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 臨「終」之言
「如此說來,道長叫我來一趟,就是想讓我對這場浩劫,心裡有個數?」秦朗道。
「不錯。」
玉真子點頭,「我深知未來充滿變數,但只要抓住其中的定數,就能把不確定變成確定。」
玉真子目光燦燦,緊盯著秦朗,「秦小友你就是定數,兩次推演都出現你的名字,足以說明,無論未來怎麼變化,你都是化解這場浩劫的關鍵。」
秦朗明白了老道的意思。
如果他是定數,那麼讓他明白這場浩劫的危害,將來就能有所準備。
甚至能在浩劫來臨之前,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玉真子歎道:「秦小友,我深知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在別人身上,但面對此事,老道還是希望你能慎重對待,謹記於心。」
秦朗點頭道:「行,我記住了,若將來真有這場浩劫,或發現蛛絲馬跡,我必傾力阻攔。」
玉真子一聽,頓時放下了一樁心事。
他身子有些打軟,顯然剛剛是強撐著一口氣把話說完。
「只可惜,老道我不能親眼看到秦小友化解劫難了。」玉真子苦笑著搖搖頭。
「那可不一定。」秦朗道:「既然浩劫一事說完了,道長是不是該跟我說說,你為何會變成這樣了?」
「我壽命將至,也沒什麼可說的。」玉真子搖搖頭,卻腿一軟,差點摔倒。
秦朗急忙扶住,趁機探查老道身體情況。
他不敢貿然輸入元氣,否則虛不受補,老道會立刻一命嗚呼。
玉真子立刻察覺,苦笑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小友不必再費心了,老道必死無疑。」
秦朗卻不說話,只是細細檢查老道的身體。
一會兒功夫,秦朗就已經有了結果,說道:「之前貴徒稱道長閉關之後,便成了將死之人,看來道長閉關是為了衝擊抱丹呐。」
玉真子點頭道:「既然小友已經看出來了,那我也就不瞞了。不錯,老道自不量力,妄想衝擊抱丹境界,結果失敗,導致氣散勁消,精滅神衰,生機就此斷絕。」
秦朗細細詢問,這才知道,老道稱自己自不量力,果然不假。
老道根本不具備衝擊抱丹的實力,卻強行去沖,這不是自不量力,又能是什麼?
不過得知老道這麼做的原因後,秦朗又有點哭笑不得。
原來,老道成天記掛浩劫之事,想把修為提升到抱丹,好讓推演能力增強,把那浩劫看的更清楚明白些。
結果,他不僅沒能升級成功,反倒害了自己的性命。
玉真子苦澀道:「老道時辰不多了,僅有一徒卻心性不定,未能盡得我衣缽,將來老道不在了,還希望秦小友能多提點他,不要讓他誤入歧途。」
老道剛說到自己徒弟,胖道士就猛地推門而入。
「師父,他……他來了。」
胖道士猶自悲傷至極,臉掛淚痕,可說到這個「他」時,卻有幾分驚懼。
「他?」玉真子一愣。
正想問清楚,卻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哭喊。
「師兄!」
緊接著,毒瘸子走了進來,顏吞墨則跟在他後面。
毒瘸子滿臉淚光,讓他本來陰沉可怖的面孔,柔和了一些。
「是你?」玉真子一怔,苦笑道:「師弟你……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豈不是連師兄最後一面都看不到了?」毒瘸子哽咽道。
「師父,是我通知師叔的。」胖道士哭道。
玉真子看看徒弟,又看看毒瘸子,忽然笑道:「來了也好,死前能讓我們師兄弟相聚重逢,化開心結,老道我也能走的心安了。」
「師兄,誰把你害成這樣的?告訴我,我把他碎屍萬段。」毒瘸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還是殺氣這麼大。」玉真子搖頭道:「沒人害我,是我自己壽命到了。」
「怎麼可能。」毒瘸子根本不信,「師兄你明明生機旺盛,跨百歲根本不是問題,又怎麼會突然就壽命到了?」
玉真子擺擺手,沒再解釋。
他轉頭對秦朗道:「小友,麻煩你扶我到床上把,我身上已經無力了。」
秦朗點點頭,將老道扶到床上。
老道卻不肯躺下,而是靠在窗邊,看著屋裡的四人,目光很是欣慰。
毒瘸子這才注意到秦朗,剛剛進屋,他悲傷至極,眼裡只有師兄,看不到其他人。
毒瘸子忍著悲痛,向秦朗問好,態度無比謙恭。
秦朗點點頭,本想問問奧門那邊的事,但現在這個氛圍,實在問不出口。
「徒兒,我死後,你八年內不許下山,否則似乎死不瞑目。」
玉真子氣息愈發衰弱,眼中精光消散變得混濁,明顯開始交代後事了。
「師父。」胖道士噗通跪了下來,「您別離開徒兒,徒兒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再不去賭了,否則您就砍了徒兒的雙手。」
玉真子搖搖頭:「人終歸是要死的,強求不來。我只希望你能定下性子,好好將這個道觀傳承下去,不要白費了為師的一番的苦心。」
他顫巍巍的抬手指了指秦朗三人,「如果你有什麼難處,可以向這三位長輩請教。」
胖道士泣不成聲。
顏吞墨和毒瘸子也是淚光閃閃,面露戚容。
「三位,還請看在老道的面子上,照顧一下我這不成器的徒兒。」玉真子向秦朗三人拜託道。
「師兄,你放心,他是你徒弟,就是我師侄,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毒瘸子哽咽道。
「老前輩,小胖有任何事,我隨叫隨到。」顏吞墨悲傷的點頭道。
唯有秦朗搖頭道:「依我看,道長的徒弟,還是由道長自己照顧比較好。」
此言一出,胖道士立刻停了哭聲,淚眼朦朧地看向秦朗。
顏吞墨和毒瘸子亦是如此。
他們都聽出秦朗話裡有話。
「小秦,你……你是不是有辦法救老前輩?」顏吞墨問道。
秦朗點點頭:「辦法倒不是沒有,但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胖道士打斷。
胖道士磕頭如搗蒜,哭喊道:「叔,你就救救我師父吧,他待我如子,我卻從未對他盡孝,子欲養而親不待,我心如刀絞啊。您若能救我師父,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秦朗目光一閃:「真的做什麼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