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逆焚天 作者:瘋橘子(連載中)

 
regn13 2017-11-30 00:32:2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64733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0
第六十章 師父 藤五


    面對著那熟悉之極的臉孔,那發自內心的關切眼神,藤肖雲這位經歷過多次生死的中年漢子,此時也不免眼圈發紅。淚水已經在眼圈中來回打著轉,但立刻咬著牙將頭微微仰起,不讓眼中的淚水流出,因為那樣會使左風更加難過。

    雙手用力抓住左風的手,一張嘴就是沙啞的近乎撕裂破布般的聲音,緩緩的對著左風說道:「孩子,你不該來的,既然離開就不該再回來的。」

    聽了藤肖雲的話,左風也將握住師父的手微微緊了緊,雖然師父用的是責怪的口氣,但那表情、那眼神分明是對自己無限的喜悅和欣慰。

    左風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就將師父輕輕扶到自己的背上快速離開這個地方。左風覺得此地恐怕離那群灰衣人的新巢穴已經不太遠,在此停留的時間越長越是危險。

    而且他們這批隊伍若是一段時間沒有回去,他們那邊也一定會派人前來查看,如果和自己撞個正著,到那時哭都沒地方哭去。

    一名瘦肖的的少年背著一名體型頗大的成年人,在叢林中竟然以極快的速度在不斷穿行,動作敏捷如靈猴,甚至比起一些野獸也是不逞多讓。這樣在林中奔行了一個多時辰,左風這才找了個隱蔽的處所將師父輕輕放了下來。

    藤肖雲緩緩抬起手在耳朵內摳弄著,不大會兒一個揉搓成團的草葉就被挖了出來,左風看著這一切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有打斷藤肖雲只是靜靜看著。

    功夫不大,藤肖雲從兩個耳朵中各挖出一團相同的草團,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目光微微抬起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這才開口說道。

    「還多虧了這幫該死的在我耳邊囉嗦個沒完,我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將耳朵堵上,卻沒想到因為這東西,那巨型噬狼大吼時我竟成了所有人裡受傷最輕的。」

    左風這才恍然大悟,然後猛的想起什麼從從腰上解下一個包裹,在藤肖雲面前快速打開,急切的問道:「師父,背著你跑出來的人,他死前說你身上中了毒,你快看看這裡面哪個是解藥。」

    藤肖雲靜靜的看著左風的一舉一動,眼中滿是慈祥。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嚴厲訓導左風練功的師父,也不是耐心給左風講述叢林生存竅門的村長。

    這一刻他看上去就如左風的父親那般,目光根本沒有在包裹裡多看一眼,只是淡淡的吐出四個字,這四個字如霹靂一般的轟在了左風心裡,左風的口中卻是不斷喃喃重複著這四個字。

    「沒有解藥,沒有解藥……!」

    好似想起什麼,左風猛的抬起頭目光中有著一絲期盼的問道:「是在那些被野獸圍殺的灰衣人身上吧,我這就去取來,那些野獸絕不會動他們身上的藥。」

    藤肖雲平靜的臉龐上顯出一片淡然,聲音也是透出一股濃濃的蒼涼意味,緩緩的道:「風兒,不要為我難過,他們抓到我之時已注定了我的結局。他們說給我吃下的藥叫「腐氣散」,只要他們定期給我解藥一段時日後,毒性便會慢慢解開。」

    「可我卻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腐氣散,他們給我服下的是一種叫做「碎玉散」的無解之毒。這毒根本無解,他們只是在為我延續下命來,但延續越久就會讓我愈加生不如死。他們以為我不知道,想要以這種方式將我折磨到死,不論我是否願意與他們合作結果卻早已注定。」

    藤肖雲的聲音很輕,說得也是非常緩慢,但那每一個字卻都如鋼針一般深深扎入左風的心中。『自己費盡心機努力這麼久,也只是和藤肖雲見最後一面而已。』

    「大伯,我帶你回雁城吧,也許……」左風的話說的很乾澀,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中一般,還未說完就已經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孩子不要難過,我其實早在二十年以前就已經死過一次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我賺回來的。我如果回到雁城,相信他們的眼線會很快查到我的行蹤,我不想把危險再帶給雁城中那些左家村倖存下來的人。」

    藤肖雲的聲音中透出一股看透世事的坦然,這更加讓左風的內心一陣冰涼。

    「不要難過。來,到我身邊坐下,我有一個故事說給你聽,這是個關於我的故事。」

    左風對於藤肖雲所講的故事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他此刻心中卻是無限哀傷,又哪有心情去聽故事。但又不好逆師父的意願,所以只好勉強將情緒平復一點,身子挪了挪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藤肖雲目露慈祥的看了一眼左風,已經看出左風此刻的情緒很不好,但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就自顧自的講述了起來。

    「我自幼無父無母,自我懂事開始就在一個名叫幽影團的組織中,接受著各種殘酷的訓練。而我所受的各種訓練只是為了這個組織竊取情報,和暗殺一些重要人物。我原來的名字叫藤五,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清楚這姓是否我本來的姓氏。同我一起被培養起來的人,也都是只有姓氏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名字,而那幽影團就是隸屬於奉天皇朝下的一個特別組織。」

    「奉天皇朝。」左風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這是左風第二次聽到這個國家的名字,他的注意力在此時才放在藤肖雲所講的故事中。藤肖雲只是略一停頓,然後就繼續說下了去。

    「我們這個幽影團,有時會集體行動,有的時候需要單獨去出任務。大約二十多年前,團裡下達一個刺殺命令,對玄武帝國軍方的一名重要人物進行暗殺。」

    「那次的暗殺任務可以說凶險非常,為了減少暴露的可能,組織決定只派出一人員前去執行,若是失敗被俘必須要當場自盡不給對方留下任何線索。而我當時年輕氣盛,加之以前的行動都比較順利,所以我便自告奮勇前去執行這次的任務,可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的任務,卻是改變了我當初的生活軌跡。」

    說道此處藤肖雲的眼中露出無限感懷的情緒,但左風卻是清楚的看到師父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他分不清師父此時的激動是因為那次任務的凶險,還是為當時自己的豪情壯志而興奮。

    「那次的任務失敗了,哎……若那次的任務成功完成,可能也就沒有後來的那些個事了。」藤肖雲說道此處微微嘆了口氣。

    「那次的刺殺根本就在人家的預料之中,或者說,我們這裡也有他們安排的奸細。當我展開行動後才發覺,光是在外圍潛伏的護衛就有不下三十位淬筋期大圓滿的武者。」

    左風聽後禁不住被震驚的瞪大雙眼,光是外圍的護衛就有三十位淬筋期大圓滿的武者,那內部的護衛又會是怎樣一個實力,而師父雖然說刺殺失敗,但依舊能夠活到現在,顯然當時還是逃了出來,那師父當時又擁有如何恐怖的實力,可為什麼他現在的實力又是……?

    彷彿看穿了左風心中所想,藤肖雲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聽完我的故事你就會明白。」然後就不再理會左風,繼續講述起來。

    「那天我一路奮力殺出重圍,也身受重傷,一路跌跌撞撞的逃入了一處僻靜的小谷之中,我以為這次我是再也回不去了,可就在我已經覺得自己再無活路之時一個人出現了,她就像天上的仙子一般出現在我眼前……」說到這裡,藤肖雲的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柔情,左風甚至可以從師父此刻的情緒,感受到那女子除塵般的美麗。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已經躺在一處小茅屋之中。雖然身體還很難移動,但卻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因為我能感覺到我的傷勢已經有所好轉。」

    「後來,我才知道是她將我救了回來,這小茅屋就是她在這山谷之中採集藥材時所住的小屋。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大約兩個多月之後,我就已經能夠下地行走,那時我本來心裡想著立刻離開,但卻發覺自己已經深深的喜歡上了那美麗善良的女子,可我從小就被組織教育不可以有感情,腦中只能有任務和目標,但我的內心卻也是真切的喜歡上了她。」

    「當時我猶豫、矛盾、徬徨不知該怎麼辦,就這樣我又在小谷之中停留了半個月。也是這半個月,讓我知道了她其實也對我很有好感,後來她告訴我,是我當時那種孤獨和憂鬱的目光深深的打動了她。」

    「但我知道必須離開,不然組織肯定不會放過我,甚至還會危及到她的生命。我不得已咬著牙,向她提出離開的想法,而她當時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我的眼睛默默流淚。她那哭泣的眼神我至今無法忘懷,也就是那一刻才肯定了,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和她廝守終身,即使面對的是永無休止的追殺,那個女子就是你莊姨。」

    說道這裡藤肖雲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左風,卻看到了一個理該如此的表情,旋即微笑著點了點頭。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1
第六十一章 秘境 秘寶


    對於師父口中所說的女子,左風一早便猜出了那便是莊羽。能夠有那般容貌氣質,能夠擁有那般善良的心性,能夠有那般精湛的醫道,有了這些線索左風如果再猜不到,那才是咄咄怪事。

    見左風早就將自己所講之人完全猜到,藤肖雲也是面帶微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開口道。

    「這一次的行動失敗,組織也絲毫不意外,但是我的叛逃卻讓高層非常震怒。而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莊姨當時選擇和我在一起,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她在玄武帝國也有著很深的背景,她的事若果有機會就讓她自己講給你聽吧。」

    說到這裡藤肖雲的表情開始變的有些落寞,那是一種生離死別的悲傷。左風可以想像,當時面對那樣大的壓力,他們兩人都選擇勇敢的走到一起,可今天卻是要面對分離,對於師父來說會是多麼的痛苦。

    左風有些不忍的說道:「師父,我還是帶你回雁城吧,以莊姨的醫術就算無法解掉你身上所中之毒,但應該也能夠有辦法延長你的壽命。」

    藤肖雲因為左風的話明顯的有了一絲掙扎,但片刻之後,他的目光又再次暗淡下來。眉頭緊皺的搖了搖頭,再次開口之時已如同嗓子內有什麼異物一般。

    「不回去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見了又能如何,我還是終免不了一死,而她也會因為不能解去我身上的毒而自責和內疚,我本就是必死之人何必再回去引得她傷心難過。哎……」

    說完藤肖雲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會兒後他的情緒已變得如開始那般平靜和坦然,再次開口說道。

    「我和莊羽當時不能在玄武帝國停留,更是無法回去奉天王朝,我們兩人商量再三隻好遠走西方的古荒國。我們最開始遭到了奉天王朝的幾次圍捕和追殺,但我們兩人終究越過多方險阻進入到了古荒國。」

    「本來一切可能就會如此平靜的過去,但一切都因為我的一個決定而改變。她雖然從未怪過我,但我卻自責至今。」

    說道這裡藤肖雲將頭微微抬起,此時的天空碧藍如洗萬里無雲,但藤肖雲的眼中卻是毫無焦點,嘴角有些控制不住的抖了抖,這種懊悔的情緒左風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堅強的中年漢子臉上見到。

    「還是我那時太過年輕,雖然希望和你莊姨就那樣隱世埋名的生活下去,可我的心卻還是對於那虛無縹緲的極致修為心生嚮往。若是現在讓我再選擇一次,就算是那驚世駭俗的修為唾手可得,我都可以捨棄。」說道這裡,藤肖雲停頓了半晌才繼續道。

    「那是一處秘境,那秘境的來歷有著諸多傳說,但我相信那些傳說沒有一個是真的。因為那些對這秘境來歷編造傳說之人,都未曾獲得秘境中的一絲一毫。那處秘境在古荒國境內,很突然的就出現了,據說那裡之前本來什麼都沒有,而忽然就這樣突兀的出現了。我當時年輕氣盛,又因為這秘境地處古荒國之內,我就不顧她的勸阻前去探索。呼……呼……」

    說著說著藤肖雲就開始喘息起來,好似有些呼吸困難一般。看著藤肖雲如此虛弱的模樣,左風心中有些不忍,說道:「師父,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那些灰衣人和野**手的地方看看,也許能找到些暫時壓制下你所中之毒的藥。」

    藤肖雲擺了擺手,示意左風坐在那不要動,然後他的身體微微向後斜靠,這才開口說道:「不要去了,藥已經沒有了,就在昨夜他們露宿之前就已經將最後的藥給我服下。那邊你千萬不可再去,你招惹的灰衣人他們的同伴此時可能就在那周圍。而且那巨型噬狼如果活下來,以你現在的實力,如果遇到也絲毫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讓我把這個故事講完吧。」

    左風雖然心中悲痛,但還是咬著牙狠狠的點了點頭。看到左風點頭同意,藤肖雲的臉上也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然後再次開口講道。

    「我到了那處秘境後非常小心,不敢拋頭露面小心在外面查看。這處秘境非常怪異,外圍常年被厚厚的濃霧和煙塵所遮蔽,而且不像大部分神秘處所那般只有一條路能夠進入,這秘境竟然是可以從外圍任何一處都可隨便進入。」

    「但據我所知大部分進入之人都是空手而歸,還有一些人徹底消失無蹤。所以我當時也是抱著試試的心裡,完全憑藉著感覺尋了一個方向就進入到了內部。非常奇怪,我當時並未遇到太多阻擋,也沒有什麼危險就進入到了內部。」

    「我記得那是一處殿宇,事後慢慢想來那處殿宇其實應該是某個絕世強者的一個寢宮。我當時誤打誤撞的闖了進去,在裡面獲得了一個奇怪的石墩,那石墩所在的位置就在那寢殿的正中,我第一眼就看出了那石墩的不凡。」

    聽到這裡左風心中微微一顫,原來那石墩竟然是師父如此得來。因為涉及到自己的身體的隱秘,左風也更加認真傾聽師父所說。

    「這石墩無論我嘗試了很多方法,不論是灌輸進靈氣或者用兵刃劈砍都無法將之破開,甚至連石墩表面都未曾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要知道以我那時的修為,不要說是一個石墩,就是精、鐵精鋼打造的城門,都有辦法將之破開,可面對這石墩我卻是一籌莫展。」

    藤肖雲說道這裡又喘息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說道。

    「我當時無法將之破開,但也清楚那裡並非就留之地,所以就準備盡快先行離開再說。但就在我準備離開之時,卻是又有了新的發現,那寢殿一側有著一處類似書房的隔間,那書房我進來時已經掃視一遍,有兩排非常巨大的書架,書架上的書籍不知存在了多麼悠久的歲月,此時已經完全被腐蝕的破爛不堪。」

    「但就在我臨走之時,卻發現那書桌下還有兩本保存完好的書,那兩本書不知是什麼材質所制成,竟然絲毫沒有腐蝕的痕跡。這讓我大為詫異,於是也就順手將那兩本書給收了去。在我離開秘境之時已經非常小心,但卻還是被有心人察覺到我並未同其他人般空手而歸。」

    說道這裡,藤肖雲的語氣開始漸漸變得有些激動,臉龐上的淡然也慢慢被一種緊張和凝重所取代。左風能夠想像,當時必然有無數高手前來搶奪師父所獲得的秘寶。

    藤肖雲繼續講述道:「那次追殺的人實在太多,而且有著多方勢力,我雖然用盡各種辦法努力隱藏行蹤,但還是一次次的被找尋出來。」

    「我帶著你莊姨,有時候潛伏一陣子,本來以為風頭已經過去,但很快就又有人尋上我們。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真的錯了,我本該聽你莊姨的勸告,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是我將本來的平靜生活給徹底摧毀的。」

    左風能夠聽出藤肖雲的心中究竟有多麼的懊悔和自責,情不自禁的也同樣嘆了口氣。

    「直到一次我和莊羽藏身在了一處山中的小村莊中,本想隱姓埋名的度過餘生,我甚至已經再也不想去理會那可恨的石墩。至於那兩本書我也是只看過其中一本,就再也不願去動,我心裡狠自己,也狠這些給我招來禍事的東西。」

    左風聽到這裡,心裡反而開始更加緊張起來,因為如果他們能夠平安度過危機,那麼後來也不會出現在左家村。左風因為緊張而情不自禁的握緊拳頭,滕曉雲偏頭看了一眼左風的表情和攥緊的拳頭,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那次我們最終還是被那些人給翻了出來。那夥人竟然喪盡天良,村子裡的老幼婦孺一個都未曾放過。我也是徹底的暴怒了,再也不想被人趕的像老鼠般到處躲藏,那時候我就想著即使和莊羽死在此地,也要多拉一些人給我們墊背。」

    「可敵人的實力太過強而人數又多,最終我被他們打成重傷修為盡費,這就是我後來無論怎樣努力,再也無法突破淬筋期這道屏障的原因。」

    左風這時才心中恍然,藤肖雲的實力一直停留在淬筋期的原因原來在於此。他知道事情一定有新的變化,所以繼續認真的聽下去,只聽藤肖雲緩緩說道。

    「就在我重傷瀕死,莊羽也要自盡陪我一同死去之時,一個聲音好似從虛空中傳來『哎,如此做法太過歹毒了些,想來你們也已經有了去死的覺悟,我就來送你們一程吧』。」

    「說完就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身旁,那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他只看了我和莊羽一眼,我們的身體就完全不能移動分毫。」

    「隨後在幾個呼吸間,那些圍殺我們的近百武者就一個不剩全都死在了眼前,我甚至都沒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後來我也再三詢問老者的來歷,那老者對於自己的身份隻字未提。」

    「這老者只是在我的肩上輕輕拍了拍,我的傷勢就開始慢慢好轉起來,他對我說『你的性命雖然無礙,但你的修為卻終身不會突破淬筋期。我本不想再理世間俗事,可能這便是你我之間有著一絲緣吧。緣起緣滅皆由因果,但願今日之因非他朝之果。』」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2
第六十二章 神秘老者


    藤肖雲的敘述至此,聲音平緩中開始透出絲絲敬意,左風聽得出來這非是單純的感激老者的相救之情,而是對於一名無上強者由衷的欽佩,略緩了緩藤肖雲繼續說道。

    「當時他所講的話,我似懂非懂,有些卻是連一個字都不明白其中之意。但我終究還是非常感激那老者對我的相救之情,我無以為報,就提出將秘境內所得物品相贈。」

    「那位前輩當時對著石墩沉吟半響,卻始終未觸碰一下,老者對那石墩明顯有著很大興趣,但卻不知什麼原因最終還是沒有拿去。那兩本古書在他手中也只是隨意翻看一番,就再次丟還到我的手中。」

    「他搖頭說道『外物始終只是外物,得之何喜,失之何惜。本該長埋之物卻再現人間,恐怕這大陸也將會再次掀起一番腥風血雨。這兩本書即使你身體恢復如初也無法修習,若無大機緣身體特異之人練之有損無益,我勸你還是將之毀去。』說完這些他便在我眼前就那麼突兀的消失無蹤。」

    說到這裡藤肖雲那崇敬的神色也漸漸的變成了對過往的緬懷,那驚鴻一現的神秘老人顯然在他的內心深處有著不輕的份量。左風不好打攪就這樣陪坐在一旁不敢出聲,但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以藤肖雲的見識和眼光都無法看透對方的一絲一毫,這人的修為又會到了什麼樣的境界,左風相信這個老者的實力,應該是放在整個大陸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但一個想法也立刻跳了出來,若是找到這個老者,那麼以這個老者的修為絕對有辦法將藤大伯身上的毒化解,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再也安奈不下去。

    藤肖雲恰在此時向著左風看來,發覺左風眼神微微一亮,隨即就變的一臉興奮起來。稍微愣了愣,略一思索藤肖雲就明白了左風的心中所想,搖頭苦笑著說道。

    「你的想法我猜得出來,可這未免太異想天開。以那老者的實力確實能化解我身上所中之毒,但那等世外高人,根本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我們根本不知老者身在何處,而且我的身體也根本撐不了多久。」

    聽了藤肖雲的話,左風本來還興奮異常的情緒,猶如被當頭澆下一盆涼水一般,心中的苦澀和悲傷再次湧上心頭,一張小臉也頓時垮了下來。他本來以為師父的毒還能撐上一陣,可聽口氣好似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

    看到他如此模樣藤肖雲只是微笑著想要伸手安慰一下,但手動了動卻怎麼也未能舉起來,他現在已經連抬起手的力氣也沒有了,微微嘆了口氣勉強開口繼續說道。

    「至那次的圍殺之後,再不曾有敵人出現,但我和你莊姨也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我們不敢到人口密集的城市落腳,只挑選偏僻小路行走。」

    「古荒國也是不能再呆下去,我們一路就沿著大山之中的崎嶇山路前行,即使是偶爾購買一些生活物品,也都是化妝後進入一些偏僻的小山村採買,就這樣我們沿著古荒國的邊境,一點點的來到葉林族控制下的天屏山脈。」

    「之後的事情你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我和你莊姨當時流落到此地,當時你莊姨正懷著藤力。左家村當時的村長也就是你的爺爺,他熱心的收留了我們二人,並且給予了很多的照拂,現在想來我都不得不欽佩他老人家。」

    「我們這曾經到過不少這樣的偏僻山村,但幾乎毫無例外的是,他們願意給予我們一些物資,卻堅決不肯收留我們。其實這也難怪,像我和你莊姨當時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江湖中人,這樣的人一旦收留下來就必定要承擔不小的風險。」

    「可你的爺爺當時不光給予我們幫助,還將我們收留下來,這讓我們當時感動非常,我本想和莊羽在生下藤力後就離開村子。可當時也實在無其他去處,而葉林帝國的這片領地對於我們來說也算是最安全的地方,猶豫再三我們兩人還是決定就在此隱姓埋名過完餘生。」

    聽到這裡,左風微微點頭。這次左家村的災難,在之前他也猜測可能跟師父有著一定關係,但他不怪藤肖雲,他只怪那群該死的灰衣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堅決不肯放過,而且喪盡天良的屠滅了那麼多無辜的村子。

    「那石墩和兩本秘籍,我想你也已經看到了吧,雖然我曉得你身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我勸你還是將那兩部書毀去為好,尤其是那部雲浪掌武技。」說道這藤肖雲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左風,當提到將兩本書毀去之時,藤肖雲刻意加重了語氣,想要看看左風會有何反應。

    可結果卻發現,左風的表情在此時變得極為怪異。左風之前一直惦記師父身上的毒,此時才想起師父剛才提到那老者的話,『那兩本書若無大機緣,修之有損無益。』

    藤肖雲有些震驚的看了看左風,開口說道:「你難道已經修習了那部掌法武技?」

    左風聽了他的問話,有些尷尬的說道:「那『雲浪掌』我確實已經開始修習,而那『逆風行』只有煉氣期強者才可修煉,我……」

    藤肖雲表情變得極為複雜,長嘆一聲,道:「你的悟性確實很好,那老者說的不可修行的正是『雲浪掌』。看你現在的修為進境還是如此快速,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天賦和資質,我想你可能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大機緣之人吧!」

    此時左風的心中也是震動不已,自己當時就想盡快修習一些強橫武技提高實力,卻不知道那『雲浪掌』竟然還有如此多的隱秘。

    其實也是左風的悟性不錯,若是他如以前修習過此武技的人那般,走上了其他歧路,恐怕此時已經靈氣行入岔道,動輒就是走火入魔修為盡費的下場。

    他也在心中暗下決心,『以後儘量不再使用那自己研究出的「偽雲浪掌」,自己這種胡亂篡改武技,搞不好真的會給自己的小命玩丟了。而那「偽逆風行」應該沒有這問題,但以後恐怕也需要謹慎使用。』

    左風心中的震驚這時已經漸漸平復下來,但卻還是有著一些不可置信,其實在藤肖雲說起在那秘境之中獲得兩本書時,左風就猜測自己所練那套詭異功法,是否也是那老者口中所說。

    可後來聽完藤肖雲對老者的一番訴說後,左風心中最大的疑團仍舊沒有解開。胸口的那怪異凸起究竟從何而來,而那凸起中所蘊含的功法究竟又是什麼,這問題恐怕還要左風自己來找尋了。

    「不論怎樣,你終究還是闖過了那武技修煉的最危險階段,若是有什麼問題,恐怕你在修習之初就會進入岔路。看你現在的修為已經進入強體期八級,也應該是沒什麼事情,你也大可放心繼續修習下去了。」

    滕肖雲的目光中有著一絲欣慰,同時還隱隱帶著一絲期盼和不捨,而左風卻未曾察覺藤肖雲神色中的那一閃而過不捨情緒。

    左風此刻正在猶豫是否應該向師傅詢問,自己這次醒來後,自身能夠利用精神念力探查來發現周圍生命波動這事。

    但很快左風就放棄了這打算,雖然對自己那能力非常好奇,但師父現在這幅樣子,讓他如何提得起興致來關心自身的變化。

    「村裡人在雁城怎麼樣?」

    聽師父在此刻還在關心村裡人,心中不免有些難受,立刻回答道:「大家都已經安頓下來,這還多虧師父當年提早為大家做出謀劃。」

    見師父點了點頭,左風心中一動就想起一事,順口問了出來:「師父,我之前回過村子一趟。可是卻見到很多像是山賊的屍體,被懸掛在了村外城牆上的木樁之上,你是否知道這是為什麼?」

    藤肖雲先是點了點頭,但隨後又閉目搖了搖頭,正在左風一臉疑惑時,藤肖雲緩緩開口道。

    「那些掛起的屍體確是那群山賊的,但不要問我為什麼,我對此也很疑惑。他們當時的確合力來攻打村子,可在將村裡人都被殺掉之後,那些人就忽然對山賊開始下手。」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些灰衣人將那些山賊殺掉後,一大半人就立刻離開不知去向,剩下的就是你之前見到的那十八人,若不是他們分開行動,恐怕這次你就算有通天本領也很難見我最後一面的了。」

    說道這裡藤肖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又說道。

    「據我觀察,這群灰衣人應該是屬於奉天皇朝軍方的一股力量,雖然他們已經儘量掩飾,但我還是可以肯定他們的身份。只是不清楚他們究竟會隸屬於軍方的哪只軍隊而已,相信他們在奉天皇朝也應該屬於非常機密的那一種。」

    「奉天皇朝的機密軍隊」。左風默默的重複了一遍,左風這時也肯定了自己當初的猜測。當他看到那些灰衣人種種配合,和那明顯經過多次訓練後排列出的三角戰陣,也有過這樣的猜想。

    『不管你們是屬於哪一方勢力,但你們欠下的血債我一定要親手討回來。』左風在心中默默想到,他卻不知此刻這誓言,是多麼的遙不可及的目標。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2
第六十三章 左風之殤


    藤肖雲幾乎在沒怎麼停頓的情況下,將自己的所有隱秘都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左風也終於清楚的瞭解到師父與莊姨的過去。雖然未解開自身變化的所有謎團,但也算有了一個大概瞭解,就是那古荒國的秘境中得來的神秘石墩。

    藤肖雲說完這些便劇烈的喘息起來,明顯可以看出,眼下的他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左風心中如同插著一把尖刀在不同攪動,對於他來說藤肖雲是如親人般的存在。可現在面對親人在眼前如殘燭一般,生命之火就這樣漸漸燃盡,個中滋味實在不足以與外人道。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將左風從悲傷的思緒中再次拉了回來。

    「師父,您怎麼樣了?」左風焦急的問道。

    藤肖雲咳過之後,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了幾分,此時這位平時看起來巍然如高山般的堅強中年男子,已經憔悴的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可他卻依舊微笑的看著左風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已經有了離開這紛亂世界的覺悟,你不要為我難過,命運已經待我不薄,多給了我這十多年的歲月。你天賦很好,若能夠堅持不懈,終有一天你會成為這大陸之上的巔峰強者,只可惜我無法親眼見證。」說道此處,藤肖雲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不要說話了師父,您休息一下吧,我這裡有一些莊姨給我的藥,還有我剛買的解毒散。就算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也許多少也能減少些你的痛苦。」

    左風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說道,並伸手將藤肖雲抱在自己的懷中,一股悲涼和切齒的仇恨湧上心頭。他恨這天,『既然讓自己將師父救了出來,為什麼就不能給他活下去的希望,哪怕這希望有多麼渺茫,左風都會不顧一切的死死抓住。』

    他更恨那奉天皇朝,這麼多年過去了,仍就不肯放過師父。『他已經決定隱世埋名,決定在這偏僻的山村中渡過餘生,怎麼就不能放過他呢。』

    「我不能休息,你的那些藥對我所中的毒沒有一點辦法,這我比你更清楚。村子的人恐怕以後還要你來照顧,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呀。」

    左風眼淚再次落下,卻是咬牙點了點頭。

    「我從秘境中帶出來的那石墩,想來你也已經見過。千萬不可將其示人,對誰也不要提起。那也涉及到你最大的秘密,你以後千萬謹慎對待,我想是你的話,也許真的能夠解開其中的秘密。」

    左風用衣袖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師父,我一定會小心對待的,但這些東西藤方……。」

    「咳……我和你莊姨都沒有和藤方提起過,他的心性太過急功急利,我說過他多次也毫無用處。而且他的體質太過普通,那些東西對他有害無益。」稍微喘了幾口氣後,又繼續說道。

    「我不希望他知道這東西的存在,若是你能夠破解其中的秘密,那麼獲得的一切你都自己保存。若是你最終也無法破解開,那麼就讓它永遠長埋那山洞中之中,不要讓它再出現在這世上。咳……咳……你能答應我麼?」

    雖然左風的腦子此時非常混亂,但看著師父此時虛弱的樣子和期盼的眼神,也只好咬了咬牙,艱難的點了點頭,他不能也不願違逆藤肖雲的遺願。

    「師父,我……」

    「哎,要知道,誰都無法逃避生與死的輪迴。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之**,你經歷的多了也就能夠雲淡風輕的看待很多事情。你以前心性太過善良,做事不夠果決狠辣很容易吃虧,不過這次看你算計那些灰衣人,我也終於放心了一些。」

    藤肖雲沒有讓左風將話說完,就開口說道,言語之中無不透露出一股臨別贈言般的濃濃悲傷。最近一段時間,他由最初的無奈殺死大長左烈,到後來帶領那些少年伏擊山賊,心性也越來越成熟,到現在對付起灰衣人來,也真的能做到對待敵人毫不留情。

    心中的悲傷在這一刻彷彿被徹底點燃,左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雖然剛剛聽過的那些隱秘讓他思緒很亂,但此刻他只關注藤肖雲一人。

    藤肖雲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嘴角輕輕的開闔,聲音也是微弱非常。左風只能輕輕的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在他的嘴邊才能聽的真切。

    「呼哧……讓我一個人呆在這裡靜靜的離去吧。呼……呼。」藤肖雲微弱的呢喃道。

    左風心中難受,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師父,我怎麼能夠離開呢,你現在如此虛弱,我怎麼可能這時候離開。」

    他不明白為什麼此時此刻,藤肖雲要提出這樣的要求,但他卻是拒絕了這一要求。隨後他就看到藤肖雲的眼中明顯有著一絲黯然閃過,喘息也更加急促起來。這副模樣好像非常失望,那種失望就像是一個人最後的請求沒有達成,那種失望讓左風的心也彷彿被人狠狠攥緊了一樣,下一刻他就不自覺的輕輕點了點頭。

    看到左風點頭同意,藤肖雲那蒼白的臉龐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在這個笑容之下,藤肖雲的臉色也好似有了一絲紅潤。

    左風對藤肖雲如此要求深感不解,『為什麼最後時刻不願有人陪伴在旁,而且在自己同意之後還能夠發自內心的高興。這要求就是讓他獨自呆在這裡而已,為什麼他此時會想要一個人默默的跟這世界告別。』

    好像發覺師父想要說話,左風也趕快將耳朵再貼近一些,只聽到藤肖雲微弱如蟲鳴般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道:「知道你不明白,呼哧……,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但我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呼哧……」

    藤肖雲勉強說完,就開始不停的喘息起來,左風很想就這樣陪在師父身邊,但想起剛才自己答應將他獨自留下,那發自內心的開懷笑容一點都參不得假。

    隨後左風就扶著藤肖雲的身體緩緩躺下來,又將包裹解下來,輕輕的放在了師父的腦後。做完這一切,左風就面對著師父一步步向後退去,他很想多看幾眼,也希望師父能夠多看自己幾眼,哪怕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相對無語。

    在某一刻,左風終於還是一咬牙,狠狠的扭頭離去。他將藤肖雲獨自留在那裡,獨自來到十幾丈外。以他現在的修為和念力探查,無論什麼樣的突發狀況,他都會第一時間發覺,而且會在一個呼吸不到的間就來到師父身邊,這是左風離開能做到的極限。

    左風如同木雕一般,呆呆的站在森林之中,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腦海中一片空白,他什麼都不去想,但一些聲音卻不受控制的從腦海中鑽出來。

    「風兒,你堅持不住了?」

    「師父怎麼會害你呢?繼續!」

    「堅持不住了?這才剛剛開始呢,當初可是你要求練這套功法的。」

    「你不是要保護家人,保護天添,就你這實力……」

    「我就是這麼教你的麼,不想練了就和你爹學木匠活去。」

    藤肖雲曾經說過的話,不受控制的在左風的腦海中徘徊不止,那一幅幅畫面也都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左風本來一直覺得好記性是自己的優點,但此刻他卻非常憎恨自己的記性如此之好。

    那些一幅幅過往的畫面,那一句句熟悉的話語,此時就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一刀刀無情的扎入左風的心裡。左風無力去阻擋,只是咬著牙忍受著心裡傳來的陣陣劇烈痛苦。

    忽然間左風的眼睛瞪得很大,樹木的阻隔根本看不到什麼,但他仍舊努力的向著師父所在的方向望去。因為就在剛才那一剎那,在他的念力探查中,師父的那一絲微弱的生命波動忽然消失了。

    這代表了什麼左風非常清楚,兩行熱淚就這樣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他高高的揚起臉,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聲,久久的響徹整片森林。

    「不……」

    左風渾身如失去骨頭一般,跌跌撞撞的向著藤肖雲的方向衝去。只有十幾丈遠的距離,左風好似用盡渾身的力氣才能來到,而他的膝蓋、手臂、臉已經滿是血跡和泥濘,他的聲音已經完全沙啞,只能聽到如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在不斷重複念叨著。

    「不不……不……不不……。」

    聲音由開始的嘶啞大吼,到現在已經開始漸漸變得微不可聞,手腳並用的爬到藤肖雲的旁邊,左風的臉上已經是淚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

    自己明明已經將師父給救了出來,卻阻止不了他的毒發身亡。他費盡心機用盡渾身解數,可是換來的仍舊是如此的痛苦的生離死別。左風就這樣跪在藤肖雲的屍體旁邊,雙眼無神的盯著藤肖雲慘白的臉龐。

    那臉龐是如此安詳,嘴角微微上翹,竟然還帶著一絲微笑。左風歪著腦袋,就這樣呆愣愣的陪在藤肖雲的身旁。

    時間就這樣緩緩過去,夜晚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降臨整片叢林。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3
第六十四章 心境感悟


    清風徐徐在蒼翠的林中穿梭而過,沒人知道它來自何處,又將消逝在何方。就如一個人和個一群人的短暫交集,你無從瞭解他的過往,也不知道他會逝去在何方,只有那似有若無的痕跡,昭示著曾經發生的一切。

    藤肖雲靜靜的躺在那裡,若不仔細察看就彷彿一個正在熟睡的人在此小憩,只有那蒼白的臉龐使人瞭解生命已經消散的事實。

    轉眼之間一天兩夜過去,左風似不知疲倦般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跪在藤肖雲的身旁,雙眼無神的呆瞪著,眼角下兩行血跡證明他曾哭的流下血淚。

    此刻他如同木雕泥塑,彷彿失去了魂魄的軀殼,連他自己的生命都像隨時可能逝去般。左風現在的狀態無疑是沒有任何防備的,如果此刻出現一隻野獸,哪怕是那種最弱小的一類也可以輕易將左風殺死。

    可奇怪的是,這裡沒有一隻野獸出現,甚至在附近都完全聽不到一點獸吼。這種情況顯得非常詭異,可左風現在卻根本沒有在意週遭的一切。他已經從開始的悲傷和痛恨,到後來漸漸陷入迷茫,再到此刻這般身心完全放空,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木然。

    左風的這種木愣狀態一直持續著,直到他的手臂處傳來了一陣陣痕癢,他那呆滯的眼睛終於努力的向下微微轉動,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細小的甲蟲。

    這甲蟲很小,幾乎比左風的小指甲還要小上一圈,小甲蟲此刻正在左風的手臂的汗毛中艱難的向下爬行著。那一根根細小的汗毛,對於這甲蟲來說也彷彿一重重障礙般,但它仍舊努力的前行著,偶爾在手臂上停下來,吸取左風手臂上的露水。

    就這樣左風用呆滯的目光盯在小甲蟲的身上,直到它費盡努力的爬到了左風按在地上的手背處才完全停了下來。此刻的左風腦中一片空白的盯著這渺小的生物,他的手掌按在地面的草從中,雜草穿過指縫零零散散的分佈在手掌邊緣處。

    小甲蟲好像感覺到了面前的雜草與之前自己所行走過的地方有所不同。所以它停在左風的手臂上徘徊打轉,時而想要衝入雜草當中,時而想要再爬回左風的手臂,如此徘徊了一會兒,小甲蟲停下了所有動作。

    此刻它的兩隻細不可見的前腳趴伏在一根草葉上,後腳撐在左風的手上。好像在觀望前面的情況,也好像在努力給自己鼓起勇氣。

    終於小甲蟲的身體再次動了,這一次它的身體不再如之前般徘徊猶豫,而是徑直的爬上了前面的草葉上。它在草葉中行走的明顯更加困難許多,會費很大的勁力才能從一根草葉爬到另一根草葉上,雖然有幾次險些掉落到地面,但它依舊堅持著在草葉上努力行走著。

    可就在它從一根草葉爬到另一根草葉上時,還是一不小心栽落到了地面。左風的眼睛終於開始有了一絲焦點,那隻小甲蟲也終於引起了左風的注意。

    因為那小甲蟲在踏入草地之後不久,就引起不遠處一隻體型稍大的甲蟲的注意。這體型稍大的甲蟲頭前生有一副大鉗子,那大鉗子幾乎和小甲蟲的身體一般大小。

    小甲蟲在落地之後也發現了這只大一點的甲蟲,激烈的戰鬥隨即展開,戰況幾乎剛一開始呈現一面倒的局勢。小甲蟲雖然努力反抗和攻擊,卻沒能堅持多久就被那巨大的蟲鉗夾斷身體。可即使這樣,小甲蟲分成了兩半的身體還是在不斷的蹬刨著,這是它在生命最後時刻的掙扎。

    左風的目光在這一刻已經被這兩隻蟲子的戰鬥給深深吸引,這在以前的他來說根本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他的心中也對自己發出了疑問。

    『我為什麼不願離去,是舍不掉師父?是害怕死亡,怕自己也步上師父的後塵。絕對不是,自己所害怕的絕不是對死亡的恐懼。但不是死亡又是什麼?』左風微微的閉上眼睛,在下一刻左風聯想起那猶豫不決的小甲蟲。

    眼睛猛的睜開,心中卻明白了那問題的答案。是未知,自己不知以後的路該何去何從,是對於未知的恐懼。

    藤肖雲的死亡讓自己陷入極度的悲傷之中,因為情緒的失控也讓自己的內心產生了迷茫,也就在此時產生了對前途的一種不確定。尤其是在聽了藤肖雲過往的一切之後,那種無法擺脫命運的精神壓力也同時爆發開來,讓自己深深的陷入一種對於未來無法掌控的恐懼。

    這種恐懼的感覺又會讓他更加迷茫,而迷茫又會導致他內心恐懼的膨脹。無形中這一天兩夜來,自己的內心就是在進行著這種負面情緒的惡性循環,直到眼前這只被夾斷身體的小甲蟲出現。

    小甲蟲拚命掙扎,它那分作兩半的身體還在不斷的翻滾,可以說是毫無意義的掙扎,淺綠色的血液隨著不斷的掙扎弄的四處都是。左風的內心微微嘆了口氣,小甲蟲那猶豫的樣子再次浮現,它最終堅定的選擇了勇敢踏出那一步,可結果卻是眼前垂死掙扎的結果。

    正要收回目光的左風,猛地瞳孔微微一縮,因為他看到小甲蟲掙扎中飛濺的綠色血液將周圍的一隻好似螞蟻般的小蟲吸引而來。

    那很像螞蟻般的小蟲發現了那綠色血液後,很快就開始召集同伴,片刻間就有著十多只好似螞蟻的小蟲集中過來。它們一過來就開始搶奪小甲蟲的屍體,隨後就和那隻生有大鉗的甲蟲廝殺起來。

    這一刻左風也明白了小甲蟲那拚死掙扎的意義所在,也是在這一剎那,他也想起自己在林中奔走,四處招惹獸群來攻擊灰衣人小隊的情景。自己當時就像這只小甲蟲一般,就算不能救下師父,也要讓這群灰衣人為其陪葬,哪怕是自己也身死在這兩股強大的力量之中也絕不後悔。

    蟲子的戰鬥很快結束,雖然那生有巨鉗的甲蟲體型稍大,卻終究抵擋不住那麼多形似螞蟻般的小蟲不斷攻擊,和那隻小甲蟲一樣最終死亡。看著兩隻甲蟲的屍體被勝利者拖走,左風的心中好像升起了一絲明悟,這種明悟不同於他對於武技的領悟,而是對於大自然的明悟。

    在這個世界中,每一個生命對於比他強的存在都是弱小者,但不論多麼的弱小都有掙扎求存的信念,哪怕是最終不免死亡的命運。

    在面對危險密佈不可預知的未來時,連一隻小甲蟲都會勇敢前行,何況自己作為一名修習煉體的武者。既然面對強大的存在自己無法生存,那麼就努力的讓自己強大起來。

    自己在實力不足時,能夠利用周圍的環境和種種條件完成既定目標。『師父說我有著很好的天賦,也有著無窮的潛力,他相信自己有可能站在這大陸的巔峰,那麼我難道會對自己沒有信心。』

    這一刻的左風好像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彷彿看到自己站在了大陸的巔峰,將一切阻礙都踩在自己的腳下。這一刻左風的心境有了巨大的蛻變,之前他始終都抱著一種努力修行強大自己,保護身邊所有的親人、朋友不受到傷害的信念。

    但就在剛才他對於這自然的感悟,讓他的心境有了飛躍一般的改變,此時的他已經擁有了一顆強者之心。這一刻,他不單單只是為了家人、朋友而努力,更是為了自己,為了生存而生存,為了強大而強大。

    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此時的內心好似更加完整了一般,他的心中除了守護還有著登上巔峰的決心。

    再次看向靜靜躺在那裡的藤肖雲,左風重重的磕了三個頭,他此時終於明白藤肖雲為何在最後時刻將自己的過往告訴自己,而不是單單只將那神秘石墩的來歷說清。

    師父其實早就看出了左風心中只有對親人、朋友的守護之心,但卻絲毫沒有武者本該具有的野心。這野心並非是稱霸天下手掌大權的野心,而是強大自己強大內心,讓自己最終站在武者巔峰的強者野心。

    左風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師父那一番良苦用心,他對自己也是有自信,能夠從悲痛中醒悟過來,明白這最後一番談話其中的意味。

    微風吹拂而過,一名瘦肖的少年長長的黑髮在腦後飄動。這少年一臉平靜的注視著面前一座新墳,那是藤肖雲的墳。

    聽了師父的講訴,已經知道他原來叫藤五。而藤五也算不上他的真正名字,只能是他從前所在的組織中一個代號,所以左風還是在一塊木牌上刻了「師父藤肖雲」五個字。

    左風靜靜的坐在這裡已經一天,此刻太陽西墜天空也如火燒般變成一片絢爛的橘紅色,左風目光一瞬不移的盯著自己手中刻有藤肖雲名字的木牌。

    經過先前的感悟後,他現在的目光不再呆滯渙散,此時的他眼中只有濃濃的不捨。之所以不願離去又多留下一天,是他覺得自己之前那樣失魂落魄的樣子根本不算陪在師父的身邊。

    而這一天的光景才是他真正陪在師父的身旁,他想和師父最後說說話。可是之前已經將嗓子哭啞,現在根本說不出話來,他就在心中將自己想說的話念叨了一遍。

    最後一抹陽光退去,黑夜終於來臨。左風緩緩站起身來,最後看了一眼那座新墳,用他那已經嘶啞的嗓子說出了幾個字,聲音如金屬摩擦般難聽,只能隱約能夠分辨出是五個字。

    「師父,我走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3
第六十五章 夜探山寨


    伴著夕陽的餘暉,左風那單薄的身影也一點點的消失在了密林之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新墳無言的矗立在那,好像在注視著左風的離去,又好似在無聲的期盼著,期盼自己的弟子能夠在這混亂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左風瘦肖的身影在此時的夜幕下看去顯得單薄了許多,若非親眼所見,誰又能相信就在這幾天之中,在這個少年身上發生的那些曲折離奇的故事。

    少年的肩膀之上,此時正趴伏著一隻極為可愛的小獸,是唯一見證了這十幾歲少年所創造的那神奇般的戰績。

    一名只有強體期八級的小武者,在危險遍佈的天屏山脈中,將十八名淬筋期和煉骨後期期的武者,永遠的留在了這片森林中。如果是從將被俘的人救出來的角度看,他已經完成了這看似絕對無法完成的任務。

    腳步雖略顯沉重卻堅定向前邁著,他的目光閃爍的望著遠方,步伐開始一點點加快,繼而很快的由原來的緩步前行變成了快速疾走。在某一刻,他的腳在地面狠狠一踏,在地面留下了深深的痕跡,身子也如箭矢般快速向前飛去。這一步踏出,他已經再無猶豫徬徨,這一踏將會是他叱咤風雲攪動這片大陸的開始。

    左風的身影在林中快速穿行,猶如黑夜中的一陣微風吹過,念力自然而然的發散出去將周圍十幾丈之內的一切都盡收腦海之中。現在的他利用起念力探查來,已經比他剛出城時熟練了數倍不止,方向微微調整避開那些開闊之地快速向前奔行。

    隨著不斷的前行,左風發覺此處野獸已經變得極為稀少,而且前行了半個多時辰以來竟然沒有發現有哪怕一小波成群的野獸。只是偶爾會在他的感知中,有著零星獨自行動的野獸出現。

    感覺到了這奇怪的現象,左風的思維開始快速運轉起來,仔細的分析思考後,他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這種現象恐怕和那群神秘灰衣人脫不掉干係,恐怕那群神秘人已經知道了那一隊人出了意外,並且開始在林中搜索自己和藤肖雲的下落。

    那秘寶對他們如此重要,不惜在幾十年後還花費如此大的精力來找尋,如果發覺藤肖雲已經被救走,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看來留在雁城內的那些人也不會平靜,再次想到雁城的章玉統領,左風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恐怕要和城主府儘量拉近關係才好,不然單憑我們自己的那點力量根本無法生存下去。』左風心裡無奈的想到。

    正在前行中的左風瞳孔猛地一縮,在他的感知中有一支三人小隊就在前方幾十丈外的地方,這是他集中念力向一個方向發散出去的極限。

    察覺到這些人他立刻放緩了速度,向著那個方向悄悄行去。一會功夫三條灰衣身影便出現在了左風的視線之中,雖然夜晚很難視物,但那些灰白色衣衫卻是左風終生難以忘記的顏色。一看到那身穿一套灰衣的三個人,左風的拳頭就不自禁的握緊起來。

    但猶豫了一會,左風的雙手還是微微鬆了開來,在這裡和這群人動手不是明智的舉動,和那三名煉骨後期的武者發生衝突,自己根本無法討得好處去。狠狠的瞪了那三人一眼,左風這才向著旁邊潛去。

    就在他準備展開速度繞開這裡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那三人之中響起。

    「那該死的藤五,難道真的能逃掉不成?」

    「怎麼會,他已經被下了碎玉散,如果他想要多活幾天就必須要來找我們,我看多半是被人給就走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回答道。

    聽了他們的談話,左風立刻收住向前邁出的腳步,迅速伏低身子向著說話那三人望去,這些消息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非常重要。

    只聽先前開口那人繼續說道:「可是根據前去接應的第三、四小隊傳回的消息來看,這次負責押送的隊伍好像是全軍覆沒了吧?」

    「嗯。他們仔細查看過,雖然已經被獸群破壞的極難辨認,但還是可以肯定是咱們的人,而且藤五不再其中。」那陰陽怪氣的人再次說道。

    「怎麼會被大批的野獸襲擊,據說那場面慘不忍睹,據說接應的隊伍還在附近遇到一隻極為強悍的巨型噬狼獸。」

    聽到這裡左風心裡一突,『看來這擁有妖獸血統的巨型噬狼實力還是比自己預想的要強大的多,竟然最後活下來的是它,那光頭隊長和他的同伴顯然最終戰敗身死。』想到這左風的心裡不由的升起了一絲快意,但想起那隻巨型噬狼,心裡還是微微產生了一絲恐懼。

    「可不是,聽說那隻巨型噬狼獸被發現時渾身是傷。當看到我們的人後就發瘋一般衝來,結果接應隊死了七八個人都未能將其斬殺當場。」

    左風不禁在心中暗罵這群人廢物,這巨型噬狼是他見過最可怕的存在,看來以後在這片森林中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了。

    「那藤五如果沒毒發身亡,應該還在這片林中,他如果活著肯定是要去雁城的。我們這麼多人在去往雁城的方向上,動用了十幾支小隊搜索,這都兩天了怎麼還是毫無收穫?」

    「別抱怨了,聽說這人知道的事情對組織有很大用處。如果不將他所知道的挖出來,我們都要倒霉。少說話吧,不然被隊長聽到,咱們三個恐怕就要受刑了。」

    那陰陽怪氣的人再次說道,他最後的話明顯起到效果,之後就沒有人發出聲音,而是沉默的在林中繼續搜索前進。

    聽了這些左風心裡不禁微微一沉,和自己預料的一樣,他們果然是不肯輕易放過師父,看樣子即使知道師父必死,也要將屍體找回去。他們清楚的知道村裡人遷往雁城,如果他們找不到師父的屍體,恐怕會對雁城中的諸人下手。

    而且通過他們的談話,左風也知道了,自己想要平安回到雁城看來將會很難。既然有人手在這方向堵截搜索,那麼也一定有人埋伏在沿途。

    左風雖然能夠依靠精神力探查,但這股力量畢竟是自己剛剛得到不久,一旦那邊的灰衣人有辦法屏蔽自己的探查,那自己這一路恐怕也會凶多吉少。

    略一沉吟,左風的心裡已經有了定計,仔細辨認了一下方位,左風便向著另一方向快速衝去。既然對方已經在此佈置下這麼多人手來搜索,那麼短時間內就不會對雁城方面動手,自己也就沒有必要急著往回趕。

    本來他準備過段時間去查看一下那群山賊的巢穴,現在既然不能回雁城,索性先去查看一下山賊那邊。那些山賊的屍體掛在村外的木樁之上,始終讓左風想不太明白其中的原因。

    還有一點左風想不明白,自己當時帶走師父離開那處戰場也並不算遠,而且在那裡也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為何就沒有發現師父和自己。

    他卻是不知道,接應隊伍發現的是野獸和灰衣人隊伍大戰的戰場,他跟蹤小六子離開後,本就向著灰衣所在的基地而去,後來他埋葬藤肖雲的地方離那處戰場就更加遠了些。

    灰衣人的接應隊伍發現那處戰場,又和巨型噬狼搏鬥了一陣,理所當然的認為,藤肖雲既然逃出來,肯定會向著雁城方向套竄。即使躲藏也一定在這個方向內的某一處隱蔽地方,他們根本不清楚這其中的經過,如果他們知道還有左風的存在,就一定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左風的速度飛快,已經確定去往山賊這方向沒有灰衣人,他也就將速度完全放開,路上也沒有和任何野獸發生衝突,兩個時辰後就來到一處大山之下。

    這裡他是第一次來,但卻是聽村裡人提起過無數遍,眼前的這座高山就是壓榨了附近幾個村子無數年的那伙山賊所在之地。此時正是後半夜,夜風習習吹拂著左風的頭髮,露出了一雙不大的漆黑眼瞳,雙瞳中寒光閃閃盯著小山之上。

    左風沒有立刻上山,而是靜靜的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的小山,這裡應該就是那群山賊的所在,但奇異的是山上竟然沒有一絲燈光。

    山賊的巢穴既然在這裡那麼就應該需要有人守夜才對,哪怕是他們左家村,夜晚也會有守夜人的燈火。但此時眼前這座小山竟然沒有一點燈火,不僅如此,整片山寂靜的讓人心裡發寒,在左風的探查中至少他這一側山腰以下沒有人也沒有野獸的存在。

    既然已經來到這裡,左風也不打算就這樣毫無所獲的退去,不再猶豫壓低了身子腳步也儘量放輕,悄悄的向著山上進發。

    走了有一會兒左風就發現了問題,一路走來他也看到了不少陷阱、陷坑之類的設施,但好像都被人為的破壞過。帶著滿心的疑惑,左風繼續的悄悄向山上行去。即使那些陷阱、機關都被破壞了,他依舊非常小心的不去觸動,畢竟現在他孤身一人潛至此處,一旦有什麼意外,自己很難全身而退。

    就這樣本來展開全速一刻鐘的路程,左風足足用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才來到山頂。

    山頂之上是一大片平坦之地,大約比左家村大了一倍還不止,巨石堆疊起來的城牆出現在眼前。這城牆比起雁城的城牆低了數丈而且要殘破許多,但與左家村防禦比起來無疑要強上許多。

    抬眼仔細看去,城門緊閉城牆之上也是半個人影也沒有,在左風的念力探查中竟沒有發覺絲毫的生命波動存在。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4
第六十六章 山寨遭襲


    漆黑的夜晚,寂靜的山頂。

    由殘破的巨石堆砌起來的城牆在這樣的深夜遠遠望去,好似一條巨大的黑色巨龍匍匐在山頂的空地之上。

    左風小心的將身體隱蔽在一棵樹後,念力幅散開來仔細的探查城牆上的每一處。眼睛這時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索性也就將兩緊緊閉合,這樣能更好夠集中注意力來感知城牆上的一切風吹草動。

    可是一刻鐘過去後,左風已經感覺又點疲累,這樣不停歇的仔細探查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是有些吃不消。但他已經可以肯定,在那城牆之上根本沒有一絲生命波動存在。

    略一猶豫,左風就已經有了決斷,快速從樹後竄出一路貼著地面飛馳。他所藏身的位置是山頂一片叢林的邊緣,再往前有著幾十張的距離是一片開闊地,很難找尋到遮蔽物來隱藏身影。

    左風只得儘量將身子伏低,抬腿邁步之時膝蓋幾乎都會微微碰觸到前胸。如果站在城牆上向下望去,就會隱約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如旋風一般,左拐右拐以曲線向著城牆移動而來。

    這種前進方式,如果城上忽然又人出現,也很難用弓箭將其鎖定。雖然之前已經確定了城牆上應該沒有人,但經歷了之前那些變故,左風更不敢有絲毫大意。

    很快他就來到了城牆之下,城牆只有三四丈左右的高度,不敢明目張膽的走城門,他只能小心的順著城牆向上攀爬。好在建城牆所用的石頭大小不一,這就不免有著縫隙可以利用攀爬,以左風的身手也就是幾個呼吸間,就已來到城牆之上。

    他小心的露出半個頭向著城牆之上張望了一下,發現沒有人後這才提氣縱躍而上。雙腳落在粗糙的城牆上幾乎沒有絲毫的聲息,在落地後左風還是立刻俯下身子四處觀望起來,他立刻就看到不遠處兩具屍體躺在地上。

    左風輕輕的移動腳步來到兩具屍體邊,屍體已經有著淡淡的腐臭味散發出來,看樣子已經死去有幾天時間。看其打扮應該就是這山寨之中負責放哨的山賊,檢查過周圍的環境,並未發現有打鬥的痕跡,也就是說兩人是在放哨之時被人偷襲致死。

    看到這些,再聯想起左家村外木樁上懸掛的山賊屍體,左風已經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一點猜測。

    在城牆上轉了一會,一共發現了同樣死狀的六具屍體。見再沒什麼其他線索,左風也就不在這裡浪費時間,左風看了一眼城牆內的佈置,確定了一下方位就飄身從城牆上落下。

    這城牆的高度如果向上攀爬要費點手腳,但若是從這裡向下跳,左風還是很有把握的,中間只是挑了一塊有些突起的石頭,緩衝一下後就安穩的落在地面上。

    落地後左風立刻閃身進入了一個之前就看好的小屋之中,剛一進入小屋左風就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屍臭味。

    左風選擇首先進入這個小屋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小屋位置緊靠城牆,而且看其樣子就應該是城牆守衛輪班後休息之用。從小屋的窗戶可以清晰看到其他三個方向,這樣一旦有什麼變化,左風也可以第一時間發覺。

    這些都是左風來到城上看到下面的佈置後,在短暫的時間內計畫好的。他堅信只有小心再小心才能夠活的長久,畢竟自己的修為並不算高,經驗也並不算豐富。那麼就需要靠自己冷靜分析小心行事,才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屋內簡單的檢查了一番,除了三具屍體外再無其他,看這三人的死狀應該都是在睡夢中被人殺死。左風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這三人換班回來,剛剛進入熟睡之中,幾道灰色身影偷偷潛入屋內,無聲無息的將這三人殺死。

    三人都是一刀斃命而且下刀乾淨利落,顯然是這方面的老手,看其傷口應該是和城牆上的六人一樣。能夠在毫無所覺下將這幾個人殺死,那殺人者的修為也一定不低,至少有淬筋期的實力在身。

    從窗子向外觀察了一陣後又用念力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人潛伏在暗處,左風這才從小屋中出去。接連檢查了幾個房舍,屋內之人基本都是在睡夢中被殺死,左風也就沒有再如之前那般仔細的查看。看來此地的人應該已經都被殺死,而殺人者應該已經離開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躍上屋頂,左風再次將周圍的建築仔細看了一遍,一個相比較其他屋舍要大出幾倍的院落出現在視線之內。他很清楚這應該就是這伙山賊的頭領所在之地,如果還能夠有所發現恐怕就只可能是此處了。

    從房頂躍下左風將速度全部放開,只用了幾個呼吸就來到了這所莊院的牆外。莊院的牆並不算太高,微微運勁於腳底用力一踏,身子就如箭一般射向牆頭,在牆頭只是略一停頓,看清了莊院內最大的一間屋舍,就快速的向著這間房子掠去。

    這是一間二層小樓,大小和城主府那個大小姐所住的小樓差不多大,只是看上去略顯簡陋和粗糙了些。邁步進入小樓的大廳,剛進入一股撲鼻的血腥味,伴隨著腐臭的味道就讓左風感到噁心欲嘔。

    放眼望去這大廳內已經沒有一件完好的家具,四周的牆壁和立柱之上也都是搏鬥的痕跡和噴濺在其上的血跡。此刻血跡早已經變成黑褐色的血痂。看來在這裡他們沒能夠如之前那般成功進行暗殺,山賊一方在這裡進行了殊死反抗。

    邁步向著大廳內行去,左風小心的尋找落腳之處,因為這裡四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和殘肢斷臂,左風忍著周圍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的味道,一邊向著大廳內行走一邊小心的查看地上的一切。

    忽然他的瞳孔微微一縮,就向著一處牆角跑去,從血肉模糊的一具屍體旁邊抓過一把短劍。雖然這短劍樣式看上去非常普通,可在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支短劍將兩者放在一起後,左風的目光就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他右手中的是一把造型精巧的短劍,這短劍就來自於他之前殺掉的小六子包裹中,而左手握著的短劍雖然表面閃爍著慘白的金屬光澤,但還是可以依稀辨認出兩者幾乎一樣,只是左手這把短劍的劍身薄了少許。

    『應該就是那群人所使用的武器,只是將劍上那標誌性的雙血槽給硬生生刮去了。』左風在心中下了定論,他此刻已經幾乎可以肯定這裡的一切就是那群灰衣人所做,能夠如此確定行兇者的身份,左風這一趟還算不虛此行。

    沿著打鬥痕跡,左風繼續向著裡面行去,這裡的屍體已經越來越少,但可以看得出打鬥的激烈程度,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是更加激烈。

    『看來山賊內的幾個高手是拚死想要保護什麼,不讓這群殺手衝入到後屋去。』

    當一具靠在牆邊的屍體出現在左風眼前時,左風也是微微一愣。因為這個人已經渾身變成絳紫色,眼睛向外凸起很多,身上的血跡卻是非常少。

    死亡後能夠變成這個樣子,左風之前也見到過的,那就是使用暴氣解體的結果。左風猜測這山賊應該修為不低,不惜動用暴氣解體也要將人阻攔下來,他對於內室的興趣就更大了。

    邁步再次向著裡面走去,這裡已經沒有幾具屍體,打鬥痕跡在此也是漸漸變少。說明剩下的這些武者實力相對較低,已經絲毫無法阻擋殺手前進的腳步。很快左風就進入內室,這裡有著一個類似書房的放房間,和一處通往二樓的樓梯。

    略一猶豫,左風還是選擇先去二樓看看,因為打鬥痕跡是向著二樓延伸而上,看來殺手的目標應該是在二樓。十幾步的台階左風幾個閃躍就來到了二樓走廊,一眼看去他就發現這二樓的面積明顯比一樓要小上好多,看樣子這二樓應該就是這個小樓主人的睡房所在。

    進入其中最大的一間房內,裡面沒有打鬥的痕跡,反而好像是誰要找尋什麼給翻動的非常凌亂。仔細搜尋了一遍左風沒有什麼收穫,就接著進入第二間房。

    第二間睡房看佈置和裝飾明顯是女子閨房模樣,左風仔細回憶了一下,從進入樓下大廳直到此處,並未發現女子的屍體,那麼這就代表了一個信息。這山寨,更確切的說就是這樓內有著女性的倖存者。將剩餘的幾個房間搜尋過後,左風發現這二樓竟然不止一間女性睡房。

    此處應該就是山賊的頭領的住所,那這些女性閨房如果不是他的妻子和小妾的房間,應該就是其女兒的房間所在,自己並未發現有女性屍體,那麼就有可能這些女子已經從此處逃走。那些殺手難道目的就是這幾個女子不成,左風覺得這種可能性應該不是很大。

    再次回到一樓,進入之前沒有進入的書房樣子的房間,他很難想像一個山賊頭領能認識幾個字,竟然還有這麼一間不小的書房。

    一具身著錦袍的男性屍體躺倒在牆角,屍體雙目瞪得很大一副震驚莫名的表情。左風只是一臉厭惡的掃了一眼,就將注意力放在屋中的其他物件上。

    書房內的書被四處亂丟,書桌上也是一團散亂,左風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並沒發覺有什麼特別,就準備立刻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之時,卻忽然頓住腳步,再次仔細的看了一眼那身穿錦袍的屍體,隨後他的目光微微一凝,向著屍體手指的位置看去。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5
第六十七章 陰團 陰謀


    左風之前並未太過留意錦袍屍體,但就在離開之時,他去感到錦袍屍體的手臂顯得很不自然。

    一般人在被殺死時都會下意識的防禦,或者摀住身上的傷口。而這具屍體的手臂卻怪異的向外伸展,而且他的手好像在努力的要抓住什麼。順著他手掌伸展的方向,左風的視線也緩緩落在了書桌的一條桌腿之上。

    隨後桌腿處的一絲裂痕引起了他的注意,手掌按在左腳的那塊裂縫處。手指微一發力就輕鬆的扣下了一塊木條,一張紙條就顯露了出來。

    三指寬的紙條沒有絲毫陳舊的痕跡,可以看得出來這紙條應該還是很新,估計也就是最近所寫。將對折在一起的紙條展開後,裡面幾行字跡便出現在了眼前。一手龍飛鳳舞的小字力透紙背,可以看得出寫字之人應該為一名男子,內容也很簡單只有兩行。

    「城主閉關多日,準備妥當可傳信與我,陰團不可輕信,若有變,入雁城。」內容只有這寥寥兩行字。後面是一個印鑑,印鑑只有一個字,「玉」。

    眼睛盯著手中的字條,再次看了很多遍,甚至連紙條的背面也仔細查看一番,這才緩緩收回目光,字條中提到的幾處信息,已經引起了左風的注意。

    如果將雁城同城主這兩個信息聯繫在一起,也就是說這字條中所提到的城主就是雁城城主,那麼這山賊一定在雁城之中還有同夥,或者是合作之人。

    再聯想起村子一群人進城時受到的諸多刁難,後來自己在味香齋樓上被打的重傷不起,這一切還真的都與這最後的「玉」字有所關聯,那就是雁城的大統領之一章玉。

    結合這張字條中的內容,和發生在雁城中的事,左風已經推斷這章玉定然和這伙山賊有著密切的關係。『單憑章玉手中的實力和這麼一夥山賊,就打起了城主的主意,顯然實力方面還是相差太多,於是就想要依靠外力的幫助,也就是字條中所提到的「陰團」。』

    左風在腦海中依舊隱隱的將這其中的內情勾畫出來,只是還有一些是他沒有搞明白的。就是為何雙方會忽然翻臉,而且將山賊的屍體留在左家村。

    這「陰團」應該就是那群灰衣人,而且藤肖雲也說過這群灰衣人應該屬於奉天皇朝那一方的力量。這也就是說他們這群人來此的目的除了要找尋當年藤五的下落,還有就是要對雁城有所圖謀。

    雁城屬於葉林帝國東南方向的重城之一,若是奉天皇朝想要侵吞葉林帝國,這雁城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跳板。一旦奉天皇朝佔領下雁城,那麼以這裡作為基地,不管向北直搗葉林帝國的主城,或者是向西侵吞大片領土都可以自如運兵。

    左風對於這種兩國交兵根本不太關心,但其中若是涉及到那群灰衣人,自己倒是可以利用城主的力量將灰衣人剿滅,最不濟也可以破壞掉他們的計畫。想到這些,左風小心的將手中的字條收入懷中,字雖然不多,但關鍵時刻恐怕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將字條收好後,一個問題出現在腦海中。這群殺手的實力應該非常強,完全有能力將這裡的人全部殺光,但為何還有著女眷從此處逃出。如果他們不想給人留下任何線索,殺光所有人再一把火將這裡燒成白地豈不是更加穩妥。

    帶著疑問左風再次轉回之前的大廳,這裡的味道實在讓人聞之慾嘔,但此事涉及重大左風也就只好忍著胸腹內的陣陣翻湧,再次仔細查找起來。

    這一次的查找比之前細緻了許多,而且這次還是帶著疑問來查看,很快他就有了新的發現。大廳之內有幾具屍體引起了左風的注意,這幾具屍體看裝束並非山賊一方,而引起左風注意的是這幾具屍體手中的武器。

    撿起一支長槍,這長槍已經斷成兩截,帶有槍頭的一截當胸插入一名山賊的胸口,這槍剛一入手左風就發覺了問題所在,因為這支槍本身就是自己父親左常青所打造。

    父親的木匠活做得非常仔細,槍身筆直而且表面經過無數遍的打磨。槍身的中間和尾端也有著細小的凹痕,這是為了握槍時防止打滑而刻意挖出來的,最重要的是在槍身之上有著一個「左」字。

    再次仔細尋找後,左風又發現了幾件武器都是屬於左家村所有,而且上面還帶有左家村的標記。

    這一發現讓左風氣的兩手已經有些微微顫抖,這群人屠滅了自己的村子,竟然還拿著從左家村獲得的武器來殺掉山賊一方。若不是自己就是左家村之人,而且之前又找到那柄短劍,還真的很難縷出頭緒。

    但緊接著左風就發現其中的矛盾,情緒也隨之冷靜了下來。如果按照自己的推論,山賊一方和灰衣人一方暫時應該處在合作階段。為什麼要在目的還沒有達成之時就將山寨中的這群人滅殺掉,而且還一定要嫁禍到左家村頭上去,這其中一定還有著其他的陰謀在其中。

    不知不覺中左風走出了大廳,夜晚的寒風微微吹拂著他的臉,新鮮而冰冷的空氣讓他的腦子也更加清醒了些。懷中微微一動,一個小腦袋便鑽了出來,自從進入山寨後,尤其是剛剛那個血腥味極重的大廳後,小獸就在左風的懷中一動不動,好像是對這裡極為不適應。

    此時左風走出大廳,它也立刻探出頭來想要好好換換氣。左風從懷中取出一點瓶塞末,掰下一小塊送到小獸面前,小獸立刻高興的叫了一聲,抓過來就再次鑽入左風懷中。

    左風隨後又掏出一塊乾糧,也不顧周圍還飄散的腥臭氣就這樣大吃起來。自從師父毒發身亡後,他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此時因為很久沒有吃東西,一口乾糧嚥下肚中反而肚子還發出了「咕咕……」的響聲。

    一邊嚼著幹糧,左風一邊開始分析起所有的信息來。首先是自己的村子被屠滅,而參與其中的山賊都被屠滅,開始左風認為是灰衣人不想讓「藤五」的信息洩露出去,現在看來卻並不是這樣簡單。

    那些山賊被殺死後還被人以極為殘忍的方式掛在村外的木樁上,這樣看上去就像是對山賊屠滅左家村的報復。加上自己剛剛在大廳中尋找到左家村的武器來看,這一切都是為了將矛頭對準左家村。

    心裡一動,左風忽然想起了懷中那張小紙條。其中涉及到雁城中的章玉統領,這章玉是山賊一方的人,如果山寨這邊的人被屠滅,那麼章玉下一步恐怕就要直接同陰團合作。這樣就少去了山賊頭領這一道中間環節,陰團利用起這顆棋子也就會更加得心應手。

    陰團剛來到這裡時,不斷的屠滅周圍的小村落,目的就是為了找尋「藤五」的下落,在左家村他們的目的也終於實現。從這些人的死亡時間來看,應該就是對自己村子下手後,那離開的一部分人就來此處滅殺了山賊一方。

    恐怕是在雙方合作的過程中,陰團也瞭解到山賊一方已經有人滲入到雁城中並且手掌大權。山賊這邊想要幫助自己這人奪取雁城城主的位置,這無疑對陰團的下一步計畫有著重要作用。

    所以他們在抓住「藤五」之後,就啟動了第二步的計畫,以左家村的身份將山賊一方的大部分屠滅乾淨,然後留下證據和活口栽贓到左家村的頭上。這樣即脫掉了自己的嫌疑,又能夠順理成章的和雁城中的「暗子」合作下去。

    恐怕自己等人撤往雁城,也都完全在陰團的意料之中,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陰團有人活著回去報訊,後來卻再無敵人追殺來。

    這一步步的計畫一環扣著一環,若不是有著左風誤打誤撞的來解救藤肖雲,恐怕這陰團就會是這場陰謀的最終獲利者。既可以將「藤五」或者是那秘寶帶回奉天皇朝,又能得到雁城中的一大助力,最終雁城也會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按左風的分析,恐怕陰團還不清楚雁城中屬於山賊一方的人到底是誰,也無法直接與這人取得聯繫。這時他們留下的活口就不只是有著人證的作用,還能起到和雁城中那枚「暗子」取得聯繫的作用。

    山寨中的倖存者現在恐怕還在林中四處躲藏,如果按照灰衣人的計畫,現在應該已經很偶然的將他們倖存者「搭救」下來。然後再聯繫雁城中的「暗子」,一切都應該如此發展才對。

    但是藤肖雲的失蹤,恐怕會將他們的計畫稍稍打亂,所以現在瘋狂的在林中四處搜尋藤肖雲的下落。就是不知道現在灰衣人有沒有和雁城中的「暗子」,也就是章玉統領接上頭。

    略微思考過一番後,左風沒有想到什麼比較好的辦法可以破壞他們的計畫,所以也暫時將這件事放下來。對方既然是栽贓嫁禍,還不能將此地一把火焚燬,相信他們也一定不會在此地多做停留。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說如果這裡有一些隱蔽所在,也一定不會仔細查探。村裡人剛到雁城,條件還非常艱苦,如果能夠在這裡找到些錢財,就能解決很大的問題。

    想著這些,左風就在小樓內外圍尋找起來。他相信如果有這樣的藏寶之所,一定不會離這幢小樓太遠,畢竟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離著自己近些才能安心。

    可左風轉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收穫,他幾乎是每一塊地面每一棵樹木的查看。向著周圍看了看,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屋映入眼簾,之前在這裡轉了半天都沒太注意,此時猛然看去,卻是發覺了這小屋的不同尋常。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5
第六十八章 密道遇險


    四處搜尋了半晌沒有什麼收穫的左風,心裡也是無奈的產生了立刻離去之意。畢竟這裡不適合久留,一旦被灰衣人或者山賊一方的倖存者發現,雖然自己有信心能夠脫身而走,但那樣自己的存在恐怕就要完全的暴露了。

    左風現在還不想過早的顯露自己,畢竟他現在只是一名十多歲的少年而已。雖然實力在同階當中堪稱無敵,但畢竟自己現在可能會面對的,都是一些煉骨期和淬筋期實力強橫的武者,一個弄不好就將會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想到這些左風就準備動身離去,可剛一抬頭,視線之內的一處低矮的小屋就讓左風眼前一亮,這小屋比周圍的建築明顯要低矮、破舊很多。

    這種小屋通常都是普通人家裡儲存雜物,擺放一些舊物的所在,可以說是再平常不過。所以左風之前也並未留意到他的特殊,可就在他準備離去時卻發現了這小屋的不同尋常。

    與其說這小屋很不同尋常,不如說是它的存在非常彆扭。因為此處是這一片建築最稀疏的中央所在,這裡又是山寨的中央位置。

    本來在這裡的一切建築都很高大,即使算不上奢華但也都是建的非常結實,這些高大的建築群之內,空出一間屋子來作為雜物間應該極為容易且方便,可他們卻偏偏在這裡保留了這麼一間老舊的破屋子,這就有些不太合理了。

    發覺了這小屋子的特殊後,左風也再不停留,身影幾個閃爍就來到了小屋門口。用手輕輕推動殘破的木門,伴隨著如同牛喘般的沉悶噪音,木門就緩緩打了開來。

    這門竟沒有絲毫鎖閂之類的措施,這一現象使得左風不由得心裡有點發涼。因為如果這小木屋真的如自己判斷的那樣,怎麼會連一丁點的防護措施都沒有,讓人可以如此輕易的就進來。

    可略一思考過後,左風的臉上就再次浮現出淡淡笑意,心裡想的是自己曾經聽過的一句話「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看來這山賊的頭領還是一個頗有點頭腦之人,恐怕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有謀奪雁城的野心,

    可他卻偏偏要與那陰團合作,這就將注定了最終的滅亡,不論雁城或者陰團哪一方都不是他們這樣一夥山賊可以招惹得了的。這種行為無疑如在懸崖邊玩倒立,一旦有什麼意外發生就如現在這般結局。自己的勢力被屠滅幾乎盡絕,而辛苦經營了如此久的雁城暗手也將要成為他人的嫁衣。

    搖了搖頭,停止了對山賊所作所為的思考,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眼前的環境。放眼在四周粗略的看了一圈,果然如外表看到的那樣,屋子內的雜物倒是有著不少四處堆放著。

    地面、牆壁上有著不少的灰塵,看到這些灰塵左風心中微微一動。如果是一個一塵不染的房間,想要發現點什麼會很難,但是在一個滿是灰塵的房間內想要找尋些什麼卻會容易許多。

    打著了引火之物,火光雖不是很亮,但左風卻可以藉著微弱的光亮,將周圍的一切都看的非常真切。在房間內仔細搜尋了一遍後,竟然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這就讓左風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的分析和判斷應該沒有錯,但自己猜想中的密室應該就在此處,可在這搜尋了半天卻一無收穫。

    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一邊飛快的觀察周圍的環境,腦子也開始了快速的思考。眼睛在周圍的環境來回掃視了七八遍後,猛然抬頭向上看去,如果順著左風的視線看去,就會發現除了漆黑空洞的屋頂外再無其他特別之處,但左風的臉上已經有了欣喜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左風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轉身跨步邁出了小屋,很自然的退後幾步,將整個屋子盡收眼底。

    「問題原來在這裡,在屋內就發覺有所不同。原來是房間內的空間比從外面所見到的要小上一些。」左風一臉興奮的自言自語的說道。

    再次進入屋內的左風四處望瞭望,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屏住呼吸,兩條手臂平伸而起,然後猛地分從左右兩個方向朝中間一揮。

    勁風呼呼,將屋內厚厚的灰塵全部吹拂而起,整個屋子如同籠罩在一片濃霧之中,左風此刻也是一身灰塵。可他完全不管不顧,就這樣靜立著瞪大了雙眼,觀察著屋內灰塵的細微變化。

    片刻功夫,左風就發現了眼前的大部分灰塵都是向下緩緩飄落,只有兩部分灰塵的飄動比較特殊一些。一部分是身後那些灰塵並未是直接向下墜落,而是向著左風身上飛來,這是從門的門縫吹進來的風所導致,而再有就是左手邊那些灰塵,它們都緩慢的向著牆角的幾個很大的罈子中落去。

    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結果已經顯而易見,問題就出在那幾個罈子或者說是罈子的下方。將身上的灰塵輕輕震落,左風就來到了那幾個大罈子的旁邊,這幾個罈子應該是以前用來盛酒所用,壇口邊緣或多或少都已經有了一些破損。

    這樣的東西在這個雜物房之中也是非常正常,所以之前左風也未曾多加留意。此時走近看去,這幾個罈子當中有三個稍微特殊一些,壇身的底部都深深的埋入土中,伸手試探著向壇底摸去,整個手臂已經完全伸入都無法碰到壇底。

    左風的眼睛微微一亮,自己所猜測的密室應該就在這幾個罈子的下方,而這幾個特殊的無底罈子應該就是用來通氣換氣所用。左風隨手拿過牆邊的一個鐵棍,幾下就將面前的所有罈子都給敲個稀爛,三個壇口大小的洞口立刻顯露出來。抬腳將殘片踢到一旁,用手中的鐵棍展開挖掘,只是挖了幾次後就看到洞口向著右側延伸而去。

    左風毫不猶豫的抬腿向著右側的牆壁一腳踢了過去,殘破腐爛的木質牆壁應聲破碎,收腳望去左風的笑容更甚。因為踏破的牆壁外並不是屋外,而是一個很小的隔間,隔間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人站立在其中,左風踏入隔間後就感覺到隔間的地面下方應是空的。

    在地上摸索了一陣子,手指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抓起來就發現了一個鐵環,鐵環下面還帶著一條鐵鏈,握緊鐵環向上猛的用力拉起。

    「嘩啦啦……。」

    鐵鏈竟然有著一丈多長,然後就好似被什麼卡主了一般。左風用力拉了拉竟然絲毫沒有拽動,不得已將雙手同時握緊鐵環,然後沉腰坐馬用盡全身力氣向上一拉。

    「咔吧……嘭。」

    好似兩件金屬碰撞般的聲音發出,隨後左風的腳下就忽然失去了支撐,整個身體也猛地向著下方墜落而去。身體在落下的同時,左風的心也跟著同時向下沉去,自己還是太過大意了。

    這裡根本就不是可以經常出入的密室口,自己硬是想要從這邊下去,竟然就沒考慮到會有著機關在等待自己。一邊心裡暗罵著自己的愚蠢和大意,一邊迅速伸出手腳向周圍的牆壁抓去,可牆壁不光沒有任何凸起可以抓住,而且牆壁上還有淡淡的潮氣並且生長著一層青苔。

    入手處盡皆是一片泥濘和濕滑,洞口的長度也無法讓左風支撐住兩邊,只能咬緊牙關期盼下面不要有更為歹毒的裝置才好。

    身體在不停的下落,也就兩三次眨眼的時間,左風就發覺好像距離洞底越來越近。淡淡的慘白光芒在洞底微微閃爍,一股涼意從腳底一下涼到頭頂,很明顯這機關並不是想捕獲入侵之人,而是要將入侵之人置於死地。

    後悔和自責此時都毫無用處,左風瞪大雙眼注視著飛快臨近的洞底,他甚至能夠微微看到那寒芒之中的一支支尖銳的槍尖。但經歷過那麼許多的左風,絲毫沒有放棄生存下去的希望,他已經做好準備扭動身體,儘量不讓槍尖扎入自己要害位置。

    就在距離下方的槍尖還有不到三丈遠時,左風的眼角餘光卻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通道,根本來不及多想,雙腳用盡全力的向著牆壁之上蹬去。身體在保持不斷下墜之中向著一旁斜斜飛去,眼看距離槍尖已經越來越近,但按照如此的角度墜落下去,恐怕自己還是不免被紮上一個對穿。

    緊急中他下意識的想要舉手抵擋,手一抬起就發覺了自己的手中還緊緊握著之前所抓的鐵環。眼中希望的光芒微微一閃,將手中鐵環一甩,後面那一截鐵鏈就在他的小臂之上纏了幾圈護於胸前。

    就在纏好鐵鏈的手臂剛剛抬起後,鐵鏈和槍尖發生了一次強烈的碰撞。「叮叮……」火花四濺中左風的身體擦著槍尖飛了過去,但隨後就是一股鑽心的劇痛由左風的腿部傳來。左風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任由身子繼續飛衝進洞口之中。

    「嘭。」

    隨著一聲巨響,塵土飛揚中左風的身體重重的砸落在了地面之上,並且去勢不減的在地上翻滾起來,左風幾乎被這一下搞得當場暈厥過去。
regn13 發表於 2017-11-30 01:16
第六十九章 混藥療傷


    在一陣煙塵繚繞之中,一道瘦肖的身影在地上狼狽的翻滾了多次才止住衝勢。灰塵緩緩散去一雙閃爍生輝的眼睛卻是微微彎曲,劫後餘生的左風剛要微微一笑,但渾身的疼痛感覺就讓他的臉扭曲了起來。

    「嘶……。」

    左風倒吸了一口涼氣,腿上的劃傷加上剛才落地時猛烈撞擊和多次翻滾,整個身體現在都如同被撕裂般的難受。

    胸口劇烈的起伏,左風身體暫時不敢移動分毫,就這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雙目望著眼前的一切,雖然身體暫時不能移動,但眼睛和腦子一點也不受影響。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剛才斜飛進來的洞口,不禁讓他現在想來都極為後怕。

    這處機關本來絲毫沒有給入侵者留下活路的可能,但對於左風來講卻是個例外。他只是一名十幾歲的少年,身材比起成年人來還是要小上一號,而只有這樣的身體才能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斜斜的從洞口和槍尖的夾縫中硬擠進來。

    本來就算如此,他恐怕也會被槍尖劃成重傷。可左風在全力拉動鐵環觸動機關後,就下意識的緊緊抓住鐵環,而這鐵環上那一丈左右的鐵鏈就成為了左風最後的救命稻草。雖然現在身體劇痛難當,可絲毫沒有性命之憂,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次自己實在是有些大意,歸結起來主要還是自己今晚來到這處山寨後,一直都太過順利。沒有遇到阻攔、沒有埋伏,這之前他甚至連一個活人都沒遇到。

    這一夜他從最開始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處處提防所有的突發情況。後來經過半晚的探查後,還是自認為對這裡的情況已經足夠瞭解,所以在不知不覺中就放鬆了警惕。左風一邊看著那自己僥倖逃得性命的洞口,一邊深刻的反省著自己這次的莽撞舉動。

    差不多在地上躺了有半個時辰,左風這才開始微微挪動起身體。雖然很不情願,可現在卻容不得他慢慢恢復。首先,上面的小屋經過自己的破壞,如果有人走近小屋一眼就會發現自己落下來的那處洞口。

    雖然左風不相信換成另一個人從那裡落下有活命的機會,但自己還是不願冒險在這裡慢慢恢復。

    其次就是自己的腿在這段時間中不斷的流血,雖然已經儘量控制肌肉不讓血流的太多,但傷口好像真的很深,他已經感覺自己的後腰都有些發潮。自己的血恐怕出了不少,這也是逼迫他現在就起身的另一重要原因。

    勉強用手撐著身子努力坐了起來,所見到的情況使左風這樣心性的人也不禁皺了皺眉。入眼處可以看到一條長長的口子,由大腿一直延伸向下經過膝蓋側面直到小腿。褲子已經被整個劃開,傷口處皮膚向外翻起內側的肌肉也都可以清晰可見,還好看樣子對肌肉還沒有造成什麼太過嚴重的破壞。

    左風伸手入懷想要去摸包裹,可手剛一伸進去就觸摸到一團毛茸茸的事物。心裡一動左風立刻將那毛茸茸的小東西掏了出來,小東西被掏了出來後身體抖了抖,睜開睡眼惺忪的兩隻大眼睛向著左風望來。

    心裡一陣苦笑,『自己傷的這麼重時還在擔心它,可它竟然在呼呼大睡。』小傢伙睜開眼睛看了看左風,又像四周望瞭望,可能因為剛剛服食過那瓶塞的原因,小傢伙很快又閉上眼睛繼續進入睡眠之中。

    左風搖頭無奈的笑了笑,不去理會這小傢伙。快速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打開來後裡面有著不少顏色各異的紙包,左風熟練的從中抓過一個黃色的紙包。

    將其展開只是略微瞥了一眼,就將紙包中一半的黃色粉末灑向受傷的那條腿,很快那條腿便麻木的失去感覺,功夫不大左風腰部也開始麻木失去感覺。

    「哎,用量還是重了些。」左風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就再次從布包中抓過一個暗紅色的紙包,打開來後裡面藥粉的顏色也是呈現暗紅色略帶一些腥味的藥末,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紅色藥末全部灑在了腿部的傷口之上,效果立竿見影,流血的速度很快就減緩了下來。

    左風再次伸手到布包之中摸索了一陣,不一會一個線團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線團中有著一根細針。細針被彎曲成月牙狀,這是左風偶然為人處理傷口時將針不小心掰彎,結果發覺用彎曲的針縫合傷口會更得心應手。

    取出引火之物快速的將針在火上來回轉動了幾下,熟練的將線穿入針中,然後毫不猶豫的就開始了對傷口的縫合。

    可一陣陣的眩暈之感讓左風拿針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使勁晃了晃腦袋,由於失血太多左風此刻的狀態極為不好。

    略一猶豫,左風就好似想起了什麼,從包裹中又取出一個小紙包,打開之後就露出了裡面半包暗紫色的藥粉,正是左風之前坑害灰衣人時所用的「醒神粉」。

    微微一笑,左風將取出一小捏後就這樣直接用鼻子吸進。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左風就感到身體開始有些亢奮。當初對付灰衣人用掉了一包半,此時這剩下的半包正好派上用處,對於他現在的狀況,這種藥粉的效果最好比不過。

    左風長長呼出口氣,就手法嫻熟的縫合氣腿上的傷口。不到一刻鐘,傷口就已經縫合完畢。這次打開的是個稍大一點的紙包,打開後裡面是一種土黃色的藥粉。他將藥粉塗抹在傷口上後,四處看了看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緊接著他就開始大口的向著手裡開始吐起唾沫,左風也不想做的這樣噁心,但這藥粉卻必須用水化開後才能發揮效用。

    如果用血可以的話左風現在手邊倒是還有很多,因為身邊現在最多的就是血了。將土黃色的藥粉用唾液化開,藥粉遇到唾液就開始慢慢轉變成褐色的膏狀,然後小心的將這些看上去極為噁心的藥膏黏貼在傷口之外。

    然後將已被劃破的褲子下半塊撕開,從大腿上小心的開始向下殘繞,將這些藥膏和傷口完全包裹上。雖然從他坐起到現在治療完畢都沒用上一刻鐘,但左風卻已經疼得大汗淋漓,不是他的腿而是他現在還未被麻痺的上半身。

    但不論怎樣這恐怖的傷口終於處理完畢,至少經過這樣的處理後,左風自信再有十天八天自己就可以自如的行動了。但他卻沒注意到,那被包裹著的傷口此時已經開始了緩慢的癒合,目前他身體的自癒能力,甚至連他本人都沒有發覺。

    左風靠在洞壁上長長的喘了口氣,他費了半天勁這才坐直身體。略微停頓了一小會,他就開始用拇指對準腰腿上的某一個部位開始按摩起來。這是莊羽獨家傳授的按穴之法,能夠盡快讓自己的腿活動自如。

    慢慢的左風麻木的腰腿開始漸漸有了感覺,首先是坐了半天的屁股有了一點點刺痛之感,隨後大腿根部,再後來大腿上自己親手縫合在一起的傷口也開始傳來灼痛和麻癢的感覺。因為不同於莊羽沒有修為在身,他的按穴之中帶有絲絲靈力,效果自然也要更強上一些。

    腿上的痕癢極為難受,這是他敷上那暗紅色和土黃色藥物後的附帶效果。如果此時他身在安全之處,完全可以不用按摩穴位的辦法快速回覆知覺,但現在身在險地多停留一刻就將會更多一份危險。

    這種皮膚的灼痛感左風完全可以忍受,但那種如有昆蟲在不停攀爬的麻癢感覺,卻讓左風痛苦非常,而且還不可以去觸碰。左風索性扶著牆壁艱難站起來,將注意力放在對此地的探索上,這種轉移注意力的方式還是能有些緩解現在痛苦的作用。

    扶著牆壁左風的兩條腿如同兩條木樁一般艱難的向前邁動,洞口內的空氣很新鮮,說明這裡的通風設施非常完善。根據之前左風拋起灰塵後的觀察,他落下那裡可以說是換氣口,那麼這裡面就必定會留有正常出入的暗門。

    洞口幽暗非常,雖然能感覺有新的空氣從背後吹進來,但還是難以掩蓋洞穴內濃重的潮氣。想來這裡一定伸入地下很遠。左風這樣想著,扶著牆壁努力向前走去。他可以隱約從洞穴延伸的方向判斷出,這洞穴應該就是通向他之前停留最久的那座主樓位置。

    這一發現讓他的心裡更有了底,因為這說明之前的陷阱並非是故佈疑陣,真的就是自己猜測的密室所在。他現在只是有些擔心,那密室內的物品會不會被人挪走。

    但根據自己的判斷,山寨中那些倖存者當時走的很匆忙,應該根本來不及進入密室將這裡的物品帶走,而他們逃走後應該短時間內也不敢返回查看。而那群殺手目的是栽贓嫁禍給左家村,所以逗留時間太長也是不智的選擇。相信以那群人的來歷看,應該還看不上這小小山寨內的東西。

    一邊思考,山洞盡頭出現了一個轉彎,左風步履艱難的走了過去。他剛一走過轉彎處就發覺前方有著微微的亮光閃爍。

    心裡一動,左風眼中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看來遭了這些罪終能夠實現自己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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