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黑巫師朱鵬 作者:狂翻得鹹魚2(已完成)

 
Babcorn 2017-11-16 16:33: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3 391615
Babcorn 發表於 2018-8-19 09:52
第三章:轉換思路,秘法隱患

幽藍色的火焰噴吐,將一頭體型龐大的金紅色巨獸推動著在天空中靈活得機動穿梭。

高科技戰鬥機群在前,獸人族的半神強者飛行在後,只要擊殺了眼前這頭巨獸,它們才有活命的機會,雖然心裡也很清楚機會渺茫,但獸人天性悍勇,生死斧中取也就是了。

“吼!!”

無形有質的衝擊波伴隨著科斯加的怒吼聲而擴散,被籠罩在內的高科技戰機紛紛熄火向地面上墜落而去,這些戰鬥機半空變形有一些延伸出雙足,雖然狼狽但總算安全著路,由機翼兩邊延伸而出的重機槍依然在向天空中的巨獸傾洩著火力。

然而大部分的戰鬥機著路過程中卻突然遭遇大地破裂,無數岩石刺鑽出,轟轟隆隆間這些戰鬥兵器就報廢成廢鐵了,因為新植入的生物智腦系統,科加斯對於戰鬥節奏的把握能力獲得質變性突破。

另一邊獸人半神的抗性相對比較強,在周身鬥氣大幅削弱後它們也向下疾墜了一段時間,但復又拔升上來,這一次搶到相對中距離近處,鬥氣斧刃,近身圍毆。

戰爭巨獸科加斯在生物智腦的輔助下猶如游魚般遊走打擊著,它的身軀堅固,血量雄渾,更可怕的是恢復能力也相當強,在a嘶吼a破裂a盛宴吞噬後,一名攻擊力最強的獸人半神被直接帶走了,而四周圍攻著對科加斯造成的傷害,卻只能說是不痛不癢。

“哥哥,在植入智腦後,科加斯的戰鬥力已經無限逼近於超凡五階了!”身材豐滿窈窕,臉頰秀麗,只是清純佳麗的長發間有一縷銀白,但卻也只襯得她別具風情。兩年過去了,秋月雪奈禮不但完全康復,甚至已經恢復到可以幫朱鵬完成實驗的程度,連治療師都驚訝於她的恢復速度之快。

“那當年,您離開後的每天晚上,哥哥都勞心勞力的拿大針頭給傻乎乎的姐姐注射藥劑,很辛苦的喲!”秋月雪莉打著哈欠懶洋洋得這樣言道,只是那個時候她看自己哥哥的眼神就像在看骯髒的垃圾……真的是太失禮了。

“什麼特效藥啊?”那個同樣有點傻呼呼的女醫師好奇的問道,然後看到的卻是雪莉已經被自己哥哥摀住嘴拖走了,想來不經過反反覆覆地滅口之後,是不會被放出來的。在這裡需要特別提到的一點是:地,是動詞輔語。

鏡頭轉回到中華武士會的宗門實驗室,這兩年來朱鵬一直在為接下來的寒冰星域之行做著準備,為什麼已經過去兩年?

因為超凡生命體的時間觀念是和普通凡人不一樣的,一方面他們有著極高的真實時間感,而另一方面他們無限的壽命又令他們每一份計畫上的時間設定,動輒以百年為準。

科加斯,朱鵬的本命魔寵,出身於數百年前地球剛剛併入巫師世界時,通天巫塔施行的一個秘密計畫,後來那個計畫中途出了一些意外,被迫中止了,但流落於民間的具現英靈卻並沒有被收回。

戰爭巨獸科加斯在當年,即是朱鵬的外置大血罐,又是裝甲,偶爾還要客串秘手殺招,朱鵬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是不能否認科加斯一路鞍前馬後的辛勞苦勞的,但隨著朱鵬晉陞的階位越來越高,傳奇、半神、超凡……科加斯雖然也是潛力巨大,被朱鵬以食巫術喂養多年,但它還是有些跟不上進度了。

但是,話有說回來,當朱鵬晉陞超凡後再想找些適合當炮灰擋刀、甚至獨當一面的魔寵、使魔、召喚死靈時,卻發現曆數全部,也只有科加斯的潛力最強橫。

當年畢竟是通天巫塔大型實驗搞出來的具現英靈,在晉陞潛力上比朱鵬個人製造培養出來的那些,強大太多了。

矮子裡拔高個的,同時寒冰領域那種酷寒環境似乎也挺適合這種半魔導機械化戰獸發揮的,因此在得到甘道夫老師關於任務開始的指令之前,朱鵬一邊學習補全著超凡法術、超凡武學方面的空缺,一邊進行著科加斯的超凡五階強化。

作為朱鵬的本命魔寵,主人已經晉陞超凡五階了,本命魔寵再想突破這個瓶頸相較而言其實就容易了很多。因為雙方精神與命力隱隱勾連相通著,但這個相較而言的容易,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至少實驗已經進行兩年了,科加斯本身也非常的賣命,但在無數次的改造實驗後,它的生命階位依然停留在四階半神層次,就像雪奈禮所言說的:“戰力上已經無限接近於超凡五階……”但畢竟還不是,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在朱鵬與秋月雪奈禮推衍言談的時候,科加斯已然結束了這次實戰檢驗,它的發揮非常出色,無論是重力系異能、禁魔系異能、亦或者是近身肉搏之能力,無論是高科技系戰力還是半神階獸人,盡數擊殺無一活口。

但即便是中華武士會最弱的超凡者蒼龍,它都無法應對,蒼龍現在的形像是一名發量茂密、根根立起、旺盛精力猶如火焰般燃燒的青年武道家,作為炎黃武界前身,蒼龍位面世界意志的他,天生就對武道更親近一些,對於科技研究也雖有天賦,這兩年在中華武士會扮豬吃虎、裝逼打臉、四處泡妹子,過得不要太爽。

當然,這傢伙也很聰明,對於美麗異性的狩獵從來都不會觸及到李靜玄、朱鵬認識的圈子內,朱鵬在個人私生活方面並不比蒼龍更檢點,因此也不好太嚴格的管他,也就由著這傢伙去了。

這一次對科加斯的強化實驗,蒼龍也被朱鵬拽過來陪科加斯對練過兩次,然而每一次科加斯都不過是憑藉皮糙肉厚多扛一段時間罷了,絲毫取勝的可能都沒有。

“哥,我覺得其實您對科加斯的能力定位需要調整一下。您到底是希望它能成為一個強大的傷害輸出單位,還是成為一個更合格些的肉盾啊?”

“當然是能打、能扛、能輸出、能跑、能搶人頭了,妹妹,這年頭拼的是綜合實力!”看著科加斯的能力改造參數,朱鵬覺得似乎在任何一方面都已經做到極限了,而科加斯戰力數據/生命階位卻依然沒有獲得質性的越升。

“嗯,我能理解哥哥您追求完美的心態,畢竟哥哥您是開局二十分鐘六神裝的劍聖兼武器大師,單挑對面五個,已方四個,還要再加一條大龍才能滿足您的戰鬥熱情……但是科加斯不行啊,它畢竟僅僅只是您的魔寵而已,我覺得您之前設定的虛擬裝備體系與後期的魔導改造側重都要重新調整,科加斯並沒有您這樣全系加點然後全系精通的天賦潛能。”言說著,女孩顯出有些疲累得神態,她畢竟完全恢復還不久,又為朱鵬的實驗傾注入太多心血精力。

“好了好了,雪奈禮,你去休息一下吧。嗯,我會聽從你的建議的。”揚揚手中的文件材料,朱鵬這樣溫柔言說道。強拉著雪奈禮去自己辦公室內的臥室好好休息,在女孩睡著後,朱鵬返回實驗室重新翻看那份材料:時光之杖、忍者足具、冰霜之心、振奮盔甲、蘭頓之兆、冰晶之杖,既然有虛擬英靈,自然也就有虛擬裝備,虛擬英靈本身的能力疊加上虛擬裝備,方才是這些虛擬英靈可以匹敵傳奇乃至半神強者的根基倚仗。

“我似乎過於以自身的水準來要求科加斯了,那麼如果不再那麼求大求全,而僅僅求肉求厚重輔助呢?”關於虛擬英靈、虛擬裝備一類的事,朱鵬僅僅只和秋月雪莉、秋月雪奈禮言說過,而幾百年後幾代人的今天,現在中華武士會絕大多數成員甚至都不知道這些虛擬英靈的出身。

因此除朱鵬自己想到外,這方面也僅僅只有雪奈禮或者其它同時代的人會提醒他,至於實驗室的其它參與人員,他們僅僅只是根據主持者朱鵬的要求在不斷進行實驗,補足數據參數罷了。

(乾脆……這樣。)

正義榮耀、輕靈之靴、石像鬼板甲,殺人書、狂徒鎧甲、振奮鎧甲。虛擬裝備正義榮耀與輕靈之靴帶來強大的追殺能力,石像鬼板甲百分之四十的養傷配合科加斯本身血量,短時間內即便面對數名超凡者的圍攻也不至於輕易倒下。

狂徒與振奮雙鎧甲撐血量撐恢復力,只要科加斯吸引火力拖住步伐,待朱鵬本尊趕到之後,剩下的就是一場收割,哪怕僅僅只是打支援,一兩場仗下來殺人書的收益也能讓科加斯的輸出能力飛起!

……………………

一望無際,亙古不化的寒冰雪原。

這是一顆寂寞的星球,雖然億萬年以來也未有人類的足跡出現過,但大自然依然孕育出一片雄渾壯美的景色。

在極漫長的極夜之前,有五彩霞光猶如波浪般從天邊遠處鋪過來,就像是一條五光十色的絢爛道路,在這絢爛美麗的道路中,因為溫度的短暫回升,整個冰川有萬頃花海於瞬間盛放,這是它們積蓄已久的生命力,會在短時間的怒放之後燃燒殆盡,猶如炸裂的煙花般絢爛、美麗,卻也短暫。

巨大的天外巫塔,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降落下來的,因為寒冰星域並沒有文明,因此也就沒有位面意志,也因此巫師世界的降臨也就沒有受到任何的位面排斥力。

“雖然這個世界並沒有文明誕生,但一些天生地養的荒狂古獸還是很有可能存在的,我們的任務是改變這個星球的域場,這很可能會破壞掉這些古獸的生存環境,因此戰鬥很可能難以避免,到那個時候就要看陛下的手段了。”在巨大的白骨骷髏巫塔內,在幽暗的門扉打開後,大隊隊的骷髏兵在屍巫的統領下不畏嚴寒得扎入風雪中,一些基本的礦物采探還是要的,找到星球核心,並改變它的整個域場,並不是馬到即可成功的事。

若真的是很容易,罪獄之手也不是人力多到用不掉,又怎麼可能為這次的任務派出兩位超凡者?

外面森寒刺骨,水系元素粒子異化為冰系活躍異常,短短時間內就在一具具骷髏兵上鋪蓋上厚厚得銀霜。

巫塔之內依然是溫暖如春的,朱鵬左右擁抱著秋月姐妹與塞爾蘇斯-菲爾陛下一同宴飲,看得出塞爾蘇斯-菲爾女士雖然竭力想表現得得體尊重些,但隱隱間還是把自己擺在長輩的位置上,道理來講這當然談不上有錯,然而當這個長輩就是自己此行的獵物之一時,在朱鵬的角度而言,事情就顯得比較玩味了。

這一次任務,甘道夫給朱鵬調過來一支兩百人滿員的狂戰巫師團,團長與副團長更是強力半神,這樣一支隊伍哪怕給超凡王座打打下手也足夠了,但朱鵬還是把中華武士會的蒼龍給拉了過來。

看上去,這是罪獄之手甘道夫佔了便宜,但實際上卻是朱鵬在借老師的勢,如果巫師世界的人都認為中華武士會是甘道夫的附屬勢力,那麼宗讓傾覆的危險性也就無限降低了,這種事李靜玄不能做,計無咎不能做,唯獨朱鵬可以做一做,試探一下。

甘道夫雖然作風比較……莽,但他的本質畢竟是巫師職業,計無咎雖然號稱鬼謀,但真的拼腦力,對於自己能不能拚得過甘道夫這一點,計無咎其實並沒有自信,因此也就不去作死嘗試了。能夠分得清誰是自己能惹的,誰是自己惹不起的,也是計無咎聰明的一種體現。

朱鵬與塞爾蘇斯-菲爾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種壓陣的表現,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時他們會出手,但本身不能指望著超凡者去當苦力。而事實上,絕大部分問題,死靈系的眾多炮灰與精銳強悍的狂戰巫師團相配合,就已經足夠搞定了。

朱鵬與塞爾蘇斯-菲爾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自己的區域內進行著自己的研究,隨著時間的推移寒冰星域內這顆主星的所有秘密,也漸漸得展開。雖然星球表現因為酷寒而生靈絕滅,但在厚厚得積雪之下,熾熱的岩漿流淌,這顆星球居然還有一層地下生態圈。

不過,依然是沒有什麼文明的,只不過朱鵬帶著秋月姐妹遍覽地下花園世界,頗為奇妙絢爛,其生態系統與造物,同絕大多數位面世界截然不同。

“哼,倒是一個痴情種子,出來執行任務還不忘記帶兩個情妹妹同來,他真的當這次任務是旅遊嗎?”在死靈巫塔內,透過屏幕看著一男二女的親暱,單身數百年的塞爾蘇斯-菲爾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一嘴狗糧。

“這樣的人,反而讓人覺得更加可怕!一路衝殺,酣戰不絕,最後能突破超凡境界走到陛下您的面前,這樣的人居然可以處理好功業與感情的關係,他的心靈到底強大到何種程度?”因為塞爾蘇斯-菲爾的話語,一名隱身於暗處的老者開口回應言道。

就如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樣,有些人甚至認為這種境界頓悟比律宗的苦行境界更加高深,什麼是意志力堅強、心靈強大?

欲成神功,從此揮劍自宮,這談不上意志力堅強、心靈強大,可以說是走上邪道了。

只有那種本身並未自宮,甚至體魄強大、慾望強盛但依然可以坐懷不亂的,才稱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意志力堅強,心靈強大。

因此,在塞爾蘇斯-菲爾身旁那名陰影裡的老者看來,這個叫作朱鵬的年輕人很可怕,他對自身修行是專心致意的,不然不可能走到今日這個境界地步,但他對於自己所愛的人同樣也是專心致意的,可以自如切換於這兩種真誠情感之間,側面說明了其心靈修為強橫。

“那您覺得,他真的會像希普頓女士預言裡所說的一樣,成為殺掉我的人嗎?”似乎是非常尊重非常信任那名老者,因此塞爾蘇斯-菲爾並沒有反駁,而是繼續追問道。

“希普頓女士的預言水準自然是無需質疑的,但預言這種事本身就充滿玄妙,在很多很多時候,是分不清到底是法術預言到了結果,還是因為這個預言導致了結果發生。”

“我的建議是陛下您不要進行過多的預防,過多的防禦性動作也許反而會導致不可測的結果發生,同時我建議陛下放下手上的其它事務,提高自身警惕,畢竟生死事大,如果失去了生命,一切的功業也就沒有意義了。”

“呵,你倒真的是滴水不漏。好吧,就聽你的……”言語著,塞爾蘇斯-菲爾揮手幻滅了眼前的屏幕影像,轉身離去了。

而另一邊,朱鵬把玩著兩顆雪莉撿過來的漂亮石頭,隨著暗處監視的撤去,心中籠罩的壓力也淡去了。

(沒想到那位死靈陛下會這樣防著我,如果正常來說這肯定是沒必要的,但……不可能是老師那邊走漏了消息,我這邊更不可能。希普頓女士嗎?如此說來,這兩位陛下走得還真是很近呢。)

……………………

“吼!!”

驚天動地的怒吼,山崩地裂一般的威勢,一頭巨大的異獸從漫長的沉眠當中甦醒,瘋狂追殺攻擊著塞爾蘇斯-菲爾、朱鵬、蒼龍三人。

隨著黑暗熔爐巫塔的降臨,星球大規模探索改造工作的持續,計畫當中的麻煩出現了,一頭有些大得誇張的白龍出現並開始攻擊正在作業中的巫塔。黑暗熔爐巫塔是在調整星球的內核,讓其熱量更加合理的搭配擴散,不需要多久時間,整個星球都會氣溫回暖,變成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但是,總有一些既得利益者開歷史的倒車,星球如果回暖當然也就不再適合這些古老生物居住了,因此,以眼前這頭巨大白龍為首的異獸,自然而然的發動了攻擊。

能夠達到超凡階的生命體,哪怕腦子不好用,但也會擁有一些玄之又玄的超凡本能,哪怕它們並不知道星球回暖是朱鵬一行人搞的鬼,哪怕它們的智力不足以讓它們判定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但超凡本能依然會告訴它們……搞它丫的,弄死這群王八蛋一切就都好了。

“這條龍,還真是大得有些誇張啊?天生地養,獨佔一星而奉已身,也難怪能大成這樣。”吸引那頭超巨大白龍儘量離兩座半神巫塔遠一點,雖然超凡駕馭半神巫塔也是能獲得戰力加成的,但如果打壞了,維修本身是一筆巨大的支出不說,剩下的星球發行計畫也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那絕對是超苦逼的苦力活。

在將巨龍引逗到高空當中後,三人中反而是作為女巫師的塞爾蘇斯-菲爾陛下率先等不急了,伴隨著幽幽得光華閃過,在塞爾蘇斯-菲爾前後分別出現一頭巨大的黑水晶骷髏,超凡生命體雖然罕見強大,但巫師世界更加強大,只要掏得起魔晶,上品的超凡生命體屍骸也能買得到,這對於高階死靈法師而言無疑是福音。

前幾年范智賢為突破五階超凡,就購買了九具超凡荒獸屍骸提供能量,當然,結果其中有四具偽造的,這間接導致范智賢雖然成功突破,但後來瘋了這一結果。

現在朱鵬在中華武士會時,帶著范智賢,朱鵬不在中華武士會時,李靜玄帶著范智賢,總要有個留在家裡,不然這傢伙突然發起瘋來,真的是誰都制不住的,即便是宗門幾位強力半神聯手,這傢伙一樣敢玩自爆!

雖然只要夠有錢,在巫師世界超凡屍骸也可以買到不少,但真正能用到超凡屍骸的高階死靈法師卻並沒有多久,會大量購買的更是幾乎一個都沒有,其中很大的一個問題是購買之後進行死靈轉化,到底能夠發揮出多少戰鬥力?這是一個問題。

超凡階位的死靈法師真的是只求精而不求多了,買來超凡屍骸轉化死靈之後,結果只能發揮出半神戰力,這樣死靈召喚只是被其它同階屠滅、轟殺而已,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而塞爾蘇斯-菲爾陛下身前身後這兩具黑晶骷髏,卻是被祭煉多年的,兩者一攻一守,攻得凶狠歹毒、守得水潑不進,每一具都能發揮出與死靈法師超凡中階修為相平齊的戰力。並且,塞爾蘇斯-菲爾不可能僅僅只有這兩具神級骷髏,巫師又怎會毫無顧及得輕易掀開自家底牌?尤其是在這個女人在隱隱防著自己的時候。

笑了一下,噬魂與冥慟雙劍落入手中,弒神之器的恐怖威勢壓迫擴散著,現在的四大凶劍僅僅只是攻擊力無限逼近超凡五階攻擊性巫器,但當朱鵬完成鈦極身強化第五重時,它們就會真正進化到五階超凡巫器的程度,相比其它巫師,朱鵬是將自身當作巫塔、浮空城一樣錘煉打磨的!

雙劍一揚,一道深紅色劍氣颶風衝天而起,迅速與巨大白龍糾纏碰撞於一處。

(讓你們看看我苦修這麼久的成功……游龍蕩天拳!)周身肌肉膨脹,雙臂糾纏,在陣陣肌肉震爆空氣產生的龍吟低吼當中,一條威嚴神秀的東方神龍盤旋著衝殺出來。雖然這僅僅只是蒼龍拳法鬥氣打出來的虛像,但也已然是蔚為壯觀。

神龍在遊走之後吐出一顆寶珠,這龐大鬥氣的極限凝聚物最後與白龍的冰雪龍息橫掃相碰撞,恐怖的爆炸幾乎將雲天炸出一個空洞。在這樣的風暴當中,女巫師一皺眉,周身浮現的強大死靈召喚越見變多,連召三具並完美控制與三具自身同階位超凡變異死靈,塞爾蘇斯-菲爾似乎依然還有底力,同時她的超凡變異死靈也不可能都是骷髏人……幽魂、骨龍、神屍,在這裡底牌未完美翻開之前,塞爾蘇斯-菲爾也就不見極限。

“冥慟!”

伴隨著短促的咒文,大劍之上魔力光華閃爍著,數輪幽深黑洞覆蓋住白龍的身軀,這當然不可能是真正的黑洞,但冥慟劍特效冥動咒的陰損殺傷力,比之真正的黑洞也未必就遜色了。

左手握著噬魂劍進一步提升自身神經反射速度,朱鵬一側頭,脖頸上延伸長出一顆深紅雙眼的惡魔之首,他也一樣延伸出雙臂控制著鯊齒破甲,魔睺飆飛,表現形式未必比蒼龍的游龍蕩天、塞爾蘇斯-菲爾女士的眾多死靈召喚更加華麗。但實際上,朱鵬這樣一劍一劍平A斬過去的總殺傷力,卻是堪比甚至超過另外兩人的。

“嗷嗷……”

這頭守護寒冰星球的白龍在階位上算應該有超凡五階高段的水準,但它除皮糙肉厚以及那口寒冰龍息威力夠大外,在戰法技能上卻遠遠不如巫師世界的強者。本來甘道夫把朱鵬調過來,是想看看能不能找機會砸個禁咒過去的,現在看來卻是不必了,事實上包裹著金紅色混沌之焰的四大凶劍,對於生命體的克制性遠遠火系禁咒“末日浩劫”更強大。

鮮血噴散,鱗甲紛飛,那頭巨大的白龍漸露敗相,然而塞爾蘇斯-菲爾卻皺著眉頭有些納悶對手是怎麼敗的。朱鵬人劍分的劍術境界日漸穩固,因此獨成劍域世界,連帶著將四大凶劍弒神之器的恐怖威勢也籠罩覆蓋了,因此儘管聯手一場。

但塞爾蘇斯-菲爾卻並沒有搞清楚眼前這個地球死剩種到底是憑什麼強大的,她只以為四大凶劍是史詩名劍,但她難以接受這已經是五階超凡弒神之器的存在,因為晉陞超凡後,隨便一位王座級大巫師都很清楚,想得到一柄五階超凡攻擊性巫器有多難,朱鵬這邊一口氣抽出四柄,塞爾蘇斯-菲爾當然是難以接受。

當然,這四柄凶劍也只有配合著朱鵬的四階鈦極身與劍術境界才能發揮出匹敵弒神之器的攻擊力,真給別人使用,它們的本質依然是“蘊含著莫名氣息與凶厲的利器”等階依然還是四階史詩。

知道不徹底砍死這頭白龍,大家的任務終究別想做得安生,因此無論塞爾蘇斯-菲爾怎麼疑惑,她依然隨朱鵬、蒼龍緊追不捨。在追殺到一處寒冰大裂谷處時,朱鵬心中突然生起一股警兆,他一皺雙眉低聲喝道:“小心!”

下一刻,在兩側大裂谷中,兩道完全不遜色於之前白龍的強橫氣息陡然撲出,一頭是冰晶巨鷹,一頭是類似於雄獅的雪獸,在這種新開發的位面直接言定生物種類是根本做不到的,因此也只能按照近似性原則進行稱呼。

冰晶巨鷹與那頭類似於雄獅的雪獸分別撲擊向蒼龍與塞爾蘇斯-菲爾,也不知道是它們已經與之前那頭白龍交流過了,還是本能的這樣進行選擇,在看到這一幕時,朱鵬剎那陷入是先去救援塞爾蘇斯-菲爾還是先去救援蒼龍的為難。以任務而言,此時此刻似乎是製造一場“意外”的好時候。

(老師想要的是一名領悟死靈真意的超凡院長,擊殺塞爾蘇斯-菲爾後我就要繼承死靈王座,雖然對於宗門來說也是有好處的,但投入給宗門的精力時間終究不可能再那麼多了。)雖然擁有“一氣化二清”能力,但這種分離模式對於自身來說壓力還是相當大的,體魄的壓力還在其次,最為重要的是:自我、本我、超我三個部分其實是一個完整意識的三方面構成。

超我代表著一個人的理智,這樣形容並不是很準確,但也是相對貼切的,可謂是一種神性!

如果將絕對的超我剝離出來,那麼就是最純粹的理智,不帶有一絲半點屬於人類的情感,就恍若俯覽螻蟻眾生生滅不息的至高神祇。的確是很強大沒錯,但由人至神人也就變成了石頭。

本我代表著一個人的慾望,最原始、最底層、最癲狂、最肆意的指向,可謂是一種魔性!

如果將絕對的本我剝離出來,那麼恐怕是最受無盡深淵世界喜歡的天生惡魔,但由人至魔人也就變成了狂獸。

自我則是一種中和超我、本我的混合,它本身當然並不會比超我、本我更加高明,事實上沒有超我神性與本我魔性的對沖,這種人之本性都不會混合生成出來,因此西方有哲人說人類是天使與惡魔的混合體,光暗共存。

自身如果肆無忌憚使用目前“一氣化二清”的能力的話,很可能會產生很多種不同的後果,並且每一種後果推衍起來似乎都不怎麼美好。或者是超我死神越來越獨立,逐漸斬裂開自身與主體的聯繫,最終真正成為一名超凡死神,前途固然是遠大了,但朱鵬自己肯定是要精神分裂,修為暴退了。

或者自我與本我魔性失去了超我神性的制衡,最終自我被本我所吞噬掉,直接成為深淵王子,翻動深淵惡魔牌回深淵的話,一樣前程遠大,但朱鵬的人生對於那位惡魔王子而言恐怕就僅僅只是一場夢。

(終究,還是得救一救啊,我可並不想執掌死靈學院,再多給她一次機會吧。)腦海中念頭電閃,最終朱鵬的身形還是越過一臉苦逼/你有異性沒人性/下半身小腦決定上半身大腦,顯露出這樣眼神的蒼龍,橫劍擋在了塞爾蘇斯-菲爾面前。

話說蒼龍這個傢伙在中華武士會呆這些年,性子真的是活潑多了,不然他也沒本事偽裝成吊絲身份,然後談二十多個小極品女朋友。
Babcorn 發表於 2018-8-19 09:52
第四章:生命冰髓,熔岩之心

寒冰星球,萬萬里冰原於一瞬間傾塌崩陷,伴隨著一聲悠長得龍吟聲,以游龍蕩天的鬥氣光波包裹著身體的蒼龍掙紮著脫身而出。

最後關頭,那隻冰藍色的蒼鷹虛晃一著攻向朱鵬與塞爾蘇斯-菲爾,這種選擇是明智的,付出巨大代價幾不可再次複製的伏擊戰,當然要爭取儘可能更大的戰果。

從高空視角俯覽而下,只見綿延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冰雪傾塌灌注入那大裂谷當中,在冰藍色的超凡魔力引動下,它們的單位殺傷力也變得極為可怕。

與此同時,剛剛為塞爾蘇斯-菲爾擋下雪獅與冰鷹合擊的朱鵬還未及緩口氣,上方冰雪傾覆而下,下方那條剛剛還重傷的白色巨龍,此時此刻毫髮無損得逆沖而上,口噴雄渾絕倫的冰雪龍息。

(你能擋住哪一個?)

以精神力掃視一下上下兩邊的聲勢,塞爾蘇斯-菲爾心中念頭閃爍,最後銀牙一咬道:“上面!”

朱鵬與塞爾蘇斯-菲爾隱隱背靠著背,彼此天賦防禦力場貼近,下一刻朱鵬轉到下面手中雙劍交疊,同時他低語道:(科加斯,鎧化。)

金紅色的裝甲猶如溶液般自朱鵬體內透出最後覆蓋於其體表,一瞬間朱鵬的生命力強度、裝甲厚度、攻擊力都有小幅度提升,綜合實力躍升近三層之多。

逆沖而上的巨大白龍冰息噴吐,首先透過五階超凡的天賦防禦力場減傷,然後再被朱鵬兩柄自成劍域的凶劍吞噬攻擊。但在另一邊,儘管塞爾蘇斯-菲爾召喚出五具超凡鬼神,但即便配合上天賦防禦力場也不足以抵擋不知道多少兆億噸的冰雪傾斜而下。

雖然說想讓超凡生命體死於雪崩太可笑了,但當數量疊加到一定極限時,是會發生質變性轉化的,在背後塞爾蘇斯-菲爾的壓迫之下,朱鵬也不得不迅速地往下方疾墜。

那頭剛剛還是重傷狀態的巨型白龍真的是被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以劍域硬吃一段時間進攻之後,朱鵬也不得不以攻對攻,以更加穩定的人劍合一境界將攻擊力轉化為防禦力。

轟,砰!

兩者轟然碰撞在一起,朱鵬手中的雙劍抵著面前巨龍的上下雙齒,在這個過程中他的體型與手中的雙劍也是有所膨脹的,在超凡這個境界來說,根據戰鬥環境調整適宜的體型已經是本能了。

另一邊,塞爾蘇斯-菲爾撞擊在朱鵬脊背上,雖然隔著厚厚得金紅色裝甲,但朱鵬依然可以隱隱聽到這個女人骨頭斷裂的聲音。

(怎麼回事?)

(那兩頭冰獸,它們可以藏身在冰雪當中偷襲,你也小心!)

(……知道了。)

在這個時候,於朱鵬的左腰處突然刺出一支持著長劍的手臂,封擋住那頭超凡雪獅的偷襲,惡魔朱鵬以一支手臂握持著鯊齒劍防禦並反手一揮,那頭雪獅哀嚎著退去,這一劍平A的殺傷攻擊力,實在超出它的想像太多了。

另一邊,超巨型白龍與朱鵬的角力也分出了結果,已經厭煩這種僵持的朱鵬一方面以傷換傷,另一方面他手中的雙劍當中流溢出漆黑色的毒汁,這些毒汁如有自身靈性般順著超巨型白龍的血口鑽進入它的肺腑腸胃,恐怖的毒邪於短時間內烈火燎原般擴散著。

這是來自於“超凡古蛇”堤福俄斯的死亡毒液,當年朱鵬那麼多的召喚使魔,然後用到最後僅剩能打的就只有科加斯與堤福俄斯,沒有一個是出自於噬神師體系的,可見鬼形人噬神師體系存在著多麼巨大的漏洞。

召喚使魔,那種玩弄靈魂、激發負面極端情緒,並賦予載體引動力量的模式,也許在短期內威力不俗,但本身就屬於邪道,進階與發展潛力是不足的,同時也並沒有自然億萬年衍化所產生的雄渾根基。

負傷加重毒的白龍哀嚎著二次退去,這一次朱鵬相信它無法再第三次快速出現了,古蛇的死亡毒液難以拔除,纏綿不去,然而另一邊朱鵬也被塞爾蘇斯-菲爾壓迫著極速下墜,在找到一個橫生而出的冰洞後朱鵬周身混沌光焰一卷將背後的死靈女巫帶入進去,僅僅只是一瞬間,身後的冰雪就將所有的一切掩埋了。

“咳咳……你若是想要殺我,此時似乎是最好的機會。”

“……我若是想要殺你,剛剛一記鐵山靠加反手劍,然後再讓你永遠被冰封在萬頃冰雪中,那才是最好的選擇。”冰洞之內,朱鵬與塞爾蘇斯-菲爾這樣言語交談著,雙方似乎都沒有什麼詫異的情緒。

塞爾蘇斯-菲爾似乎很清楚朱鵬甚至於他背後甘道夫-阿不思對自己的殺意,而朱鵬也並不詫異於塞爾蘇斯-菲爾清楚這一點。

或者說,畢竟是一位超凡大巫師,又有希普頓女士這樣的預見系超凡王座側應幫忙,如果在得到提示後依然傻乎乎得一無所知,那她也爬不上今天的位置。

“當年,罪獄之手還未成立時,甘道夫僅僅只是一個野蠻人奴隸,是我導師幫助他,最後才一步一步有了今天的屠龍巫師、辰星之首。”

“但是,對於甘道夫來說導師對他的影響可能是他一生的恥辱吧,在導師去世後他雖然看在導師的份上一步步扶助我登上了罪獄之手死靈系的王座,但我自己也知道他一直都厭惡我……因為我的存在,始終會讓他想起當年那個狼狽的野蠻人奴隸!”很明顯的不懷好意,負傷的塞爾蘇斯-菲爾捂著胸口對朱鵬這樣低語言道,大掀甘道夫-阿不思當年的黑歷史,在她的描述中,朱鵬的導師甘道夫變成了一個陰柔險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當然,在塞爾蘇斯-菲爾的視角,也許甘道夫-阿不思真的就是這樣一個人,因此她的切齒痛恨也真的是發自內心的。

但是……

“拜託,當年甘道夫老師僅僅只是一個野蠻人好不好?你說你老師對甘道夫的幫助,不會是對他進行人體改造吧?”

“我不否認女士,你導師在甘道夫老師道路上起到的正面積極影響,但你想想你自己與自己改造奴隸間的關係,到底是作為巫師的你佔便宜,還是作為奴隸的一方更佔便宜?”如果是其它人,可能真的就被塞爾蘇斯-菲爾給忽悠了,痛下殺手之時也會因此有那麼幾分的猶豫,然而朱鵬本人當年就是被鬼形人坑害過的。

無可否認鬼形人在朱鵬成長過程中起到的正面積極影響,但鬼形的初衷和目的僅僅是以學徒為實驗品,驗證自己的巫師之路好吧?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冠仇。

以此也可以延伸到父子、師生、領導與下屬的關係上來,父親對兒子做到了撫養教育的義務,兒子對父親才有贍養孝順的責任,師長對學生做到了傳道授業的義務,學生對師長才有尊敬愛戴的責任,領導對下屬做到了支付報償的義務,下屬對領導才有盡忠職守的責任。義務與責任從來都是相對的,拋開其中一者只談另一者,這種事只有偽君子與真蠢貨才能做得出來,塞爾蘇斯-菲爾對甘道夫橫加指責。

然而朱鵬卻覺得當年的甘道夫老師實在是太過心慈手軟了,塞爾蘇斯-菲爾的導師當然得對甘道夫老師有多大的恩情,才能讓甘道夫忍受一個對自己心存怨念的超凡王座在宗門裡這麼多年。

朱鵬是知道甘道夫要殺塞爾蘇斯-菲爾的真正理由的,因為這個女人一路晉陞太過順風順水,以至於她遲遲都無法理解死靈真意,導致整個罪獄之手死靈系這些年來的人才出產率始終偏低。

……………………

死靈系是一個優勢與劣勢並存的學派,因為三階的傳奇大巫妖,四階的亡靈大帝分支,令這個學派在晉陞渠道上比其它學派更多出一個選項,無法晉陞四階半神,成為三階傳奇大巫妖似乎也不錯,無法晉陞五階超凡,成為四階亡靈大帝似乎也不錯。

無論是積年的傳奇大巫妖還是積年的亡靈大帝,都是理論上壽命無限,可以越階挑戰的存在,因此巫師世界許多專修死靈的巫師學派,年頭越久就越沒有人願意招惹,因為它可能沒有五階超凡大巫師,理論上還談不上一流勢力,但你一旦打它,沒準對面一大堆不死巫妖、亡靈大帝就蹦出來了,直接把已方的五階超凡屠掉,這樣的烏龍在巫師世界也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當然,事實上,三階不死巫妖晉陞四階亡靈大帝,這難度比正常四階半神晉陞五階超凡還要難得多,因為不死巫妖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極端化生命形態,而亡靈大帝則是要在不死巫妖的基礎上極上加極,因此事實上亡靈大帝挺不容易碰到的,在巫師世界的數量也不多,那種積年老怪物,在五階超凡當中都可以橫行的,更是少之又少。

因為塞爾蘇斯-菲爾的個人問題,整個罪獄之手死靈系都受到影響,甘道夫-阿不思咬牙隱忍了許多年,因為這種事情你是無法告訴別人的,頂多提點一下,如果明確的告訴對方,對方還有豁然開朗的可能性很低,陷入知見障鑽牛角尖的可能性則高得離奇。

如果罪獄之手一直都沒有超凡死神出現,對於塞爾蘇斯-菲爾,甘道夫-阿不思也許咬咬牙也就忍了,畢竟好說歹說也是故人弟子。

然而當自己根正苗紅一脈相傳的學生成就超凡死神階位後,甘道夫哪怕是為了宗門發展也會選擇幹掉塞爾蘇斯-菲爾……我已經照顧你幾百年了,一路把你扶持上死靈系王座的位置,現在恩情耗盡,我知道你死都不會放棄罪獄之手死靈系的王座的,那麼,只好我來幫你放棄。

本來還想再給對方一個機會的朱鵬,在聽到塞爾蘇斯-菲爾的怨毒之言後,暗暗將四凶劍當中相對最為隱晦纖細的魔睺握在手中,超凡劍聖的死亡直感啟動,塞爾蘇斯-菲爾周身隱隱籠罩的防禦法術,剎那間千瘡百孔,在朱鵬的眼中破綻無數。

巫師世界最強大的天賦防禦法術就是天賦防禦力場,那個就連朱鵬也只能硬性砍破,而其它防禦法術就可以借技法避開或者尋隙而破了,對於其它人來說當然很難,但對於一路仗劍衝殺上來的朱鵬來說,真的並沒有多麼困難。

就在朱鵬與塞爾蘇斯-菲爾兩人間的氣氛隱隱凝固,於雙方即將彼此出手的一剎那,四周冰洞突然炸裂了,淒厲的鷹鳴、雄壯的獅吼,只是這一次再沒有白龍的咆哮,卻多出一頭雙刀揮舞如風般的巨大冰螳螂,它們衝進來的實在不是時候,氣機交感之下朱鵬與身旁的塞爾蘇斯-菲爾幾乎都將各自攻擊向這三頭突然殺出的荒獸打出。

朱鵬這一邊是縱橫盤旋,銳利無雙的超凡劍氣,塞爾蘇斯-菲爾那邊就精彩了,誇張的屍毒配合白骨法術轟擊,朱鵬注意到這個女人法袍之下隱隱有死氣升騰與肌肉起伏跡象。

(這是將自己轉化成活屍了嗎?不,以罪獄之手死靈系的底蘊,獲得辰星級神屍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如果這個女人將自身靈魂轉移……倒的確是克制老師狂戰一脈巫師的有效戰法。)罪獄之手塑能系,尤其是甘道夫嫡系狂戰法師的近身突擊能力當世無雙。

高階施法者的自我保護能力當然是眾多的,但你有應對我有克制,狂戰法師的破法能力與絕對攻擊力屬性都很高,因此強化肉身本質的確是最實惠,最無法克制的一種選擇。

混戰當中,遭受到迎頭痛擊的冰星荒獸最終還是重新遁入雪中落荒而逃,然而這一次的攻擊卻也被朱鵬感應到了這處地底深處最巨大的能量源,他選擇鯊齒揮劍一斬,一道堪稱豪烈的劍光斬殺過去之後,混沌之焰餘波的擴散令萬頃堅冰都為之消彌。

這誇張的攻擊力令一旁的塞爾蘇斯-菲爾覺得有些牙疼,倒抽冷氣。她漸漸察覺出這個男人對自己的不在意,與那四支奇型劍器的凶悍可怕之處了。

一直以來,塞爾蘇斯-菲爾雖然明知道甘道夫嫡傳弟子必然十分強大,但她覺得自己晉陞超凡多年又有底牌,超凡中階對初階即便是佔不到優勢,但也應該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然而一次,兩次,三次,對方都並不怎麼在意的放棄攻擊自己的絕佳機會……換而言之,他是覺得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下都能殺得掉我,因此覺得根本就無所謂?

理智上,是這樣清晰得推衍判斷出來的,但在感情上則真的是很難以接受。然而,朱鵬並沒有理會身旁塞爾蘇斯-菲爾的心路歷程,一路行來斬落於劍下的超凡不知多少了,朱鵬僅僅只是不大願意接受死靈系的爛攤子,一旦接受的話,在甘道夫導師的嚴格要求下,向其中投入的精力時間必然是龐大的,雖然,罪獄之手五大院長之位,著眼整個巫師世界也是位高權重的高薪高待遇職業,但還是那句話:責任與義務、付出與回報,這是相對等的事。

塞爾蘇斯-菲爾做不到罪獄之手死靈系院長,甘道夫找到其它合適的人選後就會清理掉她,那麼如果朱鵬也經營不好死靈系……畢竟是自己的嫡傳弟子,甘道夫倒不至於也把他弄死,更何況真的不行的話朱鵬也不會把著這個位置不放,但畢竟很難看不說,還會極大影響師徒之間的關係。

順著朱鵬一劍掃出的通道,朱鵬與塞爾蘇斯-菲爾來到一處地泉空間當中,那頭超巨型的白龍此時此刻正浸泡在乳白色的冰液當中吃力喘息著,它的身上此時此刻隱隱有黑氣在擴散,超凡古蛇堤福俄斯的死亡毒液當然不至於猛到這個地步。

但朱鵬在揮劍重創這頭巨龍時,將古蛇整個都打過去了,這樣一來就是兩頭超凡生命體之間的生命力爭奪了,白龍若敗,自然身死,古蛇若敗,也是不死也重傷的,但此時此刻出現在朱鵬眼前的,卻似乎是第三種結果。

“這是,生命冰髓?”身旁跟隨而至的黑袍女巫塞爾蘇斯-菲爾蹲下身形,一團浸泡著巨大白龍的冰液被她以念力控制著漂浮起來了,在片刻的鑑定後,女人這樣喃喃地言道。

在這個過程中,那頭已經毒入五臟的巨型白龍還想攻擊,被朱鵬揚手一道劍氣拍閉了嘴,雖然它滿身黑氣隱隱,但之前被打出來的傷卻是全都不見了的,很明顯了,塞爾蘇斯-菲爾口中這種名為生命冰髓的東西蘊含著強大生命力,可以治癒外傷……當然,很可能僅僅只限於冰系生命體。

……………………

陡然,那頭看上去已然被侵蝕過所有生命力的超巨型白龍突然仰起頭來,它衝著塞爾蘇斯-菲爾噴吐,這一次卻並非是寒冰龍息了,一條黑色的毒液巨蛇嘶鳴著撲殺出來,要將死靈女巫一擊絕殺。

“朱鵬,你這個時候對我出手?最後會被別人撿便宜的!”塞爾蘇斯-菲爾周身時而化為鬼影時而透明,她倒並不是懼怕古蛇堤福俄斯的力量,而是一路接觸下來,那個有些過於可怕的男子,他的身上終究顯露出極可怕的殺意。

與其同時,超巨型白龍雖死,但之前的冰鷹、雪獅、巨大螳螂卻也自生命冰髓當中緩緩爬出,塞爾蘇斯-菲爾口中所謂會撿便宜的,即是指它們,而此時此刻這三頭冰系荒獸,也的確都顯露出這樣的意向。

“這顆星球對我們而言有意義的所有迷題都已經解開了,塞爾蘇斯-菲爾陛下,對不起,我實在找不到讓您領悟死亡真意的機會,那就只好請您死在這裡了。至於這三頭荒獸……其實真的是無所謂。”古蛇陡然調頭撲咬向巨大冰螳螂,朱鵬身上的金紅色重型裝甲脫落,開啟正義榮耀以一種驚人的迅猛撲向三頭荒獸,而超凡死神則出現在朱鵬本體的背後,他揮舞著冥神白骨劍施法,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打出不俗的法術殺傷,配合著皮糙肉厚的科加斯與古蛇將對面的三頭荒獸壓下。

“由我親自動手送您上路,算是我對您最後的尊敬吧。”手中雙劍輕輕互擊,數百、數千、數萬道劍氣風暴於巨大冰洞中盤旋肆虐,朱鵬的身影則閃爍於這些能量劍氣當中猶如無限次瞬移,這是“強制穿越”鬥氣特效的高層次應用,自從晉陞半神後朱鵬的鬥氣與魔力就開始交融,雖然導致沒有更多高層次的鬥氣特效與魔力特效出現,但帶來更高層次精純能量的同時,也令朱鵬對於低階的特效可以自如的掌控如意,至於劍氣掌控如意,消彌焚化效果等等,都被朱鵬視為更高層次精純能量的附加效果了,並不視之為更高層次的功法特效。

二十八秒時間,塞爾蘇斯-菲爾引以為傲的五大超凡死靈召喚被劍氣籠罩範圍空間內無所不知、無所不在的朱鵬提雙劍盡數斬殺,這一刻塞爾蘇斯-菲爾才明白之前的白龍與數次超凡荒獸的襲擊為什麼會那麼虎頭蛇尾、為什麼會敗得那麼快,那可怕的劍勁鋒芒,不到直面其利時,真的是難以想像是何等的殺傷可怖。

最恐怖的是,塞爾蘇斯-菲爾無意間發現那三頭冰系荒獸也在這劍氣風暴中被斬殺了,事實上如果它們是在外界開擴的環境中,絕不至於這樣快這樣容易就被朱鵬輕易劍斬擊殺,但對於朱鵬這種巫師側相對近戰者而言,可不就是越近的距離越狹小的空間就越是佔盡優勢。

“啊啊啊……”

淒厲地尖叫一聲,恐怖而深邃的死靈魔力以塞爾蘇斯-菲爾為中心瘋狂擴散開來,這樣的一次性魔力釋放,令乾淨的空氣中都透出一股腐蝕性的氣息,朱鵬打出的劍氣風暴哪怕再如何精純,也被超高的死靈魔力總量硬生生得化解掉了。

塞爾蘇斯-菲爾總算是憑藉魔力爆發,暫時擺脫了被動挨打,對手的那種無所不知、無所不在狀態。

然而哪怕是超凡死靈王座,塞爾蘇斯-菲爾的魔力也畢竟不是無限的,她終究不可能這樣無止境、無限度的爆發下去,當死靈魔力的狂潮力竭而內斂之時,朱鵬持雙劍乘勢搶攻,鋒利的尖銳雙劍猶如公牛之角般將塞爾蘇斯-菲爾頂刺在身後冰壁上,同盤旋於雙劍之上的毀滅性劍氣不斷衝擊著這位強大女巫的內臟肺腑,哪怕她已經是一具殭屍,但支撐一切會動、有意識存在的終究都是能量,而朱鵬的雙劍劍氣則是在消彌一些能量,直攻萬物生命本質。

“呼……沒想到真的是晨星級生命體的神屍,夠硬的,如果甘道夫老師未能晉陞晨星境界,他老人家想一時半會打碎都不容易。”因為塞爾蘇斯-菲爾對甘道夫的防備,以及她多年以來的準備,因此即便是朱鵬一時也殺不掉她,晨星級生命體的神屍的確是血抗雙強,當然,靈魂轉嫁進去恐怕也並不容易。

然而這血抗雙強現在卻是沒有什麼意義了,塞爾蘇斯-菲爾在朱鵬面前全無還手之力,她的生命力再強再能抗,也不過是放大自己垂死前的痛苦而已。

“啊啊……朱鵬,我詛咒你,我詛咒罪獄之手……啊啊,我詛咒中華武士噗噗”又是兩柄凶劍伴隨著朱鵬的意志刺入塞爾蘇斯-菲爾體內,四大凶劍齊聚一同消彌著對手殘餘的生命力,同時也將塞爾蘇斯-菲爾的話硬生生得強壓回去。

“別鬧了,對於智慧生命體的活體實驗大家都沒少做過,與其有時間詛咒我,不如好好想想墜落冥河後怎麼清洗自己的罪孽吧,其實往往越是壞人就越怕死的……不是嗎?”湊到對手臉旁露齒一笑,下一刻朱鵬以四大凶劍釘著塞爾蘇斯-菲爾,同時六臂出手瘋狂轟擊著對手,加速著塞爾蘇斯-菲爾體內殘餘能量的消彌。

不僅僅是要殺掉她而已,事後還要偽造現場並儘可能製造不在場證明,塞爾蘇斯-菲爾成為罪獄之手死靈系超凡王座已久,她畢竟還是培植出一些嫡系勢力的,朱鵬這邊的面上工作卻是做得能看的過去,死靈系那邊的反噬與動盪也就隨之越小。

然而也就在朱鵬瘋狂揮拳、強化攻擊的同時,塞爾蘇斯-菲爾拚命抵抗抵擋的時候,一顆水晶球閃著金色的光在朱鵬的空間裝備中飛出,這是最緊急的通訊水晶球,一般是宗門遭遇滅宗級襲擊時才會被使用的。

金色的通訊水晶球漂浮到半空當中,下一刻,甘道夫的那張老臉出現了。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徒弟正在揮拳痛毆塞爾蘇斯-菲爾,而周身浴血猙獰如鬼的塞爾蘇斯-菲爾則是在拚死抵抗,但很明顯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這真的是最糟糕的狀況。

“……呃,鵬兒,住手吧。任務……取消了。”

“嗯!?”不僅僅是朱鵬聞言愣住了,塞爾蘇斯-菲爾聽到這話也愣住了,一男一女對視一眼,雙方剎那間都陷入迷之尷尬中。

“老師,什麼情況啊?我這邊馬上就要搞定了,你讓我住手?”

“罪獄之手與熔岩之心全面開戰了,塞爾蘇斯-菲爾執掌的死靈系暫時不能亂……哪怕,那是一個我們都不怎麼喜歡的死靈系。”

“哈哈哈哈,甘道夫,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難道還以為我會和你一條心,共同抗衡熔岩之心?”塞爾蘇斯-菲爾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瘋了,她滿腔怨恨的瞪視著水晶球另一邊的白鬚老頭這樣言道。

“菲爾,你從來都沒和我一條心過,但那又怎麼樣呢?我們還不是一樣這樣合作了近千年?”

“這一次你我之間簽訂一個由通天巫塔公證的契約,與熔岩之心的這次戰爭後,你從罪獄之手的死靈系王座上退下來,組織也會最大程度的給你補償。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現在就去死。”甘道夫-阿不思有些淡漠得如是言道,他看準了此時此刻塞爾蘇斯-菲爾色厲內荏,被朱鵬完全擊潰自信心之後,她已經完全沒有了盤踞死靈王座死不退位的倔強。

熔岩之心巫師學院強者云集,其中甚至有一位輝月級大巫師坐鎮,即便是自己也要全力應付,難以再兼顧底層戰爭,因此在這個時候宗門的每一絲力量都是寶貴的,朱鵬實力再強,再能幹、再出色,先斬殺塞爾蘇斯-菲爾後立刻就接手罪獄之手死靈系,能夠發揮死靈學派多少的總戰力實在是很難以預估的。

因此在徹徹底底得同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翻臉後,哪怕明知道這事處置起來會很尷尬,但甘道夫依然第一時間打通了朱鵬的緊急通訊水晶,這個時候宗讓不能亂,五大王座一個都不能出事,不然本來就人心惶惶的宗門立刻就要再削減去三層戰力。

熔岩之心巫師學院即強大又古老,它的創立者,那位古老的輝月巫師據說甚至是與卡薩巫帝近時代的人物,但,畢竟過於古老,也過於腐朽了,這些大巫師沉浸在過往的榮耀當中已然失去了開闊進取的雄心壯志,漸漸已然成為了巫師世界的囊蟲。

關閉掉通訊水晶球,甘道夫-阿不思有些疲憊地向後仰靠,這時,有一雙手掌從後面伸過來輕輕揉按著老巫師的兩側太陽穴,舒緩著他的疲憊。

“希普頓,你說,是我錯了嗎?巫師世界已經雄霸諸天,它已經不再需要那些過於激進的步子。”

“……前進總是會累一些的,留在原地雖然輕鬆,但卻終究無法避免的會被人超越,巫帝陛下既然沒有阻止您與希爾大人的爭執,說明陛下他也想看到新的變數,這漫漫諸天當中,誰敢認為自己就是最強?”罪獄之手五大學派中的預見系院長希普頓女士,此時此刻在老人的身後為他輕輕地揉按,目光溫柔如水。

然而另一邊,塞爾蘇斯-菲爾瞪視朱鵬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樣,這也是正常的,任誰都不可能給剛剛才差點弄死自己的人好臉色看。

“呃,那個,姐,我想我們之間存在一些誤會……要不來點生命冰髓吧,你不是說它大補生命的嗎?”

“剛剛沒砍死,現在打算用生命冰髓凍死我?”塞爾蘇斯-菲爾不陰不陽的這樣言道說,讓朱鵬一腦門子汗。

徹底撕破臉皮後,這已經徹底掉到“仇恨”的好感度是不容易再刷回“友好”了,然而對方是罪獄之手五大王座之一,朱鵬完全可以推衍後得出結論,中華武士會肯定是無法完全逃開罪獄之手與熔岩之心碰撞的漩渦的,附能、預見兩系屬於偏向後勤輔助的巫師學派。

罪獄之手真正能打的就是塑能、死靈與血脈三大系,要是被其中一系處處針對的話,朱鵬幾乎完全可以預見中華武士會將會怎樣的死傷慘重了。被甘道夫罩著,這事看起來挺好挺完美,但一旦出麻煩時,也是甘道夫那個級別的麻煩。
Babcorn 發表於 2018-8-19 09:52
第五章:宇宙爭鋒,越階挑戰

李靜玄退隱,計無咎藏形,諾大中華武士會就這樣交到了朱鵬的手上。

哪怕是在巫師世界,擁有五階超凡強者的也毫無疑問是第一流的勢力了,雖然是一流當中的末流,同那些擁有辰星、輝月級別大巫師的存在根本無法比擬,尤其中華武士會構成特殊,底子單薄,但短短幾百年時間發展到如此高度,已經夠可以了。

朱鵬以甘道夫唯一“嫡傳”弟子身份,帶著宗門抱自己導師的大粗腿合情、合理、合法,但即便是朱鵬也沒想到會迎面砸過來一個巫師世界老牌勢力:熔岩之心巫師學院。

熔岩之心巫師學院是通天巫塔高層會議中,保守派的代表,而罪獄之手在甘道夫的領導下則是激進派的代表。

“熔岩之心”希爾認為巫師世界已然雄霸諸天,因此理應加強社會管理建設,令整個巫師世界更加穩定、和諧、更加有秩序,至少不能再出現“烈火之星”上一個龐大巫師學院說被滅門就被滅門這種情況。

說得再清楚一點,希爾就是白巫師的代表,他認為應該提升巫師城政務院的行政管理權限,令之更加完美的統一協調整個巫師世界的力量。

但是,專制更有效率,而民主更有活力,像希爾所言說的,所提出的行政計畫那樣做的話,巫師世界中下層的繁榮昌盛完全是可以預見的,昌盛的中下層也會導致新晉陞的傳奇、半神數量激增暴漲。

而罪獄之手的甘道夫則認為,這種違背巫師世界古老傳統的改革,雖然的確可以讓巫師世界一時昌盛,但社會淘汰率太低了,必然會供養出大量沒有進一步晉陞潛力的傳奇、半神。

“諸位,試想一下,如果巫師世界人人都開始講法律,人人都受到法律所約束時,我們還能剩下多少的戰鬥力……當未來外宇宙的強敵殺過來時,我們通過和他們講法律,來獲得生存的保障嗎?”是的,甘道夫雖然是激進派,但在巫師世界激進派的觀點反而是在保護傳統,保護巫師世界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社會生存法則。

如果按照“熔岩之心”希爾的那一套來,傳奇、半神乃至於底層戰力大大增加,但超凡、辰星、輝月這個層次的頂級強者,恐怕就不再那麼容易出現了。

在高魔世界,是活力更重要一些,還是效率更重要一些?

是量產化的中低層戰力更重要一些,還是擁有強大意志、尖銳個人性情的頂尖強者更重要一些?

在罪獄之手的領袖甘道夫看來,這完全是不需要浪費時間探討的問題。然而在希爾的觀點中,自己計畫的效果與優越性是很明顯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而甘道夫所言的不良後果卻僅僅只是一種可能性。

按照希爾的計畫,全面執行的話,整個巫師世界生產力爆發,繁榮昌盛的景象完全可以預期,也能更加快速得消化巫師世界勢力輻射的佔領區,儘可能動員每一個生命單位的生產力。

能夠晉陞成為輝月階大巫師,希爾是何等的智慧出眾,才能卓越,但也可以想像他是何等的固執,罪獄之手甘道夫-阿不思帶著自己的野蠻人族人,加入巫師世界後從一個奴隸做起,一步步走上今日的階位,他的意志又是何等的堅定。

因此雙方根本就不存在說服對方的可能性,最終事情推衍發展到最後,熔岩之心向罪獄之手開戰了:如果你同意我的提議,提高政務院行政權力,那麼新的巫師法會保護你存在的權力,但如果你不同意,我趟平你,然後繼續推行新的巫師法。

這恐怕就是熔岩之心巫師學院最高領袖希爾的言外之意,然而甘道夫頭鐵到超乎他的想像:你要戰,我便戰,剛正面,誰慫誰TM是孫子!

在明面的實力對比上,熔岩之心巫師學院歷史遠遠比罪獄之手巫師學院更悠久,輝月大巫師希爾甚至是同通天巫塔卡薩大帝近時代的老怪物,同時希爾那一套集權發展的政策已經在熔岩之心星系推行發展好多年了,現在熔岩之心巫師學院除希爾這一個輝月院長外,還有兩位辰星階位的副院長,十二位各自鎮守一方的超凡長老,在明面實力數據上超越性碾壓著罪獄之手這一邊。

罪獄之手這一邊塑能、血脈、預見、死靈、附魔五大學院院長不說了,甘道夫晉陞六階辰星之後,這些年也招攬到兩位超凡大巫師作為長老,但即便加上中華武士會這邊的外援,無論是從質量上還是在數量上,依然遠不是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的對手。

而在朱鵬的角度,事實上他並不想帶著中華武士會捲入巫師世界頂級勢力的戰爭漩渦當中去,但是這一次不上車,以後甘道夫這樣的老司機根本就不會再帶你了,扛過這一次,只要不車毀人亡,不僅僅甘道夫與罪獄之手從此會視中華武士會為自己人,就連整個巫師世界對於中華武士會的排異反應也會大減……這是份需要豁上性命的投名狀,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性命,而是宗門上下幾億人的性命。

李靜玄退身而走,他退得非常徹底,絕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計無咎雖然依然在宗門中做事,但他僅僅只是個謀士,事態的利弊給你分析清楚,頂多給予些建議,並且這小子的缺德之處在於,他給出的建議往往都是朱鵬不願意聽的。

比如說這一次,計無咎認為不應該將中華武士會捲進去,即便失去甘道夫的庇護,即便失去巫師世界的認同,但只要朱鵬還在,中華武士會依然可以保持相對平穩的發展……簡而言之,計無咎是那種皮厚心黑,見風使舵的類型,他看準朱鵬即便這個時候脫離,甘道夫也不會拿自己這個昔日的弟子怎麼樣,相反,如果打贏了,已方還能再湊上去沾點好處。

從宗門發展的角度來講,計無咎的謀算是奇穩無比的,所謂老成謀國即是如此,然而朱鵬卻覺得,如果自己這樣做了,自己也就不再是自己了。

“百年相處,老師待我以誠,今日危局,我也以誠待老師。中華武士會能有今天,我朱鵬功不可沒,如果終有一天它注定要毀滅,那就毀在我的手中好了。”並沒有猶豫多久,朱鵬最後便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然後他面前的計無咎就施施然地掏出另一張捲軸,另一份計畫。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會這樣選?”

“是啊,李靜玄會這樣選,你朱鵬也會這樣選,在我的角度看來你們都是蠢貨,不被自身理智控制左右的單細胞生物。但是,古往今來,能夠成就大業者,唯有你們這些有著各自氣魄的蠢貨,像我這樣的聰明人,雖然大多過得都很好,但做到頂點也只是給你們當謀主的命。”計無咎感慨一聲,他這樣言道。

從平均智力來說,九層煉獄魔鬼的平均智力不知道超過深淵惡魔多少倍,但龐大的下位面世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卻都是無盡深淵,而煉獄魔鬼卻只能偏安一隅,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雖然從紙面數據上計算,罪獄之手即便加上中華武士會,也不會是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的對手,但甘道夫大人的擔憂其實是有道理的,熔岩之心院長希爾所推行的高行政權絕對秩序政策,的確是在極大削弱著高階者的戰力。”計無咎一邊言語著,一邊攤開面前的紙圖,上面佈滿各種數據圖形與計算公式,這是對於雙方勢力實力的大體評估。

“在我開始之前我需要先問清楚,甘道夫大人有沒有絕對的把握壓制住塞爾蘇斯-菲爾,據宗主您所說的,您可是在快要殺掉對方時才得到甘道夫大人的取消指令的……在我而言,這一著可謂是決策中敗筆中的敗筆,一個心懷異心的超凡王座,對於對組織的危害遠遠超過她意外死亡所引發的。”

“一開始我也覺得很尷尬,這個指令在某種程度上可謂是很令人難堪的,但轉念想一想,熔岩之心巫師學院歷史悠久威勢太盛了,如果前腳剛剛與人開戰,後腳我們這邊五大王座就折損掉一個,對於整個學院的士氣打擊恐怕是毀滅性的,雖然我自負壓得住,但對內鎮壓死靈學派,對外抗衡強敵,壓力也實在是太大。”

“如果甘道夫老師有辦法壓服塞爾蘇斯-菲爾暫時合作,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

高魔世界的大型勢力對決,事實上由最強者(希爾)與(甘道夫-阿不思)正面剛一場,就可以分出勝負結果了。

了不起兩邊的半神以上強者群毆一場,最後活下來的那一個是哪邊的,哪邊就獲勝。

但,這種最方便簡捷的做法卻往往是最不會被選擇的,高魔世界的大型勢力對決,往往是中下層人員死傷數以百萬計,然後分出結果,雙方或者分出勝負、或者握手言和。

就像此時此刻的罪獄之手對熔岩之心,甘道夫是不介意與希爾做過一場的,但希爾卻不願意,已方擁有的勢力在巫師看來本身就是自己實力的一部分,儘管希爾並不認為與甘道夫的對決,自己會輸,但他依然不會親自冒這個險。

這是法職者天然的謹慎,也是一種理所當然的選擇,從來都只有斷尾求生,沒聽說過誰斷頭保尾的。

或者說,如果什麼危險都要自己去頂的話,那巫師還建立勢力做什麼?

熔岩之心巫師學院兩大辰星,十二位超凡大長老,在理論上放翻罪獄之手完全都不需要希爾出手。

不幸的是,熔岩之心巫師學院這邊不僅僅是希爾這樣想,兩位辰星,十二大超凡也都是這麼想的:半神巫師配半神巫塔,就可以抗衡甚至以數量優勢圍殺超凡了,罪獄之手這邊除首領甘道夫以外,剩下的最強者也不過是五階超凡,理論上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積累的上百座半神巫塔平推過去,這仗就不會輸了。

整個罪獄之手五大學派,拼拼湊湊也不過是五十八座不到的六十座的半神巫塔,被甘道夫匯成一軍後直接交給自己最信任的弟子統領,讓他剛滅掉對面星系飛過來的入侵部隊。

這其實是一個很不合理的指令,雙方無論數量還是質量上都有著差距,但盤算盤算自己老師的那點家底,朱鵬也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接下這個命令了。

這也是朱鵬不可以替換掉塞爾蘇斯-菲爾的原因之一,格殺掉塞爾蘇斯-菲爾朱鵬成為死靈王座,與學派內部建立信任是需要時間的,塞爾蘇斯-菲爾能從死靈學派中拉出十幾座巫塔,如果換作是朱鵬的話,這個數字恐怕要減半,軍心惶惶,臨陣換帥,這些都是全面崩盤的預兆。

在自己率領著甘道夫老師的家底與更加強大的對手周旋同時,朱鵬把中華武士會的另一支部隊派遣到了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的星系當中,雖然深入敵後這種事定然會很危險,但與其陷入到正面戰場這個宇宙級絞肉機當中,莫不如孤軍深入做點理論上危險,但卻更容易出成績的事。

雖然熔岩之心巫師學院一百二十八座半神巫塔進行空間躍遷之前,已經施展屏蔽干擾預言能力的法術,但跟隨朱鵬晉陞到超凡五階的命運卡牌卻依然隱隱指向出對方的降臨點。

朱鵬並沒有隨著命運卡牌指示,孤注一擲的往敵方降臨點投放超凡禁咒“末日浩劫”因為那除了將對方的辰星級強者先一步逼出來外,毛用沒有。

朱鵬選擇的是干擾對方空間躍遷,雖然直接把對方推入時空亂流中絞成碎片有點痴心妄想,但朱鵬這邊的巫塔艦隊依然成功把對方大部分巫塔艦隊推動到另一處星系當中。

熔岩之心巫師學院一百二十八座半神巫塔最後能夠成功躍遷到罪獄星系的,就僅僅只有五十餘座,三位超凡大巫師、一位辰星階強者跟了過來。

在這一瞬間,雙方的絕對實力對比出現逆轉。

雖然熔岩之心的巫塔大部隊並不是被滅了,但至少在這場星際戰爭過程中,它們是一定趕不過來了。

上百座半神巫塔在漫漫得冰冷星際中碰撞,彼此轟殺,在重炮的頻繁轟擊下解體,在亂戰當中進行最原始的接舷戰廝殺,朱鵬很清楚像這樣的機會有多麼難以獲得,這次對方是對應希普頓女士的巫師階位,僅僅只是兩位超凡大巫師聯手施展屏蔽法術,以至於沒能擋住自己命運之力的侵蝕,下一次時他們以六階辰星階位巫師出手屏蔽時,自己則不可能完成先一步的預測了。

(無生陛下,蒼龍大人與熔岩之心的超凡大巫師遭遇,是否支援?)

(無生陛下,B12號巫塔崩潰,倖存者請求救援……)

(無生陛下,A7號巫塔狂戰巫師小隊擊潰對手,等待下一步指令。)在這樣層次的大戰當中,巨龍都是炮灰部隊,這裡指的巨龍還是全身魔導裝甲包裹的戰爭兵器,普通位面世界的那些裸裝巨龍,在這樣的戰爭當中連充當炮灰都不夠資格。

同時,懺魂曲之地獄贊禮篇也開始由超凡死神神性之軀施展推動了,因為星際戰爭中每時每刻的死亡,這門禁咒的威力獲得極高的拔升加強,僅僅只是前篇的威力就已經令敵方的綜合士氣暴降,然而更多的熔岩之心強者卻也因此匯聚過來。

膽敢在這樣的戰場上持禁咒大範圍拉仇恨度,本身就應該做好被圍攻群毆的心理準備。

禁咒,從來都是施法者團滅同階、越階挑戰的最大利器,然而巫師世界通天巫塔當中記錄的超凡禁咒雖然多達數千種之多,但整個巫師世界能夠施展超凡禁咒的巫師,卻連禁咒的數量都沒有。

越是大威力的法咒,對施法者的負荷與反噬也就同比越大,尤其禁咒巫師還容易被集火被優先擊殺,修持困難、凶險、危險重重,禁咒修持成功後死亡率一樣降不下來,因此禁咒巫師在巫師世界越見稀少不說,更是非強大勢力所不能擁有。

當死靈系禁咒懺魂曲之地獄贊禮篇威力完全擴展開時,熔岩之心巫師學院原本龜縮防禦的巫塔陣形開始亡命突擊,而其中最為恐怖的卻是一抹熾熱深邃的幻影……熔岩之心巫師學院辰星級別的大巫師,在感受到威脅之後終於還是選擇出手。

然而人在中途他卻被周身金紅色重型裝甲包裹的朱鵬橫擋下來,這個男人四支手臂執握著四柄奇型劍器,整個人透出一股狂暴的嗜殺凶焰!

(讓開,我不想被甘道夫大人追殺。你撤去那個禁咒,我不再出手。)對於這位火焰系辰星大巫師埃雷特而言,自己這一番言語已經是客氣到極點了,若非是忌憚著甘道夫的凶名,辰星階位的大巫師又怎麼可能對眼前的小傢伙如此退讓。

埃雷特並不懷疑熔岩之心巫師學院會取得最後的勝利,但必然是有人會隕落在這場戰爭中的,自己最需要確保的是那個人不是自己。

“退去!?您可是我的戰功之一,來,試試看,在我身後的禁咒完成之前,你能不能殺掉我。”埃雷特以精神連接傳遞話語,而朱鵬卻偏偏說話,這種拖延時間的姿態剎那間激起火系大巫師埃雷特心中的怒焰,死靈巫師陰鬱、猥瑣,火系巫師熱情、暴烈,水系巫師溫柔、內斂,長年接觸的事物會影響一個人內在的性情,而連接精神與靈魂的巫術,在這方面顯得更加清晰明顯一些。

轟!

六階辰星的大佬動怒,整個外太空空間幾乎一瞬間就變成了火之域場,連之前積蓄已久的死靈禁咒陰影都被強行驅散了,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的巫師大多都是火系塑能,一瞬之間他們的法術威力都獲得暴漲式提升。

如果沒有天賦防禦力場體系,巫師世界的巫師就像諸天位面其它世界的施法者一樣,全部都是攻高防低的畸形兒,埃雷特周身罩上六輪太陽似的火環對準遠方正在持咒的超凡死神進行遠程法術轟擊,同時他也把這個皮球踢給了朱鵬,要麼讓開,要麼就試一試六階辰星級大巫師的火法威力。

埃雷特並不清楚,遠方那個正在持死靈禁咒的同樣是朱鵬自己,他的這個選擇僅僅是要麼正面這個硬扛自己的法術威力,要麼遠方那個正在持咒的,硬扛自己的法術威力。

對於朱鵬而言,這當然是完全不用想的選擇,四大凶劍一豎,斬出恐怖的劍氣虹,同時自身身形化入劍氣虹光當中,儘可能的縮減對手的持咒時間。

嗷嗷!

火焰的長龍自埃雷特周身籠罩的六大火環當中鑽出,下一刻則被一道璀璨至刺目耀眼的劍光自中一穿而過,擴散開的火浪依然殘餘著驚人的殺傷力,但對於遠方正在持咒的超凡死神卻已經構不成威脅,事實上絕大部分禁咒都是自帶防護力場的,只是絕大多數禁咒巫師所要面對的威脅,往往超過這些防護力場的防護極限罷了。

……………………

透過火龍,那個號稱“劍出無生”的小子瞬間衝殺到自己近前,那樣的急速與凶絕令埃雷特眉頭一挑。

(抗拒火環!)

攻防一體的六重熾陽火環炸開其中一輪,毀滅性的衝擊波令火系大巫師埃雷特周身之地盡為禁區。然而,頂著火焰衝殺出來的那名男子,此時此刻周身隱現金屬光澤燒得近乎紅炙,而他手中的四柄劍更是燒得深紅近金了,此時此刻狂亂的揮斬而下。

四劍揮斬,血雨腥風,在那癲狂肆意的劍氣風暴當中,埃雷特隱隱間看到這個男人喋血踏屍而行終於走到今天,那種絕對不允許自己退讓迴避的桀驁決絕。

曾經有一位非常強大的高階施法者說過:

“和對手拉開距離?那是弓箭手才需要做的事,一名足夠強大的巫師自然可以在任何距離、任何情況下施展出合適恰當的法術。”

此時此刻,埃雷特就將這句名言表現到了極致。

多重火環飛舞環繞,他的身體時而化為火焰,時而擴散飄飛如蝶,在朱鵬劍氣的縱橫沖刷之下,埃雷特周身火環一重接一重破滅著,然而直到最後一重時,朱鵬已然被一道大火球正中胸膛,整個人像一枚火箭般逆向飛退出去。

然而,大巫師埃雷特也並沒有追擊,他靜立在虛空當中,以左手食指緩緩抹過自己的右臉頰,在那裡,有一道極細、頗長的傷口綻開,自裡面流淌而出的是飽含著強大魔力的燃燒血焰。

(早就聽說罪獄之手塑能系的狂戰巫師一脈,有著越階挑戰之能,原本一直是不信的……難怪甘道夫膽敢向希爾大人發起挑戰,看來不僅僅是單純的狂妄。)看著不遠處猶如燒紅高達機甲般的男人低吼一聲復又二次撲上,再掃一眼那已然完成大半的死靈系禁咒,埃雷特的身形陡然如破碎般飛散成無數的星火。

同時,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的強者心中都聽到了埃雷特大師那聲低沉的:“走”字。

雖然不明所以,雖然在戰鬥中佔據絕對上風,雖然不甘,但熔岩之心巫師學院方面三位超凡大巫師還是遵從命令隨著埃雷特退去,然而他們能夠退去,剩下的巫塔與半神巫師又哪裡退得了,下一刻,他們便被籠罩在遮天蔽日般的黑暗死潮中永世沉淪。

就這一次來看,埃雷特的撤退似乎讓一場原本可以打贏的大勝變成了一場慘敗,然而當時間軸擴展到整場戰爭時,無論哪一方都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埃雷特的果斷令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獲得了儘可能大的元氣保存,一位無生劍王,一個超凡禁咒師,一位中華武士會的武道超凡,這樣的配置的確是當時的埃雷特無法擋住的。

在超凡禁咒的沖刷之下,無窮無盡的負能量亡魂將中央結陣其後衝鋒的三十餘座巫塔一擊損毀,然後罪獄之手的巫塔艦隊就是以絕對優勢兵力打絞殺殲滅戰而已。

在另一邊,範文東、星雅,江別鶴、江焚琴,楊采兒一行五人也來到了敵方星域。

五階超凡階位實在是太惹眼了,並且兩大勢力雙方的超凡數目都是較為清楚的,這個階位想要搞潛入襲殺殊為困難,半神階位潛入容易了很多,但正常情況下想要造成足夠的破壞力卻又稍顯不足。

無可否認,在熔岩之心巫師學院希爾的經營政策下,眼前這個位面真的是很繁華,並非是科技文明體系下,人口大爆炸,生產力大爆發的那種繁華,而是諸法有序,萬物生長的那種繁華。

21世紀的地球文明,那個時代範文東也經歷過,毫無疑問魔法文明可能永遠都無法達到一個等量星球,足足六十億的人口規模,但幾百年之後,範文東反思想來,卻又覺得當年的地球文明雖然鼎盛,但卻難免有一些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氣象。

那種一種,非常鼎盛,但給人一種難以持久,是以在瘋狂燃燒資源為代價的鼎盛感。

而在七階生命體輝月大巫師希爾的經營下,眼前這個位面世界人類與魔獸之間的數量達到一種相對平衡性,生產力不高,人口數量不多,但其中出色的人類卻依然有進身之階:成為巫師學徒、成為僱傭兵、一階、二階、三階傳奇這樣晉陞,整個世界給人類的生存以壓迫,卻也給予撫慰。

如果沒有外力的干擾,這樣遵循魔力之道的世界,似乎可以億萬年億萬年的持續下去,隨著時間的無限推移,這個世界誕生的強者也將會越來越多,階位越來越高,最後引導著文明等階的晉陞,即便是在諸天戰爭的時代背景下,也有充足的戰力。

“這種魔力之道,就好像是天人合一理念,可持續發展理念。相形之下,當年的地球的確是劍走偏鋒,走上了一味剛猛勇進的路子,若是不能在時限之內完成文明階位的躍升,或者困死在銀河系中,或者大幾率戰敗於其它外星文明體系下。難怪,難怪緊接著就是深淵吞噬了,對於無盡深淵世界來說,當時的地球敗相已露,成功晉陞率在無限降低吧?”

“現在談當年那些事已無意義了,無盡深淵性質混亂,它會吞噬的並不僅僅是衰敗腐朽的位面而已,一些新生的充滿活力的位面它也會吞噬,當年的地球文明發展模式我並不覺得有什麼錯,修行之路,自當剛猛勇進。”於一家人類酒館內,江別鶴回應著範文東的話語,男人大多喜歡談論這一類的話題,另外三名女子則湊在一起言談著女子喜歡的話題,星雅清純嬌美、江語琴秀氣明慧,楊采兒清麗之中夾帶著一些獨屬於血族的妖異魅力,她們湊到一起無疑是吸引人眼球的。

在這個時候,一名長袍提著一支板琴男子開門走入進來,他長相頗為平常,算是中人之上,然而身上卻自有著一股奇異的氣質,令人不自覺得被其所吸引,下意識得認為他是眾人當中的中心,眾生當中的主角。

當男子的目光掃到星雅、江語琴、楊采兒身上時,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這種漫步於海邊,在漫漫沙礫中尋覓到珍珠的驚豔感,令他心神俱迷,有時候活得太久也是一種痛苦,生活中似乎再無意外與驚喜可言了。

雖然很動心,但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過去問候,長袍男子在酒館當中奏琴高歌數曲後,將酒館內的氣氛完全引燃,他所彈唱的英雄史詩令人熱血沸騰,所演繹的淒美愛情令人淚流滿面,他所歌頌的眾生苦難令人心有慼慼。

(喂,這傢伙作為一名超凡王座完全不務正業、每天都投入到藝術中去了,要不我們第一個下手對象就他吧!)江別鶴向範文東發出這樣一條隱晦的暗語,他並不是小隊的首領,範文東才有最終決策的權限。

互相滲透,相互狙殺要員,這是罪獄之手與熔岩之心巫師學院都會做的事,但熔岩之心巫師學院這邊選擇以超凡者組隊,而朱鵬卻選擇啟用破而後立的範文東,五階超凡目標太大了,在朱鵬看來這種潛入狙殺任務,絕對實力強不強還在其次,但人一定要夠機警夠小心,不然在敵方老巢,一旦暴露的話,即便強大到老師那個境界,也未必能衝殺得出來了,希爾鐵定拼光家底也會將甘道夫弄死。

(不,換一個目標吧。這個傢伙給我的感覺就像一條毒蛇,一旦向他出手,我們可能沒人能逃出這顆星球了。)範文東閉著眼睛沉醉於歌曲樂聲中,幾人身上都有內斂氣息的秘寶,尤其是範文東與楊采兒都有丹師的底子,最擅斂氣,有他們這兩個傳奇打掩護,整個隊伍就不再那麼扎眼了。不僅僅是狙殺超凡王座而已,狙殺之後還得逃得掉,這才是範文東所追求的,雖然在很多人眼裡,五個半神換一個超凡王座是非常划算的,但範文東很清楚的知道,朱鵬宗主也絕不希望勝利是拿已方幾人的命換回來的。

畢竟幫人打仗,中華武士會一方面要出盡全力,獲得功勛,另一方面又要儘可能的降低折損。
Babcorn 發表於 2018-8-24 07:55
第六章:真-終焉大決戰,最可怕的敵人

於漫漫宇宙虛空當中,戰場上依然還殘留著死靈系禁咒的痕跡,懺魂曲之地獄贊禮篇可謂是強行將正常位面與負能量死者位面之間的界限打碎,因此此時此刻即便戰爭已經階段性結束,可依舊有許多的亡魂徘徊著不肯離去。

空間位面出現道道龜裂似的清晰裂紋,在裂紋的另一邊,一隻隻眼睛死死盯視著這邊的世界,只是注視著它們的目光,就可以令人清晰感受到它們對於生者世界的瘋狂渴望,極度貪婪!

“比爾,比爾你別發瘋了,阿沙特她已經死了,死了啊!”在一艘巫塔戰艦之上,一名男巫抓著一名沒有腳,略顯藍白女子的雙手大滴大滴的流眼淚。

而另一名好友則死死拽著他的手,不讓比爾同這名幽魂狀的藍白色龍女離去,生死的界限被超凡禁咒於一定範圍內短時間打穿了,但畢竟也僅僅只是短時間而已,生者終歸歸於生者的行列,死者終歸要前往死者的世界。

像這樣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畫面,在整個外宇宙戰場上還有很多很多,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雖然這一次由朱鵬作為統帥指揮,戰損率已經是很低的,但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總是有的,打仗又怎麼可能不死人。

在這時,一團金紅色的巨大火焰突然旺盛燃燒起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擴散的混沌之焰輻射,令生死之界的裂縫開始快速彌合,卻是朱鵬化為半人半龍的洪荒古巫形態,選取二十座相對比較完整的巫塔開始盤旋煉化。

晉陞到五階超凡之後,鈦極身的強化就不可再通過一兩塊高品質礦物晶石完成了,畢竟朱鵬的洪荒古巫真身如果全力膨脹起來的話,如山似岳,一兩塊小型礦物晶石……吞下去是用來補鈣嗎?

好在,晉陞超凡之後,自身道路與玉簡介古修法中的內容交疊融合,可謂是再無缺漏。普通礦物晶石不行,但眾多稀有金屬蘊含巨大魔力的巫塔可謂是再好沒有的補品了,一般情況下半神巫塔當然不可能就這樣交給朱鵬煉化著玩,畢竟每一座都堪稱決戰戰略型兵器。

但在巫師世界第一流勢力的學院戰爭中,朱鵬煉化自己的戰利品總沒人可以說什麼,就如同他此時此刻所做的一樣,以洪荒古巫之軀盤纏住二十餘座巫塔,將其中噴吐大量混沌之焰。

那金紅色的超凡魔火擁有煉化萬物,重塑萬物的霸道威能,朱鵬圍繞著那金紅色的大火球盤旋,吞噬著煉化生成的魔力與物質精化,第五重超凡鈦極身隨著金紅色大火球的縮水,正在迅速得縮小著。

(鈦極身第五重超凡之體完成,下一次再面對那名辰星大巫師時,攻防能力俱為增長的我,如果布下劍陣,也許就可以完成陣斬……)完成核心巫術的提升後,朱鵬增幅強化的不僅僅是防禦力而已,噬魂、冥慟、鯊齒、魔睺四大凶劍更是將直接進化為超凡殺器,劍器品質與攻擊力上的弒神之器,甚至攻擊力在超凡殺器當中都是較為上層的,畢竟它們在四階史詩時就已然擁有近乎超凡的攻擊力。

在朱鵬閉目鍛化,強化著自身鈦極身體魄的同時,罪獄之手的軍隊也在紛紛挑揀著戰利品,修復、補充、強化著巫塔艦隊的戰力。

雖然才剛剛打下一場大勝仗,但這些罪獄之手學院的精英也都很清楚,其實以紙面數據計算,已方還是處於劣勢下風的。

熔岩之心巫師學院一百二十八座半神巫塔,六大超凡,一位辰星大巫師,經這一役也不過五十餘座巫塔,主力仍剩大半不說,超凡、辰星級大巫師也毫無折損,而已方拼拼湊湊也不過是五十八座半神巫塔,經此一役後大破十餘座,對比敵方而言,依然是戰力遠遠不如的。

尤其是吃過一次虧後,熔岩之心巫師學院方面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鐵定會更小心謹慎。當然,已獲得首場勝利,對於罪獄之手這一邊來說,鐵定是士氣大振的。

(連我都不知道甘道夫老師現在在哪裡,想來熔岩之心那邊的希爾也是一樣的行蹤莫測,他們會在最致命的時刻跳出來完成絕殺……我能以超凡階位硬撼甚至格殺辰星強者,但面對輝月階位的老怪物恐怕連逃掉的機會都很難有,到時候真的只能以道化混沌來硬扛一招了。)在某種意義上講,朱鵬在這場戰爭中表現得越耀眼,他為甘道夫分擔的壓力也就越大,但另一方面,他自己的危險係數也就越高。

甘道夫-阿不思雖然強絕辰星階位,但他畢竟比希爾弱一個生命境界,並且生命境界越是往上,真實差距也就越大,即便朱鵬為甘道夫-阿不思製造出絕佳機會,這老頭到底能不能打得贏也是兩回事。

就在朱鵬思慮之時,緊急通訊水晶又一次傳來新的指令,只是指令並不是由甘道夫-阿不思下達的,而是由希普頓女士下達的。

“無生陛下,鋼鐵之星受到襲擊,請迅速前往支援。”

“收到,即刻前往。”數百年前,罪獄之手甘道夫-阿不思坐擁五大位面,是當之無愧毫無疑問的世界之王,強大巫師。

數百年後的今天,甘道夫-阿不思已經擁有:地、水、火、風、光、暗六大位面世界,同時也為阿古利巴·梅勒大人重新找到了一個源血位面,希普頓女士擁有兩個位面世界,附魔系的約翰-迪爾陛下擁有了鋼鐵之星成為新晉的世界之王。

罪獄之手五大巨頭當中,唯獨死靈系的塞爾蘇斯-菲爾依然不是世界之王,也因此她在與其它巨頭漸行漸遠的同時,甘道夫也想把她推下去,換自己的得意弟子上位,畢竟朱鵬也是擁有昔日的蒼龍位面今日的炎黃武界的,同時作為巫師世界頂級的諜影巫師數百年之久,朱鵬還在許多位面有著優良資產、不低的位面佔有率,從各個方面講朱鵬也都比塞爾蘇斯-菲爾更適合成為死靈王座。

若非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發起的這場全面戰爭,朱鵬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坐在死靈系白骨王座上了。不過現在為了安撫塞爾蘇斯-菲爾,甘道夫答應她事後雖然依然會讓她從死靈王座上退下來,但卻會給她一個位面世界並依然保留她罪獄之手長老的位置,這可以說是明降實升了。

但是,如果罪獄之手巫師學院成功擊敗熔岩之心,那麼收益之大也的確不差一個位面世界,因為雙方都是簽署過通天巫塔的公正協議的,有行政與法術上的又重保障,因此都不用擔心對方不履行承諾。

在這樣的情況下,塞爾蘇斯-菲爾雖然不可能多麼賣力,但使絆子拖後腿的行為卻的確是沒有了。

發出指令後,略作盤旋,巨大的重力將金紅色的火焰巨球不斷壓縮,最後顆金屬球被朱鵬張口吞入腹中,依然在緩緩煉化著。晉陞五階超凡之後,超凡魔力的能量性質遠遠高於宇宙中絕大多數能量,因此導致超凡者學習並使用時空之力等等高級力量時不再像傳奇、半神時那麼艱難了。

尤其朱鵬丹師起步奠基,他的能量精純度從來都比同階高,這樣的優勢一直保持到今日,混沌之焰的能量性質與精純度遠高於一般的超凡魔力,他學習起一些使用時空之力的基本能力時,相對就更加輕鬆一些。

在朱鵬帶著巫塔艦隊往鋼鐵之星趕時,範文東也帶著兩男兩女通過位面傳送陣偷渡於各個星球之間。

對於這個傢伙來說,凡是不能讓他直接死的,最後都只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在慘敗於獸人主神格努須後,範文東破而後立,不僅僅是修為戰力變得更加出色了,他的丹師敏感度同樣也有大幅度提升。

一個目標能不能格殺掉,範文東在出手前就可以隱隱約約間有一種神而明知的判斷,就是因為他的這種能力朱鵬才放心讓他帶隊出來的,但也是因為這種能力範文東帶著隊伍往返於多個位面世界,卻遲遲沒有找到一個可以擊殺得手,然後再全身而退的目標。

很多時候,江別鶴都已經覺得很合適了,然而範文東就是下令撤退,既錯失良機,又令人惱火莫名。

……………………

奇襲鋼鐵之星的這支巫師部隊,是熔岩之心巫師學院遠征軍的應變反應。

雖然大部隊落在其它位面一時無法二次躍遷調集過來,但超凡階位大巫師駕馭半神巫塔卻可以扛住短時間內的頻繁躍遷的,從後方再調過來三名超凡巫師,一共組成六名超凡巫師將錯就錯的奇襲罪獄之手附魔系。

如果得手,自然是直接挽回之前虧敗的戰況,如果一時打不下來,也可以圍點打援,逼著絕對力量遜色一籌的罪獄之手進行最終大決戰。

然而,在此時此刻,任憑誰都沒有想到,今日的這場戰爭最終會衍化為涉及整個巫師世界的文明戰爭序幕。

在那個時候,無論巫師世界的保守派、激進派之爭,罪獄之手內部的王座之爭,這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無所謂,變得不值一提了。

鋼鐵之星,罪獄之手附魔系的數百年積累毀於一旦,六大超凡降臨,而鋼鐵之星內部不但已經沒有巫塔,就連半神大巫師都已經被抽調得差不多了,大地被撕裂,鋼鐵被燒融,六大超凡巫師駕馭著各自的半神巫塔於外宇宙空間降臨,哪怕其中並沒有禁咒大巫師,但他們聯手施為的毀滅威能,也僅僅只是在爆發力上遜色,在其它方面未必就見得遜色了。

“希普頓,朱鵬、甘道夫大人的支援什麼時候才能到?即便我放棄外面的一切據城而守,在六名超凡者的攻擊下也不可能支撐太久的。”

站立在這個位面核心的鋼鐵之城高峰處,約翰-迪爾看著燃燒的大地滿臉苦色,只此一戰,整個學派都將元氣大傷,沒個幾百年時間是難以恢復過來了。

“撐著吧,你也很清楚吧,只要撐過了這一戰,學院的輝煌也就近在眼前了。”

“前提是能打得贏,並且在這場戰爭中活下去。”約翰-迪爾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然後他關閉了身旁的通訊水晶球,開始全力指揮學派殘餘的力量進行抵擋,只能說是儘可能的拖延對方的推進速度。

在飛抵鋼鐵之星路程近半時,朱鵬意識到如果以這個狀態撞過去,已方很可能不得不以最疲憊的狀態迎擊對方的以逸待勞、圍點打援,因此在行進中程時,朱鵬命令蒼龍作為副手,降低了隊伍的前進速度,而自身則駕馭著黑暗熔爐巫塔前往,如果時間卡得足夠準,六名超凡的話自己同鋼鐵之星的約翰-迪爾陛下聯手,剛好可以吃下部分,這樣的戰損恐怕會令整個熔岩之心巫師學院都為之震動。

如果能以勢力倒逼輝月大巫師希爾迎戰甘道夫老師的話,對於罪獄之手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勝利。

然而……接下來事態的進一步發展,卻出乎了朱鵬乃至於所有人的預料。

無論能力再怎麼出色,在這樣的一場戰爭中,畢竟並非是主角,朱鵬駕馭黑暗熔爐巫塔成功搶在熔岩之心巫師學院大部隊降臨之前,來到鋼鐵之星的外域,在這個時候約翰-迪爾已經被圍攻得岌岌可危、狼狽不堪了,若非對方或多或少有些需要他來吸引援軍的意思,鋼鐵之星最後的防禦堡壘恐怕也已經崩盤了。

面對已經開始位面躍遷塌陷的空間波紋,朱鵬估算一下覺得僅僅只憑自己的力量無法偏移對方的座標落點,這個時候搓禁咒的話,即會被鋼鐵之星那邊的超凡者們返身衝擊,更重要的是上一輪的損耗朱鵬還沒有完全恢復回來,這種狀態下強行持咒禁咒,失誤率相當之高。

因此在略作權衡之後,朱鵬選擇去衝擊鋼鐵之星的六位超凡,如果僅僅就只有超凡者的話,聯手約翰-迪爾陛下朱鵬有足夠的信心強行留下其中一到兩個。

然而,這一次朱鵬撞到鐵板上了,並且是那種超鈦合金加厚型的!

並沒有駕馭巫塔,而是憑藉人劍分的能力潛伏過去,一邊給約翰-迪爾陛下傳念,一邊準備暴起狙殺。

結果選定的那個目標突然回頭,其周身在光影閃爍之後陡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本打算暗算甘道夫一記狠的,沒想到碰到了你。也好,殺掉你,甘道夫那個野蠻人應該發狂一樣來找我拚命了吧?”這名巫師周身磅礴的能量,強橫雄渾到哪怕不施展任何巫術,朱鵬都無法看清他的地步,幽幽地低語如若自言自語一般,響徹在人耳邊卻如同雷霆風暴在響徹,震盪恐怖。

這位大巫師,或者說輝月大巫師希爾僅僅只是一揚手,朱鵬的身旁就出現詭異的波紋閃爍,下一刻一名一身黑衣勁裝的持刀者就從虛空中跌落了出來。天意刀駕馭黑炎縱橫,好容易李靜玄才將自己周身糾纏的烈火驅逐乾淨,這還是地獄行鬥氣也算是火屬鬥氣,方才有如此的效果。

“可以駕馭時光之力進行隱匿偷襲,炎黃龍脈者的確是有其獨到之處,在這裡人如果不是我的話,恐怕六大超凡就真的被你們屠殺盡了。”希爾淡然的說道,卻點破了朱鵬最大的一張保命底牌。

事實上,雖然李靜玄並不在出戰名單之上,但並未身受重傷的他又怎麼可能不參加這種壓上宗門氣數的大決戰,憑藉燭龍宙光之力,李靜玄一直隱藏在朱鵬身旁,因此朱鵬才敢當著一名辰星大巫師的面施展禁咒,因此那名火焰系辰星大巫師埃雷特才會隱隱感到不對,果斷退走。

朱鵬是憑藉著強橫功底、多番際遇,融合巫師、丹道、古修法之路,方才有越階挑戰之能,而甘道夫、李靜玄卻完全是憑藉自己的才情天縱,將自身道路推衍到了極致,獲得的越階挑戰之能。當然,這也可以說是朱鵬的兼容性比較好,把古修法玉簡介給甘道夫或者李靜玄,他們未必能自中得到多少益處,反而可能會被帶偏原本的道路。

然而,在此時此刻此景此境下,朱鵬與李靜玄再強都沒有什麼意義了。李靜玄看了身旁的朱鵬一眼,一咬牙振臂握刀向前。

“走,宗門可以沒有一個已經是過去式的武夫,但宗門不能沒有你。”地獄行火焰氣勁燃燒,此時此刻李靜玄已然是把命都壓在刀上了,只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這一戰自己已然是必無活下去的可能,所求的,只是快意一戰,所求的,只是讓朱鵬有一條出逃的活路。

“前程漫漫,道阻且長……我的故國夢啊,想要抓住卻又不敢用力,想要深愛卻只能止步不前……這一切,也終於該結束!”

“國破山河碎,我意地獄行!沒有生路,我就用刀劈出一條來!”就在李靜玄刀氣與鬥氣交融,將一身修為昇華至某人始終都未達到的丹神,刀神之境時,朱鵬揮一揮衣袖,擋在他的面前,立下了四柄長劍。

“李叔,您老人家也老大不小了,這種玩命的事情還是由我們這些年輕人來吧。這一仗由我來打,我還有三層把握可以活下去,由您來打的話,您真的就死定了。”原本站在李靜玄身後臉色數變,然而最後朱鵬還是祭起四大凶劍擋在了已經狂化的李靜玄面前。

今日若退,朱鵬擔心自己後半生都再精進半步了,對於一個求道者來說,不能攀登至生命高度的最巔峰,活著與死掉相比,又有什麼區別?

“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於劍陣當中手持印訣,配合心印、身印、手印以及龍吼秘術,在下一刻,朱鵬整個人都在四大凶劍的劍氣激發當中化為一輪混沌一片的能量光焰,逐漸以一種破滅萬物、煉化萬物之態向希爾撲去。

這就是朱鵬在輝月級大巫師面前依然扔三層活命幾率的信心所在:“道化-混沌黑洞之開天闢地”,並不是說這一招連輝月級的大巫師都接不下來,而是朱鵬賭希爾不敢在面對甘道夫之前消耗太大,自己的這一招道化幾乎真的約等於召喚出一個黑洞出現在近身,即便是輝月級存在在不想消耗過大/不想受傷的情況下也只能點點瓦解破除。

(噫!?以自身為陣圖,以四柄凶劍為鋒芒進行催動,一個域外陰神鬼修怎麼會創造出這樣的法門?)另一邊的巫塔之上,老巫師希爾的目光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而在另一邊,局勢又發了一次逆轉性的巨大變化。

……………………

只見附魔系王座約翰-迪爾賴以苦熬至今的巨大巫塔突然大面積崩解,從高空處俯覽下視,只見一輪巨大的魔陣被勾勒出來,下一刻,一頭巨大的光之巨人自巫術魔陣當中緩緩得爬出。

它完全是由能量構成的軀體,手持巨大權仗,能量化的鬍鬚根根真實,卻是一名肌肉虯結,強壯彪悍到極點的持杖老人形象。

“甘道夫!我就知道你給我建浮空城基座沒安好心,你居然在下面設傳送魔陣!!”在巫塔崩潰的同時,伴隨傳來的還有約翰-迪爾淒厲悲慘到極點的嘶吼。

而那名強壯到極點的光之巨人則嗡嗡得回應道:“別嚎了,你知道我會動手腳,不還是讓我做了?自己摳門小氣心疼建浮空城的魔石,卻也不好好想想這個世界上哪有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事。”

下一刻,甘道夫沒有再理會約翰-迪爾,他腳下發力,大地崩解龜裂四散,陡然間這能量巨人出現在希爾的巫塔上方。

“還有你……來自於修真世界的蝗蟲,還要在希爾先生的身體裡寄居到什麼時候?”伴隨著壓縮於剎那之間的暴喝,權杖挾帶著無量光、無量魔力轟擊而下,不僅僅是攻擊希爾所在的巫塔而已,同時輻射的力量還將黑洞擴散狀態的朱鵬彈出道化狀態,甘道夫對於“聖焰炎輝”力量的微操控制,簡直達到不可思議、難以想像的誇張地步。

轟!轟!轟隆!!

出乎預料的輕易,希爾所在的巫塔被瞬間擊爆了,或者說,存身於其中的人無論偽裝得再怎麼像,駕馭巫塔始終都不是最適合他的戰鬥狀態,此時此刻已然被人揭破了身份,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千重血浪傾東海,萬里白骨戾魂飛。血漫千山猶未足,吾扯蒼天一同落!”伴隨著這陣陣似是狂笑而似是低語哀歌的詩句聲,漫天血色不知何時染紅了整個世界,再下一刻,熔岩之心巫師學院的五大超凡就猶如瘋了一般,開始駕馭半神巫塔往甘道夫的身上衝擊,而後自爆,那般瘋意與癲狂堪稱是聳人聽聞。

超凡者無窮無盡無限的寶貴生命啊,就這樣子被輕易的放棄了。

(鵬兒,這是修真世界的血魔神通,小心千萬不要被他的血息浸染,不然的話會很快化為他的傀儡,生死再不由已。)甘道夫所化的光之巨人揮舞權杖,綻放出無量光,無量魔力,無限法術。

作為罪獄之手塑能系的院長,雖然是以魔鬼肌肉人、單手屠龍、夜御百女等等名號聞名諸天,但事實上甘道夫的塑能法術修為高深莫測,恐怖至極。

此時此刻朱鵬看著甘道夫巨大魔杖揮舞之間,便是無窮無盡不可計數的各系塑能法術轟殺而去,整個人先是懵逼,緊接著是無比的汗顏……一直以來都以為老師是和自己一樣,憑藉身強體健揮舞巨大沉重兵器,和人臉貼臉瘋狂輸出的法坦。

沒想到老師坦不假,在法的深度、廣度上卻不知道甩自己多少條街去。地、水、火、風、光、暗似乎就沒有甘道夫不擅長不會使用的塑能法術,無論是高階的法術,還是低階的多重法術組合,無一不信手拈來並且駕馭使用得天衣無縫。

在法武之道上,甘道夫的確是走到了某種極致境界,非如此,他也無法縱橫同階並可以越階挑戰。

然而,如此強大的甘道夫在那道縱橫來去的血影妖身面前,卻表現得十分的艱難吃力。

並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被控制住的血傀儡而已,約翰-迪爾、並未離去的李靜玄、咬牙扛著自己重內傷的朱鵬又不是擺設,當然會出手為甘道夫攔下四面發狂而來的大敵,這些傢伙被控制住了,雖然奮不顧死,但終究不可能再施展出什麼精妙操作了,雖然的確難纏,但也並不是無法對付,真正可怕的,還是那道血影之光。

時至今日,光明星已經被攻掠下數百年之久了。

莫無語一身血海魔功本就走的是滅地毀天、屠戮眾生證已道的極道路子,全憑一腔恨意怨毒支撐,這數百年來他的修為精進迅猛至極,已然從當年的五階六翼毀滅天使長境界,突破到六階煉虛血魔境,此時此刻化為漫天血虹四面突擊,焚血元息之下,甘道夫化身的光之巨人許多時候甚至不得不毀掉自己部分能量軀體,才能免除掉那邪惡血光近乎無孔不入的侵襲。

(怎麼會這樣,這類負能量化身,應該被我的聖焰炎輝克制得非常凶才對?為什麼反而是我被打得束手束腳,如此狼狽?)因為朱鵬的關係,同華夏炎黃人接觸的多了,甘道夫也變得精通漢語,反正對於他這個生命階位的存在而言不過是掃一眼的事,當然,現在的重點並不是這個。

甘道夫不清楚血魔莫無語的真正根腳,最為擅長的光系塑能在打擊對手時屢屢失手,而莫無語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暴露,這具珍貴至極的血魔化身是不可能再保得住了,因此也根本就不想著遠撤逃遁,只是全力施為想要格殺掉甘道夫,為巫師世界剪去一員大將。

甘道夫雖然生命境界僅僅只有六階辰星階位,但他的戰鬥實力卻完全不遜色於巫師世界絕大部分的七階輝月大巫師,最恐怖的是這個老東西還有更進一步的提升潛力,雖然以他的底蘊,真正晉陞輝月之後恐怕潛能耗盡,不再可能擁有越階挑戰的能力了,但七階輝月無論是巫師世界還是在修真世界都是一方大佬,都是沒有幾位。

並且甘道夫晉陞輝月之後,實力在七階輝月中也會是很強的,在莫無語的角度而言,現在能殺掉他就不惜代價的殺掉他,哪怕損失這具珍貴的血魔化身也在所不惜了。

(皮糙肉厚,真是難打!)隱隱感受到鋼鐵之星外有諸多龐大氣息的靠近,莫無語清楚的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陡然漫天瀰散縱橫的血芒突然匯合如一,不再衝擊減傷天賦防禦力場強橫無比的光之巨人,那半空中雙手拿實的血袍男子俊秀而光頭,恍若一位佛門的高僧大德,只是他的雙目是深紅一片的,映襯得其蒼白皮膚有一種妖異的魅力。

“接下來的三招,你若是能擋下,本座調頭就走。”站立在虛空中略一偏頭,感受一下外宇宙那些巫師強者的氣息正在迅速逼近,莫無語緊接著如是言道。

而下方大地之上,已然是站立在一片狼藉廢墟當中的光之巨人甘道夫並不言語回應,他氣喘吁吁得持握著自己的魔杖,清楚的知道對方也將有真正的殺招出手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一身血袍的光頭僧人張口吐出一朵青色的蓮花,這蓮花於虛空當中一生二、二生三,轉瞬複製數百朵且隱隱有凌厲劍氣自中透出,再下一刻所有青色劍蓮滴溜溜一轉,竟同時一晃在虛空中消失無蹤了。

天地色變,澎湃的劍氣於天空雲層當中降下,四週數百道青色劍氣光柱同時於虛空一噴而出,劍光交織之下,一條青濛濛的蟠龍劍陣隱隱將甘道夫、李靜玄、朱鵬、約翰-迪爾等人團團圍住。

眼前這個傢伙,居然是打算一擊屠滅,半個不留!

“青龍絕滅劍,血海搜魂刀,魔羽靈箭,給我中。”

“嗷嗷!”

隨著血袍魔僧莫無語的傾力施為,青蓮劍陣當中有一聲直衝九霄的龍吟怒吼聲傳出,光球破碎之下,一頭渾身碧綠的青色蟠龍竟張牙舞爪的盤撲席捲!

此劍氣巨龍通體遍佈青色鱗片,且每一枚青鱗都明亮如鏡,渾身帶著一股彷彿能毀天滅地一般的可怕氣息,由四周向甘道夫、朱鵬等人席捲而來。

同時莫無語身軀分化,一者化為一柄腥紅巨大、佈滿符文與屍骸的屠刀直接對著劍陣橫掃而來,這是血海搜魂刀,一刀斬中血海傾覆九幽搜魂,在修真世界都堪稱是中者必死的絕殺刀。

另一者則端正持弓,卻是莫無語將自身心魂意志都灌注入其中,他這三大殺招,除青龍劍陣是借外力出自他人之手外,無論血海搜魂刀,魔羽靈箭都堪稱是他這數百年來魔功的代表性成就,一者滅身,一者攻魂,凶毒酷烈,妙用無窮,少有可直面其威者。

而另一邊,看著那四面呼嘯而來的青色劍氣,看著那橫掃浮雲的血色屠刀,看著銳氣衝天的血弓利箭,朱鵬知道,至此生死一瞬矣。一步踏錯,則死無葬身之地。
Babcorn 發表於 2018-8-24 07:55
第七章:巫師之路,仙凡之道

四面八方的青龍劍陣合圍聚攏,封鎮著空間變化,這個時候想用空間類法術直接跳躍、挪移出去,絕對是剎那間被絞成肉渣,死路一條。

血浪般的刀光橫空斬至,應對血海搜魂刀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其發動的那一刻全力硬拚,否則刀勢浪潮一成洶湧無限、遇強越強,刀光氣機鎖定上窮碧落下黃泉,不死不休,躲無可躲。

魔羽靈箭灌注入血魔一身心魂意志,一旦中招肉身受損尚在其次,最可怕之處在於血息侵蝕意志,當年熔岩之心的輝月大巫師希爾就是以自身火法巫術封鎮此獠,結果在研究與煉化的過程中被莫無語以無上魔功腐化心靈,最終成為其血魔化身,不復自我。

(老師破青龍劍陣,李叔與約翰-迪爾陛下聯手擋下血海刀光,我來擋那矢魔箭!)掀動命運卡牌,釋放全部力量,朱鵬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最好的抉擇。

甘道夫到底是弱對手一籌的,若真的指望甘道夫老師獨自扛下對手的三大殺招,等待所有人的將會是俱滅的結局,通過命運之力朱鵬隱隱窺視出莫無語力量的性質變化,因此乾脆做主給出建議。

光之巨人咆哮著揮舞巨大魔能權杖轟擊青龍劍陣,李靜玄再次全力施展起地獄行,而約翰-迪爾自斷一臂轉化為龐大魔力強化在天意刀上,如此作為不能說是不盡力了。

李靜玄高舉的地獄行黑火長刀豎劈而下,按理來說李靜玄地獄行鬥氣光暗交融,陰陽合流,應該正是血系魔功的剋星才對,然而道魔正邪之爭事實上哪來那麼多的絕對克制,無非是力強者勝,贏了,魔邪也是道正,敗了,道正也是魔邪。

斜斬而來的血浪狂刀衝擊而下,李靜玄被臨時強化為高科技般魔導戰刀的巨大長刀寸寸崩解碎裂,這是數百年以來天意刀最強的時刻,但同時也是它毀滅的時刻,就在李靜玄在巨力與心靈的雙重衝擊下即將崩潰時,之前一直被糾纏在青龍劍氣當中的甘道夫突然破開劍斬一杖斜擊,那般澎湃的力量令本身也消耗巨大的血海搜魂刀最先一步炸裂。

甘道夫這一招固然是救下李靜玄與約翰-迪爾,但事實上他也是在救自己,雖然強行出杖救援讓他在青龍劍陣的餘威當中負創不輕,但血海搜魂刀一旦斬殺掉李靜玄與約翰-迪爾,其威力會剎那暴漲,到那個時候被其刀勢範圍籠罩的人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青龍劍陣、血海搜魂刀同時被破,但甘道夫、李靜玄、約翰-迪爾也都陷入巨大的虧損中難以回氣,高空當中血僧莫無語的魔羽靈箭在這一刻脫弦射殺,就如同抹除掉中間的時空界限,血矢鋒芒剎那逼近至甘道夫的眉心,這一擊已然堪稱是絕殺了。

有那麼一瞬間,朱鵬的腦海裡真的跳出過抱著李靜玄調頭就跑的衝動,甘道夫老師在這種局勢下必死無疑,也不用再擔心他未來的報復,那名血魔同樣手段盡展,只有被圍剿擊殺這一條路。

這個選擇,遠遠比自己沖上去頂輝月級數強者全力一擊,來得划算,來得生存幾率大。

血魔莫無語雖然是修真文明的六階煉虛境強者,但諸天蝗蟲面對外道文明體系先天高一階,就像巫師世界的強者去外域與各位面土著作戰,往往能夠做到屠戮同階乃至於越階挑戰一樣。只不過這一次的文明階位對比,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巫師世界處在於弱勢方。

“呼!”

身形變化,遮天蔽日般的洪荒古巫真身終究還是擋在了甘道夫的身前。

(老師,百年以來,您以誠待我。今日危局,我也以誠待老師。若是一去無回……請老師多多照顧華夏遺民,朱鵬拜謝之。)首先是一顆燃燒的火珠噴吐,這是之前那顆由二十座半神巫塔凝煉成的寶珠,被朱鵬吞入腹中後以混沌之焰煉化吸收,強化著那強悍無匹的超凡鈦極身。

這顆混沌火焰寶珠本身就蘊含著巨大的能量與質量,此時此刻猶如大日一般先一步與魔羽靈箭對攻,銳利箭矢未至,先至一步的箭氣就已然將混沌火焰寶珠隱隱撕裂,當魔羽靈箭真正殺到時,寶珠瞬間破裂連一絲半毫的阻擋之效也無。

然而這卻也是在朱鵬預料之中的,數百年以來自己一直倚仗用以縱橫巫師世界的,即是高純度能量精微應用操作,因為是丹師奠基起步,所以能量極精細控制、能量提純上有著天賦加成,其後學習巫師世界塑能系巫術,兼獲得玉簡介古修法的際遇,最終能融合鬥氣魔力修成能量純度、性質高出巫師世界一階的混沌之焰,因此而強大。

當然噬神師體系的傳承,高明武功的修煉,諸天世界的歷練,這些都是重要的組成部分,沒有這些,自己也未必能完成混沌之焰!

然而,這數百年來的辛苦艱難,朱鵬一身成就的相對終點,事實上卻是修真文明世界的起點,修真文明世界在高純度能量精微應用操作方面碾壓巫師世界一個階位,因此煉氣可以橫掃正式巫師,三階金丹可以殺四階半神,元嬰強者已經可以同超凡巫師世界之王相匹敵,說穿了,就是我十點能量額度可以打穿你一百點能量的匯聚與使用,這樣雙方能量上限越高,戰力差距反而越大。

隱隱看穿洞悉到這一點的朱鵬,深知自己在面對這些傢伙時,不可能再像在巫師世界一樣橫掃同階越階挑戰了,因此在決定直面比自己更強一個生命階位強者的全力一擊時,他真的是豁上性命了。若不抱著這樣的覺悟,事實上也絕不可能在其一擊之下生還。

四大凶劍再一次環繞於周身,強橫絕倫的洪荒古巫之體化為一張巨大陣圖,以四大凶劍為基點重立地水火風,演化混沌。

而這一次,並未再隔著希爾的軀殼,血魔僧人莫無語注視著這般變化,只覺得一股無名之火自心底裡燃燒而起。

(這種感覺……這種遇到宿敵一般的感覺……修真者的宿敵,古巫餘孽!?)根本就不需要交惡,只要認出對方,便是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無法清洗盡去的文明血仇。

當年為爭奪文明氣運的主角,從洪荒時代開始修真者與巫族就已然相互廝殺了不知道多少億萬年,甚至於遠古洪荒的破碎,那輝煌年代的最終終結,也多多少少與這兩個文明的爭鋒有些關係。

天地三分(上位面、中位面、下位面)的嶄新諸天時代,原以為巫族傳承已然滅盡,即便是殘餘一絲半點也是只鱗片爪完全不足為慮,然而此時此刻,就有一個傢伙在莫無語的面前完成了洪荒古巫轉化……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衝天殺意直貫頂門,在這一刻甘道夫都被莫無語無視了,一箭射出後他的殘餘血軀直接化為一隻巨大血手抓罩向眼前的劍陣,完全是不管不顧對方到底死沒死,都要將其挫骨揚灰、殺得魂飛魄散。

另一邊,魔羽靈箭貫入朱鵬劍陣當中,就猶如一滴血水般將混沌的劍氣空洞浸染得一片深紅翻滾,便若一鍋煮得焚沸的血色濃湯,朱鵬傾盡自己的一切本源與魔羽靈箭內的邪念魔意戰鬥著。

面對那遮天蔽日拍罩而來的巨大血手,剛剛緩過一口氣來的甘道夫、李靜玄甚至包括約翰-迪爾也都出手橫攔,以超凡階位階位硬輝月戰力的強者一擊,無論朱鵬再如何堅韌堅強,都已經是極限了,他絕不可能還擋得住下一擊。

然而,並沒有。

血色大手接下來的恐怖攻擊並沒有降下,整個世界就已然貫穿開隱隱的深青色網絡:巫網。

有人覺得,巫網體系是通天巫塔卡薩陛下對於諸神文明魔法女神魔網體系的一種學習複製,也許這說法是有道理的,但即便是魔法女神親來也不得不承認,通天巫塔卡薩的巫網體系,更強大,更可怕,更廣闊,在巫網覆蓋的巫師世界內,卡薩就是……至高神。

雖然出場有點延遲,似乎同一般意義上“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至高神有一定的概念衝突,但巫網擴散卡薩瑞身,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化身,也根本就不是莫無語能夠抗衡的了的,他瞬間就被黑瞳金發、雪白皮膚,猶如貴公子一般的巫師大帝擊敗了。

這個過程中莫無語並沒有反抗,他自己也知道已然血息耗盡的自己不可能在對方面前走過一招,因此乾脆就沒有抵抗,只是狂笑著道:“我會回來的……我們終將重建,偉大的洪荒。”

……………………

二十年之後。

乾淨的藍天,繽紛的花草。青年男子在與活潑可愛的小雪莉享受過心神投入,那最極致的感官刺激後,一同躺在花草中注視著天空中緩緩流淌而過的雲。

秋月雪莉今天穿著的是很誘惑的和服,那端莊美麗的外袍下是一件內衣都沒有的美好身軀,比陽光都更加新鮮,比花朵都更加嬌美。

金色的長發、碧藍色的眼睛、雪白而細膩的肌膚,傲嬌卻會因為慾望而迷失的性情,這些共同構成著小雪莉的魅力。雖然很嫌棄哥哥的慾望,但當自己被慾望控制時,卻是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在朱鵬面前,這個少女可謂是將一切的尊嚴都徹底放下了。

“又是那種笑容,切,哥哥是不是又在想什麼壞壞的事?”拿穿著白色套襪的腳踢著哥哥,雪莉嘟著嘴,雪白的小臉上卻是一片可疑的暈紅,令人懷疑她那端莊的和服下是不是又一次潤澤了。

朱鵬知道她有多疲憊,雖然明知道雪莉並不會拒絕自己,但朱鵬還是自後面抱著女孩一同躺在溫柔的草叢上,並沒有做什麼。

“哥,如果能夠一直這樣,多好啊!”

“是啊。如果,能夠一直這樣,該多好啊……唔”這一刻,朱鵬心臟劇烈得痛,就如同被一支大手猛地攥住一般,同一時刻,整個世界都被一股暗紅色血籠罩。

血魔化心……豈會輕負其名?

“哥哥,怎麼了?”關切地問,緩緩得回過頭。然而,那卻是一張雙眼瞪大,七竅當中都流溢出濃鬱血污的屍人。

朱鵬悚然一驚向後退,然而不僅僅是雪莉而已,回過身,剛剛羞怯於哥哥與妹妹白日宣淫的真理奈也提著一把切菜的尖刀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她赤著腳,每走一步都讓鮮血流淌於地,恐怖而血腥。

(啊啊……血魔化心,將我心中一切的美好全部毀滅,將我心中一切的倚仗盡數消除。)

“啊!”在化為屍人的真理奈撲過來的前一刻,朱鵬猛然清醒過來。他氣喘吁吁得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寬敞的病房當中,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大和撫子般的溫婉美人牽著嬌美可愛的黑髮女孩提著水果走入病房……自己認識她們,卻一時間想不起她們是誰。

“哥哥,美香好想你哦。為什麼明明一個簡單的感冒會鬧到住院的地步啊,美香還想給哥哥擦背呢。”嬌美的小蘿莉直接就撲到自己身上,雖然身體虛弱,但朱鵬還是感到很溫暖。

父親是華國工程師,在公司的派駐下帶自己來東瀛生活,因為工作很忙日常都是自己與繼母和美子,妹妹美香住在一起,本以為會很不適應,但沒想到相處的還不錯,和美子是傳統的東瀛女人,溫柔賢惠,美香天真可愛。只是自己的身體在來到東瀛之後,就一直很虛弱,記得在大陸時自己可是同爺爺學習過華國古拳法……不過為什麼記憶裡的爺爺姓張,而自己和父親卻姓朱啊?

未及細想下去,可愛的美香就已經扭動著身體打斷了朱鵬的思緒。

島國雖然生育率很低,但男歡女愛的性意識卻早熟的可以,尤其是和美子帶著美香寄人籬下,在美香有意識得誘惑之下,朱鵬就和自己名義上的妹妹發生了不大正當的關係。

這一度讓長在紅旗下,走在春風裡的正直好少年朱鵬頗為憂鬱,然而父親朱有喜卻似乎並不在乎,話語裡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兒子:你當我為什麼花大價錢娶一個帶女兒的未亡人回來?還不是為你小子的福利考慮!

“哥哥,哥哥!”因為朱鵬的失神,美香此時此刻雙眸水汪汪的,令此時此刻已經有些妹控化的少年好不心疼。

“怎麼了,怎麼了,哥哥……剛剛一時走神了,美香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什麼時候和夏洛特學姐變得關係那麼好了,作為班委,她居然特意請假過來看你。”

“啊!?”

在驚訝間,病房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這一次走進來的是一位端莊高雅自帶貴族氣場BUFF的絕色麗人。和美子與美香都已經稱得上是青春嬌媚了,然而同進來的這人相比卻又遜色不止一籌。

外國轉校生、校園偶像級的大美女顧盼生輝,她的到來似乎讓這有些昏暗的病房都明麗了起來,只是,看著整個房間莫名陷入到修羅場一邊的氣氛,朱鵬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好疼……

與此同時的,在真實的世界當中,朱鵬的身軀虛空懸浮,在他的心口處盤踞燃燒著一團妖異的血焰,任憑四周的治癒系巫術如何的精妙絕倫、威能強大,都無法躍過那血炎,甚至於往往反而被其所吞噬,令血炎的威勢變得更加強橫絕倫。

“怎麼樣,已經整整二十年了,我徒弟的傷勢還沒有好轉?”站在空間壁障之外,甘道夫看著小空間實驗室內的血炎飛騰擴散,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

二十年前,卡薩陛下雖然憑藉巫網程序以化身降臨,直接滅殺了那血魔分身,然而他並沒有治癒朱鵬身上的傷勢就直接離去了……或者,面對修真者的壓箱底手段,即便是這位大帝也覺得非常棘手吧。

徒弟拿命替自己擋刀,甘道夫也並非是過河抽板的人,這些年來罪獄之手為治癒朱鵬,投入下去的魔石已經多達近百億之多,如果是在平時這還沒什麼,但在整個巫師世界都風雨飄搖的今天,就真的只能說甘道夫真的是夠意思,甚至於不理智了。

二十年前,抓拿出血魔莫無語,罪獄之手與熔岩之心的戰爭當然立告結束,整個熔岩之心巫師學院都受到全面調查,結果發現這個巫師學院上上下下已經被修真者滲透得像馬蜂窩一樣了,到處都是洞。

從來都是巫師世界去諜影其它位面,尋找座標位置,一舉攻下,而這一次被人反間諜、反滲透,那滋味兒叫一個酸爽。巫師世界半神就已經不適合當諜影了,因為靈魂重量的原因成本過高,而超凡無法當諜影就不是成本問題了,而是技術就達不到。

而那個在這二十年間冒出來的修真世界,至少在諜影降臨這一項上遠遠超越了巫師世界的技術水平,尤其他們居然能不知不覺的侵蝕腐化一位輝月級的大巫師……只是想一想,就令人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甘道夫-阿不思能夠想到的問題,巫師世界那麼多有識之士,尤其是巫帝卡薩更不可能想不到,在這位大佬返回通天巫塔之後,通天巫塔直接接管了政務院的行政權力,同時大半個巫師世界都陷入了清查範圍。隨著繼血魔之後,一位位鬼修暴露出來,巫師世界也陷入了動盪與恐怖中,而在遙遠殖民星球天狼神位面的修真者基地,也揭開了面紗直接暴露出尖銳的獠牙。

中土玄都修真大世界:九宵、通天、血海三大宗門,這一切的一切漸漸展開,修真者的力量已經以天狼神位面為中心,擴散輻射相當大的一片面積了,而這也充分體現,卡薩對於巫師世界的“絕對掌握力”實際上並沒有他自己想的那樣強。

一場規模龐大、慘烈異常的文明戰爭頓時爆發了,戰無不勝的巫帝卡薩甚至親自動手,然而這一次面對九宵御龍劍宗太上大長老嬴鋒,卡薩雖然並沒有敗,但也絕談不上勝了。

數百年之前,嬴鋒受限於所在位面不得不以耗資巨大的“道殿”限制自己的氣機,令自己不至於強制飛昇,那個時候他只有五階化神的修為,六階煉虛的戰力。

然而在中土玄都修真大世界吞噬光明星後,嬴鋒就已經順利晉陞六階煉虛,並在這其後的數百年修煉中厚積薄發,成功突破到七階合體境界,手握通天靈寶鋒龍轉刃再借地利優勢,八階熾陽大巫師卡薩與之正面交手竟不能勝。

這一戰令“代天行罰,滅渡諸天”的九宵御龍劍宗太上大長老嬴鋒名揚諸天同時,對於整個巫師世界的衝擊卻絕不僅限於此。

至高陛下,未來宇宙大帝卡薩的失手,對於巫師世界信心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哪怕是不知道哪裡蹦出來一個八階生命體戰平了卡薩,大家都還可以接受,巫師們無法接受的是,嬴鋒的生命體階位,就僅僅只有七階而已,並且,他還有著繼續晉陞的充沛潛能。

……………………

這二十年時間,對於許多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無法醒轉過來的噩夢。巫師不喜歡修真文明,他們也不認可。

然而無可否認的,這個對手真的是好強大!

雖然巫師世界絕大多數巫師依然不認可,但修真世界憑藉更高一籌的文明優勢佔據天狼神位面,四面掠奪資源,他們只吸收黃膚系弟子,這令巫師世界的白膚、黑膚系人種與修真文明勢不兩立,但也從內部隱隱分裂了整個巫師世界。

畢竟,黃膚系巫師雖然在巫師世界談不上主流,但佔據五分之一的總體量還是能勉強達到的,現在發現一個更加強悍優越的文明體系,並且這個體系還向已方伸出橄欖枝……就算已方不接受,也依然無法避免白膚系與黑膚系的仇視。

當巫師世界文明體系一家獨大時,這一切的一切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然而當出現一個旗鼓相當甚至更加出色的文明競爭者時,大量的問題就不可避免的暴露出來了。

“無生殿下,還是無法好轉嗎?”

“哪有那麼容易,如果不是鵬兒根基深湛,底子堅厚,這個時候已經被焚血燃息活活耗死了,前線戰爭打了二十年,已經不得不承認了,修真文明的能量提純與操控技術,的確是遠遠超過我們。”巨型浮空城內,長長的走廊過道,甘道夫-阿不思與希普頓女士並肩而行。

當年,兩人暗地裡上交好,明面上敵對,共同經營發展著罪獄之手,甘道夫扛受外部的壓力,希普頓女士吸引內部的不穩定因素,數百年的雙簧戲令學院發展得興盛蓬勃。然而,現在卻是不行了,外有強敵,內部隱隱分裂的勢頭已經足夠晉陞,因此甘道夫-阿不思與希普頓女士很自然得就恢復了真實的戰友關係,穩定住罪獄之手巫師學院。

昔日的罪獄之手五大巨頭,前些年阿古利巴-梅勒慘敗於修真文明一名大修士之手,雖然勉強逃脫撿回性命,但整個的心氣卻完全崩廢了,每天埋頭在實驗室中做那些自己早就已經做過無數次的實驗,在這個時候,就只有“熟悉”才能帶給他安全感了。

塞爾蘇斯-菲爾與約翰-迪爾聯合起來,隱隱要分家單干的勢頭已經非常明顯,如果是在二十年前,甘道夫早就直接出手弄死兩人了,然而在二十年後的今天,大爭之世,風雨飄搖,能夠勉力維持就先勉力維持吧,如果他們一定要拆分,那就儘量減少自損的拆分,現在不僅僅是罪獄之手,連整個巫師世界都已經不願意再承受過於巨大的內部消耗了。

曾經雄霸諸天的巫師世界開始力量收縮,而因為在與修真世界對抗的前線星球上,屍骸鋪滿,血灌江河,廝殺得實在是太慘烈了。

巫師世界是稱霸已久,底力雄渾至極,而修真世界則是逆風成長、頑強發育,二十年血戰不僅僅沒能讓它崩潰,反而令其有越打越強之勢。同時,巫師世界內部壓制的,那些數量龐大的奴隸、低等種族也僅僅有抬頭趨勢,這些問題在巫師世界鼎盛之時根本就不存在,現在卻是全部都爆發出來了。

甘道夫-阿不思與希普頓女士並肩行著走,可以說是在享受著難得的安寧,希普頓女士有些欲言又止,在一段時間的沉吟之後她終究還是選擇開口:“朱鵬的事,先放一放”

話還沒有說完,滿頭銀白長發的甘道夫-阿不思就已然驟然停步,他握著權杖的手掌在這一刻繃得很緊,整個的氣息就猶如一頭被激動的狂獅。

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側身回頭,看著甘道夫-阿不思,看著這個自己深愛千年的男人,希普頓女士苦笑著道:“你不會誤會我是在勸你自削戰力,然後奪權吧?”

“朱鵬對於罪獄之手的重要性,對於我的忠誠,你不會不知道。因此你說這一句話,我實在想不到其它什麼理由。”

“可他畢竟是一個黃膚人,他所庇護,他真正獻上忠誠的中華武士會,也是一個黃膚人組織。這樣一個人,他會真正效忠的就只有他自己,和他自己所在的種族。”

“…………”甘道夫-阿不思深深得注視希普頓女士一會,然後持杖移步再一次遠去了。

修真世界的出現,讓巫師世界失去的不僅僅是那份稱霸諸天的雄心,更是那份縱橫無敵,戰無不勝的銳氣,短短二十年,一切的一切變化得都太疾太快了。

於黑暗當中睜開眼睛,心臟熾熱隱痛。

不知道為什麼,朱鵬非常非常厭惡此時此刻虛弱不堪的自己,勉強爬起來,口乾舌燥得想要找一杯水喝。

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是深夜了,因為家境優越因此自己單獨住一室病房,可也因此,清淨是清淨了,但卻不會有可以相互幫助的同房病友。

“喂,有人嗎?有人嗎?”

(搞什麼啊,那麼貴的住院費,不是說有漂亮的護士小姐姐二十四小時疏解病人的各方面壓力嗎?果然啊,廣告什麼的都是騙人的。)一會的功夫,乾渴的感覺就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強忍著身體虛弱朱鵬不得不支撐著去洗漱台前。

實在是太渴了,可能是感冒病毒已經引起身體免疫系統的排異反應吧,以至於令自己的口渴感簡直變得難以忍受。

打開洗漱台前的水龍頭,以雙手接了一些自來水咕噥咕噥得潤澤喉嚨,那些冰冷的水令發燒似的喉嚨稍稍鬆快了一些,朱鵬抬起頭來,無意間發自己的左眼已經變成一片通紅了,眼黑當然是沒什麼變化,但眼白的部分全部變成血紅色。

(感冒引發的紅眼病?)隱約之間感到有些不對,然而朱鵬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耳邊似乎有人在對自己低語:

“不要相信眼前這一切……”

“……如果你接受了這一切,一切美好都將毀滅。”

“相信你自己心底裡的真相,剝開這個世界的迷霧面紗,找到你真正的自我!”

“你TM誰啊!?”終於無法再忍受了,發現摀住頭也無法隔斷那聲音後,一忍再忍的朱鵬終於忍不住仰頭吼了一聲。

在沉寂夜色當中,這一聲吼叫是如此的清晰,那圍繞著自己喋喋不休的聲音終於消失了。然而,朱鵬卻也發現了異常,剛剛自己的聲音太小,護士聽不到還算正常,現在自己的吼叫聲應該半個醫院都聽到了吧?那麼,為什麼外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呢?

打開房間的門,外面一片的沉寂黑暗,雖然多多少少有點慫,但一方面是好奇的探索心理,另一方面也是實在不想再去喝自來水管裡的水了,兩個原因疊加之下,穿著病號服的朱鵬終究還是走出房間,外面黑暗中那近乎凝固般的氣氛令他下意識得選擇閉嘴。

而與此同時的現實世界中,身處於一個小位面中虛空漂浮的朱鵬,他的心口處血炎與金焰已然交織廝殺於一處,血魔化心至陰、至邪、至為負面凶毒險惡,純陽仙心至陽、至剛,至為浩大強橫,也正是因為思慮考慮到純陽仙心對於血魔神意的克製作用,二十年前朱鵬才會選擇替甘道夫硬扛下魔羽靈箭。

因為血魔莫無語的三大殺招,也就只有這一招,自己有可能扛受下來,甚至盡借其力,不受其害。

心靈意志的搏殺,這種事情是變數無窮的,甚至神靈也有可能在與凡人的心靈交鋒中敗下陣來,諸神世界許多邪惡神靈在預言到自己的死亡後,往往會選擇借助血脈神子重生,其中一些成功了,一些失敗了,還有一些無限接近成功,結果在最後的心靈意志角逐廝殺中功虧一簣,成為嶄新的、更強大神靈上位的踏腳石。

然而,這一次朱鵬卻是高估了自己的水準,而低估了血魔莫無語的可怕。

或者說修真世界,對於性靈、肉身的雙重錘煉俱達到了某種極致境界,於萬千魔意幻境之下,朱鵬沉淪血海,只見道高一尺厚魔漲一丈長,難得掙脫。

正所謂三生坐忘,在血海無涯回頭無岸的情況下,似乎就是仙人,也要將你硬生生消磨至死,身魂俱滅。
Babcorn 發表於 2018-8-24 07:56
第八章:血色浪漫,你的選擇

火葬場、醫院、墳地,像這樣的地方因為長年都是一些心情不怎麼美好的人來往出入,因此導致負面情緒磁場較為強烈,用更古老迷信一點的說法就是陰氣盤踞。

所以,這三類地方往往會讓人覺得本能的不舒服。

今天夜裡,獨自一個人走在暗漆漆的醫院裡,少年人就覺得背脊發寒,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跟著自己,有什麼東西在背後注視著自己,甚至於……是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脖頸之後吹氣一樣。

“呼……”

(人在恐懼害怕的時候,身體在應急性反應,血液大量湧進四肢當中做好本能得逃跑準備,因為背部是能量需求量較少的,因為血液的灌入也少,因此人在恐懼害怕的時候會背後發寒。)在心中默念鎮壓著自己回頭的念頭,如果沒有“鬼”回頭這個動作除讓自己更加恐懼外,毫無任何意義。

如果有鬼,那麼按照大陸故老相傳的應對說法,回頭也是一種最蠢的應對選擇。大陸上的老人說,活人頭頂雙肩上各有一團火,其中頭頂那團是命火,命火一滅人也就死了,而雙肩上的那兩團則是陽火,有這兩團陽火在,一般的鬼跟在你身後也不敢撲你,但如果你自己回頭,把肩上的陽火給熄滅了,那麼鬼就沒有畏懼可以撲你了。

當然,雙肩上的陽火與命火不同,陽火滅了,每二天天一亮還可以再點燃起來,前提是只要人沒死。

但是,這其實是一個悖論,在“鬼”的追逐下,雙肩上陽火熄滅的人很難活著撐到天亮,除非追逐你那位本身的強度不高,只是驚攝你的陽氣解解饞。

不敢說話,只是在陰森的、怪異的、似乎空無一人的醫院內行走著,朱鵬的腦海中有大量的“封建糟粕”知識湧現出來,隱隱約約記得是當年爺爺講給自己的,當年爺爺似乎是一個道士,還是一個挺悠久道觀的當代掌教,在純陽道統的傳說中,這個流派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出現過一個好色的神仙。

視線中終於出現了昏黃色的燈光,穿著病號服的少年朱鵬因此長舒出一口氣,驅散腦海中剛剛閃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越過半環繞的櫃檯,他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那麼躺倒在地上,而窈窕的小護士正把頭湊到醫生小腹處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我tm這一路自己嚇自己半天,你們在這爽是吧?

來到東瀛的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和自己清純可愛的異國小妹妹美香反反覆覆深入交流過許多次的朱鵬,當然知道這對醫護在玩什麼花活,他也是有點生氣,走過去把手裡的橙色瓷杯往櫃檯桌面上一砸,裝著沒看到似的怒聲道:“有人嗎?請問一下飲水機在哪。”

因為朱鵬的話語,那名正在把自己頭顱起起伏伏的小護士動作僵住了,然後,她緩緩地轉過頭來:昏黃的燈光下,原本模樣俏麗的東瀛小護士滿臉腥紅血污,在她的嘴裡還嚼咬著一截長長得人腸子,看到朱鵬後,顯露出一種瘋狂狂喜的眼神。

“我日你母親!”

小護士,或者說屍人回頭的那一瞬間,朱鵬慘叫一聲腎都差點嚇爆了。他一甩杯子掉頭往遠處跑,本來病弱的身體在這一刻發揮出運動員級別的卓越素質,朱鵬只覺得自己胸膛中那顆心臟就如同一顆巨大的水泵,在誇張的膨脹收縮過程中為自己提供著巨大的力量。

然而那名屍人護士也動作敏捷,她單腳著櫃檯跳躍出來,那修長纖細的大腿頗有美感,那迸濺滿血污的護士服更是充滿誘惑力,可惜現在沒人有心情欣賞也就是了。

這個醫院規模頗大,而朱鵬對於這裡的環境卻並不熟悉,腎上腺素飆升的情況下,他很快就奔跑回自己病房當中,衝入房間反鎖上門,倚靠著房門吃力得喘息了一會,那種感覺真的像是肺都快要燒著了一樣。

有些頭昏目眩,過一會後朱鵬轉過頭順著房門玻璃向外看一看,結果正看到那個眼窩中流出鮮血,臉上帶著一股詭異笑意的屍人女護士,四目相對,下一刻她的雙手就直接砸破玻璃抓住朱鵬的腦袋往外面硬拉。

她的手掌上還紮著一些玻璃,這些現在她的肌膚接著在其肌膚的擠壓下復又扎破朱鵬的脖頸皮膚!

“啊,啊!”

那白紅相間的牙眼看著就要咬在自己臉上,生死攸關與破相的雙重威脅下,朱鵬雙手按著門也死命地往外支撐,他終究是一名男子,玩命之下爆發力終究是比一個女人……嗯,女性屍人更強的,尤其對方由於窗框的束縛更不適合發力。

猛地掙脫開,朱鵬覺得自己脖頸兩側火辣辣的疼,伸手碰觸一下,只見都是血,一部分是自己的,而另一部分則是眼前這個瘋狂女人手上的,她還是在瘋狂攻擊著門,朱鵬略有些茫然地轉了一圈,然後猛然反應過來去病房床鋪處翻找出自己的手機。

先撥打110,很有意思的,不僅僅在大陸110是報警電話,在東瀛、高麗乃至亞歐很多地方都把110作為報警電話,當然,這也並不是完全的巧合,事實上最早期的轉盤電話,1是脈衝距離最短的數,最容易在短時間內撥到,因此也真的是基於很現實的考慮,後期雖然按鍵電話開始普及使用,但一方面110已經為國民大眾所接受,另一方面它依然是很便捷快速的撥號電話,當然也就沒有輕易改量放棄的理由。

打了一會電話,然後氣得朱鵬差點把電話給砸了,居然一直都是“嘟嘟”得無人接聽狀態。

(是tm東瀛警察都死光了,還是警局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雖然憤怒,然而外面還有一個屍人在砰砰地撞門呢,因此朱鵬掛斷了東瀛110熱線,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這一次總算是很快有人接聽了。

“哥哥?這麼晚了,是不是想美香了?”電話的另一邊傳來美香又甜又膩又有些小小哈欠的話語聲。

“美香,告訴和美子阿姨,打電話給警署,打電話給爸爸,讓老爸動用一切關係來救我,這個醫院……這個醫院出大事了!”

自己俊美多金情哥哥難得的如此慌張著急,池美香因此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然而她再想問什麼時電話的另一邊已然是“嘟嘟”的茫音,池美香趕緊披上自己一件衣服跑出房間去找媽媽,她知道自己這個異國哥哥絕不是會胡亂開這種玩笑的人。

而在同一時刻,屍人女護士已經以撞斷一條手臂為代價硬生撞碎掉房門,而屋內卻已然空無一人,這裡是七樓,在打開的窗戶處被單被捆綁在吊瓶鐵架上……七樓已經是很高的高度了,朱鵬雙手抓著被單只覺得自己被夜風吹得晃蕩來去,和自己高中時拽被單逃學跑出去通宵上網,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個時候也就二樓,掉下去頂天摔斷一條腿,現在七層樓,以一個普通人的身體素質掉下去除非運氣逆天,不然致死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因為沒時間把床單撕開綁起來,因此在達到五樓時就已經不大夠長了,好在五樓的窗戶似乎並沒有鎖上,朱鵬試著推了推似乎能推得動。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七樓窗口處那個女護士在衝著自己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再下一刻,朱鵬雙眼睜大瞳孔擴張。

只見,那個滿身血污的女護士居然直接站在窗沿處,下一刻,她跳了下來!

“我再日你母親!”握著被單的末梢處,朱鵬雙腳猛地一蹬玻璃,然後他咬著牙合身重重撞向五樓玻璃處,搏命之下,這一撞真的是使出吃奶的勁了,朱鵬轟隆一下撞入病房當中,他趴在滿滿都是破碎玻璃片的地面之上,喘息半晌,難以爬起。

“不要相信眼前這一切……”

“相信你自己心底裡的真相,剝開這個世界的迷霧面紗,找到你真正的自我!”

“我日你妹妹!”

“……我妹妹,就是你妹妹,你真的是……沒少日。”官方吐槽,最為致命。

當朱鵬以手撫額,在血泊與破碎的玻璃碎片中清醒過來時,在清醒過來的前一刻,他似乎看到一對清麗豔美的和服妹紙在衝著自己溫柔得笑,她們一個黑髮雪膚、溫柔甜美,一個金發碧眼、活潑熱情,有些相像卻又有些迥然不同的魅力風情。完全相同的,卻是兩姐妹看向自己眼中的,那綿綿的情意。

……………………

“我靠。”

站起身形,雖然不知道自己昏過去多久。但時間上應該還並不是太久,因為外面的夜色都還沒有完全淡去,相反,這似乎是一整天中最黑最暗的時刻。

病房的床鋪上躺著一位老人,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死了,脖頸處被整個咬爛,不過老人家似乎是在睡夢中死去的,因此沒怎麼掙扎,也還算是安詳。

在這個時候,外面隱隱傳來警察聲,轟隆隆整齊的腳步聲,朱鵬驚喜得湊到窗戶處,只見在這個時候四周不僅僅是警車包圍而已,居然還有重型裝甲車,還有荷槍實彈的一隊隊武裝士兵包圍整幢大樓。

“誰說警察永遠都是最後過來打掃衛生的?東瀛的警察叔叔們效率很高的嗎!”

“喂,我在這裡,我是倖存者,救命啊!”一邊高聲喊著一邊揮手,很明顯,自己的叫喊聲是被下面的人聽到了,下一次那支荷槍實彈的武裝部隊整齊的舉起槍來: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不僅僅是沖朱鵬這個方向突突而已,事實上以大樓為中心向四周撲出大量的狂暴屍人,這些武裝戰士的槍法非常準,朱鵬只覺得右肩膀一麻,整個人就向跌倒於地了,但也因此避開被緊接而來密集子彈打成馬蜂窩的淒慘命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以左手掌碰觸著右肩傷口處,再移到眼前時已然是一片的腥紅,而朱鵬自己並不知道的是,注視著鮮血,自己左眼血瞳當中射出獸性似的光。

此時此刻,朱鵬的整張臉頰,左邊是一片扭曲、獸性、癲狂,右邊是茫然、莫名、恐懼,如果將他的整張臉頰一分為二的話,簡直就是兩個人的兩種截然不同面容表情,可惜這一幕朱鵬自己是看不到的。

捂著肩膀躺了一會,強大的求生慾望終究還是點燃了求存求活的渴望。在這個時候肩膀已經不怎麼流血了,甚至於朱鵬隱隱覺得右手臂還可以正常使用。

雖然不知道正常人被突擊步槍打在肩膀上會怎麼樣,但朱鵬也隱隱意識到自己恢復得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最誇張的是自己的血肉似乎正在把傷口中的子彈往外面擠……如果正常人有這樣的能力的話,這個世界也就不該存在外科醫生這一高薪職業了。

再一次偷偷爬到窗口處,一支支的大部隊已經開始往大廈內部挺進,不過儘管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他們的進程似乎也並不怎麼順利,朱鵬隱隱看到了數具被撕裂的武裝戰士屍體,那些屍人似乎是有強有弱的,弱小的和普通喪屍差不多,而強大的則可以硬抗現代化武器,進而肆意屠殺。

(應該是和電影生化危機的情況差不多,這個醫院或者是其它什麼地方,爆發了殺傷力與感染性都極為可怕的病毒,而東瀛政府為壓制住事態不進一步的惡化,直接採取封鎖感染區,然後全面屠殺的應對手段。)

(可是,我並沒有……並沒有失去理智,我不想死在這裡。)晃晃悠悠的站立起來,看到房間裡有一台電腦,朱鵬走過去坐下打開電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東瀛政府還未來得及封鎖網絡,或者他們選擇採用的是混淆視聽的應對手法,總而言之網絡上關於這次疫病爆發已經是眾說紛紜打成了一團。

各種真假消息令未真正親身經歷者,只覺得一片混亂,似乎真的也有可疑之處,假的也有可信之處。

(就算我能逃出去,我的生活恐怕也毀了。如果還想繼續好好活下去,我在這個醫院呆過的記錄一定要全部都銷毀掉。)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然後朱鵬打開了一個色情下載網址,剛剛來東瀛時還想像在大陸一樣看免費的*****,結果卻發現東瀛這邊在這方面的防盜版方面做得非常好,而一些狂熱的肥宅粉會專門製作一些假的連接,誰敢下載誰就會電腦中毒,甚至於蔓延局域網。

朱鵬剛剛到東瀛時差點身受其害,好不容易才保住自己的珍貴收藏,然而這一次他卻退出一切殺毒軟件,下載上一次害自己中病毒的連接,並且在心中祈禱東瀛肥宅粉的木馬病毒夠狠,能夠把這個醫院的局域網、信息庫全部毀掉,雖然,朱鵬他也並不清楚自己的住院信息是否被收錄到醫院方的電子信息庫了。

完成這一切,看著這台電腦已經出現中毒跡象,朱鵬想了想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又往七樓的登記處走去,想要把自己留下的文字信息也全部毀掉。當然,這個時間是很有限的,朱鵬只給自己預設了十分鐘時間,如果十分鐘搞不定,就不管不顧立刻往外面跑了。那時,也就只能寄託於東瀛政府部門都是蠢豬,找不到自己的住院信息了。

再一次通過六層七層,這個時候當然是不能乘電梯的,只能走樓道,過程中朱鵬看到數具被啃咬碎的屍體,那畫面充滿一種恐怖與狂氣之感:死亡、死亡、死亡,目之所及的一切,儘是鮮血與死亡。

似乎是因為下層的特種部隊武裝戰士吸引火力,大廈內的屍人存在的並不多,朱鵬頗為順利的找到自己所填寫的住院信息,一時找不到打火機,他把紙團吧團吧然後塞嘴裡自己吞了下去。

“然後,就是逃出這裡返回自己的生活了……”喃喃而語,朱鵬也的確是這樣想的。可是在他所看不到的身後天花板上,昨夜那個一路追殺他的血衣女護士身軀扭曲得反重力般趴在天花板上,注視著自己的目標詭異笑著,迅速移至。

從七樓摔下去,以毫釐之差沒能抓住目標,她摔了個骨斷筋折,然而卻也趁著混亂殺掉幾名特種部隊武裝戰士,莫名獲得了更加強大的力量來尋找朱鵬。她或者說它可以清晰得感知到,只要殺掉對方,自己就可以變得無與倫比的強大。

猛地一撲,然而迎向它的卻是一柄鋒利的水果刀。

朱鵬在出來之前雙手都纏著布,而水果刀更是緊緊纏裹在左手上,因此握得極穩,捅得極狠。

“陰魂不散是吧?陰魂不散是吧?陰魂不散是吧!”隱隱知道自己也已然被感染的朱鵬此時此刻施展著傳承自爺爺的古老拳法,將滿心的壓力全部傾斜宣洩出去。

步法與身法配合,心意與拳法配合,從水果刀的明亮刀面上看到自己身後爬過來的血衣怪物,左眼已經是猩紅一片的朱鵬第一個想法並不是想要逃,而是弄死你個王八蛋!

嗨!

乘著身後那怪物一撲而下的瞬間,朱鵬突然吐氣開聲,猛地回身揮拳橫掃砸擊,鋒利的水果刀直接貫穿屍人怪物的脖頸臉側,同時朱鵬突出三拳,崩,平,炸,一氣呵成。

拳勁刀光的接連轟砸疊加幾乎將怪物的整個臉都打得炸開,武術中從高撲低,這是忌諱也是必殺絕招,要麼以強擊弱以勢壓人,將對手一次性擊潰掉。否則從高撲低一旦壓不住對手,連變招餘地都絲毫沒有,結局鐵定是被對手沖打壓制到死為止。

或者,雙方的功夫本事都不怎麼樣,或者,雙方的功夫本事都高到沒邊了,不然這條打法定律就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有效。

一方有心算無心,一方自為是偷襲,結果那屍人女護士的雙爪還沒沾到朱鵬身上,就被朱鵬陡然轉身直打中宮一套砸在臉面頭顱上,哪怕是屍人,這也是相對脆弱的要害,更何況對手的手裡還反握著一柄鋒利的刀。一路沖打,直接把那屍人打砸在牆壁上,朱鵬的一口氣才全部打光打竭,他陡然後躍防止對方未死反彈。

然而,片刻之後屍人女護士靠在牆壁上緩緩得滑倒下來,只在牆壁上留下一片淡淡的血印,朱鵬見此長長舒了口氣。還好這些屍人也像喪屍一樣,只要腦袋被徹底打爆也就死掉了,不然的話也真的是太過難纏了。

在徹底解決掉這個陰魂不散的血衣屍人之後,朱鵬雙手支撐著膝蓋喘息,本來就生病,又沒怎麼好好休息,剛剛那幾拳的全力爆發令他覺得精疲力竭,剛剛和人死鬥時還沒覺得什麼,此時此刻危機暫時解除,疲倦欲死,周身痠痛的感覺就浮現出來了。

然而,淡淡的血霧在這個過程中自血衣屍人的屍骸中升騰溢出,慢慢流溢到了朱鵬的身體裡。

……………………

(不用血的力量,你無法打敗我。使用血的力量,你將變成我,現在,你該如何選擇呢?)

“誰!?”悚然一驚,朱鵬猛地站起四面掃視卻一無所獲,這兩天連續不斷的出現幻聽讓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就快要瘋掉了,然而下面隱隱傳來的槍聲卻讓朱鵬不得不強行中止這方面的思考,自己是不能被政府方面逮到的,如果被逮到,能夠成為小白鼠都是好命了,怕就怕對方根本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直接就亂槍突突掉。

(往上跑也只是拖延時間而已,我得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撿一身特種部隊的軍服混出去。)政府特種部隊沖上七樓的速度很快,有人常常抱怨中政府這不行,那不行,這無能,那無能的。

那往往是沒和政府力量真的對上,如果真的對上,絕大多數人都是被瞬間推倒的,國家之力排山倒海,並且越是強大的國家越是如此,至於一些地區性、地方性的小國,政府都談不上是政府,說是當地最大的暴力組織集團還差不多。

在這方面,華夏大陸政府的力量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但也無可否認的,如果沒有世界上眾多的民主國家調劑中和,令人民擁有用腳投票的權力,中央驅動性政府很容易就發展為極權統治,絕對的權力最終導致絕對的腐化,而無所不能毫無制約的權力,很容易造就地面上“神”的誕生。

底層驅動力,中央驅動力,民主與集權,各有其優勢、劣勢,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絕對完美、毫無瑕疵的造物,尤其是人造物。

伴隨著腳步聲,荷槍實彈的大兵衝入進來,他們甚至會往每具屍體上打上一槍驗證其反應,動的太厲害或者不動都會迎接更多的子彈,前者是屍人,後者是裝死者,屍人不用多說,裝死的人想要憑藉演技騙過這些專業的殺戮兵器,可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此時此刻,朱鵬藏在床下,以四肢抓握令身體緊緊貼著床板,屍人是不會有這樣的智力的,而普通人則不會有這樣的體能、握力,屏息,臉色脹紅,這樣費力的姿態朱鵬也扛不住太久,但他知道這些特種部隊武裝戰士在尋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們沒時間在這裡耽擱太久。

如果僅僅只是清場的話,一顆雲爆彈打過來,整幢大樓會被燒得連只蒼蠅都不剩下,之所以承受傷亡強行突擊進來,很明顯,這家醫院裡有著什麼政府方面想要獲得的東西。

“快一點,快一點。不用非得殺死每一具屍人了。找到資料後政府會用導彈夷平這裡。”聽到這句話,床板之下朱鵬原本就脹紅的臉色更加紅脹了,這些大兵肯定是有專業運輸工具、直升機什麼的接應的,而對於自己來說,若是不能在他們離開前離開這家醫院,那可就真的是“遊戲結束”了。

在大兵們的腳步聲遠去之後,朱鵬吐著氣從床板上下來,他先是左手支地,然後身體趴伏下來,儘可能的減少降低一切聲音響動。

(我的身體素質在變強,看來感染那病毒也並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嗎。)之前被子彈打中的右肩膀,此時此刻已經可以發力了,雖然還是有些隱隱的疼,但只要咬牙忍住也就不影響使用了。

特種部隊往上面走,朱鵬則往下面走,那些戰士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損失,朱鵬只要找到其中一具就可以換上裝備矇混出去……當然,事情肯定不會像自己想的那樣容易的,但這已經是朱鵬目前能夠想到的,成功可能性最高,最具有可操作性的方法了。

一路向下快跑,那顆不知道會什麼時候飛過來清場的導彈就如同懸在頭頂上的利斧,另一方面,特種部隊那些武裝戰士也只有在中下層時,才出現些許多的傷亡,畢竟屍人可沒有什麼層層佈局、據險而守的軍事意識,感受到血肉的氣息,它們直接一窩蜂、一波流平推過去了,在最開始時的確是憑藉屍海戰術數量優勢給軍方帶來一定戰損,但當那最猛的開局一波被扛過去之後,剩下的時間就是一面倒的瘋狂屠殺、垃圾時間了。

頗為幸運的,在順著樓梯向下奔跑的時候,朱鵬真的找到了一具倚靠牆壁倒在雜物堆裡的大兵。因為趕時間,也是下意識得以為對方已經死了,朱鵬上去就頗為粗暴得把對方的頭盔給扒了下來。

下一刻,他就被粗大的槍管指住腦袋。

“我想,你似乎是拿走了我的東西。”頭顱之下的,是一名頗為清秀的白人青年,在東瀛這種白人大兵滿多的,因為更高一級的國民地位、強健的體魄與普通超過亞洲人的器官,深受東瀛少女們的喜愛。當然,哪怕並不缺女八,駐東瀛的禿鷲國大兵也喜歡偶爾嘗試一下強暴的滋味兒,因為成本太低了,東瀛沒有審判禿鷲國大兵的權限,即便證據確鑿的抓到人,也只能移交給禿鷲國處理,結果往往是遣回本土就直接給放了,或者判刑輕微得令人覺得誇張。

禿鷲國給出的解釋很簡單:他們稱這為戰地綜合症,是心理疾病的一種,返回本土很快就被治癒了。至於犯罪……病人犯罪怎麼能稱之為犯罪嗎。

而事實上,那些被遣送回國的禿鷲國大兵的確不會再輕易犯罪了,官方的說法是病症被治癒了,然而實際的情況恐怕智商正常的人都清楚,只是這些雜種們心裡都很清楚,東瀛人不算人,強暴就強暴,弄死也就弄死了,而在本國內再犯罪的話,就真要負相應的責任了。

“要不要我給你治一下傷,嗯,我是這個醫院剛來的實習醫生。先生,你這樣的傷如果不快點縫合治癒的話,恐怕您殺掉我之後,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舉起雙手,朱鵬一臉無辜得這樣言說道。

“呵……狡猾的黃皮猴子,你要拿什麼給我治傷,你手上的水果刀嗎?”那名虛弱的白人大兵持著槍這樣問道,他的腹部被屍人一爪捅進去,又與大部隊分散了,只能在這裡待援。

“水果刀用來切開您的衣物,我至少先要檢查一下您的傷口,才能做出後續的判斷,乃至於去尋找一些急救物品。”盯視著對方的鼻子,朱鵬控制自己著自己不眨眼,這個時候直視對方的眼睛顯得太過刻意,但若眼神飄忽又顯得是在說謊,因此要神情儘可能自然的直視對方一些不大敏感的部位,這是說謊的一種小技巧,朱鵬也忘記自己是在哪得來這方面經驗的了,但他的確是會。

“…………”

朱鵬的話語,令白人大兵多少有些動搖,雖然並不知道很快就會導彈過來洗地,但對於軍方做法還是很瞭解的他,知道這裡並不是久留之地,而自己現在的確是身負重傷,眼前這個黃皮猴子似乎是自己唯一的求生希望。

“對了,現在幾點幾分了?”

朱鵬突然地疑問讓白人大兵眉頭皺了一下,然而因為剛剛的動搖他還是去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電子裝備,也就是在這一刻,朱鵬側身猛地以左肘撞開槍管,下一刻他右手執握的水果刀就從白人大兵的眼睛裡貫穿進去,噴湧而出的鮮血剎那間迸濺自己滿面滿臉。

“真是抱歉啊,自從感染這種病毒之後,我似乎是變得越來越嗜血了。”刀鋒入腦,白人大兵瞪著僅剩的一隻獨眼很快就死去了,而朱鵬則繼續從他身上扒裝備,沒時間耗了,誰都tm不知道導彈什麼時候會來!

當朱鵬套著一身特種部隊戰衣從醫院大門奔逃出來時,他發現大樓的四周已經沒有人圍繞了,四周空蕩蕩得,除了屍體、血污、殘破的汽車外,什麼都沒有。同時,一股巨大的恐懼感湧上朱鵬的心頭。

扔掉手上的槍發足狂奔,同時天雲當中有一顆導彈噴著焰光衝擊而來,大音希聲,也真不知道古老的先人們是怎麼得出這種經驗的,反正朱鵬現在可以現身說法,當聲音巨大到某種程度時,真的是什麼都聽不到的。

爆炸、烈火、崩塌的大樓與四面擴散的衝擊波,在直面死亡之前朱鵬從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跑得這樣快,直到最後,他覺得自己飛翔起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8-24 07:56
第九章:本命心血,末日使徒

曾經輝煌強盛、近乎不可一世的罪獄之手終究還是分崩離析了,塞爾蘇斯-菲爾與約翰-迪爾不願意一輩子作無名指與尾指,永遠仰人鼻息,並且在這亂世之中,大方向上的選擇才是最為重要的,相對力量上的強大已經不足以壓倒一切。

在塞爾蘇斯-菲爾與約翰-迪爾看來,已方擺脫罪獄之手可以擁有更多更好的選擇餘地。他們,是想要逃!

作為通天巫塔高層會議的座上賓客,這是昔日的榮耀,卻也是今日的責任,甘道夫-阿不思走上最前線“血戰”星系。修真者、巫師,他們在那漫漫星系當中瘋狂廝殺,彼此消磨。

從勢力基本盤上,修真世界是沒有巫師世界強盛雄渾的,但據險而守的情況下巫師世界也打不下來,最可怕之處在於,這個文明擁有遇強越強、甚至越戰越強的文明特徵。

在這些年的交戰中,巫師世界在修真世界發現一種自身從未接觸過的社會淘汰體系:天劫!

中土玄都修真大世界的修士們,從一階煉氣晉陞到二階築基,需要經受一次雷劫。由二階築基晉陞還要三階金丹還要再經受一次,撐過去實力與壽命精進提升,失敗則直接死於天劫之下。

並且這個淘汰率高得嚇人,更不能代受,哪怕是四階元嬰老怪為築基修士扛天劫,天劫的威力雖然不至於無限度增幅,但不經歷這一次打磨的低階修士就無法獲得晉陞。

在這一淘汰體系之下,高階的修士幾乎沒有弱者,許多低中階修士為獲得更多資源,獲得更多的錘煉,主動投入到血戰星系當中,因為只有強者才能在天劫下存活下去,混吃等死者、自欺欺人者,能騙盡世人卻無法欺騙蒼天,終究只能化為劫灰神魂俱滅。

因此修真體系下,修者的堅韌強悍程度是遠遠超過普通巫師的,只有最精銳的諜影方才可以與同階修者比肩抗衡,但整個巫師世界的頂尖諜影才多少。

甘道夫剛剛前往前線,塞爾蘇斯-菲爾與約翰-迪爾就拆分掉罪獄之手,阿古利巴-梅勒已經半廢,希普頓女士又根本壓不住場面,最後她選擇把朱鵬的治療停了。

客觀而言,這的確是已經沒什麼意義的燒錢行為,在希普頓女士看來甘道夫-阿不思根本就是在感情用事,現在學院處處都是要用錢的窟窿,幾十億上百億的維持異空間,往裡面燒錢給自己的弟子續命,這種事實在太蠢了。

在這個過程中夏洛特與伊雯返回,只是昔日鼎盛繁華的巫師世界現在正在全面衰退中,就如同昔日經濟危機時的某國一樣,即便是名校畢業的也只能應聘到看電梯的崗位。

背後沒有一個可以自控龐大組織夏洛特與伊雯,對於朱鵬的狀況也只能保守治療,甘道夫燒的起的錢,兩個精靈女孩外加一個中華武士會都燒不起,更何況連甘道夫燒這筆錢都傷筋動骨非常吃力,相形之下,他們差得太多了。

“你呀,你呀。在這麼要命的時候舒舒服服得躺在這裡呼呼大睡,把全部的壓力都甩給我,真是太狡猾了。”

“現在所有人都對中華武士會,不,是對黃膚系充滿敵意。其實你我都知道,他們僅僅只是在害怕而已,但沒人可以長期活在恐懼之下,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會有大麻煩爆發。”中華武士會本來就受到巫師世界洶湧的暗流隱隱排擠,本來這還沒什麼,因為當時巫師世界是諸天最強文明,它有足夠開明的心胸與寬敞的懷抱包容一切。

但當巫師世界從巔峰墜落下來時,那暴露出來的人性,從來都不怎麼好看,歇斯底里、痛恨混合著恐懼,這些年來黃膚系者與白膚系者的衝突飆升。

通天巫塔內高座的巫帝陛下之所以還沒有全滅掉整個中華武士會祭旗,是因為黃膚系巫師雖然並不是巫師世界的主流,但總體量佔據巫師世界五分之一左右還是沒問題的,這個時候不管不顧的清算,簡直就是自毀長城逼著黃膚系投入到修真世界的懷抱。

中華武士會作為一個黃膚係為主的勢力,同時又是保留有自身獨立文化的第一流組織,無數人的眼睛在盯著看呢,無緣無故、沒有確鑿證據的滅掉它,那滔天巨浪、軒然大波都是可以預期的。

然而,巫帝卡薩的心也很焦著,對面的修真文明雖然處於守勢,但其勢頭明顯越打越強,這個文明是一個在下位面枯竭資源中掙扎許多年的存在,一步步爬起來,晉陞到中位面之後,其實力如同脫水大蒜重新泡在水中一樣,開始急劇得膨脹。

更為要命的是,天劫淘汰體系隱隱證明著巫師世界始終未曾證實過的上位面存在,上位面那些很可能強大到超乎想像的生命體們,通過這種方式遴選著文明傳承者。當然,有關於這方面的推衍與研究是被嚴格禁止傳播的,因為連卡薩自己在看這份報告時,心中都充滿掙扎、不甘……乃至於絕望。

然而這種信息封鎖有多大用處,誰都不知道,因為隨便一名強大的傳奇巫師都擁有獨立的人格、強大的自我思考、思辨能力,只要足夠多的瞭解到兩個立面的差異性之後,很多東西他們自己就可以推導出來。

而在這種情勢下的中華武士會呢?

的確,宗主朱鵬被修真文明重創,老宗主李靜玄不得不提刀前往血戰星系向巫師世界、向卡薩巫帝證明忠誠,但真的沒有人對更加卓越、更加強悍、文明契合度更高的修真文明動心嗎?

恰恰相反,動心的人很多,雖然醜陋,但也無法迴避、無需諱言,這就是人性。

地球紀元,九十年代剛剛建國初的中國,有多少人為能夠去東瀛,去禿鷲國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計代價?哪怕嫁給一個又老又醜還家暴的外國老男人,嚮往美好的生活這是人之天性,在高魔世界這一點不但不會有所改變,甚至會變得更加清晰強烈,因為“長生”二字本來就是人類一切慾望的終極集合。

擁有無盡的生命,才可以經歷更多的美好,吃更多的美食,見更多的風景,享受更多的情愛。

巫師世界,修真世界。

通天巫塔,中華武士會,九宵御龍劍宗,這一切都在交織著,糾纏著,就如同這繽紛絢爛的宇宙,愛恨情仇、蔚為瑰麗。

“無論怎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我會永遠陪著你。”側坐在床鋪上,牽著朱鵬的手掌將之放在自己的臉側,夏洛特流著眼淚哭著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巫師世界開始倒霉,曾經依附於它的所有存在都開始受到衝擊。

曾經被認為是“天子門生、一世無愁”的世界守護者現在大批大批的被裁掉,無數人因此短時間內衰竭而死,慘不堪言,從這個角度來說當年秋月-真理奈被頂掉倒真的是因禍得福,因為現在物價瘋狂高漲,整個巫師世界的資源都在往血戰星系推積,很多以前就頗為珍貴的高價貨,現在根本就已經買不到了。

在夏洛特將情緒略作宣洩後,房門被輕輕得敲響,略略整理一下自己,然後女精靈深吸一口氣走出去,是此時此刻朱鵬的主治醫生,大巫師迪索拉夫人。

“陛下現在的狀況,是他正在以自身的意志與血息相對抗,陛下的求生意志很強烈,事實上我從來都沒見過一位五階超凡的存在可以承受辰星級強者全力一擊後,依然支撐這麼久。”

“其實,作為醫者我們在這個時候能做的已經很有限了,只是不斷用各種類型的藥劑在陛下完全開啟抗藥性之前,強化他的生命力……然後,等待奇蹟的發生。”迪索拉夫人在這個時候有些歉意的看了夏洛特一眼,然後她遞出一份文件。

“這是我整理的,還能夠在陛下體內生效的補充生命藥劑。很抱歉,但我真的已經盡力了。”病患傾盡家財,卻依然無能為力,無法挽回,這可能是所有人都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了。

然而修真世界的血魔化心大法,作為魔道巔峰大成之作,也的確是奇詭邪異難以應付。

在床塌上,朱鵬靜靜得躺在那裡,然而自身求生意志所化成的金色巨龍已然與漫天的血影酣戰廝殺於一處。魔羽靈箭當中灌注著莫無語的精魂意志,灌注著他對於血的體悟,強大絕倫。

………………………

與此同時,中土玄都修真大世界血海魔行宗內部。

從外部向內觀之,能遙遙窺見赤金鋪地、琉璃為瓦、寶玉起樓、明珠鑲牆、仙樂悠揚。

整個殿堂神聖雄偉、輝煌壯麗得令人心生無窮敬慕,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屈身並拜服。

而在那高高於上的血色蓮座當中,有一血袍僧人正在講經說法,只見高空中天花亂墜,四周大地上血蓮翻滾。

經文中所言說的,儘是睥睨乖張,極盡血腥殘暴等等人間苦恨,然而在莫無語的魔功演化之下,四周的魔徒都聽得如痴如醉,信之為宇宙真理,畢生大道。然而,事實上,只有在這滔天魔威當中依然能保持一線清明者,才是真正的血海魔行宗繼承人。

魔也是道,為道門之左,是攻伐利器。

“黑色的蝴蝶飛舞,用華麗的衣飾裝扮自己,卻遺忘了本質。是不是覺得自己從內向外都在一點點腐爛?”

“就好像戳一下臉皮,屍油和膿水就會流出來一般,你們是誰,一群行尸走肉!”莫無語捂著頭,控制自己不再想起妹妹,然而越是想要遺忘也就代表著記得越見清晰。

他癲狂混亂的嘶吼著,然而四周卻有絢爛的七彩之花墜下:

代表狂暴與血腥的紅色、代表變態與扭曲的綠色、代表沮喪與頹廢的藍色、代表孤寂與空虛的白色、代表絕望與負罪的黑色、代表邪異與魅惑的紫色、代表貪婪與傲慢的金色……以及無數匪夷所思,完全無法以言語形容的情感色澤,這些儘是,魔之花,罪之花。

而陶醉於其中的魔徒,就如同身處於末日當中狂歡,麻痺大腦的酒精,尼古丁織成華裳,空洞的眼眸、浮誇的笑容,然後他們在狂亂的盛宴當中死去。

高高在上的蓮座上,一道道血影閃出,每穿過一人就將其化為分散的屍粉,然後返歸於莫無語體內。高坐於血色蓮座之上,演化天魔秘法,種種神妙,能夠保持本真自我有所領悟的方才是繼承者,其它,則都不過是食物而已。

然而,突兀的,正在功行九轉的血僧莫無語身軀一震,他的七竅當中都溢流出血來,雖然可以借魔功而深化血海無量,但事實上作為血魔,莫無語本人的精血卻珍貴無比。

(怎麼回事?)

因為真息真岔,漫天七彩之花與大地翻滾的血蓮盡皆漸漸停止,蓮座之下的魔徒們慢慢清醒過來,卻在宗主蒼白不悅的臉色中小心翼翼得四面退去。

“怎麼了?被那外道邪神擊破化身的傷勢還沒有好嗎?”在所有魔子魔孫退去後,一道青光劃破空間,下一刻,一名青衣道袍的修士腳踏劍氣而來,他周身清淨,其氣純一,與四周絢爛卻又污穢的血海世界大不相同,是的,這方整個大殿事實上都是莫無語的魔功所化。

哪裡有什麼赤金鋪地、琉璃為瓦,哪有什麼寶玉明珠,在鐘隱的靈目之中,他看到的儘是纍纍白骨、遍地腐屍,只是假作真時真亦假,雖是幻術,但只要變幻得足夠真實,腐屍與牛排又有什麼區別?白骨與珍珠又有什麼不同?

就連佛祖都曾經言道: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既然如此,既然萬事萬物皆為泡影虛幻,那麼真實與虛假又有什麼區別,魔頭與佛祖又有什麼區別?

“咳咳……卡薩雖強,但他擊破我一血魔分身卻不至於破界牽連到我的本體。剛剛真息走岔,卻是有人在煉化我的本命心血!”又咳嗽兩聲,莫無語略有些虛弱的如是言道。

當年,正是這一滴本命心血侵蝕轉化了輝月大巫師希爾,甚至於在某種意義上講,這滴本命心血才是莫無語血魔分身的真正主體,他那一擊魔羽靈箭本來是指向甘道夫的,魔功侵蝕無影無形,詭秘難防,再加上甘道夫未來肯定是要參加文明戰爭的,在那種劇烈動盪的環境下,莫無語有一定把握再轉化出一具更強大的血魔分身,陰巫師世界一記狠的。

然而,終日打雁終會有一顆被雁啄瞎眼的時候。

以相剋相對的純陽仙心感受到這一滴血魔心血詭異可怕,朱鵬立刻封閉自身五感六識,以自身為熔爐煉化這一滴心血。如果不這麼做,身處於巫師世界大蕭條、大動盪背景下,黑暗負面心理侵襲之下,朱鵬自己也絕對扛不住。

人的心靈是與外界環境互為影響的,而世人能夠改變環境的較少,絕大多數都是被環境所侵蝕改變。

這種塑造心象世界的法門,說起來朱鵬還是傳承自鬼形人導師,此時此刻朱鵬通過對於血的截然不同理解,煉化著莫無語的本命心血,消磨著他的印記,扭曲著他的概念。

“能應付嗎?對你來說沒問題吧,連希爾那個老怪物都死在你手上,這一次的對手又是誰?”鐘隱聽聞莫無語所言後,微微皺眉。魔功精進迅猛,威力詭異霸道,但與之相應的也幾乎必然有根基不穩,隱患重重等等問題,莫無語本身的本命心血頂多也就三到五滴,若是損失一滴,身心重創功力大損還是小事,一個搞不好魔功反噬就此掛掉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放心,死不了。不會耽誤嬴鋒大計的。”再一次支撐站起,血衣僧與鐘隱相向而行。

修真文明,是莫無語所知所見的最強大文明體系,如果宇宙當中真的有可以改變過去,乃至於令人起死回生的法門的話,那麼也只有修真文明可能掌握了。莫無語早就已經沒有了退路,他也從未想過後退。

而在巫師世界,某個以自身作為鼎爐,煉化血魔心血的傢伙正隱隱皺眉,他也遇到了艱難處:

血,是什麼?

是靈魂的載體,諸神的貨幣?!

還是死亡的象徵:罪惡、不潔、戰爭、毀滅!

不。

血是生命,是力量,是驕傲執著,死不言敗。

我的故國曾經於污濁沉淪的泥濘中艱難地起身,在那腥紅色的戰旗之下是前赴後繼的英烈,如果血是污濁的,那麼什麼才是干淨的,美好的,英勇無畏的?

(…………)

血魔心血本身具有的靈性,剝離掉了朱鵬身上一切外來附加的力量,直面其本質。在莫無語的血海魔功概念中,腥紅色的污濁之血是死亡的象徵,這種概念會沖刷一個人的精神本質,如果無法承載,一具新的血魔分身就會漸漸得轉化成型。

然而血魔心血無法預料到的是,地球時代那個國家沉淪匍匐的百年屈辱史,然後在先烈們的掙扎與犧牲中重新站起站直,成為那個國家、那片文明繼承者每個人心底裡的驕傲。

哪怕被剝離一切的力量,哪怕僅僅只是一個最為普通的華夏人,朱鵬依然告訴它:“在我的概念中,血紅是英勇、是奮進,是咬牙堅持哪怕付出一切後的死不言敗!”

連鎖反應之下,一直都被血魔心血絕對力量壓制著的純陽仙心於這一刻大放光明,這裡畢竟是朱鵬製造出來的心象世界,雖然在力量上遜色於對手,卻佔據著絕對的地利優勢,血魔心血與純陽仙心的第一次碰撞,以血魔心血被吞噬分解一部分為告終。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無數位面世界間隔外的莫無語真息走岔,幾乎莫名重傷。血魔化心,轉化血分身的確是厲害絕倫,傳聞中魔道始祖波旬,有萬千血神子分身,血海一日不竭,分身一日不盡,魔祖便一日不死,即便是與佛道兩脈也可以分庭抗禮,雄霸一方,是為魔道至高成就。

然而,魔道一脈弱肉強食,這世上也沒有只佔便宜不吃虧的好事,如果你血魔化心化不掉對方,那就真的是損失慘重,反補對方了。

…………………………

“嗚嗚。”呻吟著,掙紮著自己泥污當中爬起,此時此刻外面正在下著瓢潑大雨,一個精壯赤裸的男子自中爬出,大雨很快就將男子身上的污濁沖洗乾淨。

朱鵬,有些茫然得看了看自己肌肉線條特別流暢好看的雙臂與胸前,並不是特別發達,但整體流線型線條幾乎完美,帶著一絲古銅的顏色,但整體還是白皙細膩,只是那一身銅片狀的肌肉,給人一種少林銅人、金剛不壞般的印象。

莫無語的血,是攻擊性的血,是殺傷、破壞、乃至於纏綿不去的血毒。

然而朱鵬的血,卻真的就是血量了,一部分血魔心血被純陽仙心所化的金龍吞噬轉化後,就被轉為為血量概念,此時此刻胸膛裡的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著,將飽滿的生命力衝擊灌溉到自己全身各處,令朱鵬哪怕一絲不掛得站在冰冷冷的雨水當中,依然覺得全身暖洋洋舒暢。

“呃,還是等會再研究這究竟是怎麼會回事吧,現在先回家。”明明記得自己在被衝擊波炸昏前,是穿著一身特種戰服的,不知道為什麼醒來後一身衣物都沒了。朱鵬本能的以為是自己昏迷過去後,有後來者以為自己死掉,然後把自己給扒了。

然而,他卻並沒有看到,在他身後那一片狼藉的泥濘當中,有一些殘餘的被衝擊炸碎的斷臂殘肢……

拿葉子與相對柔軟些的樹枝勉強編了一個遮掩自己要害的簡易草裙,當朱鵬返回到市區內時,他就發現不對了。東瀛經濟發達,其現代化程度是很高的,每天到夜晚都燈火通明,是名副其實的不夜之城,今天雖然下雨,但如果是在往常的狀態下的話,大街上的行人依然不會少。

至於現在,雖然也有一些行人,但看他們或者說它們那搖搖晃晃得姿態,似乎顯得有點不太對啊。

大雨遮蔽了這些屍人的感知,**的朱鵬因此低伏身形小心翼翼得穿梭於滿街胡亂停放著汽車間,雙手提著草裙竭力規避,過程中不是沒看到一些死者身上的褲子,問題是往往破損且佈滿血污了,朱鵬看著,覺得還不如自己穿著草裙更有異域風情。

(麻煩了,真的和生化危機一樣,整個世界……不,至少整個東瀛都被屍人病毒感染了。希望老爸還有和美子他們沒事吧。)突然,遠方的屍人間隱隱有混亂傳遞而來,朱鵬一皺眉謹慎得躲避到巷道角落,然後他看到就好像是影視劇作品裡的一幕。

一群穿著著高中生服飾的東瀛少男少女,大包小包拿著各種食物與衣物,揮舞著血紅色的武器在屍人群當中橫衝直撞。

“我靠……東瀛高中生果然是不好惹啊。”那些揮舞著血紅色武器的男女似乎都有些癲狂的模樣,或者是剛剛擁有如此超凡脫俗的力量,那種迫切於宣洩的狂喜,或者是這血之力,本身就擁有令人墜落,令人沉醉其中的魔力。

一名同池美香是同學,此時此刻正在揮舞著雙手血鐮高中生男子動作迅捷如風,他肆意衝殺著,動作敏捷、反應速度,都遠遠超過普通人的範疇,比普通人都更加遲緩些許的屍人更是被肆意屠戮著,朱鵬親眼看著他將一頭屍人攔腰斜斬而斷,任由那污血迸濺在自己臉上,看那狀態,似乎是興奮至極。

“你是剛剛覺醒的使徒?怎麼軟弱成這樣,居然躲避到垃圾堆裡。”在朱鵬看得出神,心中思慮時,他的頭頂上方突然傳來悅耳的女聲,朱鵬尋聲望去,只見一名穿著著校服的明媚少女高高站立在巷道一邊的牆壁上,朱鵬自己當然不是藏身在垃圾堆裡,頂多算是都以黑塑料袋包裹好的雜物堆。

當然,如果以愛乾淨的女性視角,算是雜物堆似乎也沒什麼錯處。

血之力似乎不僅僅賦予這些少年強大的戰鬥力,嗜血好戰的性情,似乎也連帶賦予他們極好的身體素質與飛簷走壁般的能力,只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剛剛擁有能力沒多久,從此時朱鵬這個角度仰望上去,小熊內褲乃至於一些調皮跳出來的黑色毛髮都清晰看到了。

普通人應該是看不真切的,但朱鵬同樣也是感染者,女孩口中的使徒,此刻他的眼力遠遠好過普通人。

女孩在這方面畢竟是敏感的,看著下面那個新晉控血者/末日使徒看著自己褲下嚥口水,女孩臉色一紅,略一後退以牆簷遮蔽住了那一片的嫩白美好、綺麗風光。

在這個時候,所謂的使徒團也已經來到近前處,那名東瀛少女動作迅捷地飛躍而下,不過,她似乎是刻意找了個較偏的角度防止躍下之時走光。

“喂,跟我們一起吧,看在你也是一名末日使徒的份上,你不但能白白得到一身乾淨的衣服,還可以分到一份食物,當然,因為是中途加入的,這一次你會分得少些。”來到眾人之間後,東瀛少女回過身衝著朱鵬這樣言道。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那名眾人中衝殺最兇猛,最為渴血嗜戰的血鐮高中生男子突然站出來。

“喂,你是池美香的哥哥,那個華夏來的雜種吧?”一句話就暴露出如此清晰明顯的惡意,不僅僅令朱鵬警覺,甚至也讓隱隱作為眾人首領的東瀛少女皺眉。

“西野慶,你幹什麼嗎?”

“月神遙,這件事你不要管。這個雜種曾經羞辱過我,我今天一定要殺了。”言說著,染著棕髮西野慶以自己的指甲斷開自己佈滿傷疤的手腕,鮮血湧出,下一刻兩支極為鋒利的血鐮刀出現在他手中。

眼前這個傢伙,朱鵬隱隱對他有些印象,當初剛剛來東瀛時,剛剛才同和美子、美香她們住在一起,有一天池美香突然哭哭啼啼的過來說有人總是糾纏她,作為人家哥哥,出了這種事再不出頭的話未免就太慫包了,因此朱鵬當時的確是找到美香的班上,把這小子叫出來說明情況。

當時面對比自己高大一整圈的朱鵬,眼前這個紅毛畏畏縮縮得什麼都沒說,並且鞠躬保障以後絕不會再糾纏美香了,當時朱鵬還在心裡感慨,東瀛人就是有禮貌,比大陸上許多被慣壞的熊孩子強多了。

然而……眼前的事實證明,咬人的狗都TM不叫。

這個東瀛小混混當時慫,心底裡卻是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現在一擁有力量,揮舞雙血鐮猛衝而上,真的是有要將朱鵬大卸八塊的架勢。

(不是,你至少給我身衣服咱們再打行嗎?)這種在心底裡的抱怨當然不會發出聲也不會有什麼用,西野慶這小子手握雙血鐮之後真的是出刀如風一般,但他的攻擊撲殺趨勢實在是太明顯了,不存在招工變幻與虛實把握,這種簡單乾脆的刀法用來對付屍人當然是沒什麼問題,屍人又不會躲,用來對付普通人效果似乎也不錯。

但,用來對付一個經受過專業武術鍛鍊的人,就未免太過於生澀了。尤其,因為一些莫名原因自己這具身體似乎被病毒強化過,強悍敏捷遠遠超過昔日的自己。

雙手提著草裙側閃連退數步,畢竟對方後面跟著一堆人呢,雖然有些厭惡他,但朱鵬也並不想將這小紅毛怎麼樣,在西野慶連刀失手,越攻越急心中越怒時。

朱鵬雙手把著草裙,腳下卻是一勾一收,靈活得就好像是蛇的尾巴。

砰得一下!

西野慶重心失衡,挾帶著自己的重力加勢能撞砸在一側汽車上,整個臉都撞扁了,有些昏頭轉向得勉強轉身,卻被朱鵬進擊一腳踢在他腿彎處,然後胸腹下巴一連串彈踢猛擊。

當西野慶滿臉是血的昏迷過去時,朱鵬施施然轉身,整個過程中他都把著自己不大結實的草裙,純以腿功將這個擁有超能力才沒兩天的東瀛小混混踢倒放翻。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東瀛少女眼中異彩連連,自己之所以能夠成為團隊的領導,就是因為自己曾經學習過劍道,控血異能配合劍道使用,兩兩疊加威力增幅相當驚人。

就只有那個西野慶因為作為小混混,打架經驗比較豐富頗為不服氣自己,並且,月神遙也清楚,自己畢竟是一個女孩,在東瀛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環境下,自己想要長久坐在老大的位置上,實在並不容易。

“那個,可以送我一身衣服嗎?就當我欠你們一個人情。”面對著眾人,朱鵬笑著這樣言說道,他似乎有點隱隱明白控血異能應該怎樣使用了,現在只想著要到一身衣服,然後先回家看看,然後馬上著手研究控血異能。昔日一個小混混,現在都敢毫不猶豫的揮刀殺人了,可見,眼下這世道已經亂到什麼樣的地步。

“給他一套運動服,再給他一些食物和水。”

“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月神遙,血天使公會的會長,以後,有時間去蘭陵高中看一看,相信你我都有彼此需要之處。”上前兩步,與朱鵬握手,這一刻的月神遙風姿卓絕,明眸媚惑。
Babcorn 發表於 2018-8-24 07:56
第十章:崩潰的社會秩序,華夏救援艦

隨著屍人病毒的擴散,東瀛的社會秩序正在急速得崩潰中。

儘管不斷有政府高官站出來呼籲民眾冷靜、無需恐慌,但現實的問題卻是東瀛政府與自衛隊已經無力控制局面了。

房間裡,和美子抱著女兒美香看著電視,此時此刻久未露面的東瀛首相終於站出來發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講,他號召國民振奮起來,儘管因為是直播發揮,有些句子並不是那麼的完美,然而首相那昂揚的姿態卻透過電視屏幕傳遞著共渡災難的信心。

下一刻,一頭屍人就從天上砸落將首相直接砸倒了,原本穩定的直播鏡頭頓時激烈得晃動起來,同時在會場外圍有軍隊都擋不住的屍人狂潮湧入,東瀛人口密度很高,因此這種像生化危機T病毒一樣的病毒一旦爆發,真的是躲都沒地方躲去。

在陣陣得慘叫與晃動之後,電視屏幕跳出屏保畫面,然而和美子抱著池美香呆呆的癱坐在沙發上,她知道這個國家完了。

神情恍惚不知道過去多久,和美子是被美香輕輕推動著晃醒的。

“媽媽,我餓……”睜大水汪汪大眼睛的池美香可憐兮兮地看著和美子,家裡早就已經斷糧,這段時間是靠著山口組分發的救濟糧才堅持到現在的。東瀛恐怕是全世界唯一一個黑社會合法化的國家,在文化上它是武士道精神的延續,華夏人可能不喜歡,但客觀而言它與西方中世紀的騎士精神有異曲同工之妙,在西方騎士精神已經淪亡的今天,東瀛武士道精神的確是一份罕見而頗具研究價值的文化遺產。

想看華夏的唐宋古風去東瀛,想感受華夏的明清風韻去高麗,見證自己昔日的強盛與沒落,吸收其中養分去開創更加美好輝煌的未來,尊古而不盲目崇拜,這才是一種相較而言中正完善的思路。

東瀛的黑社會合法化,一方面是文化方面的繼承、歷史的因緣際會,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東瀛政府方面擔心,如果強行取締合法化的黑社會,恐怕會催生出真正游離於法律準繩之外,躲藏在社會陰暗面的巨獸。

是把危險放在自己眼皮底下,還是把它扔到角落裡不管不顧眼不見心不煩,這是一個選擇,至少在風俗店合法化、黑社會合法化的東瀛,它的犯罪率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是極低的,甚至有人認為東瀛是世界上犯罪率最低的國家,甚至東瀛政府也是世界上最清廉的政府之一。當然,這僅僅是一種非官方的私人數據調查,至於準確真實與否,是不好斷言的。

因為人有慾望,因此每個國家都現實存在著風俗業、此類交易,每個國家都存在著黑社會、社會陰暗面,這些東西並不會因為視而不見、堅決否認而不存在,那麼直面它們、規範它們、束縛它們,也許也是武士道文化教導給東瀛政府的一種態度。

當然,萬事萬物一體兩面有好有壞,在東瀛政府的束縛下,東瀛黑幫幾乎成為社會警察,賑災除惡,樂善好施,每年固定給範圍內的鄰居送兩份禮物,甚至在屍人病毒擴散的前期,也是他們第一時間穩定社會秩序,甚至拿出自己的庫存來賑濟平民。

但,就像一條被鐵鏈牢牢束縛住的狼犬,它不咬人甚至對路人搖尾巴是因為主人會定時喂食。如果有一天,鐵鏈崩斷、主人死去,一開始時狼犬還是會向路人搖尾巴,但搖著搖著,當它飢餓時……東瀛社會秩序的崩塌,漸漸令東瀛黑幫這條失去主人的狼犬,露出慘白的獠牙。

美香雖然喊著餓,但形容憔悴的和美子卻有些不大敢去領山口組分發的救濟糧了。這段時間以來,山口組分發的救濟糧越來越少,分發人的態度也越來越惡劣,和美子又想到今天電視裡首相被襲的畫面,雖然並沒有明確的因果關係,但和美子還是本能得感到威脅。

池美香是一位清純嬌媚的小美人,作為她的母親和美子當然也極為美麗,因為十六歲就生下美香,今日的和美子才剛剛三十出頭,皮膚白皙而細膩,卻又有一種普通女大學生難以擁有的少婦風情。

也是因為這份美麗,高中輟學生育的和美子才能一直穩定優越的生活,她是一個挺胸無大志的女人,找一個條件優越的老公,擁有一份穩定的家庭就已經很好了,因此對於女兒和繼子之間的關係她其實也是知道的,不過鵬兒很好啊,家境優越,高大帥氣,心性純良,家世清白,美香和他在一起的話倒是比自己的初戀完美太多了。

然而,自己的丈夫、女兒的小情人,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災難毀掉了,現在自己和女兒還受到本地黑幫的窺視,雖然並不介意出賣姿色為自己換取一份舒適穩定的生活,但被抓到黑幫裡當rbq輪,這絕對不是正常女人能夠接受的,和美子即便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自己女兒多多少少考慮一下。

(可是,不去領救濟糧的話,家裡能吃的東西都已經吃光了。這樣硬挺著也不是辦法。)就在和美子找東西抹髒臉,找出一支小巧水果刀打算出去搏一把時,門“咚咚咚”得被敲響了。

和美子這個時候正在衛生間給自己“毀容”是她女兒池美香捂著小肚子去問的門,通過電子視頻,池美香看到兩個在山口組負責分發食物的男人在門外,他們拿著一些食物。

聽到池美香的聲音後,其中一名正在抽菸的男子隨手丟棄掉半截菸頭,湊到攝像頭前笑著言道:“美香啊,我是你吉田叔叔,老大發現你和你媽媽這兩天都沒來領吃的,派我們來看看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順便送過來一些吃的。”

說著,吉田還抬手示意一下手中的食品袋,裡面有大桶面、巧克力還有礦泉水。這些東西在災難降臨之前當然不算什麼,但在災難降臨之後,就是很豐盛、昂貴的物資了。

東瀛是一個多地震國家,以往和美子與池美香也被山口組扶助幫助過,因此吉田在美香這裡有著一定的信任基礎,在美香這裡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給吉田開門,另一方面她也真的是餓壞了,吉田手裡的食品袋非常有誘惑力。

“美香,別……”和美子晚出來一步,門已經被打開了。看著帶著莫名笑容走起來的兩名男子,和美子恐懼得後退一步,但她還是在嚥了一口唾沫後儘量顯露出自然的笑容,然後招待吉田兩人,門已經打開了,面對兩名身強力壯的黑幫男子,虛弱的母女倆怎麼都不可能力敵得過。

“請進,請進,美香,嗯,去給叔叔們倒杯熱水。啊,吉田,我這兩天有些不舒服,因此沒去領救濟糧,沒想到居然麻煩二位親自送過來了,下午時我一定去綱野田大頭目那裡親自道謝。”打發走美香,和美子一邊鞠躬一邊接過食品袋,在接過的瞬間她就感到不對了,因為太輕了,和美子畢竟是專職的家庭主婦,這樣一大袋食品應有怎樣的份量她心裡是大體有數的,這樣輕,只能說明除了上面覆蓋的是食物外,裡面則都是空的。

不知道是思慮沒有那麼縝密,還是已經進門壓根就無所謂了,吉田與佐為兩人任由和美子拿著輕飄飄得食品袋走入廚房,同時他們也跟隨著走了進去。

看著眼前那搖曳生姿的少婦腰臀,吉田與佐為兩人對視一眼,而走在前面的和美子也是額頭冒汗,慢慢的,她的眼睛就盯緊在廚房裡的鋒利刀具上。把兩個食品袋放在操作台上,以色侍人小半輩子的和美子知道男人喜歡看什麼,她做出一個並不怎麼必要但非常具有誘惑力的前趴動作,那纖細的腰肢與渾圓飽滿的臀部,令身後的兩個男人都看“咕噥”、“咕噥”直吞口水,然而在一刻,和美子抓起一柄剃骨刀猛地回身閉上眼睛撲刺。

只是下一瞬間就被抓握住手腕,練過柔道的佐為僅僅只是一個緊握,就令和美子手中的刀咣噹一聲落地了,而配合默契的吉田翻手給和美子一巴掌。

專業打架的黑幫分子和連雞都沒殺過一隻的美少婦近身肉搏,並且還是二打一,和美子如果真能得手那才是見鬼。

“媽的,支那人的賤母豬!佐為,你上這個,我去嘗嘗那個小的,一會我們再換著玩。”撕開面具的吉田惡狠狠地言道,然而也就在這時。

“叮咚!”門鈴,被按響了。

……………………

“叮咚!”

“叮咚!”

“叮咚!”

在廚房裡,吉田與佐為在房門鈴聲中面面相覷,下一刻吉火陡然間出了出去,攔住正打算開門的美香,這個時候池美香剛剛用客廳裡的熱水壺燒好一壺開水。

她端著熱水壺小臉茫然得看著慌張衝出來的吉田,在這個時候在門外長按門鈴卻遲遲無人開門的朱鵬看到自家門口處熄滅的菸頭,他眼睛轉一下,然後開口喊道:“美香、和美子阿姨,你們在裡面嗎?”

“是哥哥!”在隱隱約約聽到這聲音的瞬間,池美香的眼睛都亮了,然而吉田反而更加堅決、面露不善的擋住她,於是下一瞬間池美香就把手中熱水壺裡的熱水澆到對方身上。世人常用水潑不進來形容武術好手的技藝高超,但能夠使用武器達到這種地步就已經是一般黑幫分子達不到的了,而赤手空拳達到罡氣布體水潑不進的地步……有這水準還混黑幫做什麼,去給東瀛天皇當老師都綽綽有餘了。

“啊……”吉田被滾燙的熱水燒得慘叫蹦跳,而就趁著這個功夫池美香越過他跑去開門,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朱鵬看到的是滿臉喜悅的池美香與渾身被燙得通紅的吉田正惡鬼般向美香抓來。

“看著點,那是我妹妹!”一把拉拽過面前的池美香,朱鵬腳底擦地砰得一腳就猛踹出去,一腳踢出風雷俱發,這一擊到底有多沉重很難瞬間量化,但吉田整個人向炮彈般倒飛出去,在撞翻桌子之後就倒在地上昏迷過去了。

而這個時候佐為剛剛用帶來的繩子綁好和美子衝出來,他手裡握著那柄剛剛和美子用來刺殺他的尖刀,整個人猛撲猛衝惡狠狠盯視著面前的華夏少年,真的是有一種殺人的氣焰。

一般人,甚至一般只練套路沒實戰過的練家子,被這種凶狠好鬥的氣焰一沖直接就心膽兩喪了,哪怕明明強過對手也有可能被逆勢捅殺,畢竟現實不是遊戲,並不是等級高別人就不破防、打不死你,現實中哪怕是一名明暗勁的武術高手,被普通人一刀捅到要害該死還是一樣死。

然而面對佐為這種殺人氣焰,朱鵬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淡然,就如同自己下意識的不認為這種行為會對自己構成威脅一樣,甚至是覺得好笑。

一腳橫踢開佐為握著尖刀的手腕,下一腳猛踹在對手小腹處,一寸長一寸強,對付這種沒有什麼武術功底的對手,朱鵬也不用擔心腳離地過膝後沒有應變餘地,雙腿肯定是比雙臂更有力的,同時也更長、攻擊面更廣,因此能夠充分利用這種優勢的武術普通人學起來頗有實戰價值,但在和高手搏擊時劣勢就很大了,腳一踢過膝離地就很容易被對手撲倒,當對手騎在你身上打或者摔跤纏鬥之時,這種時候腿功可就沒有什麼發揮餘地了。

並不是說武術體系當中腿功不重要,恰恰相反非常之重要,但當把腿功位移、穩定的作用轉變為武器的作用時,就以偏蓋全失於偏頗了。

沖上去照頭猛踹幾腳把佐為也踢暈過去,然後朱鵬走入廚房把被反綁著,被自己胸罩塞住嘴的和美子救下來,當朱鵬把吉田、佐為兩人用他們自己帶來的繩子牢牢捆綁起來後,他已經進門十多分鐘了。

美香撲到朱鵬懷晨嗚嗚得哭,一旁的和美子看上去似乎也挺想這麼做的,但看了看美香,想了想終究還是靜立在一旁。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這兩個男人怎麼回事,另外,和美子阿姨,你這段時間收到我父親的消息了嗎?”

“沒有,最後那一次和有喜通訊,病毒還沒有爆發,在病毒爆發後就完全聯繫不上有喜了。不過,不過有喜應該沒事的,他工作的單位安全級別那麼高。”朱鵬的父親朱有喜在一家華夏與東瀛合資的研究院工作,當然,和生物技術、病毒什麼的沒什麼關係,而是研究電子產品的。

一番折騰之後,和美子抹了抹眼淚給朱鵬與美香做飯,雖然食品袋裡大多是空的,但外層畢竟還是有一些東西的,裡面甚至還有雞蛋和牛肉。

和美子煎好雞蛋和牛肉煮好面,然後三人圍繞在飯桌四週一同享用這難得的寧靜與美味的食物。

香酥而金黃的煎雞蛋,肉香濃郁的厚實牛肉片,在經過充分的料理之後與鮮美的麵湯相混合,不要說池美香與和美子本來就飢餓許多了,就連並不是特別餓的朱鵬也吃得分外滿足,尤其是大口大口將麵湯喝下後,真的會令人發自靈魂的感慨:“美好的食物,真的是會讓人感到‘幸福’的。”

吃飽喝足,閒的無聊朱鵬開始刑訊逼供被牢牢綁住的吉田與佐為,他們至少清楚這附近的形勢,每瞭解一點朱鵬腦海中的迷霧區也就少一點,他打算去救自己老爸,但一些事先的準備工作卻是必要的,朱有喜的工作區離這裡可不是一般的遠,只能說都在東瀛境內而已。

朱鵬粗暴得把兩人分開,把全身大面積燙傷的吉田拽到另一個房間,然後開始分別問兩人相同的問題,一開始時這兩位東瀛黑幫成員還叫囂著威脅,但當眼前的一支一支的砍掉他們手指時,兩人的囂張氣焰瞬間就被壓下去了。黑社會也是人,他們同樣也怕疼、怕死、趨利避害,只不過他們往日裡裝著毫無畏懼,以此來保護自己而已。

“政府已經完全崩潰了,現在幫著政府再維持秩序已經得不到任何的好處,世界末日已經來了,聽說很多地方都已經爆發屍人病毒,真的就像生化危機一樣。”

“我們哥倆是看和美子小姐漂亮,就想……”

“幫會裡現在也出現分歧,老大認為政府終究還是會緩過氣來的,他並不認為這會是一場世界性的災難,號召大家好好做事,這件事過後政府會更加信任我們,民眾也會更加接納我們。”

“但綱澤老大不這麼認為,他認為弱肉強食的新時代已經到來了。綱澤老大已經召集人手,打算推翻黑崎老大的統治,不再把幫會的財富物資發給別人,同時讓幫會裡的兄弟們可以吃肉喝酒,可以有女人玩!”

“眼看著綱澤老大和黑崎老大隨時都有可能火拚,我們兩個想在火拚之前好好爽一爽……”

很明顯,吉田與佐為這兩條雜魚是站在綱澤那一邊的,或者說老老大黑崎那邊的往往都是老人,而綱澤這一邊的往往都是幫會新人,他們人數較多慾望較強,也更加無法無天。如果讓綱澤這邊的一夥人得勢,小區這一片範圍內恐怕都要被他們以暴力統治了。

然而,即便是黑崎在權力鬥爭中獲得了最後的勝利,他又能扛多長時間,不轉變成為東瀛末日中的豪強呢?

在這個政府崩潰、秩序淪喪,物資日漸短缺、屍人遍地的新時代中,一個黑幫頭子的人性可以堅持多久?更何況黑崎的這種人性還是以謀利性為基礎的,這個傢伙,事實上也僅僅只是比綱澤謹慎一些而已,當確認政府與社會的確無法再給他帶來好處時,黑幫的真實嘴臉就會顯露出來。

這樣想著,這樣思索著,黑暗當中朱鵬把玩著水果刀,片刻之後,他以水晶刀緩緩割開了自己的左手掌,深紅色的鮮血緩緩的流淌而落,它們並沒沒有落地而是隨著朱鵬的注視而漸漸形成一柄寬大的雙刃巨劍,血之巨劍。

(末日使徒、控血者、新人類……無論是什麼樣的稱呼,這都代表著力量,很幸運的,作為初代感染者,我也擁有著這種力量。)看似沉重的大劍在朱鵬手掌把玩中輕若無物。

在召喚出這柄血劍之後,朱鵬可以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逆向加持到自己的身上,身體素質因此上翻小半多,並且這還遠遠不是極限,自身意識與血之巨劍隱隱有著一股勾連,這種聯繫讓朱鵬知道它不僅僅是堅逾鋼鐵,可以加持使用者的力量,更擁有抽取被斬殺者生命力的魔性力量,真的是卓越非常。

對於朱鵬這種本來就習武的人來說,一柄先天就人劍合一,隨身攜帶、威力巨大的長劍,本身就等於將他的戰鬥力提升數倍還多,更遑論它還有那麼多卓越而強大的異能。

屍人病毒,在給人類帶來毀滅與災厄的同時,似乎也同時帶來了進化的新契機!

……………………

“哥哥,您睡了嗎?”

黑暗中,當朱鵬思索推衍著未來的行動計畫時,池美香穿著浴袍小步跑著走進來。暫時還沒有斷水斷電,但誰也不知道這種社會福利還能維持多久,在被感染之後,隨著身體素質的提升自身的視力也大幅提升,朱鵬在黑暗當中都幾乎可以無礙視物。

因此,這個時候他可以從容得欣賞美香浴袍下顯露出來的光潔白嫩大腿,本來,就是露給自己看的嗎。

“我還沒睡,怎麼了美香?害怕,一個人睡不著?”揮手之間,手中的血色大劍化為光粒分散消失了,朱鵬可以感受到自己原本清晰的夜視能力頓時受到削弱,看來血色大劍的增幅強化是多方面的。

“都不是,就是想哥哥了。嘻嘻,哥哥有沒有想小美香啊!?”撲到朱鵬懷裡,同時那雙小手順著男子結實的胸膛而挪移向下,美香只有面對自己哥哥時才是主動的,日常生活中她都是那種很靦腆、文靜的類型。

“想……嗚嘶,想死你了,我的壞女孩。”翻身、反客為主,一夜的溫柔甜蜜。

次日,神清氣爽的朱鵬讓和美子和美香在家裡反鎖好門並躲起來,而他自己則帶著吉田與佐為送到山口組交人,雖然從窗口扔下去直接喂屍人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朱鵬比較想親眼見一見兩人口中描述的黑崎與綱澤老大,他們手中有大量的物資有交往價值,並且已經大體瞭解自己控血者能力的朱鵬現在小口徑的手槍都毫無畏懼了,即便這兩位大佬都不識趣,朱鵬也有足夠的自信全身而退。

來到山口組在這片區域中的據點,雖然經過收拾處理過,但依然可以看到隱隱的斑駁血跡甚至於槍彈痕跡,很顯然,衝突在昨天夜裡就已經發生了。

在朱鵬帶著吉田與佐為兩人來到區域據點時,有一名黑幫成員橫身攔住他的路。

“從今以後,山口組不會再發什麼救濟糧了,你哪來的趕快回哪去吧。”

“哦……我是來拜見綱澤老大的,這是他手下的兩個叛徒,昨天卷跑一批食物跑掉的。”朱鵬淡然從容的話語,令把守門戶的幾名山口組成員上上下下得打量他一番。

“呵,知道挺多內幕嗎。不過有一點你搞錯了,最後的勝利者是黑崎老大,當然,就算是如此這兩個人也依然是叛徒。”看著吉田與佐為兩人身上的傷,說話的這名男子對兩旁的小弟囑咐兩句,然後居然帶著一行三人進入大樓,並在十分鐘之後見到了這次幫派鬥爭的最後勝利者:黑崎老大。

這是一位老邁的,肥胖的,禿頂的男人。憑這樣的賣相居然還能取得最後的勝利,說明要麼他對面的綱澤跟他一個顏值,相近魅力指數,要麼就是他的實力手腕比綱澤強上許多,不然恐怕沒有人會找這樣一個人當老大吧?

“違背幫規,偷取物品並私自行動,更何況你們還是綱澤那邊的人,帶下去喂屍人吧。”肥胖而禿頂的黑幫老大揮一揮手,房間裡就有下屬將“嗚嗚”掙扎悶吼的兩人拉了下去。

然後,黑崎將目光轉到朱鵬的身上。

“年輕人,你很不錯,一個人毫髮無損的擊敗我們兩個人,並且還有膽色來見我。不如,過來跟著我幹吧,亂世降臨了,但也正是這樣的亂世,錢、女人,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您的態度,似乎和我所知道的不大一樣,你不是堅信政府會重新建立嗎?怎麼現在您的觀點,有點像那個被您幹掉的綱澤!”這樣的末世當中,錢就是廢紙,黑崎的意思是物資和女人,朱鵬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黑崎恐怕是不會贊助他去救自己老爸了。

“我直到現在也依然堅信著,但我不再確信它(政府)會不會很快重新建立起來了。如你所見,我已經老了,昨天在與綱澤的戰鬥中,我突然意識到這一點並決定在剩下的時間裡好好善待自己,好好善待身邊捨命跟隨我的老弟兄們。你……不是東瀛人吧?”抽著粗長的雪茄,然後在桌面菸灰缸裡彈了彈。

“我是華夏人。”

“華夏人?華夏人好啊,據我所知華夏是亞洲所有國家中,唯一一個派出救援艦的國家,你去青森港吧,到了青森港通過感染檢查,你就能回到華夏,無需再參與到東瀛這爛攤子裡。走吧,這個消息,就當作是我給予你的報酬了。”昨夜的廝殺,似乎將老黑崎的殺氣鬥志都消耗盡了,此時此刻他既沒有計較被吉田、佐為竊取走的食物,也沒有選擇叫人幹掉眼前這個異國人,而是揮一揮胖手,任由朱鵬離去。

(救援艦嗎?)

“多謝黑崎先生,在下告退。”言罷後,朱鵬在帶自己來的那個男人引領下,又離開了這處黑幫據點。

雖然並沒有得到計畫中的物資,但卻得到了一條更加珍貴的訊息,原來這個世界並沒有像生化危機電影裡那樣完全崩潰掉,相反甚至於華夏還有餘力派出救援艦引渡走本國國民,雖然完全可以想像的,在東瀛現在這種環境下,恐怕根本也帶不走幾個人。

返回到家中,這片區域的屍人本身就被擁有相當強戰鬥力的山口組清乾淨了,又有隔離區,因此除物資短缺外,是屬於安全區域的,由於東瀛經濟的繁榮,因此山口組的血性與戰鬥力偏弱一些,但他們是擁有一定槍械並且有大量鋒利刀具的,武士道精神的傳承與對於刀具的喜愛,令東瀛從來都不乏刀具收藏者,尤其是黑幫,他們擁有刀具的數量更是可以達到人手一柄。

回到家讓和美子與美香先收拾好行李,然後朱鵬用一個大碗麵從山口組一名黑幫成員的手中換到兩柄武士長刀與一柄脅差短刀,他們昨天才大量死人,手中的武具數量明顯過溢。

兩柄武士長刀一柄朱鵬拿著,一柄和美子拿著,短刀則交給美香防身用,末日使徒弟對於屍人的吸引力很低,但活人就不同了,因此在接下來的行程當中是朱鵬先探路乃至清路之後,然後躲避在安全處的和美子與美香才跟上來。

“到了之後,你和美香就說父親已經給你們辦理過華夏居民身份了。我估計去的人應該不會有很多,很可能會有空的位置,只要有空的位置管理就不會太嚴格,畢竟你和美香都沒有感染又都是女子,被允許登船的機會還是很高的。”幸好和美子和美香都學過一段時間漢語,雖然略有些生澀,但簡單的幾句話還是會說的。

在青森港停留的救援艦,一是宣傳不夠,二是數量眾多屍人的阻隔,因為這兩點,能夠前往青森港的華夏人一定不多,當救援艙位大量空缺時,朱鵬幾乎都能猜想到接下來的救援標準:先要東瀛本土的科學家、工程師,高新技術人才,然後是專業技工,再然後是女人尤其是小女孩。

雖然說起來很殘酷,但人與人的價值事實上就是不一樣的,科學家、工程師、高學歷人士乃至於技工,各個國家都缺,能救肯定優先救他們,當年**德國猶太人的時候,也一樣對高價值人才網開一面。

其次是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這是一種社會型稀缺性資源,多多益善,能從東瀛拉回大陸多少就拉回多少,大陸多少光棍子望眼欲穿盼多少年了。

至於沒學歷、沒技術、甚至於沒長相,連偽娘嚶嚶嚶都不會的東瀛死宅男,有多少死多少,朱鵬相當能體會救援艦上華夏軍官的心情,像這樣的傢伙哪怕掏出華夏人民共和國身份證來,都恨不得偷摸扔海裡去,人是分價值等階的。當然,上述那些都是較為清晰得外在價值,像情趣價值,社交價值這些軟性價值,則是短時間內無法認證,無法評估的。

武士刀非常鋒利,朱鵬的劍術更加精絕,如非必要朱鵬並不經常使用血液武器,那畢竟需要給自己製造出流血性創口並消耗血液的。雖然,的確是非常強力,威力絕倫。
Babcorn 發表於 2018-8-29 09:30
第十一章:一輩子,大半年

動物,比人更危險,尤其是屍人病毒瘋狂擴散的今天。

前往青森港的路上,一頭感染屍人病毒後的巨型犬橫攔在跨海大橋中央,它似乎是將這裡當成巢穴了,四處都是被吃剩下的人類殘骸剩骨,一片狼藉。

亞洲像一般的體形,銼刀似的獠牙,暗紅血色的眼睛,都說狗是人類的朋友,反正朱鵬是沒在這位“朋友”身上感受到什麼善意。當然,從另一個角度解說,也可以認為野獸哪怕是敵意也是直來直去的,不似人類的笑裡藏刀,暗箭傷人。

一陣風突然從朱鵬、美香、和美子的身後拂動吹過,鼻前隱隱聞嗅到女人的體香,然而朱鵬卻臉色驚變。

果然,遠處那個原本正在廢棄車輛間啃人骨頭的屍化巨型犬鼻子聳動,它猛然間站起來,並在下一刻往這個方向奔跑而來。

“退……不,是跑!”

在屍化之後,這頭巨型犬似乎反而嗅覺變得更加敏銳了,也許,屍人病毒帶來的進化契機並不是僅僅針對於人類吧。

和美子與池美香發足狂奔,兩人雖然抱著食物包但體質都不錯,跑得都不慢,只是相比轟隆隆衝上來讓大地都隱隱為之振盪的屍化巨型犬來說,這樣的逃命速度無疑遠遠不夠的。

(這種對手,憑正常人的狀態怎麼也對付不了啊!)

以手中的武士刀劃割開手掌,鮮血汩汩流出,下一刻一柄血色的雙刃大劍出現在朱鵬的右手中,雖然巨大沉重但在主人駕馭下卻是輕若無物,並且伴隨著控血者異能使用,朱鵬的左眼中猩紅浮現,加持而來的力量讓他的身體素質與精神鬥志都大幅提升。

“不聽話的壞狗狗會被燉掉哦!”站在車頂上隨手把武士刀丟到一邊,朱鵬雙手持著血色巨劍,在屍化巨型犬撲咬而來的前一瞬間跳下車子,同時腰腹胸臂貫通用力,一劍揮舞刺向巨型犬的小腹,這是缺少防護並保護著內臟的生理破綻,狗是由狼馴化而來的,銅頭鐵骨豆腐腰,這句話用在狗身上也一樣很合適,若能找到機會,則可一擊致命!

然而,屍化獸的能力與應變全部都超乎朱鵬的預想,呼,只見在屍化巨型犬的背脊處一雙肉翼徒然張開了,然後這傢伙選擇避開了明顯更難對付的朱鵬,背後肉翼呼扇著俯衝撲向遠處正關切注視著朱鵬的池美香與和美子。

狗在天上飛,這一手玩得真的是太過精絕。

“啊啊!”

“啊!”

在兩個女人的慘叫聲中,有翼犬口水飛舞得撲向她們,就在這一刻一道冷電般的光華一劃而過,光華直接穿透撕裂屍化巨型犬的肉翼,讓這條大狗墜落砸下,翻滾著從和美子與池美香的身旁錯過。

冷芒“叮”得一聲釘在車門上,卻是一柄顫動不休的武士刀。卻是剛剛那一瞬之間,朱鵬以手中血色巨劍將剛剛隨手拋開的武士刀挑起,然後斬擊過來。

這一招朱鵬也從來沒練過,只是憑藉“手眼心膽”渾然一體搏一把而已,然而,卻是讓他成功了。

倒的著血色大劍,越跑越快,人劍相合,最後奔跑到近處的那一刻,朱鵬整個人的力道與重量全部都壓在血色大劍之上,儼儼然化為一道咆哮的劍氣狂龍,仙者御劍如駁龍,高明的劍手用劍,就好像仙人駕馭神龍一樣,人騎在龍身上,漫天飛舞,飛的是龍,不是人,而仙者是牽引駕馭,因勢而利導。

“吼。”

剛剛撞翻兩輛車,此時此刻有點暈的屍化巨型犬爬起來,居然張口噴出幽綠色酸液,僅僅只是距離稍近,朱鵬就聞到一股極為刺鼻的氣息,雖然劍光已然快斬到對方的身上,但雙方的傷害扛受能力卻並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朱鵬腳步一踏,整個人身軀一晃倒踩七星,接連後退七步,身體就猶如星光延斗柄穿梭,同時手中巨劍縱橫掃蕩化為劍盾又將酸液排掉小半,最後當朱鵬與屍化巨型犬拉開距離時,一滴酸液都沒有沾在他的身上,只是落在四周的水泥地面,發出沙沙得腐蝕聲,隱隱有白煙升騰。

這個時候,和美子安置好女兒池美香,用布條把武士長刀捆綁在自己手上,然後眼中有狠色一閃,接著她“啊啊”叫喊著持刀衝向屍化巨型犬,想要助朱鵬一臂之力。

然而那龐大屍化猛獸的獸瞳斜視一眼,瞬間就讓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的和美子心膽俱喪了,她高舉著武士長刀轉了一個九十度的折角“嗚嗚”悲鳴著逃跑到一邊,衝鋒的時間還沒有逃跑的時間長,手上的布條更是白綁了。

(……你不是猴子請來的幫手,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吧?)一旁持劍而立調整著自身氣息吐納的朱鵬並沒有說什麼,但在心裡早就已經開始瘋狂吐槽了,不過事實上他反倒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這種層次的搏殺,和美子真的傻呼呼衝上來,自己如果保護她的話,沒準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血色大劍高攻無比並且被朱鵬疾舞如風,屍化巨型犬幾次想撲擊,都被那鋒利的血色大劍所斬傷擊退,但朱鵬也很顧及它身上的酸性腐蝕液,剛剛被侵蝕的水泥地面現在已經出現一片大陷坑,朱鵬並不想比較一下自己的肉身和水泥相比,哪個更結實些。

然而就在雙方僵持相鬥的時候,遠處的一輛車上突然傳來“汪汪”得聲音,朱鵬撇過去一眼,卻見一隻胖嘟嘟的小奶狗掙扎呼扇著肉翼,在一輛大巴車的車頂上叫喚著……我勒個去?

下一刻,朱鵬持著大劍跳躍在佈滿廢棄汽車的大橋上,沖那隻小奶狗奔跑而去。

而在他身後追殺的屍化巨型犬這一刻壓不住了,它瘋狂猛追上去並且不再珍惜自己的酸液,瘋狂噴吐著,然而朱鵬翻騰蹦躍,躲避開越來越少,覆蓋面越來越小的酸液灑落區,白煙與濃烈的酸氣升騰間,持著血色巨劍的朱鵬距離那頭小奶狗越來越近,同時他眼中的殺意也越來越盛。

“吼!”再一次發出恐怖至極的咆哮聲,在這一刻屍化巨型犬不顧自己受傷的肉翼飛撲起來衝著前面那少年的背影撲殺而去。

然而,朱鵬一直等待的就是這一瞬之間,回馬槍、殺手鐧、偽退,這一招被使用成百上千年依然被經常使用著,只能說這一招是真的好用。陡然反身,胸膛內的心臟劇烈得膨脹,然後猛然地壓縮將大量的血液灌注入四肢百骸,在這一刻朱鵬的身軀紅脹滾燙得驚人,然後他的眼眸卻猶如寒冰一樣冰冷,手中的血色巨劍就猶如繡花針一般精準無雙。

噗,嘩啦、撲通!

劍自屍化巨型犬口中倒貫入後腦,瞬間就將這頭救子心切的猛獸擊殺了。大量腥臭的血液湧出灑落在地上,緊接著那沉重的屍體砸落在一旁。

那頭還沒睜開眼睛的有翼犬小奶狗聞到熟悉的氣息,它湊到犬屍的一旁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輕輕得舔著,它還無法理解什麼是死亡,那種你最愛最珍視的就在你身旁,卻無法在碰觸撫摸。而這,卻也是一種幸福。

舉起劍,本來想給小奶狗一個痛快的,但朱鵬的目光停留在其背脊上的肉翼上片刻,他又想起了青森港的那條華夏救援艦,思索著,朱鵬放下了手中的劍,彎腰將之抱起。

就在這時,在屍化巨型犬的屍體內,有一股似是污血又似是能量的東西突然湧出來,完全無法抵抗的湧入到自身體內,朱鵬也是陡然一驚,然而他摸了摸自己身體,感覺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而在這個時候,見戰鬥已經結束的和美子與池美香跑過來。

“我們走吧,雖然不清楚這個小傢伙還有沒有父親或者母親一類的親屬,但這裡終究不是久留之地。喏,它就由美香你帶著吧,照顧好它哦。”說著,朱鵬將那只有翼小奶狗遞交給情妹妹。

在池美香“卡哇伊、卡哇伊”的叫喊聲當中,這個小傢伙被塞在小書包裡,也不知未來,等待它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哥哥,雖然小狗狗很可愛,但……但它是那頭大怪物的孩子,我們收養它真的沒有問題嗎?”開心了一會,池美香就有些怯怯得問道。

“放心吧美香,之所以讓你暫時帶著它,哥哥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

來到青森港,等待在這裡的人遠遠比想像中的更多些,因為華夏人不僅僅來這裡帶走華夏遺民而已,救援艦上還會往下派發基本生存物資,看著那猶如巨型城池一般的海上鋼鐵巨艦,任誰都可以想像只要登上了上面,將會是何等的安全。

同時,不僅僅是華夏遺民而已,因為艦上的空餘位置比較多,華夏軍方還設立特別登記處,登記符合要求的東瀛人員上艦。當然,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心滿意足的。

“求求您,求求您了,他是我死去姐姐唯一的兒子,我不可以把他拋棄在這片末日廢墟裡。”一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在登記處大聲哀求著,甚至於雙膝下跪來尋求幫助,然而連下跪都不被允許,冰冷冷的槍口指著他的下巴將他頂了起來。

“保持秩序。”(華夏語)

“森田先生,請保持秩序,您是我國需要的生物學專家,因此您和您的直系親屬子女都可以登上救援艦。但,您的侄子並不屬於這個範疇,非常抱歉,我們也是按規定辦事。”(東瀛語)接待處的軍官小姐姐看似親切實則冷漠的這樣言說道。

國家需要像森林這樣的頂尖科學家,哪怕對於他個人的直系親屬也可以網開一面……但國家並不需要東瀛小崽子,華夏中國雖然地大物博,但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沒有一粒糧食是多餘的。

若沒有足夠的收益,誰會千里迢迢的來救援你們?

“如果我侄子不能登上救援艦,那我也不會上去。”森田的眼睛裡閃爍出冷光,雖然被華夏大兵拿槍頂著,但他依然硬著骨頭這樣言道。

“我們遵從您的個人意願,您可以和您的侄子等待在一旁,當接納結束之後,如果還有空餘的剩位,也許上峰會同意您的要求。但,私人提醒您一句,您不上救援艦的話,您的妻子、兒女、父親也同樣沒資格上救援艦,如果最後的接納結束,再沒有多餘的空缺的話,那麼您和您的家園,恐怕就只能永遠留在這裡了。”接待處的女軍官深諳心理學與攻心戰術,或者說強國外交隨便誰都能做得很出色。

她的這一番話不僅僅是說給森田說的,更是說給森田的妻子、兒女、父親甚至於他侄子說的。

“親愛的……”

“爸爸,我餓。”看著自己的妻女,又看了看自己那倔強的侄子,森田淚流滿面。

“你們不能這樣做,我們是人不是貨物,你們這樣就算把我接過去了,又怎麼能讓我給你們華夏盡心工作呢?”森田教授最後這樣掙紮著,他依然拽著侄子的手臂,不肯讓他跑下去。

“如果您前往華夏後,甘心掃大街來維持生活,沒人會阻攔您,但您的家庭需要物質基礎,您的兒女需要教育資源,您的父親需要醫療保障……嘖,您的妻子真是漂亮,一點都不像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您確定她能陪伴您下半輩子都吃苦嗎?就算她能做到,您又於心何忍啊。”

“好了,我在您身上耽誤的時間已經很多了,您可以選擇下去,或者上去。”這時,那個倔強的男孩陡然掙脫開森田越來越無力的手,他奔跑下去了,而森田則苦笑著帶著妻子、兒女和父親上了救援艦,的確如那名女軍官所說的,軍艦上的條件非常好,因為自己是世界級的生物學專家,不但分配到一個小房間還擁有洗浴的權力。

在森田之後,特別登記處的工作依然在繼續著,許許多多的分分合合也在繼續著。

除非世界級科學家,否則別說是東瀛人,就連華夏人在艦隊上也是擠狹窄的大通鋪的,不過並沒有什麼關係,相比此時此刻危機四伏的東瀛廢土,能登船艦已經足以讓絕大多數人感受到幸福。這裡安全,有著充足的食物和飲水,不用再擔心屍人的威脅,每一名上艦的人都要經過詳盡的檢查並充分的消毒,如此也保證了屍人病毒不會被帶到大陸去,即便帶過去也不怕。

因為大陸那邊這個時候已經設立好專門的聚居區,這些人前往華夏後需要在一個隔離聚居區住上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真正融入到華夏大陸。在這種要命的事情上,中央驅動力的華夏中國在執行與應變處理能力上,強過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十二條街。

像森田那樣的頂級科學家畢竟還僅僅只是少數,特別登記處接待的絕大多數都是一些想要登艦的普通東瀛人。

他們中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審核不合格的,儘管失望,也只能在四周精銳大兵的槍口威懾下乖乖得滾下去,而有少部分年輕貌美的東瀛女孩與技工在特別區待審……如果戰艦上最後還有空餘的位置,她們也將被帶走,如果沒有,那麼抱歉,哪來的回哪去吧。

在這個過程中還會出現一些令人尷尬的情況,比如說一名擁有著華夏國籍的男子帶著自己的東瀛妻子和兒子來到特別登記處,他本人也並不是什麼高學歷的特別人才。

最後特別特別登記處的那名女軍官審核之後告訴他,如果他願意和自己的東瀛妻子、兒子分享一個床位,在返程的路上三人吃一人份的食物,那麼就讓他們三個上船,這當然是皆大歡喜的。

只是也因此搞得戰艦上華夏區比東瀛區一邊還要擠好多,男人與女人分開的住宿區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好在,無論是在華夏乘坐高鐵的人,還是在東瀛乘坐高鐵的人,對於這種事大多都習慣了,反正撐一段時間也就熬過去了。相比得救的親人,這根本不是事。

“你好,小姐姐,我叫朱鵬,華夏人。”

“朱鵬?你父母給你取名的時候夠省事的啊。”

“不錯了,這是我家的傳統,我爸一兩百多斤的胖子叫朱有喜,從小就被人問懷幾個月了。因此我對自己的名字已經很滿意了。”毫不猶豫的拿自己開黑,果然成功將對面的小姐姐噗嗤一下逗笑了。

“好了,嚴肅點。你一個華夏人來特別登記處做什麼?怎麼,年紀也不大就在這邊娶妻生子了?”剛剛笑過的小姐姐緩過來後翻臉不認人,但看著那暗藏笑意的雙眼,朱鵬知道接下來的社交難度已經被自己降低了許多。

“小姐姐,小姐姐,這是我女朋友兼我妹妹,懷上了,我的,兩月了。”

“哥!”朱鵬的一番話,直接令小美香羞紅了俏臉,只是那咬著嘴唇不依的模樣十足像個小媳婦,女軍官與四周的大兵頓時信了八成。

“禽獸……這要是在大陸,你這夠被判個三年的,她還不到十八歲吧?”相比四周大兵那眼神中的暗讚,女軍官反倒挺不樂意的。老娘二十多歲了,連小帥哥手都沒牽過,你一小丫頭片子孩子都有了?

“東瀛女孩早熟嗎。這個是我岳母,同時也是我父親朱有喜的妻子。”

“你們家家庭關係真亂……”

“東瀛特色嗎。”

“…………”

在電腦上查了一番,確定朱有喜的確有異國婚姻記錄後,女軍官點頭允許了和美子與池美香的登艦,整件事情比朱鵬想像的要容易的多,一方面女軍官在規定範圍內,對華夏人的寬容度更高,但另一方面,也是和美子與池美香長得實在夠漂亮,符合選拔標準。

“等一等,等一等。小姐姐,能不能給她們兩個科學家的待遇?”在後面一路排隊,朱鵬已經知道戰艦上科學家一類的人才有特殊待遇標準了。

“你說呢?”女軍官眉頭一揚,有些不悅的反問道。

“我當然不是無緣無故這麼說的,您看看這個。”一邊說著,朱鵬一邊自池美香背後的小書包里拉出一隻胖嘟嘟的有翼小奶狗,在看到這只小奶狗的瞬間,他面前女軍官的眼睛都亮了,當然不是因為這只小奶狗有多麼可愛,而是它代表著一種極高的生物科研價值。

“你小子……真有一套。好,反正上艦的科學家也不可能湊得齊,我做主分你們一套小單間。”一邊說著,女軍官一邊站起來迫不及待的抱起小奶狗,這種屍人病毒激發產生的進化生物,只要稍有常識的人就知道它有多麼的珍貴。

“並不是我們,是她們兩個,至於我……我並不打算登艦。”

……………………

扛著連鞘武士刀,背負著和美子與池美香給自己包裹好的食物,朱鵬走下了戰艦。

(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祝你們在大陸過上平靜優越的日子吧。)然而就在朱鵬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高高得戰艦之上,池美香跑出來衝著朱鵬大喊,呼嘯的海風吹散了她的話語,然而朱鵬卻看到美香臉頰上一顆顆猶如珍珠般滑落的眼淚。

她說:“哥哥,我在大陸等著你,一輩子等著你……”

時光轉瞬,小半年後。

在一處規模頗大供電廠的四周綠化帶中,鑽出一個衣衫襤褸骯髒、半臉堅硬鬍子茬的扛刀男子。一般男人邋遢成這個樣子,肯定是不會怎麼好看了,然而這個雙手扛刀的男人眼睛卻像長刀一樣雪亮,也許面容平凡,但僅僅只是這雙眼睛就給他帶來一種銳利凌厲的氣魄,令整個人都因此精彩了起來。

“呼,老爹啊,你到底跑哪裡去了?這半年時間我快要把你呆過的地方跑遍了,嗚,又兩天沒吃東西了,肚子好餓啊。”搖搖頭,繼續在叢林中行走著,因為飢餓即便是朱鵬也有些搖搖晃晃得,顯得沒什麼氣力。

雖然嘴裡抱怨,但事實上朱鵬心裡也非常清楚,老爹朱有喜即便還活著,在這屍人、屍獸遍地的末日廢土環境中,自己胖胖的老爹也只能到處躲來藏去,並且恐怕還會因為自己那一身肥膘被盯上。

(老爹,如果到現在你都還沒死掉的話,一定是減肥成功了吧?)這樣苦中作樂的想著,然而腳下卻突然一空,下一刻朱鵬整個人就被倒吊了起來,因為慣性反應他扛著的那柄連鞘武士刀也滑出來了,劍鞘掉落到地上而雪亮的長刀則握在男子手中。

“抓到了,抓到了,今晚有肉吃了,哈哈!”四周的灌木晃動,自四周的林蔭綠化帶中奔跑出一大群衣衫襤褸、手持棍棒長矛的野人般傢伙,他們的身上可能還穿著著文明時代的舊有服飾,但,當文明被摧毀之時,人類墮落的速度快得超乎所有人想像。

“的確是抓到了。但,是我有肉吃了。”被單腿倒吊的男人看著四周圍繞著自己的野人冷笑,下一刻朱鵬翻身而起,捆綁腳腕的長繩被雪亮的武士刀一切而斷。一般人被單腿凌空倒掉著,自身根本就無法掙脫,然而對於朱鵬來說並不存在這種問題,獨行大半年,雖然日子過得苦了點,但回歸獸性與自然,卻也讓他的一身武功與心靈日益磨礪,日益精進。

手中的長刀自半年前就一直都沒有更換過,哪怕經過過上百場的打鬥、廝殺,依然保持著大體的完好與刃口鋒利,如果是有一定習武經驗的人就會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不僅僅是華夏中國有著庖丁解牛的傳說,東瀛的戰國時代同樣有大劍豪一戰討首近百,並不是可恥斬殺手無寸鐵的平民和無法反抗的戰俘,而是真正的與敵人對抗並激戰,這才是可以引以為豪的戰績。

翻身落地,四面就有人衝上來刺殺。

然而朱鵬的背後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側移避過進而順勢斬殺,對於絕大多數野人來說,精良的武士刀甚至並不比木、竹竿的長矛更實用更趁手,一寸長一寸強這是老生常談了,捅刺傷比劈斬傷更加致命,至少對於朱鵬四周這些沒有武藝基礎的野人來說,的確是如此的。

但是,盡撿容易的來,這種做事方法到了緊要關頭是要付出代價的。朱鵬搖搖晃晃得翻騰跳躍揮舞長刀,在雪亮的刀光縱橫間,一切的木桿、竹竿矛一擊必斷,甚至於產生不了阻擋刀鋒揮動的效果,當然,即便是拿著武士刀的不會用也沒什麼效果,因為朱鵬的出刀比他們更快、更狠、角度更刁鑽詭異。

就猶如一場血色的狂舞一般,刀鋒劃過咽喉、動脈、脖側乃至於心口、胸腹,那從四周綠化帶之中衝出來的三十餘人還沒等到腦海中的血勇散盡,就發現自己的同伴已經迅速倒下大半了,而已方卻連對手的衣角都完全沒有沾到。

一具具接連倒地的屍體,升騰而起的誇張血腥氣,令之前的獸性與殺意盡數轉化為了完全無法壓制的恐懼,以比衝出來的速度更快得丟盔卸甲逃離,朱鵬持刀追殺上去,越過其中一名最為聰明、膽怯的那一個,他直接轉過身來丟棄武器高舉雙手的跪趴而下。

這名東瀛人瑟瑟發抖的跪趴在同伴的血泊當中,很快,慘叫聲就完全消失了,接著,那個男人……不,惡魔,他提著刀走回來,撿起落在地上的刀鞘並將之插入進去。

“走吧,帶我去你們的巢穴,如果能給我一份滿意的收成的話,我就饒過你的性命。”

“對了,你叫什麼?”

“河……河田……河田犬。”

“你爸媽起名的時候真隨意。好了,站起來帶路吧。”雖然已經吃人這一惡習,但在這處小聚居區還是能找到一些文明殘留的食物的,煮了河裡的水,然後泡開一個大桶面。

大桶面最佳的口感只有短短的三五分鐘,一旦超過了時間就會變得軟,一旦時間不足則會顯得硬,把這處聚居點裡老大的私藏全部都拿出來了,甚至於朱鵬品嚐了一些清酒,並不是多麼喜歡,只是想回憶起文明的滋味兒。

河田犬與幾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在一旁服侍著吞嚥口水,這些食物朱鵬是不會分給他們的,反正他們也已經習慣吃人肉,那麼就繼續吃下去吧,自己之前可是支付了二十多人的肉量,在這末日廢土當中,那份肉量也許比自己這一次的收穫更加有價值呢。

“喂,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如果誰能提供出準確的情報,獎勵整整一大板巧克力喲!”在酒足飯飽之後,朱鵬坐在榻榻米上拿出自己父親的照片,那是一個肥碩的大胖子,插入在朱鵬、和美子、池美香這樣的高顏值組合間顯得很不協調,因此他也顯得很得意,笑得開心的就像一個兩百多斤重的孩子。

看得出,四周那些瘦骨嶙峋的女人雖然很想要獎勵,但不是不敢欺騙朱鵬,她們在仔細辨識之後遺憾的搖頭,然而其中一名長得最為豐腴年輕的女孩,卻指著照片上的女孩驚呼:“美香!”

“嗯?你是誰,你認識美香?”

“啊,大人。我曾經是美香最要好的朋友,只是後來搬走了,才和美香斷了聯繫,我叫星野真矢。”一邊說著,這名穿著和服,明顯和身邊瘦骨嶙峋粗布衣女人不一個級別的年輕女孩還隱隱觀察著朱鵬的神色。

她頗有心機,但朱鵬何等奸滑似鬼的老奸,看著她這般神色就瞬間明白了,她恐怕僅僅只是認識美香而已,此時此刻說這番話是在詐自己,看有沒有可能在這亂世之中再一次抱上大腿。

“美香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去大陸了,你恐怕是再見不到她了,好了,你們退下吧。”揮揮手,不理會星野真矢眼中那明顯的不甘之色,朱鵬懶洋洋得躺靠在塌塌米上,如是言道。

“主人,星野真矢這個女人您要小心啊。我們這換了三五位老大,但她總能成功成為老大的女人,並且這個女人心狠膽子也大,您沒見所有女人中就她長得最好嗎?那是因為她女人當中第一個吃人肉的,並且敢吃愛吃,吃了很多,那就是個女鬼!”在送女人出門後,河田犬拉上門板然後返身撲過來一邊跪著一邊這樣言道。

“……那又怎麼樣?她敢吃人說明在這個時代好養活,她總能成為老大的女人說明她長得的確不錯,並且知情識趣活好,我收下她,即便嫌埋汰,讓她每晚給我跳跳舞也是不錯的,你呢?你有什麼用?同樣是收一個僕人,我為什麼不收一個可人的女僕,而收下你這麼個醜男呢?”今晚暫且就在這裡休息了,朱鵬側臥著以手撐頭側,看著河田犬在自己面前表演,權當是娛樂節目。

“主……主人,河田犬願為您肝腦塗地、粉身碎骨。”

“好了,好了。我要你那肝腦做什麼,出去吧,我明天就會離去,你好好想一想以後自己的出路才是正經,是奴役那些女人,還是被那些女人奴役,你自己也說了,那個星野真矢就是一個女鬼,現在不珍惜時間好好想一想應對或者相處的法門,難道真的想被吃掉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8-8-29 09:31
第十二章:荒原食屍鬼,宮城墮落者

夜晚,洗過澡後仰躺在東瀛特色的榻榻米上,酒足飯飽與周身的清潔乾淨,令肌膚的觸感變得敏銳起來。

晚風拂過身體,令燥意漸漸退去,真的是秋高氣爽啊。武士刀就放在手旁的近處,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會睡得太死,身邊只要稍稍一有響動就會本能地拔劍而起,揮砍斬殺。

過去一直以為曹孟德“夢中好殺人”是一代奸雄的故作姿態,現在朱鵬倒覺得他這個習慣很有可能是真的,長期處於腥風血雨的生死線上,人的應激反應會變得更加敏銳而簡單直接。

“zZ,zzZ”

“zZ,zzZ,zzZ……”

難得有機會吃飽喝足睡得香甜,今天朱鵬睡得異常踏實。

深夜時分黑暗當中,一個瘦小的身影自房間的一處小洞當中鑽爬出來,他靜靜得等待一會,確定朱鵬確實睡得很熟後躡手躡腳地站起,然後一點點一點點地靠近過來。

嗆!

滿室的餘光都似乎被雪亮得長刀凝聚,下一刻那柄似乎自己會發出光來的武士長刀頂點在星野真矢的咽喉,她是幾代老大共用過的情婦,知道一些暗門真的是再正常不過了。

“你有五秒鐘來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一邊說著,有些昏沉沉沒睡醒的朱鵬一手捂著臉,一手握著長刀前刺。星野真矢咽喉處的皮膚扎破有血珠溢出,血映襯著潔白得肌膚異樣淒厲!

“我知道你父親在哪裡!”喊出這句話後,緊緊閉著眼睛,等待著命運的判決。

不知過了多久,星野真矢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朱鵬已然將武士刀收歸入鞘。

“你知道……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保證砍你一百刀才讓你死。”盤坐起來,以手支撐著頭,朱鵬依然有些昏沉沉的,難得的一次好覺被打斷,若非星野真矢真的選擇對了應對的話語,在剛剛那一瞬間她就已經被刀鋒刺穿喉嚨了。

“我不知道您父親在哪裡……但我知道誰知道他在哪裡,請您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我所知道的東西一定對您找到您的父親有極大的幫助。”一邊說著,星野真矢一邊解開褪下自己的和服,在那華麗的衣衫之下是一具凹凸有致的少女身軀,同池美香一樣是還不到十八歲的年齡,年輕的肌膚潔白、柔軟、細膩。

“這些東西給你吃,到屋子的另一邊去儘量不要發出聲音,再靠過來的話,我不管你是什麼理由我都會殺掉你。”側過關不併沒有去看,朱鵬是瞭解自己的,看得多了沒準又忍不住去拱人家了,以自己的性情就又是一份麻煩負擔在身。

以武士刀將身旁的一堆食物推送給對方,然後朱鵬在房間的另一邊側身睡去。星野真矢在原地站立一會,然後她又穿上衣服抱著食物來到房間的另一邊,縮在角落裡咔嚓咔嚓得小聲吃起餅乾,她吃得極小心、極為貪婪,即便是巧克力餅乾的碎渣屑也會小心翼翼得舔乾淨,一邊吃著一邊流眼淚,僅僅只是半年多的時間,然而昔日的記憶與自己就像間隔一個世紀般那樣漫長。這一夜,無話。

次日,當朱鵬完全睡熟清醒過來時,星野真矢已經為他準備好洗漱用的清水,看著這個和服女孩在房間裡忙忙碌碌的樣子,河田犬與那些婦人都是一臉的豔羨。

星野真矢明顯是用行動告訴著他們,自己再一次完成“連任”的神話。

“你知道什麼東西?我到底怎樣才能找到我父親?”早餐過後,朱鵬突然這樣問道。

而對此早就有準備的星野真矢不慌不忙,早就有準備的她對答如流:“我前後跟隨過五位主人,在他們的那裡我知道了很多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的信息,您想要找您的父親的話,只能去問‘荒原食屍鬼’了。雖然被稱為食屍鬼,但事實上他們才是這片大地上唯一還保留著自己文明的‘人’,至少,已經是最像人了。”

一個聰明人,不會撒那種很容易就會被戳破的謊,星野真矢以一個完全弱女子之姿能夠在這亂世當中活到現在,說明她絕對不傻。

只是,看著她拿著食物時那隱隱發抖的手,朱鵬在心裡暗暗得嘆。這個女孩人肉吃得太多了,同類相食又不懂得進行選擇與自我保護,令她的身心都受到嚴重的傷害,星野真矢看似健康正常,但她事實上恐怕是這處聚居點裡所有人中瘋得最嚴重的一個。

不過,隨著星野真矢的描述,朱鵬還是選擇相信她關於荒原食屍鬼的描述。

荒原食屍鬼,那是一群堅守著人類文明最後底線的一群人,他們吃人肉,但絕不因吃人肉而獵食,他們只吃死人的肉乃至於屍人的肉,通過高壓鍋烹飪等等方法儘可能的殺滅病菌,這也是食屍鬼三個字的由來。

他們傳承著人類文明、堅守著最後的底線,但千萬不要因此以為他們好相處,事實上無論怎麼處理,長久的食人都終究使他們的心靈與身體發生畸化反應,並且這個世界畢竟已經變得極度不安全,因此他們的應激攻擊性也很強。

但是,荒原食屍鬼依然保持著人類文明的一種特徵:交易,他們會有意識得保留各種知識、情報,稱之為東瀛末日廢土世界當中的“全知者”也並不為過了。

星野真矢之所以會知道他們的存在,是因為他們會有意識得尋找一些“組織”來擴展自己的生意,只是一般的組織不大會為知識、情報來付出珍貴的生存物資,哪怕是死去的同類屍體。

“我知道的食屍鬼,在宮崎縣附近盤踞著,不知道他們現在還有幾個人存活著,但他們之間有情報交流的方式,找到其中一個就有很大的可能找到您父親。”

“……要不我把這些食物分一半給你,算是完成這次交易吧,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走呢?”

“這片區域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河田犬沒有足夠的力量與威勢鎮壓那些鬼婦,而那些鬼婦想要殺掉河田犬也並不容易,無論他們誰勝誰負,我留在這裡都沒有活下去的餘地了。畢竟我最大的本事就是分開兩條腿給男人幹,而河田犬……他不算是個男人,只有跟著您,我才有更大的機會活下去。”星野真矢這樣言道,朱鵬聞言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星野真矢那吃東西都會不斷發抖的手,朱鵬覺得即便再怎麼掙扎,這個女孩也命不久矣了。

在早餐之後,朱鵬找出一輛機油三輪車拉著物資、拉著星野真矢離開,至於這處聚居點內的河田犬與那些鬼婦的最終結局如何,就由他們自己來選擇自己的命運吧。

東瀛的馬路修得很好,只是缺少人類文明後,兩邊的植物開始瘋漲蔓延,一些異變化的屍獸甚至可以同機油三輪車比速度,在馬路上奔走的過程中,兩人的肉被一群屍化後身軀膨脹數十倍的巨鼠看上了,它們成群結隊的襲殺而來,爆發的速度居然真的可以趕上機油三輪車。

“你來開車,小心一點,車翻了我不會有事,你恐怕就得喂老鼠了。”一支手把著方向,另一支手臂拽過星野真矢令她坐在駕駛位上把好車柄,下一刻朱鵬翻身而起落在三輪車後箱中,裡面是機油燃料和一些生活物資,而朱鵬則在其中抽出背負著的雪亮武士刀,有任何一頭屍化巨鼠撲咬上來,盡皆會被一劍斬飛,污血為之噴濺。

好在這些巨鼠本身除體魄上的強化以外,並沒有獲得任何異能的力量,不然以它們的數量、繁殖力,東瀛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屍鼠島了,有人認為人類覆滅之後,老鼠會成為地球下一任霸主,的確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啊……”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星野真矢的驚呼,朱鵬聞聲猛然回頭,卻見前方公路上有數量眾多的廢棄汽堵路,雖說並不是完全沒有空隙,但想要以此刻的疾速安然穿越過去,恐怕需要星野真矢有秋名山車神的三輪車駕駛技術。

(妹子,是你表現技術的時候了!)

在內心裡吐槽一句,下一刻三輪車就直挺挺得撞在廢棄車輛車屁股上了。食品、機油、乃至於在撞車前一刻拽著星野真矢衣領飛騰而起的朱鵬,飛身撲咬的巨鼠,漫天飛舞。

……………

重心失衡,武功也就無從施展,這也是傳統武術當中為什麼那麼重視馬步樁功的根本原因。

即便是東瀛武術體系中的受身技,也僅僅只是重心失衡,架子散去那一瞬間的反手一搏,屬於不得已而為之的一招,談不上主流技法。

重重得砸落在地,四面的巨鼠撲咬到朱鵬身上,毛茸茸、密密麻麻的,若是密集恐懼症患者看到眼前這一幕,恐怕會直接心靈崩潰。

這些屍化巨鼠智商不低,知道誰才是有威脅的,因此先圍攻朱鵬。

重重摔在地上,然而因為朱鵬那最後的一拉,畢竟傷得並不重,額頭上有些淌血的星野真矢爬起來看到被圍壓住的男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逃,然而下一刻她就反應過來了,以四周這些巨型老鼠的速度,它們吃掉朱鵬之後追殺自己,自己根本就逃不掉!

(拼一把,他活著我才有可能活下去。)四處尋覓,最後撿取起手旁的機油桶,好不容易舉起踉踉蹌蹌得就要砸過去,然而在這一瞬間一片深紅血色衝擊波以那個被圍壓住男人為中心擴散。

四面的巨鼠乃至於舉著機油桶往前衝的星野真矢全部被這深紅血色的衝擊波撞得倒飛出去,然後重重的砸在地上,在昏迷過去之前,星野真矢恍然間看到那個男人完好無損的站起,他持著一支血色的巨劍,獻身熊熊燃燒的火焰,那就猶如層層煮沸的血火濃湯般,純粹、淨化、提煉,又猶如天際遠處剛剛升起的朝陽。再下一刻,極度虛弱的星野真矢就真的昏迷了過去。

當星野真矢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帶出來的鍋子裡正煮著濃郁的肉湯,看裡面那翻滾的腿,很明顯巨型老鼠們獵食不成反被獵了。

“……我以為,您會直接走掉的。”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不管什麼理由,你在面對危險時都沒有丟棄我逃跑,難道我連個女人都不如?”

“諾,吃點肉湯吧。放心,我選擇的是肌肉的部分,又用沸水反覆燉煮過,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拿一個碗給剛剛清醒過來的女孩盛了一些鼠肉湯,事實上老鼠肉是滋味兒不錯的,尤其朱鵬反覆調配烹得醇厚,雖然一開始有些抗拒,但發現味道真的很好之後,星野真矢就大口大口地吞吃起來。

然而吃著吃著,女孩突然淌著眼淚哭泣起來,她用手中碗遮掩著自己的臉,只是在明亮篝火下又哪裡遮掩得住。

“怎麼了,不合胃口?”吮著肉骨頭,朱鵬眉頭一挑疑聲問道。這湯的味道,應該很不錯啊。

“不,不是的。只是有點……有點難受為什麼沒早點遇到大人。”臉頰帶淚,星野真矢這樣笑了一下,卻讓人覺得更加淒涼。

“是啊。嘶,很多時候我也常常有類似的感嘆,嘶……為什麼上好的交易者,我總是碰不到呢,嘶!”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話語突然插入進來,朱鵬聞聲陡然站起,然而在四周車輛的遮掩下他卻並沒有找到來者到底是誰。

“人類聚居點的情報、食用屍獸的衛生處理手冊、逃離東瀛的渠道。強大的末日使徒,不用找了,如果沒有躲開你們的方法,你當我能夠活到現在嗎?”在一番搜索之後,朱鵬終於在夜空中找到一台塗抹著隱蔽色的小型無人機,這玩意在末日降臨前就有網售,並且看起來這麼高科技的玩意,居然並不是很貴。

“什麼情報你都賣嗎?那好,我要這個男人現在的位置。”看著那高空中的小型無人機緩緩降臨,其探頭對準自己,朱鵬從屁股兜裡抽出那張照片,並對準了無從機的攝像頭。

與此同時,在無人機的另一邊,一名藏身於地下室當中周身都是恐怖屍斑的老男人注視著那張照片,當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物形象時,老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仰頭笑了起來。

“原來,原來你是他的兒子啊!難怪,難怪……”

“你認識我父親?”朱鵬聞言微微皺眉,難道自己的父親在對方那個圈子還是擁有一定聲望的名人?

“購買親人的信息可是很貴的,你買的起嗎?”並沒有接朱鵬的話,無人機之後的老頭這樣言說道。

微微皺眉,知道自己恐怕要被敲竹槓的朱鵬並沒有多說什麼,他來到一邊將從三輪車上掉下來的物資與巨鼠屍體都整理好,然後推過去。

“夠不夠?”

“你身邊似乎還有一些,作為末日使徒,你活下去要遠遠比我們更容易的多,難道為自己的親人還要有所保留嗎?”

“那些不是我的,是我答應分給那個女人的。你要是同意,屬於我的這些全部都給你,你要是不同意,雖然我很想完成和你的交易,但我沒有物資了,我也只能去找其它的食屍鬼!”站立在那一堆物資之前,朱鵬注視著無人機這樣言說道。

“……好的,那就成交。”在片刻的沉默之後,發出這樣的聲音,然後它機翼加速旋轉,折返飛走了。

大概在二十分鐘後,無人機再一次返回,然後上面的聲控系統發出聲音道:“跟著這個無人機,你父親在哪裡的地圖就在上面,不過為了這次交易雙方的安全性,它會把你帶到遠一點的地方都會降落下來,如果同意,那就跟上來吧。”

半空中這架無人機很明顯是被改裝過的,飛得相當之遠,並且有意帶朱鵬走一些懸崖峭壁,以拉開相對更遠的直線距離。

在半個小時後,無人機緩緩降落到朱鵬面前。朱鵬趕緊走過去取出上面的地圖,那是一份東瀛國境地圖,其中一個地方還被標註紅圈:“熊本縣,宮城家。”

當朱鵬看到這地圖與這個地址之時,他就知道那個一直隱藏於暗處的荒原食屍鬼並沒有欺騙自己,因為熊本縣宮城城堡距離宮崎這裡並不太遠,如果是有意詐自己,直接把自己騙到北海道去,這一往一返求證就要消耗自己一年多時間。

“小心啊,現在的宮城家可是最瘋狂的墮落者盤踞之地,即便是你擁有著末日使徒的力量,一不小心也會死在裡面的。”

“另外,小姑娘,要不要和叔叔一起留在這裡啊?這個傢伙要去的地方非常險惡,你肯定是很難活下去的,如果你願意,可以留在叔叔我這裡,從此以後由我照顧你。”無人直升機轉一下頭,這樣言說道,卻是對著朱鵬身後剛剛才跟上來的星野真矢說話。

“他說的沒錯,真矢,我並沒有太多精力照顧你。這個傢伙無論是物資儲備還是自保能力應該都是有一些的,你若是同他在一起,在這末日廢土當中也可以活得相對久一些。”拿著地圖轉過身,朱鵬這樣言道,雖然這樣說可能不大好聽,但對於自己來說星野真矢就是一個實際意見不大的包袱,如果這個時候能甩掉,不失為一件好事。

“大人您……大人您也是這樣覺得嗎?”星野真矢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片刻後她還是苦澀笑著點頭同意了。星野真矢從來都是一個極有理智的女孩,她很清楚從現實的角度出發,一次又一次做出怎樣的選擇,自己才能更長久的活下去。

在朱鵬遠去之後,遠方地下倉庫中那蒼老的食屍鬼老者將嬌嬌怯怯的星野真矢領回家。

“真矢啊,雖然我老了一點,但在這末日之中,我有一處穩固的堡壘,有夠咱們吃用二十年的食物儲備,並且我還能不斷的賺回更多的物資,你以後就安心跟我吧。有好吃好喝的東西我們一同分享,在裡屋有各種電子遊戲、音像視頻,總之,跟我之後絕不會讓你再過一天苦日子的。”雖然蒼老,身上浮現恐怖的屍斑,但老者在說這番話時卻是豪氣十足。

在一同吃過一餐牛奶配鼠肉之後,看著側坐在那裡的東瀛少女,那飽滿的前胸窈窕的腰身與修長的雙腿,老者再也忍耐不住得傾壓上去,事實上他並沒有外貌那樣老,只是長年暗室獨處、長年機關算盡,令他變得異常蒼老而已,但也因此更加渴求年輕而美好的肉體。

然而突然間,老者急切的動作靜止了。將手中的刀子一絞之後,星野真矢翻身將老人壓倒,抽出水果刀又反手捅了他一刀,那迸濺在臉頰上的血,映襯得她像女鬼一般。

“你難道真的想不到嗎?兩個人吃二十年的食物,一個人就可以吃四十年了。”

“我……想到了。但是,一個人……一個人真的好寂寞啊,真矢。”伸出手掌,顫巍巍得撫摸著女孩柔嫩的臉頰,心思縝密小心的食屍鬼老者這樣笑著言道。

他不是沒想到這個結局,他給出了自己能夠給出的最好條件,但換來的依然是毫不猶豫的一刀。

(我……既然願賭,那就服輸。)

…………

兩個月之後,朱鵬提著長刀來到熊本縣,宮城家。

這裡原來是東瀛戰國時代一位將軍大名的家族住所,整個城池依山勢而建,雖然談不上壯闊雄偉,但也稱得上是精巧瑰麗。

只是現在這座建築被數量眾多的墮落者佔據了,末日使徒,是指東瀛末日後的異能進化者,荒原食屍鬼,是指最後文明的堅守者,交易原則的堅守者。

而墮落者,則是指將自身人性完全放棄,完全回歸獸性,除生存以外已經無視一切的一群人。

在朱鵬來到宮城家城池之下時,時間剛好是日暮時分,隔著城牆都可以隱隱聽到裡面的飲酒作樂聲與女人的尖叫聲。

(真是白瞎了這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再一夫當關的地形若沒人把守,那又有什麼用啊?)搖頭嘆息,找到一處城牆犄角處,朱鵬將武士刀綁在自己身後,然後順著牆沿攀爬蹦越而上。

可能是從來沒人敢招惹吧,朱鵬看到一群持槍拿棍的男人圍繞著幾個衣衫不整的和服女子叫喊污辱著,在一旁的鐵鍋裡,同時漂浮著一個已經被煮熟的女人……的的確確已經完全墮落成一群野獸了。

並沒有直接拔劍殺過去,朱鵬順著城池的佈置華麗程度與光亮程度,找到建築的核心區域方向,最終他在一片小型宮殿的建築當中找到這處墮落組織的頭領與眾多的頭目,他們正在宴飲喝酒。

在酒宴的中央最上首處,坐著一名周身籠罩鐵甲的巨漢,在他的身旁兩側則是兩柄似刀又似鋸的凶器,僅僅只是注視一眼就隱隱可以感受到它們上面盤附著多少怨魂。

“諸君,共飲!”巨獸般的鐵甲大漢舉起面前的酒碗,他這樣沉悶如雷般的低語一句,同時也讓下面這些頭目的氛圍變得更加氣氛高漲。

“池也君,池也君,一起再來共飲一杯吧!”

“不來,不來了,我實在是撐不住了。”推開一位位過來勸酒的頭目,作為首領紅人的池也濱澤臉頰暈紅的來到便所。

便所中,有兩名穿著著和服的女人在這裡等候著,她們都已經比較老了,當然不是用來侍寢的,而是準備好熱水與毛巾,在頭目們小便的時候以熱毛巾貼敷在頭目們的後腰處,這是傳承自古中國的一種保養秘術,一兩次並沒有什麼作用,但能夠長久堅持的話,的確可以起到養腎壯陽的效果。

池也濱澤正噓噓爽著呢,身後突然傳來噗通、噗通倒地的聲音,下一刻一柄冰涼雪亮的武士刀就自後橫在了他的脖頸上。小便時驟然受驚,會嚴重傷害腎臟,池也濱澤陡然受這麼一下,頓時淋了一腳。

“兄……兄弟,你”

“告訴我,這個男人在哪裡?”將事先折好的照片遞過去,這一次朱鵬學乖了,他將照片折得只有朱有喜面容顯露出來,這樣一來也就不會被旁人太過容易的看穿關係了。

雖然並不是很在乎,但被人敲竹槓總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歷體驗。

“這個人……他,他……”看著照片上的男人,池也濱澤似乎有些驚訝,一時之間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了?在哪裡?配合一點找到他,我保證不難為你。”就在這個時候,沉悶如雷聲般的腳步突然由遠而近的傳來,伴隨著的,還有嗡嗡猶如電鋸運轉般的聲音。

“我……感受到了殺意!”

伴隨著這一聲有些熟悉的低吼,下一刻,兩輪激烈運轉中的血紅色鋸齒刀鋒便破開木屋斬殺而入,猶如瘋狂湧動的血色瘋狂一般。

東瀛處於板塊交界處,地震帶範圍內,因此地震頻發,也因此東瀛的房屋多採取較為輕盈的竹木質結構,畢竟土石結構的話塌下來實在太容易死人了,尤其是東瀛古代建築,更是土木質結構居多,這一點也與華夏唐宋古風相接近。

只是,華夏戰火廝殺太過頻繁,並不是特別結實的土木質古建築因此絕大多數都損毀掉了。

“大哥……我什麼都沒有啊”血色龍卷一般的雙重刀光席捲而來,朱鵬長刀在手互擊之後順勢而退,然而那名頭目池也濱澤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他瞬間就被那鐵甲巨漢血色的刀光絞得粉碎,再下一刻兩輪刀光暴風一般更加狂暴的席捲而至。

如斯一擊破屋,一擊碎人的力量幾乎不似人類,然而那鐵甲巨漢的身上背負著兩個類似於小型發動機的東西,在幾根金屬導線的連通之下,他的戰鬥姿態真的是攻防一體,恍若魔神一般。

這個墮落組織的首領似乎精神狀態並不是太穩定,殺性更是重得離譜,明明是在已方的大本營裡,他發現入侵者之後第一個反應並不是叫人圍殲,而是自己親自動手瘋狂撲殺。

酒宴的那些持刀頭目們一個個咋咋呼呼得卻並沒有一個敢真正上前,朱鵬看這群傢伙怕自己少一些,反而是怕自己老大更多一些,這位明顯平常沒少“誤殺”自己的同伴。

不過,眼前這鋼鐵巨獸雙目通紅,揮舞著兩柄馬力全開的電鋸,也真的是夠有威懾力的,朱鵬的腿腳步法功夫精湛、爆發力極強,他甚至可以在對方電鋸揮舞到自己身上時的前一剎那,體能爆發,身法位移速度甚至一瞬間快過對方的揮刀速度,更何況對方的刀法軌跡也非常清楚,因此雖然他的武器的確是奇門了一些,但朱鵬翻騰避讓之下倒一時無慮。

“啊!”

“啊!”

耳邊不時傳來女人、或者男人的驚叫聲,朱鵬有意引帶著眼前這個推土機拆屋子,於短時間內儘可能多的消耗他的體力。同時有這段時間的緩衝之後,也有一些的確有膽色/妄想要富貴險中搏的頭目揮刀攻上,想要給已言大佬製造撲殺契機。

但在三五名練過劍道身手不弱的頭目被那個青年劍士瞬間反手格殺後,剩下的頭目又都安靜了,人家敢來孤身涉險,看樣子是真的有相當的實力水準啊。

轟隆隆,在朱鵬的刻意算計之下,那頭狂獸般的鐵甲血刃男被自己斬塌的房子整個掩埋,而在房屋塌陷的前一瞬間,朱鵬自己則猶如游魚般撞破窗戶脫身而出。

(差不多了吧?就算體能再好,哪怕是末日使徒級別的體能,披著那樣的重甲這樣戰鬥,再被壓這一下,體能應該所剩無幾了吧?)武道並不是長跑,事實上絕大多數武術家的身體素質不見得比運動員更好,更多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爆發體能形成最凝聚的攻擊力,然後擊打在對手要害處。

絕大多數主流武術家其實和世人常規概念裡的刺客差不多,這也是佛道武學往往是華夏正道魁首的原因之一,因為這種主流武術其實是一種偏門左道非常道。

而追求身體與心靈雙重進化強化的佛道武學,往往添加入宗教信仰的色彩了。這可能就是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者無所得也的道理吧。

普通的世俗武術家追求更強大的武力,瞬間殺傷力,這是求其下,乃至於身體素質甚至不見得比普通人更好,不見得比普通人更康健。追求養生是求其中。

而真正的佛道修士追求身體與心靈的雙重進化,追求仙佛之道,眾妙之門,這是求其上而得其中,他們反而因為這種態度成為華夏乃至於亞洲領域的武道魁首,就猶如響譽世界的少林功夫與傳遍亞洲的太極拳一樣。雖然,這未必是他們一開始想要的。

坍塌的房屋廢墟之間,朱鵬被一眾墮落者頭目乃至於數量越來越多的墮落者嘍囉團團包圍住,對此朱鵬並不怎麼介意,這些人並非是正規軍,一群烏合之眾、土雞瓦狗,只要順勢斬殺一些很快就會士氣崩潰了,真正讓朱鵬在意的反而是眼前那被掩埋起來的鐵甲巨漢。

這個傢伙雖然吃了虧,但帶給朱鵬的壓迫力卻越來越強盛了,同時,這個傢伙的體型也與朱鵬印象中的某個人越來越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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