手團的突擊劍士德猜相對中規中矩,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平庸,因此盾劍防禦術非常沉穩紮實,無論朱鵬怎麼誘惑、刻意顯露出劍術破綻都不為所動,在射手米娜的詛咒弓弩威脅下,在聖域巔峰牧師米琪的加持下,尤其是在一名自身都找不到的刺客暗藏情況下,朱鵬也不願意把全部的殺意傾洩在他身上。

交手幾輪朱鵬雖然並沒有吃虧,但也沒有賺到任何的便宜,同一時刻剛剛被遠遠打飛的怒瑞已經在化身金龍高速飛回了。

這個傢伙的歲數和朱鵬主體的歲數相差彷彿,龍脈劍聖,實力與潛力俱非常驚人,若朱鵬四階鈦極身強化的洪荒古巫體魄還在,殺他也還不算太難,倚仗皮糙肉厚強殺也就是了,但現在的死神之軀則要差上數籌。

(死鬥是吧?也好,看看我們誰能笑到最後。)左手上的滴血之石魔光擴散,巨大的死靈召喚法陣朱鵬幾乎在一瞬間就完成了,無名指上的力量指環這個時候已經被摘下去了,雖然是一件很實用的小玩意,但力量層次太低,在朱鵬晉陞半神後加持效果就已經很弱了,反而會因為截然相反的魔力而影響滴血之石的威能。

因為五大聖域階死靈召喚的存在,此時此刻的魔戒滴血之石已經在朱鵬的推動下抵達了前所未的威能巔峰,即便是在半神法器當中也是極為不俗的了,尤其對於死靈法師體系,更是堪稱重寶。

然而,它比之朱鵬接下來所執握的火焰權杖卻又差上一籌,火焰死靈惡魔、黑暗幽冥龍、土行尸、龍鱗血骷髏,幸運小骨末日骷髏,五大變異召喚現世,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二十一具超精銳骷髏兵。

只是此時此刻,隨著朱鵬將左手執握的火焰權杖高舉,它們的身上都自內而外的燃燒起熊熊的生命之火。

前文就已經提到過,這支得自於黑暗巨人的火焰權杖是一件半損毀的火焰神器,它能正常使用的同時會首先炙燒使用者,甚至因為距離的關係,使用者承受的壓迫力反而是最大的。

這件神器一經祭出,包括朱鵬在內所有的死靈召喚都陷入自損燃燒模式,但同時戰鬥力也是瘋狂激增,越是瀕死就越是不願失去自己的生命,死靈更是如此,如果不想被燃成骨灰,它們就只能選擇在自身毀滅前先一步毀滅對手。

……………

“死亡永伴吾等左右,而你們將先一步回歸永恆的安眠!”在這一刻,就連朱鵬都已然化成了燃燒狀的鋼鐵骷髏形態,他左手持著火焰權杖,右手執握著冥神白骨劍。

優先選擇攻擊的卻是那名聖域巔峰的牧師米琪,有這麼個傢伙在,也許自己這一波瘋狂爆種最後卻誰都殺不死。

射手米娜與突擊劍士德猜當然都想阻止攔截,然而卻被四周的變異召喚圍住了,整個暴風雨中的大海半空已然是一片的混亂,那恐怖的魔力威壓令一切有理智的正常生靈都遠遠避開不敢靠近,但同時也吸引到另一些偉大存在的注意。

朱鵬化身的燃燒狀鋼鐵骷髏/死神劍士,左手權杖,右手冥神白骨劍,整個人高速旋轉衝天而起,最後形成一道由火焰劍氣所組成的咆哮狀火龍颶風俯衝撲殺向牧師米琪,這一劍殺招,充滿了一種必殺、必勝、對手必然死亡覆滅的恐怖之勢。

(該死,情報上明明說是一名初入半神的死靈法師,結果這個半神死靈法師居然還兼職半神劍聖,是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還是我根本就沒睡醒?)在最不得已的情況下,狩龍獵手團的刺殺者影不得不跳出截擊,將手中蓄勢凝成的影之刃斜斜斬擊向火焰劍氣風暴。

然而,完全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那看起來氣勢顯赫至極火焰劍氣風暴直接就被攔腰斬斷了,影愣了一下,然而她瞬間就感到極大的不妙,猛地向一側化影偏移,但附加有N重詛咒,兼備吞噬生命力效果的白骨魔劍依然貫穿了她的背脊。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體內突然出現一輪黑洞一般,驟然而現的冰冷感充斥刺客影的全身,讓她眼皮變得無比沉重。

“你的威脅性最大,因此先殺你!”自古以來矛盾之爭,從來都是作為攻擊性武器的矛勝出,人類歷史上的進攻武器從來都是超越防禦武器的,就像再牛的鐵甲也扛不住投石機的轟殺,再厲害的導彈防禦體系也擋不住彈幕雨落一樣。

高階生命體的進化同樣也是如此,像李靜玄、朱鵬這樣的怪物是絕對少數,絕大多數高階生命體的防禦、生存能力遠不及自己的攻擊力、爆發力,不,即便是朱鵬,他也一樣扛不住自己的最強攻擊:道化-混沌黑洞之開天闢地。

因此高手搏殺,尤其是劍聖、刺客這類高手互攻,真的是刀尖上跳舞生死一瞬的。

看到影被不死魔魂一劍重創,狩龍獵手團的其它人都直接狂化了,尤其是那個突擊劍士德猜,他居然直接龍化然後發瘋一樣往朱鵬的身上撲,龍化之後雖然防禦與氣血生命力都會獲得加成,但體積擴大受攻擊面也是同比擴大的,在四面八方死靈召喚的狂暴攻擊下做出這樣的選擇,只能說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真的是忘記了生死。

數道治癒之光籠罩在影的身上,同時射手米娜扛著傷害衝出來要將朱鵬迫退,狩龍獵手團的團長怒瑞在這個時候已經趕回第二次回到戰場,他雙目當中燃燒著狂怒至極的冰冷,縱橫揮劍,這一次方才是真正的有我無敵-屠龍霸劍!

(真是令人感動的深情厚意啊,只是你們在之前出來獵殺我的時候,難道覺得我會束手就擒不成?)並沒有徹底殺死影,而是甩劍將之蕩入到怒瑞的屠龍霸劍之中,迫使這個男人硬生生得逆反劍勢。

下一刻,朱鵬身形閃爍就猶如瞬移一般虛空踏步來到牧師米琪的側身一劍斬下,現在她有三個選擇:一是救影,二是救已經承受巨大傷害岌岌可危的黑龍德猜,或者,救她自己!

米琪瞬間做出反應選擇救德猜,她知道被一名半神劍聖重創,影姐姐至少短時間內難以恢復戰鬥力了,那麼救下德猜就是最好的選擇,作為一名輔助施法者,是絕不能第一時間考慮自己的,她需要的是考慮如何能讓團隊的利益最大化。至於自己的安危,只能交給自己的隊友同伴了。

(真是出色,那個“龍刃”怒瑞也真的是幸運。如果沒有他的這群隊友,這個傻子恐怕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地步。)感慨歸感慨,然而朱鵬手中的劍卻絲毫都沒有停滯放緩,只是一劍,米琪身上那價值數百萬金幣的超昂貴防護裝備直接就炸乾淨了。

一條命值幾個錢,這真的是一個極有趣的問題,在大陸,給一個流氓十人金幣他就敢上街去賣命砍人,而對於狩龍獵手團這樣的頂級僱傭兵而言,以數百萬金幣換取在一名劍聖劍下的一瞬喘息……太值得了。

就在朱鵬第二劍就要削去米琪的人頭時,她的姐姐米娜出現了,擋在自己妹妹身前持弩一擊就以秘法暫時擊退了對方,然而她手中的強力裝備“詛咒弓弩”也瞬間因為朱鵬的護體劍氣反擊而炸碎了。米娜此時此刻雙手都是血污,臉色蒼白若紙,然而她依然第一時間就拔出自己的護身匕,但當面對對手二次沖上的一劍斬殺之時,米娜發現自己擋不住,也不知道如何擋起,雙方的近戰差距,實在太大了。

轟!!

蒼穹之上突然轟隆降下一道恐怖的凝紫色雷霆,朱鵬即將得手斬殺狩龍獵手團米娜、米琪兩姐妹時,他一臉懵的被天降得雷霆轟個正著,周身的天賦防禦力場與白骨武裝防禦瞬間崩滅了。同一時刻,怒瑞的金白色大劍也迎面斬來。

蒼穹之下,雲層當中道道擊落而下的凝紫色雷霆告訴眾人剛剛的那一幕並不是單純的意外,然而這樣暴虐的無差別攻擊不僅僅是朱鵬受影響而已,就連狩龍獵手團的諸人同樣受影響,相形之下,防禦堅厚人劍合一的朱鵬反而是相對佔便宜的,在範圍攻擊之下,當然是被圍攻的那一個相對更有優勢,更划算。

在一片的亂戰與廝殺當中,下方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一輪巨大的漩渦,紫色落雷砸擊在上面形成道道煙氣,緊接著一頭龐大巨碩的變異大章魚自其中緩緩爬出來,其周身擴散的強大魔力域場證明其來歷絕非等閒,並不是趁著天氣好偶爾出來透透氣的深海巨獸而已。

(這TM是度劫化形?)

自從上一次被雷劈過後,朱鵬看到打雷腦海中就會有類似的想法出現,然而這一次卻是他想的多了,並不是所有諸位面強大妖魔,都有歷經雷劫來蛻出人身的愛好。它們覺得,做妖魔挺好。

“達秀伯爵,我想我們最好先停戰……”叫喊到這裡時,狩龍獵手團的團長龍刃怒瑞停頓一下,朱鵬可以感受到他的心底裡是怎樣的不甘,然而風風雨雨歷經艱辛的走到今天,理智終究還是能夠壓服情感的。

略一調整後,怒瑞繼續言說道:“這是海神辛德拉的寵物,你身上應該是有什麼讓那位女士心動的寶物了。”

當然不可能願意幫任務目標解決麻煩,但海神辛德拉是一位很出名的,脾氣糟糕的神明,並且看這個架勢,那位女士是打算把在場所有人全部都一鍋端掉的,這個時候不攜手應付,對方很可能跑得掉,但是自己這一邊卻注定要死上幾個人的。

漫天的雷暴、驟雨疾風當中,朱鵬不得不臨時和狩龍獵手團達成協議,先共同對付眼前這個深海當中浮出的大怪物,因為超凡境界的關係,朱鵬比怒瑞更多看出一層,眼前這頭大海怪的背後隱隱有一道巨大的影子存在,此時此刻自己即便逃掉了,也根本躲不開緊隨其後的追殺,不趁這個時候藉著狩龍獵手團力量解決麻煩,那日後自己最好見到大海就遠遠得躲開。

以凝紫色雨落的雷霆,超巨型大海怪那揮砸的眾多觸手為背景,一場彼此隱隱防備著大混戰拉開了序幕,戰鬥的時間持續的倒並不是特別長,規模也並不是特別大。只是在半個月後風平浪靜時,有漁民出海打漁,發現那片區域內原本的一座島嶼消失了而已。

也怪達秀-維克託身上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上古大巫師安格列的遺產,來自異位面的火神權杖,這兩樣東西已經足夠一位神明撈上一把了。只可惜,辛德拉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機,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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